沧元图书网 > 修真小说 > 侯门纪事 >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成亲(三)
  脱去宝珠的大红如意云纹绣花鸟嫁衣她居然没有醒。袁训叹道:“把你给卖了看来你也不知道。”

  宝珠眼眸闭着只因让挪动身子黑长的眼睫微闪几下就再落回肌肤上。

  袁训又给宝珠去除烟云蝴蝶的薄夹衣见宝珠还在自己手上睡得香甜袁训又叹气:“我记得住不当醉猫你怎么就敢当睡猫?唉你睡得这般的香让我不忍心下手这可怎么好?”

  手上的人儿雪白里衣内露出淡粉色肚兜处子幽香不住散放勾得人绮思上来却又弄不醒她。

  “唉……。睡了吧难道明天早上你还不醒?”袁训在宝珠面颊上狠亲几下见亲得那雪白面颊面团般歪斜过去再回来可这个人怎在梦中?

  袁训是真的没辙了自语道:“都说京里的秋天冷可和边城比起来算暖和的我是不怕。可你呢打小儿长大的地方不是最冷的再这么脱下去把你晾着明儿受风寒请医生别人还不把我笑话死。得了我们先睡会儿。”

  抖开红绫被把宝珠先盖住自己解了袍子在她身边躺下来。

  又有酒又有红烛带喜在眉前晃又邪火还在可怎么能睡得着?

  袁训一恼重新坐起穿着雪白里衣在地上走了几步还是不解恨一仰脖子把桌子上茶水全喝了喝完啧嘴犹有不甘:“这茶怎么不是凉的?”

  又恍然大悟:“如今有了红花这个丫头这茶她照看的不错。可是真可恨。你家姑娘睡得起不来你家姑爷我今夜没有凉水可过不去。”就往门那边走:“我去厨房里喝几瓢凉水再回来睡。”

  身后有嘤咛一声:“人家睡着了不是就由着你……”这嗓音说来软软糯糯的娇羞俱在其中。

  袁训大喜回身:“宝珠!”

  他忍不住地笑见宝珠娇嗔着支肘半抬起身子一弯雪臂在红绫被上格外出色。袁训喜欢得一大步跳回床前:“好啊你敢装睡你这个坏丫头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敢弄鬼儿?”

  “人家怕嘛”宝珠不好意思地道:“人家想我睡了就不用面对着你难为情”哪知道你是个君子?

  袁训猴急地就往床上钻一只脚才上床“咕……”一声出来。宝珠小脸色更加的难堪袁训则大笑:“你到底是饿呢没力气招架我还是怕?”

  宝珠嘟嘴:“又饿又怕”她手抚着小腹悄声商议:“可怎么办?一天都没有多吃就吃了也让闹的人吓没了”她往被子里缩缩忽然笑了从被子里摸出一个圆滚滚的……干龙眼放到眼前笑嘻嘻的剥开就往嘴里塞。

  袁训长长叹气:“你到底有多想吃东西?”那对着一个龙眼的笑满足得人都伸不出禄山之爪。

  宝珠享受的嚼着犹在笑着:“要不是奶妈扫了床我现在倒还能是个半饱。”卫氏也是好心想姑爷总要回来洞房就把洒帐时落下的干果等扫了一扫。

  袁训抚额头:“你等着我来找吃的。”回身往桌子几上看还有几个果子一盘瓜子等物。宝珠在后面咽口水:“不敢吃凉的奶妈说今天不能吃。”

  中秋以后夜里凉又是宝珠新洞房卫氏自然多交待多叮咛。

  而宝珠呢怕吃出一盘子果皮出来袁训回来笑在红花睡着后就满床找了干果干果核儿小往帕子里包上就无人能见到。

  “嗯你空着肚子果子不吃的好。”这瓜子儿也不顶饿。袁训就不再寻找转过身对住宝珠笑:“穿上衣服。”

  宝珠愕然:“什么?”

  “穿上衣服我带你厨房里去找吃的。”袁训目不转睛决不回避的盯住宝珠。那神色贼眼溜溜不怀好意居心大大的叵测。

  宝珠听到给吃的喜欢的就找外衣外衣全在床上伸手就得才把夹衣裳套半件就又噘嘴了:“把身子转过去。”

  “什么?”袁训笑容可掬。

  宝珠往被子里缩缩嘟高嘴儿:“人家要穿衣裳。”

  “脱我都脱了穿还避着我?”袁训睁大眼一眨也不眨的口中道:“厨房里有好些菜太子府上几大名厨全来了你吃过川菜没有?”

  见表凶为了轻薄人竟然还有这种话宝珠不依地道:“辣吧?”

  “樟茶鸭子不辣的好吃。”袁训流口水模样。再坏笑:“还不赶快穿起来?”而宝珠对着他炯炯的眸子却怎么也不能把衣裳这么穿上快要哭出来:“你别看我。”

  “还有南边儿的好汤那鸡香的……”

  宝珠泪眼汪汪状:“你不转身帮我把帐子放下来可好?”袁训就笑:“好。”等他往床前走宝珠才发现这样慑人的劲儿更大忙改口:“还是原地站着的好。”

  人影子一闪红烛闪跳几下那人已一跳上床在身后放下帐帘子还是两只笑眯眯的眼睛对准宝珠:“这下可以穿了吧你不是怕我看是怕我离得远看是不是?”

  宝珠气呼呼:“不是。”又有了主意:“那你就看着吧我在被子里穿就好了。”被子腾空而去落到袁训手中。袁训贼眼兮兮:“你穿吧我给你张着被子。”把被子撑得大大的一双眼睛从被头上面露出来还是不离宝珠。

  宝珠恼得自己背了身子穿衣裳自然是便宜表凶看了个痛快。但看也看了宝珠的羞涩就减去很多又不认得家里路就没有拒绝接下来表凶递过来的手。

  手才一搭上两个人甜甜蜜蜜地相互一笑手挽着手打开房门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前院子里喝酒声还有。

  宝珠轻声道:“厨房不在前边吗?”

  袁训皱眉:“在!家里的厨房也在前面为操办喜事新搭的厨房也在前面。去家里的厨房也有吃的做了没用完的菜全送在那里也没有厨子不过离喝酒的人近就担心他们跑几个过来扯我喝酒把你看了就不好。”

  “那你取来给我可好?”宝珠犹豫很不舍与袁训并肩而去的感觉。

  袁训眉头更紧有西风吹来把他衣角掀起:“我想给你吃现热的。”弄热送来也是一样的热可袁训就是想把宝珠带去吃。

  他马上有了主意这新房本是他的房间重新布置他的衣裳都在这里就取了一件给宝珠披上这才出门往厨房去。

  他们的猜测很快得到证实没走几步梁山小王爷醉醺醺的走出来:“姓袁的姓袁的”袁训把宝珠推到一旁树后上前道:“你就不能叫我名字?”

  “我他娘的我习惯这样叫你姓袁的今天我来送礼有三百两银子你帮个忙”梁山小王爷醉得没看到宝珠。

  袁训耐心地道:“什么事?”

  “抓了我的兄弟放出来吧。你大喜的日子给他们冲冲喜呃不他们给你冲冲喜”

  袁训翻眼:“我好着呢不用别人冲喜他们要死了不成?等我冲喜?又不是我家长辈。”

  宝珠在树后笑得肩头抖动。

  “反正你说一句话你帮不帮!你嫌银子少?三百不成双我再加三百两给你银票你揣着拿着你放我的人吧。”小王爷一猫腰地上捡块泥块往袁训手里塞:“我轻易不给你送礼就是你总拉架来着我才给你这脸面你兜好了丢了我可不再给你”

  袁训把泥块往他怀里一塞:“还你我不受贿。”

  “咦你还拿架了?我算过了你不是官给你钱不算受贿喏喏拿着拿着给你新媳妇儿买花戴。花!花说到花你冲喜我唱曲子陪你”

  宝珠笑得吭吭的用袁训外衣掩住口。

  听小王爷果然唱起来:“京里的花分四季春季那个是迎春呐夏季是荷花秋季要吃桂花糕啊……。”

  他不唱不要紧这嗓子一亮好似猫头鹰夜惊把别人全招了来。长陵侯世子带着几个人寻来:“哎哎这曲子唱得不错走把余下的酒喝干”

  袁训也歪歪头快把这人弄走。

  梁山小王爷手往怀里一摸再拿出来往袁训手里一塞:“我喝酒去喝完了唱曲子给新媳妇听今天这酒我一个人喝了五十两银子出去爽快!再加上菜我没亏钱!”

  他早就嚷着他今天没亏钱恨得太子党们不把他灌到起不来都不解恨。几个人把他一架抬走了。

  宝珠笑得哆嗦着回来见袁训摊开手掌淡淡月光打在他手心上这一回真的是银子两个银元宝各五十两一共一百两。

  “这家伙还真的带着三百两现银子来的。”袁训掂掂银子想小王爷怀中还鼓着估计真的还有两百两不止。

  宝珠就道:“还他吧你不是不受贿。”

  袁训往怀里一揣:“我不是还他了这个你当是银子?我却说他塞的是泥块这算什么受贿!”带着宝珠又往厨房去。

  ……

  袁家的厨房里寂静无人只有诱人的食物香味。宝珠在门外就大吞馋涎随着油灯打着见一个长条桌子上鸡鸭鱼肉满满当当宝珠瞅准一块醉鸡下手就去掂。

  “啪!”袁训打开她手指:“坐等着吃热的。”

  宝珠吸着口水:“那要叫红花儿来才行。”

  “要她作什么看我弄给你。”袁训握着火石等物站到灶台前面。

  宝珠觉得新鲜又看出这一顿不要她收拾就献个殷勤再说:“那我我会打火。”没烧过柴灯总点过。

  袁训撇嘴:“你会打火?你还会拾柴吧?”

  “这倒不会”宝珠袖着手看着袁训往灶下面放柴禾把火生起来好生敬佩:“你怎么会这个?”

  “为……。”袁训把“为当兵去”的后面话收回在火光中对着宝珠一笑:“为着喂你这饿猫。”

  火光映亮他的眉头而他的眉头却似映亮这方天地。

  宝珠就乖乖不再插话看着袁训往大锅里放菜先热出来一盆鸡汤。鸡汤还没有出锅宝珠早挑了个长勺子在手上见汤沸腾先就舀上来凑上去就是一口烫得她眉毛攒到一起:“哎哟!”

  “烫!”袁训见到也就出声:“看把你饿的。”

  宝珠没功夫理他吸溜吸溜吃了小半碗见另一个菜又出锅是条红烧鱼宝珠深吸一下鼻子就陶然而乐:“我从没有在厨房吃过饭不过这味道真好。”

  她吃了鱼又吃了热糕又吃了别的无不大赞好吃。

  “以后你就在厨房吃吧?”袁训取笑。

  宝珠希冀地道:“你给我弄吗?”

  袁训撇嘴笑:“到时候再说吧。”很快我在不在京里都不知道。他一飞冲天的心永远都在。

  灶下未灭的火光和小小油灯光芒把这一对人圈在中间。袁训作为新郎也没有好好的吃。他热了几个最好吃的也吃起来。

  看得出来宝珠虽似没有饱却不肯再吃。饮食八分饱很早就是古代富贵人家的养生之道。她见袁训吃得汗出来就坐在一旁为他挑鱼刺去鸡骨又羞羞答答地帮着吹热汤。

  那红唇中每吹一次汤上就有了一圈涟漪。宝珠就对着这涟漪等它不再乱又轻轻的吹上一下。

  她的眉眼间是想着心事。

  “想什么呢?”袁训无意地在问。宝珠含笑却檀珠轻启不能出声。羞怯怯地又笑了一下似鼓起勇气般又缩了回去。

  袁训故意道:“别说你在想家?”

  “不是”宝珠双手握住抵在下颔上。这样仿佛就有了力气宝珠轻声道:“我想给你生孩子。”

  四面一静。

  烛光微定。

  就是西风也似停下来好让袁训把这句话听得清楚。

  袁训“吸溜呼噜”飞快把手中饭菜吃完。把碗筷随便一丢丢出“当当”几声他看也不看人冲过来抱起宝珠就走。

  “作什么去?”宝珠本能的问道。耳边传来表兄低沉的嗓音:“咱们生孩子去。”宝珠腾的红了脸手本能的抬起是想推开他。但听到他的话后宝珠慢慢的放下手还没有收回到身前就想了想怯怯地抚在他肩头上。

  西风在房外接住他们悠然而缓地轻送跟着他们回到那大红灯笼大红喜烛的新房。门随即关上把不识相的西风挡在门外。

  只有房中烛火还慢慢的摇曳着……。

  ……

  “真是对不住奶奶和爷还没有唤人”红花结结巴巴把这十几个字说得卡了又卡以她的小快舌头来说反而是件磨人的事。

  在她旁边站着卫氏卫氏的脸红得可以和洞房时的宝珠相比但眸子中却是喜悦的。

  她喜悦什么?

  她喜悦着姑爷和姑娘情投意合如果双双睡懒觉也叫情投意合的话……喂奶妈你这算是偏心自己姑娘吧?

  栏杆外的槐树影子已近中午而新房门紧闭起来任是卫氏和红花一大早起来已经在窗下门缝里听了又听小夫妻还是没有一丝起来的动静。

  当忠婆又一次来打听时虽然她很客气很和气可陪嫁过来的奶妈和红花是一次又一次的难为情。

  自家的姑娘以往可是家里头一个请安的人奶妈可以发誓姑娘从没有起晚过。她话到嘴边没有发出来是她再发得誓好也抵不过此时的事实吧。

  姑爷不起姑娘你也不起?

  幸好袁家没亲戚家里也再没有别人今天的窘迫不会让别人知道。

  对于她们的解释和尴尬忠婆还是笑着:“没事儿都累了小爷身子骨壮都不起何况是奶奶?”

  这句解释比没解释还要糟。

  他俩新婚第二天双双赖床……。

  见忠婆问过就走卫氏打心里叹气我的姑娘哟打小儿把你奶这么大从懂事起可从没有容你睡过懒觉啊。

  难道是从没有睡过所以全攒到今天大发作?

  而红花又一次把耳朵贴到窗户上用心听着里面叫人。她算着日光影子挪动心里不住道:该起了姑娘奶奶又过了一刻钟您可以起来了……

  房中小夫妻抱着睡得正香宝珠眼帘下还有一滴干了的泪痕。

  而忠婆回去见袁母是笑口常开悄声道:“还在睡呢。”袁母莞尔:“昨天是晚了。”忠婆嘴都快合不拢呵呵道:“小爷半夜带着奶奶去找吃的我看过时辰是四更二刻没叫我我倒不好打搅的我就睡了。算一算就吃过了回去也就五更天再圆过房可不就六更天”

  古代一个更次是现在两个小时。

  忠婆这话敢情是把自家小爷当成午夜牛郎圆过房就一个时辰过去了。

  “再歇着啊可是得好好的睡才行。”忠婆继续笑:“我给夫人端午饭来再打发那一个奶妈和一个丫头用饭。早起我就告诉过不用守门外指不定几时起她们不听一个帮我到厨房做饭另一个就守着。再不然一个帮顺伯去扫地让顺伯给撵回来这就两个全在门外守着。不用守不用守小爷饿了自然会叫人。小爷嗓子清亮隔着院子叫我也听见。我又不老”忠婆唠叨从来一大堆。

  地上是蒲团袁母手抚着一本书或是册子有笑容的她更显清丽和满头白发极不相衬。她含笑点头等忠婆出去就露出又爱又惜的神色抱住手上的册子低声喃喃:“你听到了吗?你的儿子身子骨儿多好昨儿成亲今天早上就圆房了睡到现在还不起来你多多保佑新媳妇早有孩子多生几个吧。”

  这种昨天成亲今早圆房的话让别人听到可以是个大笑话。可袁母却说得爱恋深重又很是认真。

  奶妈和红花没听到忠婆和袁母的话还是带着焦急和不安的心情一替一个的用午饭而不用饭的人还巴巴的守在房门边。

  日头一分一分的往西边儿去午时完全过去才听到里面有点微动静。红花恨不能把脖子塞进房里这才听到里面有自家姑娘地语声:“呀天亮了快起来别误了给母亲请安。”她家的好姑爷则懒懒哈欠着:“早晚了你请晚上的安吧。”

  “啊!”尖叫过后寂静重来。

  宝珠跪坐绫被上只着肚兜香肩和手臂全裸露在外也顾不得她面如土色甚至有些瑟缩手指住帐外的沙漏:“那那错了吧?”

  午时已过?

  这怎么可能!

  一只手臂过来把她扳倒袁训又闭上眼:“再陪我睡会儿新婚不是吗?你可知道有多少年我没有睡过回笼觉就是过年也早起”

  “做贼么?”宝珠又像生自己气又像他的气又像生沙漏错了的气就这么着调侃他。

  袁训不睁眼也找到她面颊狠亲一口亲得宝珠吸气:“我的娘啊别咬我才好。”袁训嘻嘻:“练功!当贼?那时又不认得你去哪里当贼。”

  他大有再大睡一回的意思而宝珠却急了。挣了几挣终没有挣过他一双铁臂没能从他怀里起来但是大惊失色的推他:“好人求你快起来也放我起来。这秋天天越发的亮得晚你看窗户纸上一片白可怎么办我们起晚了这半上午的才起来我可没脸见人了。”

  袁训让逗笑慢慢睁开眼对着宝珠的焦急:“半上午?你没看到沙漏吗?”他歪着个头去看念出来给宝珠听:“午时三刻”

  “啊!”宝珠又尖叫第二声让这钟点儿唬得原处呆着大脑一片空白怔忡的望向自家夫君。

  “哈你这表情真有趣”袁训在她鼻子上一拧再笑着闭眼:“我都说了请晚安吧你又叫什么我这会子可算老实的。”

  宝珠鼻子一抽泪珠说来就来枕边有帕子扯过来就抹泪水:“呜我可没脸见人了呜你叫我可怎么出这个门见家里的人?”

  袁训啼笑皆非:“那我们蒙着脸出去?”

  带泪的帕子飞回来掸他一下又继续盖在宝珠面上后面是呜呜的哭声:“我可怎么办?”

  有这梨花带雨的哭声在耳边袁训还是舒服的又睡了一下极快的打了个盹儿才香甜的打着哈欠坐起手就来拖宝珠起来:“我们起来了别哭了。”

  适才要起来的是宝珠此时怕起来见人的也是宝珠。宝珠往床里面缩一缩继续掉眼泪:“呜不我不要起来呜我不能见人了”

  当丈夫的也不劝只问:“这纸笔全在哪里?”

  “呜你要纸笔做什么?难道你想写休书你敢!”宝珠更加呜呜。再听自己的夫君道:“我写给母亲就写母亲大人容禀今有你家媳妇宝珠为贪睡懒眠一事甚感无面目见人因此不敢再出房门一步。无奈我只能奉陪下去。但请母亲一日三餐照管送来以免儿子媳妇受苦。”

  宝珠忍无可忍地放下面上帕子涨红脸辩解:“我怎么贪睡我怎么懒眠呜都是你不好”那帕子又要往脸上盖。

  袁训把帕子揪到手上挤眉弄眼道:“你不是贪睡你是贪欢。你放心我们从此不出去了就此在床上不下去……”

  话音还没有落宝珠七手八脚的起了来没几下子就把衣裳穿好。穿好后才知道上当。噘着嘴坐在床沿儿上皱眉她的腰酸背也痛。

  她的好夫君则是不慌不忙的起床边寻衣裳边自语:“这成了家也没人侍候?”宝珠觉得自己应该羞涩的在她以前想过的新婚月子里全都是羞人答答的才对。可闻言后还是不能控制的白眼儿一下才屏气凝神忍着酸痛为袁训取来鞋子。

  袁训窃笑低声:“珠儿我们真的要开门?”宝珠憋气回答:“不然又怎么样?”总不能一辈子真的在房里不出去。

  她的好夫君坏笑一堆学着宝珠刚才的话:“呜我没脸见人了”宝珠才懊恼房外卫氏和红花早听到卫氏推红花:“你说。”红花推卫氏:“妈妈说。”

  最后红花没赢只能隔门道:“奶奶起来了吗?热水已打开了。”

  宝珠顿时一脸的无地自容而袁训笑得肩头抽动他回了话:“就来。”红花在门外松了口气。松气就松气吧她这一口气松得太大声房里宝珠听得真真的就更沮丧起来。

  一定是家里人说的有话红花才有这样的声气出来。

  她绷紧了脸心里却无处搔抓想把房中先归着一下却一扭头见床上狼藉一片宝珠“格登”一下想到一件事更羞得无处容身。

  这床上这么的乱而夫家的人还要来拆元红……。宝珠可避到哪里去才好?宝珠木然原地呆住了。

  门是袁训开的。

  门外如宝珠所想家人们全进了来。好在能全进来的家人也不过就三个。一个卫氏一个红花还有一个是忠婆。

  见宝珠泪痕犹在面容憔悴。她正难过总是憔悴点儿的。把个忠婆乐得眯起眼睛快没有缝儿端正请个安:“爷和奶奶大喜了。”就直奔床前卫氏和她一样的过去两个人收拾过被子枕头就都眼睛一亮。

  宝珠不敢回头看却瞒不住不听。

  “恭喜妈妈你拉扯奶奶一场等有了小少爷你就更有盼头了。”这是忠婆说的客气话。

  卫氏则哭了是回想到自己日夜陪伴姑娘总算成人了。她泣道:“我那可怜早死的大奶奶她要是在该有多好。”

  宝珠都可以想像到这一对忠心的人正对着元红在说话。她莫明的悲愤就上了来。丢死人了!

  红花请她去梳洗时才解宝珠尴尬。而忠婆急着去报喜卫氏急着去献喜两人手脚奇快的换了床褥你让我央的都喜滋滋的去见袁母讨赏钱。

  房中空下来宝珠才不自觉的叹气:“唉……。”以她所听所闻的来说她只怕是最丢人的那个新娘成亲第二天请晚安。

  ……

  九月初的一天午后宝珠从房中走出见院中红叶如织遍布墙内好似自己初去了盖头时那晃眼的一片红烛喜光。

  她抿起嘴唇笑着回想这半个月里直到这几天宝珠才算完全的融入自己的新位置。

  说起来这全要怪那悲摧的洞房那不肯出错的沙漏另外还有自己的好夫君。

  沙漏啊你就错上一回又能如何?

  也就不至于对婆婆的头一回请安生生的在下午过了午时又三刻。

  说起来这又全赖梳妆惹的祸还有就是新媳妇慌乱到无处可弥补时认为打扮庄重些是不是就能挽回几分?

  又梳了半天的头。

  好在她的婆婆大人全无生气模样反而让宝珠早去休息。宝珠固执的不肯一定要在婆婆身边侍候在袁训当场笑场和袁母忠婆全劝说下宝珠也没有去厨房休息转而去了厨房站班儿洗手做了晚饭又忐忑怕不合袁母口味一个人又担心半天。

  一连好几天袁训找媳妇都得到厨房去找。就是去找了宝珠也默然不肯回房。已经出了一次笑话大白天的夫妻同往房中不是又添笑话。

  好在她这样也并不得罪丈夫袁训美其名曰休假一月其实新婚第二天的晚饭就不在家里用在宝珠厨房中战战兢兢时院外有人高呼:“小袁”袁训上马就走得人影不见不到深夜不回来。

  新婚的宝珠见到不是虔诚信佛的人也念了一句:“谢天谢地。”他要是不出门儿准保又缠住宝珠不放。

  袁训不在家宝珠倒能清白的表现一下宝珠是个稳重人儿决不是那缠着丈夫不放的人。

  别人都不在意就宝珠一个人在乎着。

  就这样过了几天宝珠才明白一件事。不是她的婆婆嫌她手艺不好是她的婆婆打做姑娘起就吃惯忠婆做的饭菜在忠婆百般暗示下宝珠总算领悟到这个家里虽然使唤的人不多也更是不用她日日煮饭扮孝顺好媳妇。

  于是她成了忠婆打下手的又轻闲许多。

  轻闲下来后宝珠就能发现更多。如这个家宽得如安家那样大却只住这些人是不怕贼的。

  左边是五军都督府中的前军都督府;右边是御史台。每夜必有几拨值更的又有侍候当值大人的人除非那贼不长眼才往这里来。

  宝珠有时候想天知道这么好的宅子是怎么弄到手的。

  而又过了几天宝珠更为诧异。袁家加上新添上的主仆三人也不过主人三个下人四个。但这偌大的院子白天时就见宽阔竟然无处不是洁净的。

  每天的水菜有专人送来;每天的脏活累活有人来做。来的时候宝珠还没有起来是红花起早一回才见到。

  吃不完的水菜也有人搬走免得腐烂在家。

  每日衣裳忠婆只洗袁母的贴身衣物袁训的衣物现在归红花和卫氏洗但大衣裳脏得太多或需要浆的全有专人收走弄好送回。

  卫氏和红花都觉得轻松只收拾宝珠和她们自己的衣物又没有多余的差事每天就尽情伴着宝珠做针线在家里走动。

  这个家走一遍就全都清楚整体的格局是全院打开并无很多的月洞门。一排房子面对大的演武场是袁训小夫妻居住;后面花草包围的地方是袁母居住的一排房子忠婆住在那里。

  红叶悠悠的飘落时更显得这里无瑕般的美。

  主要是人少。

  而主人呢又都能稳住清静总不与红叶争风任由它自生自落飘落铺上红锦。

  当婆婆的每天坐在蒲团前思念丈夫有时也诵经。忠婆按着钟点儿给她送点心茶水从来不错。

  她从不多话更从没有挑剔过宝珠。她的心思全放在她早去了的丈夫身上。

  顺伯守门无事练功有一回石锁舞得半天高看得红花直瞪眼。

  而宝珠早收拾出嫁妆中的布料每天无事就在房中料理婆婆丈夫和自己的衣服闷了就出房门看红叶落花又看丈夫的十八般兵器。

  有时也抽出时间为掌珠添补嫁妆中的东西。做件衣裳添个腰带什么的。

  袁训在家自然是房中欢爱无边。袁训不在家也是安宁又悠然。

  每隔三天钟老实来见一回宝珠宝珠就借机向他请教许多免得以后还了殿下铺子里生饥荒。

  夜晚等夫君时十有*是醉着回来余下一两回不醉的也是眼睛让风吹得亮亮的回来。他不回来时宝珠晚上不做活就捡他在架上的书看。

  书架房中就有房中甚至还有大书案。宝珠尽捡些深情诗词来看有好的就等袁训回来让他也看听袁训念给她听再夫妻进入恩爱模式。

  在这样的悠游日子中宝珠边叹成亲竟然这样的好又边期盼着掌珠的亲事能同自己一样的好。

  红花抱着包袱出来:“奶奶我们可以走了。”宝珠嫣然同她走下台阶穿过大大的演武场婚宴那天就摆在这里才能坐得下许多的人。

  大门早开顺伯弯腰守着:“夫人让我送奶奶归宁。”

  掌珠下个月成亲宝珠先问过袁训得到袁训的百分百首肯和鼓励才婆母面前请示了隔上几天就回去看看。

  但总惊动顺伯宝珠内心不安她轻咬住唇:“母亲许我晚饭后再回您跟着我走这家里可就没有看门的。要来个人叫门可怎么好?”

  顺伯不当一回事儿:“小爷不会早回来别人谁来无人开门他不会明天再来。”还是跟着宝珠出去站到外面掏出一把锁把门不客气从外面锁上。

  哪有什么闲人会来宫里娘娘打发人来看视是几天一来都形成定例。这附近还临到太子府上后门此时又不收脏衣裳又不用送水菜不会来人。

  顺伯心里最清楚。

  门外有辆车是袁家自己的。每回宝珠出门就是顺伯把车备下然后赶着车走。卫氏早在车里等候接宝珠上车红花也坐上主仆四人往安家来。

  掌珠正在房中写着什么见宝珠又来和母亲一起感动。邵氏忙亲自洗手去泡茶而宝珠呢接过红花带着的包袱送到掌珠面前点给她听:“衣裳一套腰带两条配你那件桃花儿红色宫缎面衣裳又奶妈这几天里又纳了两个好鞋底子把鞋面儿上上就行。”

  古代的嫁妆、亲事中有一条讲究是衣箱里要插不下去手。真有女眷无聊没事会往新人衣箱里插下手试试。

  这些衣裳虽然不是掌珠就等着穿的但每多出一件就是掌珠多一分体面。

  掌珠感动接过道声谢后也不用点宝珠送的还用点吗?候着母亲来送茶交给母亲收好。邵氏千谢万谢说不得又是几点泪水下来就招呼卫氏和红花去喝茶。

  只余下姐妹房中对坐掌珠因亲事近了又见宝珠气色越发的好心头一动低低地问:“成亲好吗?”

  关于这件事体她虽满腔壮志可也是个懵懂。

  再看宝珠人还没有回答那面庞就先明珠出匣似的明亮起来……【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