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修真小说 > 侯门纪事 >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动心
  “好呢”宝珠喜滋滋儿的就一个字。

  对于她突然焕发出的幸福夺目掌珠心痒难搔追问道:“怎么样的好?”是有个乖乖听话的人叫好还是他千依百顺的叫好?

  死了丫头画眉的掌珠可不会认为四妹夫会是千依百顺的人。那宝珠妹妹面上深海出珍珠的光亮是从哪件事情上出来的?

  宝珠更嫣然黑眸顾盼生辉着往左右转了几转正要捡能说的几件出来见玉珠进来:“我可写完了字这就来陪你们。”

  宝珠的话就咽了回去。

  ……。

  夜晚风大当车声远远驶出街口安老太太等人皆在自家大门口笑逐颜开。“四姑娘真有福气嫁了一个好人家这全是沾了老太太的福气才是。”一个安家随进京的婆子约有五十岁出去嘶哑着嗓子道。

  老太太笑眯眯似个孩子。

  又一阵风平地里卷来吹得月昏星暗。梅英走上前为老太太把素色披风裹紧道:“今天老太太高兴也出来送四姑奶奶可这天气一天一天的冷下去还是要当心。”再接那婆子的话笑:“自然是老太太的福气四姑奶奶才能嫁得这么的好。”

  邵氏也心满意足模样像是宝珠是她亲生的远望那灯火朦胧的街口是宝珠马车出去的地方道:“这几天里一次的就回来了那婆婆是个好的。”

  她的婆婆老太太就翻眼:“难道你没归过宁?”

  虽然不比宝珠但你拿什么和宝珠比呢?

  宝珠这亲事是我许的你的亲事呢是媒人说的这也能比?

  邵氏忙陪笑知道自己婆婆在多心:“老太太您别生气四姑奶奶这亲事还是您许的呢。”说过不等老太太笑自己先笑出几声表示这话儿再也错不了。

  老太太还是给她一大白眼儿再狠狠道:“好话说得再多我也不给嫁妆!”拂袖转身齐氏等人跟上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这位任性的老太太进去。

  邵氏不敢说什么还在后面一个劲儿的陪笑:“平地上滑您慢点儿。”掌珠在后面看在眼里百般的不是滋味儿。

  回到房中各房里催着人送热水梳洗。宝珠姑奶奶每每回来因她是家里头一个出嫁的每每都想留她多会儿。不为别的就为看宝珠日渐的丰润——胖固然也微胖了但主要是那肌肤气色愈发的见好——全家人都爱看。

  宝珠今天回去又是掌灯后的又半个时辰离睡不远。

  走入房中邵氏完全忘记大门外吃的婆婆排头笑顾女儿道:“看看宝珠丫头又玩这么晚的才回去这成过亲倒比做姑娘还要自在。”

  成亲后的妇人有一定可以去的地方。如还是闺中的姑娘却不能胡乱行走。

  掌珠虽笑但懒懒:“她家婆婆不管她她家丈夫不在家她家仆人跟着送她为什么不回来呢?”

  但心中也有感激宝珠是为自己成亲的事才频频的归家。

  假如换成是别的事情掌珠可没有这么多的感激她一直觉得她生得俏丽别人对她不好叫不对别人对她好相当应该。

  她嘴上虽没有提到感激二字但心里却装得满满。

  邵氏这等老实人感激别人是用说的。此时正谈论宝珠的幸福日子见女儿说得不过瘾邵氏又补充道:“宝珠是为你才回来的!”

  掌珠一笑我知道。

  “老太太房里小丫头告诉我宝珠又为你的嫁妆在老太太面前说了话老太太还是不松口儿我的儿你不要急祖母会给你的!”

  宝珠过得这样好邵氏对老太太有信心认为她不会真的狠心不管掌珠。

  掌珠黯然祖母见到自己还是从不开心。从小儿到大了起一直风光的掌珠说不难过是假的。

  以她从懂事起就算计老太太钱的个性甚至还想过少分妹妹们钱。而如今却要依靠妹妹来为自己讨嫁妆掌珠打心里不能接受。

  要她狠心说一句这钱我不要了!

  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别的地方可以硬气要强唯独这祖母的钱自己有份上面掌珠还是放不开。转过脸儿掌珠就把这仗记在未婚夫婿身上轻咬银牙暗恨你给我等着!

  我拿不到的全要你来还!

  恨了一会儿又让母亲和紫花的对话挪开心神去听她们说话。

  紫花乐陶陶地学话:“红花说的姑奶奶成亲好呢。她家忠婆做菜做点心个顶个的好家里人又不多除了做给袁家太太用就成天的侍候姑奶奶吃稀奇。”

  红花学出来的话一般是掺上三分之一的水。

  忠婆虽尽心尽力地对新奶奶好可也不会成天的侍候新奶奶她一生心里有的只是她家的姑奶奶现在的袁太太。

  可邵氏爱听啊宝珠过得好姐妹们怎么会差?

  邵氏笑得合不拢嘴:“这孩子从小就有福气有一回上树摔下来一丁点儿事没有那时我就看出来了”

  紫花还没有说完继续笑:“红花说的她家守门的顺伯就是每回跟着姑奶奶回来的老赶车的比我们家王大爷好呢顺伯一个人能扫一大片院子从来不要红花帮忙他说红花卫妈妈只侍候四姑奶奶舒坦就是他的福分呢。”

  这是家人对新奶奶使唤人的尊重紫花难免幻想以后大姑娘养二奶奶的老紫花跟到侯府里岂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候府里的家人多岂不是有一堆的人要奉承自己?

  邵氏心思一样的飞到女儿成亲以后那自己跟着掌珠过去岂不是候府中的贵客?

  主仆两人眼神儿斜飞魂儿都飞到九宵云外。

  又有丫头送水来掌珠撇嘴去洗虽不再理会母亲和丫头的美梦但还是有一句话在心里宝珠都能过得好自己难道不如宝珠?

  对面西厢中张氏和玉珠坐在榻上张氏捧着白瓷莲纹暗花卉碗玉珠磕着瓜子儿全是津津有味的神色听青花学话。

  “红花说的姑爷每晚回来必给姑娘带些什么回来。”

  “是什么呢?”问这话的不是张氏却是素来清高不问世事的玉珠。

  青花想一想。

  红花和卫氏一回来先是老太太叫去说什么能分给青花紫花的时间就不多。姑爷买的什么回来青花没记住青花只关心红花去了后一个月里有多少的月钱。

  红花先回来几次因陪嫁还没有出一个月月钱多少就不能得知。这虽还没有一个月但青花每次必问回回只关心这件事。

  姑爷买什么回来不是青花最关心的事。

  见姑娘问青花含糊地道:“左右不过是街上的小吃糖炒栗子、糕饼等物吧。”玉珠不满意还要再问:“是哪一家的糖炒栗子又为什么要买他家的好在哪里?”张氏托着茶碗岔开:“哪一家的又何必问?反正这成亲的事情就是好。”

  玉珠笑盈盈回:“像二伯娘在祖母面前那样的好吗?”她不顾丫头还在这里青花乍一听“噗”地笑出来见张氏微变脸色忙指件事情出去。

  并把门上猩猩红的门帘子——为宝珠出嫁换上的为着掌珠又要出嫁还没有取下来——放下来。

  门帘子才垂地里面张氏就火冒三丈这可方便她发火儿了她怒道:“有几个像你祖母和二奶奶一个盛气霸道一个唯唯诺诺。”

  玉珠咬着瓜子儿笑:“还有一个就是母亲。”她偏着头:“难道要我像母亲在祖母面前一样您不是同样的不敢说话?”

  这下子把张氏彻底惹火:“好的你不看你怎么就看我们这不好的!你且看宝珠不好吗?你敢一个不字试试!”

  玉珠调皮的拖长了嗓音:“宝珠哇你……。是好的扎人眼睛啊……”

  “我……让你气我!看我打你……。”张氏取过扫床扫榻的掸子下榻中气十足的吼上一声:“嫁还是不嫁?”

  这声音传到外面老太太捂耳朵还嫌不足够唤梅英:“给我取暖耳来”梅英骇然:“敢是受了风寒?”就对小丫头使眼色:“老太太要看秋天夜色也不该把门帘子打这么高快放下来受了凉可使不得。”

  这还没到冬天就用护耳的东西大雪纷飞时可怎么办?

  再说还在房中。

  门帘同样是宝珠出嫁时换的大红喜字儿帘子虽不是棉的也厚重。全放下来后安老太太舒了一口气:“好好那妖魔鬼怪的声音我总算听不见了。菩萨哟让一个一个的今年全嫁了吧让我这把老骨头清静清静。”

  梅英这才明了取暖耳的原因掩口轻笑:“老太太您呀怎么又烦到这事上去了?才刚不是说送袁亲家太太东西。”

  “是是”老太太又精神抖擞眼神儿带笑:“看她肯许宝珠不时回来看我就是个好相处的人。你说我住过去送什么东西给她好?红花说的亲家只念佛从早念到晚我就有了敬意这比我虔诚又说家里人使用上的人少有人照应怎么会少了使用的人?”

  手指对地断然道:“这是个爱清静的人我们去了她可烦不烦?”

  老太太一生是刚强可该低头的时候自己位置也摆得正。

  此时她眉头低沉仿佛让以后合住的事难住。

  家里有那么样一个爱静的人对宝珠来说不算难事对于年老的老太太就有些为难。她到家里来是为了热闹亲戚们走动不寂寞以后人来人往的亲家太太若是不悦可怎么好?

  “这养老的事儿不是舅老太爷事先说好的?”见老太太为难的紧梅英就带笑提醒。

  一语把安老太太打醒她失笑:“可是的凡事儿还有舅老太爷呢袁家既然肯答应以袁亲家的稳重大度劲儿四姑爷的懂事儿自然是早有主张我可愁什么呢?”

  “书书!又是书!”隔帘也有张氏的声音进来。

  玉珠高叫:“子曰子曰子曰……。”

  安老太太这一回没有恼扑哧一笑道:“还真热闹”她就悠然了这热闹还能享受几天?每每叫苦抱怨其实并没有那么烦。

  唤梅英换茶老太太打算耐心来听三房里动静。梅英见她嘴角噙笑就趁着心情好时进言道:“真的不给大姑娘打家什?这日子可只有一个月再不做就真的来不及了”

  “不做”老太太笑容不改。

  “倒真是累到四姑奶奶一次又一次的回来说。”梅英小声再道见老太太装听不到也只能作罢。

  见煮茶的小火炉下炭不多梅英就出来自取。在廊下见东厢灯烛不熄隔窗可见针线上人的忙活梅英就寄以同情。

  盼着老太太能给份儿嫁妆吧……。

  总好看不是?

  ……

  宝珠已睡下来正想这件事情。她手中有一本时新诗集胡乱翻着再侧耳听秋风窗外行过。不知道表凶几时回来?

  身下是娇黄色绣百子添寿缎面儿枕宝珠倚在枕上微笑。

  她笑的是成亲后表凶每晚回来晚晚都不同。

  假没有正经休上几天而就是名为休假的那几个日子也是外面有人叫出他到晚上才回来。带一身凉风又有手上的寒气不管不顾的甚至回来都不耐烦洗见到宝珠就眼睛一亮好似蜡烛爆出烛花返手关门再加上一脚后踢然后扑上来就亲:“宝珠我的亲亲”

  那门呢自然是关不紧的。

  古代的门是两扇的外面上锁里面上栓。

  一脚是不能把两扇门严丝合缝的闭合好。

  这一脚不过是给红花递个信儿你家姑爷我回来了来关门再去把耳房里沐浴热水备下。

  宝珠从没有想过成亲后居然是夫君带一身风沙——京里风沙比别处更大有时手都能摸得到——扑上床来压上身。

  这种想想就觉得脏的事儿但真的事实了却带着无限的好。

  想到这里宝珠抿着唇悄声自语:“今天又是怎么着?”往沙漏上看去见二更刚过。宝珠就莞尔把目光放到手中书上去还早几时离三更近了表凶才能回来。

  再折腾一回睡往往都是三更后。宝珠还可以补午休只心疼表凶睡这一会儿时间可怎么足够?

  可又劝不过来只能由着他。

  沙漏过二更三刻时有脚步声趟着过来。院子沉静表凶的脚步声就分外明显。宝珠先亮了眼眸这先亮眼睛的人却是她。

  那步子过石径是“踢哒踢哒”的;上台阶是沉闷的不过一步再就到了廊下。踩得木头微有回声到这里表凶才放慢脚步可再轻的脚步宝珠切切思念着他也能收入耳中。

  房门推开一个眼睛明亮神采奕奕的人进来。一进来就眸光把大床锁定。这房子是三间打开中间只用雕花隔子间开袁训一伸头就能把宝珠看到。

  瞬间他眸子神采焕发明亮过于明月。

  宝珠方嘟嘴都知道他下面要作什么说什么。就见自己夫君一大步子跳着过来再一扑到了床前:“宝珠我的亲亲想死我了。”一张手臂把宝珠从被子里揪出来按倒在床沿上。

  宝珠先抱怨:“这么的想就不肯早回来?”

  “早回来让人笑话。”袁训就这样的回宝珠也就不好再说。转而宝珠呼疼:“轻些哎哟”身上衣裳早去了两件。

  耳房中有哗哗水声。是忠心的红花在一天的这种时候是最忙的。红花从一更二刻后就备下热水在大桶中。一更二刻太早主人虽从不早回红花也一样的备下。

  怕他有一次早回来不就得以用上。

  一更二刻的热水放到三更左右就是夏天也凉了何况这是阴历九月的深秋。红花就过一刻钟舀出半热的水再加热水。就这样一直加到袁训回来见房门一动暗示红花去关门时红花从外面先带好门再就从耳房后门进去把热水再换一遍就缩回房中听动静。

  如很久没有人洗红花还是要出来换的。

  水声响动宝珠就知道小婢又在用心当差就推袁训:“去洗过再来。”袁训理也不理一个劲儿的忙活。让催得多了才老大不情愿的过去。宝珠就伸头细听听到一声“哗啦”响得不同是表凶出浴忙用被子掩住眼睛。

  这个人出浴不是擦得干干净净换上里衣再出来。而是擦都不擦带着一身水珠子出水赤身走来……

  宝珠见过一回就老实的不敢再看。

  被子揭开水气袭人而来。宝珠无奈却又总是好笑:“看你又弄湿了被褥。”袁训一语双关:“这总是要湿的。”宝珠就涨红脸不敢再说微闭眼眸由着他为所欲为。

  恍惚间想到姐姐掌珠问:“宝珠成亲好吗?”宝珠在揉搓中微微地笑怎么不好呢?就是他带回来的那风沙也是好的。

  宝珠幸福极了就没有想到是你喜欢的人才叫带回的风沙也是好的。

  反正宝珠很好。

  她就相信掌珠也会很好……。

  “在想什么?”袁训把宝珠脸儿扳过来事毕宝珠还一脸的轻笑一个人神思游走。表凶坏坏地问:“还在陶醉?”

  宝珠把脸埋他胸前嘤咛一声不依过才道:“想大姐姐的亲事祖母还是不肯为姐姐办嫁妆这可怎么是好?”

  袁训也含笑上来。

  当初他挑选宝珠时本从为她看上去是最小的会指望别人多多的照顾。而后面的事情看来宝珠却是很能照顾到别人。

  这不知道是宝珠成亲后归宁的第几回诉苦祖母还是不肯办怎么办呢?

  她小脸儿苦着;她面有戚戚;她好生的担心……

  “二婶儿给姐姐办的嫁妆也过得去但比起我们是差得远了;二婶儿历年积攒的有私房姐姐一时半回的倒不缺钱用。而那侯府里想来也是有钱的”

  袁训微晒这个可不好说。

  宝珠捕捉到他的笑就起了狐疑:“怎么怪怪的侯府难道还没有钱?”

  “有看你拿什么当比方。”袁训伸臂把宝珠搂一搂。

  宝珠心中就觉不妙轻咬住嘴唇:“舅祖父……。”袁训嘴角一撇宝珠忙道:“这是不能比的”

  “那是当然南安侯爷做了一辈子的外官。我前儿听到的古记儿说当初别人都笑话他不在京中享福现在就羡慕他外官有进项。”

  宝珠默然这不是和舅祖母有关吗?

  又想到一件事忙道道:“你也要去当外官吗?”她有几分可怜依人。袁训笑得童叟无欺:“我做外官还能不带上你?”

  表凶忽悠起人也是一把子好手。

  他附到宝珠耳边:“你我是恩爱夫妻”宝珠释然哪个当外官的不把妻子带上?至少缝缝补补上也有人。

  她还不知道她的夫君要出京的话比外官来钱快升官快可是却把脑袋系腰带上了女眷呢带去是放漫漫黄沙中还是放到莽莽深草中?

  宝珠不知道自己丈夫的心事就再猜她吞吞吐吐地道:“我对侯爷的进项并不懂但不管怎么样难道每一个房头分下来还不比一个县令强?”

  袁训乐了:“你怎么又想到姓余的?”

  宝珠急了:“我就是说说从没想到他!”

  “你见过的县令家还能有几个?”袁训捏捏宝珠面颊:“我并没有生你气啊。”说到这件事儿宝珠就气呼呼面颊上染上一片红晕:“我行得正坐得正我知道我和他没缘分从没有过什么你再编排我我就不客气了。”

  她的夫君闻言颇有希冀把个面颊凑过来蹭来拧去:“你要怎么欺负我快着些儿快着……”

  宝珠瞪着眼无言以对。

  稍停又推开袁训一些再为掌珠打听:“我倒忘记托你打听明儿你去问问文章侯府有几个房头共多少田地?”

  “还明儿去问?现在全在我心里。”袁训打个哈欠又不是小夫妻缠绵说这些他就困意上来。宝珠怕他睡去而自己不得答案闷着倒睡不着忙抢着再道:“说说好不好?”

  袁训闭上眼眸带着鼻音道:“文章侯府共四房四房里男人都在京里有官职”

  “家里几口人?”

  “上上下下超出二十人”

  宝珠先愕然:“这?”

  “每年的进项得这么多人分。四房里还有几位小爷没出来又有几个姑娘没出嫁花钱的地方全在后面。”

  宝珠张口结舌还要再问见自己夫君的大手过来在她眼皮子上一掩道:“我去见祖母看她肯不肯给我脸面给大姐姐出些嫁妆钱。其实要我说此时倒不必出。大姐姐是个明快果断的人手头现有的银子若不能生发此时给的再多也没用。不如以后细水长流的给不是更好?”

  他为不受打扰的睡觉而说宝珠却他手下吃了一惊抱住他的手:“你是说这亲事不好吗不好吗?”

  “什么叫好!我如今还不是官儿在别人看来难道叫好?韩世拓不缺胳臂不缺腿文章有三分另外七分草压住。以后过得好就是好过得不好就是不好!”袁训恼了:“睡觉!这事儿我帮着问问就是!”

  他翻个身子往外把个背对着宝珠。

  烛光悠然半晌宝珠轻声在他背后道:“真是对不住我倒把你明年下春闱忘记。打明儿起可不与你歪缠你难道不看书吗?”

  表凶还没有正式出仕所以不是官儿。

  回答她的只是微鼾声。

  这鼾声早已听熟又不是雷霆也不是狂风。宝珠在这微鼾声许久才睡着她默默的想这事儿要全靠着你帮着问你又哪里有许多的空闲去思去想去得主意?

  还得宝珠自己来才行。

  ……。

  很快就离掌珠成亲只有几天。袁训一早来到太子府上府门外走来韩世拓。他满面带笑也不管太子府门外候着的人有多少就人堆里高叫一声:“妹夫是姐夫我寻你来了。”

  袁训每每听到就浑身一寒觉得对不住自己的姐夫那朝中的名将。

  要说他不是可他确定又是。

  袁训就纳闷这种脸面全丢光的事儿怎么倒发生在我身上?

  就忍气站住见韩世拓近身就更笑得小意儿温存状。袁训更没好气他也不管这门内外有多少人当众斥责道:“看你笑得这里有女人吗!”

  这种笑在青楼上最得体不过。换个地方就让人生烦。

  韩世拓也有所感悟忙收住笑一本正经地道:“我成亲那天你来我家喝酒吧!你成亲我怎么去了你家呢不是为热闹。”

  袁训板起脸:“我是女家的亲戚!”

  “那有什么?你在你我岳家吃过酒再到我家来我不嫌你来得晚多晚你都得来。咱们是亲戚”

  袁训拳头发痒你我岳家?……。

  门内冷捕头等人瞅着他笑袁训为笑话不要更多忍气吞声答应一个字:“好。”不等韩世拓喜出望外几步就走进去和冷捕头等人并肩而行。

  “妹夫早些来哦。”韩世拓在后面又是一嗓子袁训头也不回面带寒霜也把冷捕头等人的笑冰住。

  人家只好跟后面偷笑。

  这种有笑不让笑很憋闷冷捕头等人跟进房就想捉弄袁训。

  “小袁呐告诉你件事儿今年京外面遇天灾的多文章侯府今年的收成只怕又少了几成”那几个人挤眉弄眼。

  “你那姨姐手中想来是有钱的?”

  袁训咧嘴这群坏蛋。这才是真正的坏蛋呢是好蛋不会把这些也全打听清楚。

  “有钱呢”袁训面无表情:“我妻子说把她嫁妆填进去也就差不多了。”

  房中一片笑声:“哈哈你倒肯?”别人都当他在说笑话。

  而安家院中老太太站在台阶上翻眼睛张氏和玉珠都惊呼:“宝珠啊!”再就目瞪口呆。而邵氏哭个不停掌珠呢这硬心肠的人也热泪盈眶这要强不让人的人手足无措把宝珠用力抱住。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感动到了极致。

  宝珠也用力抱了抱她鼓励的话不用再说。只让掌珠去看她带来的东西顺伯正搬第二件进来是个雕八仙过海桌围的八仙桌。

  满院子的人现在相信红花说的顺伯厉害呢厉害到不行呢。

  看这老人家不喘气的一件一件搬进来就知道他老当益壮过于年青力壮之人。

  安家的人也帮忙又搬进卸开成几大部分的一个冬暖夏凉拔步床来掌珠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她并没有为宝珠作多少宝珠却为她着想许多。

  掌珠她一面羞愧于以前没好好当一个知心姐姐一面又把这帐记到韩表兄身上。她哽咽着道:“宝珠你放心!我要是不在侯府中混出个人样子来我就没脸见你!”

  她最小的妹妹宝珠拿出自己用不着的嫁妆转而送给她为她撑这份脸面。

  出嫁的家什外面买的精致度差。而往返小城的人早去了这秋天并不见得处处顺水嫁妆不能及时赶到。

  像拔步床这等体积大又需要能工匠耗时很久才能做出的大家什掌珠是一件也没有。遇到夫家有人挑剔又如掌珠这般好胜会在乎的人是会难过一下。

  掌珠早做好心理准备心想谁敢笑话我别让我说出好听的来。这一点儿是她最行的!

  但她就没有想到宝珠会这般的体贴送来她自己的嫁妆。

  这个不爱掉泪的人遇事儿就先想到怎么占上风的人此时泪肠难得的触动一回哭得悲悲戚戚难以言语。

  邵氏更是哭着拉住宝珠的手:“我的儿你家婆婆难道不怪你?”

  宝珠含笑:“不怪的。”

  “你家丈夫难道不怪你?”

  “他也答应。”

  张氏也感动到不行上来握住宝珠另一只手眼泪花花的:“宝珠我的儿你倒有这般肯为姐妹的心肠真真让婶娘我也长了见识。”就看向邵氏唤一声:“二嫂你且不要哭听我对你说我和玉珠也商议过了她有两个妆台分一个给大姑娘再有两箱子衣裳原是玉珠嫁妆里的也就送过来。”

  回身去唤侍候的人取东西却听到老太太阴沉沉开了口:“哟这么着看我不出倒成了别家的人?”

  宝珠忙陪笑:“才刚我回祖母祖母不是还答应我搬进来的姐姐亲事赶得太急这怪不得祖母?”

  掌珠紫涨面庞在她来说也是难得的羞成这样。

  这全怪那文章侯府他们要快要快……跟娶不到媳妇似的。

  安老太太冷笑唤一声:“把我的也拿出来吧!”

  邵氏先一喜忙着道谢:“怎敢还劳动老太太?”掌珠也意外祖母还肯成全?张氏就带泪笑了老太太总不是那狠心到底的人……。就见梅英带着小丫头捧出六个包袱两个小丫头抬一个抬得呲牙咧嘴可见沉重。

  院子里人都看清这是银子时还不容她们各有表情出来安老太太怒气冲冲抬手“啪!”把最近的一个包袱打倒在地那包袱落到台阶上一声闷响重又怦然石头太硬包袱瘪了一块。

  “啪啪啪……”

  另外五个包袱也让老太太推倒在地她叉起腰好似斗鸡颇有几分掌珠以前的气势老太太怒目:“宝珠出嫁我花了三千两银子!这里是三千两!”

  正眼也不瞧人一扭身子往房里去。

  这银子说拿就有可见也是早备好的。

  掌珠膝盖一软缓缓的跪了下来。而她跪下后邵氏才受惊似的往地上一跪尖声道:“老太太您是最好的人呐!”

  别人可一时半会儿还回不了神。

  那银子撞击地面的巨声还在心头上久久不去。

  宝珠先醒过神虽然巨震犹惊也头一个张罗着打起笑容先让人:“红花儿快帮大姐姐把银子送房里。”

  “不!”掌珠抬头一字一句地道:“我不要!”

  以她以前总想算计老太太的钱算计到少分给妹妹钱的人能说出这一句可见心中受到的冲击有多大。

  可此时谁还会去考虑她的改变。张氏也劝:“祖母早给你备下的怎么说不要的话?”

  掌珠对着老太太正房狠狠叩了一记头高声道:“谢祖母赏!可我已说过我不混出个样子来没脸见人!这银子我收下!可是请祖母先代我保管。几时我有脸来取我再来取!”

  满院震惊!

  安老太太在房中骂倒没有提高嗓音往外对骂而是骂得就房里人能听到:“你不要还以后来取?不要脸!你不要就不要吧怎的我还代你保管!你把自己的花光了再来取是不是?什么有脸没脸的这世上的人都在乎脸面他还活不活?”

  梅英齐氏等人皆笑见老太太又骂:“你混好了呢还能说一句为我报仇。混的不好只怕还回来怪我要说全是让我害的!不要鼻子!你怎么寻的这门好亲事!进退你全占着理!你是为我报仇才生的?我倒不知道你那个想改嫁的娘倒有这般的好心生下个你?……”

  她唠唠叨叨个不停但那面上分明滑下一滴子泪。

  梅英忙上来劝解她不说劝解的话只送上一个锦匣打开在老太太面前故意的满面是笑:“这个也一并给了吧?”

  匣内是一套七个的镶金锁和给宝珠一模一样。

  安老太太怒瞪一眼昂然道:“不给!拿开!等她给我报完了仇我才能赏她!”

  “报什么仇这是喜事儿!”这个时候丘妈妈开口最好丘妈妈蹒跚道:“这酒席要和四姑奶奶的一样这干货还得再买这买办哪里去了?如今的人啊都不会侍候还得我去找他来一样一样告诉他。”

  就往门外走边喃喃:“买办哎我说这买办你怎么还不出来?”

  满房中人包括安老太太都对着丘妈妈背影笑你在正房里叫买办买办却在帐房里呢。

  外面人扶起掌珠宝珠张氏帮忙把嫁妆收进廊下又掌珠执意不要把银子送还正房。老太太还道:“长了志气?这日头打从西边出来!”

  大家劝了一回宝珠照例留到吃过晚饭劝解过才回。

  袁训今天早回来宝珠就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回袁训也诧异:“竟然不要钱?”以他对掌珠的看法也是想这莫不是大姐姐转了性?

  奇也怪也。

  这一回的上风她竟然不占了?

  袁训本来对去文章侯府吃喜酒犹豫不决此时听到掌珠转变就不再犹豫那天还是去侯府不冲着那“姐夫”——几时想到几时牙根子酸——冲着给大姐姐掌珠挣份儿热闹也去吧。

  所谓福报由心而生大抵是指这样吧。

  不过若是福报给让掌珠看到或是让世人能见到那就更好不过。【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