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科幻灵异 > 皇后太正直(穿书) > 2第28章 咬
  入冬后都是一人一个被窝,她怎么动都不会漏, 现在两人盖着同一条被褥就不行了。

  她问得单纯, 皇后就不好拒绝, 道“那你过来些, 你这般动来动去就会漏风。”

  亲都亲过了, 赵攸也没有多余的想法, 慢慢挪了过去, 皇后身上很热。她靠着皇后就停了下来, 懒懒地打了哈欠,缩在那里就不动弹了。

  入夜后在她不聒噪的时候,皇后还是愿意与她靠在一起。小皇帝爱喝牛乳,身上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靠近后就会闻到, 皇后见她阖眸睡觉,就放下心来。

  小皇帝安安静静,睡颜甜美,双手置于自己的小腹上, 皇后摸到她的手后,她动了动,没有醒。

  她自己睡觉时若没有手炉手脚都是冷的,靠着皇后才会好些, 皇后侧躺着, 静静凝视她的睡颜, 想到温瑾后叹了口气, 跟着入睡。

  小皇帝照旧是要上朝的,皇后送她出门后,就去关着婢女的殿宇。

  昨夜陛下突然将人带回来,凝兰不知所措,只当陛下喜欢就让人好生伺候着,得知皇后要过去看,她阻拦道“不如等候陛下过来再看”

  皇后道“不必,陛下带回来是因她出言不逊,而非是喜欢,你莫要会错意了。”

  凝兰面露为难,想着陛下日日留宿华殿,咬咬牙放皇后进去。

  福宁殿是天子寝居,带着男子深沉的色彩,赵攸也是大咧咧之人,不在意自己的住处,摆设都是宫人设置的。

  跨入配殿后就显得极为压抑,皇后不喜,但并未言语,看向跪地的婢女,冷声问道“谁让你过来的”

  婢女没有昨夜的嚣张,带着惶恐道“是、是、是”

  “是温瑾”皇后直言道。

  婢女头垂得很深,紧张地没有再敢回话。

  皇后也没动怒,面色平静,指尖捏着自己的袖口,凭着婢女的反应就明白她是温瑾的心腹,低声道“我是谁”

  婢女眼睁得很大,撑地的双手也跟着发颤,显然不知所措。

  皇后再道“你昨夜对陛下不敬,陛下不会轻饶。”

  “不、不,奴不知是陛下。”

  “不管你知不知晓,都是大罪,你若说出不好的话,首辅也不会轻饶你。”皇后道。

  皇后昨日一袭素净裙裳,与寻常女子无异。今日一袭淡绿色宫装,颈间一圈毛领,肤色嫩如刚抽芽的绿柳,娇嫩惹人怜爱,然婢女却不敢掉以轻心,紧张道“奴不过想请您去见见姑娘罢了。”

  “要见也是她来见我,今非昔比,她即将成为恪亲王侧妃,论起尊卑,她并无资格。”

  婢女不敢反驳,皇后就道“记住你家姑娘如今的身份,陛下面前若是说错话,首辅也救不了你。”

  叮嘱后,皇后转身离开,吩咐宫人将人守好,不必送吃食入内。

  小皇帝下朝后就迫不及待地回来,一身厚重庄严的朝服显出几分成熟。皇后在殿内候着她,给她换下朝服后,问起前朝的事。

  前朝的事都是安时舟与苏文孝在暗中推动,赵攸不可过多插手,免得被温轶察觉。她只知大致动向,开年后最大的事就是春闱。

  朝臣在为主考官一事而多番争论,吵了几日也没有结果。苏文孝那里传出消息,温轶有意让他做主考官,现在没有提出,就怕安时舟到时又反对,先静观以待。

  科考关系到良才,人人都想从中得利,才会有数番争斗。

  说过后又提到昨夜之事,赵攸道“今日首辅许是会过来,他张狂过了,必然要来问明白,我就想着如何将人留在宫内。”

  皇后一惊“你将人留在宫内做什么”

  赵攸道“首辅若来要人,说明这个婢女有些分量,想必知晓些什么温氏秘辛,将人留在宫内也算给他制造恐慌。”

  皇后叹息,这哪是给温轶造恐慌,分明是想让她昼夜不宁。她微微思索后道“只怕不妥,既然苏文孝为陛下办事,此事不宜与他正面交锋,当避其锋芒。”

  她的话在理,赵攸听后有些迟疑,其实她是想知晓小婢女口中有什么秘密,道“那可有办法让她吐露自己知道的事”

  “这个只怕难,若是首辅今日就来要人,就更问不出。”皇后眸色泛起涟漪,看向赵攸的目光里带着不可察觉的慌乱。

  赵攸自己垂眸整理腰间玉带,恰好错过那抹慌乱,待她抬眸时皇后已是平静之色。

  换好衣袍,她就提议道“先去试试,不如我们一同去看看”

  她提议带着皇后去,令人不解。皇后顺势玩笑道“陛下要审问,作何带我去”

  “是你温家之事,当然带你去,大不了你藏屏风后面。”赵攸没在意这些小问题,昨日婢女显然未曾将皇后放在眼里,她也不信皇后还会偏向温家。

  小皇帝满心满意,皇后叹然,这个小呆子心里终于不再怀疑她了。

  赵攸让人将婢女带过来,自己坐在殿内等着,皇后自然不好露面。

  凝兰将婢女带进来后,心中依旧怀疑。赵攸做事向来不会与宫人解释,见到凝兰欲言又止,心中觉得奇怪,但婢女已入内就不好多话,旋即将凝兰屏退。

  她悠悠起身,在婢女周围转了两圈,也不开口问话,晃得婢女愈发紧张。

  在不知转了多少圈后,皇帝脚步一顿“你叫何名字,伺候何人”

  “奴绿意,伺候、伺候温家三姑娘。”婢女支支吾吾。

  “温家三姑娘闺名是”赵攸装作不知道。温家后院里庶女不少,但露面的也只有温沐,其余人都是炮灰。

  她记不清炮灰的命运,但昨晚可见性子也不大好,心中微微不悦。

  婢女颤颤惊惊“闺名、温、温沭。”

  赵攸又道“昨夜温沭见皇后有何事,速速说来,不然朕有的办法治你,也不需去刑部,直接在宫中就可以杀了你。”

  她显得极为没有耐心,婢女磕头道“是姑娘不想给恪亲王做妾,就想着央求皇后周旋。”

  这倒是符合常理,小皇帝颔首道“可你姑娘这是求人的态度,颐指气使,就似命令自己的婢女。”

  “那、那是因为皇后在温府不受首辅喜欢,所以、所以”婢女吓得不敢再说话。

  赵攸纳闷,道“朕且问你,首辅为何不喜欢皇后”

  “奴、奴不知,首辅的事怎会让旁人知晓。”

  赵攸在殿内踱步,有些烦躁,温家真是人口多事情多,婢女知晓的事她都是知晓的,就是不明白温轶夫妇为何不喜自己的女儿,反将温沭当作宝贝。

  她深深去想后,便道“温沭想嫁谁”

  婢女额头贴着地面,始终不敢回答。

  赵攸怒道“你若不说,朕将你交给那些宫人,宫内酷刑不比刑部简单,来人”

  “奴说、她想做恪亲王正妃,陛下饶命。”婢女慌不择乱,企图伸手攥住皇帝衣角。

  赵攸反踢了她一脚,怒不可遏,道“真是心比天高,也不看自己的分量。”

  她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焦躁地想了想,想到一法,立即命人去请恪亲王来,命人将婢女带出去。

  皇后这时走了出来,对于小皇帝的做法有些奇怪,“陛下为何将恪亲王请来”

  温沭的事不是小事,也不算大事,她们不好插手,但是可以将婢女的说法告诉他,至于接下来怎么做就是赵闽的事。

  他行事不会讲究情面,多半会来硬的。

  赵闽近日无事,来得很快,大步跨进殿,见到皇帝一人在候着他,走近道“阿兄今日怎地会找臣弟”

  “自然是有件好事要和你商量。”赵攸摆摆手示意他过来些。

  赵闽狐疑,还是走到一旁坐下,“是何好事”

  “昨日出宫去赏灯,半路跑出来一婢女,对朕不敬,非要皇后去见她家主子。朕生气,就命人将人绑了回来,一问才知是你家侧妃的婢女。她说你家侧妃不愿嫁你,是想要正妃的位置。”赵攸道。

  赵闽明白过来,眼中闪着得意,道“她要做正妃也可,大不了成亲后再改就是。”

  赵攸摇首道“朕觉不妥,她不过是一庶女,心气这般高,以后不得爬到你的头上,此风不可长。”

  赵闽在外沾花惹草习惯了,这般花费心思要一个女人也是第一次,顺着赵攸的思绪想下去。若是将正妃的位置给了温沭,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言道“也可,阿兄将婢女给臣弟吧。”

  “你要那婢女做什么”赵攸故作不解,口中这般问着,她还是命人将婢女带出来。

  婢女姿色不俗,跪地俯首时露出白皙的后颈,令人浮想联翩。赵闽一眼就认出了她,心中痒得很,忍不住上前将人拉起来细细打量一番,目露精光。

  赵攸懒散地靠着坐榻上,把玩着自己腰间玉佩,目光落在赵闽身上,她觉得她可以继续太后的套路。赵闽想要做什么,就让他去做,等他得罪朝堂重臣后,再看温轶如何改变大局。

  赵闽打量够了,立即道“阿兄且将她送给臣弟,回去做个侧妃也不错。”

  “侧妃胡闹。”赵攸起身训道,“你这般将首辅的颜面置于何地,太妃那里也不会同意的,回府做个不打眼的婢女还是可以的。”

  “婢女臣弟若是要了温府的婢女,温府定不会罢休,带回去做侧妃最为合适。”赵闽唇角勾了勾,带着得意。

  突然赵攸觉得赵闽也并不是很讨厌,只要他继续纨绔,她也不介意装出兄友弟恭的局面。

  小皇帝唇角扯了极浅的弧度,笑道“那样也可,那你便带回去,记住不能做侧妃,随意安置就好了,不然这样太打温府的脸面。”

  “知道了,瞧着阿兄紧张的样子,就算侧妃又怎样,那个温沭不是还指望做正妃,我倒觉得正妃侧妃可以一道入门。”赵闽道。

  赵攸顿时说不出话来,温沭怎么得罪赵闽了,竟然让他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打她脸。既然赵闽有想法,她自然乐得成全,当即道“只怕不好,你要娶谁为王妃”

  赵闽顺口一说,没有具体人选,“不知,待臣弟回去想想,婢女臣弟先带回去了。”

  婢女似是不愿和他走,凄楚地看着赵攸“陛下,奴不能跟着王爷离开,姑娘知晓会打死奴的,您开恩,放奴回温府。”

  她顺着青砖爬到赵攸身前,紧紧地拽着赵攸的衣角,唇角轻轻蠕动“奴知晓皇后的秘密,您留下奴婢”

  声音很轻,赵闽距离远没有听到,赵攸听得清清楚楚,她眉眼微舒展,作势道“你这样将她带回去也不太好,不如将人留在这里,赶紧去问问太妃再来讨人。”

  赵闽不乐意,但是皇帝给了她提醒,母妃不同意会直接弄死这个婢女,他点点头,忙离开福宁殿。

  恪亲王一走,赵攸神色一凛,推开绿意,低声道“朕给你一盏茶的时间。”

  绿意已是骑虎难下,恪亲王无非是想利用她给温府难堪,而她失去作用后,就会落得凄惨的下场。她匍匐在地,指甲抠进地砖缝隙,忍着恐惧,道“皇后并非是温府嫡女。”

  赵闽去慈宁殿的时候,皇后回中宫处理宫务,回到后不久就收到宫外传信,首辅带着温三姑娘来拜见。

  闻讯后她有些愕然,回神后就保持镇静,让人去盯着福宁殿的动静后,就命人请首辅过来。

  在静静等待的片刻里,她有些许害怕,心中空虚而无力,深深的心虚感已扎根,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温瑾。

  上次见面还是在前世,温瑾为后时她微微阖眸,努力不去想这件事。现在她要做的事也无人可以阻拦,深吸一口气时眼前闪过赵攸狡黠的模样。

  忽而在想赵攸见到温瑾时会是何模样,欣喜还是无动于衷

  约莫前者居多。

  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若秋走进来,忧心忡忡道“首辅要过来,可要去告知陛下”

  “不用、不用。”皇后语气微急,反应有些激烈,吓得若秋一怔,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皇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激,摆摆手示意若秋出去,她不想让赵攸见到温瑾,不然发生她难以预计的事。

  她能做的就是让赵攸远离温瑾,在登基后灭了温氏一党,做一位贤明的皇帝。

  若秋出去后,守着福宁殿的宫人急忙而来“陛下召了恪亲王入殿了,两人谈了几句后,恪亲王就往慈宁殿去了。”

  小皇帝奇招百出,小聪明不断,一时间她也不知要怎么做,索性不去管她,由着她去做。赵攸做事思前顾后,不会太出格。

  宫人退出后,温瑾在若秋的引领下跨入宫殿,未见温轶身影。

  皇后淡笑,请人坐下,着宫人去奉茶。温瑾一身红袄,颜色艳丽,淡淡妆容很是得体。她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并未与皇后客气,直接坐下。

  皇后从不与温家人多话,温瑾有着自己的算谋,她不嫁小皇帝,多半是知晓温轶要换皇帝的心思,不愿做棋子。

  她平静道“绿意在陛下的福宁殿。”

  温瑾神色高傲,指甲涂着丹寇,皇后不喜这些也叫不出名字,扫过一眼后就不曾在意。华殿带着质朴,摆设也是按照皇后的喜好而来,不如慈宁殿奢华,温瑾扫过一眼后,眸中带着嘲讽。

  前世经历的太多,皇后对这样显而易见的讽刺并未在意,她端起一旁的茶盏品了几口,眸色淡然。温瑾不说话,她便不会再开口。

  相比较而言,皇后性子更为洒脱淡泊,温瑾则不同,她的出身就注定她不会与寻常人那样平静。

  沉寂片刻后,温瑾见皇后平静地饮茶,心中微微恼火,先道“你让赵攸放了绿意。”

  “陛下心思如何,我怎知晓,绿意以下犯上,是杀是放,但凭陛下做主。”皇后道。

  温瑾眸色阴沉,与她倾城的容貌极是不符合,她惯于站在高处睥睨众生,对于皇后亦是如此,开口便是威胁“绿意可是知道你代嫁一事,你若不劝皇帝放人,你的后位难保。”

  皇后淡淡一笑“我并不在意后位,倒是你,我不明白你为何在意恪亲王妃位置,后位都可舍弃,正妃的位置为何就这般计较”

  “弃子没有资格说什么,你最好令赵攸放人,或许大家可以相安无事,若是绿意不小心说了什么话,或许就会令你在宫中举步维艰。”温瑾唇角微抿,她偏偏不信温沭不会在意自己的后位,道观里出来的都是眼皮子短。

  她父亲早就在计量更换皇帝一事,眼下这个后位不过是迷惑赵攸的,温家怎会甘心辅佐一个脓包。

  皇后在前世匆匆一瞥,惊艳般的人儿,不想内心也是这般,那么前世她对皇帝当真是爱

  只怕不尽然,多是迷惑皇帝的手段。

  她依旧摇首“我不介意你说出去,到时温家瞒天过海的大罪就会天下皆知,不仅我失去后位,温家也会遭人诟病,其中孰轻孰重,父亲比我更会掂量。然你昨夜那般行事,陛下心存厌恶,是否放人皆在于她自己。”她现在愈发相信温家有换帝的想法,势必会与赵攸敌对。

  起先她还有些心软,觉得温轶若能悬崖勒马,或许可以借助温家势力帮助赵攸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现在看来是她异想天开。

  温瑾不应,昨夜她知晓皇后会出宫,毕竟道观里出来的人都没见识过热闹,昨夜她就让人盯着宫门口,没想到后面还有作死的皇帝。

  虽说恼恨绿意办事不周,其实也不能怨怪她,毕竟都不认识赵攸。

  “父亲自然是有办法保全,只是你的地位就十分尴尬,庶女冒充嫡女入宫,皇家玉牒上后位写的是温瑾的,而不是你温沭。”

  皇后笑回“因此你也不能以温府嫡女的身份嫁给赵闽,只能是低人一等的侧妃,待正妃入门后你还需磕头行礼。”

  语气轻缓却恰入温瑾的心,气得她脸色通红,她咬牙道“你别得意,这个后位是我嫌弃的,赵攸无能,且看你能得意到何时。”

  “我不曾在意后位,你也无需刺激我,父亲想做的事我都知晓,与我无关。父亲说入宫后谨言慎行,你在这里大呼小叫,就不怕皇帝突然过来”皇后眉眼平和,拿捏住温瑾贪慕权势的短处。

  温瑾高傲地扬首“我只再说一遍,放了绿意,另外我要的是正妃之位,这是赵攸下旨的,就需他改口。”

  “恕难从命。父亲只手遮天,你当去求父亲,而不是来中宫。”皇后回道。

  温瑾气恼,顺手将手边的茶盏摔了出去,“温沭,你敢在我面前放肆。”

  瓷器砸在地面上的声音震在廊下宫人的心头上,若秋心提高,不觉向殿内张望,可殿门关闭,她什么都看不到。

  殿内皇后看着碎裂的瓷器,一颗心也跟着忐忑,就像自己现在的处境,摇摇欲坠。她带着笑意,凝视那些碎片“若说放肆,应该是你,就凭你现在的身份,我唤人来赶你出宫,丢尽颜面的也是你。”

  温瑾砸了瓷器也不觉泄恨,未曾想到温沭变得这般张狂,双眸带着憎恨“你装出一副高傲的面貌出来又有何用,骨子里依旧是卑贱的,你母亲当年就是与人通奸才被沉河,你以为父亲会在意你不过是时间问题,你终究还是会滚回道观。”

  皇后平和的眉眼终究起了冷意,面对温瑾憎恨的眼神,眸色生寒,笑意却是温和,“陈年往事,你在父亲面前提及会惹来不悦,我是否肮脏,夫人心里清楚,你该出宫了。”

  她下了逐客令。

  温瑾不想她竟这么不要脸面,直接站起了,欲开口骂人时殿门猛地被人推开,缝隙里露出一块玄黑色的衣角,她下意识就顿足不前。

  世人面前的温瑾,总是这般温柔。

  赵攸走进后就看到温瑾脚下的碎片,不解道“这是何故来中宫做客,可是哪里慢待了温姑娘”

  若秋眼尖,想俯身去收拾,赵攸摆手示意她出去,道“谁砸的谁收拾,皇后莫不是你砸的”

  赵攸小心地避开碎片走到皇后面前,见她方才坐榻旁的茶盏完好,顿时就知晓是旁人砸的了。她回身看着客人“你耳聋”

  皇帝性子不算好,以前在朝廷上与温轶争执时便是这般得理不饶人的模样,现在她这样望着温瑾,也不算是性格大变。

  皇后不知皇帝何时来的,心跳得很快,但见皇帝目不转睛地看着温瑾,眸色冷了冷。

  赵攸盯着温瑾,又道“你耳聋手也不好若是手不好,朕让人押着你去捡,都什么乖张的性子,温轶怎么教导你的,昨夜那个婢女是你的人,有什么样的奴婢就有什么样的主子。”

  一番话如同竹筒倒豆子,皇后与温瑾都明白过来,皇帝还在为昨夜的事生气恼火。皇后稍微安心,按照赵攸的性子,若是听到什么不会这么直接闯进来,她爱面子,多半是生气温瑾落她颜面。

  温瑾脸色青白交加,精致的妆容也显得有些扭曲,她垂首低眸,似是受到极大的委屈,抿着唇角低语“这不是臣女砸的,是、是”

  欲言又止,凄楚可怜。

  赵攸看到她之后,顿觉将她与原书里的皇后相对应,她静静看一眼“离你最近,难不成皇后胳膊够得到,耳朵聋了,眼睛也瞎了”

  皇后顿愕,小皇帝真是毒舌,她微微扯了扯她的袖口,“陛下息怒。”

  “朕没法息怒。”赵攸一把拂开皇后,直接道“朕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对朕指手画脚,小小的婢女没有你给的胆子,岂会这般张狂。”

  赵攸将跋扈的小皇帝演绎得很是完美,无可挑剔。

  皇后想了想,没有再说话,小皇帝容易炸毛,顺毛不容易。

  温瑾知晓小皇帝霸道,不知她还这么不讲理,本想示弱,引得小皇帝注意,但见到这番情景后觉得自己的柔弱怕是对牛弹琴,咬牙道“婢女行事并非臣女嘱咐,陛下就这样断案”

  “奴婢犯错,难不成你这个主子没有责任再者不过让你捡下碎片罢了,若真的闹大了,就凭昨夜之事,朕现在打死你,首辅也没有理由说朕错了。”赵攸道。

  小皇帝看起来不大好相处

  温瑾陡然觉得自己进了狼窝,脸色十分难看,碍于形势不情不愿地俯身去捡碎片。

  她方矮下身子,皇帝就道“自己小心碎片扎手,若是扎手了不要说朕苛待你,让宫人去请太医。”

  皇后叹息,这人愈发胡搅蛮缠,不过她觉得很好,道“陛下怎地过来了”

  “恪亲王看到绿意后非要带回去做侧妃,朕觉得有些荒唐,就让他去问太妃可同意,人还在福宁殿,方才听说首辅入宫了,以为来了华殿,不想也不在。”赵攸语气温和了许多。

  皇后觉得哪里不对,还未说话就听到温瑾嘶了一声,指尖掉落大颗的血珠子,耳畔就想起赵攸的声音“呀温姑娘伤了,快去请太医,一个不够就就多请几个。”

  皇后“”你怎么那么会做人。

  一旁的若秋立即应了一声,拔腿就向太医院跑。

  温瑾心中不定,面色惨白,眼中却滑过一道恨意,她直接站了起来。

  赵攸看向她“温姑娘站起来作甚,你这碎片可一片未捡,朕好心给你请太医,你怎地还偷懒。”

  “臣女手伤了,怕是不能再捡。”温瑾抬眸望赵攸,眸色泛着水雾,咬着樱红的唇角。

  赵攸道“手伤了是不好。”她左右看了一圈,在榻上看到一方雪白的锦帕,二话不说直接取过,大步走过去,丢给她“那就包扎一下,继续捡。”

  温瑾怔了,这个赵攸怎么不解风情,她这般低声下气,还要折磨她

  皇后不愿闹得这般僵持,毕竟朝中大权还在首辅手中,惹恼他也无益处,开口道“陛下莫要开玩笑,她既已伤手就唤宫人进来收拾。”

  “皇后可知什么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人家心中指不定怨怪你多事又多话,不过朕也无心计较。恪亲王非要带走绿意,朕也无奈,这次过来与温三姑娘说一声,免得你又找皇后麻烦。人贵在自知,你若安心嫁人,这事倒也罢了,若再继续生事,绿意可就真的与你平起平坐。”

  温瑾死死捏着锦帕,心中早已将那个贱婢唾骂无数遍,于皇帝面前她还不能显得太过,继续扮凄楚,“昨日见到皇后想与皇后聚聚,不想绿意将皇后当作一般闺阁小姐,这才冲撞陛下,恳请陛下将绿意归还臣女,臣女带回去定好生管教。”

  听到这句睁眼说瞎话的时候,赵攸觉得她真的是白莲花,然而却没有再说,皇后在旁听着呢,再说又没好果子吃。

  赵攸不说话了,不甘心地瞪了皇后一眼,让人将制衣局的衣裳送来,不忘道“他们将衣裳送去福宁殿来了,恰好朕无事就送过来了,皇后喜欢就好,不喜欢打回去重新做,朕去福宁殿等恪亲王。”

  温瑾心思再是深,听到这句话也耐不住性子,蓦地开口“陛下难不成当真同意将一个奴婢赐给恪亲王”

  她被皇帝刺激得有些口不择言,皇后听闻后顿时一惊,觉得这样的话不该出自温瑾口中,转而一想,现在的温瑾年岁还小,缺少经历。

  忽而她心里平静下来。

  赵攸顿住脚步,回身道“温家与恪亲王府的事是私事,朕也不能管得太久,你该去求太妃,此时恪亲王应当还在慈宁殿,你若去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温瑾已是骑虎难下,想到父亲去了慈宁殿,心中略有些底气,这些事当由自己去争取,咬咬牙冲着皇帝行礼“臣女先退下。”

  走到殿门处,赵攸忽而开口“且慢,你还未曾向皇后行礼。”

  温瑾身形晃了晃,单手扶住殿门,险些有些撑不住,敛下怨恨的情绪,回身对皇后行了一礼,跨过殿门就要离开。

  小皇帝觉得不满意,开口想要将人唤回来,手腕被皇后一把拽住,低声道“陛下,眼下不是时候。”

  赵攸回身去看,皇后一双桃花眸子里平静无波,显然未曾在意这件事。

  宫人将衣裳送进来,皇后大致扫了一眼,布料柔软,颜色也很素净。最后摆着一件大红色艳丽的宫装。或许宫人知晓是为皇后而制,上绣着凤凰,只在裙摆处,并不是很显眼。

  皇后看了几眼,赵攸直接道“凤凰很适合。”

  她接过宫人递来的茶盏,大口饮下,又道“你在我面前那么凶,刚刚怎么那么怂”

  皇后莹白的指尖在凤凰纹绣上来回摩挲,她只想着这是小皇帝的好意,方才那么对温瑾,可见确实是在维护她。这么多年也是首次见到温瑾这般难堪,她默默叹息。

  她命人将衣裳收了下去,小皇帝懒散地靠着软塌上,伸手去拿几上的点心,她伸手夺了过来,道“点心凉了。”

  赵攸眼中目光冷了下去,道“那你再让人重新上一份。”

  点心是给温瑾的,作作样子,若秋被小皇帝带坏了,指不定就在点心上放了不好的东西。皇后也未曾说明,让人重新去上一份。

  赵攸也是无事,将人都打发去了慈宁殿,自己就等着那里传来消息,自己脱了靴子就要上榻坐着。皇后在旁吩咐宫人将衣裳收了起来,不免多看一眼那件红裳。

  一旁紧密盯着她的小皇帝自然察觉到,顺口道“你喜欢红色”

  她知晓红色也是身份的象征,后宫除了皇后都是没有资格穿的,比如陈氏,再是得意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穿红色穿凤袍。

  “不喜欢,只是奇怪陛下为何送红色的。”皇后平静道。

  赵攸趴在大迎枕上翻着书,闻言转首与皇后对视,脸颊一笑就有着两个小小的酒窝,很浅很浅,“因为朕喜欢你穿红色。”

  小皇帝一笑带着几分甜美,可惜一身男子衣袍,但这样甜甜一笑,也有几分勾人的魄力。

  皇后想起她方才的事,心中也有几分欣喜,走过去戳着她脸上的小酒窝,笑说“可是我不喜欢,要压箱底的。”

  “这样啊,皇后若不喜欢,朕就让人给季贵妃送一件,先过过眼瘾。”赵攸道,她摸了摸自己被戳的脸,见皇后笑得恬静,心中涌起一股冲动该不该也去掐一掐皇后,撕破她撒谎的假面皮。

  皇后眸色一冷,幽幽道“你敢”

  赵攸撇嘴,没有接话,这个骗子竟还这么理直气壮地吼她,冷哼一声就让人快些将点心端过来。冬日里的吃食不多,春日里教为好些,赵攸捧着点心咬,咬一口看着皇后一眼,心中默念一句骗子。

  骗子在吩咐宫人将衣裳收好,也没有真的将那件红裳压入箱底,只是照常放在衣柜里。

  赵攸在殿内静静等着慈宁殿的消息,绿意被她安排在妥当之处,没有她的话也不会再出来,更不怕被灭口。

  她现在就想知晓骗子皇后准备何时跟她摊牌,点心吃了几口就无味,放下后就爬起来,凝视皇后在殿内走动的身影。

  半晌后在皇后身影近前后,低声道“皇后,你喜欢我吗”

  突如其来的话让皇后脚步一顿,吃惊地看着她“陛下何出此言”

  赵攸狐疑地看着她,按照她这个性子若不想入宫,相信可以逃走的。因此,她就在想这个皇后是不是喜欢原书里的小皇帝,才会想着入宫为后。

  她蹙眉道“就是问问罢了。”

  皇后却在暗想赵攸这个榆木疙瘩开窍了,竟也会说着这种情话,然而在她古怪的眼神里感觉到不友好,回道“陛下对臣妾是何心思,臣妾对陛下就是何心思。”

  赵攸恼恨她的咬文嚼字,在她面上反复看了一眼,眼神更加古怪。

  殿内无人,皇后被她看得心中不自在,微微垂眸,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陛下这是在看什么”

  赵攸在榻上坐直了身子,指尖在自己的袖口处来回摩挲,她心中的疑惑在绿意处都得到答案。其实她很感激温瑾的莽撞,不然一辈子都不会知晓自己这个皇后真名是温沭。

  是生母早逝的庶女。她并不在意身份一事,在意的是皇后的心意。方才的温瑾观其容貌是倾城色,骨子里怎样无人知晓。

  美人在神不在形,再是倾城的容颜,将来也是祸国殃民的祸害。

  然而她觉得自己不可与皇后摊牌,不然自己总处于下风,她歪了歪头,依旧望着皇后微红的脸颊,认真道“朕在想该咬你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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