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科幻灵异 > 皇后太正直(穿书) > 第27章第 漏风
  小皇帝唇角破了。

  是皇后咬的, 但是她不能说出去, 太丢人了。

  用晚膳的时候, 她便托腮看着食案上的珍馐,长长叹了一口气, 女人真是不能随意惹。惹得不好就会被咬。

  摸着自己的唇角, 看着皇后用膳,“皇后,你吃得下去吗”

  “饿了自然就有胃口, 想来是陛下自己不饿。”皇后回道,她的视线在羊肉暖锅上, 里面放了些许辣椒, 是她今日特地让人放的。赵攸嘴角破了, 吃不得辣。

  但她十分喜欢羊肉暖锅,必然望而兴叹。

  皇后猜得很对, 赵攸抿着微疼的唇角, 看着锅里沸腾的汤汁, 还有皇后时而夹起的羊肉片, 香气撩人,她嗅了嗅鼻子, 没有说话。

  赵攸模样可怜,她许久没有炸毛了, 皇后起初觉得有些奇怪, 渐渐就发现小皇帝嘴上不饶人, 比如今日那番话, 还是那句不知名的白莲花。

  皇后吃饭时细嚼慢咽,赵攸生气了,皇后故意折磨她的。但是她想了想自己也没有理就不说话了,低头咬着米饭。

  吃到一半时她忽而抬头,道“皇后羊肉吃多了,容易火气旺盛,对身体不好。”

  “无妨,我是医者,比陛下更了解这些。”皇后回道。

  赵攸没有办法了,又接着吃自己碗内的米饭,夹了几筷子青蔬,心中想着明日必不会过来用晚膳了。

  皇后又欺负她

  这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了,她咬着筷子,心中不高兴。

  用过晚膳后,若秋掐着时辰将药端来,赵攸没有拒绝,接过就扬首喝下去,口中顿时十分苦涩。她看了一眼若秋手中,并没有去苦涩的蜜饯。

  她怪道“蜜饯呢”

  若秋觑了一眼几步外的皇后,垂下脑袋“皇后吩咐说今晚不用准备蜜饯。”

  赵攸“”

  接下来几日,皇帝都没有去华殿,皇后也不让人去送药,两人僵持了数日后,赵闽过来催婚。

  他要娶温家那个小庶女,温夫人在家祠已不管事了,府内大权旁落,他见苏安两家婚事定得快,就急忙过来催皇帝。

  赵攸嘴疼了几日,好多美食都不能吃,尤其是冬日的暖锅。政事本就枯燥,宫中美食不少,可惜嘴疼,好多都不能吃。

  听完赵闽的话后,小皇帝道“此事当去催礼部,让他们拟定日期,朕不懂黄道吉日,你过来求朕也无用。”

  陈太妃失去大权后,宫中都在皇后的管辖下,赵闽也不能随意进入后宫,心中正憋着一口气,听到皇帝推卸责任的话后,怒道“阿兄莫不是自己也惦记着温沭,故而再三敷衍臣弟。”

  赵攸气极反笑,趁着殿内无人就道“你要娶就自己娶,温家姑娘再好,朕也不想看一眼,再说温沭长得再美,也不过是庶女,朕若有想法,就不会留给你。明显是旁人压着礼部不择良辰,你砸了崇政殿也无甚用处。”

  赵闽一听也是泄气,首辅把持朝堂也不是一两日的事了,便道“首辅不同意也就罢了,这个温夫人也不同意,这是何故”

  还不是你在外花天酒地,连后妃都不放过。赵攸扫了一眼后,幽幽道“朕如何知晓,许是温夫人见不得庶女高攀你,心生妒忌,故而想搅乱亲事。”

  赵闽不好再发怒,淡淡讽刺道“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侧妃而已,又不是正妃。”

  赵攸把玩着案上笔洗,顺势道“你去礼部恐吓一通,令他们快些,明年正月就有黄道吉日,其余朕帮不了你,或者你去找首辅闹一闹,大约也就成了。”

  其实赵闽不知闹了多少回,温轶都没有应准,他心里也清楚还得从其他方法入手。他想了想,试探道“阿兄,臣弟就想见见温沭,不如让皇后下旨请她入宫小住,如何”

  “然后你再生米煮成熟饭”赵攸毫不客气地怼回去,让皇后给你背黑锅,你的脸怎么那么大。

  皇帝眼中带着不悦,冷厉锋芒,与方才淡然神色不同,陡然变换神色让赵闽惊了下,道“入宫罢了,阿兄想多了。”

  “赵闽,你自己要娶温沭,就自己去娶,不准你牵扯皇后。”赵攸冷哼一声。

  这般一说,赵闽就不好再让皇后去请人,自己灰溜溜地离开崇政殿,打马就去礼部,闹得礼部尚书头疼,去首辅那里告状。

  赵闽闹得六部天翻地覆,人人见他都主动避开,苏安亲事进展愈快,他心里就越不舒服。

  这些传到赵攸耳中,她莫名觉得这是安时舟故意刺激赵闽的,然而没有证据。

  此事作罢后,接近年底,皇后忙于宫务,也无时间与赵攸理会,她有大半日不在中宫内。她忙碌,赵攸却是如常清闲,温轶将所有事情都代劳,比他这个皇帝还要忙碌。

  她自己研究棋谱,据说原书上的皇帝棋艺很好,与皇后不相上下,而她呢,一窍不通。

  研究几日后,小有成果。她想与人对弈,在自己福宁殿内找不出人,旋即就令内侍去翰林院找个人来。她虽说是傀儡,但威信也还是有的,奉旨的是苏韶。

  苏韶是女子,唇红齿白不说,身材纤细,玉颈修长,一举一动的姿态虽好如同男儿开放,但细细观察后,就觉得异常羸弱,也难怪齐安不同意亲事。

  苏家门风很好,苏氏夫妇多年恩爱,仅得一子。成婚多年才得了苏韶,听说当年苏老夫人极其盼望孙子,苏夫人若不生下嫡子,就要给苏文孝纳妾。

  苏文孝深爱自己的夫人,没办法就让苏韶扮成男孩子来糊弄自己的老母亲,本以为就几年时光。

  苏老夫人一死,就让苏韶换回女儿身,谁知她活得比谁都硬朗,操持完儿子的婚事后,现在又挂念着孙子的事。

  苏韶是彬彬有礼的少年郎,举止谦逊,行礼后就在棋盘一旁坐下,她面无表情,就像是面瘫脸。赵攸也不与她计较,直接落棋走子。

  赵攸不求胜,只为实战经验,她做好自己会输的准备,然而她发现苏韶和她一样,棋艺烂得少有。

  一场对弈下来,竟是她赢了 。

  她目瞪口呆“卿在敷衍朕”

  苏韶惶恐“陛下宽恕,是臣着实不会,臣不善对弈,奈何院内仅臣无事,故而臣奉旨来见驾。”

  赵攸觉得无趣,挥挥手示意她赶紧走,真不明白安研喜欢这个呆子什么地方,木头都比她有趣。她在殿内无趣,命人抱着棋盒去中宫。

  走了几步,她想起什么事,回身看着凝兰“这副棋从何而来”

  凝兰不明所以,回道“陛下大婚时,朝臣作为贺礼送至福宁殿。”

  朝臣能送过来的礼必然价值不菲,她想了想,道“可有寻常棋子”

  “相比较陛下送给皇后的棋,这副棋便寻常了些。”凝兰道。

  赵攸说不出话了,命人带着棋子抬脚就去中宫。

  她几日未曾过来,宫人见到后喜不自禁,忙引路去华殿。皇后在殿内核算账务,她不善此事,总要对上许久。

  听闻通报声后,她略微诧异,心道小皇帝消气了

  并非她不去福宁殿将人哄回来,而是宫务着实太多,她应接不暇,难以有时间。

  不用她去哄的小皇帝大步跨进后,见到案上几摞账本后,随手翻了几下,道“你自己一人看到何时,怎地不去交给下面人去做”

  皇后摇首“这是她们递过来的明细册,即将年底,宫人封赏,清算物品都需要过目,倘若自己都不清楚,下面人就会胡作非为。”

  赵攸拨了拨算盘,眼中笑意浓郁,看笑话一般看着皇后“也对,只是皇后会算吗”

  她就猜到皇后没有学过这些,那个老道士约莫也不会打理这些钱财之事。

  皇后沉默,面露为难。她曾向齐安问过些许,但还是不能合理核算。

  赵攸得意,屏退殿内宫人,懒散地坐在皇后方才的坐榻上,拍了拍账本“其实朕可以教你,这些都不是大事。”

  理科生处理这些,比皇后这个满腹诗词的人要快的多,就这些挨个看下去,到三十晚上都未必能看得完。

  小皇帝得意洋洋,面带狡黠,眼里的笑意溢了出来,朝堂上的喜事都没见过她这么欢喜。皇后心中警惕,道“陛下教我肯定有条件的。”

  “那是自然。”赵攸微微扬起下巴,难得看到皇后吃瘪,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皇后眼中略有些挣扎,她对这些账目一窍不通,相反温瑾极擅长这些。在温府时温瑾就学过这些,她在道观这些年,十两白银都未曾见到过。

  她再三思考,道“陛下想要我做什么”

  赵攸见她上套后,翻开一页账本,眸色带着淡淡羞涩,道“你咬了我,我也要咬你。”

  皇后抬眸,凝视小皇帝认真而又气愤的神色后,没忍住笑意,她当小皇帝又会提什么秘密,心惊胆颤下不想竟是报仇。

  小皇帝看着很精明,小事上也是个爱计较的孩子。她抿着唇角才忍住笑意,回道“那我给你咬。”

  皇后将手伸了过去,赵攸直接拍开“不咬你这里,你这里咬了又不会耽误你用膳。”

  “那你要咬何处”皇后莞尔。

  “你过来。”赵攸气得鼓着脸颊,气皇后揣着明白装糊涂。

  皇后不过去,站在原地反看着厚厚的账目,心中有疑惑,小皇帝莫不是在诓她然而心中有个直觉,应该相信小皇帝的。成亲这么久来,赵攸说话算好,从未撒谎。

  这样想着也就释然了。她静静走过去后,小皇帝清秀的眉宇扬起,带着年少的清纯与美好,有这瞬间,她并没有感觉到小皇帝的恶意,有是只有懵懂的情意。

  或许赵攸什么都不知道,复仇里摒弃恶意,更不知这种咬人意味着什么。

  皇后坐下后赵攸就贴了过来。

  先触上皇后唇角的是赵攸的牙齿,她先轻轻咬了一下,发觉意料外的柔软。

  唇齿相依后,她呼吸略快,怎么也咬不下去。

  她停顿后就自己退了出来,凝视皇后“我还没咬,这次不算。”她没敢说自己咬不下去,磨磨牙后就要再次贴过去。

  皇后按住她,道“哪有你这般什么都没做就要咬人的。”

  赵攸不动了,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想想也是,在最上面拿过一册账目,认真道“宫中各司不同,这些账务也不可全信的,你要能看出是否是假账。”

  说到正经事后,小皇帝就定下心来细细给皇后讲解。她思路明确,解释也很恰当,用了大半日将大致说清楚。

  皇后也不再沉溺于咬人这件事中,小皇帝在旁拨着算盘,将珠算的方法一一交给她。

  算盘声噼啪作响,敲打在人的心口上,提醒着两人现在的处境。

  赵攸教完后就靠在一旁,自己玩着自己的,不忘摸着自己的唇角,拿眼小心地瞄着皇后。皇后左耳不好,她恰好坐在左侧,不用担心被发现。

  她往皇后处挪了挪,托腮凝视她认真的神色。若不是皇后先在大婚那夜卖力表演力大无穷,她真的会将她视为温婉柔和的女子。

  皇后静默许久,之后不停拨着算盘,长睫时而颤动,她之美在于沉默。赵攸凝视她的时候,没有出声,目光忽而落在她柔软的唇角上。

  她还是第一次咬人,没有下狠心,待第二次的时候就会有经验了。

  小皇帝这样想着后就起身在殿内走动,时不时地去看一眼皇后,待近亥时,皇后依旧没有处理完。她走过去道“用晚膳,这些明日再处理。”

  皇后回神,看了一眼天色才觉得时间不早,便点点头。

  用过晚膳后,若秋又递来一盏汤药,赵攸不接,道“都已经几日没有喝了,再喝也没有用的。”

  若秋不明白她的意思,回道“今日准备蜜饯,可让陛下去去苦涩。”

  皇后洗漱回来就看到对立的主仆二人,顺势接过若秋手中的药盏,屏退她,低声与赵攸解释“药方改了,前面的药刺激性太大,不适合你。”

  赵攸睨着她“不喝。”

  “你怎地不讲理”皇后无奈,小皇帝又炸毛了,白日里还好好的。

  赵攸道“都已几日没有喝,再喝也没有药效。”

  皇后耐心解释“前几日是故意断药,这次的药方改后,变得温和了些许。”

  小皇帝盘膝坐在床榻上,没有动作。皇后无奈,就像哄孩子般自己先饮了一口,再递给她“我替你试毒,可好”

  皇后今日心情好,白日里与小皇帝相处大半日也算融洽,再者她发现赵攸对珠算很了解,处理账目也算得心应手,她虽说不解,也顺其自然,人都是有优点的。

  容颜温和,神色带着惯常不见的柔意,小皇帝见后也算满意,再凶,她就离开华殿,横竖她也不指望长命百岁。

  小皇帝喝了药后,咬着一颗蜜饯,含着口中,带着甜蜜的香气,她咬着咬着就想起白日里的事,趁着皇后转身的时候,忙问她“你今日学得如何”

  皇后聪慧,前面又听着齐安解释,今日学得很好,她点点头“尚可。”

  “那、那你过来。”赵攸欣喜,眉眼弯弯如月牙。皇后不知她怎地这般开心,吩咐宫娥退下去后就走过去在榻沿坐下。

  皇后恰好坐在赵攸身前,挡住她面前的烛火。赵攸没有伸手去拉她,只照着白日那般贴近她“你、你别动,说话算话。”

  皇后没有动,她自己倒有些紧张,说话都带着磕巴。

  她深吸一口气,阖眸碰上皇后的唇角,鼓足勇气想去咬。皇后并非失信之人,见她紧张又小心地凑过来,心中一柔,也没有去躲。

  念及白日的事,想必赵攸还是不会当真去咬。

  皇后想得很对,赵攸碰上她的唇角时,心口蓦地一跳。

  皇后唇角带着微微苦涩,想必是方才试药的缘故。苦涩之间却很柔软,冬日里带着暖暖的气息。她没有去咬,只是轻柔地贴着。

  她不知下一步动作是什么,紧张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恰巧滑过皇后的唇角,她顿了顿,呼吸停滞。

  皇后感受到湿热感,主动将皇帝揽入怀中,加深这个吻。

  这下便换作皇后主动了,赵攸茫然,在不自觉中一点一点去回应。

  待回过神来时,皇后已推开了她,微微避开,面色通红。

  赵攸呼吸顺畅后,眼睛一亮,恼恨道“你、你、你、毁约。”

  小皇帝恼羞成怒的时候,脸颊在烛火下泛着粉色,眸色可与星辰媲美,皇后心中半点羞涩也因她的气急败坏而退去,照旧去捏她可爱的脸颊。

  两人距离很近,几乎是贴在一起,皇后伸手就去捏,肉肉的感觉摸着也很舒服。

  她笑道“陛下自己不咬人,我也没有办法。”

  赵攸磨磨牙“说了你不许动的,你还动了。”

  明明是她自己后面没有动作,偏偏怨恨别人,皇后不好与她再争执,只好道“那可,你要继续再咬吗”

  还咬吗

  当然不咬了,再咬就真的送上门给她亲了。

  赵攸没有回应,自己躺下来钻入自己的被子里,翻了个身就挪到里侧去,与皇后距离颇远。

  皇后是不喜欢她晚上聒噪,但是这是躲的远远的也不好,自己的错还要生别人的气,她也是无奈。出内殿吩咐宫人做置办手炉,回来后塞到她的被子里。

  陈氏失去大权后,安分些许,帝后依旧不敢掉以轻心。赵闽大闹礼部后,婚期定在二月,虽说是侧妃,将来成亲后侧妃名字也要记入玉牒。

  除夕后就是上元节,赵攸也长了一岁,不经意间发现自己长高很多。

  方成亲的时候,比皇后要矮上些许,与她说话总得扬首,现在能与之平齐,虽说还是矮了些,但找回了些许差距。

  她高兴地在皇后面前比划了两下,道“我还可以再长的,对不对”

  皇后在打理出宫的行装,去岁想要回温府一趟,因种种事情耽搁下来,如今温夫人不在府上,她就想回去一下,毕竟温瑾顶着她的名字嫁给赵闽。

  按照温瑾心高的性子,不会乖乖嫁人的。

  小皇帝在一旁高高兴兴地,为自己长高而眉开眼笑,越看越像个孩子,她回道“还会再长一些的,让制衣局抓紧时间给你做春衫,去岁的都不能穿了。”

  年年都换新衣裳的感觉很美好,赵攸摸了摸自己的袖口,与皇后道“让她们也给你做一些,对了,去岁让她们给你做了首饰,都好久了也没有送过来,改日催催。”

  皇后也没有觉得奇怪,凡是不用从自己私库里出银子的事,赵攸都会很大方。

  她也不明白赵攸为何这般吝啬,前世大方得很,后宫赏赐根本没有断过。成亲半年来,就没有见她赏过后宫。

  赵攸不知皇后的想法,理好自己的衣裳就看到廊下挂好的花灯,想起今日是上元,晚上要赐宴。然而这种受人桎梏的筵席,她是不想参加的。

  季贵妃还被关着,想必季家已坐不住了。她想了想,走到皇后身旁“今晚筵席你就不要去了,可好”

  皇后手中一顿,眸色沉了沉,依旧云淡风轻,装作不在意道“为何”

  “你若去了,季将军会找你麻烦,到时首辅又不会帮你,届时你会很难堪,不如不去,也乐得自在。”赵攸声音很轻,其实她不是伶俐之人,不懂怎么迂回婉转说话。

  她这般解释皇后也明白过来了,点头道“听陛下的。”

  赵攸轻吐出一口气,想起外面的热闹,心中也有些向往。其实这个朝代是很看重上元节的,隆重而又繁华。

  她看着皇后垂眸,心虚道“要不早些结束筵席,我们出宫去看看灯会”

  赵攸长睫颤得厉害,她确实很愧疚,皇后助她良多,她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一颤,皇后就发觉古怪,笑道“陛下不必觉得愧疚,我既已选择你就不会后悔,眼前困难重重,这些小事勿要太过计较。”

  她很感激赵攸的良善,与前世不同,赵攸心内没有暴戾的想法,她知她好意而心怀感激。

  皇后一笑带着温婉,拉着赵攸坐下,又道“只要陛下心中有我,便可,你非圣贤,不能计较太多。我从未去过灯会,也很向往。”

  赵攸长叹一口气,皇后若是时时这般温柔就好了,暴躁起来让人难以接受。

  两人说定后就各自去忙碌。

  上元节的筵席,朝中重臣都会出席,赵攸日日见到他们也无甚兴趣,期间季将军几度提起贵妃之事都给温轶挡了过去,其中数安时舟与苏文孝最为快活,两人推杯换盏,置旁人如空气。

  赵攸谁人都不去得罪,装作马虎,草草结束筵席后就跑去中宫。

  皇后在中宫等着她,换过衣袍后就出宫而去,两人依旧走的是侧门,宫廷正门那处还有醉醺醺的大臣在徘徊。

  宋朝很注重过年的习俗,上元节更是人山人海,下了马车后就见到一条龙般的彩灯,璀璨若同白日。

  赵攸对于这些没有惊讶,左右看过一眼后就拉着皇后去酒肆,她兴致勃勃地要喝鸭舌汤。

  皇后出自道观,多年清净,也不喜欢这么热闹的场面,她随着赵攸一同去酒楼。

  两人方坐下,准备点菜的时候,柳钦忽然闯入,见到赵攸后大笑道“小娃娃脸色不错,看来生活很滋润。”

  “你怎地在此处”赵攸略有些惊讶,转首看到皇后平静之色就明白过来了,多半还是皇后请来的。

  屏退屋内随从后,皇后先道“你开的药方对身体太过刺激,我换了几味药,你这次切莫再像上次那般尽捡补药开。”

  “你莫不是嫌太大补了”柳钦捻了捻自己的胡子,在赵攸身旁坐下,示意她伸出手来诊脉,不忘道“老道好久没喝酒了。”

  赵攸伸出手,直接戳破他“道士不能喝酒的。”

  “无妨无妨,我还不是真道士,可以喝两口。”柳钦探上赵攸的脉搏,跟着眼睛一眯,看向皇后“你改的太过温和,几载内难以成事,若照我的药方保准半年就药到病除。”

  皇后睨着他“你开十全大补药,一次就好。”

  柳钦一顿,继而大笑道“果然有了夫婿就忘了我这个师父,真是不厚道,我还是给你改几味药比较妥当。”

  说罢从自己身旁的麻布袋子里取出笔墨,细细想后写下一大串药方,直接塞到赵攸怀中,道“赶紧上菜上酒,你两人可以走了,我后面还有几个娃娃没有吃饭,你俩给他们腾地方。”

  皇后明白柳钦是拖家带口之人,也不多作计较,从赵攸手中取过药方,道“我们换一家酒肆。”

  “为何要换酒肆,我们可以去隔壁的。”赵攸不明白。

  “今日上元节酒肆都是预备好的,我只定了这一间,当然要让他们的。”说话间,皇后将药方放入自己随身所带的香囊中,从赵攸的荷包中取过些许碎银子放在桌面上。

  柳钦也不客气,伸手就接了过来,想起什么事就道“让那群小子见见你”

  皇后脸色微变,拒绝道“今日没有带太多的银子,下回再见。”

  话音方落,门外叽叽喳喳地出现几人,其中还有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欢欢喜喜地走到皇后身旁,扬首看着她“阿姐怎地也在,观主说今日请我们吃饭。”

  小姑娘年龄不大,十分瘦弱,皇后倒是没有推开她,反将赵攸身上的荷包取下直接地给她,道“阿姐还有事,你们先去玩,观里可冷”

  “不冷,观主说姐夫出银子修缮道观,不会漏雨的。”

  赵攸听到这声姐夫眉梢一动,也未曾将自己的银子收回来,她跟着皇后出雅间。

  出了酒肆,外面依旧是人山人海,赵攸见到方才那个小姑娘就觉得哪里不对,趁机道“那孩子身体不好”

  “身体在慢慢恢复,已经好了很多,观主带她回来的时候也不过才几月大。”皇后眸色淡淡,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柳钦虽然贪财,也是无奈之举。

  赵攸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腰间,可惜道“你把银子给了他们,我们用什么”

  皇后脚步一顿,她忘了这件事见到赵攸带着淡淡委屈的神色,她有些愧疚,道“那便看看,不买就是。”

  赵攸不愿,她是出宫吃美食的,不是随意看看的,哼唧两声后,皇后牵上她冰凉的手。

  “你冷吗”皇后问道,握着赵攸的手才发觉她身上都是冷的。赵攸的手不大,五指也不算修长,胜在白皙细腻,摸着十分柔软。

  皇后握着后就没有松开,领着她在灯会上走动,两人都是初次游玩,不知热闹在何处。

  赵攸见到许多人在一家店面前围着,拉着皇后也过去,往人群里挤去。

  灯会自然有猜灯谜的习俗,众人围着都是为了灯谜,猜中者可将花灯带走。

  赵攸退了两步,她对这些诗词歌赋都不在行,欲往后走的时候,皇后突然上前看到上面灯谜后,轻轻说出谜底。

  店家也没有玩赖,大方地将花灯递给她。

  两人衣着虽说简单,通身的气质也是不俗,看热闹的人看着这对小夫妻将花灯提走。

  赵攸不想真的有猜谜送花灯的事,自己接过花灯后就道“我们大概只能做这些不花钱的事。”

  她弯着唇角说话,也带着浓浓无奈,并无怨怪皇后之意。

  灯会上也有精致的时令小吃,赵攸自认是吃货,看过一眼后就不去再看。

  不知走了多远,迎面遇到木头人苏韶,身旁安研也是一惊,还未说话就发现苏韶松开她的手,她欲生气又碍着在外面,低声道“你过分。”

  苏韶垂眸没有说话。

  赵攸见到安研后,心中大石落地,将她拉到一旁“可带银子了”

  安研心中有气,听到这句话后顿了下,想起自己这位表弟怕是初次出门,不懂外面生活之事,买东西是要付银子的。

  她出门也从不带银子,走到苏韶身旁,丝毫不客气地将她整个荷包取下,丢给赵攸,对苏韶道“回家。”

  不待帝后二人回应,转身就走,苏韶面露为难,冲着帝后微微作揖,回身去追安研。

  握着半袋碎银子的赵攸,慢慢挪到皇后身旁“安研脾气不大好。”

  她想了想还是皇后好,至少皇后不在人前耍脾气,偶尔间还会温柔些。

  得了银子后赵攸美滋滋的,转身往回走去,拉着皇后道“我们去吃好吃的。”

  皇后“”怎么出来就知道吃。

  民间吃食让人难以放心,皇后在店家将吃食送过来后先尝了一口,而后再递给赵攸。

  赵攸见她这般警惕也没有再说话,眉眼弯弯,低头去吃。

  灯会上难以分清平民与权贵,灯火辉煌处,总是成双成对。

  赵攸吃过后就走出来,见时辰不早,就想早些回去,两人依旧牵手往回处走。灯会上马车难以走通,又不是很急迫,走走正好消消食。

  走到马车旁的时候,忽而有人走过来。

  来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见到二人后俯身一礼,笑道“夫人安好,我家姑娘请您去酒肆一见。”

  笑容看着甜美,说出来的话带着不可反驳的嚣张。

  赵攸不知她是哪家的婢女,但为帝半年多,心中有着自己的骄傲,听到这句话后不悦道“你家姑娘是何人,为何让我们去见,若真想见,也该是她来才是。”

  皇后沉默,那婢女便道“公子若不愿去,夫人去也可,我家姑娘是想见这位夫人。”

  赵攸一头雾水,但这个婢女这般不礼貌,主子约莫着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她让皇后先上车,回道“不去。”

  她本就不是脾气好的人,忍着火气说了两句,再不想多说话。

  谁知那个婢女又道“夫人当真不想见我家姑娘也是您的妹妹,这般拒绝不太好吧。”

  赵攸明白过来,这是温家的女儿她想了想,道“那可,你带路,我们去看看。”

  皇后不愿去,这般嚣张必是温瑾的婢女,她识得自己,想来也是识得皇帝的,这般挑衅怕是要故意激怒赵攸。

  她看着赵攸,“为何要去”

  赵攸扶着她下车,回道“好奇罢了,温家的婢女都这么猖狂,就更加好奇后面那个姑娘了。”

  皇后无奈,她对温家的事怎么就这般好奇,只道“时间不早了,你自己把握时间,我便不去了。”

  “你不去,那我还去做什么”赵攸在车前顿住脚步,看着皇后紧蹙的眉眼,意识到皇后并不想见那个姑娘。

  她细细去想后,也不再固执,“那便都不去了,我单独一人去,容易被人误会。”

  说完就爬上马车,婢女暗地里跺了跺脚,不想皇后一句话就哄得这位公子改变主意,她咬咬牙就要往回走。

  她走了两步,赵攸就让随从去将人绑来,既然不去了,总要玩玩才好。

  婢女被人从身后捂住嘴巴直接塞进了马车里,赵攸提着花灯在她面前晃了晃,“你的主子若有良心,就去宫里将你救出去,若是没有良心,朕就将你送给内侍做妻子。”

  一旁的皇后也不去管,由着赵攸去恐吓。

  回宫后,赵攸将人直接拖到福宁殿,回身看着皇后“你可要去福宁殿留宿”

  皇后叹气,道“你将人送到华殿,我来处置就好,你将人带进宫,必然会有人知晓。”

  “正有人知晓才要将人送去福宁殿,不然会给你惹麻烦,首辅打你的事莫不是忘了”赵攸挤眉弄眼,她很想知晓温轶会不会进宫来要人。

  区区一个小婢女,虽说无关紧要,但她嘴中若是吐出什么秘密就会引人害怕。

  小皇帝想到的也是皇后担忧之处,她并不想将人送到福宁殿,不如留在中宫。人在她的眼皮下,也会更放心些。

  “无妨,人在宫内,首辅多少会顾忌些。”

  赵攸不肯,她还想知晓那个姑娘是何人,做事这么猖狂,在作死边缘徘徊,到底长没长脑子

  皇后再劝,赵攸拉着她就入殿,吩咐宫娥去华殿将皇后换洗衣物送来。

  天色已晚,明日再去审问。

  赵攸照旧爬上床榻内侧,满足地躺下来,这里只准备一床被褥,她钻进去后并未在意。皇后走近后神色微变,也没有多言,屏退宫人后躺下。

  小皇帝的龙床很大,她躺下后还留有一大半的空位,她抱着被褥看向躺在外侧的皇后“你觉得会是温府那个姑娘我让人去查过,都道温府姑娘温和可亲,今日这般猖狂,哪里可亲,多半是可恨。”

  皇后沉默下来,眉眼带着疲惫,小皇帝以为不喜就没有再说话,道“睡觉吧。”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皇后,两人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

  小皇帝一动,被子中间就漏风,她又翻了过去,摸着方才漏风的地方“你有没有感觉到被子里漏风”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