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修真小说 > 侯门纪事 >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一章,正经离京
  掌珠在家里令出必行她派的家人一直跟到文章老侯回正房换衣裳又打伞到二门上车出去。

  老侯为孙子见重要的人他不换衣裳也不可能去见——掌珠放下心但接下来直到晚上摆在心里是件事情韩世拓从衙门回来掌珠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怎么办?正经变成这没力气的样儿父亲为他更是东奔西跑。一年一年有了年纪主要天气太热跑出病怎么办?”掌珠忧心忡忡。

  看在韩世拓眼里比掌珠任何时候都要美貌。她关心的一是儿子二是当丈夫的父亲三她本来就美貌出众。韩世拓对着妻子就更怜惜含笑:“父亲为正经奔波再累心里也喜欢。”

  掌珠急性子上来跺脚埋怨韩世拓:“哪有你这样当儿子的你不劝着父亲太惯着他反倒说什么累是应该?”韩世拓继续笑着掌珠翻翻眼扭身冲儿子也来了脾气:“全是在姨妈家里惯的你想什么就是什么!你是个小侯爷能跟小王爷玩几年已经不错知足!别再成天不高兴逼的祖父在这六月里能热死人的天为你在外面呆着。”

  韩正经本就心情不佳闻言小脑袋往下更是一垂韩世拓见到心疼还是劝掌珠道:“他比同年纪的孩子长进还不就因为呆在姨妈家里长大。你出去尽管打听跟正经一样年纪的孩子有几个有他背的书多还成天自己就肯写字?”

  掌珠说不赢闭嘴不言。

  当天老侯没回来第二天老侯带回重磅消息镇南王的长子萧元皓的的确确也不在西山。

  这消息算老侯拼尽人脉打听出来元皓小王爷去了哪里文章老侯却找不到门路。这又开始成天在外面寻门路没有几天晒成一块黑炭头。

  宝珠不在家掌珠和玉珠约好时常去看望老太太和袁国夫人。在文章老侯黑了一大圈儿的第二天老太太面前就听到掌珠的话:“祖母可怎么办呢正经的祖父说正经是跟着哥哥姐姐长大不在哥哥姐姐身边所以没精神是理所应当。这理所应当都出来正经的祖父打算送正经出去逛逛呢。可这天太热了!”

  安老太太也和韩世拓一样为掌珠发自内心的关心婆家而喜悦。随喜悦而来的是老太太的偏心。

  两个孩子是在老太太面前长大都瘦了老太太看在眼里不说也跟文章老侯一样认为是表哥表姐不在正经身边的缘故。老太太还有一个担心是韩世拓早年放荡老太太担心韩正经长大的路上没有执瑜执璞等乖孙韩正经这几年会长歪。

  这想法在执瑜执璞离家的时候没有过是最近滋生。让掌珠的话一提老太太心里更转悠开来。

  掌珠回去安老太太对袁夫人陪笑:“看看丢下的这两个孩子好孩子也就罢了是个姑娘留在家里哪能乱出门儿。正经却是一天瘦似一天可怜见儿的他家祖父要带他出门逛逛可能去哪儿呢?”

  袁夫人会意对安老太太笑道:“您可以亲口对他家说路上多去驿站问路径。”

  安老太太暗暗记在心里上了年纪更谨慎她不主动到文章侯府说。韩正经离京会对她辞行这是必然的也有看看文章老侯是不是一门心思对孙子真的肯送他出京。

  ……

  夜晚二老爷摇着蒲扇出了门。二太太知道他不走远也送出到台阶下面近似于咬耳朵的低声道:“见到大哥让他不要急小孩子离群孤雁般的过上几天就能好。”

  二老爷没回话往文章老侯正房附近走动如果遇到长兄还跟昨天前天一样劝劝他再为他寻找元皓小王爷出个主意。

  桂花树的阴影下面他见到前面凉亭上坐着文章老侯这几天独特的形容儿丝毫没有变从表面上看找不到元皓小王爷老侯比孙子还要忧愁。

  他佝偻的身子超过他这年纪的弯背。他月下的倒影都有幽幽之感。

  二老爷正要过去见有一个人先于他到了亭上。

  “父亲媳妇见天儿担心您再这么为正经操心下去要劳损身体。”韩世拓来到亭上。

  老侯叹着气笑:“媳妇是好媳妇是难遇的好媳妇是……唉世拓有这般的好媳妇正经不高兴我更不高兴。”

  “不是媳妇拦着不让您带他出京是您有了年纪今春还病了一场五月里热天还说腰腿寒您要带正经出门儿我也不放心。”韩世拓道。

  老侯愁眉苦脸:“你们不让我俩个上路实说你拦不住我。我只担心一点儿上路能不能找得到呢?我没有想通我才听你们似的我没有再说上路的事情。也好在上路的话没说妥当还没对正经说不然我正寻思着正经等得急难道不又添一层气生。”

  韩世拓劝他:“也是的不好找就不去了吧。”

  “世拓啊你要知道我为什么有带正经出京的心你要听一听。”文章老侯慈祥的凝视他。

  眸子里好像有千言万语韩世拓一愣道:“那您说说也好。”

  月下忽然现出凄清感或者是文章老侯面上凄清所带。老侯伤感的道:“见正经天天用功不用催就赶早儿去上学让我想起来你。你没有他开蒙这么早是你小的时候没有这样的好姨母。但你也是伶俐的会念书到快要成年的时候你变了唉这跟家里的风气不好有关。所以我为正经担心他养在袁家才这么出息跟着袁家的出息孩子朝夕相伴不无关连。这袁家失势离了京要是五七年才回来正经这五七年难道跟你当年一样也走歪了不成?”

  他说着眼中滴下泪水:“昔日孟母三择邻后世无不称赞。我不是说我们家如今不好但袁家的好我们不能比。兰草生长在深谷里硬是比在花房里香的高。正经就是那正长着的兰草袁家就是那无边无际的深谷有块好地儿。把他安在家里哪怕是个好花房我心里也怕耽误他。”

  “嗬嗬”老侯哭了。

  这话勾起韩世拓心里的难过他去袁家学里帮忙讲课他的儿子小小的就会在学里坐得住韩世拓时常看在眼睛里。

  老侯不说这些话韩世拓也不会忘记他少年的经历。在他追着叔叔们去青楼以前他算是个不错的孩子没有正经念书早也跟如今的正经认真劲儿差不多。

  老侯的话句句入现任文章侯的心。令得韩世拓强笑改变心思:“那您带他出门儿去吧往山西去不是吗?我去过记得路。四叔也在那条线上的驿站上您和正经去散心也挺好。只是一条你们两个人上路我还是不放心我最近又抽不开身子陪你们。”

  “有我!”

  二老爷走上来对韩世拓父子道:“我听到现在心里也想了又想。早在我没跟萧二爷走把官职让给四弟我就有辞官的心思。正经难过这些天大哥在外面打听我全看在眼里。大哥你要是真的带孙子出门去我和你去。”

  家里最近几年颇为融洽但老侯和韩世拓父子还是不敢相信的看着二老爷。

  二老爷笑道:“不信我?我也是一样的心思不想把正经耽误。”

  老侯信了他眉头稍有展开。父子叔侄三个人在月下商议着行程决定也用个回家祭祖的名义出京真的找不到袁家就真的往老家逛逛让正经也去祭祖。

  老侯没有官职二老爷说自从忠毅侯四月里要和柳家定亲失势他在衙门里就不快意他请假一年不会有人奇怪。韩世拓帮他们选个日子三个人各自回房去睡。

  二老爷离开父子们以后在看不到他们的地方回身站了片刻。在他心里有一句话难以启齿独自又在这里想想。

  韩世拓当年学坏如果是负责任的叔父他是有责任的。如果是不负责任我管你三七二十一老子去青楼谁让你跟去的也能继续表面一家人。

  掌珠变了二老爷也变了他没办法弥补当年可能算他有错的旧事却可以在韩正经的事情上尽一把子力。

  不但是文章老侯意识到孟母三择邻非同小可二老爷也考虑到离开袁家担心韩正经如今念书的“灵气”不再把这下一代的好苗子给伤害。

  盗泉之水岂是没有原因的?

  ……

  不到三天文章老侯把东西收拾完毕。亲友们处打过招呼也往安老太太面前辞行。

  老太太送他八个字:“径直回家驿站问路。”老侯想天热白天赶路是受罪的事情可不是径直回家吗?这天热的人要中暑如果知道路在路上也流连不起。

  老太太这话交待的有她的道理。文章老侯是这样想的。

  ……

  “呜呜呜……”好孩子放声大哭。

  老太太急了:“刚接你回来玩会儿你哭的是什么?”

  “为什么表哥可以去我生得好我却不能去。他生得不好生得不好…。”好孩子号啕。

  老太太揉着额角嘟囔:“他是回老家就我眼下来看我看他是找不到他只能回老家。”

  嗓音低好孩子听不到这些话但好孩子有直觉。孩子的直觉没有大人的世故相对准而孩子又单纯十足相信。不管老太太怎么劝好孩子都哭的很凶。

  越哭她越知道她不好的表哥去找哥哥姐姐把她丢了下来。

  ……

  大雨又一次滂沱而下远方的边城——大同街道上行人避雨很快清空。

  几乘快马飞驰而过马上人没有任何雨具在雨中淋的缩头哈腰。

  他们去的方向辅国公府。

  府中此时老国公吩咐妻子:“再把几封信取来我再看一回。”老国公夫人慌里慌张依言把信放到老国公枕边。

  信是拆开看过的这算是重温。老国公拿起一封是袁训在不久前来的信件日期是在五月加寿过生日以后信中安宁一如既往关切也丝毫不变。

  “按邸报上的日期来算这是阿训丢官以后所写。这信里一点儿没有表露也看不出他有多难过。这是为安慰我?还是暗示我不用担心?”老国公自言自语的分析。

  袁训四月里丢官老国公在这六月里收到消息。不是邸报不及时是全家人串通赵大人瞒着他如果不是在城外巡视庄稼的余伯南回来面如土色担心他的宝珠而前来国公府中问讯老国公还不能知道。

  梁山王驻扎在边城外方便老国公把龙怀城兄弟叫到面前大骂一通龙怀城兄弟没有办法乖乖交出前段时间的邸报老国公一见忧心忡忡让龙怀城兄弟打听袁训近况又每天把最近来信分析来去。

  从袁训的信上看不出来在老国公意料之中。他又取第二封信是陈留郡王妃所写。

  郡王妃时常也和养父通信她的信在四月里到来看日期也是在袁训丢官以后。

  信中也是关心以外没有其它。

  老国公叹气:“全瞒着我当我是个废人。”放下又看第三封。

  第三封来自袁夫人日期也是四月里袁训丢官以后。这一封信让老国公颇为推敲因为他们兄妹近年通信不多。

  老国公最挂念的是袁训袁夫人的话夹在儿子信里就发出去。老国公近年不能起身回信困难。袁夫人写信他势必亲笔要回也增加他的负担。

  袁夫人体贴总是体现在送东西上面。这忽然来了一封信让老国公有些安慰。

  “看来无事阿训有太后在不是。”老国公一生征战不难想到这是计策。但是什么计策能让外甥免官?京里出了什么大事情?让他好生的思量。

  他又一回看信表面上算安定的。老国公夫人在旁看到从收到真实消息就心神不宁的她见丈夫神情还是镇定又一回跟着安然下来。

  洗手焚香:“我再上香没事儿不会有事的。”

  小十在外面大叫:“哥哥回来了。”

  “有新消息?”老国公眸光对外。

  先有笑声出来:“小十哈哈好小子几天不见你又长高了快来看看谁来了”这是龙怀城的嗓音。

  老国公心头一跳过于担心让他险些脱口:“是阿训回来了吗?”这想法来自于他的直觉也来自他的盼望。外甥在京里不得意回家有舅父哄着也罢。

  但这想法从事实上来看过于荒谬宝珠刚生下孩子当父亲的怎么可能抛下幼女离京。

  老国公就话到嘴边及时刹住外面也出来小十的叫声:“大姐丈好!”“瞻载是瞻载来了?”老国公欢声陈留郡王的到来对他也是一件开心事情。

  他竭力想翻动身子往外面看去老国公夫人也早打起门帘去迎。门外陈留郡王也和龙怀城一样哈哈大笑:“好小子你嗓门儿不小!你玩的是什么?”

  “大刀!九哥从京里给我送出来的。只可惜是个木头的。但这木头是紫檀的可香了。”

  老国公在房里心头又是一宽按日子算这批小十的东西也是袁训丢官以后送来要是真的有事还会有心情整理东西吗?

  但随即他信真的有事也会送来东西。所以他继续盼望陈留郡王进来说说这事。但陈留郡王还不进来和小十说话老国公也很欢喜。

  班师以后陈留郡王来看过他多次也很疼爱小十。

  国公就等着在外面的笑声中噙上笑容。

  门帘打开的时候小十拖着木头刀倒退着拽着一个人盔甲把陈留郡王带进来:“父亲我把姐丈带回来了。”

  龙怀城见到这向征父母关系亲密的弟弟就笑眯眼但对他这话更为失笑:“你抢功分明是我带回来的。”

  小十黑白分明的眼睛瞅瞅他像是在说进这个门是我带进来的。还有别人要带小十没理龙怀城拖着大刀不离手出去又带进一个人世子萧衍志。

  又带进一个人不久前到来的萧衍勇。

  老国公夫人忙着倒茶水小十又忙着问话。

  “岳父这几天可好?”陈留郡王问候老国公和小十的话同时出来。

  小十凑到萧衍勇面前:“你有我大侄子瑜哥璞哥能耐吗?”萧衍勇跟随伯父往这里来不是头一回也让他问的不是头一回和执瑜执璞好的他笑嘻嘻回:“我不如他们。”

  小十煞有介事:“我也这样看。”又去问萧衍志小脸儿严肃:“志哥儿你呢?你也没有瑜哥璞哥好吧?”

  萧衍志觉得全身发麻抖着手臂笑道:“小舅舅我大了请你叫我全名你叫的我难过。”

  小十不笑最后来到陈留郡王面前那脸绷得就更紧:“大姐丈你不会有我九哥能耐对吧?”

  龙怀城又一次哈哈大笑声中陈留郡王故意道:“谁说的你九哥说的吗?看我打他。”

  “啊呀呀!”小十把个木头刀抡起来木料香气顿时满房中小十在香气中大发脾气:“来来来大战三百回合为我九哥打你!”

  老国公夫人顶顶稀罕这女婿气的进来把小十带走小十边走边回头:“大姐丈等我还回来呢”但脚不沾地的让母亲扯着走的无力扳回。

  看的人把他笑上一回。

  老国公目光不离陈留郡王看他笑得欢畅焦急的心得到缓解。

  果然笑声结束陈留郡王取出一封信呈上:“岳父这是您女儿的信刚收到我就送来了。”

  老国公迫不及待拆开。

  “叩请父亲金安不知道近来身子可好?夏天汗多更要常翻动身子。秋闱将至明年春闱侄子们用心苦读明春必然如意。母亲常挂念嘱我代问侄子们亲事原说在京中操办?新人几时动身几时进京吉期京中定下还是父亲定下……”

  后面是些别的话。

  老国公吁一口长气这看似家常的信把他不安的思绪抚平。

  又有陈留郡王亲身在此这对翁婿是随意说话的人郡王挑明了说:“岳父不要担心官场起伏自古有之。小弟侯爵还在您女儿信里说太后也身子安好加寿公主待遇也在又还有心思办亲事想来不日就有好消息到来。”

  老国公露出这些天里最安心的笑容外面又来了龙二龙三龙四龙六和龙七。

  这兄弟五个早几天就在家里和妻子团聚听说姐丈到来这就夫妻一起过来相见。

  一一看过信以后龙二粗声大气地道:“我就说嘛谁担心老九出事这亲家不做也罢!”

  他说话事出有因龙二妻子尴尬:“家里也是关心”龙二长子龙显邦定的亲事是母亲娘家的表亲。

  国公府里瞒得住老国公有日子却瞒不住外面早就看到邸报的人。他们总有谈论龙二的愤怒来自于这里。

  见妻子解释龙二更生气:“你还张得开口对我说?劝你转个身儿出这道门儿上个车儿回你的家见见糊涂油蒙心的人儿!”

  龙二妻子窘迫的快要哭出来龙二还是大嚷:“你把话给我带到要么赶紧把女孩儿往京里送要么这亲事我不要了!有父亲在托老侯在京里寻上一门亲不比她好吗!”

  “闭嘴!”老国公把他呵斥龙二的妻子流下泪水一言不发的真的按丈夫说的往外面走去。

  老国公怜惜儿媳叫她道:“下雨呢打发个家人去说说和缓些。”龙二妻子泣道:“多谢父亲还是我自己去说吧。”

  在她的话里龙三对妻子挑眉头亲上加亲自古有之他房里定的也是内亲家姑娘。

  龙四房里定的不是内亲也对妻子道:“你也走一回吧对亲家说三天后就上船走我们不等人。”

  龙七妻子不用丈夫说也随同妯娌们出去。

  她们走了以后老国公把儿子们劈头盖脸一通骂:“你们不在家媳妇们操持家中起早又贪黑回来了应该多多的道辛苦再不许使蛮横。老九的官职没了有闲言正常亲家思量也正常却拿自家人使什么性子?”

  一直骂到龙二的小儿子进来老国公才住嘴。

  这个小子叫龙显宁比加寿大一岁生长在武将家里十三岁的他已有昂扬气势就是脸色不太好看带出来懊恼。

  “祖父祖父祖父嫂嫂们还走不走?她们不去京里成亲就算了!我得去了!秋闱八月里现在都六月了!我还怎么能赶得上听名动天下的阮二先生讲书。听不了讲书我还怎么能中这一科我还等着明年殿试呢。”

  老国公笑起来:“这一科就没打算让你下场不然去年你要走去年就送你进京。在京里好好念三年下科你十六岁报捷条子到家难道不好吗?”

  龙显宁抱着头气愤:“去年我就要去去年说没有人送我我说自己去又说没走过这路不放心让我等今年嫂嫂们进京成亲一起走我只等三天啊多一炷香也不等。”

  陈留郡王拿他开玩笑:“换成我我出后门就走了。”

  龙显宁苦恼:“姑丈不是我想不到是怕私下走的到京里九叔不喜欢姑祖母要说让家里担心不给我钱用。”

  他的爹龙二给他一脚笑骂道:“你小子钻钱眼里你进京是为要钱的吗?”

  龙显宁后悔失言往外就跑边道:“当我不知道吗?哥哥们在京里天天要钱。”

  这天天要钱的话是龙四送侄子们进京亲眼所见回来亲口说出来。龙四闻言也笑话龙显宁:“还有三天不是吗?赶紧街上多搜寻几本笑林广记、奇闻趣事早做准备好伸手。”

  “不用四叔说我早备下来。”龙显宁在房外回话。

  小十在外间也早听见从母亲膝前追出去:“别把我的钱要干净了。”

  “放心吧小十叔叔你的钱是你的钱我的钱是我的钱不相干。”

  陈留郡王笑得弯下腰:“这一个一个能的没进京先把钱划分好。你的钱我的钱都出来衍志衍勇”郡王把自己儿子侄子捎上:“你们在京里有没有要走自己的钱?”

  萧衍志装出苦脸儿:“有瑜哥璞哥在得让他们占先。”衍勇倒老实摸头嘿嘿:“给的有钱。”随后是真苦恼:“不在我手里。”

  陈留郡王继续取笑:“那是你小子不机灵你不会说请瑜哥璞哥吃酒楼全花得精光。”

  他正在嘲笑老国公对着他更好笑:“我说瞻载他们要走的难道没有你一份儿?”

  陈留郡王啊呀一声跟战场上遇到敌将那一声差不多:“多谢岳父提醒他们要来要去的是我岳母的钱。”

  外面他的名分上正牌“岳母”听到不由一笑。

  “姐丈总算想起来”龙氏兄弟更是哄堂大笑。

  当天的下午把新人往京里去的船准备好各亲家们有的还在担心但龙二的话得到龙氏兄弟一致赞成:“三天后不上船这亲事算了吧!”

  兵部尚书虽丢了官职辅国公府还在亲家们只是闻祸而悲的多余烦恼生怕到京里跟着受连累但见国公府强硬亲家们不敢再说嫁妆开始上船准备跟去的父兄也做准备。

  这里面还有一个小插曲谢氏的父亲谢老爷石氏的父亲石老爷因为送女儿进过京进过宫把他们曾担心女儿进京寄人篱下心思扭转。听到小龙氏兄弟订的人家有顾虑这两位皮厚的来见老国公说亲事真的散了可以把各自的孙女儿许给各自外孙的堂兄。

  孙子们亲事还在老国公自然不能答应但让他们百般信任袁训的话鼓舞出好些精神。

  龙显贵龙显兆成亲这对外祖父们也跟进京。老国公投桃报李答应他们带上家中成年而没有定亲的孙女儿而且装看不见他们的司马昭之心。

  三天以后龙显宁怀里揣着说笑话的书踌躇满志随新人船而去。

  ……

  天气晴好马车行走的路上多出松软沙地车行如在丝绸中。日头还是炽烈但吹来带咸味儿的风凉爽而让人愉悦。

  因为就要到地方这一天是白天行道一早到定好的客栈用早饭随后继续赶路。昨天值夜的人在马车上睡孩子们也放一天假自在的说笑着。

  执瑜执璞懂事的默背昨天的书背完了就骑马上。萧战加福的功课在京里的时候就是超日子的学早就在马上并骑奔驰。

  梁山老王带着于林等人陪着他们两边指点着。见到沙地好又捡一条道路来回的习练快马。

  元皓由香姐儿陪着卷起车帘坐在车后小胖腿悬空甩动见到路边的花好草好他相中的指使萧战掐给他。

  加寿姐姐还是最心爱他和太子各骑一匹马跟在元皓的马车旁边。

  “到了没?”元皓心急隔一会儿就问上一声得到的回答总是:“快了”。

  简单的对答也能引起孩子们一通笑声让本就悠然的行程更添轻松。

  宝珠得到袁训的允许这日光海风又实在诱人对身体也好骑马在袁训身边。她每一次借着和袁训说话的功夫看向丈夫眸光就深深的爱恋。

  看得多了暗自喜欢的袁训没忍住低笑轻语:“怎么你打算感谢我?”

  “怎么能不谢你呢?带我们来这样好地方。”

  远处古镇经过的也有小村庄它们和内陆不一样屋前屋后支的是大渔网挂的是鱼干有些宝珠不认得这新奇劲儿宝珠和孩子们一样雀跃只怕让笑话不敢表露出来。

  她钦佩的感谢着丈夫很由衷。但得到的却是调笑。

  “今儿晚上咱们能住一起可不许光说不兑现。”袁训坏笑。

  宝珠先看看孩子们在不在身边再回身来对丈夫眨动眼眸七个孩子的母亲依然有淘气:“如果你对我说好话儿也许可以商议…。”

  话到这里就停下因为刚才还同她玩笑的袁训在宝珠看孩子时他也看孩子们这一看眸光就此收不回来。

  宝珠知他心意自然是奉陪的来看。

  头一个看的是加寿着一件淡黄色道袍的加寿姣好容颜好似带水莲花。而她身边的太子殿下淡蓝布衣不减他的高贵却增添他的优雅。

  一对玉人似的两个人亲昵的也在低语让当父亲的不由得含笑。

  第二个看的是一双长子。

  执瑜执璞加入到萧战加福飞骑的行列中孔青顺伯带人护着他们魁梧的身子满面的汗水热烈的欢声健康的模样让袁训莫明的就生出自豪。

  第三个是萧战加福他们就在附近一找就得。

  头一眼袁训忧伤他乖巧的小加福穿一件紧身的雪白劲装佩着一把镶满宝石的剑不管是勒马还是扬鞭都熟练的好似老骑士让当父亲的没有先赞赏而是对老王恨恨。

  但再看女儿玉雪不改玲珑眉眼儿熠熠生辉袁训又眉开眼笑看我女儿生得好。

  他去找香姐儿和元皓时他们在车后看不到看到的是一双小媳妇。

  称心如意从小儿作伴上路也乐陶陶的不离彼此。

  这两个在路上也有看书的钟点儿但每天至少分一半的功夫料理家事让一行人衣食省心此时她们面上的笑容开心袁训也随着笑容加深。

  小六和苏似玉更有趣他们下地手扯着手走着踩出一行脚印来捡整齐的就让人赶紧来看。

  袁训收回眼光重回到宝珠身上低低地道:“你谢我我也谢你。”七个孩子袁训想想这难道不是宝珠的大功劳吗?

  宝珠眸子亮着嫣然道:“这是有好父亲的缘故”

  “这是有好母亲”袁训轻笑。

  “哇!”一大声过来把夫妻两个打断奔在前面的萧战加福欢呼大叫:“元皓元皓快来看啊海到了。”

  所有人都加快速度赶过去转过道边大石头一大片蔚蓝出现在视线中时所有的人都让震撼。

  这里面袁训出公差曾见过海梁山老王夸口说他少年游历到过镇南老王说他也曾见过但在此时此刻也一起凝神面上绽放光彩。

  大海不管是不是很多人的梦境却可以治好很多人对美梦的憧憬。

  在他们的眼前海风中潮水渴望的卷来卷去拍打着岸在涛声中把喧嚣生成宁静。

  雪白海鸟的鸣叫清脆的生成这梦境中最好的乐曲。每一声都鼓动得人心如潮水在金黄日光中渐生圆满。

  远处的天看上去是淡蓝浅蓝再到雪白每个颜色都带着鬼斧神工的奇妙。白云美的如柔软的花瓣儿让人看一眼仿佛能挑逗直到心弦满足的可以大声呻吟。

  “太美了!”

  头一个欢呼的是香姐儿爱好看的她克制不住悸动海风又拂的她嗓子痒痒的她张开手臂放声大叫出来。

  “美!”

  元皓尖叫把他的高兴也尽情表现出来。随后他是头一个对着海冲过去兴奋的啊啊着。

  “美”宝珠也用了这个字而放弃平时用的最多的“好看”但她没有急着纵马过去而是把手对丈夫伸去两个人握在一起。耳听潮声心如潮水澎湃而出的感情缠绵成丝后又寸寸成结。

  心如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应该是指他们的此时此刻。

  “美”张大学士茫然说着他是头一回来。海的辽阔只这一角海的天际只短短一线已让他近似于窒息的陶醉其中以致于说不出别的好字眼。

  天地之广大把劳于案牍的身心解放。层层叠叠的潮水声洗刷干净争名夺利的心。

  人在名利场上再豁达也存在名利心二位老王有大学士有袁训也有。

  但张大学士没心思去想别人他只知道他清晰的感受到数十年疲倦消逝而去海风温暖的吹拂他衰老的骨节海潮舒缓着他坚垒似的脑海。

  身心拔节似的舒展蕴含着新的力量。生机勃勃雨后春笋似的生长着修补着早十年前就开始的多病多酸痛。

  这行程在他的计划里是为太子殿下增加名望了解民生。上路的日子他无时不防备着袁训灌输太子一夫一妻。但在这新生似的快乐里张大学士统统忘记。

  他喃喃自语着自己也听不懂的话或者是历代对海赞美的诗词有什么闪电般浮跳出来。那是他自书上看到的多病体弱的人住在海边有不治而愈的先例。

  这让大学士对袁训油然看去想想没有他自己终生也不会来到这里他对孩子们的一片心以大学士几十年的阅历只有太后对他才可以相比。

  这海真好美丽的像一个梦也可以在袁家孩子们以后不能再到这里时一直成为他们美梦中的一个。

  也是自己的。张大学士这样想着面上惊喜不改追随太子殿下的脚步而去。

  ……

  孩子们早就欢快的嚷嚷着边跑边玩耍。

  “说鱼不是钓的是在地上捡的鱼呢在哪里?”元皓小手趴地上胖脑袋几乎杵地。

  太子大笑:“退潮的时候才会有鱼这会儿早过了赶海的人早捡走。”

  “赶海?”元皓疑惑的晃晃脑袋随后大声宣布:“明天我要来赶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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