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修真小说 > 侯门纪事 >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说亲事
  宝珠好劝着给袁训净过面解下衣裳哄着他睡下来。

  喝过酒的人睡着了睡得香。睡不着的最闹腾。袁训把头埋在宝珠怀里当丈夫的这会儿冲着妻子撒起娇来。

  “谁好?”袁训握住宝珠雪白绣荷花的里衣笑嘻嘻和宝珠理论。

  宝珠这会儿母性发作本来她就深爱她的丈夫见他此时把张俊脸儿在自己衣上蹭来蹭去宝珠不知道有“萌”这个词也不养猫不养宠物。但现在对袁训的感情就是妻子母亲加上宠物主人柔得心都化不开。

  见袁训脑袋左摇右晃把自己里衣蹭出点点酒气波浪似皱折不说又怕他这样晃脑袋晕。宝珠扳住他面庞轻笑哄他:“别动了好不好?你最好这世上的人儿呀都没有你好。”

  袁训大为得意他刚才和老侯理论都一会儿承认老侯最好一会儿又不肯认输一定说自己好这又从宝珠嘴里得到证实将军嘻嘻:“看你这么乖巧过年带你放花炮。”

  “和京里那回一样吗?”宝珠喜欢了。

  她认得袁训的那年两个人还在安家五个表兄来过年也放花炮也撑场面但当时还没经过十五那个惊心动魄又缠绵难奈的夜晚一个是不受表妹待见让表妹追后面讨钱的表兄;一个是撑着个大红包貌似当时也不太讨表兄喜欢的讨钱小妹那花炮虽然好看但宝珠没收到满意的钱欢乐大打折扣甚至一度恼怒明年再不同他拜年。

  宝珠后来还有一句是以后年年找他讨金子不过她抛到脑后没想起来。现在想一想宝珠为了袁训在灯影子菩萨面前说的话可真不少。

  第二年宝珠在京里成亲小夫妻恩恩爱爱过年给金钱放花炮是段甜蜜日子。

  第三年宝珠大腹便便别说花炮没看到怕惊到孩子炮声都没听到几回。

  今年是他们认识后同过的第四个新年。听到带着放花炮宝珠乐陶陶把醉猫再往怀里抱一抱不管他的手乱放。宝珠只笑道:“放多少?这里的风土人情与京里不同花炮也一定比京里好吧?”

  “不但好而且我们要放得多。”袁训在这里微微笑他笑倒不是往年过年很喜庆。事实上他十一岁以前在大同看放花炮每回都难免看到不讨自己喜欢的表兄。

  他告诉宝珠:“每年舅父府都城头上放花炮放到半夜给全大同的人看今年我带你细细的看。”

  下面的话就是袁训微笑的原因。他仰起面庞:“今天席面上都夸宝珠能干总要单独给宝珠放几个。”

  “为我放的?”宝珠先乐开了花再又想起来。她去年在这里住小宅院龙氏兄弟来找她借钱对门秦氏见到后来旁敲侧击宝珠怎么和龙家认识。宝珠反问她怎么认识的秦氏说过年城头上放花炮认得辅国公府的公子们。

  宝珠妙目流转把这件事情告诉袁训再道:“看来说放上半夜是真的”

  “真的往年舅父带我去看我不喜欢他们”他们自然是指龙氏兄弟。宝珠会意嫣然一笑。

  “舅父就单独在府里放给我看又带花炮到家里来给我。今年哎哟”袁训觉得热上来翻个身子独自睡到枕头上把手臂枕在头下面继续斜面庞对宝珠带笑:“今年我耐烦看他们了等我过年前知会一声给我们宝珠单独放些好的。”

  宝珠光想想就喜笑颜开。

  城头下人头簇动城上单放给宝珠看……

  这就想到喜欢上他的那个十五那晚出了事情。宝珠带上担心:“这里人可比小城多不会又挤到?”

  “不会你见过我们这里放花炮治安好着呢。老赵就管这个你和他见过几面还信不过他吗?”袁训在这里重提旧情敌嘻嘻道:“比余家当差谨慎。”

  宝珠扑哧一笑一指头点在袁训鼻子上嗔道:“好好的又提余家作什么?”

  那手指白生生的似雪花在眼前轻灵。袁训握在手中摩娑着得意儿自己浮上来对宝珠笑道:“说件事儿可不许生气。”

  “姐丈一定要给你妾是吗?”宝珠最关心的就这件事情。

  袁训喷出笑声在宝珠手指上轻咬一口骄傲的道:“我不要我学父亲!”宝珠莞尔。

  不纳妾是她成亲前提出也是袁训成亲前答应当时宝珠心中忐忑。后来并不担心而且敢对陈留郡王去抗议就是她的公婆恩爱情深从没有这些事情。

  夫妻在成亲后拿“王府姑娘”玩笑来玩笑去的但正经说这个没有几回。不过宝珠也能明白她丈夫的心里要学父母亲。

  没有明说的时候宝珠已经底气十足。见袁训今天亲口说过又带着这事儿足以炫耀宝珠在袁训面上狠狠亲上一口。

  “嘻嘻。”袁训在乐。

  “你要对我说什么?”宝珠心中喜悦嫣然的问出来。

  袁训没说自己先笑笑得好似偷吃到什么又神秘又满意又得瑟又欠揍模样。扯扯宝珠衣角:“余伯南是让我打发走的他去的那地方没有好政绩十年八年的回不了京”

  袁训眨眼睛:“离山西也相当远。”

  宝珠嘟嘴:“你是坏人我虽不懂官场但自幼听祖母说话又随进京见识过当官儿的除去你都像往京里不是?”

  她嘟囔:“你看你办的这事儿好好的吃醋真没意思。”

  她的丈夫喜欢的不行摇头晃脑今天是旧事大吐露:“还有冯家那个叫啥来着”宝珠张口结舌:“他也是你打发走的?”

  “是啊也是离京远轻易回不去还离山西远。”袁训笑逐颜开。

  宝珠目瞪口呆。

  半晌揉自己面庞才清醒这个人醋劲儿竟然这样的大么?

  睡旁边的人又扒拉出来一个袁训道:“还有姓邹的……”

  “我说你省省吧”宝珠嚷到这里红花在外面出声见里面既然没有睡她就脆生生嗓音:“奶奶醒酒汤这就送进来?”

  宝珠就先不说让红花送进来。

  红木刻百子大床上小夫妻中宝珠是倚坐袁训是睡倒缱绻味儿浓浓。但红花是侍候习惯的宝珠小夫妻不觉得有什么红花进来见到也只半垂下头并没有过多的害羞。

  她手中红梅闹春小托盘上是一个粉彩黄花的盏子。轻手轻脚放到床前袁训叫住她。袁训今天看宝珠是最宝贝的看红花也更高一眼。

  他懒懒地问道:“红花儿要给你相亲事你打算寻个什么样的人呢?”宝珠亦含笑相望过来。

  红花自然是喜出望外又加上羞涩的。扭捏地道:“凭爷和奶奶给什么人红花就要什么人。”

  “你侍候奶奶尽心到我家里又是尽心与别人不同。奶奶见天儿的和我说你的亲事依我来看给你挑个将军怎么样?”袁训微有笑意。

  宝珠见袁训把这人情又放给自己更面上现出温柔。

  夫妻都觉得这样叫好红花却大吃一惊。眼眸忽闪抬起又放下红花期期艾艾地道:“我不想要将军。”

  “是怕打仗有危险吗?”袁训皱眉头。

  “不是不是”红花见小爷误会忙把难为情丢下摆手解释:“爷和奶奶抬举我呢有爷和奶奶我也说不来配不上将军的话更加的不是嫌弃。”

  宝珠也奇怪了:“那是什么?爷满心里为你上心以后看着你当个将军夫人我看着也喜欢不是?”

  “将军夫人虽然好却要离开奶奶。我不要嫁将军嫁个家里人就行。”红花笑得腼腆却相当的本分。

  袁训和宝珠都哦上一声袁训对宝珠道:“这是她的一片心倒不能拂了她心意。”宝珠也没有想到红花会这样回答她回袁训道:“我只知道她忠心却没想到她肯一直伴着我。”

  想到一句笑话但不方便当着红花面说宝珠让红花回去睡。取过醒酒汤送给袁训微笑道:“若不是我嫉妒呢我就让你收了她。可我是个嫉妒人儿”

  袁训半坐起来由着宝珠喂他眼睛明亮亮的满含笑意。仿佛在取笑嫉妒人儿?

  宝珠又把话收回来转为取笑袁训:“但和你相比我就差得远。”逗得袁训一笑宝珠款款的劝他:“别把邹家放心上现和他们家做生意呢邹家少东家也去了京里就是以后我和你回京我也不见他。”

  微挑起眉头:“这不是要紧的人儿倒是红花的话是个难题。”

  “家里铺子上管事不少给她挑个年青的就是。”

  “挑个人容易挑个我满意的人…。幸好还有两年再出嫁也不晚。”

  用完醒酒汤宝珠侍候袁训漱过口哄着他睡下来。很快袁训就进入梦乡而且微起鼾声。宝珠却全无睡意一个人对着起夜灯烛衬出的光晕想心事。

  就她来说她觉得值了。

  她为她的丈夫不惜远路奔波而她的丈夫也为她醋意大发作。可怜的余伯南兄可怜的冯尧伦兄宝珠适才没有多问一是怕袁训说自己关心又要纠缠不休二是问出来两个人估计在天边儿上宝珠怕自己难过。

  总是青梅竹马又是长大以后安家姑娘们难得见到的外人欢乐回忆总有的。

  正因为以前和他们有欢乐童稚回忆宝珠更感受到袁训真挚的爱着她。他爱得不肯让别人分走一份儿甚至又把那倒霉的邹宁扯进来。

  为袁训扯扯被角倒不是盖得严紧。他用过许多酒过暖反而不好。烛下他肌肤如若出微汗熠熠的何尝不像深海出明珠。

  宝珠微点住他鼻子此时他不会反驳宝珠可以尽情调侃。宝珠低笑:“你呀淘气鬼儿。”又冲熟睡中的人儿瞪瞪眼儿:“是大人了怎么还欺负人呢?”

  自己帕子掩住口吃吃低笑起来。

  回想与他认识以后就浓情蜜意了;回想与他定亲以后就如胶似漆了;回想与他成亲后的每一天哪怕是恨他离开的日子现在想起来也是处处受到有他。

  日子是这般的好宝珠悠悠的叹息出一长串子的满意。这般顺其自然的好宝珠这样的想着。

  很多时候日子顺其自然不强求、总希望、有余兴、有余力让人快乐得多。

  今年宝珠倚住她的丈夫幸福的睡不着。

  这睡不着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蹑手蹑脚的步子又出现在门外。红花侧耳听里面没有动静先低低地唤一声:“奶奶?”

  “进来。”宝珠回的嗓音也小。

  红花就知道小爷必然睡了的轻轻的到床前低声道:“老侯爷去睡了”宝珠支肘微笑:“可闹了没有?”

  “闹得老太太也才睡一个劲儿扯住老太太说奶奶好与老侯爷有关。”红花笑弯双眼奶奶就是好是不是给红花相亲事呢。

  宝珠放下心也笑了让红花去睡宝珠这才安然睡着。这管家奶奶当的实实在在老的小的都放在她的心中。

  宝珠好龙氏兄弟倒是没有说错。

  ……。

  外面风雪更大此时朝代大同是重镇边城城外再远尽皆敌土。风无遮挡把城头旗子烈烈似能连根拔出也把没有关紧的门窗吹得啪啪作响。

  辅国公府中有门楼树木掩映相对好些但风雪夜入门户也毫不留情面。

  辅国公也没有睡他用的酒也不少灌下几碗醒酒汤才不闹心。但这样他就睡不着了又夜深人静是想心事舒缓他白天震怒的好钟点儿他徐步出书房让人不要跟着在家里兴致勃勃逛起来。

  他记起来有好些年他没有这样的兴致高涨逛自己家。

  这源于他心事太重抒解不开。也源于好些年不曾痛快在家用酒用过酒反而更是烦心只想倒头就睡。

  今年不同。

  今天不同。

  付出这东西总是有回报的。国公抚住素来得意的黑绸似长须想到外甥袁训眸中又闪动自豪的光芒。

  付出的回报也是要光阴等待的。国公又自豪于自己颇能坚持绝不死心一直不放弃终于等到清算家中这一天。

  但国公抚养袁训是一片慈爱。他并不知道袁训会往京中去也没天眼看出外甥会这般出息。他只是苦苦煎熬不相信国公府会倒在自己手上。

  可见付出想有回报先是无私付出再是从不想着。给人好盼人情儿那是交易。

  如今他得到如今他欣喜如今他的外甥比儿子要中用当父亲的开心到不行不说而且还点头自语:“这本应当。”

  外甥是他一手教养到十一岁外甥比儿子们强这本应当。

  这证明国公是能教导出人来的儿子们长歪不是国公的错。至少国公内心的负重可以减轻许多。

  一个人才的造就不是一天之功。这里面也有太子之功中宫的偏袒国公此时忽略不计。全是他的功劳全是他的心血那石头城上笑眉笑眼面对苏赫的将军是他一手造就。

  北风飞扬辅国公也豪气飞扬。英雄常出乱境中边陲历代是乱境。国公豪情大作默默的想着家交给八个媳妇和外甥媳妇家中以后可以放下不少心。他多余的精力他要做什么?

  他眼前浮现出项城郡王、定边郡王……当然还有别人。

  “哼!”国公鼻子里出气老夫我腾开手就要和你们也清算清算旧帐。

  “可别太伤心了”有个声音打断他心思。

  这嗓音弱弱的不是国公耳朵好夹在北风中几乎听不到。似风中小花开又似雨中细珠落一般人上哪儿能接收到。

  国公听到以后也骇然一下。还有贼敢进我家里?再一品味他面色一沉猜出嗓音主人。

  雪地中离辅国公有十数丈的距离冰雪晶莹霜冻如玉披着雪衣的辅国公夫人走出来。

  辅国公的一声哼让国公夫人以为他还在生气。

  国公夫人由不得的出了声也就出来。

  在离国公几步远站住国公夫人在辅国公面上看看不用他问自己先解释:“说你喝酒到半夜我来看看”

  “我跟着你的你不要生气我怕你还为孩子们生气”

  “你放心老八不会惹你生气不会再了我才问过他他说他知道了”

  辅国公一言不发最近抚他的长须也任由北风吹得飘落只把双手背后不去照管。

  他知道她为关心而来也无话同她去说。

  说什么呢?都知道宽恕是极高极深的境界但原谅别人并不容易视其情节国公也不例外。

  但他也没有撵国公夫人走辅国公惊奇的发现他以前不能面对和接受的事情他今天似全能看进眼中。

  好心情果然能改变很多。

  他静静的听着没有表情也没有深思。

  风呼呼如工匠手中刻刀把国公常年习武伟岸身躯在衣内雕出。夜的黑暗把岁月在他面上的痕迹尽皆抹去他仿佛还是当年那个英挺的年青人让国公夫人动心的那个人。

  辅国公夫人这就满足了。

  这满足把她几十年受到的惩罚尽数填平。

  让她素日心中的焦虑全得到安抚。

  她虽留恋也因早就不习惯单独面对丈夫而生出离开的心。临走前揉着衣带低低再道:“早睡吧这不是阿训和宝珠回来你也能宽心思不是?凡事儿不好还有他们呢。”

  轻施一礼扭过身子往她住处而去。

  这样的一个小插曲让辅国公独自赏风雪的心情总受到些许改变。他在风中又行走几步哧哧笑出两声。

  他没有原谅妻子在此时也毫不怜惜于她。他只是由妻子的话而想到晚上席面之上儿子们的话。

  “恭喜有个好弟妹”

  随后又有龙怀城说过的那句:“我们家再没有规矩我家弟妹不答应。”

  辅国公好笑晚上吃酒他还认为儿子们是不想正面恭喜袁训所以胡扯。现在看来这话倒有道理。

  果然是恭喜有个好外甥媳妇把当舅父的家也要管得服服帖帖才行。

  舅父打个哈欠这媳妇娶的哎这不是我做的大媒吗?

  当舅父的欣欣然享受她一点儿好处也本应当。

  ……

  宝珠如她所说真的不插手国公府家务。八个媳妇们并不信她凡事儿就让人来请宝珠经过几回见宝珠总托词不来才算相信宝珠也得以料理自己家中。

  今年是祖母婶娘们母亲丈夫全在又有舅父家中清净不少可以往来还有郡王妃离得虽然远年酒是不能吃但年货却要送把宝珠热闹起来也把她忙碌起来。

  好在万大同开山的事情有红花在管宝珠在相的马场也有袁训抽空儿帮她去问宝珠腾出时间为龙二姑娘说亲事。

  大早上的宝珠坐在榻上看媒婆送来的几个人名媒婆不会写字是细细的介绍家世宝珠自己写下名字方便媒婆走后一个人寻思。

  “这一家是填房不好。”

  “这一家三十未娶家有薄产却生得丑陋也不好。”

  宝珠叹气:“二姑娘年纪不小虽然生得漂亮虽然是舅父的女儿可为她着想不想给她找个只看舅父门楣的人有点儿真心的人又不是填房倒要花功夫才行。”

  榻对面袁训在逗女儿闻言微微一乐:“你呀接到手里就想到办得面面俱到所以累自己。依我说随便给她个人。舅父现是国公这不能更改你还为她想得久远相不中趋炎附势之徒可世间这样的人最多不过免不了的随意挑个吧”

  “不趋炎附势的人多着呢比如”宝珠颦眉头想到一个人。问袁训:“让你寻找明珠丈夫钦差大老爷尽在家里玩了正事儿你倒不做?明珠丈夫就不趋炎附势。”

  这个榻算大的可宝珠带小桌子只占三分之一。

  余下三分之二让袁训和加寿占住。

  袁训若不出门就上午把加寿抱来父女并排躺在榻上。加寿身子小袁训身子长半边腿挂在榻边儿和女儿玩耍。

  加寿还不会玩不过是逗她笑几声唔唔几声这已能让当父亲的欢天喜地乐得不行。

  见宝珠怪他袁训抬眸申辩:“我是钦差别人也不知道。我出去做什么呢?显摆将军威风还是显摆我是国公外甥没有大事儿啊我对舅祖父放心的很我在家里只陪你们哄我女儿就是大事。”

  又对女儿笑道:“乖乖你说是不是?”

  加寿拿黑宝石似的眼睛瞪着他。

  宝珠撇撇嘴袁训又道:“你说褚大汉跟我后面走的?你自己来时就没看到?不小心走错路在有人烟的地方还改得快他要是在二百里没有人烟的地方错了方向到没有山西都还不知道。”

  “人家倒有那么不中用的?一年多了还走不到?”宝珠想笑但还是绷起来把钦差大人责备道:“让你办件事儿就这么的难?”

  袁训对女儿咧嘴笑回宝珠的话:“不是难是很难。”

  “不是钦差吗?”宝珠微黑脸儿不拿宝珠的话当件事儿?

  “就是王爷你这件事儿也太难了。”袁训笑道:“你只知道他姓褚他叫什么?只知道他大约二十出去好几岁具体又是什么年纪?”

  宝珠瞠目结舌:“啊?”

  “军中姓褚的怕没有千千万吗?我倒是能弄来花名册可你让我怎么找?”袁训对女儿又笑:“父亲说得对不对好女儿你母亲不聪明的时候你可千万别学。多学父亲父亲比你母亲聪明。”

  加寿这一会儿给面子格格笑出来两声。

  宝珠也蒙住:“说得也是”再还是催促袁训:“那你就不找了不成?”

  “找呢没说不找。”袁训让催得坐起来:“管家奶奶么吩咐下来钦差也怕你。”

  宝珠轻笑:“贫嘴钦差。”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不是怕他没到你是怕他路上出事。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在经过的路上让人去问能查得出来的就有回话。再来你怕他到了山西乱军中出事这个我就没办法除非他来找我我的名头儿高找我他找好他不出来我上哪里揪他去。”

  宝珠嘟嘴:“你到说得干净。”

  “果然我是有好媳妇这家里家外的人是亲戚不是亲戚的全放心上。”袁训打趣宝珠:“那是大姐的正经亲戚大姐在京里让她照应不就完了。”

  “大姐才不会照应她明珠以前不可爱。是祖母照应她祖母在京里的铺子一个月许她领一两银子直到她丈夫回去。”宝珠又对着桌上人名发呆。

  袁训摇着脚尖:“一两银子就不少她不够用有手有脚的自己做活去。”

  “真真你是好孙婿祖母的心思和你一模一样。”宝珠抿唇儿笑把安老太太的话原样儿告诉好孙婿:“京中米贵一两银子只是饿不死罢了。祖母说有囊气的呢自己做活挣些水菜钱。没囊气的呢方姨太太手中还有几件首饰私房想来也还有明珠成亲她就没有出银子嘛祖母说她们能过”

  袁训微笑:“要是守不住呢?”

  “那祖母的一两银子也就省下来。”宝珠眨眨眼睛:“所以让你赶紧的找人把他找到让他有个家信什么的系得住明珠守着才是不然她学坏祖母这一两银子可全白费没落得个好人下来可就亏了。”

  袁训泼盆凉水过来:“她就是成了好人也不值钱。”

  “那是在你眼里不值钱你眼界儿高不是。在我们来看回头是岸”

  “还立地成佛呢。”袁训接上懒懒地道:“好吧等开了春王爷点兵我站他旁边去大喝一声谁是褚大给本将军站出来则个!”

  宝珠笑得花枝乱颤佯怒道:“愈发贫嘴都将军了劝你少俏皮吧。”

  夫妻正在玩笑隔窗红花回话:“东府里大奶奶请奶奶去说话。”袁训一听先乐了:“东府西府的这话是怎么出来的?”

  “舅父的宅子不是在东边。”宝珠回说就来下榻去铜镜前端详衣着再出来交待袁训:“说了不出门儿就哄女儿吧可别把她弄哭她要不喜欢你。”

  “你走吧我和加寿再睡一觉就中午了不是。哎我说你可别那里用饭跟前天似的把我撇下来。”

  宝珠握住门帘子回眸一笑:“知道不用你交待。”走出来自己嘀咕:“这么大人还钦差还粘乎人。”

  房中袁训把女儿小被子再抚几下对不会说话的女儿抱怨:“你娘那么大人还跟孩子似的人家给做点好吃的就不知道回来真是不像话吧”

  加寿:“唔”

  小夫妻在互相抱怨上倒是同心又同德。

  ……

  出房见雪如风旋不管什么的往人脸上扑衣里钻。在宝珠下台阶以前红花为她紧紧雪衣手抚到柔软温暖的黑貂皮红花道:“这衣裳就是好这里听说出豺狼虎豹皮毛都暖和外面有的弄上一件虎皮的给小爷做件衣裳出门儿倒好。”

  闻言宝珠笑容满面:“虎皮大帐是吗?他现在是大将军你是怕他帐篷里不够威风?人家威风得狠呢。”

  主仆说笑着顶风冒雪往那府里来。

  路都走熟就从相邻的门里过去。没有走到地方见到那门洞开。红花疑惑地道:“这样不好大白天的谁乱开门?”

  看时却是国公的丫头出来手捧着锦垫包的小食盒。见到宝珠和红花忙站住问好。

  “你这是什么?”宝珠就知道是舅父让送东西。

  丫头陪笑:“国公早上让做的羊肉说中午约知己们用酒。这是给夫人和亲家老太太太太们和奶奶送来的。”

  宝珠欠身子说费心让她自去。自己也和红花过了这门喟叹道:“舅父对母亲和舅祖父对祖母一般模样。真真是天地间哪里生出这两位可敬可佩的长辈让当晚辈的好不惭愧。”

  “奶奶是不用惭愧的人万掌柜的昨天来说山上收拾出来的草药让人捡过就好装车装船往京里发。又说这点儿草药不够铺子里卖的说远路到京里不如就地发卖。是我告诉他这是给京里姑奶奶们铺子他才没话说。”

  小婢又夸自己宝珠并没有过多得色。在她心里和掌珠玉珠一块儿有进项是她一直想办的事情。

  “草药不多又有什么姑奶奶们才起铺子慢着点儿做以后再做大不迟。”宝珠这又把孔掌柜的想到想自己一开始没有孔掌柜的这生意休想做得好。由孔掌柜的就低头看身上黑色貂皮又把太子殿下想到。才说上两句:“过年给京里送的东西赶紧的发走是正紧。这雪大年前到不了我心意上可就减损几分。”

  “上个月就要送走是小爷让等小爷既然让等他自有办法送得到。”红花也把孔掌柜的想到对宝珠道:“我给掌柜的去封信奶奶看可使得?”

  “又要问什么?”

  “奶奶要买马场请掌柜的拿些主见出来。小爷近来在家又天寒地冻的奶奶伴着小爷要紧。又加上春天万物生发看马场才看得清楚。现在去信一来一回的赶春天刚好收到信。”

  宝珠奇怪:“现放着万掌柜的土生土长本地人你不问大老远的去麻烦孔掌柜?”

  红花把嘴角一撇:“万掌柜的好呢好得时常翘他的尾巴奶奶最近是见不到我冷眼旁观的倒是有好几回。”

  宝珠没有多想掩面轻笑:“是吗?他如今是不会这样对我。”红花也没有多想红花就是不服气万大同什么都懂红花在生意上早佩服京里的孔掌柜的万大同就是鬼谷托生在红花眼里也逊一头下去。

  偏偏万大同趾高气扬他趾高气扬早成习惯红花能服他吗?这又添上一笔新仇和旧恨叠起来万大同就百般的不顺眼睛。

  迎面走来两个丫头见是宝珠到了离得老远就陪笑:“奶奶到了。”宝珠嫣然倒没有回她们话。

  红花挺挺胸膛又把万大同鄙夷上来。

  吹没事儿就知道吹他厉害和我们奶奶比起来啊我们奶奶是独自个儿赢得这府里人的敬重小爷去年可不在家。姓万的又算什么?有国公舅老爷撑腰是不是?再有什么能耐也不是他的。

  姓万的就是一牛皮精自己披着自己吹。

  红花聪明伶俐因为小时候家里穷被卖在做生意上颇下功夫生出天份。她小下巴一昂谁也不服。

  万大同是看到她的不服劲头也不服她。万大同能服她一个小丫头吗?

  红花还有句话没回宝珠她已经和姓万的见面就要吵快成乌眼鸡。

  离要去的客厅近时国公夫人的丫头和谢氏的丫头一起出来迎宝珠。宝珠进去红花有丫头引着坐下送碗热茶给她红花捧着茶呆呆想心事。

  明儿又要和姓万的见面说事情上一回他骂自己是不知天有多高眼皮子浅薄认字不是字只知道是横撇竖的小丫头。

  横撇竖捺少了一笔是说红花肚子里货少穷得瑟。

  红花仰面对着廊顶上绘的山水风景见一个美人儿垂衣弄襟红花有了灵感可以回骂他衣裳再长也不掩脸那脸就是露出来要显摆丑模样。

  红花在外面编稀奇古怪笑话打算还击万大同宝珠在里面听谢氏说二姑娘这个笑话。

  “自打死那一回现在长了出息没事不寻死了只一个人呆着。我让丫头去听听她一个人骂人先骂我又骂全家把她弟弟也骂进去说她在这里受苦还不回来。”谢氏并不生气、

  二姑娘不当着面骂谢氏日子已是轻松不少。

  国公夫人唯有叹气的:“得给她找个人家。”她和谢氏两双眼睛看向宝珠:“可有人家?”宝珠踌躇取出那几张字纸:“不是填房就是家境不好生得不好竟然没有一个合适的。”

  谢氏不以为然的微笑:“弟妹太尽心凭她也配?”把国公的话拿出来用:“父亲都说不讲究弟妹只管给她挑一个就是。”

  宝珠正色了认真的道:“舅父这样说是相信舅母大嫂和我。二姑娘再讨人嫌既然给她办大事情就得挑好的给她。”

  说得国公夫人和谢氏都呆住随即国公夫人微笑:“宝珠啊你真真是个可靠的人儿。”谢氏竟然起身拜了一拜半是自嘲自是敬重:“果然有弟妹在件件事情都往好里去。”

  宝珠让她恭维得不好意思又后悔自己说得太正经忙跟着自嘲:“我能逢凶化吉呢。”三个人相视一笑宝珠再徐徐地道:“不给二姑娘挑好了她三天两头的过不好难道不回来闹?此时给她尽心尽力哪怕她走出这门在她自己家里见天儿骂我们也比回来折腾的好。”

  目视谢氏柔声道:“要清静要清静得再没有忧虑的好。”

  谢氏更是敬佩道:“是全凭弟妹作主吧。”

  国公夫人也默然受教心想这事情办得好还真的有点儿大家周全的心。宝珠如果不是为二姑娘着想二姑娘嫁过去过得不好国公府不管呢又不是寻常百姓家让人背后说几句没什么。

  全大同的眼睛都盯着的国公府不管出嫁的女儿死活也让人看着凉薄。

  如宝珠所说哪怕二姑娘出嫁后关上房门骂这个家的人让人知道也是她自己凉薄不是?

  国公夫人又勾起旧事在心头又酸又重。凉薄?为人果然是不能太凉薄后面的事儿也就不太麻烦。

  就眼前二姑娘这事情来说是可以这样解释。

  至于遇人不淑的你总不能一直遇人不淑再或者还是曲解助长为善良。

  当下国公夫人和谢氏更心服按宝珠的意思左商议来右商议去的还是不成。谢氏又新管家又就要过年难免事多。

  中间人来人往的回事不断谢氏难免忧愁:“依我看不如请二姑娘自己选吧为她已是商议几回都不成耽误弟妹不少功夫。”

  宝珠这里也是间中有人来回话。

  宝珠忙摆手:“没想好快别寻她来她来了见不是填房就是没前程的人还不先把我们骂上一顿吗?”

  在这里宝珠也忍不住取笑二姑娘几句:“以前看书说姑娘们是娇客现在我总算明白果然是不能骂不能说的竟然是躲着点儿的好。”

  三个人一起笑但笑过这事情还摆在面前。

  国公夫人到底年长出个主意:“我们倒着想吧什么样的人家她会说好又不会出嫁后小夫妻吵架也和家里闹腾的那种人家我们想一个来。”

  “这样说倒有一家。”宝珠先出声眼睫忽闪着想到一家人家。

  谢氏也转眼想到:“有一家。”

  国公夫人诧异地笑:“果然年青就是好这就能有主意。”就让她们一起说。宝珠和谢氏对看着同时出声一模一样的字眼儿:“凌家。”

  怔上一怔国公夫人抚额失笑:“他们家?…。倒是有理。”

  “他们是姑表至亲许给他们家凌姨娘也不好说什么又是自己舅亲以后但有吵闹二姑娘占不住理儿回来也闹不得。”宝珠弯了弯眼睛。

  谢氏精神抖擞像是这主意一出来她即刻就得到解脱:“许给别家二姑娘过不好凌家不来找我们闹吗?要怪我们许的亲事不好。就给他们家吧本家亲戚没有远亲再远亲也行。但有不好自己亲戚自己门上闹去吧。”

  宝珠也来了精神兴高采烈地道:“这就让人去请凌家的人来吧?”这事儿早处置好大家都各自还有事。

  国公夫人和谢氏说好不由自主在宝珠面上飞一眸。

  这一眸一沾就走但包含满满的奇怪还隐含担心。

  宝珠在面颊上摸摸触手温热细腻她也奇怪了:“我面上有灰不成?”

  谢氏现在引她为知己还来不及不肯瞒她。道:“灰是没有不过我和母亲想凌家的人过来弟妹是不是回避?”

  “我倒要回避?他怕见我不成?”宝珠更是不解。

  国公夫人含蓄的道:“以你的聪明你是没有想起来吧。凌家去年行刺你”宝珠啊地一声敲敲自己额头:“真的是没想到。”

  “他们家的官摘得干干净净自己父子三人倒运不算又把亲戚也拖累进去几个也丢了官。和外甥相比芝麻绿豆大的官儿可对他们来说这就没有差事丢了进项。我也是这个意思我和大奶奶见吧你避开。他们家说是念书的出身其实书上不通一直不中国公当年说”

  国公夫人长长叹气当年她伤到辅国公辅国公相中凌姨娘时就是认为小门小户的又念书无多女子无才便是德。

  长长叹气下面再没有别的话。但宝珠和谢氏都猜出来谢氏装没听到她只求现在自己过得好以礼守礼管父亲和嫡母和与不和只要不欺负小辈就是福气。

  宝珠受人尊敬正其乐融融的心也是不想听旧事辛酸。

  人往前面看谁去啃身后不开心的事。

  不等国公夫人再说辅国公当年的话宝珠岔开话笑道:“这是舅母和大嫂疼我但我呢也不敢全丢下。就依舅母和大嫂的话现让人请他们家来人我避到里间把这事情办完了我才能丢开也好见舅父交卸差使过年好领舅父舅母大嫂的大红包儿。”

  谢氏扑哧一笑:“过年我本来没打算同你包而且都说小弟要升官我寻思着大小且不论弟妹这里讨点儿金钱也罢这心思全让你打乱也罢过年你要什么我给你办去。”

  在这里动容泛起泪花子来:“母亲在这里知道我不说假话若不是弟妹在这里家里哪有这样的安宁日子?”

  她这一哭国公夫人也泪水“哗”地出来。

  她也在想若不是宝珠在这里她哪里能有坐在这里为姑娘议亲事的时候掏出帕子和谢氏一起哭起来。

  这又和那天袁训老侯醉归在雪地里不怕冷的坐着争论着谁比宝珠更好的话相合。宝珠汗颜心想宝珠可是不好你们可别再哭了再哭宝珠还能是好吗?

  她一本正经地道:“宝珠不好宝珠把你们全惹哭可见宝珠该打。”国公夫人和谢氏才要笑又想到面上有泪水又不是个孩子哭完就笑倒是稚气。

  正抹泪水听宝珠又道:“不打宝珠也罢过年红包扣几个吧只别扣完了就行。”

  “哈哈哈哈”谢氏放声大笑国公夫人也笑得肩头抖动。

  这就让人去凌家这里谢氏和国公夫人打听宝珠喜欢什么要什么宝珠寻思着还真的给我送份儿大礼不成她倒难为情上来。

  ……

  打发的人往凌家去是个常去凌家的家人。

  敲门以前家人就窃笑不止。他前几天在街上遇到凌家的下人说出好些凌家的闲话。家人勾手指在门上还没有敲先回头看看自己来的路等下让撵出来还得按这路回头。

  “当当!”

  门内没有人答应。

  “当当当当!”再用些力里面有人嚷道:“来了是谁还上这倒运的家门?”打开两个人一见面都乐了:“原来是你?”

  “敢情你现在看大门?”

  应门的就是家人前天在街上遇到的人。国公府的家人闪身进去笑道:“你们家缺人手是怎么着倒要你来应门?”

  “快别提这事如今岂止缺人手就是这家啊也快散开。”应门家人挤眼睛笑:“等我关上门和你慢慢的说。”

  他把门关好两个家人都不进去先在门洞里避风处说话。国公府的家人不介意打听打听应门的家人很想说说。

  “从我家老爷大爷没了官二爷去年又落一个图财害命的事情一关到最近才放出来这个家看上去就只有霉运。”应门的家人叹气:“我是卖身契走不得。别的人看门的两个连夜就溜了。”

  国公府的家人不掩饰他面上的笑容:“合约没到就走告他去啊?”

  “如今出门都怕人笑话还敢和人打官司吗?”应门的家人摇头:“为什么行刺别人的案子我家老爷一天进好几回公堂以前他抓别人现在他让别人抓这里面有点儿庙里和尚说的因果相报的事儿。”

  转而就想起来应门的家人搔头询问:“说我家老爷行刺的是你们府上的亲戚袁家奶奶是不是?说我们二爷让关是要害一个姓万的相中他的珠宝。前几天大爷回来跺脚骂说我们家是让你们府上阴的说他亲眼见到姓万的如今是国公的人?”

  国公府的家人笑得头也不抬一个劲儿的点着头。

  “哎哟这事儿可怎么说才好。”应门的家人是好奇得到满足这个家怎么样他像是不在意。得到答案后反而展颜一笑嘴上装模作样的叹息后面的话却不想打听。

  像是他知道谁阴的这个家这就可以咀嚼好几天有好几天的谈资。

  看他表情也像迫不及待地去传播这个消息。这就前面带路把国公府家人带进内宅。

  “咣当!”

  一个木桶从正房里飞出贴地出去好几丈砸在花盆上。木桶晃几晃骨碌碌地在雪地上滚开。

  正房里有人叫骂:“你敢摔我的东西!”

  “不敢摔吗?你占着比我大又霸着大爷你不管事儿不出钱谁出!”

  应门的家人更是叹气:“大奶奶和二奶奶又吵起来了。”

  门帘子用力一晃厚重的门帘子硬生生让揪下来狠狠摔出来。房内凌家大爷和二爷瞪着眼一动不动这就看得清楚。

  国公府家人已经没有笑的心意小声问:“这是两个爷吵架还是两个奶奶吵架?”再看房内还坐着垂头丧气的前指挥使凌大人旁边是凌太太家人常来这里他认得。

  凌太太也是个厉害角色可两个媳妇对骂她倒知趣不言语。

  房里两个奶奶一个高举铜盆一个手握掸子跟斗鸡似的看样子随时要打起来。

  家人暗想这妇人打架一般没有半个时辰消不下去。等她们结束我这半天功夫就要放这里。

  赶紧的进前一步门帘子没有这就方便许多。门槛外哈哈腰:“见过凌老爷我家夫人大奶奶有请。”

  房中地崩山摧似的一静!

  地崩山摧是大动静可这一静相当于那大动静的动静可见静得有多干净。

  随后乱起来人影子嗖嗖地往门前来。凌老爷挤凌夫人凌夫人挤媳妇凌家大爷二爷身子相撞把凌夫人硬挤出来。

  最后是父子三个人全圆得像个球滚瓜似的塞在门口同着后面女眷们三张嘴六张嘴一起问:“是大公子回来了?”

  “大公子总算回来这就好。”

  “他走的也不远梁山王屯兵就在这城外可具体在哪里就不知道。”

  “衙门里那些混蛋!看老子们倒运打听个位置也不肯说。如今大公子回来让他去教训他们!”

  六嘴乱舌的国公府家人张大嘴:“我是回哪位的话是?”

  这一句话才让凌家的人闭上嘴。凌老爷清清嗓子他是老子故作威严的看看儿子们意思我先说。

  他说也是那一句:“是大公子回来夫人和大奶奶来请我?”

  家人笑了:“您弄错了我说夫人和大奶奶大奶奶么就是我们府里的文大奶奶这您没弄错。夫人嘛您想我们家哪还有第二个夫人呢?”

  “不是我姐姐吗!”凌老爷听出家人有不敬的意思与以前来大不相同。怒道:“不是我姐姐还能有谁!”

  这个家人不是凌姨娘的人龙大在家全是让自己小子往凌家来。他是龙大不在家凌三又没空凌姨娘指使人往凌家来就是他来。

  他以前是巴结的今天是浑然不在意对舅老爷的面孔半点儿没有虽然没有镜子照自己心里大概齐也明白。

  大概齐也明白他可没打算改。

  见凌老爷还抱着以前他是舅爷的心思家人摆出从来没有过的威风。昂着头一笑语带调侃:“哈哈您府上可能有三几位夫人这我也没数。可我们家里受皇上诰封最高的可就一位夫人。”

  凌家的人全眨巴眼提示这么明显清晰也抵死想不到辅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寂寂无名几十年好似府中可有可无的春草。春天冒个头不过夏天就让踩没了影子早就不在别人考虑名单之内。

  “谁?”

  “你说的夫人不是大奶奶吗?”

  六嘴乱舌又要出来家人头疼:“列位我还有差使可不能在这里耗上半天解您们的不明白。我直说了吧我们国公夫人和我们文大奶奶让我来。为二姑娘亲事请府上去个人一同商议妥当从事。”

  国公夫人?

  凌家的三个爷们三个女眷全是诡异的眼珠子互相看着。忽然的齐齐爆出大笑声:“哈哈是她哈哈她也配叫夫人!”

  “给我姑母提鞋也不要她。”凌二爷显然狱中吃苦不足够再或者忘性比别人好这就腆着圆滚滚的肚子鄙夷上来。

  家人心想你们再来一出子嘲讽我上半天可全让你们耽误。当下正色道:“我不说假话凌姨娘让国公责罚废去双腿现在床上睡着从此再也起不来。国公说二姑娘年纪大了过年前要把她赶紧的打发亲*给国公夫人大奶奶和亲戚家奶奶夫人她们商议不定这才请府上去人帮着商议。凌老爷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以前舅爷的日子这就一去不复返。”

  这话对凌家诸人的震撼力相当于下一天的原子弹。

  凌老爷一旦弄明白这事情是真的踉跄后退胖身子圆滚滚的撞倒凌夫人又倒在地上。他圆身子摔倒不容易起来也很难。

  这就地上像滚个球不倒翁似的来回滚动大哭不止:“我的姐姐啊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姐姐我的姐……”

  嘎然止住使劲儿翻身子要起来:“我要找国公理论我要找……”

  凌家最近倒运也没有人对他传话凌姨娘的下人又惧怕国公又让二姑娘闹得累还没有人出府来说。

  下人们想说了也白说。说过这位舅爷把国公惹得再发一顿脾气倒不好她们劝着凌姨娘等龙大回来凌姨娘也肯听从。

  凌夫人伙同儿子把凌老爷扶起来六个人同仇敌忾起来。

  大奶奶也不同二奶奶吵了把袖子一挽腰带一紧双手利利落落的柳眉倒竖:“我们一起去二姑娘这亲事要有半点儿不对我们就不答应。”

  “就是这样!”大家一起答应但眼珠子乱转各自心思不定。

  凌家三个爷们全是胆小如鼠以前从不敢惹辅国公。他们要是在国公面前也撒野辅国公早不能容他。

  骤然听到凌姨娘受难可龙大还是没有回来看他们嘴上说得厉害其实只有一个意思。二姑娘的亲事趁机去拿捏国公府一把。

  这就雄纠纠气昂昂一家六人更衣套车全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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