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修真小说 > 侯门纪事 >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春闱高中
  袁训还是把紫貂雪衣带走贵人们说话不轻易的说也没有说赏东西又退回的话袁训乐得又捡个便宜。

  但是他不肯穿他还真的是新衣裳不冷。就把雪衣和顺伯送出来的雪衣放在马上用家里的旧雪衣包住太子殿下的这一件二月初的天色有星星雪也开始化冻基本看不出二更以后三更四更的区别袁训以为天色还不算晚满心欢喜的上马想着回去把殿下的赏赐拿给宝珠。

  殿下这一件衣裳是过年前外省进上的还没有穿过紫貂皮毛又厚又丰美特别是均匀分布的那一点白色毛尖是行家说的“墨里藏针”犹其珍贵。

  回去给宝珠穿上一定好看。

  他虽然挨了训斥又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先知道有弹劾这件事就能早有准备。这就打马兴高采烈的回府去打算和宝珠玩耍一会儿再去看书经过文章侯府那条街时袁训勒住马淡淡一笑。

  不他不准备知会韩世拓这件事情而且也想得到文章侯府接下来的一通乱。这是他们自己种的树自己吃果子去吧。

  马后打一鞭子袁训回转家门。在家门外遇到巡逻的袁训亮出夜间行走的腰牌这才失笑了。

  这些当兵的全是三更以后才出来巡视这天色不但早就晚了而且离第二天的黎明不远。

  想来宝珠已经睡了袁训不无遗憾回去不能就给她看新衣裳还不能玩耍了。但他还是很兴头的往房中回来至少还能看看宝珠睡颜。

  在房外见到窗上还有烛光袁训讶然的止住步子。

  竟然还在等我不成?

  外面见不到红花出来想来红花倒已经睡下。

  而宝珠还在等着。

  一股甜蜜顿时涌满袁训心头他揭帘进来正想着将面对宝珠浓困欲睡的面容却见到榻上伏着一个人。

  三、五只烛台上烛泪堆得老高把睡着的人圈在烛晕中。宝珠手中是一段衣料旁边放着剪刀尺子已经沉沉睡去。

  “呆丫头不睡做什么衣裳!”袁训自言自语的嗔怪着她再抖开新得的雪衣裹住宝珠借着烛光打量宝珠睡容。

  黑褐色貂皮的映衬之下宝珠的面容更熠熠如珠。那小鼻子愈发的尖挺又有圆润感尖挺的是鼻尖圆润的是宝珠小巧的鼻端。黑眼睫根根卷翘贴在面颊上也不肯老实有几根动了动像是主人不愿意醒来而眼睫却先迎表凶。

  “呆!”袁训亲昵笑骂呆丫头熬夜做衣裳呢看你明儿早上说累我才笑话你呢。说着他把宝珠连人带貂皮抱起来送到床上把貂皮锦被全给她盖好。

  还是不走看着一团皮毛中宝珠香梦沉酣好似夜间花睡去袁训笑嘻嘻揪揪她的小嘴儿尽量轻又柔的如掬雪花。

  “噘起来”

  再按上一按:“扁了的”

  宝珠显然累极还是沉睡一动不动。

  袁训自己玩了一会儿再悄笑转身出来暖捂里有热水不用。出门外面栏杆上抓起一把冰雪在脸上擦了擦顿时一股清凉不但在面上而且入骨地让袁训打了几个寒噤但精神随即就清醒过来。

  他嘟哝着:“还看书去免得殿下又要说一甲不错二甲也行。要是中在二甲上可真的要买块豆腐自己去撞才行。

  重回房中把宝珠点着做活的烛台熄了两个免得影响到宝珠睡不好。留一个重新换上蜡烛放到书案上再打开书本开始苦读。

  窗纸上发白的时候宝珠醒过来。觉得身上轻暖过于平时手推了推触手处不是表凶光滑而有弹性的肌肤而是另一段柔软细腻。

  宝珠睁开眼见一件黑褐色貂皮衣裳盖在被上貂尾巴就在宝珠下颔下面。拿起来看时顺便估了估价格。然后窃笑铺子东家果然与别人不一样见到新鲜东西先算价格。

  但算过这衣裳很是昂贵而枕边又不见有表凶回来睡过的痕迹。宝珠嘟了嘟嘴难道一夜没有回来拿这件衣裳堵宝珠的嘴吗?

  太子殿下找你去他总不能不睡觉吧?表凶后面的一夜不回……宝珠脸儿黑黑的下床已经看到外面还有烛火。

  找他理论去。

  床头放着起夜的一件玉瓶色萱草花的小袄宝珠有了貂皮就不要它披起紫貂皮见往下还长着一大截儿就以手拢住扯住皮领子上貂尾巴往外面来。

  “呀!”

  在隔子间内伸出头宝珠就原地站住。见袁训伏在书案上手中还握着一卷书半松半扣于手中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烛台在书案上又何尝不是堆满烛泪。这个人竟然看了一夜的书?

  宝珠心疼地过去轻手轻脚地取他手中那本书免得掉下来“扑通”一声把睡得正沉的表凶惊醒。

  而袁训是警醒的宝珠一才抽书他就醒来。等见到是宝珠在身边而着眼处是黑漆高几楠木书柜自己是在房中袁训立即又睡眼惺忪他的习惯性动作把个脑袋往宝珠怀里一拱头发反正是要重梳乱与不乱不再去管拿脑袋顶上几顶发上簪子这就歪了他睡意朦胧:“你醒了?快去对镜看看脸上有没有画雀子?”

  “呆在这里就睡了!”宝珠先拿手指头给了他一点才不相信自己脸上画的有雀子。再抱住他乱拧的头娇滴滴调侃道:“这衣裳是王府的?”

  “王府的。”

  “王府姑娘的?”

  “晋王府的哈你没猜对!”袁训低低地笑。王府的姑娘的?你是嫌太子殿下昨天气得还不够狠?他是姑娘吗?

  宝珠嫣然:“原来是殿下赏的”

  “殿下说我的新衣裳好怪我说宝珠没有新衣裳万一哭了不肯出门儿可怎么办就给了这件说只给宝珠穿。”袁训已经不再乱动但还窝在宝珠怀里不肯起来。

  宝珠抿着唇笑难免光彩上面颊看看殿下也说宝珠做的新衣裳好这才关注是不是?就着这得意又打趣道:“那后来有没有再去王府的姑娘那里看视过?”袁训嘻嘻:“自然是去过的岂能不去半夜三更的正好踏雪访姑娘。”

  耳朵让宝珠拧了一下。

  袁训就更胡说八道:“王府的姑娘说这件衣裳好管我要去穿好进宫装体面我说给了你宝珠哭了没处哄可怎么办是我力气大才抢回来带给你。好好的穿别辜负我出了力气。”听起来那王府的姑娘好似女金刚。

  宝珠忍住不笑咬唇问道:“你给了我她难道就不哭?”

  “她哭起来不如宝珠凶宝珠哭起来让人怕我更怕你就想着还是抢回来给你吧。”袁训嘿嘿哈哈地笑。抬眸寻宝珠面上见宝珠小嘴早噘起来袁训就更促狭起来:“珠儿你若是不喜欢这衣裳还给我我今天晚上再去送给她……”

  额头上又挨了一记轻敲宝珠叫起来:“不许这是宝珠的!”然后推着这个人:“起来床上去睡睡饱了才能晚上踩着雪去见那王府的姑娘真是的她家里就没有绣楼吗?你说进去就进去了?”

  “绣楼高百丈有心上去还是能上得去”袁训往内间去还没有忘记和身后的宝珠贫嘴。宝珠推着他就在他腰上拧上一把把这个人说话讨嫌的人推到床前。她绷紧了面容却半点不肯怠慢他给他解衣裳去鞋子见他一身新衣裳早就脱下来宝珠又不乐意:“难道是先回家换下衣裳才去见的她?为什么不穿着去见她让她看看我的好手艺她哪里能有?”

  “我怕你辛劳又做回来就脱了叠得好好的还在考篮上没有脏我爱惜着呢就脏了你让红花收拾一下就得家里现有的衣裳都还新不用另做。”袁训前半段是正经的等到执起宝珠的手又玩笑起来:“再说给她看了她昨夜不说好还是赶快丢下来考场里面再去丢人才是正经。”

  床前丢着个玉如意是宝珠昨夜用来搔痒的。此时抓起来就要揍表凶袁训一骨碌滚到床里大笑着道:“气了气了宝珠小气鬼儿。”从床里钻进锦被那被子还没有叠起袁训嗅了嗅:“还有宝珠的味儿我说宝珠我要睡了你可别来纠缠我。”

  “你也别混叫混纠缠宝珠老实睡到中午才好。”宝珠扮个鬼脸儿满心里想他快歇着就不同他胡扯把锦帐重新扯好关好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出来打算洗漱等红花送热水的功夫无意中看到阁子上新衣裳叠得四平八稳颇有表凶办事的风格。宝珠就又笑了对自己道:“宝珠的手艺她能吗?能吗?”

  就是自己看上去也还是得意的。得意的东西自然是表凶才给使用。宝珠又对着自己扮了一个鬼脸儿想宝珠才不怕王府的姑娘呢宝珠有新衣裳穿她就没有。不管谁来宝珠全都打将回去让她回绣楼上哭就宝珠是要笑的。

  她的丈夫在房中陷入沉睡就没有听到宝珠这番“豪言壮语”。要是听到又该拿宝珠好一通的取笑笑话她没来由的醋根子断不开可那吃醋的源头---王府的姑娘你是哪家的?

  醋已经吃了几大瓮就是这姑娘是谁袁训还是没弄清楚也就懒得管她是谁。

  ……

  袁训一觉睡到上午他揣着看书的心思又打熬的身子骨儿好不到两个时辰也就精神百倍自然醒来坐起来就唤:“宝珠倒茶来。”

  红花答应下来小跑着过来:“奶奶在会客。”袁训就问:“什么客人?”

  “是家里的大姑奶奶和另一位夫人说姓杨。”

  袁训就知道掌珠来了而另一个姓杨的袁训微沉下脸。如果是昨天案卷上有名的杨夫人?掌珠肯带到这里来又来得这么的快说明这杨氏不简单她不但是消息灵通而又和掌珠大姐关系非浅。

  不是关系好的人掌珠就会往这里带了?

  家里会人的小客厅有三、五个袁训在房里睡着他和宝珠的房间从来是三大间打开来客人多有不便。宝珠见人只能是在小客厅上。

  袁训挥手让红花出去他边扣着衣裳边绕到小客厅的后面打算来看看宝珠的客人姓杨是不是那个太子殿下面前有名的杨夫人。

  殿下暂时的不动她自然有他的道理袁训从来不去猜测他只执行殿下的吩咐。见小客厅的后窗户就在面前袁训又个子高不用踩东西就凑上眼睛。

  袁家不是天天有客人上门小客厅看上去都布置简洁。一张榻一张几四张椅子夹两个高几上有过年宝珠为了好看新放上去的水仙花两盆。

  余外就是墙壁上别有洞天。

  粉刷得雪白的墙上笔力是纵横的意味却写着缠绵的诗词。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是一首情意绵绵的恋词说的是小夫妻们恩爱无间。而字又写得相当地不错大开大合间胸怀万千气向直指云端。

  这本应该是写金戈铁马的字体却用在这缠绵爱情上

  杨夫人这样想着边细细揣摩主人的恩爱边暗中道可惜了这字却用在这种词上。又见这首词的旁边又有两个大大的字。

  俗也!

  这字写得稚嫩和诗词的笔力相比绝不能比肩。杨夫人正在纳闷掌珠吃吃的笑着眸子在两个字体打了个转却不说破。

  宝珠就微红了脸。

  她只想着这个花厅相对的温暖离外面梅花又近不出厅就能见到是招待姐姐最好的地方却忘记这墙上过年前戏写的两幅字。

  那是过年收拾房子宝珠说秋有红叶冬有梅花让人走进来就先知道主人不俗这房内的布置上也不能太俗才行。

  要说家里不俗的人宝珠头一个认为是她的婆婆袁夫人。可她的婆婆并不管她怎么收拾屋子而宝珠又满心里想自己收拾就转而问她的丈夫表凶。

  表凶正看书看得闷气听说就提个笔过来大笔一挥用他男人的笔力写下这道相思的恋词随后得意如诸葛之亮骄傲好似周公之瑜自拍胸膛自夸自:“也不用画匠辛苦去裱也不用宝珠张罗去挂我一写就成所谓胸中有大气向者就是我这样的。”

  逼着宝珠说好。

  宝珠也觉得好可是小嘴儿上不肯服输。又这是自己的房子和以前还在闺阁中不一样这个家里一多半儿由宝珠做主这整个院子则全是由着宝珠统筹的她也玩心上来。

  夺过袁训的笔想表凶写了宝珠也得配上才行。就写上一个大大的俗字。

  本意是卖弄宝珠的字也是练过的但她不习惯在墙上写笔力就稚嫩出来。

  因此杨夫人闷得不行心想这一个写得好往墙上提也就罢了。而另一个写得不好也往墙上写什么?

  但就是这不好的与好的相衬在一起反而生出缱绻旖旎无端溢满人心最柔软之处。

  掌珠是一见就知道的就偷偷地对着宝珠刮自己面颊羞她。看你和四妹夫恩爱的满溢出来在房里还写不够吗?又写到客厅上来。

  宝珠就紫涨面庞幸好吃的已经上来就殷勤的让客人吃东西。才取过一枚橄榄还没有放到嘴里红花儿捧着一壶添换的热水又上来放下水从容对宝珠道:“奶奶说中午给夫人备的菜忠婆说请奶奶再掌眼看看再上炉灶才好。”

  宝珠就奇怪。

  中午饭早就看过的太子府上送来的新鲜竹笋袁夫人爱新鲜宝珠也爱宝珠特地洗手配好料正在厨房里炖煮。又有袁训昨天熬夜宝珠让红花现出去给他买了猪肘子补一补---今天太子府上送菜恰好是送海鱼而宝珠想尽尽心家里的冻肉不用出几个钱买个新鲜现宰的回来给表凶---也是宝珠配的料正在熬煮。

  还要我去看什么?

  不是都看过的?

  宝珠就怔了怔没看到我有客在吗?

  红花一本正经面上带着红花是认真来说的这事儿一定要去看的神色再次道:“请奶奶去看看忠婆婆就可以烧菜。”

  宝珠虽没有想到原因却也起身对掌珠道:“请姐姐陪着杨夫人我去去就来。”杨夫人含笑说请便宝珠出来红花等在外面悄悄的往厅后面指:“爷找奶奶。”宝珠就笑低声道:“我说好好的又要我去看什么原来你们主仆串通着弄鬼儿。”

  就往厅后面来见袁训衣襟只扣到一半正在梅花下面踱步。可巧儿这厅后面全是白梅春催晚梅开若飞雪流云落在袁家

  树下面的那个人半掩衣襟斜了金簪只从衣着上面看颇有楚狂人之态。散慢的如幽咽冰下轻流水倜傥的让人眼睛一亮。

  宝珠就亮了眼睛顾不得脚下是泥地泥地里有融雪的湿润。握着裙子轻提奔过去心中想的是他必定又想宝珠宝珠不守着他他就不依娇媚的埋怨道:“作什么不好生的再睡?不肯看书吗?要宝珠亲手倒茶吗?”

  袁训满腹心事对着这憨态可掬的话也一笑。宝珠这才看到他的面上不是叫宝珠出来玩笑而是拧着眉头想心事。

  那眉头在笑容中还只放下一半。

  “怎么了?”宝珠吃惊的问。

  袁训按住她肩头想了想道:“珠儿那姓杨的要是对你求事情的话你且不要答应而且不管她打听哪件事你都问问她是从哪儿知道的。”

  却原来真的不是来开玩笑的宝珠诧异过又敏锐的明白过来悄声有了兴奋:“是帮你当差吗?”表凶总给宝珠他无所不知的感觉那他想知道来客的想法宝珠也认为正常。

  他不经常就打听着怎么就能在掌珠出嫁前就能报出文章侯府的事;又在宝珠“捡到”常五公子后又能知道常家的事。

  必然是常常打听着才能要的时候说有就有。

  宝珠雀跃起来歪着头等袁训回答。

  袁训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道:“是当差当得好有奖励。去吧什么也别许给她就是。”宝珠犹在追问:“她是坏人吗?做了坏事不成又是怎么认得的姐姐呢?”袁训莞尔却没有对宝珠说出实话。他心里知道的实话太多所以太子听表弟自己承认说了点什么太子没听完就要大怒。

  表弟要是说几句实话出去太子也会头疼。

  袁训自然是不会说就是宝珠来问也是白问。袁训随便地就是一个理由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就是她也有铺子里面的货物样数比咱们的多我偶然知道就留了心醒来见不到你出来找你却看到这个人上门。宝珠她上门不是打听你做生意的内幕还能是做什么来的?”

  宝珠却不好忽悠嘟嘴道:“我又不是大铺子反要她来打听什么。你又有了事却不肯告诉我。你虽然不肯告诉我我却知道我的表凶是什么身份前面儿对我说是当差现在又说为我们的铺子哎听好了那铺子是宝珠一个人的私房有钱赚就给你置办东西可不是咱们的。”

  “那宝珠是我的不是?”袁训咬牙这小气鬼儿总是挺聪明不好糊弄啊。

  那就岔开话。任凭天下是宝珠的宝珠你还是我的呢。

  宝珠皱鼻子笑俏皮地回:“我只知道你是宝珠的。”说过就要走边回身子边笑:“还有交待没有没的话说我可当差去了。你说的差当得好有奖励。”

  表凶在后面翻白眼儿新得了一件貂皮好衣裳这小鬼还敢乱想东西。真是个贪心的宝珠小鬼儿。

  见宝珠去了袁训不敢大意还又凑到窗前去听着。

  ……

  半个时辰过后已是接近午饭的时候。宝珠基本对杨夫人来的原因已经明了心中不由得又惊又怒。

  惊的是大姐掌珠怎么会认识这样会钻营的人?

  怒的又是杨夫人用了什么法子说服掌珠带着她来拜访自己呢?

  宝珠并不是因为杨夫人有求上门而高傲而是她本就是个守多大碗吃多少饭的人。出嫁前在小城里宝珠就曾顾及自己不是大家里的闺秀起先是不愿意往京里来寻亲事免得公子哥儿们看不上自己平白的受他们羞辱。

  宝珠是这样的人。

  至今还是这样的人。

  她就对杨夫人心生怒气认为她不是欺骗了姐姐就是用什么甜头打动掌珠。由爱而责切宝珠无形中看扁掌珠忘记宝珠固然是不好糊弄的那她的姐姐又怎么会是好忽悠的呢?

  心情虽然复杂宝珠还是笑容不改的邀约:“留下来用饭吧?”

  在座的有掌珠宝珠就不能端茶送客那就只能提醒客人午饭时候快到了你没完没了的说事情我可还要用午饭呢?

  杨夫人初次上门不敢不知趣。怏怏的起身说告辞那脸上的失落已经浮现。宝珠就又让掌珠留下笑容虽然没有增多但在心里的感情是诚心增多。

  掌珠也不肯留掌珠还有几句要紧的话要对杨夫人说今天不说改天谁还特意上她家门里说去?

  就说要回家当媳妇。

  宝珠是个自在的媳妇但也能理解别人家的媳妇不自在就约掌珠以后常来用饭又叫红花:“早上才送来的海鲜干鱼包一大包给姐姐带走。”

  她不是故意显摆自己的不悦但是也没有提及杨夫人。杨夫人和宝珠并不熟悉不过是掌珠请年酒那天见过一面只能算是个认识的人。姐妹和认识人的亲疏有别宝珠还能区别开来。

  杨夫人呢也有些能拿得起放得下并不讪讪见要走了为了下次再来方便已经收起沮丧反而更谈笑风生的和宝珠攀谈着说她住的地方好。

  这么大的院子秋天红叶到处生没到冬天就换上成片的梅花这是按季节而更换自然是好的。

  又有地段太好谁来都会夸上几句。宝珠只闲闲的和她谈着并不透露出什么。

  红花腿脚儿从来勤快没多大功夫就捧着两件东西出来。她一只手上是个麻绳扎的纸包大大的一包。另一只手臂弯处捧着一处黑褐色衣裳有均匀分布的白色毛尖如青山上未化干净的白雪点点分布在郁郁绿林中。

  掌珠就笑道:“一样我就当不起怎么又出来另一样?”甘草在厅外面就进来接。红花只把纸包给了甘草把衣裳送到自家奶奶面前道:“我想奶奶是要送出门的化了一天的雪天气冷得刺骨头就自作主张取出雪衣来奶奶披上就好送出门。”

  掌珠觉得可乐又爱惜这雪衣皮毛好过来摸上一摸笑道:“这样整齐的紫貂皮不常见不知道是妹妹铺子里进的货你自己留下来穿的还是妹夫给你寻来的?”

  宝珠还没有回话红花抢在前面认真严肃地道:“可不就是爷外面得的爷得了爷舍不得穿就给了奶奶。”

  宝珠一愣红花虽然伶俐小嘴儿快却也自有分寸今天这话抢的很无道理。本来想怪红花取这件好衣裳出来难免不爱惜。让红花的没有道理想到表凶在房中红花取衣裳必然是经过他的其中总是自有原因。宝珠是个聪明鬼儿就不再多说把雪衣披好轻软华美似把春华全披了身上。

  掌珠则撇嘴和红花嘲笑:“四妹夫见天儿要赏红花多少钱才得这样会说话的奴才红花跟过来后总是你们家爷好真是的收了钱才这样说的吧?”

  红花绷紧面庞以示红花说话很是可靠对着掌珠福上一福再起身道:“红花并没有说假话。”

  掌珠是活泼的就大笑出声宝珠送到大门上目送客人离开。

  见掌珠没有单独套车和杨夫人坐一辆车离开甘草又是一辆小些的车同着杨夫人的丫头同坐。

  宝珠嘀咕:“是几时这么的好了?车也是同一辆。”匆匆回来红花还在后面跟着宝珠先问她:“这衣裳是爷让拿出来的?”

  “是啊”红花眨着眼:“不然名贵的奶奶都爱惜我怎么会乱取出来?”宝珠也道:“就是在家里送个人我想也犯不着取这件出来。”继续往房中去。

  地上融化出一片雪水红花小心避开跟上又小心地看着宝珠的新衣裳不要让雪水溅上也道:“虽说不怕雨雪可这是殿下赏的弄脏了岂不辜负他?又辜负爷为奶奶得衣裳的心。”

  红花都这样的认为宝珠就更不用说。雪衣还是长又客人已走她索性解了抱在手上进来。见袁训正在书案前写字宝珠迫不及待地放下雪衣就问:“姐姐上了她什么当肯带着她过来。”

  袁训早在窗外面听得七七八八才回房闻言淡淡地道:“不管上她什么当她应该心中有数。”对着那件新雪衣瞄瞄袁训道:“我不缺钱。”再瞄瞄手下的书:“也就要得官。她能用什么打动我呢?我倒想看一看。”

  “怎么你看出她不对还指望着她打动你?”宝珠惊骇。

  袁训似笑非笑:“我看一看就能明白她怎么打动的别人。她嘴紧不肯说出谁给她通的消息但她的手段摆出来我只要一看就知道谁爱这些谁会上她的当。”

  太子昨天才见袁训说要管制这些事情。今天上午杨夫人就寻着门路往家里来袁训早就震怒太子府上的谁这么大胆敢和这种人相交?

  不说别的先男女二字就是“有别”的就是应该避开嫌疑的。

  外面街上两辆车一大一小往文章侯府去是先送掌珠回家。

  掌珠端坐着也正在道:“我早对你说找我妹妹没有用你则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来了一回亲自的看到了?我妹妹她不少钱用你看到她的衣裳没有她不是一般的好处能打动的。又刚才她也说得明白违背律法的事儿她不肯。”

  她带着皮里秋黄的味道杨夫人听到只一晒。暗暗地想你妹妹不缺钱你缺不缺?或者你暂时的不缺钱可你却缺脸面不是吗?

  这脸面不是衣单家贫无车少仆而是你缺在别人面前的趾高气扬换一个说法叫目空一切再或者叫耀武扬威。

  杨夫人不理会掌珠这有些讽刺的话心想我见过多少人你才见过多少人呢?只要你们还想着要体面要强硬要威风要气派等等你就离不开我。

  你们想要的“威风气派”是什么只有我最明白。

  她就无话又兼心中有事就不回掌珠的话只郁闷地想着流年不利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又想到都说娘娘庵的签最灵而且花上一笔银子就可以改运道。

  去不去试试?

  掌珠也没有说话她在想着宝珠家中的大株梅花过年前来的时候还没有吃年酒的时候忽然就有了吃年酒那天觉得嫉妒就装出浑不在意没有过问。

  而今天看时梅花更清灵得似天上下凡的掌珠怅然。虽然重回过去她也不会相中袁训。可袁家显然是过人一等的岂不是让同为姐妹又同一年出嫁的掌珠勾起难过来。

  她的难过分好几部分。

  成亲后韩世拓算让掌珠满意的掌珠但不嫌嫁给他不好。不满意的有婆婆不肯交权婶娘们太过专权老太太孙氏只知道催:“你说为你丈夫奔波有信儿没有?”掌珠自己内心也想一步登天这个才是最大的难过而且自己不解开别人就难帮她解开。

  另外就是还有一个小小的难过就是身边坐的这个人。

  等车行得差不多掐算着离文章侯府不远掌珠心想这小小的难过我今天可以出气了。揉一揉手握的帕子笑容可掬地对杨夫人道:“我想到现在宝珠的话我又明白不少。”

  杨夫人就当她真的有什么心得体会就轻轻问:“嗯?”眸子顾盼在昏暗的车里好似一双璀璨的猫儿眼石。

  而掌珠眸如星辰又像是车内多出来的金刚石。

  “宝珠说犯律法的事儿不能作我四妹夫又在太子府上消息听的必定比你我多。宝珠特意的说这一句是为着什么?显然凡是犯律法的事情都要纠正才行。”

  杨夫人想你真是废话不管在哪个朝代犯律法的事都不行。但背后有人行过……她随即心中不快最近像是查得严紧逼得人安分守法才行。

  她就不在心中腹诽有人做过的不是也没有事情。

  杨夫人以为掌珠说到这里就完了她万万没有想到掌珠还有下面一句。掌珠带上几分得意悠然而语重心长:“所以呀为了你相与的那些人好他们收下的钱也好东西也好还是尽快地归还了吧。”

  杨夫人瞪大眼睛。

  掌珠也不甘示弱的睁大眼眸。

  两对美丽的眼眸对上都有什么迸发而出。

  在杨夫人看来这迸发的是摔碎了玉瓶扯断了琴筝动静大得虽不是地动山摧却直直的惊透人心。

  原来她肯带自己去袁府就是想说这几句话。

  杨夫人从吃惊中恢复缓缓的有了笑容。还没有说什么车身一震车子停下来。外面车夫道:“回夫人韩奶奶府上到了。”

  “我就下车。”掌珠交待过后又不紧不慢地说道:“为了他们好他们收什么就还什么吧。你看我说的可是不是?要是不是宝珠今天可怎么会说呢?”

  把这句话说完掌珠下车。那姿势总带着昂然让杨夫人在车里笑了。

  车重新开动杨夫人才轻轻地道:“这个雌儿竟然敢挤兑我你的胆子还真是不小。”而掌珠呢正在进家门。她面有不屑你不想想我的钱哪怕是一分银子岂是你好哄的。

  花了我几十两银子害我等着盼着现在你说风气儿不对这事儿要往后推……我再信你我就是那小鬼!

  用了我多少老实的退出来吧。

  我掌珠怎么会是吃亏的人?

  你打量着我先吃小亏再吃大亏指望着我想为丈夫谋官职就能拿官职在我鼻子上贴着算块糖从此跟着你走了是吧?

  哼!

  正走着见前面有几个人乱跑。掌珠顿时翻脸喝道:“甘草去看看!大白天的出了什么事要这样的乱跑!没王法了吗!”

  甘草就跑上前去喝问见那跑的人是管帐房黄大的儿子甘草去骂他他还不服。掌珠就亲自过去黄家的儿子才服贴。掌珠喝命要打板子把这小子震得不管雪地不雪地的扑通一跪就恳求:“是二老爷和四老爷打了起来打就打又寻上我老子的事二老爷骂我老子多给了四老爷的钱四老爷骂二老爷混帐行子不是人生的。”

  掌珠忍住笑:“为什么这样骂他?”

  “四老爷说他求新安县的官二老爷背后使绊子二老爷却说使绊子的是四老爷就打了起来又把我老子骂在里面要打我听到害怕就跑去看不想惊到奶奶。”

  掌珠就让他去做事不必跟在里面作乱。再就还回房去撇嘴道:“这个乱劲儿作什么求个官自己家里先乱的不行!”

  这个乱袁训早就猜到。第二天韩世拓去找他袁夫人回说袁训为安静看书带着宝珠到城外田庄子去了。说了地址韩世拓找了一圈没找到只能作罢。

  ……

  三月的一天难得的下了春雨。这一天大街上举子熙熙攘攘一起去看放榜出来。城门上来了两骑人。

  左边的人春衫千层底布鞋佩一把宝剑眸如朗星。右边的人春衫薄底儿靴子佩一把宝剑神采飞扬。

  见城门上进出的人多左边的人道:“咦今天又不过节怎么这么多人进京?”右边的人大笑:“小袁你糊涂了不是今天必定是放榜的日子走给你看榜去!”

  左边的人却是袁训;右边与他同行的是小侯爷阮梁明。

  袁训曲指叩额头:“果然果然出京转了一圈就把这大日子给忘记。”他也真的没用心去记他用心看书用心科考就行。

  考完了多少名那不是他上心的事情。

  当下就和阮梁明去看放榜见无数举子挤着有人已经大哭着从人堆里出来有人则是欣欣然有得色一看就是考得满意。

  阮梁明就取出自己帕子送给袁训那帕子出差几天没有替换的早就皱皱巴巴不堪使用。阮梁明还当个宝似的送出去笑道:“给你先备着等下不是探花好擦泪水。”袁训抬手打落马下笑道:“我会不中我会不中吗?看我必定是会元……不是也在下面不远。”

  骑着马不好往里挤袁训就把马给阮梁明牵着。他跳下来正要走见几个举子挤出来边走边谈论:“这并列第五是怎么回事情?”

  “依我看一个是大气一个是慎密主考官不能判定高低就来了一个并列。”

  阮梁明不去看榜就抱着闲聊的心打听:“几位兄台并列第五的是哪两个人?”举子们见小侯爷仪表不凡又笑容客气就告诉他:“一个叫袁训是京里的另一个是外省的叫冯尧伦。”

  袁训还没有挤进去这就停下步子怔住。

  而阮梁明也寻思小袁中在第五名是他的水平。这姓冯的是哪里冒出来的。

  再看袁训那脸色已相当的不好看。冯尧伦……是那个冯尧伦?

  耳边过来一句话有人淡淡:“窃珠贼也不过如此不比我强到哪里去。”袁训陡然扭头见冯家四少不知何时站到他的身边一脸的云淡风轻。【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