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修真小说 > 侯门纪事 >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我有新衣裳
  鉴于小二是“病人”又泣血含恨的袁训等人面对他又总要忍笑实在让人难以多呆下去。大家轮番“安慰”他全是劝他“养病”就都离去。

  走出阮府大门袁训和董仲现、钟四钟引沛分手独自在马上学着小二的腔调:“兄弟我含恨兄弟我泣血兄弟你生生把兄长我膈应到。”打马回府心想我还是回家看书去。

  为兄的我不用含恨也不用泣血没有你下这一科这大话也说出去不能再收回。

  兄长我还是要先高中这个春闱再去中探花好让我父亲的在天之灵喜欢喜欢让我年青守寡的母亲喜欢喜欢让我的姑母喜欢喜欢——从此宝珠和母亲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以官眷身份受她传召;再让我的表兄殿下喜欢喜欢难为他年年的照管从没有不耐烦过。

  袁训径直回府下了马头一件事情就是坏笑去吓宝珠一下子再说。

  家里没有过多的人手表凶回来大多悄悄的就去给宝珠一个“惊喜”你的夫君我回来了我不在家里的时候宝珠你一个人在做什么?

  偶然查个岗去。

  袁训兴冲冲往房里来先在外面搜寻红花见红花在厨房里不知作什么袁训摆个手让她不要说话红花会意福了一福身子又去和卫氏捏点心。她手上做的是一块糕正往里放龙眼等东西又问卫氏:“放得多就太甜姑爷爱吃吗?”

  “状元及第要彩头儿好东西都要多多的放”卫氏说着往手上现做的糕里又加上几块蜜饯。

  红花不再言语但是再拿小眼神儿瞅上一瞅目测她的姑爷应该不会爱吃。

  这是为袁训下考场里吃而做红花想到时候在里面饿了指望这些填肚子而多放龙眼等滋补东西那一夜也能精神头儿好写出好文章吧。

  想通了就抓起一把龙眼往糕塞。看得卫氏抿唇骇笑:“你倒放这么多?”红花憨憨地笑着道:“姑爷要中探花呢多放一些。”

  “也是”卫氏也觉得有理往自己做的糕里也放上一把子。

  两个人都是久跟宝珠的人卫氏是宝珠的奶妈在宝珠的母亲安大奶奶去世以后卫氏没有接受家里人为她安排的再嫁而是尽心守着宝珠姑娘一路长大。守着姑娘的人都会有一个心思姑娘嫁个好姑爷。

  如今姑爷是个好的又能中探花……卫氏喜滋滋的想虽然还没有中也跟中差不多。姑爷要是个不能听阮家二公子又何必要跟姑爷打赌又见天儿上门磨着要他的书看?卫氏笑盈盈把手上的糕捏得更好看些。

  红花见到奶妈的笑容就问道:“是您家里的人快到了吧?”红花也笑了笑。家里没有几个下人过年前卫妈妈还担心的问过红花:“姑娘让我接兄弟们过来我想这京里繁华热闹小城外的乡下人能到京里来安家那是多么大的福气。可是我们家哪抽得出人手去接呢?只能还是老太太那里出人罢了不然让我兄弟们自己上京他们哪里找得到路呢?”

  红花当时安慰她说一定有人的姑爷会安排人手的。果然家里的人一个不需要动而老太太那里的人手也没动用前天姑爷回来告诉姑娘说二月里人就到了这不是姑爷会安排是什么?

  这糕里的好东西再多放些。红花又往糕上面安放红枣。而卫氏见问她的娘家人更笑得合不拢嘴:“到了等姑爷出了考场他们就到了。红花啊到时候还得多麻烦你才行。我们红花如此是在家也行出门儿也行这京里的路往哪里通都得你来指。”

  又问红花:“你的娘真的不会来依我看她也许就在路上。”

  红花很想不言语可又扁起嘴有些懊恼:“她来做什么!她要钱就行了!我给她寄了十两银子在我们乡下够她过上大半年我让她不要花找个铺子生息拿利息过日子田里又有菜鸡鸭自己养够过的了她来看到我过得好不走了可怎么好?”

  “你难道不想她?”卫氏逗她。

  红花青花紫花全是让自己家人发卖的不是拐的蒙的对家人都有怨言。

  “不想!”红花梗着脖子硬邦邦回不想和奶妈说自己家里人就又说到姑爷身上去。想到这个红花就喜欢了:“奶奶给姑爷备下的那份儿东西这会子该见到了。”

  正房外袁训为看宝珠在做什么就在门帘子外面往里偷看。见宝珠低头在榻上摆着什么一半儿东西在榻上一半儿在榻上小几上。

  有一个镶玉的竹篮把手上让桐油打得油光光里面的抽屉全抽出摆开这是小几上的东西。宝珠手中摆弄的是一份儿绝好的帕子上面可见到绣的是张良拾履。

  张良是汉高祖的开国功臣这显然是借故事来做个好喻意。

  宝珠喜不自胜又拿起一件是腰带对着自己笑:“表凶见到可会喜欢吗?”她半侧脸儿软玉般的雪白面颊流转着情意又娇娇哝哝惹人怜爱之极袁凶忍无可忍的揭帘进去笑道:“喜欢喜欢不过你几时备下来的这帕子绣带怎么我从来没见过你绣这个?”

  抢到手中就翻来覆去地看见帕子上针线秀密腰带上扎的花儿繁琐雅致袁训就拿肩头碰碰宝珠不依地道:“过年怎么不给我用这个?才刚去看小二我拿着这个给他看准保的让他再吐血一回。”

  宝珠见到他回来正在喜欢就听到表弟吐血。忙溜圆了眼睛惊呼道:“小二病的这么重?”又怪袁训和阮梁明:“而你们竟然不让我去看他?”说着就从榻上起来:“去叫顺伯套车我得去看看他才行。”

  腰上一暖让袁训抱住按到怀里。袁训在宝珠背后凑到她耳朵上玉人在怀先轻薄地舔了舔宝珠嗔怪:“怪痒的”袁训嘻笑的嗓音出来:“让我告诉你吧小二他不但吐血还正在含恨。”

  就把小二的“病情”告诉宝珠。宝珠就更加的担心半带忧愁转过脸儿道:“这么的想赢也算是病吧?得找个人开导开导他才行。”

  “春闱一过他就好了。”袁训一只手还抱着宝珠不让她起来另一只手就去夺帕子腰带又拿额头蹭宝珠脖子:“嗯?这是给我备的下科场的东西?”

  小几上是考篮榻上不但有衣裳帕子还有笔墨纸砚等物。

  宝珠让他几下子一揉搓浑身发软贴住他吃吃笑道:“是给你备的不过不是今年备下的”袁训早把帕子揣袖子里又贫嘴的来问:“那是去年备下的?”

  “也不是去年”宝珠眸子发亮:“你猜不到的这是宝珠几年前备下的你看可喜欢?”她满心的想讨好一下表凶不想表凶的嗓音在背后闷闷起来拖长了音又带足了撒娇:“哦…。原来是几年前不认识我的时候就备下的……。”

  宝珠听到奇怪就转个身子面对着他含笑问他:“几年前我就为你备下这一份儿东西虽然我还没认识你也知道你会高中的难道这不叫好吗?”

  袁训就转而喜欢:“那这样我就喜欢了。”又抹汗的模样嬉皮笑脸地道:“好险差一点儿这东西就跑到姓余的手里去了。”

  几年前的东西……可见姓余的还是没本事这辈子唯有对着我的宝珠掂酸的份儿。这一回下春闱没有小二捣乱还另有一个虎视眈眈的人盯着袁训的名次那人就叫余伯南。

  “你!坏蛋!”宝珠圆睁双眸生气的寻出瑞庆殿下的口头禅脸儿一沉已经恼上来。好好的怎么又提余伯南?

  袁训见妻子生气忙抱紧了她摇上几摇又斜斜的看向考篮一笑。他还没有说宝珠又喜欢上来:“我铺子分了钱虽然没有你的却给你精心备下来请母亲看过也说好”

  袁训收起不正经温和地打断宝珠正色道:“母亲也说好?”

  “是啊母亲让我好好的给你收拾了过几天好给你用”宝珠没看出来还在自己个儿的喜欢。看看宝珠心里有你的吧总是有你的。

  袁训不再随意玩笑而是扯着宝珠起来。沉吟一下不好直接告诉她就佯装没什么道:“我回来还没有去见母亲走我们去看看她。”宝珠就由着他扯住手走出来见风寒刺骨正是春寒时分。就更依恋手上的那温度娇娇地一路走一路商讨:“给你煮了鸡子儿又蒸下糕点先给你品尝看是不是你的口味儿还要什么我没考过我竟然想不起来你还要什么?”

  袁训侧面颊倾听不断的微笑。

  他的笑容中既有对宝珠的宠溺又有对宝珠的怜爱还有另外一种说不清的意味儿在似唏嘘又似感慨。

  宝珠对他的千般儿好他都知道。可袁训想这一回宝珠的考篮好意我是要辜负了的。不过单独和宝珠说又怕她不明白还是请母亲把实物拿出来请宝珠看上一看她必能体会自己的用心吧?

  上一科他侍母疾而不肯轻易的去考上一科他自觉得分了心怕考得不好而没有考……而袁夫人也同意儿子“大器晚成”一下十八岁赶科考不算晚也不能算早就是母子都存着同样的一个心思。

  下了那科场就要必中的才好!

  要让那个人含笑。

  在袁夫人房外宝珠住了语声。她的婆婆最喜欢的就是安静宝珠呢自然也不当打扰的人。忠婆悄然打起帘子小夫妻并肩先往房中看去。

  见袁夫人这一回是坐在椅子上嘴里念出了声手中还敲着木鱼这一回是真的在诵经。“如是我闻……。”她微闭双目静静诵经的样子好似佛前那盘优昙花。

  她的静与她的雅让宝珠深深的感动起来。

  从老太太开始都说宝珠嫁的好丈夫好婆婆好。而宝珠自己也觉得是真的好。

  宝珠不但是感激她的婆婆肯什么事都不问把什么事都交给宝珠总带着宝珠做坏了她也不介意。另有一件就是袁夫人入静时的风姿秀雅若清风中春花自华自实自宁自深。总是让宝珠见到一回就要随着沉浸进那安静中随即就深深的感动起来。

  一个人的日子竟然可以过得这么的幽入寻常。

  一个人的思念竟然可以浸到身子骨的寸寸分分中。

  偶尔宝珠也会猜测公公是怎么样的人物才有婆婆这样气质高华的人深爱上他。她不敢问袁训怕惹得袁训思念反让他跟着伤心。

  “母亲”袁训轻声唤她。

  袁夫人不是猛的睁开眼而是徐徐带着留恋缓缴的睁开她的眼睛。见到是儿子和媳妇过来就含笑上面颊。才要问又笑容加深显然是想到原因。她心情顿时大好悠悠然:“进来吧。”

  袁训和宝珠走进去袁训的手还握住宝珠凝视着母亲:“为什么不告诉宝珠呢?”宝珠愣住什么没有告诉我?

  “宝珠备的不是挺好?这是她的一份儿心就用她备办的吧。”袁夫人和气的道。

  宝珠就更糊涂难免东张西望一下在丈夫面上瞅瞅又去看婆婆面容。手上一紧是让袁训捏了一下宝珠顿时老实的站好不再乱看却不能阻止她的乱想。

  有什么事情宝珠不知道呢?

  袁训恰好在道:“请母亲拿出来吧给宝珠看看她就明白。”宝珠稀里糊涂也跟着点头表示自己看过就会明白。

  可又看的是什么?

  袁夫人面上就飞起似喜似愁似甜蜜又似沉思的表情对忠婆颔首。忠婆走进内室取出一件东西来。

  上面有把手下面可拉开不是太好的材质却带着经人手摩挲过的光滑。又是一个考篮。

  宝珠恍然大悟晕生双颊有了娇嗔:“母亲应该对我说才是。”

  这东西带着有年头儿竹子都微微发了黄却纹理缝中全是干净的带着没有用过也其实就是没有用过。

  这是公公以前备下的才是。

  这没有用过这过于干净这摩挲的光洁……宝珠也不用再问。这是备下来以后主人并没有下过一次科场。

  但又很想去赶考就时常的摩挲它。摩出无处不在的光滑比打上桐油还要明亮。

  只这一份儿有年头干净又光滑主人的遗憾之心俱在其上。

  果然是宝珠见到了就会明白过来。

  宝珠走过去见打开的抽屉里笔墨纸砚样样俱全。袁训今年十八岁这东西少说也有二十岁以上纸张跟着发黄笔是新的墨没有打开砚台也全没有着过水的模样。

  宝珠湿了眼眶这是怎么样的一种遗憾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含恨加泣血呢?

  “就用这个”宝珠回过身屏气在婆婆和丈夫面上扫过。袁夫人虽在笑却落下泪水。犹是泪落不止她还是笑容绽放胜过春花。

  这东西总算能用上……

  而袁训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宝珠肩头柔声答应:“就用这个好不好?”宝珠自然是点头的抚住袁训在自己肩头上的手亦是柔声的回他:“你是一定会高中高中的啊。”

  袁夫人对着这一双小儿女视线回到二十年前……有一回他擦过再擦高兴的回头:“婉秀这一科我一定会下的。”

  “自然”袁夫人的身影显露出来却是坐在床前。而说话的人就是在床上锦被里了。

  他常年的卧病在床常年的如此。

  后来……自然是没有去考他又染上时疫病到科闱以后。

  有时候宝珠的深情袁夫人颇觉得像当年的自己。不过儿子比当年的他父亲要强他是能下科场的。

  他不但能文而且能武。既发下誓愿要高中又对外祖父前辅国公的征战事迹闻之欣喜。这是他的儿子袁夫人欣慰的想。

  小夫妻再回房时宝珠自己抱着那考篮不要袁训去抱。回房后端正的摆在阁子上把她亲手做的衣裳放在上面。

  这是给袁训在科场里面过夜更换的。

  考生下科场那一夜是挑灯做卷不出科场不回家。

  正端详着怎么摆才更好看身边多出来一个人。袁训把宝珠置办的考篮也拿过来把阁子上原有的东西再去掉一些——适才宝珠已去掉不少——他亲手把这个考篮摆在父亲的旧物旁边认真的看了看还没有说话宝珠羞答答起来:“太奢侈了是不是?”

  宝珠特地买的镶玉的买的上好竹子编的。竹子的比木头的轻巧虽然表凶有力气可宝珠也怕累到他。

  和公公当年的那个相比虽然宝珠的更贵重但是奢侈感也扑面而来。

  袁训跟着道:“是奢侈了。”他穿衣裳都不肯过于奢华时刻牢记他还没有凭自己的本事有进项。虽然太子殿下对他满意异常可这份儿差也是由姑母而来不是小袁自己挣的。

  等他中了春闱再去中殿试才是他自己的。

  说完奢侈以后袁训的感伤也就飞走。人不能总在感伤中何况他就要下春闱父亲在天可以瞑目。

  小袁表凶又泛起坏来。

  对着镶的那块玉袁训摸下巴喃喃:“这总值个几十两吧?”然后坏坏地笑他故意说得这么低等着宝珠跳脚。

  宝珠举起肥白拳头晃动抗议道:“有眼光没有?我花了两百两呢!”

  “两百两?就这东西!”袁训异常严肃的扭转头腔调端得高高:“我说你不分我钱就买这东西?”

  肥白拳头晃到他眼皮子下面宝珠已黑了脸儿:“作什么要分你钱我总是想着你的就行!你的钱宝珠还没有分到呢!”

  进家门半年快有宝珠还没有收到过那名叫“表凶薪俸”的东西。

  袁训握住宝珠肩头带着理论到底的坏笑:“你过年讨金钱全都让你讨得精光我以后只找你要钱!”

  “你的薪俸就这么少吗?宝珠还嫌不够你怎么还敢来理论?”宝珠嘟嘴松开拳头揪住袁训衣裳。

  夫妻两个人一个人双手握住妻子肩头一个人双手揪紧丈夫衣襟都在摇晃着。

  “分钱分我钱拿块玉就把我打发了吗?不成!当我好糊弄吗?”

  “薪俸薪俸!给你就不错了还要什么你还想要什么?”

  两个考篮在阁子上往下看着这眼睛发亮的一对人儿要是有灵估计也是会笑他们的。

  ……

  “啪!”太子殿下把手中案卷往下一摔在书案上溅出声来。他面上并没有太大的怒容贵人并不轻易喜形与色但是啼笑皆非的怒气还是冒出来。

  窗外斜月挂起已是夜里。他摔的东西是阮梁明白天送来的说殿下看过会生气的那公文。殿下支肘用眼角瞍着摔得凌乱的案卷寻思一下我是严厉惩治这些人呢还是寻一个情节严重的出来杀一警佰的好。

  他从小就受君王教育比一般注重自身修养的人更能清楚轻易说话的后果严重。就再取过那案卷又看上一遍。

  他喃喃出声:“吏部受贿户部受贿……”忍不住骂出来:“就这几个摘官的官员就能引出几十个人行贿!”

  再往下看:“杨氏走私夹带珠宝玉器恐系赃物……”

  “这个女人!”太子殿下重又摔下案卷往外面就叫人:“去把袁训找来。”外面有人答应一声太子殿下又改变主意:“算了春闱没几天了让他看书吧!”

  独自负手踱步到房外在台阶上看了一回月还是想把表弟叫来商议商议听听表弟是什么看法。

  他犹豫了半天才失笑对自己道:“我也盼着他中探花了竟然糊涂着怕打扰他。天下举人尽皆汇于京中这状元榜眼探花可不是好拿的。横竖他能中那阮小二也不下这一科没有人挤兑他叫他来又有何妨。”

  不中一甲前三名你中在一甲里就行了。就是中在二甲里太子殿下想我也觉得不错表兄我不会嫌弃你的。

  又吩咐人:“去袁家让他就过来。”天天看书也累权当让你休息休息吧。

  随从就出去一个快马来到袁家敲开门说是殿下找顺伯不敢怠慢就往里面传话。袁训正在房中摇头晃脑的念书宝珠正在对面坐针指陪他。

  红花在外面道:“殿下让爷速去见他。”袁训还没有怎么样宝珠先慌忙起身把针指一丢道:“我去取出门的衣裳。”

  夜都二更已后宝珠没想到表凶还要出门离春闱的天数十只手指刚好数完去掉今天的日子十只手指还数不完轻易也没有人来打扰他这出门衣裳就没拿出来得开箱子去取。

  等到取出来一件雨过天青色锦袄又是一条绣五福团纹腰带出来见袁训已经着装完毕。他乐陶陶的早把阁子上给他下考场在考场里面更换的衣裳换到身上对着铜镜自己笑:“这衣裳真合身珠儿别说你这也是几年前不认识我的时候做的几时做的我怎么没见到?”

  “你不在家我做的让你见到你早就穿身上。”宝珠过去就不答应扯住袖子:“脱下来这是给状元榜眼探花穿的你今天就穿上到那一天你进去了你可换什么!”

  袁训怎么肯脱他从白天就瞅着衣裳不错就是今天没有出门的事情只能对着干看着。他不让宝珠解衣扣:“新衣裳哎新衣服不穿还等什么!到那一天那一天还有好几天你快做了来。怠慢我是不是?十天里你就再做不出一件衣裳?”

  “你说得轻巧衣裳做出来容易这镶边儿上绣的花你当我容易绣的吗?这可是几年前绣的如今我再没有功夫绣得这么好快解下来到那一天你下科场给你挣面子的让人说我恭敬你”

  袁训挣开她往后就退:“你做的东西怎么能乱给别人看再说我是去见殿下就这一件最好别再过来啊我出门儿呢只是纠缠的我又不是不回来”挤一挤眼手已经扶门帘子上面:“等我回来再对付你现在别再缠我了再缠也没得功夫厮混”

  一面说一面笑着溜出了门。

  宝珠在后面跺着脚笑骂:“谁要同你厮混成天的乱说。”见他出去追之不及嘀咕着把手上衣裳往房中去放一面道:“回来还要对付我?宝珠却要睡了宝珠可不对付你哎”手上的衣裳里雪衣还没有交出去。

  “红花快叫爷回来他的外衣外衣哎……。”宝珠忙出了帘子见院子里黑沉沉这一会儿功夫那个人已走得看不见宝珠急了:“他就一件薄袄子就出了门?这个人!”红花忙接过雪衣机灵地道:“我去送给顺伯让顺伯送去。”

  红花也一溜烟儿的走了宝珠这才稍安下心。转身要往房中来不防有冷风刮来宝珠打了一个喷嚏重新又忧愁于心。

  “这春寒难耐的他就那么单薄的出去了不成?”宝珠恼怒地回房。再看阁子上已经没有新衣裳。宝珠气得烛下独坐片刻认命的找裁剪的剪刀尺子端着出门往隔壁放衣料的房中走去想他春闱没有新衣裳怎么办不中会元也许还要来怪宝珠置办不齐还是认命吧再去做一件吧。

  顺伯捧着衣裳追出去幸好他牵出来马出去两条街才追上袁训。袁训接过打发顺伯回去顺伯一出来家里就一个男人没有。

  新衣裳猴上身袁训不觉得冷就把雪衣放在马上还是一身单薄的来到太子府上。

  太子府门上常年灯笼高挂值夜看门的见袁训兴兴头头的往里进先打量他:“您这是新衣裳?难怪这么精神。”

  “哎新衣裳。”袁训快乐的不行。

  等到进去又遇到孔老实往外面去孔老实是做生意的对人的穿戴就眼尖。他满面堆笑请了个安:“哟您这是新衣裳”

  半隐半明的夜色和两边廊下挂的烛光下面衣上扎的花儿都似要飞出来。

  袁训哈地笑了一声:“新衣裳”继续半跳着往里面去。

  夜深女眷们早就睡下。太子殿下在二门外面厅上坐着夜里静就把这一句话收在耳朵里。太子笑容才打起来就见到表弟春风好少年般跳跃着到了廊下。在廊下收起五分飞扬换上五分收敛蹑手蹑脚地进来垂手行了一个礼:“见过殿下。”

  太子殿下促狭心上来也问了一句:“哟你这是新衣裳”

  袁训即刻快活了:“新衣裳”又取出袖的那方帕子送给表兄看:“宝珠在闺中时扎的殿下看这花儿栩栩如生……”

  “这是给我的?”太子暗暗好笑看来表弟这门亲事他没有挑错。可也是的他自己上门挑的挑错了也自己担着。不过他过得喜欢殿下也就跟着喜欢。

  冲着他这喜欢劲头不拿他开开心似乎不对。

  举帕子的手滞了一下袁训忙把帕子收回来心想殿下你也别看了再看几眼不是我的怎么办?

  收好才再规规矩矩回话:“等我出了殿试让宝珠为殿下绣块好的。”

  太子殿下心想真稀奇你还让我等着?故意再问:“怎么不明天就为我绣去?”袁训急了这里又没有别人他毫不掩饰他的着急:“宝珠还要给我办下考场的衣裳等我考完了再给殿下。”

  “哈哈”太子终于没忍住大笑出声调侃道:“你下考场还要专门的衣裳你要是考不好可怎么对得起这衣裳?”

  袁训就笑仿佛这话说到他心里:“就是这样子这一科啊……”

  太子摆手打断他稍收回笑容把自己刚才想的告诉他:“你中是必然的这我就放心。中在什么名次一甲二甲的我不计较。”

  袁训才刚才飞扬过这心情还没有收回来就听殿下说一甲二甲都可以。他想也不想跳了起来:“那怎么行必定一甲!”

  见太子不悦才意识到自己失仪忙垂下手把老实相扮出来。

  “不说这话吧反正你中了母后也高兴我也放心。我有个好职位就等着你你还没考出来就难放给你。”太子说到这里又摆手打断自己:“找你来不是说你中不中的话是这个你看看!”

  从书案上把那摔了又摔的案卷递出来。袁训上前接过太子又指指一旁椅子让他坐下又往外吩咐人:“把我的大红袍泡上来”

  不多时有人泡上茶袁训也已经看完。他不仅看了一遍他看了三遍。把案卷送回去袁训跪了下来。

  太子狐疑:“你这是作什么?这里面与你也有关系不成?”太子沉下脸虽然表弟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他也阴沉着脸:“这里面有你才结的亲戚文章侯府在内别说他们行贿官员你都知道。”

  “回殿下文章侯府做的事我不知道。但他们大胆行贿只怕与我有关。可也奇怪我说过没有几天而他们是年前就开始行贿他们的误会竟然是年前就开始的!”

  “啪!”太子拍了桌子怒目道:“大胆!你说了什么!”这虽是他心爱的表弟可表弟犯错要比外人更加的严惩才行。

  太子已经动怒带着风雨欲来就要大发作不过这是一直心爱的表弟——国舅早亡太子也就这一个舅亲姨亲那一枝的表弟——又素来勤谨办事小心太子殿下稍缓声色还是愿意先听袁训解释。

  袁训就把许给韩世拓的主张说出来太子不时皱眉却没有插话。京里的当兵的不肯去边城这是一直有的事情并不能杜绝只能时不时的管制一下。他们不肯去呢又衍生出另外一件事情。

  就是代他们去的人中不乏有出息的人。如今宫里和邹明一同为官的将军们中就有两个是十几年前代人去的边城立功后转回京中。

  这件事情放在英明的统治者身上不出大事他也许不管。放在昏瞆的人身上也许大发雷霆。

  太子殿下居中他还没有登基很多陋病并没有揭穿导致平白的得罪官员们。他只是皱眉纳闷想你办这件事情就能引起文章侯兄弟们大肆行贿?

  虽没有过多的银两交易但案卷上写他们并不太避人总是带着明目张胆让太子殿下总觉得奇怪这才把袁训叫过来问话兼推敲。

  他继续往下听这一听答案就出来了。袁训正在说他往韩府上吃年酒文章侯兄弟的误会。把袁训为亲戚的一番好意误会成太子殿下有意起用平庸的那一帮子世家。

  太子修长的手指在案上轻敲两下心想这些人想官都想疯了没能耐又还瞎等着。就从案上又取出一份儿案卷扔给袁训。

  事情已大致明了太子只装着佯怒:“滚起来吧叫你来喝茶的不是来罚跪!”袁训跟了他好几年知道他已经不生气。

  这个不生气是不生自己的气。至于还在生文章侯府二老爷四老爷的气这两个人的名字在案卷上袁训心想谁管他们呢这为官行贿自己总是清楚后果的。

  他重回座中把才得到的案卷又看了一下。这是一份弹劾奏折的抄本弹劾的就是西山大营走的人找人替身的事情。

  弹劾的人是有儿子在西山当兵的官员。这位官员为人正直说国家有任匹夫有责何况是吃兵粮的人。

  这找人代替前往先不说他怕死只说以后朝廷有事用得上他只怕他临敌头一个就抱头鼠窜。

  他的儿子是自己前往见到别人都找替代父子都不服气这就弹劾本章上来。

  袁训手捧这份奏折尴尬又重新跪下。心里是松了一口气幸好先见到这个不然就是把韩世拓送走只怕也让打回来。

  心中轻松嘴里却是结结巴巴:“多谢……殿下给我看……”

  “这件事情我不管我也没打算管不过这位大人是有名的铁头他要弹劾的事情抓住证据就非揪到底不可。算你有福气你今天对我说了我正好给你看看。停下吧别才中了探花掐了花那花还没有谢就让他把你弹劾进去。”太子翻眼没好气。

  不过他心里也在想表弟是真的有福气他作什么事都像一件能带出两件来。打个架带出来田中兴再打一架又带出死田中兴……

  袁训还跪着想这件事情都过了明路索性求一求吧。哪有个是为亲戚的心到中间就收回来的。再说殿下已经知道自己就此收回就是殿下也瞧不起自己。

  就道:“他弹劾的没错可我这件事儿”太子白眼儿袁训陪笑:“我都许给他了再说韩世子除了风流品行上不端没有别的不好”

  “那他也没有别的长处”太子斜睨过来。

  袁训笑嘻嘻:“殿下以前教诲过没有人是全无长处的不是?是个人他总有点儿长处”

  太子:“哼哼”不置可否。

  面前是自家的表弟太子就对袁训家世了如指掌再次抬手让他起来看看说了这半天茶已经不热让人再换热茶进来等人出去太子淡淡道:“你这么想帮他给他一次机会也行你何必又让他替代人走直接去信给你姐丈”

  殿下停上一停想想自己还没有见过面的那位表妹。国舅一生就这两个孩子一个就是面前的这个宝贝根另一个身为当朝郡王妃丈夫手握重兵。殿下微微一乐表妹如果没有成亲那母后一定逼自己娶了她。

  看表弟英俊过人表妹一定也是绝色。太子虽和太子妃不能恩爱和袁训宝珠一样也还算相得对表妹没有多余心思。只是想表妹去年差一点儿要回京后来随丈夫转回边城让母后抱憾直到过年。

  想那位郡王福气不错竟然成了本殿下的亲妹夫。国舅的两个孩子哪一个不是母后心中的宝贝呢?

  面前表弟是男丁就更是宝贝中的宝贝。太子弄清楚文章侯府行贿与表弟无关就很愿意作成他道:“你直接写信让把韩世拓带走不就完了何必绕这么一大圈?军中直接要他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看不见吧。他是文章侯的独子想来你又要保他性命随便哪个边城留下来见见战火不至于送命让他管管粮草军需什么的只要能改过他那一身浪荡习气回来可以当官。”

  袁训却说出一番话来让太子微微动容。

  “我没有告诉他我认识人就是认识人也得让他绕个圈子才行。轻易的就让他去了只怕他起浮躁之心去了以后不能沉下心来做事。让他多绕几圈知道这事情的不容易”

  太子浮起一抹笑意表弟这样想倒是不坏。

  袁训手中案卷还没有送回就手按了按笑容满面地道:“这位大人弹劾刚才我还后怕说幸好有殿下给我看不然还真的像殿下说的才掐到花都不敢闻香”

  太子又没好气:“算你运气!”

  “让他弹劾吧弹劾得韩世拓更知道这件事情为难他走了以后才肯洗心革面”袁训讨好地往下道:“也不枉殿下磨练他一番。”

  太子又哼哼:“我不要这种草包等他改好了再对我说吧!”说着又关切上来:“你等下回去可冷不冷”就往外又吩咐人:“取我的紫貂雪衣来给他。”

  袁训挺挺胸膛嬉皮笑脸:“新衣裳不冷!”

  “噗!”太子一口茶喷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有件新衣裳看把你美的!【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