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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帝让内侍送江似卿去皇后的住处。</p>
江似卿走到戚云辞身边时，她停下脚步，低声道：“五殿下，一会儿瑶华若是回来，劳烦你告诉她一声，我先去皇后娘娘那里了。”</p>
说罢，也不管戚云辞是否同意，便随着内侍离去。</p>
跪在戚云辞身侧的八皇子戚云简一边抽泣，一边疑惑地问道：“五哥，姐姐她为什么都不给三哥上香呢？”</p>
他们每个人都给三哥上香了，为什么姐姐却直接就走了呢？</p>
姐姐和三哥不是朋友吗？</p>
戚云简想不明白。</p>
戚云辞红着眼，低声说道：“兴许是太过伤心，所以忘了吧。”</p>
内侍将江似卿领到凤鸣宫门口，“奴才还得回皇上身边伺候，就不陪着县主进去了。”</p>
“公公慢走。”</p>
皇后还未醒。</p>
江似卿坐在殿中，脑海中回想着她方才看到的情形。</p>
灵柩里的人，左脚脚背微微拱起，似乎有点弓形足？</p>
往日戚云归穿的衣裳都很长，看不见脚，所以她无法确定戚云归是否有这个毛病。</p>
瑶华回来时，宫门已经快要落锁。</p>
她将手里的包袱递给江似卿，“姑娘，您要的东西，奴婢给您拿过来了。”</p>
江似卿将包袱打开，里面是戚云归往日穿过的鞋子。</p>
鞋底平整，就是普通人常穿的鞋的模样。</p>
一般有弓形足的人，会将脚底突起位置的鞋底做得高一些，方便脚部受力。</p>
否则脚底有部分悬空，走起路来，会非常难受。</p>
从戚云归的鞋子来看，他显然是没有这毛病的。</p>
瑶华低声问道：“姑娘，您要王爷的鞋做什么？”</p>
江似卿将鞋放下，“灵柩中的那具尸体，左脚似是弓形足，但不太明显。”</p>
江似卿闭着眼去回忆。</p>
遗体肿胀过后，脚背也有可能会出现凸起的情况。</p>
当时在场的人太多，她没敢上手去验证。</p>
瑶华心中一喜，“姑娘的意思是说王爷他没死？”</p>
“还不确定，所以今晚我想亲自去验证一下我的猜测。”江似卿神情坚定。</p>
“此事恐怕得有人帮忙将灵堂里的人支开才行。”瑶华有些担心，“姑娘可要将自己的猜测告诉皇后娘娘？”</p>
江似卿摇了摇头，“在我确认之前，暂时先瞒着皇后娘娘吧，希望破灭的感觉，皇后娘娘未必能承受得住。”</p>
皇后如今是不能再受刺激了。</p>
若是让她心怀希望，结果希望又被打破的话，那可能真的要出事。</p>
在她确认之前，她万万不敢让皇后知道的。</p>
“既然不能告诉皇后娘娘，那奴婢和陆戎去想想办法。”</p>
既然姑娘心中有疑问，那就得想法子让姑娘去把疑问都弄清楚。</p>
若是王爷没死，那就真是太好了。</p>
“宫里如今守卫森严，你们去想办法，那太冒险了。”江似卿不赞同，“此事五殿下或许能帮得上忙。”</p>
好歹也是个皇子，想要将守灵的人支开，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p>
她所需要的时间并不长，一盏茶足以。</p>
“那奴婢去联络五殿下？”</p>
江似卿微微颔首，道：“你去告诉五殿下，让他主动向皇上提出今晚由他来给王爷守灵。”</p>
“其他那些成年的皇子和公主们今日看灵柩中的场景，心中定然畏惧，必不会有人愿意留下来陪同。”</p>
“寅时是大家睡得最沉的时候，那会儿想必许多人都在瞌睡，咱们寅时去查，五殿下只需要稍微配合一下即可。”</p>
瑶华点头，“奴婢明白，姑娘可有什么要准备的？”</p>
“你再回江府一趟，把工具箱里的手套和口罩带些进宫。”她进宫时没想到事情会有异常，所以事先没有准备。</p>
“是。”</p>
江似卿将鞋子装回包袱里，左手拖着下巴，开始闭目养神。</p>
今晚恐会是个不眠夜，她必须得抓紧时间小憩一会儿。</p>
若灵柩中的遗体真的不是戚云归，那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她恐怕都要开始忙碌了。</p>
皇后中途醒了一次，江似卿往她的茶水里加了些安眠的药物，又令她昏睡过去。</p>
皇后身边的宫女有些不安，“县主，王爷的遗体刚刚归经，您如今让皇后娘娘睡着，会不会不太妥当？”</p>
江似卿抬眼看了看她，“皇后娘娘乃是宸王殿下的生母，这天底下可没有让做母亲的去给儿子守灵的道理。”</p>
“娘娘白日里才受了刺激，如今正是最需要休息的时候，在王爷入葬前，皇后娘娘恐怕都会非常忙碌，今夜就让她好生睡上一觉吧。”</p>
“是奴婢考虑不周了。”宫女垂着头，将江似卿领到偏殿，“今夜县主就住在此处吧，奴婢从内务府给县主拿了身新的衣裳，已经放在您的床上了，若有什么需要的，您唤奴婢一声便是。”</p>
“你先下去吧。”江似卿走近屋内，床上果然放着一套叠放整齐的素色衣裳。</p>
宫女前脚刚出门，瑶华后脚便带着江似卿要的东西回来。</p>
江似卿把东西一一收好。</p>
“家里现在怎么样了？”江似卿问。</p>
“皇上已经派人去江家传过话了，大姑娘让您放心，江府有她，您不必担心。”</p>
瑶华又道：“魏家和四皇子那里暂时没有什么动静，陆戎的人会一直盯着的。”</p>
江似卿点了点头，“好，你去让宫女给你拿些吃的吧，然后睡上一觉，咱们晚些再去灵堂。”</p>
瑶华没有推辞，奔波了一日，她确实饿了。</p>
江似卿合衣躺下，她闭着双眼，却并未入睡。</p>
这时代没有闹钟，她怕自己会一觉睡到天明。</p>
脑海中走马观花的闪过许多往日的事情。</p>
她发觉自己对戚云归的感情其实有些难以言喻。</p>
她甚至说不清是依赖还是喜欢。</p>
但她很清楚，她不想他死。</p>
眨眼便到了寅时。</p>
江似卿翻身坐起，瑶华低声道：“姑娘放心，奴婢已经点了那宫女的睡穴，再咱们回来之前，她都不会醒的。”</p>
二人一路避开巡逻的侍卫，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灵堂。</p>
接到瑶华传来的暗号，戚云辞便吩咐道：“离天亮还有一阵，你们先去吃些东西，否则身子恐怕熬不住，这里有我守着便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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