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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似卿摇了摇头，“这桂花藕粉没有问题。”</p>
此言一出，袁相倍感失望，一旁的于嬷嬷却是暗暗松了口气。</p>
“今日家母吃的东西都无毒，那这毒又是从哪里来的？”袁相忍不住说道。</p>
“袁大人，你为官几十载，不会不知道官府查案也是需要时间的吧？”戚云归冷冷说道。</p>
“永宁县主并非官府中人，她来袁府，是来帮本王的，而不是来让袁大人一再质问轻视的。”</p>
袁相面色微变，他连忙辩解道：“王爷，下官方才也是急糊涂了，还望王爷和永宁县主莫怪。”</p>
“如今永宁县主已经替家母验过了，下官可否派人将家母的遗体清理入殓了？”</p>
戚云归没有开口，而是看向了江似卿。</p>
江似卿道：“可以，需要验的我都已经验过了，袁大人可以派人去为袁老夫人入殓了。”</p>
江似卿给戚云归使了个眼神，二人便一同走了出去。</p>
出了房门后，江似卿见四下无人，这才低声道：“袁老夫人的确是死于中毒。”</p>
戚云归微侧着身子，视线在江似卿身上停留了许久，才道：“方才在屋里不是已经说过此事了吗？”</p>
“方才有些话在屋里不太方便说。”江似卿很随意地倚靠在回廊的柱子上。</p>
她的动作实际上并不怎么雅观，却带着一股子潇洒的味道。</p>
“袁老夫人的体内有两种毒素，我暂时不能确定是一人所为还是两人所为。”江似卿眼中带了些许疑问。</p>
“这两种毒，其中一种量下得少，并不足以致命，但是会让袁老夫人浑身抽搐，口吐白沫。”</p>
“另外一种的量也不多，但真正让袁老夫人身亡的，正是这后面这一种。”</p>
江似卿回过头看了袁老夫人的房间一眼，轻声道：“根据我的判断，袁老夫人中这两种毒的时间间隔应当不超过两刻钟。”</p>
如果能剖验一下的话，她能将时间精确得更短一些。</p>
只是袁老夫人的身份摆在那里，袁相不可能会同意，所以她便没提。</p>
“如此说来，袁老夫人在中第一种毒的时候，动静应该不小才是，即便她的屋外没人伺候，丫鬟们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听到。”戚云归道。</p>
江似卿点了点头，“嗯，于嬷嬷的证词有问题。”</p>
“既然如此，那袁老夫人今早吃过的东西恐怕就不止那三样了。”戚云归淡淡地说道，“可需要剖验袁老夫人的遗体？”</p>
江似卿摇了摇头，“不必，这一点上于嬷嬷倒是没有撒谎，袁老夫人的确是吃了她说的那些东西。”</p>
“你怎么知道？”戚云归下意识地问道。</p>
江似卿抬眼看着戚云归，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p>
但凡她把她怎么知道的这个过程讲出来，都仿佛是在仙女跟前讲低俗的事情一般。</p>
她有点做不到。</p>
江似卿的眼眸转了转，转移了话题：“于嬷嬷拿来的那一罐藕粉是刚装进去的。”</p>
“你的意思是有人换掉了袁老夫人原本吃的藕粉？”戚云归问道。</p>
他平日里没接触过这个，着实看不出有什么区别。</p>
“没错。”江似卿勾了勾唇，“按于嬷嬷的说法，袁老夫人每日都要吃上一碗藕粉的。”</p>
“可方才他们拿来的那一罐子藕粉，却是刚拆封，而不是平日里吃剩下的。”</p>
“许是上一罐正好吃完了呢？”</p>
江似卿摇头，“王爷有所不知，藕粉这种东西，一丁点就能冲出来一碗，消耗速度很慢。”</p>
“而且如果袁老夫人正好吃完了那一罐藕粉，于嬷嬷大可以说吃完了，而不是重新拆了一罐拿过来给我们看。”</p>
桂花藕粉虽然有些甜腻，但因为她平日里偏爱桂花味道的东西，江晚意曾给她送过这玩意儿。</p>
若非如此，她也看不出来那一罐藕粉是刚拆的。</p>
“这么说袁老夫人吃剩下的藕粉是被人藏起来了。”至于这人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p>
“我已经让瑶华去找了。”江似卿顿了顿，“只是藕粉这东西，想毁尸灭迹并不难，所以未必能找到。”</p>
“陆英。”戚云归突然唤了一声，陆戎便突然出现在两人跟前。</p>
“你派人去查一查这个于嬷嬷，以及她的家人，切记不可打草惊蛇。”</p>
“是。”</p>
戚云归吩咐完陆戎，便见江似卿一脸犹豫的模样，“二姑娘这是怎么了？”</p>
“有件事情，我还不是很确定。”江似卿咬了咬唇，有些为难，“方才我说袁老夫人中的第一种毒并不致命，王爷可知这是什么毒？”</p>
戚云归摇头，“我并不懂医理。”</p>
“有人将苹果籽磨成粉，掺进了袁老夫人的膳食中，并且剂量不小。”</p>
“苹果籽是有毒的？”戚云归看起来有些惊讶。</p>
“嗯。”江似卿认真说道：“少量服用并不会中毒，但服用的数量过多的话，就会存在中毒。”</p>
江似卿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继续往下说，“苹果籽磨成的粉末在被人吸收后会产生一定的有害物质，这种物质会导致人产生中毒反应，若是服用过量，甚至会导致死亡。”</p>
“你的意思是有人先给袁老夫人吃了苹果籽磨成的粉，但袁老夫人没死，凶手又再次给袁老夫人下了其他的毒，这才导致袁老夫人身亡的？”</p>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凶手是不是一个人，这两种毒是分开下的，中间也隔了一定的时间。”江似卿道。</p>
“但你的心中更倾向于凶手是同一人。”戚云归笃定地道。</p>
江似卿没有否认，“我现在有些犹豫的问题是凶手是否懂医理。”</p>
“据我所知，莫说是寻常人，就连许多大夫都不知道苹果籽是有毒的，但凶手很显然是知道的。”</p>
戚云归的眼中多了几分笑意，“是与不是，查一查就知晓了。”</p>
他与江似卿并排着走出院子，戚云归这才发觉不知不觉间，江似卿的个头竟然已经快要接近他的肩膀了。</p>
他恍然想起初见时，她的那一头长发枯得就跟稻草似的。</p>
也因此，他后来发现，许多时候，她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头发上。</p>
……再过一阵，她就要行笄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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