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都被赶出公司了，他们得好自为知，不是吗？”黎英棋淡淡说道。
“谢谢。”张敏儿利落地说道。
“这几年给你添了许多麻烦，很是对不起，我不是不心疼你经营公司的压力，我只是觉得你很强、你能解决。而他们都是社会底层的人，能力、见识、金钱，都不如人，所以我不忍心拒绝他们。”
黎英棋手里拣着围棋子，一粒一粒地拿起、又一粒一粒地扔下，沉默了一会儿后，低声继续说道：“我想我是个没用的人，以后也帮不了你什么，希望也不要继续给你添麻烦。”
“继续留在公司里的那些人，也请你看在我的面上，让他们无论是留还是走，都不要太难堪。”
张敏儿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几时让他们难堪过？”
“是，是我说错了。”黎英棋捏着围棋的手指微微一紧，轻声说道。
“我也不是判官，不判官司、不判对错，你也不必一再的和我道歉。我并不知道什么情况会让一个人难堪，毕竟无论别人如何待我，我都没有觉得难堪过。”张敏儿淡淡说道：“黎路已经开始为公司的程序化管理做准备，在用人上，无论是进、还是出、又或是升降奖惩，都有标准可依、有程序可走，所以他们不必担心谁会为难他们，只用担心自己能不能做好。”
“他们的去留奖罚我现在不关心，毕竟我不在公司，那些事我也关心
不上。”黎英棋放下手中的棋子，看着张敏儿说道：“敏儿，你别将程序化管理当作是万能的。无论多好的制度、都是人在执行；无论多好的程序，也都是人在推进。有了人的因素，结果往往都不可控。”
“制度对公司来说是法律，为员工在企业的行为划个圈、立个界，这叫自由有度。”张敏儿挑眉看了他一眼，似是不想再多说话，便直接一句：“稳定这部分员工情绪的事情你做得很好，以后我不管总监级以下员工的事情，所以你不必担心留下来的员工会被我为难。”
“……好。”黎英棋低头看了一眼盒子里的棋子，空在半空的手顿了一下后，终是收了回来，没有再去玩弄那些棋子。
“潘立昨天打电话向我道歉，说因为他没有盯着上次评审的送样，导至了产品质检不达标，连累你被公司处罚。”张敏儿低头看着他收回去的手，伸手将那盒棋子拉到面前，握了一把在手里后，看着黎英棋说道：“原本我打算再给潘氏一次重新评审的机会，潘立听后也很高兴。但今天早上就改变了主意，说暂时放弃合作。这事儿你知道吗？”
“不知道。”黎英棋低垂着眸子，淡淡说道：“我既然离开公司了，就不会再过问公司的任何事情。”
“好，既然你也不是非要引进潘氏的原材料，那我也不必给他机会了。”张敏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
的脸上，直到他的眼皮几不可见的动了一下，却又低低地应过一声后，眉头不禁蹙了起来，满心的怒气，但知道他是怎么也不肯说，便着恼地将手里抓的那把棋子扔进盒子里，然后头也不会地转身去了楼上。
*
黎英棋抬头看着张敏儿上楼、进书房，暗自吐了口气。他转回头抓起棋盒里的棋子在手里把玩着，眉头却紧紧的皱着。
张敏儿与潘立说的是同一件事，但两个人都说的是对方主动，那么到底是谁在主动呢？
黎英棋看着手中的棋子想了半晌，还是觉得会是潘立。因为潘立太想拿到敏行的合作了。而张敏儿因为潘立的事情发了多大的脾气，断不可能再主动要求重新评审。
所以她说的潘立主动找她，这话是真的。但她说有考虑过重给潘立机会，这话……黎英棋思索再三，担心错过了张敏儿给的机会－－如果将潘立的问题解决了，他便不用再受潘立威胁。
但黎英棋思索再三，还是觉得张敏儿的这句话是假。
她今天的目的是想知道潘立突然放弃，是否与自己有关......
黎英棋气得紧握住拳头，让手中的棋子在他的用力之下一粒一粒地掉落下去。
*
这边黎英棋虽然判断错了张敏儿与潘立是谁主动，但到底是二十几年的夫妻，对张敏儿了解甚深，没有被她半真半假的话骗到。
楼上的张敏儿见黎英棋嘴上咬死与潘立只是项目
关系、离职后再无联络，而他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写着说谎，心里极为恼火，却也拿他没办法。便也不再理会他，回到衣帽间换了家居服后，便去书房继续工作。
*
时间又往前推进了一个月。
S&P在江城新品进柜的推广已经完成，姜竹西中间又去了两次江城与经销客户还有商场买手经理再次调修经销渠道新品进柜程序。
“程序中涉及经销客户的这一段。”姜竹西用蓝色马克笔将白板上第二个程序图圈了起来，对杜曼玲和销售总监Mike说道：“我基本全程参与了客户进柜的过程与申报的资料，所以规则、流程图、以及附件资料完全确认，同时除附件资料需要做区域性调整外，可完全复制到全国所有S级客户。”
“客户的疑问，我认为不能忽略。”Mike反对说道。
“客户的疑问是这些。”姜竹西将一张表递给杜曼玲，然后看着Mike说道：“客户不同意在申请进柜时，除了营业执照是客户自己的外，所有资料都必须是S&P提供的标准件，我认为这个反对无效。用公司标准件，这是必须的。”
“我同意Janie的意见，Mike负责说服客户，如果有困难，可以申请支援。”杜曼玲在看过姜竹西做的客户意见列表后，直接驳回了Mike的反对。
“Amanda，我们与客户是合作关系，不能这么强势。”M
ike反对说道。
“合作关系分为很多种，与经销客户是雇佣式合作，你将他们当成公司的地区经理就行了。”杜曼玲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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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敏儿怀疑黎英棋联系了潘立，虽然黎英棋否认了，但张敏儿却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了真像。
这夫妻两人的相处......也是够让人窒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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