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p>
瞿昙悉达点了点头，一脸的欣慰。</p>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所做的一切，也就是天帝所期待的，为何他要背叛天庭，天帝为何又令十巫追杀他……最终他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p>
秦石还是觉得，很多问题无法解决得了。</p>
“所以，这个问题，只能由危星官来解答。”</p>
瞿昙悉达淡淡说道。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 握着的印章，轻轻摩挲了一下。</p>
秦石心有所感，看了一眼手上的印章，发现一侧竟然多了一道小裂痕。</p>
秦石眉头轻轻一皱。</p>
他知道印章出现这样的现象意味着上面。</p>
他能够在蜃境里见到瞿昙悉达的时间，会随着印章的损毁而减少，一旦印章彻底毁坏，他就会回到现实世界去。</p>
秦石决定，趁着这一会时间，他要问一些与他命运息息相关的事，不管如何，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p>
“瞿昙星官，‘填星入命’是什么意思，可以解答一二吗？”</p>
秦石当即问话。</p>
他看到印章出现第一道裂缝之后，第二道裂痕便紧接而至，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p>
“自是有大凶险，也是有大机缘。”</p>
瞿昙悉达笑了笑说道：“填星本是凶星，入命多有不祥，易夭折，但对你来说，不算一件很坏的事……若论起威胁来，谁威胁谁还不知道了呢，不用过于担心，要把命运握在手中，不要受它摆布。”</p>
说到这，瞿昙悉达摆了摆手，感慨了一声说道：“时间不多了……你比我想象中更好一些，这样我就放心了。”</p>
听着瞿昙悉达这话中似乎有话，秦石欲言又止，继续听瞿昙悉达说道：“前面的事，我是看不清楚了，但我该做的，能做到的，都已经做了，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p>
听着瞿昙悉达一番像是在交代后事的话语，秦石一颗心便往下沉。</p>
类似的话语，他从保章凫那已经听过，这种永别的话语，秦石实在不想再听——尽管他很清楚地意识到，瞿昙悉达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去世，眼前之人，不过是他跨越了时间长河，得以仓促见上一面，可这并不能改变任何东西。</p>
“……你身边应该有星官。”</p>
瞿昙悉达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如果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麻烦时候，会有星官帮忙的。”</p>
“星官？”</p>
秦石又是一愣。</p>
他可没发现身边有星官的存在——何理倒是根正苗红的星官后裔，可何理所传承到的星官知识和能力，少得可怜。实际上，星官并不是根据血统传承下去的，而是根据掌握的知识、能力和对应的称谓，甚至还得算上官职。</p>
何理的能力，与星官二字还是有一定距离的。</p>
“应该是还有别的星官躲在紫微垣上……”</p>
秦石点了点头。</p>
他想到了保章凫，甚至有太史鸿和袁天罡。</p>
既然保章凫一部分残魂还活跃在紫微垣，那么再次遇到的可能性还是不小的。</p>
秦石感到一阵心安。瞿昙悉达的话绝非无的放矢，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或者安排了后手在其中，所以才会给出这样的提醒。</p>
“好的……我记住了。”</p>
秦石深深点头。</p>
“咔嚓……”</p>
这时，秦石感觉手里的印章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低头一看，顿时一惊。</p>
印章悄然裂成几瓣，悄然化成了粉末。</p>
在漫天风雪之中，齑粉随风飘散。</p>
“这……”</p>
秦石抬头看了一眼身前的瞿昙悉达。</p>
瞿昙悉达对着他挥了挥手，说道：“就这样吧，剩下的路，就是你自己的了。”</p>
“瞿昙先生……谢谢了！”</p>
秦石刹那之间，有无数话语堵在喉咙之中，只是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了一句感谢。</p>
“应该的，并没做什么。”</p>
瞿昙悉达挥了挥手。</p>
秦石眼前的画面便定格在这一刻，眼前发黑，感觉身体被扭曲，甚至揉成了一团，周围一切都无法再感知到。</p>
“果然……”</p>
看着眼前突兀出现，又忽然消失的秦石，瞿昙悉达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p>
“虽然看不到最后的结果……但他能够来到眼前，已经足以说明，至少我所做的一切，都成功了……这一生的心血，没有白费。”</p>
瞿昙悉达一手放在心口，一手按在了眉心，似乎在举行一个特殊的仪式，过了一小会，横在眉心的手慢慢收了起来，捂在心口的手却没有放下。</p>
随后风雪更大，呼啸的寒风席卷着漫天风雪，汇聚成一个大旋风，汇聚在瞿昙悉达周围，将他堆埋起来。</p>
瞿昙悉达也不躲避，而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p>
“现在才注意到我，太迟了……早一步，或许命运就真的被你彻底左右了呢。”</p>
瞿昙悉达在暴风雪中，缓缓闭上眼睛，盘膝坐在了雪地上，淡平静说道：“来吧……”</p>
……</p>
秦石猛然睁开了双眼。</p>
他发现周围的环境似乎变得更加黑暗。</p>
而填星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他头顶上空。</p>
他定睛一看，却看到填星缓缓移动，朝着前方而去。</p>
“我倒是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p>
秦石一咬牙，大步跟上了填星的位移轨迹，大步追了过去。</p>
“叮叮咚……”</p>
编磬的声音也在周围响起。</p>
秦石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回头四处张望，可并没有看到酸与鸟的踪迹。</p>
“这是怎么回事？”</p>
秦石摇了摇脑袋。</p>
“没有酸与鸟，那就是有怪哉虫了？”</p>
秦石会侧耳辨认。至于机械装置发出乐声的可能，秦石觉得不可能会在紫微垣这种地方。</p>
乐声对他影响已经微乎其微，秦石也就不再将它太当一回事。</p>
看了看手，秦石发现手里的印章已经消失不见，心里怅然若失。</p>
不过想到瞿昙悉达还留下几块印章，他心里总算好过一些。以后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他还可以利用印章，在蜃境中找到瞿昙悉达，让这位星官为他指点迷津。</p>
当然，考虑到印章的损耗和不可修复性，秦石也不会轻易使用印章。</p>
“咦，这一次，不是那首催眠曲了……”</p>
声音入耳，变化了几个调子，变成了一首秦石没有听过的曲子。</p>
而更让秦石觉得意外的是，这首曲子并没有催人入眠或者致幻的感觉，而是令人心情澎湃。</p>
“嗯……音调还算正常……”</p>
秦石松了一口气。</p>
但瞬息之间，秦石便感觉自己心跳加快了一些。</p>
“糟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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