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石。”</p>
保章凫对着秦石微微点头：“你已经遇到防风氏了。”</p>
“是的。”</p>
秦石赶紧应了一声。</p>
保章凫打破了他记忆里的藩篱，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的遭遇。</p>
“太早了一些。”</p>
保章凫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的惋惜。</p>
“怎么说……还有，您不是已经去世了吗？”</p>
“……我没说自己还活着！”</p>
保章凫微微拧紧了眉毛，他似乎对秦石揪着他的死活这个问题不放不是很开心。</p>
但对秦石而言，保章凫的死活很重要，至少他要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p>
别的不说，万一这个保章凫是假冒货，是那一股毁灭了紫微垣的势力所乔装而成的呢？</p>
想到这里，秦石心里一阵紧张。</p>
尽管意识到这股力量肯定会出现，也会比他想象中出现更快，可他却还没有思想准备，这诡异的存在，已经降临了！</p>
“这是我来此地之后的一点手段。”</p>
保章凫看出了秦石眼神里的警惕，淡淡说道：“为了让自己活得更久，或者说，留下一些后手，我把自己的灵魂分割成了几份，而且每一份，都只拥有我部分岁月的记忆，在你眼前的这一部分，是我三十到四十岁这一部分时光的记忆体。当然，当我打开你记忆的墙后，我主体的部分记忆，也全部回到我这里。”</p>
“原来如此。”</p>
秦石松了一口气。</p>
分割灵魂这种能力，秦石在大危身上是见识过的。</p>
大危既然可以做到，有能力来到紫微垣的保章凫能够做到这一点，似乎也不是很难的事情。</p>
而保章凫主体消逝之前，也曾跟秦石提及过，他在紫微垣留有一些后手，希望这些后手能够给秦石一点帮助，同时又不希望秦石能够用上。因为当秦石用上他所安排的后手的时候，说明情况已经变得更加危险艰难。</p>
“酸与鸟……是你的安排？”</p>
秦石有些惊讶。</p>
在他看来，他与防风石一行人去探索天帝的陵墓，还在去的路上，还没有遇到危险，保章凫的的残魂就出现，这会不会浪费了保章凫这一部分力量？</p>
但秦石转眼又想到，保章凫的残魂，或许也能像大危的残魂一般，可以自行独立的活动，主体的消亡，对残魂的影响是有限的。</p>
“不是……”</p>
保章凫的回答，给心里生出一丝乐观的秦石浇上了一盆冷水。</p>
“酸与是黑泽里的力量，我的残魂，寄生在其中一只酸与身上。但酸与生性混乱，我只能封闭了自己的感官，不主动窥视这个世界，只小心地分析酸与记忆里的信息，才不被它同化。你的出现，唤醒了我。”</p>
秦石心一沉。</p>
保章凫这一番话，已经揭示了一个结果。</p>
因为他的出现，保章凫这一部分残魂，很可能保不住了。</p>
“黑泽……为什么黑泽的生物出现在紫微垣的核心区域？还有……摧毁了紫微垣的那一股力量，究竟是什么？”</p>
秦石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p>
他迫切需要答案。而他相信，保章凫这部分残魂，既然寄生在酸与身上，并且能研究酸与的记忆，多少能知道一些真相。</p>
“我当然知道……但我不能说出来。”</p>
保章凫笑了笑说道。</p>
“……”</p>
秦石咂了咂嘴，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p>
他的声音里甚至带着情绪。</p>
他稀里糊涂地被牵扯到了这事件之中，经历了千辛万苦，最终才来到此处。</p>
这地方无数谜团，最危险，最诡异的一个的答案，眼前这个星官明明知道，为何不告诉他，让他有更多的准备，去应付这个共同的敌人？</p>
“天帝知道它们的存在，为何不告神族？哦，还有，巫咸也知道了这事，可他为何也选择缄口不言？”</p>
年轻时候的保章凫，似乎更有星官的气质，说话的时候，也更喜欢带反问。</p>
秦石陷入了沉思。</p>
到了这时候，他就算是个榆木疙瘩，心里也清楚，保章凫通过如此冗长的话语，实际上就是想告诉他关于那一股神秘力量的信息。</p>
而秦石也领会到了其中的意思。</p>
这一股神秘力量，不可以被描述。</p>
具体来说，是它们的身份，来历和模样不可以描述，一旦说出来，就会被它们所察觉。</p>
这就是保章凫兜了一个大圈子所要表示的的意思。</p>
天帝知道了这股神秘力量的来历，也在积极备战和保存火种。</p>
但从一开始到结束，他根本没有跟神人提及过这股力量的存在。</p>
因为那时候，这股力量还没发现紫微垣的存在。</p>
一旦天帝跟神人说了这个秘密，那么神人就会被这股神秘力量所注意，最终他们会更快地把目光投到紫微垣。</p>
然后……</p>
而如今，这一股神秘力量已经摧毁了紫微垣。</p>
他们有没有离开，秦石并不知道。</p>
但如果对方拥有如此可怕的感知能力的话，在哪里都没有意义，对方能通过他的念头，锁定他的位置，最终跨越重重空间的阻碍，来到他的身前。</p>
秦石忽然就明白，为何天帝要绝地天通，为何要把玉牍送到人间去；也明白了天定为何宁神人内讧，造成紫微垣的衰败，也不告诉他们所作所为的真正原因。</p>
或许在天帝看来，哪怕神人内讧，死掉一半的神族，都好过引来那股可怕的势力，最终造成整个紫微垣的毁灭要好。</p>
只是天帝最终可能都没想得到，紫微垣最终还是被毁灭，变成了眼前的样子。</p>
“我……明白了。”</p>
秦石吁了一口气。</p>
保章凫欣慰地点了点头，摸了摸不多的胡须，再次说道：“你还要找到另外的两块石头，或许会有点机会……我曾占算过你的命运……很多次，其中有几次，是能够成功的。”</p>
“几次？”</p>
秦石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些。</p>
从保章凫的语气中，他清楚地意识到，保章凫应该占算过他的命运无数次，然后得出了成功了几次这样的论述，这个概率，真不是一般的低。</p>
“不算坏，起码到目前为止，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选择。”</p>
保章凫给了秦石一个定心丸。</p>
“……那就好。”</p>
可秦石并没能开心得起来。想了想，他小心说道：“我能知道，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哪些行为的正确的吗，或者说，我应该做什么样的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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