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石发现，沙蛇的好奇心，可不比他的小，但事情的确古怪。</p>
他发现，每一具尸体身都有着致命的伤口。尸体的伤口，都是鲛人的利爪所留下来的。</p>
但每一具尸体的伤口上，都被敷上了糊状的草药，还用水藻固定住，像是……在给尸体疗伤。</p>
“这是怎么回事？”</p>
秦石愕然地看着鲛人。</p>
他有些难以理解鲛人的做法。这些人明显已经被鲛人们杀死，鲛人这样处理他们的尸体，是给他们疗伤，还是在把尸体腌制，准备储存起来当食物？</p>
鲛人两个前肢不停地比划着，可嘴里发出的吱吱声，无助于秦石去理解它要表达的意思。</p>
秦石愈发迷惑，鲛人也放弃与他交流的做法，而是靠近一具尸体，将覆盖在尸体头部的水藻一手剥落，然后指着尸体的耳朵，对着秦石一阵唧唧哇哇。</p>
凑近一看，秦石目光一阵呆滞。</p>
尸体的耳朵后面，竟有着一小片细密的鳞片，鳞片看上去就像是长出来似的。</p>
看到这一幕，秦石都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尸体上的鳞片，确认鳞片是长在尸体身上的之后，他脑子有些混沌，转头问鲛人：“这是怎么回事？！”</p>
鲛人哪会说人话，听着秦石的话语，两手又是一阵比划，先是指了指尸体，然后指了指自己。</p>
鲛人似乎开始适应与秦石的交流，手势已经朝着手语的方向发展，能够表达出基本的意思。</p>
“你的意思是……他们并没有死……而是在变成你的族人？”</p>
秦石头皮一阵发麻。</p>
人类……竟然能变成鲛人？</p>
秦石并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p>
看到鲛人摇了摇头，秦石这才松了一口气。</p>
然而秦石却是看到，鲛人挠了挠头，然后两眼一翻，躺在了尸体旁边，然后指了指尸体，再指了指自己。</p>
“……”</p>
秦石又是一阵头皮发麻，而旁边的三名佣兵一头雾水，完全不理解鲛人索要表达的意思。</p>
秦石却是明白了过来。</p>
“……你是意思是说，他们死了之后，才会变成你的族人？”</p>
鲛人犹豫了一下，它似乎不大同意“死”这个说法，但还是接受了秦石这一番说法。</p>
“我草！”</p>
秦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p>
他没有往下继续说，而是低头观察脚下的几具尸体。</p>
哪怕鲛人所表达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可秦石还是不相信，这些尸体会变成鲛人。</p>
他更愿意相信，这不过是鲛人一厢情愿的做法罢了。就像古埃及人把尸体制成木乃伊后，还奢望他们有一天活复活一般。</p>
这或许只是一个仪式罢了。</p>
秦石暗暗想着。</p>
然而经过检查，秦石却发现，每一具尸体上都长出了鳞片，其中一具尸体，不禁在耳后开始长鳞，背上也开始生长鳞片，秦石甚至能够看到，尸体隐隐有些不大一样，似乎整体在发生变化，从一个物种，开始走向变异。</p>
“这是鲛人延续的方式？”</p>
秦石问鲛人。</p>
但这个问题似乎有些深奥，鲛人连连挠头，表示听不懂秦石在说什么。</p>
秦石只得作罢。</p>
“让你一个同伴上岸。”</p>
秦石想了想，又说道。</p>
鲛人很配合秦石的要求，对着湖水嘶吼了一句，之前爬上岸与秦石对峙的鲛人便浮出了水面，走到了尸体附近，但它明显不如被俘的鲛人驯服，望向秦石几人的时候，敌意明显。</p>
“我要看看它的脖子。”</p>
秦石这样说道。</p>
当他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被俘的鲛人目光也是闪现了一抹凶悍，望着秦石手中的印鉴，目光游离。</p>
但它还是对着上岸的鲛人发出了吱吱的叫声，那只鲛人非常不情愿地弯下了腰，朝着秦石的方向伸出了脖子。</p>
但它很警惕，不让秦石接近。秦石往前走一步，它便往湖水方向退两步，甚至有落荒而逃的想法。</p>
好在秦石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p>
他发现，这个鲛人的脖子上，并没有烙印的痕迹。</p>
“原来是这样……”</p>
秦石顿时明白，为何水中的鲛人畏惧他却不臣服，而被俘的鲛人却十分乖巧听话的原因。</p>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只有被打上烙印的鲛人，才会听从持有印鉴之人的话，至于其他的的鲛人，只会心存畏惧，而不会真正的服从。</p>
但毫无疑问的是，被打上烙印的鲛人，应该是整个鲛人族群的首领。</p>
占星师危应该只控制了鲛人的首领，便掌控了这里的鲛人族。</p>
秦石挥了挥手，对着身边的鲛人说道：“让你的同伴们不要攻击我的队员。”</p>
他要将巫黑几个从岸边运过来，不管接下来的路该往哪里走，先把人汇集齐全再说。他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想来老徐他们此时已经开始担心他的安危了。</p>
“约翰，你和刘凡回去接他们。”</p>
秦石这样说道。</p>
王德福队伍遗落的橡皮艇虽然不算大，但挤一挤，一趟可以将人和物资全部送投送过来。最让秦石感到满意的是，橡皮艇后面有一个电动推进器，看上去虽然马力不大，可却已足够在这一片水域里使用，而且比划桨更快更方便。</p>
两人领命而去。</p>
鲛人则对着湖水一阵低吼，似乎是把秦石的指令下达给了同伴。</p>
最后，鲛人还对着秦石咧嘴笑了笑，只是它面容丑陋，笑起来比板着脸更难看。</p>
秦石的注意力又放回了沙洲的竹寮上。</p>
他想从废墟里找点东西，若能找到当年居民留下的物件，那是最好不过，这样便可以判断竹寮的年代。这意味着，对占星师危的研究，可以更进一步。</p>
秦石在圮塌的竹寮中翻找出一个破碎的陶罐，看着陶罐上简朴的花纹，秦石用手指在上面轻弹了一下，便将其放下。这东西没什么价值。</p>
“接下来的主要工作……是找到剩下的几个怪哉虫。”</p>
一边漫无目的地在废墟上翻找有用的东西，秦石一边在心里暗暗筹备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p>
这地方实在不小，而怪哉虫可能会藏身什么地方，他也一无所知，想将其搜集齐全，难度可真不小。</p>
“袁天罡肯定不会随意将怪哉虫乱放的……”</p>
秦石心里的念头忽然一动，意识到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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