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都市小说 > 步步为营:凤倾天下 > 第263章 朽木不可雕也
  拿出绢帕擦汗,不禁意注意到行人的目光,闪过困惑,自入街到方才,行人的目光时不时的会飘在我身上,可这会,他们的目光总是斜视在某一处,特别是姑娘家,露着女儿家的羞态。

  顺着她们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露胸坦背的姑娘,在她们的上方一块牌匾上写着‘艳品楼’三字。

  脸微微一红,下一刻倒抽了口凉气,这些姑娘竟公然的在大街上拉址男人进入身后的艳品楼,被拉扯的男子很多是犹豫着左右张望,一脸又窘又渴的模样,最终贼似的进了楼,少数男子则是大模大样的进屋,自然如回家一般,竟没一个男子拒绝的。

  赶紧别过脸,我非不谙世事,知道这种地方就是供男人寻欢作乐的青楼。

  心里有心酸,有无奈,为这些姑娘或自愿或被迫的坠落。

  从小读过不少的烈女传和野女传,其中也有一些身在青楼的烈性女子,虽不能说出口,但在心底也曾为她们的烈性而喝彩。

  只公然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愤怒。

  微低着头,只想快步离开,不料擦过一人的肩膀时,双肩被谁狠狠拽住,娇厉的喝声就在我耳边响起:“谁这么不长眼撞上我呀?”

  微抬头,就见一名穿粉戴金,抹了浓装的妩媚女子正狠狠盯着我。

  在她看清我的长相时,眼底闪过一丝妒意。

  “对不起。”我轻声道歉,就要离开。

  女子一脚迈在我面前,双手插腰:“撞了人,一句对不起就想离开?你也太天真了吧?”

  “我并没有撞伤你,不是吗?”只是擦过而已。

  “谁说的,哎哟,我的腰啊,只怕是被你伤了筋了。”女子一手抚上腰,委屈的叫喊着。

  “碰上的明明是你的肩,怎么会是你的腰呢?”我愣了愣。

  “你睁眼说瞎话呢,撞上的明明是我的腰,姐妹们,是不是呀?”女子一生呼呦,立时,在拉客的女子们纷纷走了过来,异口同声:“是啊,我们都看见了。”说完,皆以看好戏的目光望着我。

  “我只是路过,并非跑过,更不是冲过去,就算是撞,能撞伤你筋骨吗?再者,我们差不多高,撞腰到伤筋的地步,二人皆不可能这般好端端的站着吧?”我声音轻然,却字字有力,目光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心里却有些慌乱,慌是因为周围看的人多了起来,乱是怕小洛与南伯突然到来,这事若传到父亲那,怕是要被禁足。

  “你撞了人还这么强辞夺理,真是没天理了?”女子怒气突然高涨,打量着我,冷哼几声:“本想就这么算了,但你既然这么蛮横,”女子朝我伸出手,傲然道:“赔钱。”

  “我没有强辞夺理,所说的是事实。既讲不清,就见官吧。”

  “见官?”女子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冷笑起来,指着‘艳品楼’大门:“你想见多大的官啊,都在里面喝茶呢。”

  话一落,所有的姑娘都哈哈大笑起来。

  拧紧了眉,理在于我,赔钱就等于是我的不是。

  围看的行人是越来越多,这些女子的笑声更是刺耳。

  心中急了起来,对着周围的人喊道:“各位大叔大婶们,你们应该看到的,我并没有撞上她的腰,是不是?”

  围观的人一见我问,立马走散。

  “大婶,”我慌忙走上前拉过一名大婶的手,还没说出口,大婶就掰开我,说:“姑娘,看你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快回去吧,惹她们只得会一身的骚。”说完,快步离去。

  “什么?”

  不死心,走到一位大伯面前,就如刚才那般,还没出口,大伯摇手说:“我什么都没看见。”说完,竟然走进了‘艳品楼’内。

  “哈哈哈哈――”肆笑声从那些青楼女子口中传来。

  握紧了拳头,心底是说不出的愤怒,为周围人的冷漠与冷眼旁边,这也激起了我的强性子。

  转身直视着那女子:“好,我随你去里面见官。”

  官,我爹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然我是能不见就不见,方才也是情急之下才出的口,这会,为了一个理字,只好在公堂之上晓个明白。

  姑娘们的笑声停了下来,其中有人道:“真是个倔脾气的人,赔钱能了事,偏要见官。”

  “你看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真叫人反胃。”

  “这就是所谓的大家闺秀,自以为高人一等,在男人身下还不是一个样?有什么了不起的呀。”此话一出,说着的几名姑娘吃吃笑起来。

  我是既怒又气,发作不得,只是挺直了背正然的望着面前的女子。

  见我此等模样,女子眼底的怒火更炽,说:“好啊,你不赔钱,我偏要你赔,姑娘们,给我扒下她身上的首饰。”

  “你敢?”大惊失色。

  “哼,我有什么不敢的?”

  女子话音一落,几名姑娘已欺身上前。

  “住手,放开我,放开我。”慌了,从小到大,哪遇到过这样蛮不讲理的人。

  耳上吃痛,另一颗珍珠耳坠已被强夺了过去。

  挥挡着她们的手连连后退,此时,整齐的发丝已被拨乱。

  脸上又一吃痛,也不知是被谁的指甲划过,怕是已破了皮。

  惊怒加上慌乱,有理更是说不清。

  我身上所戴的首饰不多,一双耳坠子,一根银钗,还有就是胸前的吊坠与双手戴着的玉镯子。

  耳坠与银钗已被她们夺去,一双玉镯子也在她们的抢夺中碎了。

  死死的护住了胸前的吊坠,从未发作的脾气也拧了上来,任她们怎么的抢夺,任身子怎么的疼痛,我是死也不放开护着胸的双手。

  突然,身子撞进了一个散发着胭脂味的怀里,这个胸膛并不宽阔,甚至给我一种稚嫩的感觉。。

  身后有几名姑娘娇声道:“青姐,你要玩到别处去,没见到我们正与小公子在聊天吗?”

  “小公子,没事吧?可有哪里伤到了?”

  “可真心疼死我了。”

  下一刻,身子被一名姑娘强行推离那个怀抱。

  抬头,一刹那,在与一张脸对上的瞬间,双眼像是被什么灼了一下。

  一张精致仿若手工雕刻出来似的脸。

  一双比夜色还要深却炫灿得叫人无法直视的眸子。

  一个孩子气的笑容,浅浅的笑,一如春风过水。

  他是一个少年,才十三岁左右的年纪吧,脸上还带着许些稚气,全身上下又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金贵气息,仿若神降。

  “我看到了。”小少年眼骨碌一转,笑眯眯的对我说。

  “看到了什么?”怔怔的望着这张俊颜,附着他的声音回答,迷惑于这世上竟会有这般俊美的人,若风华绝代四字是形容女子的,那该以怎样的词来形容他的长相呢?

  脑海搜寻许久,依然找不出比俊美更甚的词来。

  “你没有撞到她的腰,”小少年一手指着那名叫青姐的青楼女子,目光清澈得无任何一丝阴影,阳光而明媚:“是她冤枉了你。”

  怔愣的望着他,这一刻,说不出心底的滋味,只眼眶湿润,终于会有人说句公道话了。

  青姐一跺脚,声音近似撒娇:“小公子。”这模样仿若她与小少年相似很久似的。

  心里立马拒绝这样的想法,不可能的,他这般小年纪怎可能上青楼来呢?

  “我说的是实话啊。”小少年一脸无辜,天真可爱,一手指着我说:“我只看到她打了你,哪有撞上你?”

  眼眶的湿润还在,身子却如遭电击。

  小少年笑嘻嘻的望着木愣的我,伸出手温柔的将我护在胸前的双手拿开,一使劲,胸前的吊坠绳子断落,入了他的手,就见他随手一抛,抛至那青姐手里,嘴角勾起一丝愉悦的浅笑:“打了人,给些钱是理所当然的了。”

  那笑,仿若未经过风雨世事一般,却有种噬人的恐怖。

  “小公子就爱逗人,我们快进去吧,小公子要的节目都准备好了。”青姐媚然得意的一笑,睨望着我,一副胜利的模样。

  “为什么要诬蔑我?”在小少年走过身边时,我喃喃。

  我与他有过结吗?还是有仇?

  这样一个阳光灿烂般的少年……

  轻轻笑着的声音,带着懒散的稚嫩与一丝无辜:“这样才有趣,你不觉得吗?”

  有趣?他认为这样是有趣?

  心中的怒火陡升,闭上眼,我强忍着。

  围观的人散了又聚,只不过聚的都是一些目光含羞的姑娘们,想起方才这些姑娘们偷眼羞切切望着这边的神情,恍然,敢情都是在看这个俊美如神砥的少年。

  “小公子,这次怎么就只有你一人来啊,那如影随形的跟班呢?”众拥着他进艳品楼的女子们问。

  “死了。”轻描淡写的二字。

  “死了?”女子们掩笑:“小公子就爱开玩笑,那跟班与你一般大吧,怎么会死了呢?”

  “死了就是死了,被打死了。”

  “打死了?哟,谁这么大胆敢打我们小公子的人啊。”

  “我母亲知道我来了这里,就迁怒他,命人把他打死了。”小公子是轻轻笑着说出这一句话的,仿佛‘被打死’对于他来说是件极为普通又平常的事。

  女子们的笑声停了下来,皆怔望着小公子带笑的随性样子,一会,那青姐笑容僵硬的开口:“这么说来,小公子今天是偷跑出来的啊?”

  “是啊,”小公了眯眼一笑,弯若弦月:“这会估计又有人被打死了。”

  而此时,在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在他身上时,我突然跑到他面前,一手抓上了他的腕。

  “你做什么?”他奇怪的望着我,纯清的目光竟有种能迷惑人的艳。

  我仰然朝他一笑,随即详装保护的立于他前,扫过众青楼女子,目光定在了那青姐脸上,大声道:“这位姑娘,我家弟弟才十来岁,就算他长得貌似潘安,你也不能引诱他来这里啊,你怎能忍心去毁了一个孩子?”

  “你在胡说什么?”青姐一时被我说得没回神。

  “我没有胡说,”拉过小公子的手走向围散的众姑娘家,“大家来评评理,这里的姑娘自见到我家弟弟后,日夜到门前来转悠,千方百计想尽方法引诱我家弟弟出门,弟弟年幼,哪是这些人的对手。”我说得情真义切,一如爱弟心切的亲姐姐:“本想着弟弟再大几年,为他寻得一个如在场姑娘们秀外惠中的好媳妇,可这些女子竟想毁我弟弟清誉,弟弟幼小无知,一旦踏进这污浊之地,长大后必定懊悔万分,我这个做姐姐的怎能让他在此刻误外歧途。”

  此时,人群中已有人朝这些青楼女子扔出了烂菜,有一就有二,很快,一些碎石与鸡蛋也朝她们仍去。

  不一会,一些少妇和老妇也加入到了其中。

  青楼女子的痛呼声此起彼伏。

  愣了愣,没想到百姓竟会这般好激。

  想了一想,倒也明白了其中的理。

  不经意的侧目,就见那小公子在笑,勾起的笑弧慑得人几乎窒息。

  我却已然免疫,或许一开始会迷惑,但我更注重的是人的内在,而非那些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人。

  然而,也亏得他长得这相貌,若不然怎能轻易引起围观女子对青楼女子的攻击?这其中怕也有妒忌和怨恨在内吧。

  青楼,男人的天堂,又何尝不是女人的地狱,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进出这里,心怎会好受?

  而我,刚好提供了围观者一个发泄的渠道。

  真是奇怪,在这一瞬间,我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和做法,且会毫不犹豫的肯定围观者会为帮我。

  很快,艳品楼关上了门。

  本想独自离开,但在众目葵葵之下,不得已,我只好边道谢边拉着小公子快速离开。

  当在一处僻静的弄堂内停下,随即甩开了小公子的手

  淡然的望着他,对于方才他的诬蔑,不怒也不气,也无法微笑,面对比自己小的人,还是好心的说了句:“你回去吧,以后别再去那种地方了。”

  “为什么不能去?”他一派天真。

  “你还小。”

  他点点头,薄唇轻扬,轻轻笑着:“那我过三年再去吧。”

  望着他良久,转身就要离开,朽木不可雕也。

  “今天我去艳品楼是有事的。”他突然说。

  有事?能有什么事?

  没有回身,只轻嗯一声,可想了一想,对方虽可恶,毕竟只是一个跟日曜差不多大的顽皮少年而已,我并不希望日曜日后出了问题时,路人会是这样一种冷漠的态度,就回身说:“快中午了,你的家人也该在找你了,回去吧。”

  他弯着头打量着我,该说是打量着我的唇,若有所思的样子,半响指着他自己的唇,说得不清不楚:“去看这个。”

  好一会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敢情是在回答他所说的‘有事’,就随意一问:“嘴巴有什么好看的吗?”

  “我还没有试过。”

  “试?”

  他眼眸飞快一转,扬了扬眉,脸缓缓贴近我,散着胭脂香的气息随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