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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3E考试

  自由一日的第二天,恺撒起的很早。

  放在之前的三年里他从未在这一天起的这么早,这和他君王想不想早朝没有关系。委实是因为作为前三年自由一日赢家的学生会在自由一日结束的当晚就会在诺顿馆举行盛大的庆祝晚会,灯火通明,香槟酒水不限量供应。恺撒作为学生会扛把子,就算有了诺诺之后跟漂亮姑娘口花花都不敢,活生生一幅妻奴预备役的模样,但是他还是得跟到凌晨晚会结束。凌晨才睡,第二天又是开学前最后一天,恺撒自然不会如隔壁狮心会苦行僧一样早起。

  但是今天不一样。

  梳洗完毕恺撒站在窗台上,他往外看,不远处的巨型别墅一片安静,灯火都灰暗。他们输掉了自由一日,自然也就输掉了永远只属于胜利者的诺顿馆。按照规定当天12点的钟声过后诺顿馆就将归于胜者,学生会也的确在十二点之前整理好了诺顿馆撤出——而作为胜者和死对头的狮心会却说也不急着这么一点儿你们慢慢搬家我们明天早上再约签收啊。

  学生会的一群干部差点儿哽出一口老血,当场群情激奋磨刀霍霍向恺撒请命当晚重启战争。他们已经把子弹的储备都提到了诺顿馆大厅,整装完毕大家等着恺撒下令出击。

  而众目睽睽下的学生会主席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他喝完最后一口香槟,侧过头对他的女朋友‘巫女’诺诺说时间不早了快去睡吧我记得你这学期选修了曼施坦因教授的课。

  “会还没开完呢。”诺诺回答:“我提前离席没问题?”

  “没问题。”

  恺撒把杯子放在桌上,环视众人的时候目光锋利如刀。他轻慢的说道。

  “我不跟懦夫说话。”(1)

  卡塞尔学院充满了各路好汉,作为学生会主席的恺撒大兄无疑是好汉中的好汉,好汉主席一直觉得人要输得起,才能赢的到。

  不过——

  最后对着镜子别上校徽。恺撒走到诺顿馆门口,远处的小路上狮心会的会长向他走来。和他一样,楚子航也是一个人,他们腰间都别着刀,目光冷肃如铁。两个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恺撒转手把象征意义大过实际价值的诺顿馆钥匙交给楚子航。他漫不经心的想到。

  ——输给这家伙,还真的是让人不爽。

  剩下的交接手续都会由两方下属负责完成。楚子航检查了一下钥匙,把自己赢过来的权力收进纸袋里。恺撒看着他的动作,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你原来没有那么拼。”

  恺撒说道,作为楚子航永恒的对手他自然很清楚楚子航的水平,这不是两人第一年在自由一日拼刺刀。但是以往的楚子航却没有这么···不要命。

  自由一日终归是一场游戏,打出个好歹来无论是他还是楚子航都不好给学校交代,于是当楚子航不要命的时候恺撒犹豫了,高手过招差错只存在于一瞬间,一瞬间的差错就能决定高地,他犹豫了,所以他输了。

  “为什么?”

  “他祝我武运昌隆。”楚子航淡淡道,他们彼此都很清楚那个代指的‘他’是谁。

  恺撒啼笑皆非,他想到了论坛上大热的帖子之一,要是换个人来怕不是就要接上一句老对手你是真的要去搞基了吗?但倾听者偏偏是恺撒,恺撒就是很吃这种情谊,在他看来好兄弟自然要讲义气,男子汉一诺千金。别人把希望寄托在了你身上,你当然要拼上命去让它实现。

  于是他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对你的看法改观了。”恺撒由衷道:“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好对手,现在看来,你也能做一个好朋友。”

  “谢谢。”楚子航回答。

  “还有个问题。”恺撒问道:“论坛上的帖子你看了吗?你的朋友路明非对龙族秘仪咒文没有共鸣。”

  “昨天晚上睡得早,今天早上看了。”楚子航说:“我还知道你压了五千美金赌他通不过3E考试。”

  “因为我知道你会赌他过。”恺撒说道:“你既然要赌他过,我当然会赌他不过。”

  “输钱好玩吗?”

  “五千美金而已。”真·神级富二代耸了耸肩膀:“你也没要我的狄克推多···比起狄克推多的价值,五千美金只是零头而已。”

  “我用不惯别人的刀。坚持要付赎金的话,你可以直接打钱给狮心会账户。”楚子航说道:“如果我输了,你也不会要村雨。”

  “我没学过日本刀。”恺撒回答。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3E考试开始了——让我看看你这么信任的‘S’级能给我们什么惊喜吧。”

  路明非是压着点到考场的。

  3E考试的考场设置在图书馆的二楼。和寻常大学不同,卡塞尔的图书馆才是真正的重要建筑。无数价值连城的古籍被分区存储在这栋巨大的建筑中,其中收藏的论文拿出一篇都可能改变整个世界。将3E考试放在图书馆,正是证明了这个考试在卡塞尔体系中的重要性。

  龙血的传承是非常复杂的东西,龙血的比例是一个问题,龙血的来源是一个问题,就算是传说中的四大君王的血裔,龙血比例无限趋近于百分之五十。如果只继承了其中的‘垃圾’基因,那依然没有任何培养的价值。3E考试(Extraction Evailration Exarn)的存在便是通过上古流传到现在的仪式,引起学生的灵视共鸣并记录这一切,再通过分析得出结论,确定这群半龙到底有多少前途。

  这样的考试是切忌迟到的,正常来说考生应该提前半小时到场。但是无妨,卡塞尔永远是偏爱天才的,路明非这样的‘S’级学生不要说是踩点儿到了,就是迟到7分钟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能通过3E考试继续做他的‘S’级,他就能维持住这样的特权待遇。

  路明非卡点到并不是因为他要炫耀他的特权待遇,路爷爷既然很讨厌等人,那就必然也从不会让人等。他定了提前三个小时的闹钟,但是血统暴动让他整个人都处在高烧状态,直到离开考还有半小时他才被快要叫哑了的闹钟闹起来,然后一路狂奔到图书馆。这样的情况下也就只能感叹得亏没迟到了。

  “时间卡的刚刚好。”

  他在摆有自己名牌的座位上坐下,路明非刚喘出半口气,视线的一角撞进来了一双大长腿。

  大长腿套着牛仔裤,脚上踩着跟高到可以拿去当凶器的十厘米玛丽珍高跟鞋。正红的漆光皮干净的可以照出人脸。路明非把这一口气喘完,才有力气往上看。

  红发的巫女一只手支在他的桌上,站在他桌子边上看着他,看到他视线移过来,对他挑了挑眉。

  “打黑枪的,你好啊。”

  “······”路明非心想师姐求你饶了我吧···但是他很清楚面前这位巫女大人不是那个他所熟悉的加图索夫人,于是他只能撑起笑容:“对不起。”

  “没什么——”

  巫女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站着一身黑色西装的教授推了推他脸上的圆框眼镜,打断了诺诺的话。

  “时间到了。”他说道:“全部人到齐,现在宣布考试纪律!”(1)

  于是巫女大人只能遗憾的走回讲台,路明非有种得救的松了一口气,跟着他很快意识到了这其实是缓刑,无论是缓刑三小时还是三天,该死的总归是还要死的···

  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正面从龙王一路肛到混血种军队的李嘉图校长脸色死灰。他盯着胡桃木的课桌,认真的思考起现在剁了自己开枪的爪子道歉还来不来得及——顺便无视掉了四周投来的蠢蠢欲动的目光。

  考试纪律其实并没有多少,曼施坦因教授很快讲完了纪律顺便威胁完了总是沉迷搞事儿的爬行种年轻人。路明非按照要求把学生证放在了桌角上,转手去口袋里摸手机的时候才发现因为晕晕乎乎又赶时间他根本没把手机带出宿舍。于是他只好垂下头看试卷。

  这委实是一件非常没用的事情,3E考试不需要审卷,它甚至不需要复习,考试结果如何从考生还是个受精卵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了。考卷是一张白纸,路明非拾起削好的铅笔漫不经心的在指尖转了两圈。他转笔转的不错,闲人总是在这种无用的十七岁做的不错,却永远也不会不错到能玩出花来。

  四周传来轻轻的吸气声,看来很多考生都被这张纯白的考卷吓到了。路爷爷这个时候又同学校与有荣焉起来,他跟芬格尔说话的时候总说‘你们学校’,可是其实他每次说的时候真正想说的是‘我们学校’。卡塞尔把他从那个平凡的三角洲三线城市里带出来,带他去看这个世界的真实,带他去认识可以交托后背的战友,也带走他最爱的一切。

  可卡塞尔就是路爷爷的人生,他在这所学校里长大成一个男人,也在卡塞尔学校里咽下最后一口气。他当年没有选择很多混血种领袖会做的选择,在生命终点快要到来之前把自己‘封冻’起来,继续守护学校两到三个百年并不是因为他不爱卡塞尔,他只是没办法再继续撑下去了。

  在亮起的壁灯里,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悠扬的轻音乐响了起来。他能分辨出音乐掩饰下细微的声音,那声音如风一样流转,如水一样蜿蜒。路明非继续转着笔,在他周围所有人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每个人的眼神都是空茫的···他曾经旁观过3E考试,彼时李嘉图校长看着监控,灵视展开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整个教室里仿佛展开了一场无声的葬礼。

  血脉顺应呼唤沸腾,路明非知道他们每个人都看到了不同的东西,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的表情——他们都很难过。

  他很想知道自己能看到点儿什么,但是却没有灵视供他进入。

  渐渐地,渐渐的,路明非的眼睛一眨一眨,他很想继续保持意识···但是他太困了。

  仿佛他还是那个快要死去的老人,困乏席卷了他的意识,把他拖了下去。

  最后一个动作,他握住了那支笔。

  仿佛握住了最后的救生稻草一样。

  还是在做梦。

  梦里他站在卡塞尔学院的百慕大草坪上,这里正上演着整个卡塞尔都瞩目的婚礼。新郎新娘早就自顾自的交换了戒指,代做神父的昂热却只是笑着抚掌。作为伴郎的卡塞尔狮心会的前任会长和学生会的现任主席站在新人后面当布景板。学生会传下来的蕾丝白裙少女团今天都穿上了伴娘裙,手里持着白纱扎好的花束。仪式结束时红发的巫女转手抛起满怀红玫瑰,音乐响起,欢呼声也响起来。

  上次开会睡过去的路学生会主席一脸懵逼的看着侍者合力掀掉桌子板,点心酒水陪着白色的绸缎一起飞起来啪叽一下摔在地上,露出底下堆积整齐的枪械。让他眼熟到太阳穴生生跳着疼的弗里嘉子弹一盒一盒整齐的码放在枪支旁边。

  “什么——”鬼?!

  就在他吓到话都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站在他们前面的诺诺笑了起来。嫁作人妻的巫女耳畔还是漂亮的四叶草耳坠,她弯下腰扯了扯裙摆,很不满意的样子。恺撒也笑了,他从腰上解下被路明非吐槽了无数次,居然婚礼都要带着的猎刀狄克推多,交给了他的新婚妻子。

  后者不甚满意的颠了颠手里的炼金猎刀,弯下腰借着猎刀划出口子,‘哗啦’一声刺响。她直接扯下了大半截裙摆。

  缀满裙摆的珍珠滚了一地,诺诺转手把猎刀丢回给恺撒,对着自己新上任的丈夫扬了扬下巴。

  “我的枪呢?”

  “等等!”路明非一点儿都没有这群人的奔放,他只想抓狂。“这是什么情况?!老大你就仍由你婚礼被这么乱搞?”

  在他愣神的时候在场的宾客都拿起了枪,子弹盒很快就被搬空了。他从恺撒那里继承的白裙芭蕾少女团们已经丢下了白色的花束,她们抱着乌黑的M4,在前现两位学生会主席背后集结成战时队列。在他们对面,玫瑰红毯的尽头,狮心会的杀胚们沉默的把宾客们开来参加婚礼的车推过来作为掩体,从玛莎拉蒂到兰博基尼。已经很熟练的路会长一眼就估算出了很有可能马上就要加在学生会账单上的数字,只想就地心梗发作倒地身亡。

  “这是婚礼流程的一部分。”永远忠诚的秘书伊莎贝尔小姐说道,她今天也穿着伴娘的白裙子——路明非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这位万能秘书还兼职了舞蹈团、或者直接说蕾丝白裙少女团长。

  “我怎么不知道?”

  路明非脱口而出,他说完这句话才想起来:哦,那天他刚出完任务回来,除了困的要死就只剩下死一般困,整个会议他基本上是睁眼睡过去的。于是他只能垂死挣扎。

  “曼施坦因教授一个月前才找我谈过话,关于校园风气问题···”

  卡塞尔学院的校园风气一直都是校园斗殴,官方鼓励并且支持学生们相互争斗,狮心会和学生会两大组织从并着卡塞尔诞生一直对立一下,代代会长和主席都是死对头。曼施坦因教授身为风纪部负责人不是很关心两方是不是日常想把对方打出脑花来,他只负责计算损坏的公共设施让两边快点儿赔钱。他找路明非谈风纪问题也不是让这位学生会主席约束好成员,只是通知他你们欠的账该还了。

  他旁边有人轻声笑了出来,路明非茫然的转过头,和他一样穿着伴郎服的前任狮心会会长还站在学生会的队列里。一点儿都没有掉进‘敌窝’的自觉。他低声提醒路明非:

  “今天是自由一日。”

  “······”

  路明非心想我真的是低估了你们这群爬行类的搞事儿精神。还有老大你不是都进执行部了吗?婚礼还要赶自由一日的场子打打杀杀!这么没忌讳小心中标啊!可万众瞩目,路主席只能挤出两个字。

  “呵呵。”

  下一秒枪声响起,一如他入学那年一样,只不过这一次人人都衣冠楚楚。路明非下意识的躲开了打到脚边的子弹,想要还击的时候才想起来他刚刚吓傻了枪都没拿···

  不拿也好,早躺早结束。他想到:反正老大威武在前面,该摸鱼的时候要摸鱼啊。

  然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想打?”

  狮心会的前任扛把子自得的站在敌方阵营里跟敌方现任BOSS搭话,路明非怔了一下,已经变成男人的师兄看着他,黄金瞳灼灼。路明非不由的抬起手挠挠头。

  “老大的大好日子···”这种大好日子你们就不能放我一马吗!

  男人了然的点了点头——路明非不知道师兄了然了点儿什么,但是男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就走吧。”

  “去哪儿?”

  路明非脚下一转,将将躲过射来的子弹,楚子航已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拔出了刀,村雨的刀光一如既往的清亮,他轻轻挥刀,被切成两段的子弹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他没有回答路明非的问题,只是又重复了一遍。

  “跟我走。”

  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学生会的现任主席,卡塞尔学院唯一的S级,无数爬行种少女心目中的梦中情人,路明非先点头回答道。

  “好。”

  下一刻他抽出了刀,龙的黄金瞳在他眼眶里点燃,因为血统的过度激化他浑身上下的血管都从皮肤底下浮现出来。漆黑的龙血让他的所有血管都呈现出恐怖的色泽,仿佛他整个人身上都纹满了线条诡异的青黑纹身。李嘉图校长挥刀,‘袈裟斩’一气呵成。他的动作太快了,男人离他太近了。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这一刀的刀光直接从男人背后透出,切断了他们身后排列的白钢打底的花柱。

  他握着刀,刀尖下指。想要完成‘袈裟斩’他用惯了的那柄从昂热那里继承来的折刀是不够的,刀身太短了。他低下头去看手里的武器,和对面男人手里一模一样的日本刀,刀锋清亮如水,圆形的刀镡镂空出简洁的花纹。

  炼金古刀·蜘蛛切。

  被他连带着那个人一起埋葬的蜘蛛切。

  “师兄你再问我一次的话,我一定会说好的。”他轻声道:“问多少次都一样,我都会说好的···”

  ——但是那个男人没有再问他一次。他已经死了。楚子航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了挪威冰冷的尼伯龙根里。

  脱离尼伯龙根半周后路明非才醒来,他躺在病床上听完了楚子航的遗嘱,男人把能捐的都捐完了,却把从源稚生那里得到的蜘蛛切留给了路明非。坐在他旁边的新任加图索夫人诺诺叹了口气,她打开盒子,把盒子里深蓝的大衣取出来,呢子大衣上还带着熟悉的雪松味道。陈墨瞳把这件风衣放在他膝盖上,覆盖住那柄价值连城的名刀。

  路明非认得这件大衣:楚子航进入尼伯龙根之前不负路明非多次撺掇的终于想起来发朋友圈这件事。依旧没有自拍,拍的是挪威的小酒馆,楚子航举着半杯酒对着炉火,深蓝的大衣袖子占据了照片不小的一角。

  三个小时后拄着拐杖的路明非用另一只手抓着那柄蜘蛛切,从装备部抢回了楚子航生前签下协议捐赠出去的遗体。他来的太晚了,收到如此难得的样品的装备部也太兴奋了。他打开门的时候男人的身体已经被解剖完成两轮了,他身体里的龙血已经被抽干了,路明非让冰冷的身体靠在他身上,他丢掉了拐杖,因为他另一只胳膊底下现在夹着一个福尔马林的罐子,罐子里是那双曾经比日轮还明亮的黄金瞳。

  半个月后葬礼举行,路明非把到手之后只用过一次的蜘蛛切放进了棺材里,合棺的时候他跪了下去···吓得就准备在旁边随时准备把英雄的S级拖下去抢救的医疗部一拥而上。

  只有路明非自己知道他没有旧伤复发,他只是,他只是太累了。他太累了,累到很多时候睁着眼睛,却觉得自己是在梦里。

  直到他累到膝盖都直不了,直挺挺的跪下去,额角磕在棺材角上,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他想找点儿什么撑一下身体,手却摸不到刀。

  被染红的视线里那个人躺在棺材里,路明非的血打在他手背上,他却动都没动一下。

  他再也不会把路明非扶起来了。

  直到那一刻起,路明非才懂得,楚子航是真的死了。

  “可你没有回来。”

  李嘉图校长轻声说道,被‘袈裟斩’一刀两断的身影转化成了真正的剪影。他扭过头,视线里的每个人都在变化。

  他们飞速的变化,有些的脸变得惨白,鲜血从身上突兀出现的伤口里涌出来;更多的在一点儿一点儿长大,然后到了某个节点,就像到了保质期的面包一样,干瘪,裂开,最后归于尘土。

  十字架飞快的长遍草地,昂热曾经最中意的百慕大草坪现在变成了坟场,路明非身上披着不属于他的深蓝大衣,大衣有点儿大,这种高定身材差一点儿穿着就变了味,路明非披起来就像是偷了别人衣服的贼。

  贼点燃了烟,他靠着十字架坐了下来,抬起头望着墓碑群上熟悉的照片们,笑了起来。

  “终于梦到你们了。”

  他轻轻点下烟头燃尽的灰,低语道。

  “还不算——太晚吧。”

  “还不算太晚吧?”

  有人在他身后说道。

  “这个——给哥哥的礼物。”

  注释:(1)出自原著龙族一第五幕青铜城【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