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修真小说 > 侯门纪事 > 第一卷 番外第七十五章,告老
  这个晚上韩世拓回家去特别的轻松。他也和亲戚们一样为执瑜南边儿出息大忧心。

  出息本是件好事情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自古有之。总怕那一干子眼红的不痛快的揪着不放。如今事情解决以后公然招待子弟们又扯得出对那一方治理上的好处韩世拓的心头犹如这明月当空的万里乾坤阴霾扫平一地的晴朗。

  这里有为执瑜的喜悦有为袁家高明的愉悦也有为他韩家的欢欣。

  韩家的子弟们往南海去韩世拓这会儿倒没有想到。他想的是他的儿子——此时在他身后一起去柳家家学从家学里随他回家的韩正经。正经的前程从哪里来从袁家。

  他想的是他的孙子……一念至此韩世拓笑容加深住马回身问道:“彻哥今晚不知在玩些什么?”

  “请父亲放心横竖都是好的。”韩正经笑回。

  “是啊。”韩世拓悠悠然对明月说着。横竖都是好的开始按月吃俸禄到处逛的日子怎么能叫不好呢?

  从眼下来看他的孙子也就算有了前程和胖队长的儿子萧智自小相伴。

  没有袁家可怎么能行?

  ……

  齐王也伴驾在送帝后回宫后从柳家的家学回府。进房去见念姐儿斜倚榻上面前摆着一封信。

  “这姿势跟我走的时候一样难不成我走了一个时辰你就看了一个时辰?”齐王取笑妻子。

  摆一摆手让她不要起来:“容你再看会儿等我换好衣裳就归了我今晚再没有你的份儿。”

  念姐儿就原地没动盈盈地笑:“知道你回来就要抢你不在家里我可不多看会儿。”

  信是齐王世子萧晗写来。

  前往定边郡王封地的时候萧晗见没有郡王看守又爱上边城高墙烈风对太上皇说他留下历练两年。

  在东安郡王的封地上萧晗就有这个意思但东安一族还在留下怕东安一族多心。

  太上皇答应了他说他有志气但是让他跟着游玩结束再回来呆上两年以后回京当个太平王爷也算有些见识。

  信中萧晗写明太上皇的原话。

  “留下经历战仗亦算长进走遍万水千山亦是。可随我走完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齐王在念姐儿身边坐下并没有真的夺走信而是和妻子并肩看起来。他重点看的还是这一句。

  今儿可是中秋呢。

  是个团圆的日子。

  每逢佳节倍思亲齐王眼前出现太上皇不能算奇怪。只是王爷想的与一般的思念不同。

  他想到那一年和念姐儿出京去为了多游玩甚至在太子、忠毅侯面前讨过商议。后来太上皇也没有亏待他命他往苏扬二州是个重要差使。

  由太上皇让萧晗跟随到底令他想到太上皇还是疼他的。

  天下只一个皇位太上皇只能传给一个人不是。

  ……

  “哇哇哇哇……”萧智、韩彻哭的撕心裂肺小手拧的宝珠衣裳变了形:“祖母不走。”

  瑞庆长公主跟没事人儿一样站旁边。

  太上皇对她道:“你这个祖母半点儿用也不顶。”

  长公主白眼儿回来招招手:“征哥、律哥、晖哥到祖母这里来。”

  “哎来了来了”三个小笑脸儿:“祖母有什么事儿?”

  瑞庆长公主给太上皇一个扳回一局的笑容一本正经叮咛三个孩子:“去哄哄让智哥、彻哥好好和你家祖母道个别。”

  “正在哄呢。”袁征、袁律、沈晖小跑着又回去加入哄弟弟的行列里。

  安书兰、白大帅早在这里萧镇在一旁端下巴琢磨:“弟弟不肯放外祖母离开这要用哪段计策才行?空城计不行不行水淹七军……”瞅一眼小弟弟们他们不正上演水淹祖母。

  宝珠的心都让拧碎了觉得自己一步也走不动还得强哄着萧智和韩彻:“祖母回家给你们备好吃的让你们在路上玩的更好可好不好?”

  萧智、韩彻跺脚大哭:“我也回家去!”

  太上皇等人尽皆愕然。

  自从萧智、韩彻到来大家都等着他们来一遍胖队长当年的长进历程却怎么出来的是这句?

  独赵夫子微笑抚须道:“这就是二爷的能耐啊。”

  “哈哈哈……”从太上皇到镇南王放声大笑。让赵夫子话提醒的他们想想也对袁二爷除去叱咤江湖以外在孩子们面前也是独一无二。

  “要祖母要祖母……”萧智、韩彻不肯放开宝珠。

  这一天宝珠没能离开带着两个小胖子睡觉。

  明说不成只能暗走。第二天一早萧智、韩彻醒来发现床前挤着哥哥姐姐们独没有祖母在。

  见他们一睁眼白大帅小手一挥说声开始了当先把她的一个心爱玩的送上前堆上白大帅不多见的讨好笑容:“哈哈我最喜爱的给智哥玩给彻哥玩。”

  “给你给你。这是我心爱的。”袁征等也把自己的好东西塞过来。

  萧智、韩彻东找找西找找在一堆的东西里把嘴儿撇了又撇但总算是没有哭出来。

  瑞庆长公主急急忙忙对太上皇报信:“哥哥没有哭。”

  太上皇失笑:“瑞庆你但凡有些志气你应该哭才是。”

  他也走来看了看小胖子们见他们在簇拥下已玩起来但小脸儿上仍有孤凄凄。到下半天才算好些。

  对瑞庆公主不敢指望晚上太上皇带着两个小胖子睡下来。讲故事给他们听听他们奶声奶气的对答和宝珠没来前一样有趣。

  这个晚上陈留郡王觉得自己的旧伤病处疼的一波比一波狠。他是个很能忍耐的人悄无声息的换着舒服的姿势但还是把郡王妃弄醒。

  “又疼了吗?”

  陈留郡王妃披衣下床把烛火剔亮。

  “没事你大惊小怪做什么?”陈留郡王有些恼火。

  眉头眼角处的痛楚让陈留郡王妃看在眼中。她往外面走去不一会儿端来热水又取来家中习惯性常备的止痛药丸让陈留郡王服下去。

  小半个时辰后外面又送来一碗现熬的止痛药汤原来郡王妃取药时已吩咐下去。

  对着药汤陈留郡王没了恼羞成怒的脾气轻声道:“都说了没事再说太上皇和太子就在家里你不要张扬。”

  “这就告老吧。”郡王妃忽然道。

  “什么?”陈留郡王一愣他今年回来对家里人说有告老的意思但不是即刻就办。

  郡王妃拿着药酒为他一面敷一面道:“跟我和孙子一起走吧南边儿暖和都说对伤有好处。”

  “南边儿你们几时才到呢。”陈留郡王好笑。

  “管几时到呢”郡王妃柔声道:“你八岁就随公公从军到今年算当了一辈子的兵帐篷住多了风湿骨痛折磨你这些年你倒还没个够?”

  陈留郡王默然。

  自己的性子自己最知道他是个好胜要强天生骨子嗜好打仗的人。和呆在家里富贵府第相比他宁可在校场上跑马。

  郡王妃明白他才说出这句。一辈子了你还没个够?

  陈留郡王很想回一句让你说着了。但是心思刚往这句话上一动旧伤处痛不可当把他到嘴的逞强话压回去。

  他再次默然他没了话。

  郡王妃看出他心思百转千回过忍无可忍地指责道:“你呀听人一句话就这么的难。”

  “哼。”陈留郡王阴沉着脸鼻子里出一声气。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留郡王仔仔细细地考虑妻子的提议。习惯上呢家里的事由郡王妃作主。他告老以后在家里诸事还是听妻子的。并没有游玩心思也就没有想过跟上太上皇正是时候的陈留郡王无奈的同意了。

  他虽正好在家里也只需要交待一个人。叫过萧衍勇对他明说:“按你大伯母的意思我这就走了。你侍候我好些年你是跟我进京去在京里寻个官做还是留下来?”

  萧衍勇先是大吃一惊。

  在他心里他的大伯父就是告老也在明年。告老是大事回家里来对老亲们说一声再到军中对世子交接虽早有准备也得再呆个半年或一年。

  这就走了?

  第二层心思萧衍勇浮上喜悦。

  趴地上就叩头:“大伯教导我这些年咱们家的子弟前程是一刀一枪而来我当留下来侍候世子和衍忠二哥。大伯随大伯母同行再好也不过您养伤是大事。再从我的私心上来说桐哥路上又多一个长辈。”

  萧桐是萧衍勇的儿子。

  陈留郡王很满意。

  萧衍勇愿意随他去京里他多个侍候上熟悉的人不会亏待他。但他的话正中陈留郡王下怀郡王一生的显赫由一刀一枪而来愿意支撑门风更让他赞赏。

  “那你就留下吧世子和衍忠是你兄长会照顾你的。”

  萧衍勇答应着恭恭敬敬退下。

  陈留郡王抓紧钟点又把跟他进京的人叫进来挑上六个同行余下的人命他们在自己走以后先行往京中。

  九月初的一天太上皇和太子一行往大同过冬天陈留郡王随同前往虽往京中的正式告老奏章还没有回复但也算就此开始他的养老日子。跟他一起上奏章告老的还有经过儿子劝说的褚大。

  ……

  但在回京的事情上褚大和褚大路争执的面红脖子粗。

  褚大路苦苦地道:“郡王都跟着郡王妃上路您为什么还要留在山西?”

  “玩谁不爱?但你到了南边儿就在瑜哥那里留下来我又不会水我白在那里给你养活有什么意思?我手脚还能动这里有侯夫人的草场你母亲在这里你外祖母也在这里我留在这里能帮忙。”

  褚大路吼道:“侯夫人二爷让外祖母、母亲、正经和好孩子外祖母一起回京去吧这里交给南表哥夫妇。还有龙显贵家的龙显兆家的她们也能帮忙。”

  “你总想让我回京我回京什么也不能做白呆着当废人有意思吗?”褚大也吼出来。

  方明珠插话:“大路不是一定让你回京是想让你跟着他去南边儿养伤。”

  “对!”褚大路瞪起眼:“正骨张老医生去世前我特意问过他治骨病还有藏私的方子没有他说有就是去暖和地方。”

  褚大哑口无言迸出来一句:“你想让我冬天不骨头痛还有一个方子”

  “什么?”

  “胖队长和正经爷的孩子都会出游了你的儿子在哪里?”

  褚大路一笑:“原来是这件。我本来是留下给加福助威风的人如今王爷老实交出兵权战哥儿依然不变我可以放心去执瑜那里。因为以前说不好哪年我就走让我媳妇儿不要来。我媳妇儿事也多她管着大家的铺子常年走的路是往南边儿。所以说爹你跟我走我们到了南边儿跟我媳妇儿常聚孙子指日可待。”

  褚大咧嘴儿笑但还不太相信:“你小子胡说大气的功夫不错。”

  “这是跟战哥学的我以前哪会这些。”褚大路毫不客气把萧战抹黑。

  褚大有不待见王爷的地方但对小王爷尊重。对儿子黑黑脸又挑他一个刺儿:“你岳父管着山西老国公的生意为什么不让你媳妇往山西常来?以后不全是她接手。”

  褚大路嘿嘿:“老国公的铺子一里一里的就要全交出去了。”

  褚大愕然:“这是为什么?”

  褚大路笑道:“这是人家的家事您慢慢的就知道了。现在特意说这件不好吧。”

  ……

  雪最浓的一天北风吹得视线迷离不是个出行的好日子吃酒暖身却恰好。

  龙显邦单请父亲龙二将军到酒楼上摆开酒菜父子畅谈。

  对面也是酒楼比他们坐的这一间门脸儿小些。

  龙二边吃边挑剔:“你怎么往这里请我对面那间是我的你难道不知道?”

  “这间不好吗?这间生意比您的好啊。”龙显邦回道。

  一口酒噎在龙二嗓子里吃力的咽下去龙二没好气:“你什么意思有意让我不痛快?”

  “这间是我的啊。”龙显邦轻描淡写。

  “咳咳咳”刚喝下去为顺气的一口酒又一回把龙二呛住。他好不容易重新顺过来起身挑帘到包间外把这间酒楼再次端详一遍进来满面笑容:“是你的正好咱爷俩好好说说你这生意挡了老子生意赶紧撤了吧。”

  “那怎么行?姑祖母面前没法子交待。”龙显邦笑着站起为父亲继续倒酒。

  龙二幸好没喝这一回没呛住原地呆若木鸡。

  “这是你姑祖母的?”一醒神龙二面色大变表露的是真生气:“姑祖母的东西全是执瑜执璞他们的你怎么敢占为已有?”

  数十年前的争斗浮现在龙二脑海中龙二痛心疾首:“送你京里去为的让你服侍姑祖母侍候你九叔在他面前代为父赎过你怎么……你怎么敢乱占他家产?”

  抬起手龙二对着儿子就打骂道:“你怎么也学成这个模样难道我们家的人都要这样来一回才行!”

  他激动的身子有了颤抖龙显邦却大笑出来。边笑边围着桌子跑躲避父亲。跑了几圈后止住笑解释:“这是九叔九婶娘面前过了明路祖父当时也在。祖父后来也分了私产。我这一回来看望父母亲外顺便把显贵、显山他们的那份送回来。”

  龙二定定心神:“你没说假话?”

  龙显邦手指指天:“父亲难道还要我发誓才肯信执瑜往南边儿就藩那年接了姑祖母同去姑祖母临走以前把她的私产分给瑜哥、璞哥、小六和小八加寿她们也有。我这一份儿就是那天得的。您不信写信去问祖父。”

  楼外雪大飘但龙二觉得冷汗自后背出来他犹心有余悸。取帕子抹抹额头:“好吧我会去问的。要是你说假话让祖父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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