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修真小说 > 侯门纪事 > 正文 第七百七十五章,自惊自乱
  听上去文三姑娘的话道理颇有文老爷暂时打消回去的说法。道:“那咱们再寻人试试袁家、公主府上国舅府上再去走走。”

  文三姑娘眼神漫漫的嗯着看得出来还在想安王府上的事情:“叔父我记得抓走姬妾的的时候搜出不是内宅的东西?”

  “所以我说他凉薄要是直接用不轨和嫌疑名声打杀也就罢了。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偏偏全是自尽的。头一回自尽是没防备第二回可以说没想到却把齐王招惹出来。再有第三回跟王爷无关他也洗不清。”文老爷苦笑。

  文三姑娘中肯的道:“这个时候他需要有人帮一把。”

  “皇后娘娘的懿旨你也看了骂的多难听。摆明的要跟他过不去。这个时候谁会帮他?”

  三姑娘眼睛转了转:“我去。”文老爷一愣把三姑娘瘦弱的小脸儿望着舌头打结:“你……你去?”隐隐有了生气:“胡闹!你别忘记他还要杀你呢。”

  “纸条报信不可靠也可以是别人要杀我栽赃给他。叔父放心你心如明镜我也一样我会防着他。但是眼下咱们为自家也得扶他一把京里就你和我在。你去不如我去。我拼了名声不要横竖这位王爷也不想给我好名声。帮他一把让京里的人知道文家还在让宫里也知道知道。”

  三姑娘压低嗓音说了几句。

  文老爷犹豫不决却认为还有几分可行:“也行按你说的几分人情他好歹要给外家。”出去备轿子叫上所有进京的家人护送文三姑娘出了门。

  ……

  府中最近运道不高的原因秋日下午的晴阳照到房中书架上映射到地上的光芒犯着白浸浸。十几个人交头接耳模糊于地上的影子又鬼憧憧。

  安王看在眼中觉得头又剧烈的疼了一侧。就他以往的直觉来说这是危险来临的先兆。不由他寻思着还有哪里没弥补上……

  “王爷当下就只能这样。等弹劾您的奏章慢慢的到没有皇上虽没有大怒的言语出来也要直到他提到不再沉脸色的时候您才算稳住阵脚。”

  商议完的先生们侃侃而谈。

  “这猜忌却到本王头上?”安王对着他们不隐瞒自己的苦恼。

  “猜忌总会过去只要再没有大事发生。姬人们死了两回也不能算您人仰马翻借这个机会您为了不死人正好看管住她们。到明年就没有人再想到她们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先生们安慰他。

  安王挤一挤出来个伤心面容:“我也不想杀她们先生们代我想想我以后睡觉都不安心内宅里出奸细又得多少个人才能防得住。唉防不胜防啊。”

  “王爷精明已经杀了再说这样的话没有用。咱们只想以后吧。”

  安王也觉得忍几天风平浪静也就无事点一点头道:“那个消息打听的怎么样是真的还是乱猜?”

  “只怕是真的。”一个先生郑重地道:“礼部在调开国时的卷宗记录户部也在重新查看各郡王的四至各国公的相关卷宗也调出来。”

  另一个先生道:“真的重回开国局面王爷您正好可以把文家归伏。文妃娘娘离世有年头儿文家现下和您是不是一条心还不知道。他们在这里面有利的话就会对您臣服。不过您得先忍几天把头上猜忌的名头去了。”

  “要防备柳国舅。皇后娘娘倒也罢了素来没有心计。柳国舅却是公认的有城府。只看袁柳亲事十年深藏于心就能知道他。皇后娘娘如今安坐中宫只怕步步都有柳国舅的身影。他夫人可是三天两头进宫去只怕是个传话的人。太子是柳家的依仗柳家不对别人下手就奇怪了。”

  “也要防备忠毅侯和柳国舅一样这是个厉害角色。太后终有老去的一天太子以后也是他家的靠山。但凡有机会他也不会对咱们手下留情。”

  文家会不会也能成为这样的角色?安王因和文家接触不多出宫后只和数个人等书信往来不能尽知。又一回羡慕着太子有袁柳又一回把文家盘算。

  三姑娘猛的跳到脑海里让安王的头更疼起来。他能有杀姬妾的心为什么不能顺应亲事而把三姑娘最后也杀了。在他没有摸清文家有多少可用的价值以前还不敢赶尽杀绝。不是让皇后赐药安王还是撵走的心。

  把三姑娘夹在文家中间想怎么能想得愉快?安王揉着额头决定放弃不再想文家时发现他想避也避不开。

  “回王爷文老爷带着文三姑娘登门求见。”

  一刹那间安王头疼的一只眼睛快要睁不开。差点儿他要说不见。倒不是看到先生们的眼色而是袁柳对太子的重要性依然在心里而这是他的外家安王忍气吞声:“让他们进来。”

  ……

  客厅里大家见面各自心思任凭秋天黄金般的骄阳灿烂也不能把他们有丝毫儿的绚丽。

  都是心往下沉面上浮现出复杂。

  安王没有注意文三姑娘的小脸儿瘦成可怜巴巴而是刻苦的反复掂量。文家有多少斤两?

  文老爷和王爷面对面时见他少年英俊眉儿眼儿生得都上好。乍一看似块白玉雕成但为什么忒狠毒不把外家放在眼里?

  文三姑娘则面容冷漠的注意到安王对她没有丝毫病弱的怜惜三姑娘的心也跟着冰寒。这是长辈们要她辅佐的人?

  头一个照面没有一个人是表示欢迎或相见喜悦话就更不用华丽的说。

  三姑娘头一昂冷冰冰硬梆梆:“我是娘娘亲口定下的亲事不敢不在王爷家事上进言。请王爷把不轨的姬妾全家法处置内宅要肃静的好!”

  安王顿时了悟她是来为自己顶名头儿的这话传出去是她说的不但为自己在流言中是个解释也能提醒外面的人姬妾们寻死另一个原因是自愧不能。

  这个原因安王早就想到他布置姬妾的遗言时有一句对不住王爷的话。外面的人不那样想王爷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出去对嘴去。三姑娘说出来安王心头一松。

  但转瞬一想如果成亲后这个人桀骜不驯面容不改总仗着母妃遗言以后压不住她就不好。再者现在她就跑来管家那就更糟安王依然不喜欢她。

  同样冷冷地回:“我看出你学过管家不过眼下太早了。”

  三姑娘欠一下身子不再言语对送她来的文老爷使个眼色。文老爷见好意已表达王爷面色没有任何改变怒早从心头而起作揖道:“我们告辞。”

  在这一刻安王深深的感到自己这王爷地位的低下。看看面前这两个人一个是官职闲散不高方便他官场走动请一年半年的假也没有人想他。另一个是闺中姑娘本应腼腆害羞。但他沉着脸她黑着脸儿好似自己这王爷欠他们八百大钱。

  不是礼仪不周到是安王认为由衷的恭敬这两个人压根儿没有。

  安王忘记他不喜欢三姑娘文老爷怎么会高兴?而三姑娘差点死在他手里难道见他还恭敬得起来?至多守个礼节。

  眼见离去的背影一眼看上去也泛寒气安王让激怒。大声道:“你猜中了!”

  “什么?”文老爷和文姑娘回头面上果然不再冷到月亮上去而是有了关切。

  安王正眼也不看三姑娘把文老爷的冷冰冰换到他的脸上字字寒冰四溅:“恢复开国旧局面的事情六部已经着手。”

  文老爷没有过多惊喜而是神色更显谨慎。对文姑娘道:“那要请长辈们进京才好。”

  “就是这样。”文姑娘回答。

  两个人内心的高兴表现在他们继续往外走重新告辞也忘记。

  安王没明白过来直到他们消失在往大门的路上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这就是走了。一股怒火爆发似激上心头安王骂上一句:“我要是皇长兄我要是太子你们倒敢这样对我!”

  回想到他们说请文家的长辈进京安王的怒气才得克制。想想和文三姑娘说不通和文老爷说他哼哼哈哈。长辈进京不是坏事情。耐心等着就行。

  他重回书房再去想他头疼的原因是不是还有漏网的、曾说过私密话的姬妾没有处死。五个分两次处死的姬妾可全是记起来对她们说过一些隐晦话的人。

  还有谁呢?虽然暂时不能再杀但严加看管不能放松。

  ……

  柳至打发人叫儿子去说话时柳云若正在房里忙活不停。铺开的画纸特意挑亮的烛光成排的画笔和颜料……都表示案几旁的小柳公子为加喜挖空心思准备新的玩具。

  他又让萧战压下去一回在他为加喜准备好些雕刻兔儿爷而沾沾自喜时加寿等准备更漂亮的兔儿爷布偶占一回上风后而战哥实实在在把柳云若气成内伤。

  萧战把自己扮成大兔儿爷大紫的衣裳大黑的脸儿怎么看怎么滑稽。但哄的多喜加喜跟他后面怎么劝也不肯离开。

  小柳骨嘟着嘴儿用心画着不能忘记回想的窝火里就差祷告萧战早早离去这个人!东西也强行搜刮走还不赶紧寻王爷去。

  又一笔落下看东西快要成形。画得就交出去给工匠们做出来。柳云若敢担保加喜见到一定喜欢这样就少看太后几回脸色。那讥诮的话真的听的人有吐血的可能。

  “什么都是战哥好?分明我是小女婿。”念念有词中柳云若黑又亮的眼睛里露出笑意。原来战哥眼红自己是小女婿?这是他生日醉酒那天的话。让柳云若觉得没白庆贺他这算是上好的回礼。

  “分明我是小女婿”柳云若又嘀咕一句又落下笔时门外有人回话:“老爷请小爷有事商议。”

  这话里的份量是他从小就盼望得到。虽不是头一回也让柳云若初见般欣喜。跳起来:“来了。”没直接抽身就走遗憾的对画看几眼:“好吧我明儿细细的再费功夫。今晚我不能了父亲寻我说不好有半夜的话讲。推迟一天画就推迟一天做加喜你多等一天玩。”

  吩咐丫头等干了收好柳云若跟着请他的人来见父亲。兴冲冲的先表功:“给加喜画东西呢这回非把战哥打下去不可。”

  柳至扯动嘴角给他一个笑容眸光示意到一侧的椅子上柳云若收住笑坐下屏气凝神等着父亲说话。

  见推门另外进来一个人柳云若认得是家里有名的泼皮叫柳五。关于柳五在家里的地位柳云若觉得自己清楚。柳五在外面不到几天就诉苦一回说父亲不喜欢他。但柳云若有很多的证据可以证实自己父亲相当看重他。

  也许今天这个夜晚又可以解释一回。

  “准备停当了吗?”柳至闲闲的问。

  柳五垂手流连勾栏青楼的嬉皮面上是少见的严肃:“是。”

  “可靠吗?”

  “看守她们的妈妈跟我有一腿。”这等不要脸的话从柳五嘴里说出来跟抹把汗一样自然。

  柳云若不是大宅门里衣来伸手的公子哥儿并不为这句话诧异以为多伤风败俗而是听得更加认真。

  见父亲嗯上一声:“去盯着吧。”柳五哈哈腰后退而出。他拖在地上狭长的身影无端地让柳云若有了敬重。这个家里看似一草一木也在围着一种叫“家族”或“家族利益”的东西而转动。没有一个人敢怠慢它。

  柳云若有了沉思直到让父亲打断。

  “走神了。”炯炯看过来的目光让柳云若匆忙回话:“我在想父亲让他办什么。”

  “安王府里有他认得的人。”

  回想刚才听到的话柳云若不难猜出:“安王的内宅里?”

  “是啊。你看我打算做什么?”柳至云淡风轻的神色也不能打消柳云若认为不那么简单的心情。

  “父亲总不会为安王守着人不自尽?去督促她们自尽也不是您办的事情。您……放了她们?”

  柳至略带赞赏:“虽不中也不远。我也犯不着放她们只是为她们铺条逃生的路。”

  “父亲我不明白。”

  “说。”

  “街上都在传安王殿下嫌弃家里女人入过牢狱逼她们自尽……”

  柳至眸子里精光闪动把儿子打断:“你就没有想过干脆是他杀的?”

  柳云若大大的吸气了:“这我还没有想过他逼自尽也就行了。逼自尽跟是他杀的难道不是一回事情?”

  “不一样。逼自尽是当事人自己伸长脖颈。他杀是当事人没有反抗能力让他送上去。”柳至的眸子里有什么更猛烈的跳动着。从安王府死第一个人开始凭借多年的经验他就知道与自尽无关。但他自不会去阻止。

  “父亲您既然知道为什么不上门去问问?您是刑部尚书是吗?这里面有内幕虽没有苦主相信您也能找到借口。”柳云若恰好问出来。

  “寻几个娘家亲戚当苦主告他还不简单吗?不过一告他就收手今天晚上或明天晚上可就没有好戏看了。”

  柳云若陪笑:“父亲说出来听听。”调皮地又加上一句:“看看与我猜的一样不一样。”

  他的爹从来不是省油的灯反问儿子:“你想的说出来我和你对一对也行。”

  柳云若嘻嘻一笑过正色道:“以安王殿下的身份威胁内宅的人自当手到擒来。而我更想不通的是他纵然想杀人横竖是他家里的人可以先稳住慢慢病死也行。”

  “你是说为什么这般着急?”柳至眸光又出现刀锋般一闪慢慢道:“他太年青。”

  “啊?”柳云若摸不着头脑:“杀人还和年青说得上。”

  “他不能等待的杀人只能是一点。有一些事情迫不及待地遮盖。不然如你所说他大可以等到过了年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杀人也是种能耐秋凉伤风也能病到一批人。他偏偏不能等为着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柳至不多的笑容薄薄而凉凉:“沉不住气的他还是年青?”

  柳云若明白一点:“太子哥哥没有审出来什么是吗?”

  “就没有审。女子一旦对男人动心特别有过枕席后轻易难以割舍。不见得说实话太子就没有动她们。”柳至有了嘲笑:“这不反而自己乱了。”

  “女子一旦对男人动心?”柳云若带着若有所思的神色复述。喃喃低声到柳至耳朵里让他错愕的警告:“让太后知道你就闯大祸了!”

  “哦父亲放心我不会的。”柳云若觉得再复述几遍会有更大的收获但明智的还是先放下来。

  “也不能让你岳父听到我可以乱说话你不能。”柳至皱皱眉头。

  柳云若吓一跳:“那是当然还不能让一只鱼一只兔子……袁家门里任何人都不能听到不说镇南王世子也得防着那叫正经的那叫好孩子的……。这堆皮匠最近起铺子风风火火说话时腰杆子都跟万年石头铸造似的挺直不倒。”

  还有下半句男子对女人动了心也是一样。柳至故意的不说。他把话题又扯回到安王身上:“还是刚才那句话太年青了才这样做事。也可以看出他的先生智计不高。”

  “父亲也许是安王发难在前他的先生们手忙脚乱在后。”

  柳至又一回赞许了他:“是啊你说的有理。那疑问就来了到底他有什么事情从枕席上泄露出去?又担心的焦急。”在这里对儿子瞄上一眼。

  意味不明的含意柳云若全都领会一挺身子:“父亲放心我决不学他。”

  “那就好。”柳至停上一停又添上一句:“这话也不能让你岳父知道。”

  柳云若忍不住笑:“父亲到底您是怕岳父还是不怕岳父?”

  柳至很想板起脸把儿子斥责几句胡说但面色刚动忍俊不禁的却勾起嘴角。最后成了无奈的语气:“管他是我怕他还是他怕我没有太大区别。”

  柳云若觉得这句才是今晚得到的重点比安王府上的事情好听的多。溜圆了眼睛聚精会神:“父亲解释解释”

  那等着扒拉秘闻的专注让柳至怒了:“解释个屁!你自己想想有区别吗?我怕他也是盼着你们小两口儿过得好。他怕我难道不是一样的心思?他倒能想到别的地方去不成。”

  骂一句:“又笨上来了!”

  继听过“一旦动心”的话和枕席之间易出秘密以后这几句话让柳云若重新明白。不管再多的言语他和加喜也是要过得好才成。

  耸一耸肩膀再问别的疑惑:“父亲您对安王只是猜测如果安王只是为担心姬妾们受污而杀人呢?”

  “那你觉得他还能明白点儿什么?”柳至面上露出随时再说笨儿子。柳云若摆手:“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想慢慢想今天晚上就是有事这钟点儿也出不了事情。”

  柳云若又急急捕捉这个话头:“哎呀今晚我竟然不夜巡?”

  “你不夜巡才好呢我一早问过明天后天都不是你才让老五去办事。”

  话音刚落外面有人回话:“刑部里捕头来见老爷。”柳至没有让儿子离开柳云若很高兴的等着。

  “回大人冷捕头跟那个叫田光的人傍晚鬼鬼祟祟见的人查明白。却是安王府中的丫头。”

  柳云若忍住笑等捕头出去扑哧一声乐了:“父亲冷捕头跟您办一样的事情吧他您也查?”

  “查!”柳至斩钉截铁:“张良陵尚书对他网开一面是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早有吩咐。我早就不主张这样做皇上另有打算我不再管。现在我是刑部尚书太子殿下又还年青也是年青。京里地面上的事情我都管。”

  “您应该不会不信他?”

  “信与查是两回事情。”柳至挑高眉头:“不然今天晚上出了事我还在鼓里蒙着。等皇上问我太子问我安王府上怎么了我难道说不知道。”

  柳云若又乐了:“父亲您忘记冷捕头做什么太子哥哥纵然不知道皇上也会知道。”

  柳至瞅着他。

  柳云若静下来左想右想又带着询问看过来。

  “啊我今儿晚上本是跟你商议事情没想到还是给你上课。冷捕头办事太子和皇上一定就知道的心你也敢想?这不奇怪。你本来就先入为主成了模式。跟加喜定亲一定叫不好。太后一定不喜欢你。你什么时候才不说这话。”

  整段的话柳云若只狂喜于一句:“太后她会喜欢我?”

  “云若你是跟加喜过日子不是别人。”

  柳云若不知道听进去多少但嘿嘿地笑了。那种往日阴霾积货一扫而空的明快让柳至把他上下打量着最后还是没有说。

  有些话今天说有些话明天说有些话没说当事人就明白也就不用说。

  这不是与儿子玩心眼儿而是和一岁孩子说上学去他肯定听不懂。

  循序渐进存在于日子中的方方面面柳至已不是孩子不会把这一点儿弄错。

  ……

  “父亲我知道了您插手安王府中为的还是太子哥哥。”半晌柳云若在父子们静默中迸出一句。

  “说来听听。”

  “人是关在太子府上回府就死也有扫太子哥哥颜面的意思。”

  柳至微微一笑:“就是这样安王殿下就是嫌弃这些女人也不能这么快就动手。哪怕自尽而亡也不能请封侧妃。他在挑战太子的威严!这怎么能行。”

  “那您笃定今天晚上会出事吗?笃定就另有内幕。”

  “我不笃定但跟撒一把网不相干。我相信冷捕头跟他在京里的举动我了然于心不相干。太后不喜欢你跟你和加喜过日子不相干。”

  柳云若暗想这话不对太后不喜欢我我还怎么能跟加喜过得好。但他这一回没有提出反驳。

  夜不深不见得会有消息柳云若又坐一会儿辞别父亲回房。

  ……

  “老爷请小爷去二门外书房。”

  房门重新让拍响柳云若一跃而起。床前搭着衣裳自己三把两把穿上急步出了房门。

  他配着刀背着弓箭全副武装的样子让柳至好笑。而催促的口吻:“父亲快些走。”

  “着什么急等人来报信。这个时候董大人应该还没有到。我正在家里酣睡不能比他早。”

  又等上近两刻钟脚步声急乱而来。柳至一拍儿子:“走了。”父子们出门上马前面是刑部当值的捕头带路。

  离安王府一条街的路口见乱成一团几个女子尖叫不止:“我要见太子殿下要见太子殿下!”

  “贱人私自出府必有勾结!”愤怒的是安王。安王手中仗剑董大人带着顺天府的捕快在拦他。旁边呆站着巡逻的京都护卫夜巡的孩子们早散去不在这里。

  一回身见柳至到大家齐齐松口气纷纷道:“国舅来了请国舅处置这事。”

  柳至懵懂的问:“什么事一定要找我?”又这时候才见到柳云若跟出来不悦地道:“你怎么也来了?”

  柳云若神气地回他:“父亲夜巡归我管我也来瞧瞧。”

  安王见到柳家的人不亚于火上浇油直接大骂柳至:“柳国舅你欺人太甚!这里有你什么事情?难道我家这些贱人半夜私逃与你有关!”

  一侧的墙头上冷捕头捅捅田光直乐:“看我说的没错吧我们不下去也会有人来。你还犯愁董大人拦不住他怎么会?这里可是京都你以为是追林允文那会儿在草原上没有人可寻。”

  田光把脸侧到一旁小声道:“见天儿的能耐是人还是鬼?”

  地上正热闹他们先看热闹。

  面对安王口不择言的指责也正说明他乱了分寸破绽已出。柳至更加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回敬:“既然您不要我在这里那我走了。”

  “哎哎国舅你不能走你尚书官大这事当由你处置。”董大人头一个不答应。

  巡逻的人也见到主心骨儿似的把柳至拦住柳至正好翻脸把他们一通大骂:“没有王法了!你们闲站着干看着我不来你打算站到天亮闹到天亮!你不懂规矩明儿回老家去吧这值别当了!”

  安王红了眼睛:“柳国舅你骂谁!”

  柳至没好气:“王爷我不想呆这儿你让他们放我走。”

  “不行不行!”董大人头摇个不停:“王爷殿下要当街行凶”

  “这是我家的逃妾我的人我作主!”安王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毫无用处一颗心往下沉的同时却偏偏没有能力停下。

  说内宅里逃走人有人通报他的时候安王知道在街上杀人很蠢。但惊吓让他把什么都想起来。难怪他觉得有漏网之鱼这几个不是枕席边说过话的人却跟死的那几个关系较好互相传个话有妇人得宠的炫耀说些话也有可能。

  而她们逃出证实听到什么要绝后患就得快安王才没有犹豫的追出来。但他没有想到顺天府就候在门外董大人带人一拥而上把他挡住。京都护卫到了这里都束手站到一旁只有董大人一家热热闹闹地唱独角戏却毫不畏惧。

  安王眼前发黑别人都说董阮钟三家最好果然。袁家奉养着钟家的老姑奶奶呢。他从府里叫出来人却没有想到柳至到了。什么时候刑部的人也在街上半夜转悠?就安王打听的消息来说他以前没有听到过。

  这京都的夜晚到底多少人在外面晃?夜巡是贵公子们硬挤上。顺天府当值应当。巡逻不可避免。刑部也掺和镇南王他竟然不管?

  刚想到这里柳至的话到他耳朵里。柳至对巡逻的人怒目:“找你们王爷来我当面问问他管的人全白吃饭!你们能处置为什么把我叫起来。我睡好觉呢!”

  巡逻的人理亏的模样不跟他吵推到董大人面前:“顺天府不是在这里。”

  董大人高叫:“国舅你不能走!”

  墙头上冷捕头又看个笑话:“小田听我教你。这一着就叫官场有名的你推我搡不是打群架胜似打群架。一件事情寻十七、八衙门张三不管王五滑溜就是眼前这模样。”

  田光打个哈欠表示听得不耐烦:“这样吵到天亮不成?”动动手臂:“该咱们威风出场了吧!”

  “着什么急啊这位王爷在大街上闹不怕咱们看完全套。他要是把皇上也惊动起来从此我服他。”冷捕头坏笑。

  随着他的话另一处街上火光真的起来。为首的一个人绣龙锦裳面目英俊。田光推一把冷捕头:“别笑了皇上虽没来太子殿下真的到了。要下去吗?”

  “不用不用咱们继续看。”

  ……

  安王对着太子也红了眼睛太子看他心平气和:“十一弟半夜不睡你闹什么!”

  董大人、巡逻护卫、柳至退后一步齐齐地看他。几个女子因此暴露在安王视线里安王心想此时不动手还等到什么时候大喝一声:“杀了他们!”

  自己上前一大步举剑就劈。

  “杀人了”女子们跌跌撞撞地逃避着而“当”的一声一把刀架住安王。柳云若在刀下眨眨眼:“殿下太子在这里呢您太肆意大胆。”

  远处有一声奶声奶气的怒喝:“吃我一箭。”一箭流星般过来射中一个安王府护卫随着安王冲出来的一个。

  这声音对柳云若刻骨铭心这不是战哥也和战哥到来的效果差不多。抢功占理得意。三步一步也不会少。这是镇南王世子到了。

  镇南王悠悠闲闲带着儿子边走边夸他:“元皓你这一箭射的不错。就是力气还浅些。”

  元皓摇一下胖脑袋开始扮得意:“父亲放心等我到柳坏蛋的年纪一箭射飞他的刀。”

  见他的马过来柳云若提醒:“哎我还送东西给你呢咱们是亲戚你怎么又忘记了。”

  元皓肃然:“我做梦呢你看天上有星星明儿醒了再认你。”柳云若气结。

  镇南王对太子见过礼好笑一下:“国舅你瞪着我做什么?”

  “看看你的混帐人!干拿银子不当差!”柳至只说到这里巡逻的人一人给他一句把他的话淹没。

  “国舅你在这里我们自然不说。”

  “不能越过你国舅去。”

  柳云若忍无可忍:“有这会儿能耐的刚才别只看着董大人一家当差你们不动?”

  “哎咱们是亲戚。”小马上小人儿坏坏提醒他。柳云若翻脸:“这会儿你记得了。”小胖人儿翻脸兼翻个白眼儿:“夜里是做梦的时候。”柳云若再次气结。

  镇南王忍住笑论说话上占元皓的上风不容易。他装听不到请太子拿主意。

  太子让把女子带到面前:“为你们出这么大动静你们到这里也覆水难收。有话就当着列位大人和你们王爷的面直说吧。私下说和当众说要是不一样是要问罪的。”

  安王死死的瞪着她们。

  一个女子挺身而出:“我说!所有针对太子殿下的谣言都是我家王爷主使。我有证据他让哪些人造谣我全知道!”

  “贱人!”安王大骂不止。

  女子回瞪着他:“我们跟着您是享富贵的再不济衣食暖饱可不想平白去死。我还有家人我要活着!”

  这么顺当太子也呆上一呆。而墙头上田光逼近冷捕头:“说你傍晚跟这府里的丫头嘀咕的是什么!脸儿快对着脸儿了我想你哪有人看得上不会是相好只能是你又干了什么。你说了什么!”

  冷捕头得意一笑:“天机不可泄漏小子以后跟我好好学吧老子快老了要有个接班人。”眼光在女子身上略一流转用低不可闻的嗓音自语:“女人心里另外有人谁也挡不住她。”

  抹把脸儿虽然不是他但他查出来比是这女子的相好还要满意。

  ……

  后半夜安王不知道怎么过去的在他阻拦无效让太子强行带回府关押只有窗外冷月伴着他。而太子也没有再睡房中走动着不知道该不该把皇帝半夜请起。

  如果牵涉的是别人镇南王到场刑部尚书在场董大人在场太子毫不犹豫。但与他有关想的多些。

  曾想到知会席连讳但席老大人从夏末就难进饮食平时全用汤水、药汁和参汤保着性命太子不得不打消念头。

  要按造反来论半夜应该进宫。那却显得自己没有兄弟情意。太子并不想假装太多但齐王和他一心后他虽没有明显的受益却感情上轻松很多。

  就像他出游三年中不是大家没遇到过大队的强盗入藏时还曾几十个人对付五千人。再难的境地大家一心难也就不觉得难。共渡共苦的滋味儿事后想到竟然甘之如饴。

  不假装的心太子要慎重考虑不能轻易地跟占住理就步步紧逼。

  而从伪装的心上来说只要太子不是狠毒心性会在皇帝和百官面前表露他的大度他的胸怀。翻开史书这种事情常有。有些人称为虚伪但等他必要的时候他也一定会用。

  既然要虚伪一把有几句为安王求情的话他也不是即刻就在谋反让宫中睡个好觉又有何妨。

  虽然皇帝也许会大怒地问怎么不早回话。

  这伪装与不假装的中间太子着实的纠结不能定夺。他匪夷所思的想到一个人真大天教主林允文。

  他想去看看他。

  ……

  林允文让押回京关在刑部最隐秘的牢房里。他是重犯要犯肚子里不知道还有多少没吐的话。不杀他再关一阵子是皇帝金口玉言。

  环境是整洁的太子出现在牢门外不会让薰到面色也更容易保持平静。

  林教主是重枷如果他还走得动的话有锁链可以移动一部分距离。见到太子出现锁链为主人表达心情摇动几下试图要过来后来又放弃。

  两个眼珠子嗖嗖冒着寒气嘶哑的嗓音里犹有傲气:“你来找我?”他仰面大笑:“我就知道你们全要来找我。我什么都知道你们都得来求我。”

  “你如今还算的灵吗?”

  林允文打个激灵来了精神薄弱的身板儿真的把重枷拖动几步。跟随太子下来的人挡到前面看林教主时累的气喘吁吁再也挪动不了一步。

  “你让我算什么。”

  太子不能克制的可怜上来这个人直到今天还做着美梦敢情还以为不杀他有看重他的地方。

  “算算你几时后悔。”

  “后悔?”林允文大笑:“原来你特地讽刺我让我教你这龙子龙孙吧。只要你们需要我我就一天不后悔。我看着你们想要这个想要那个这就是我为什么在的原因。你呢?”

  他刀锋般的锐利目光扫到太子面上狞笑道:“你想知道哪一天当皇帝吧!你想不想你说你想不想?”

  “我想当皇帝因为我是太子。你想当国师你却不是天师。”

  “这有什么打紧我是神选中的人我受命于天哦是了你们也自称受命于天但为什么是我的神算灵验?”林允文得瑟。

  “所以我要你再算一回算算你几时后悔。你不是一直灵验。”

  林允文像让鞭子抽中一样有了瑟缩但缩不出重枷去只能是扭扭身子。

  太子看在眼中:“你不灵验了是吗?”叹上一声:“我就想知道你什么时候不灵验。”

  林允文咆哮:“为什么你要知道这个!而不是你心中的贪念!”

  太子定定看着他已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转身就走。一个利用别人贪念的人果然是想不到自己也有贪念这个词的。回到府中太子径直睡下。

  ……

  皇帝暴怒:“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太子躬身:“回父皇昨天夜里。”

  皇帝抓起安王姬妾的口供对太子砸过去:“朕没想到你这么糊涂!这跟造反有什么区别!你还能等!”

  “父皇十一皇弟有贪念儿臣没有儿臣眼中这是一件小事不能为这小事惊扰父皇好睡。父皇勤政白天已足够辛苦一夜好睡比参汤有效用。”纸张纷纷落下后是太子波澜不惊的面容。

  皇帝静下来默然片刻:“带他进来!”

  ……

  “父皇这是太子陷害我我府里的人刚从他府中放出来他的权势比我大父皇太子不能容人……”

  安王哭天抢地哭诉有半个时辰皇帝和太子一动不动直到听完。

  “不说了?给他茶让他喝完接着说。”皇帝面无表情。

  有人送茶给安王安王接过却不敢喝捧着茶碗啜泣:“父皇我说的全是实话”

  “大实话!他的权势比你大所以太子不容你。太子看来不打算容天下人。”皇帝冷屑。

  安王竭力的想着话回皇帝冷淡地一拂袖子:“或者你想说他嫉妒眼红权势不如他的你?”

  安王愣在原地。

  “如果你真有才干朕不否认太子有更换可能。但你真有才干才行不是半夜为几个女人跑到大街上喊打喊杀丢尽了人!别对朕说这就叫才干。”

  ……

  “席老大人事情就是这样。太子殿下带着安王殿下去见皇上走的时候让我来见您等您起床的钟点儿回话请您如果能挪动去宫里为安王殿下求个情才好。殿下说他不过是贪念而已。”

  席连讳打起精神:“太子仁德我去。”

  ……

  文三姑娘怔怔:“这是真的?”

  文老爷铁青着脸:“可不是真的!就他家里出事老三安王要是识相的就应该对你如对寿姑娘一样请去家里主中馈。他年青虽然你也年青但他上面没有长辈约束你却是家里跟前跟后不曾放松而长大。太后会约束他吗?皇后更不会巴不得他事越多越好。现在我们怎么办?咱们接不下来这事情。”

  “叔父恰恰相反这是咱们面圣的好机会。”三姑娘眸子放光看上去气色减去病容。

  文老爷摇头:“你去说什么?咱们现在不让安王拖累已经万幸。”

  “叔父您应该不会忘记咱们为什么要定亲事?祖父对我全说了。”文三姑娘沉下脸儿:“当年把娘娘送去太子府上指望太子面前时常想到开国的老臣”

  文老爷苦笑:“开国的老臣真的算起来将士不止上万。祖父是抹去郡侯带下来的不甘心一代传到一代。你别真的以为咱们家开国有多大功劳。”

  “跟梁山王不比跟一般的百姓也不能比?如今娘胎里生下来就袭爵的人袁家势大咱们不惹他不说他别的人家里那些轻骑尉、飞云尉跟他们也不能比?”文三姑娘痛心地道:“这全是因为京里咱们家没有人。祖父说起来时常流泪而娘娘进宫后也没有为咱们家说一句话反而让九房利用让东安郡王拖累心病而亡。咱们家这可不是吃了大亏?祖父说还好历年没有亏待过娘娘她临死前还知道娘家有用许下一门亲事。”

  文老爷也是坚持向着自家也添上几句:“我为家里的事进京好几回娘娘说不敢说话结果为东安说上话。”

  “据说原因是东安战功赫赫娘娘为当时年幼的安王殿下寻援助。可笑不是?她眼里看不上自家人。我们家把她送进宫路一远居然疏远。我在祖父面前立过誓言有我一天好日子不会忘记家里人。”

  文老爷寻思着:“但现在不是好日子?”

  “叔父这却是你我面圣的机会。你和我在京里闻讯而走让人耻笑。不如想法子进宫去”

  文老爷惊疑不定:“你去说什么?”

  “咱们为安王殿下请罪他出事就是文家的事。等祖父进京再往皇上谢罪。借这个机会对皇上当年追随先皇不敢说辛苦如今外戚帮扶不力乃是有罪。”

  文老爷唔唔连声:“好好这样说行最好你提醒一遍我提醒一遍如果只能有一个人说话老三全给你说。”

  “叔父到你说的时候你可别说的太多了。蜻蜓点水提几句就行。咱们主要是请罪的。这个时候跟安王捆在一起显然不合适但安王一旦获罪祸及母族咱们也躲不过去。”

  文老爷露出笑容:“祖父让我送你到处结交旧知己果然有原因他的一宝全押在你身上了。”

  三姑娘垂下眼眸:“夫家再好娘家昌盛也有依靠显然安王并不懂是这个道理。我在袁家提醒他惹得他不悦如今闹到上金殿去提醒真不知道他事后可会反省。”

  “他们母子选东安而弃我们不过是看中东安郡王的兵马……哎呀老三你说的很对咱们一定得为他求情!等恢复开国局面的时候皇上想得起来咱们家。”文老爷一拍大腿:“走!”

  又愣住:“咱们怎么进宫?我这官职可不能宫门求见。打着为安王的旗号万一皇上误会是说情的见也不见你我好不了。”

  “叔父见的人里不是还有席老丞相吗?”三姑娘抬起眼睛忽闪着。

  文老爷为难:“他病了不见人一直不曾见到。”

  “出这么大的事情他还睡得住吗?就是睡得安稳叔父也请把他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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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字再改么么哒。

  如意亲又帮忙查以前哈哈谢谢。仔今天会把评论回完。【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