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修真小说 > 侯门纪事 > 正文 第七百二十八章 孩子们继续长进
  雪花后面阴沉的天色里厅上的光线反而亮上一些。小说 凌空的手指舞动画了一遍又一遍共计是三遍不但前来的十三位客人看明白了偷窥的陆长荣也不例外。

  有几片雪花让风刮进来在离陆长荣的面容不远处落到地上。少年的面色跟这雪花一样苍白。

  他不管厅上的人自然有惊异自然有接下来的一番有关朝堂的私语匆匆的陆长荣退了出来愤怒从他面上一层层铺开一层比一层来的深重直到回到他的房里愤怒化为一片乌黑。

  好似长荣公子即刻就要上场当戏子扮了一个黑面庞。

  他的台词自然是他现编的这出自他内心的话用怒不可遏的口吻愤然吐出:“又太子了!自从黄跃大人全家死光光父亲谨慎的已是缩头畏尾。”

  说起来长荣这位公子袁家他也不喜欢柳家他也不喜欢。最近针对阮英明的风波和背后嘀咕太子的流言长荣公子本来盼着出个京都动荡平地风云。结果眼看主事的人吃了大亏又要止步在自己父亲的言谈里让他的内心骤然一种无意坠崖式的失落感。

  陆长荣看了良久论起在家中的地位。他不是那受太后疼爱的长孙袁执瑜执璞在家里有随意说话的权力。他也不是柳国舅的独子云若夜巡的时候柳家尽出子弟去跟随。

  他在家里是严父加上老实受约束的子弟。是以这会儿他郁闷极了想不通父亲为什么要把太子抬出来吓“主事的人”也到了把父亲也暗暗贬低上的地步但他还是不敢主动见到自己父亲进言让他在风云中添油加醋而不是熄云灭火。

  “唉……”陆长荣只有一声长叹伴随着垂下的眸光在地面上一动不动跟寻蚂蚁打架似的呆滞住。

  但这是冬天地上哪里会有蚂蚁?他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

  ……

  天气的雪寒给厅上的铺设锦垫的椅子也好墙上挂的梅兰竹菊也好黄花梨四足几上的瓷碗也好添上新的釉色。

  这轻微的冰寒色中客人已经散去茶碗也收起来但袅袅飘浮的还有点什么使得闭目养神的陆中修睁开眼睛把身子坐直。

  电光火石般这想法到了脑海里。他想到自己对着十三个人解释良多但自己的儿子却没有交待。

  京里频频有作乱的根源难保自己的儿子不牵涉进去。他还小能分辨的事情也少……“唤长荣来见我。”陆中修吩咐下去。

  很快陆长荣到来站在这客厅里极不自在。这是父亲刚刚对客人们胡言乱语惧怕袁家的地方好似处处提醒长荣公子自己家远远不如柳家也就是了父亲的锐利也磨到没棱角。

  心里的不痛快让陆长荣支支吾吾虽然他还不知道父亲要说什么。他只知道这会儿顶顶瞧不起自己父亲不是吗?

  “父亲要说什么?我刚下学做功课呢。”

  陆中修没有多想反而有了欣慰:“是啊这夜巡越弄越成正事一桩镇南王重视皇上也重视。你早早写完晚饭后就好出门去。”

  陆长荣愀然不乐:“下雪冷呢身子骨儿发寒我想早睡在床上也可以温习功课。”

  陆中修闪过疑惑仿佛在问你为什么不去?

  “柳云若也是一天去一回另一天他做功课父亲想来看错如今夜巡一天不如一天随时就散了。扎这个堆没什么好了。”陆长荣不敢看父亲的眼睛把头更垂一分。

  他对自己在家里的身份估计的丝毫没有错。他的父亲是位严父才不是袁家那对双胞胎说声夜巡家里单独辟出议事厅给他们又指派家人给他们。看上去要风有风般的关心。

  对于他的回答陆中修气上来呵斥道:“孽障偏你就有这许多的废话!夜巡好不好我难道不知道!你耳朵在听什么我不是刚对你说过镇南王重视!”

  换成平时老父一动怒陆长荣立即噤声。但今天眼前闪动的只是父亲的手指划动“太子”字样陆长荣气难平顶了一句嘴:“镇南王重视算什么他重视不能算是皇上重视!”

  “砰!”

  回答的是一声拍案大响和一声厉斥:“跪下!”

  陆长荣后悔不迭但话如覆水般难收一面在心里骂着挑起夜巡的袁执瑜袁执璞和在他们走后没骨气地接过夜巡的柳云若。一面扮出失言的面容讨饶:“父亲息怒儿子错了。”

  陆中修哪里肯听他本来就有一肚子话才叫儿子过来。这就夹带着尚书大人对最近事情的看法江水滔滔般倒出来。

  “乳臭未干怎么就敢背后诽谤权贵!你当跟你一样是花花公子吗!叫你来就是看出你公子哥儿的习性愈发的重。年纪是长了浮夸也长进不少!不要学那目光不远的人只看眼前。就是你的眼前你看错我也不解!夜巡现在是柳家在管怎么你看不出来柳家现下是得势的!”

  得势的目光远的权贵……陆尚书只顾自己在儿子面前逞父威完全没想到他用的这些词深深的扎伤陆长荣在陆长荣本就“血迹斑斑”的伤口上大撒咸盐。

  陆公子的血迹斑斑来源如下:他跟一只鱼一只兔子从来不好是不是他加入夜巡是应柳云若邀请。他跟柳云若本来很好后来恼怒他要跟加喜定亲事先居然没告诉长荣公子一声。反过来帮萧战约出柳云若那场会面结局如何陆长荣提前离开他不能知道。但想来不是相见甚欢。后来他跟萧战也一样不好。战哥是家传天生的眼高于顶后天受祖父教导的眼睛朝天用他跟唤条狗一样呼之即来挥之你就滚吧。哪里看得上他。

  这些与他不和的人尽是得势的是权贵是父亲眼里那“目光远的”…。

  陆长荣受到这刺激又顶了今天的第二句嘴嘟囔道:“柳家不久前还在什么周镇当捕快呢升得快难道落的不也快?”

  陆中修一噎愈发重视自己对儿子的谈话。手指点着他恨铁不成钢的叹气:“你呀你呀就看表面有门道。跟今天上门的你表叔他们一样全是眼前下功夫。”

  陆长荣借机问道:“表叔出狱了?”他也还想劝劝父亲不要一味的惧怕东南西北。

  “出狱了!听我分析过心气都下来了。我就想到你幸好我想到你不然就你刚才的话存在心里酝酿对你有什么好儿!”

  陆长荣一噎闪过一句话父亲知迷不悟。

  “你是知迷不悟啊好在你还是少年往后我多说说能过来。如今好好听着索性的我把近来的事情对你说开免得你受外面闲言误导。袁家羽翼已成。”陆中修语重心长。

  陆长荣小心反问:“不是太子?”

  “是太子也是袁家!袁家长女有太后作主把她许给太子。袁家哪能没有半点儿准备?日前阮英明揽圣眷却出来钟家老侯就是个例子。阮、董、钟、袁四家是绑在一起的四棵大树。”

  陆长荣喃喃:“还有柳家。”

  “是啊还有柳家!柳家为保太子眼下用到袁家太多!事关袁家的利益柳家也会出面。最近抓了不少人都和谣言有关这就是实例!自然的也有他柳尚书的私意在内。”陆中修说的有了激昂毕竟这算是下一个新朝的顶尖势力。

  手指轻敲着椅子扶手:“阮英明得意为袁家。钟家出面为袁家。董大人拿人也为袁家。”

  陆长荣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父亲在妓院斗殴的另一拨人拿到了吗?”

  “没有啊”陆中修微微一笑不知是对董家的讽刺还是对董家能耐的赞赏意味不明的道:“官员斗殴一个不少让董大人拿下。挑事的那几个他是京都府尹却直到今天一个也没拿下。”

  陆长荣急了:“那他能回皇上的话吗?皇上就不管吗?”

  “你学着点儿吧皇上若是不追问这事情到此为止。皇上若是追问董大人随随便便就可以用几个市井之徒顶缸。”

  陆长荣气急败坏:“殴打官员是小事吗?”

  “失了官体是小事吗?狎妓斗殴是小事吗?皇上生气的不是打了官员而在他们不检点上面。往后也就不会追问。”陆中修和儿子眼对着眼睛。

  这太气人了……陆长荣忍无可忍叫了出来:“董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他挖苦脑汁想找出董家的漏洞:“这里面就找不出挑拨的人弄鬼的人?表叔他们就没有机会洗清白吗?”

  “越洗越黑还差不多!你表叔倒是说林方弄鬼但林方他会承认吗?说不好反咬一口说你表叔收买他请他去妓院要他陷害阮英明他乘隙跑了后面打起来他全不知情。林方是谁的门生他自己会弄错吗?”

  窗外分明是雪中的无限白但看在陆长荣眼睛里处处黑无边。他垂头丧气:“这也太太有手段了吧?”

  “叫你来说的就在这里!这是手段却也不是手段。”陆中修有了唏嘘:“忠毅侯携家出京不是他算计出来的。他和柳至十年之约也不是十年前的算计。大天教不是袁柳算计出来的阮英明因此随后出京见缝插针提升国子监地位也不在事先算计之中。这起因件件没有想害了谁夺谁的位置到现在柳国舅拿人难免有借机清除对太子不利因素的嫌疑林方弄计也说不上是算计。要说手段却也高明。做事行云流水一般不愧是前太子党呐。”

  “你要学学不要跟你表叔他们似的只看到阮英明要占上风了要占百官的上风了。就看不到这后面牵涉到袁家独宠后宫太子根基稳固哪里是他们几个背后一合计就能拉下阮英明的?”

  ……

  陆长荣在回房的路上此时天色也黑了是真他看不到前面有光亮明媚。

  他比柳云若年长身为世家公子到明白有三两知己重要的时候。

  但几年前对袁家的嫉妒也有父亲陆中修当时跟忠毅侯不和的原因。致使他跟袁家双胞胎没法亲密。

  对袁柳定亲的不满跟柳云若也生分。跟柳家好的张道荣对他也有看法背后说过他好几回。

  听过父亲的话袁家将更得势柳家将更嚣张。但这两个跟长荣公子都不好啊。

  新的一肚皮乌气又憋闷出一大堆。

  ……

  到晚上雪势加大地面积的雪到人脚踝。天气这么寒冷换成别的城镇早就寂静无声打更的人不出来狗也未必叫上一声。

  但这是京城繁华的中心地带。出夜摊卖热汤水的人不减大多铺子也照常钟点儿关门都还开着。

  柳云若披挂好一领玄色披风腰间左刀右短剑箭袖外的一双手插在身子两边笔直的走出家门。

  门外整整齐齐的是他的叔伯兄弟以及年幼的叔伯们人人手边一匹马目不斜视的候着他。

  打虎还是要亲兄弟。柳云若这样想着。自从他参与夜巡家里的兄弟们是从不后退的追随者。于是他又有了第二个心思:别的人在可靠上都得退后一步。

  随着这话脑海里难免出来胖胖的双胞胎、黑黑的战哥……是以柳云若又出来第三个心思这个心思令他得意。

  一只鱼一只兔子和战哥辛苦设立起的夜巡如今要姓柳了!

  上马往街外去全京里的人难道看不清楚吗?近年来出动最多的人全是柳家子弟。

  暗自得意着在见到有一个人加入时柳云若纳闷不已。

  “云若我来了。”路边屋檐下的灯笼光照出陆长荣雪白的一张脸。

  柳云若回声好任由他并肩而行。

  他能沉住气别的人有话只想一吐为快。在经过闹市的地方陆长荣总有让人流挤的或前或后不能再和柳云若并行的时候有一个兄弟上来对柳云若低声:“他不是说今天不来吗?”

  “来了就好。”跟萧战同年的柳云若稳重处和战哥一样也似小大人。

  那兄弟歪歪嘴角有个坏笑退到后面去。陆长荣重新挤上来也凑过来在柳云若的耳朵根子下面把嗓音压低:“云若你说袁家回来了他们也就不夜巡了吧?”

  “为什么不?”柳云若背后评价陆长荣是京里那九千九中不长进的马屁精对着他说话更加谨慎。

  斜飞过来的一眸黑亮闪动似一线穿透人心的银针。

  陆长荣出门就不痛快见到就更不痛快你以为你真的成了一方大员是吗?拿这犀利对着人犯得着吗!他本来想说的话更要体现出作用才行。

  “如今是你柳家的人最多他们还回来抢权不是没羞没臊吗?嘿嘿我最佩服你的机智你不愿意定加喜也就不会受制于袁家。云若你坚持住你是好样的!”

  本不愿意大雪天出门给柳云若添人也就添光辉的陆长荣冒雪还肯出来为就让父亲的话刺伤往柳云若面前添个堵怂恿一回。

  他当初肯为萧战效一把力为他约出柳云若就是不想让袁柳定亲不想让柳云若太得意!

  他那天明知道萧战在这亲事里是个捣乱的。事后萧柳没见客气也证实他猜测的没错。

  当时陆长荣羡慕加嫉妒现在依然是嫉妒加羡慕。大跑小跑的到了这里为的就是这一句话。

  银针的眸光动一动有了烦躁出来。

  陆长荣觉得目的达到没过多久一拍脑袋:“哎哟我家表姑受风寒母亲让我去问候我给忘记了。不好意思我告个假我先走了。”

  柳云若既不重视他由他来去自如。柳家的子弟也没当他是回事情在他走后把他笑话几句大家继续夜巡柳云若把他的话抛到脑后。

  当晚散去各回各家睡下来以后陆长荣的话无意中重新跳上来柳云若呻吟一声加喜!

  自己定亲加喜将会有很多的人不喜欢。他们带着侵犯到多少权益的阴暗心思或明或暗的已经表现良多。

  如今又加上一个陆长荣。

  ……

  阮瑛和阮琬在路上很快适应热闹的似要翻天。

  ……

  暮色来临此处没有下雪但天际线迷茫中夜风出现让行路的人缩一缩头由不得的把衣领扯紧。

  在即将落下的夕阳里面他们寻找着这个夜晚落脚的地方。当视线中一丛房屋的影子在时招呼着同路的人:“走快些那里能挡风。”

  近了见到是颓废的小村庄。以前不会太大让风雨打塌的旧屋没有太多现在还伫立的也只有三间连在一起的土坯房。

  “别的都倒了这三间怎么不倒呢?”进来的人都会嘀咕这一句是为这屋子能不能抗住今夜的北风担忧。但见到还算结实放心的走进去。

  里面已经有人这里没有家具炕也没了保暖要紧不怕着火他们生了一堆火。后来的人按不同的结伴各自也生起一堆火。

  火光滋润了他们的面容时地面有了震动的动静。

  头一眼他们先看向自己的火堆见到没有乱跳的木柴。又看向隔壁的火堆见到火光明亮平静安定这才想了起来:“又来了人还不少?”

  因为人不少一起走出去。见到夕阳犹在天边流连地面余光还能看到远处。黑压压一支车队飞驰而来。

  那速度不是像一般的商旅倒像有阵雷轰隆而至。

  有人生出羡慕:“这是谁家的马车这是好马。”

  “是啊跑得快。”

  “还稳呢。”另一个人眼睛更尖。

  随后在这里的人不约而同无声的唰唰面上血色尽褪。第一个吃惊出来:“不会是强盗吧?”别的人抓自己包袱的抓起自己包袱带着兵器的亮出兵器。

  夜晚的路上说谁没有戒备怎么可能?

  瞬间他们本不相识也生出抱成一团的心。把警惕一致对外给了准备到来的人。

  只听马蹄轰轰隆隆跟没打算收住去势一样。有人存着侥幸心思:“这里再也住不下几个人他们是个车队车里不能睡吗?想来不会停留。”

  别的人听了进去刹那间原来抱成团的心散开来把警惕重新给了彼此。

  说到底他们也互相是陌生人不知道底细不知道好恶。

  “嘎!”整齐的一声!随后马声长嘶。都知道这是勒马马车停了下来。

  不等他们重新抱成团外面有人朗声道:“这里有屋子?这却好了。老关去看看里面还住不住得下?万掌柜的寻水来。其余的人砍木柴去。孩子们下车了。”

  最后一句让屋里的人再次放松下来。没有个强盗带着孩子出动的。他们支起耳朵把或清脆或甜甜或稚气的嗓音听了一个真真。

  “好呀好呀下车了。”

  “帮忙寻木柴吗?”

  “我会抬水。”

  “我也会。”

  听嗓音足有一队孩子更大的让先到这里的行人安心时。靴声囊囊门外进来几个人。

  都是大汉为首一个大红脸儿让北风吹得红透发亮似高树上柿子。又都是宽肩膀横身子手中马鞭上铜杆儿闪亮带来的又是一惊一乍。

  这几个人好生威武怎么看……气势强横身躯粗壮像极强盗!

  有几个瘦弱的往墙角缩缩身子胸口充满惊惧时见大汉亮如闪电的眼睛在屋里环扫一圈自言自语道:“没空儿了!”回身高声好似平地起个霹雳:“老爷这里住不下了。”

  刚才的朗声浑不在意:“准备搭帐篷先取东西下来!”

  大汉们转身出去外面孩子们七嘴八舌又出来:“我会抱帐篷布”

  “我会扶杆儿。”

  “我会端详!”

  “哈哈端详谁不会?你应该说你会干看着。”

  “才不是我会端详正和歪不跟你们说了胖孩子你又欺负人了亏你还是队长!”尖尖的嗓音有点儿像小姑娘。

  拌嘴儿声又一回冲淡大汉带来的恐惧。有两个大胆的路人走到门口他们也来个端详。

  最后一丝的暮色里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高矮不等的一行孩子。高的是少年小的忒小不过五、七岁。都有一个特点个个胖墩墩。

  胖就是家里吃的足够。有一个人脱口道:“这是有钱人家?”另一个人嘲笑:“你看人家多少车多少马多少大人?当然有钱人家。”

  他们没有害怕自在的评论起来。余下的人也走过来看一看见到这一行马车还真不少足有几十辆。马车此时赶到一个方向整齐的头尾相连排列起来。

  有一个老行路的人点一点头:“这是懂的人这是挡风呢。”

  又见到篝火也有一个升起来。火堆有多大呢?有半个屋子那么大小一小片的地方有了明亮可以把他们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孩子们笑嘻嘻说笑但显摆自己会的不少却原地站着没有一个动的。在他们附近六个大人弯腰前后走动着用脚步划出一个又一个圈子。

  这是作什么?看的人有了疑问。

  有一个最胖的孩子问话让他们也得到回答。

  “舅舅舅舅查好地面没有?我们还等着抱柴禾呢。”

  这话引出来别的话:“是啊爹爹我和苏似玉会提水。”

  马车旁边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回过身看的人眼前一亮。这是一个气质介乎于三十岁上下的青年说他二十来岁也说得过去。但沉稳老成又似中年。

  他从赶路中来面上免不了风尘仆仆。但头一眼见到他面容的会措词的油然有四个字:玉树临风。不懂文墨的人只觉得神清气爽会说一句竟然生的这样好。

  他含上笑容更似点亮星辰摆一摆手:“再站会儿地上弄清爽才许走动。天黑了不用帮忙照管好自己就行。”

  “哦……”长长的一声回答整齐的带着不如意。

  青年忍俊不禁:“寻个事情给你们照顾好瑛哥和琬倌。”

  相对较瘦的两个孩子争先恐后:“我们会照顾自己已经不是客人了。”

  青年转回身子继续和一个人说话。那个人在马车的黑暗里偶然露出半片面容如果有见到的只怕又要惊叹了。这又是一个生得好的宛如明月露银辉。

  这是什么人家?屋里的人带着疑问渐渐回到火堆边。有坐下来能看到外面的人仍然打量着。

  …。

  这一行是袁训等人。和袁训正说话的是齐王。在齐王的后面更隐在马车背处的还有一个太子殿下。

  ……

  “冷捕头传信林允文真的跟上来了。”

  齐王冷笑:“找死!”

  “魏行也跟来了。”

  齐王更添三分薄诮:“他本就是随意走动的官员他有这便利。”

  太子挑眉:“我们在哪里会他们?”

  “不急大小爷都不要急最好是能撑到先看出他们的意图。实在撑不住也不用担心附近水军已经调动就地驻军也命拔营有两处向我们靠近。还是镇南王的人指挥必然是万无一失。”袁训一面说一面往四面安置的人上面扫视遇上孩子们就对他们一个笑容看上去胸有成竹。

  齐王和太子却不能一样悠闲眉头轻拧:“在没看出林允文意图以前要是撑不住把他们杀了可惜了吧?姓林的从京里走到这里无形中供出不少人他还有用呢。”

  袁训轻轻一笑:“这要看林教主的能耐了他要是不管不顾的追上来就杀扬州就是巧合。他要是在我们劣势时不杀过来他的鬼不查自明。”

  “他到底什么意思呢?平白的送一堆奸细给我们杀。这不合情理。”齐王对于这个曾大闹京都的教主疑心如迷雾般重重。

  “好哦可以走动了可以帮忙了。”孩子们的欢呼把他们打断袁训的话也说完邀请殿下去火堆边取暖。

  另一个火堆也升起来正在准备第三个。汤锅加上去汤在煮米饭馒头也在蒸。砧板拿出来粗树枝子搭高为台子宝珠带着人正在切菜洗菜。

  好孩子快快乐乐的过去了。念姐儿、龙书慧也去了都可以切菜。

  阮瑛阮倌左右看看瑜表哥璞表哥在跟二老王说晚上巡值加寿表姐等照顾拿出各人洗脸的盆和巾帛准备饭前洗手饭后净面。六表哥带着胖孩子韩正经取弓箭:“咱们练会儿瞄准吧夜里习练这正是时候。”

  这对小兄弟撇一撇嘴他们弓箭学的晚总听胖队长的话不高兴跟过去追在好孩子后面:“你切菜我们拿给你。”

  “那来吧。”好孩子俨然是个小队长送上欢迎的笑容。

  赵先生欣慰的点头为两个孩子很快融入到队伍里有了喜悦。恰好张大学士走过赵先生心想多句话又能把我怎么样?叫住他:“夫子你看小爷们各司其职有章法有秩序啊。”

  张大学士一听就懂把胡子一甩回道:“你又多话了!”气哼哼走开肚子里暗骂这夫子又寻上事情。老夫我最近不是只司其职没有多话?岂有此理。黄家的事情你打算跟我算到哪一年。

  他恼了赵先生可就算占个上风又去酝酿下一回对张夫子的敲打。横竖要在回京以前把这多嘴的老夫子料理好让他只管朝堂雪莫扫后宫霜。

  他对着火堆走去找个地方坐下来默然寻思着。

  火光可以冲到半天里没多久热汤好了。阮瑛阮琬自以为知道乖乖的取自己木碗这是上路以后到手的每个人餐具上花样不同如加寿的是牡丹花如萧战一定要争加福的餐具上在原有花样上由父亲再刻上两朵牡丹。很好认记。

  阮瑛阮琬就又帮忙分发别的孩子们木碗大人的倒不用。

  汤里滚着肉干青菜香的闻到的人生出馋涎。阮瑛乐着:“胖队长给六表弟给……”

  阮琬忙着:“快来排队喝汤了。”

  “别急别急。”小手对他们摆着一起道:“等分过汤回来咱们再好好的喝。”

  “分汤?不是咱们排队取吗?”阮瑛稀里糊涂。

  胖队长跑过来韩正经跑过来好孩子放下菜也跑过来。小六走出的两步又退回去对苏似玉吸吸鼻子:“我是表哥我得让着。怎么办谁叫我是表哥呢?”

  苏似玉给他一个大白眼儿:“你要愿意当表弟打明儿起你喊他们表哥行不行?”

  小六小脸儿黑黑:“苏似玉是我讨了你不是你讨了我你要记住说话向着我。”

  苏似玉笑眯眯转过脸儿去看阮瑛他们的热闹。小六也就一起来看。

  拌嘴三差人三双小胖手高举晃的跟水中荡漾的月光似的:“不急不急打尖的时候遇到路人先要分汤给他们喝再回来咱们喝。”

  好孩子、韩正经埋怨胖孩子:“亏你还是队长白叫许多声你没教给他们。”

  元皓嘟嘴儿:“前几天路上哪有遇到人。”

  阮瑛阮琬闻到汤的香气却不能喝也嘟了嘴儿:“上好的汤为什么要分给不相干的人?表叔(伯父)还没有喝婶娘(伯母)也没有喝。加寿姐姐也没有喝不是吗?你们更忘记了哥哥了吧。”

  赵先生分一半儿心在孙子身上闻言呵呵一笑就要解释再教导几句。梁山老王路过他先接上话。

  “小子!亏你们是勋贵之后一饭尚不愿舍以后当官还能济世救人吗?”

  太子和齐王点头表示赞同。

  阮瑛在夜巡上跟萧战不和阮琬是讨要银钱和萧战不好。对着萧战的祖父一起开动小脑筋反驳。

  “不明就里万一救济的是盗泉水呢?”小眼神儿锃锃亮觉得自己反问的不错有了得意出来。

  拌嘴三差人你抢我夺的回话。

  好孩子嫣然:“不怕姨妈说积福总是好事儿。等他们犯坏了……。”韩正经截断:“等他们露出坏形迹再教训不迟。”

  “是啊瑛哥琬倌这天寒地冻的咱们看不出人家是好人坏人也不能就说是坏人。能帮一把还是帮一把。”赵先生跟孩子们对话有了经验也能抢过一段话头。

  胖队长虽然落在最后但脑袋昂得最高声气最壮把小胸脯拍着:“祖父说咱们这样的人家哪有斤斤计较的!坏人就送去官府。不坏还是可以帮的。舅舅说坏人受好处也是不能安心的。不能因为坏人在就不当好人。加寿姐姐说为人要有好心地以后才能当好差!”

  齐王和太子喝彩:“元皓说的好。”

  镇南老王满意于那句“祖父说”轻笑道:“这叫胸怀这叫格局。”梁山老王大乐在那乱拧的胖脑袋上轻拍一记:“你小子记的挺好。”

  “我还有舅母说……”胖脑袋一晃又要开始说起来。

  阮瑛阮琬傻眼中好孩子勃然大怒双手一叉腰:“咄!且住。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

  韩正经也投以鄙夷的小眼神:“给别人留两句行吗?”

  小六又叹气:“苏似玉当表哥就是要让人我这表哥让出去的太多太长太远了吧。”

  苏似玉这一回干脆当没听到。

  他们拌嘴的功夫称心如意准备好。走过来后面是文章老侯两兄弟提着大汤锅小红带着奶妈丫头抱着一叠子木碗。

  面对彼此不服气都有气鼓鼓的五个——阮瑛阮琬是说输了不服气好孩子韩正经是生气胖队长抢话不服气胖队长对他们个个不服气。

  正瞪眼呢——称心笑道:“当差了胖队长快来指挥。”

  胖队长即刻就换上笑脸儿而且不让别人继续生气:“点兵瘦孩子去好孩子去鹦鹉小碗也去。”

  “是瑛哥琬倌怎么又叫我们鹦鹉和小碗了?”阮瑛阮琬火了。

  萧战在加福身边坏笑听着表弟把他供出来:“战表哥说的你们不愿意我起的名字就叫本名鹦鹉和小碗吧。”

  “那叫大本分和小本分也行啊。”阮瑛阮倌埋怨着。

  萧战来一嗓子:“表弟你到底有没有队长威风你不会当表哥代你当!”

  鼓动的胖孩子也火了:“大笨小笨你们到底去不去!”

  称心如意连忙使眼色小红小小声道:“当差呢别拌太久。”阮瑛阮琬忍气吞声这一回认了大笨和小笨这两个名字。

  关安带几个人护送着过去萧战继续和加福说话赵夫子继续火边沉思。

  会为这事对小王爷记恨吗?那这恨可记不完了。萧战谁不欺负?当着岳父的面舅哥他从不放过大姐加寿更常年是主要欺负对象。赵先生不是小心眼儿不放心上孩子们吵闹也许还增进亲近他继续想自己的。

  ------题外话------

  多谢亲爱的们关心体贴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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