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修真小说 > 侯门纪事 > 正文 第六百六十四章 谁是谁的局
  春风送暖隔院花影子送过来。一庭月色中似谪仙踩枝下凡似的。尚栋到了这里没有不满意的正听着袁训安席见两个半大小子端着木托盘是执瑜执璞进来。

  执瑜手里托着十数个巴掌大小的羊皮袋子执璞手里托着热气腾腾刚做好的菜肴。

  袁训打趣尚栋:“你女婿孝敬你来了。”尚栋眸光深深只在他身上流连。

  执瑜放下酒执璞介绍道:“岳父这是如意的心意。”尚栋故作惊讶:“你们送来就是你们的好处怎么成了如意的好处?”

  执璞笑道:“这酒是梁山王府祖父和镇南王府祖父所购他们一路行来一路喝。先遇到大哥岳父如意留上心说岳父也出京只怕遇上您。问二位祖父处每次讨一小袋子酒。如果说有母亲的好儿是母亲给如意备下水袋说玉瓶瓷瓶装的路上易损坏。这不安好无损这会儿拿出来全是如意守着的。”

  说话中二老王和大学士还有赵夫子过来。二老王带着酒意:“你来得忒晚等不及先喝数杯。”尚栋请他们坐说声不敢有劳相等。

  一切都安稳回女婿的话。抚摸住胖小子的脖颈尚栋感慨道:“这是你爹爹的好处还是不能归于如意。”

  太子和齐王在他和袁训面上瞄瞄都有听古记儿的心。

  太后是忠毅侯长辈别的人当年未必知道。但忠毅侯自己心中有数。有好倚仗却肯定亲给连家尚家又定给沈家。这种兄弟情意书上说的热血澎湃二位殿下年青遇到的人里头回见到。

  指望着袁训和尚栋对答里能听见几句但见袁训清清嗓子对尚栋道:“你坐吧。”执瑜执璞轻施一礼尚栋就坐了。胖小子们把盏在桌子外面侍候酒过三巡轮流的往厨房里端菜。桌上谈话也起来太子和齐王什么也没有看到尚栋说起话来。

  亲家到了宝珠在厨房里做菜。执瑜过来说父亲请母亲宝珠洗手换下难免油溅的衣裳过去见桌上摊开两块帕子一个里面堆着土夹着小小玉牌和珠子三几块绿松石。一个里面是玉牌和绿松石。

  尚栋道:“有泥的是一位叫田光的托我呈上干净的是冷捕头呈给太子。他们的官司我闹不清所以请亲家母和殿下一起观看。”

  宝珠微微吃惊田光是不敢得罪冷捕头的才是。见太子注视自己并没有抢着发问宝珠先问:“什么官司?”

  “冷捕头说田光打了他田光说他才是挨了打两个人你揪着我衣裳我攥着你手回到我们下处我劝半天也没有劝好索性说我要走了有话只管说无话我睡觉去。他们就给我这个。”尚栋也纳闷儿:“田光给的还有一把子土我寻思一路子也不懂。”

  看向赵夫子:“现放着小二岳父老先生在此在京里就知道您看的书多你帮着解释解释。”

  张大学士冷哼一声尚栋含笑:“要是礼仪法度上的事情寻上您不迟。如今这是一把子泥还得问赵先生。”

  赵老夫子认真端详有了一句:“这是地上的。”然后跟着大家一起好笑:“这话不会出错。”

  赵老夫子这才笑道:“我又不是林允文给我一把子土我怎么猜?”张大学士明白了:“你这是拿夫子开心幸好你没有问我。问我我让你南墙根呆着去。”

  宝珠的心还在田光得罪冷捕头的事情上等笑得差不多小心地问尚栋:“真的没有别的话了?”

  冷捕头是太子的人太子劝解道:“岳母不用担心应该是为当差。”

  尚栋就差一拍桌子:“正是这样。”

  袁训好笑问他:“你说你不知道原因?”

  “我是不知道打起来的原因但这东西的来历我知道。”尚栋无辜的指指两块帕子:“田光说这些全是他的功劳冷捕头让他小心狗头。”

  说到这里太子轻笑:“那不用说了当他们两个人的功劳罢了。”齐王打趣道:“这又是一出子抢功的”见房门外面探出一个胖脑袋来。

  元皓蹲在门外眼珠子骨碌碌转着齐王赶紧不影射他们低声:“这是什么老公事耳朵竟然无处不在。”

  “嘘嘘嘘”元皓对尚栋勾动胖手指寻的原来是他。

  袁训板起脸:“有话进来说。”

  元皓缩回胖脑袋把如意推进来:“不是我的话是如意的话哟。如意想到刚才忘记问说喝过酒要睡问不好。特地请我。如今舅舅不高兴如意姐姐您自己问。”

  如意张口结舌弄弄衣带面颊现一抹羞红还是不好意思张口行个礼出去很快刚出去取东西的执璞进来。

  执璞对父亲陪笑:“爹爹这是私房话儿您真的要让在这里问?”袁训狐疑:“你和你岳父的私房话儿?”

  张大学士见是个看笑话的时候笑顾执璞:“不是我们要听你的私房话儿是你再不问你家父亲看你不太顺眼。”

  执璞道:“那我在这里问。”转向尚栋朗朗出声:“岳父请问您这一路之上有没有相与混帐女人?”

  “噗!”梁山老王一口酒喷到地上。镇南老王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及时一低头但喷到自己衣裳上。

  张大学士端着茶碗一抬手全对着袁训歪过去袁训躲得快落了一板凳。侯爷没地儿坐站着手扶桌子对儿子啼笑皆非斥责:“你这是什么话!”

  宝珠掩着面笑得花枝乱颤执璞陪笑:“爹爹是您让我在这里问的不是?”

  太子和齐王勉强掌住见仿佛还嫌房里不够乱房门外面由低到高一排的孩子们露出面庞。

  最下面是蹲着的元皓元皓上面是韩正经再上面是好孩子。好孩子上面是香姐儿香姐儿上面是加寿加寿旁边有加福加福身侧是萧战。

  “哎哟”小红没地儿站又往前凑收不住步子挤进来禇大路把她拉出去。

  小六苏似玉明显晚了往这里赶的声调:“来了来了还有没有地儿?有什么热闹可看?”

  “哈哈……”太子和齐王放声大笑齐王找一找:“还少了人吧?”念姐儿不好意思露出脸面闻言把龙书慧推进来齐王摇头笑道:“不是你还少了一个。”钟南就进来笑嘻嘻:“我代进来在呢。”

  笑声此起彼伏还在袁训也顾不上接着训儿子自顾自笑个不停。尚栋傻着眼见女婿还在面前等回话。哪怕当着人脸上是有些下不来尚栋也回的老老实实:“有你爹爹在前有你这好女婿在后我怎么敢乱相与人?”

  “是混帐女人。”如意是个死心眼儿她不露脸儿在外面小声提醒。

  执璞呢对这件事情上也认死理儿。相与人和相与混帐女人能一样吗?执璞安慰如意:“别急我正问呢。”正容面对岳父一个字也不含糊再问一回:“岳父请仔细回答。”

  “哈哈哈……”袁训笑得快钻到桌子下面齐王的形容儿也跟他差不多。太子自己揉肚子觉得后背隐隐痛上来。宝珠不能再装没防备的听到诧异的所以没离开。这是亲家的私事她站不住了忍着笑走出来。

  到外面见到孩子们在暗想这一群好捣蛋包们就笑得更厉害地往厨房去了。梅英红花在厨房帮忙这一会儿也由丫头口中得到消息也笑得东倒西歪支撑着才能办菜。

  房中尚栋没有办法看来看去没有一个能救自己的人。这话不当面如实诚恳的回答不是女婿不放过就是女儿不肯答应。还有对面二老王掌住笑也最期盼。

  对二老王回京肯定是个笑料。但避不开又怎么办呢?尚栋对着执璞万分诚挚:“呃没有。”

  执璞喜笑颜开:“如意如意你可以放下心岳父跟我一样的好。”二老王这一回又没有忍住哈哈又弄翻酒碗。太子看看这阵势也肆意一回大笑对尚栋道:“成了你这就可以放心喝酒不然还想这里吃饭不成?”

  尚栋凑趣的刚陪着笑笑见房外女儿脆生生答应:“太好不过。”如意奔进来加寿姐妹进来老公事进来小六苏似玉等也进来。

  小红头一个送上来甜香扑鼻的蜜饯放到尚栋面前:“给老爷下酒这是我心爱的大路哥哥从来让给我一个人吃。老爷是好样的。”

  知道后面还有一堆人小红娴熟的欠欠小身子就退下去。

  小六没拔到门外占地方的头筹瞅准了和苏似玉第二个上来:“尚叔父从此咱们是一路上的人以后有我小六吃的果子就有你一份儿。”

  尚栋心想今天这人反正丢得干净老老脸皮和小六说笑:“我不乱相与人与你有什么相干要你感谢我?”

  “等见到我家岳父也问他的时候您若是在记得请他回答的圆满。”小六推一把苏似玉两个孩子大大点头:“就是这样。”

  袁训本来收住笑听到又笑起来。梁山老王恨声道:“看你张狂样儿?养出一堆跟你一样的孩子好得意是不是?”

  尚栋再让女婿问的当着人满面通红也向着兄弟。梁山老王说完尚栋望向孩子们:“都不用再说了如意问的这话很好以后当成我这一房的家风吧。”

  孩子们齐声欢呼其实如拌嘴差人三个都不懂事为什么欢呼自己都不懂。反正是喜欢的不过就这意思。冲上来小手往桌上放东西。

  “我爱的点心给你。”

  “我喜欢的核桃雕刻送你。”

  “这是我的……”

  张大学士慢慢收住笑对袁训眸光尖锐。大学士认为自己让步颇多但忠毅侯的尾巴这又露了出来。他不把太子逼到也亲口答应只怕他不肯罢手…。

  正想着手上让赵老夫子一拍倏地醒来让身边坐的赵夫子满面揶揄:“夫子你又歪到半天里?岂不闻有人行路有人行船。有人喜乐有人悦舞。桃花再成不了杏花牡丹花也不会让杂草压下。是不是有你的地方我们从此不说话?以后你就没有多心。但你管得住我们容易孩子们天性使然说笑取乐不与你相干。”

  张大学士哦上一声寻思着这话有它的道理。但“牡丹花不会让杂草压下”这话总是有影射的嫌疑接下来虽然收笑把孩子们撵出去说起正事大学士还是闷闷不乐过上一会儿走上片刻的神。

  好在下面不用他也能商议事情大家酒桌上商讨着。

  “老夫我精神来了高南奸细瓦刺人分明他就是瓦刺在高南的奸细!这高南国败的不冤枉活生生睁眼瞎子把别人奸细当成忠心的人打发到我国来。这事情不能放过。”梁山老王起座对着二位殿下欠身。

  这位功高爵勋太子和齐王忙道:“坐下说话吧。”

  梁山老王原地还站着微抬起脸儿:“殿下父都有爱子的心不敢瞒殿下本来以为高南数国兵力虚弱没有几代数十年难以恢复。想到我儿当个太平元帅虽然平静却不是将门传承。老天有眼瓦刺人送上门来。老将请战这是咱们的地盘咱们择战上风有优势的地方杀他一个落花流水。不是老将我盼不安宁从此两国交战。是他先涉及别人疆土不安好心。要是能再痛击瓦刺大军边城数十年长保安宁。”

  数十年常保安宁?太子陷入沉思。数十年后的安宁是谁享用?是他!

  殿下行来见来一天比一天用心。一省一地的有不平事情理顺了以后谁得利是他。

  手按住桌子太子在老王铿锵有力中豪情霍然而起。“好!”他斩钉截铁面对老王眸光闪动再不是初出京的少年稚气。老谋深算的肃然现于太子的面上他一字一句地道:“敢来犯我当斩不怠。乱我国家当斩不怠。”

  他的嗓音不高金戈铁马气势已出。齐王本就见他生出威望闻言更是心中震动。齐王不肯落后也要站起来见另一个身影高大而起。

  镇南老王壮志抖擞走去和梁山老王并肩而立:“殿下老将也请战殿下也要用我。”

  走神的张大学士不能再走神而且默默的不到片刻就算得清楚这事只要太子不立于危地就对殿下百利而无一弊。刚刚他又不待见的人忠毅侯又回到大学士的心坎儿上。

  大学士暗叹忠毅侯就是左右太子家事也有本钱。除去太后的原因他本人能文能武就不是太子岳父也是太子殿下以后得用的人材。

  大学士内心又怯一分反问自己这样的人该当笼络不是也理当笼络。

  如他所想最后安排的总管还是袁训。

  太子没有独自当家先问齐王:“皇兄您看由忠毅侯主持这事情……”齐王知道太子不过一问但问过就是让人舒坦。齐王知趣谦逊:“就是这样。”

  张大学士也觉得满意但忠毅侯愈发重要他的内心就愈发纠结。退了席面回房大学士又走了神思。倚坐床上想个不停。

  太子的家事啊……大学士又犯了愁。

  执瑜送父亲回房执璞送岳父。如意带着奶妈送进热水执璞一本正经地吩咐:“陪岳父说说话儿吧咱们若是分开几年不会相见。”

  尚栋得意回想这亲事是怎么定下来的?那一年沈渭招摇他和小袁定下亲事小袁的长女是他的媳妇儿。连渊遇上尚栋笑骂沈渭:“就他跟小袁好吗?难道你不好我不跟他好咱们也定亲事去!”

  就这样把亲事定下来。

  看着女儿独自在房里侍候她十岁了盆架子够得着但架手臂不方便。奶妈把热水和盆放在两个板凳上如意拧起来就轻松。这好孩子是小袁膝下长大不是?

  如意过来巾帛送到父亲手上关切的打量父亲面上的酒意:“爹爹你先净一把今天我当值但称心帮我让我过来说话她在分醒酒汤一会儿她就送来。”

  尚栋一手接过巾帛一手握住女儿小手虽然听女儿说过她玩的很好也她就在眼前见到她气色俱佳落落大方当父亲的心还是忍不住要再听听。

  “如意你好吗?”

  如意笑盈盈:“好呢看我的衣裳”她走去把房门关上把外衣解开给父亲看露出一套明光锃亮的小皮甲:“这是我的公婆带着我们一路上办好些差也吃好些东西。元皓去打半边衙门我和称心也在只是没在前面。”

  尚栋摸摸皮甲他当过将军触手就试出这皮甲坚韧。更流露出对袁训的钦佩看他对自家女儿多经心。

  “我还以为你又胖了原来是皮甲。”

  如意兴奋地回:“大姐瘦了我也瘦了婆婆说骑了马就是会瘦回京去全是苗条姑娘。但公公说多吃回去太瘦长辈们烦恼。”

  尚栋和她碰碰额头脑海里又浮现出当日定亲以前连渊说过的话。话头也由沈渭而起。

  “小沈这东西眼睛贼尖决计不是为他自己怕老婆才相中小袁。小袁把不纳妾当成他的好招牌跟全天下就他一个最坚贞似的。其实他并不怕老婆对兄弟们耳朵根子最软办事的时候心最坚硬。这样心性以后不会对孩子差。他是在苏先后面进的府太子殿下在他身上花的心血却最大。可恨小沈拔了头筹事先不跟我们招呼。走吧抢在兄弟们前头慢上一步只怕就晚了。”

  要说这事情应该感谢沈渭是他先定下亲事然后招摇过市招的别人跟上。但到最后最应该感谢的人却成了亲家袁训。

  皇帝登基尚栋听到袁训身世摇摇欲坠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的父亲后来夸他会攀附尚栋苦笑没有解释。当年要知道他是太后侄子谁不会前思量后寻思把“攀附”名儿摘干净才敢跟他定亲事?

  后来果然没有错袁训成了京中头一个对孩子们好出名的人家。女儿如今如花似玉当父亲的也没有羞惭太多。因为他不是别有用心定亲事是心中有兄弟弄来的一门好亲事。

  交待着女儿:“要孝敬公婆。”

  如意乖乖:“知道了呢。”

  “如意开门来。”称心在外面叫门。如意开了门称心带一个丫头送醒酒汤给尚栋当着他的面问如意道:“给看过衣裳了吗?”

  有盔甲是所有孩子大得意的事情称心头一个就问这个。

  如意欢天喜地:“看过了呀。”

  “说了咱们经过的地方吗?”

  如意笑眯眯:“刚说过要细细的说还得明天。”

  “说了瘦孩子让养胖了吗?”称心忍不住的欢喜:“婆婆说有咱们的心意在里面可以写在信里对家人说说。韩家祖父也说回京感谢咱们。”

  如意扭过脸儿:“这就来说称心你也说说。”

  房门没有关尚栋不时的笑声传到院子里。还没有睡着的齐王听在耳朵里对忠毅侯的羡慕更生出来。

  他竟然活得这般肆意要能耐有能耐等风雨有风雨。不久前忠毅侯刚说过林允文要送功劳过来这就来了。

  虽然上有太后但忠毅侯本人熠熠夺目稍了解他的人没有敢等闲视之。

  生在帝王家又怎么样?太子也要能臣自己也一样要有左膀右臂。

  齐王低低的呻吟着叹气做人要自如进退不是一定居要职揣上一肚子抢什么什么位置的心。

  就今天见到执璞问尚栋的话忠毅侯笑得快要倒在地上。烛光照耀在他的面上眉眼舒展好似百花沐浴在春风中。就这一段儿神情足以让在宫中长大的齐王难以忘怀。

  人要富贵作什么为的不就是心怀无忧世事舒展吗?

  居高位而患得患失忧愁满腹要高位做什么呢?

  齐王殿下在这个夜晚更发现快乐远比富贵要好并且快乐要沉沉稳稳才得到的舒心使用的安然。

  ……

  尚栋没有离开袁训回太子让他留下来。如意非常开心公公虽好和父亲还是不一样。在公婆面前长大的如意不会认为父亲比公公好上加倍但公公是公公父亲是父亲。

  加寿姐弟先是为如意开心没出三天大家一起开心。

  他们离开这里马车往驿站管的码头去。大船可以放得下马车赶上去后留下几个家人就和主人分开。袁训一行上中等的船一只行驶在洪泽湖上。

  赵先生白天教孩子们念书也带他们戏水:“这是五湖四海中的一个咱们去夏呆的是一个海这是一个湖。”

  宝珠单独找了念姐儿去把一件盔甲给她。念姐儿双手捧住:“这是舅母的香味儿还在。”

  “我有你舅舅比什么盔甲都好。”宝珠说到这里笑:“这句好话儿你可记得学给舅舅听让他感我的好儿。”

  念姐儿说好。

  宝珠又道:“盔甲就算感谢你说好话给你吧弥补一下没带你出来。这下子可不会生气了吧?”

  “本来就没有生气也很想要这盔甲。但舅母怎么办呢?”念姐儿对盔甲欲罢不能。

  宝珠劝她收下。

  齐王这个时候在太子面前太子亲手给他一叠子公文:“这是最近的哥哥看过另批再给我转呈回去。”

  又是一件盔甲:“岳父的给了哥哥我不能挡。岳父还有句话入水以前记得脱下这东西沉重。但我没有记错哥哥不会水?”

  又是一件水靠:“这也是岳父的这天气岸上暖水里冰冷。”

  齐王捧着沉甸甸公文是太子的信任盔甲是忠毅侯对自己的忠心。侯爷是太子岳父但对自己也没有差池。

  又听到太子的话齐王一愣:“英敏你会戏水?”

  “加寿回家的日子不多但那年回来就问我府中盖个戏水的池子可好?”太子偷偷的笑那架势似这话是私密话在分享:“不然再回家去就压不过战哥。”

  齐王笑着。

  “我不想让她小瞧了去加寿又说戏水怎么好玩我们打通三间房挖了池子又装上活闸需要的时候和活水相通。寿姐儿没有输给战哥我也跟着学会。”太子津津乐道:“说到玩寿姐儿带着我许多。”

  轻抬眼眸太子举荐:“寿姐儿说念姐儿一样淘气哥哥以后家中不会寂寞一定跟我似的让加寿闹到人仰马翻。然后还得夸她办的样样好。”

  这分明是炫耀齐王也不会相信和加寿情投意合的太子会认为加寿办事人仰马翻。

  齐王谢过带上东西回他的船舱。翻看公文的时候无意中把太子会戏水又想起来齐王微微一笑:“居然会的挺多。”

  ……

  常年居住在水上的人形成水上集市。要新鲜鱼虾的城里大户和商贩想挑尖子的不等渔船上岸摇着小船过来挑选。过路的商船入码头麻烦也是补给船上添补东西。

  这一方的集市规模不小。

  另一边是浅滩芦苇一丛荇菜一丛。这是早潮过湿地半露不能行船也没有大人过去有些小孩子深一脚浅一脚的捡东西也只在近处。

  再过去就是码头。

  林允文看着不远处大船他们买的东西应该不少有好些小船呼朋唤友划到他们船下竹篮子系上东西再放下银子。

  码头高可以看到船上晨光中有人舞枪弄棒不时有几个灵活的孩子都是胖胖的面庞伸出头来往小船上看也吆喝什么码头上就听不到。

  伊掌柜和巴老板也在这里林允文侧目他们语气调谑:“下水你们行吗?”

  巴老板眉头大拧伊掌柜的想上半晌断然地道:“可以!”巴老板对他不赞同的道:“这不是马背!”伊掌柜的鹰鹫般眸光慑人死死不放大船上一道身影。

  他已认出那是要找的人忠毅侯。

  他的眸光暴露他说是为苏赫的话并不真实眼神里不是仇恨反而是贪婪。

  林允文扭脸到一旁对着地面冷笑。你嘴里没有真话我也是一样。

  伊掌柜的看过来用居高临下的语气:“你!是他们要的人。你露几面牵制他们不到深水里。”

  他对湖边湿地看过去:“我们从那里下手。”

  湖水荡漾芦苇发出摇曳声。林允文赞同似的一笑一口答应下来骄傲而且自捧:“行啊除了我你们谁能系住他们今天晚上不离开。”

  伊掌柜的不再理他和巴老板低头商议去了。

  ……

  夜晚来临袁训让把大灯熄灭只留甲板上一处灯笼。船身上暗下来侯爷带上宝珠在临水的暗影中一处一处巡视。

  先到的船舱里是所有的男主人。

  这船舱打头是太子和齐王的船舱但和隔壁的隔板是活的抽掉以后二老王、二夫子和韩家祖孙、执瑜执璞等全这里。

  “盔甲去了吗?”袁训问道。

  “去了。”回答的人虽然多悄声低寂。

  借着月光见到袁训点一点头出了这个船舱又去另一个船舱。

  这里也是隔板抽掉所有的主仆都在这里。还有两个不是姑娘的元皓和小六。

  韩正经在正经的时候无人能敌。他说祖父不会水他要保护祖父睡在男人那边。

  元皓会水镇南老王命他跟着姐姐们有事情不用管祖父。元皓懂事得多问明白梁山王祖父照管自家祖父他安心的跟着姐姐们。

  小六晚晚不是粘着苏似玉是袁训命他留在这里。

  见到父母亲过来月光下只有轮廓孩子们也笑出一嘴白牙。加寿代为回话:“爹爹母亲盔甲全脱了水靠全穿着。他们几时来呢?”

  “不来你们就天天晚上这样亲香的睡着吧。”袁训开个玩笑也有缓解孩子们不用担心的意思。

  孩子们才不担心他们嘻嘻的无声笑着。小六道:“爹爹要是派我出去我让苏似玉引他们来。”袁训取笑他:“怎么不是你去呢?你又欺负似玉了。放心吧关将军去了。”

  让他们早睡:“有放哨的人有事会叫你们。下了水以后按我说的?”

  “是呢。”孩子们小声答应。

  袁训和宝珠退出来在暗角里坐了下来。江面一轮银月分出明和暗幽幽处似美人忧思光明处似日光犹在。

  揽过宝珠在怀里袁训惬意的伸长腿:“说起来要感谢林允文。”

  宝珠抬眼看他。

  “你说咱们俩个成过亲相守只有一年随后有了孩子们加寿是祖父钟意的长女”

  宝珠微微的笑。袁夫人也爱说这句话寿姐儿不是祖父最中意的怎么会头一个到来。

  “有了寿姐儿就送给姑祖母。想来总不合祖父闲散性子心里放不下她。再有了瑜哥璞哥二妹小时候多乖张”

  宝珠轻声插话:“她现在也乖张不过不在计较好看上面。昨天看医书看不懂那段就跟那段较劲。赵夫子诗书是有的医书不都能解。你没看到二妹跟书瞪眼那会儿呢跟小时候嫌弃你一模一样。”

  “乖张去吧能在家里还有几年?”袁训抚着妻子发丝:“还有三妹让战哥算计了去。梁山老王那亲家天天奸计快摆在脸上只等回京去他就要对我发难。”

  “发难这话可不能说亲家。”宝珠抚他胸前。

  “反正我跟他还有几仗要打我候着他。”袁训停下来:“咦说你我呢怎么又只说孩子们。”

  他手指湖水:“宝珠你看湖光月色两相和人似镜中行啊。”宝珠就看时耳边侯爷又道:“你赶紧的看不然和孩子们在一起尽着他们先看。”

  “看你”宝珠娇嗔:“分明是个好父亲也一直是个好丈夫。只这会儿讨嫌的话出来。”

  袁训悠然把她更揽一把:“等孩子们大了你我夫妻要好好的春看花秋赏菊。”

  “是啊我陪着你。”宝珠随着也悠然。

  四野如梦湖上月光似薄雾微起船身随着湖水微动夫妻随着船身微动静静的依偎享受着这也许只有片刻的宁静。

  一炷香过去彼此珍惜。一盏茶过去也都有满足。

  岸边的马蹄声过来时袁训和宝珠同时面容一凛袁训含笑:“来了。”拍一拍宝珠:“你去吧。”

  夫妻分开宝珠走到女儿们船舱袁训走到太子船舱。

  大船驶动对着岸边湿地过去。而岸上的人跳下马可以看出来为首的是关安。他们仓皇逃窜似的慌乱不择地面跳到湿地里。

  接应他们的大船也在夜晚慌不择路或许是仗着船上有接应不管不顾对着湿地划去。

  船身一震就此搁浅。

  后面追来的林允文大叫一声:“他们划不动了快上船。”伊掌柜和巴老板一扬手随他们来的人解下背上一团东西颜色轻俏往湿地上一抛人踩在上面比深一脚浅一脚的关安他们快得多。

  关安感觉不对佩刀取出回身一看关安乐了:“有你们的竹划子也用上。”

  这些人脚底下踩的是竹子排列出来在这湿滑一下脚就趟泥的地方可以代步。

  但站的不稳就有人扑通一声掉下来顿时成了泥人儿。

  最前面的伊掌柜已到关安身后弯刀扬起对着关安直劈下去。“嗖”一声弓箭声一支箭大力发来正中他的弯刀打的伊掌柜身子一晃险些也从竹划子上掉落泥里。

  关安乐了:“多谢小爷。”招呼着同去的人:“都放快步子赶快上船。”

  伊掌柜的稳住身子见船上并肩两个小子生得一模一样。

  林允文怪叫:“袁家的儿子上呀。”

  他叫了半天他还在后面。

  他功夫不行巴老板也不怪他。见到摔下竹划子的人太多出来三十人摔下来近一半。巴老板大喝一声:“咱们也放箭!”

  尾端缚有绳索的弓箭纷纷对大船射去固定在船身后摔在泥地里的人一带绳索对着大船重新过去。

  执瑜一箭令得伊掌柜也落泥但见他也是一箭中船执璞大笑:“雕虫小技!”一箭把绳索打断又是一箭从容而出一弓三箭但只打断两根。

  执璞懊恼:“哎!”

  有人还是上了船万大同带人截住。孔小青使一把开山斧个子不高却舞得虎虎生风守的那块地方没有人能够过去。

  这里是万大同、孔青、孔小青、禇大路守一边再就蒋德天豹和太子分的两个护卫守住另一边鉴于后面船尾对着水他们只守住不让人去船舱主人们没有危险。

  船尾的位置也不大意袁训守在这里。

  江面忽然起了晃动。袁训嘴角凝住一丝冷笑抬抬手:“放!”萧战放弃前面热闹是后面也很重要。

  见岳父手势起萧战咆哮:“放!”这一嗓子虎吼似的把在岸上的巴老板震得一惊随后他也看了出来。

  “涨水了!”

  随着他的叫声肯定不是提醒船上。大船上又现出几个人抛下数十个木桶。

  湖水潮汐缓缓到来一波比一波大时木桶在湖水上飘浮起来。搁浅的船身动了动又动了动水位抬高船轻滑入水中。

  巴老板也有准备脖子下解下小小一个号角放在唇边:“呜……”在湖面上响彻。

  袁训四处观看见远处一些黑点飞鸟似过来。能看清楚时见小小的船上面坐满了人。

  侯爷断喝:“来得好!”

  大船背风而行又大多的人护太子护主人没有过多的人手划船。只眼睁睁等着甲板上鏖战未停约有二十来只小船又划到船下。

  “放!”袁训又喝。

  萧战指挥又几十个木桶抛下去砸倒五、六只小船。但别的人顺着已爬上来。

  “跳!”袁训喝声不止:“快跳快!”

  齐王和太子腾的站起太子一带齐王手臂:“跟着我来!”执瑜在这里手执弓箭守的是船舱里窗户往下放箭让这一片没有人又用弓箭盯着附近没有人放箭过来胖手一挥。

  太子抓住齐王手臂往下就跳身在半空中的时候不会水的齐王心哆嗦着姿势不对摔打在水面时高度又有疼得齐王缩起身子。

  他知道这样入水不对应该舒展应该想法子浮在水面上。但身子不由自己蜷缩着往下沉着。

  一双手握住他不松齐王知道是太子的。他没法子说话心里只盼着他不要丢手不然自己只怕上不去……又一双手稳如磬石把齐王托了起来。

  “哗啦”一声出水声齐王睁开眼睛。见攥着自己的果然是太子托自己起来的是尚栋。

  尚栋放他下来踩着水指点道:“殿下划起来。”齐王哽咽了含泪看看太子又看看尚栋这会儿不是感激的时候按尚栋说的齐王竭力浮起身子。

  太子游开来把事先放下的木桶拖一个过来。木桶全中空最上面开小小的洞眼桶身暗不是事先知道的人不见得摸得到。

  太子带着齐王手指按住:“扣紧了这桶能保一个人。”齐王用力按住恐惧的心消散下去。

  头一个心思寻找念姐儿见到念姐儿就在近处。两个小孩子一左一右的带着她是小六和苏似玉。

  齐王惭愧:“这两个小的水性这么好?”

  尚栋笑回:“殿下这是苏先的女儿女婿。论水性我只服苏先一个人。”

  ------题外话------

  感冒——最近天气挺好这是肿么了。【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