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修真小说 > 侯门纪事 > 正文 第六百零六章,天豹归来
  对于袁训出京的消息早先没有太子和梁山老王同行的时候封锁的就相当好。

  孩子们只在一定的地方吵闹这事而皇上在四月底下圣旨斥责忠毅侯和柳至在五月初一又斥责他们在加寿生日的前一天又斥责了他们俩个人。

  看上去袁柳结亲大大的触怒皇帝并且在五月端午的这个晚上皇上遂走加寿和太子没有去往皇后宫中。

  加寿碰钉子让宫内宫外地震似惊动。自她养在宫中皇帝为太子的时候就对加寿和自己亲生的女儿不同。

  皇帝登基以后小皇子小殿下更是加寿姑娘的跟屁虫一样跟在她后面吃小镇跟在她后面跑竹马。

  这大红人儿吃瘪消息传出来官场上有一定的震动擅长和喜欢分析的人谣言不断在嫉妒恨的人眼里把风波甚至说到小小的加喜身上。

  “这来的哪里是喜姑娘分明是灾姑娘。”

  “忠毅侯也应该多摔几个跟斗他也太得意了!”

  “这是福禄寿招的太多物极必反。”

  袁训闭门不出也正方便他多陪加喜和宝珠和看着家人收拾东西。袁家的亲戚出门沉默居多像是原风采不再。

  各处街口和城门设的解暑汤也由禄二爷交由瑞庆长公主照管香姐儿在家里乐陶陶收拾东西跟着哥哥妹妹们去太子府上按时“哈哈”。在有些人眼里看上去像忠毅侯发动孩子们去太子府上指着长女的好亲事好求情。

  有些百姓实在想不通这解暑汤每天还在摆为什么侯爷就一点儿翻身迹象没有。认识田光的纷纷来到田光家中。

  “给二爷侯爷捎个话我们想着他们呢。”

  田光花很大的耐心把他们劝走同时也耽误他收拾行装的钟点儿。

  宝珠还没有出月子但隔帘见了他。命他:“我一走只怕你受人排挤。你请长假镇南王那里已先为你说好我有事情让你办你跟我出京。”

  田光猜出另有内幕他就不担心也守口如瓶。就是小邹来打听田光也没有告诉小邹抹一把子眼泪说他想见见袁二爷但袁二爷坐月子呢田光不费事的打发了他送出门对他有个铺垫:“以后收着些不瞒你自从侯爷要和柳国舅成亲家不受待见以来我在衙门里不痛快。有心寻二爷说说二爷不方便去寻侯爷又怕二爷不方便侯爷未必见我。我有个调去京外的同僚说京外好不受气说我一辈子靠着侯府没出息早半年地里问我要不要出京如果我出京去你别吃惊。”

  小邹伤心的回去无心吆喝生意痛醉一场直到今天心里也没有过来。

  很快到加寿生日这一天太子府上来的人还是不少但礼物比去年差的远。去年堆的阿谀笑今年变成探询的多。

  太子府上也办的不如去年热闹下去不少。到下午街上谣言更轰轰烈烈魏行踩着谣言走进席丞相家中。

  ……

  一丛绿草木三间小轩亭。东西不多但古朴大雅更显出四面的幽静是个说话的好地方。魏行正端详着八宝云石五福流云大屏风耳边闻到微微的气喘声抬眼一看席连讳进来。

  “让你久等”席连讳说着眸中尽是迷茫乍一看像找不到方向的人陷在迷雾中。

  魏行又吃惊又想打听事情问道:“您怎么了?老大人快坐下。”

  席连讳还真的说了出来带着还在震惊中喃喃道:“皇上还真答应了?”

  “什么?”魏行敏锐的追问。

  “皇上他”席连讳喘一口气叹息而又不安地道:“太后对近来忠毅侯处境不满对皇上提出既然不喜欢他让他回老家反思去吧。”

  魏行敏感的道:“这是以进为退?这是太后逼迫皇上给忠毅侯恢复官职?”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皇上顺水推舟的答应。太后随后又说那既然是祭祖加寿也去吧。皇上也答应了。”

  “天呐!”魏行忍无可忍叫出来这事情出乎他的想象:“太子殿下大婚已在准备这时候命寿姑娘回乡祭祖?如果回不来了呢?如果中途病到了呢?如果……”反正太子殿下不会等着她一直不大婚是不是?

  魏行紧紧闭上嘴内心震撼不能自己。

  他是嫉恨袁训的人但一时间不知道得意好还是为他惋惜好。看看你上有太后大捷军功也有就为全一个“十年之约”翻身落马十数年侍候皇帝的辛苦付之东流这值得吗?

  他怔了怔又想到一件事情吃吃的说话不能流利:“那太后和皇上?”

  “太后震怒而去皇上也置之不理。随后下旨忠毅侯娇纵不逊令其返乡思过……”席连讳说到这里才如梦初醒的睁大眼睛仿佛这时候才看到面前站的是魏行。

  他皱皱眉头好似省悟自己不检点话说的不对沉声沉面叮咛:“这是密旨!”

  魏行深深欠身:“请您放心卑职我不会外传。”想想又加上一句也算试探一下自己在席老大人心中的地位当下如何:“大人您是知道我的”

  “我信你我不信你也就不叫你来了。”席连讳露出笑容。

  这话里有话最近深觉得自己不得上司欢心夜里做梦全是辗转反侧的魏行哪有不跟上的机敏的问道:“大人请说”

  席连讳笑容加深有意在不言中你可以看出之态。

  魏行惊喜的不敢相信有好差使要给自己有盏茶时分的头晕脑胀随后咬了咬舌尖利用痛感定住神。扑通拜倒:“大人如有差遣卑职我赴汤蹈火定当办成。”

  “呵呵”随着笑声一双手臂扶下来把魏行吓得急忙起身反扶住席连讳。

  “您请安坐您身子不好不能控头低身小心头晕。”

  重回座中席连讳对魏行打量着看模样打算从魏行面上看出朵花。魏行竭力肃穆眸中透出正气凛然由着老大人打量。

  “当官的事情时运有高有低。”收回眸光后席连讳缓缓说出。

  魏行心花怒放知道席大人这就开始交待欠身道:“是。”

  “去年定迎使臣的正副使我满心里举荐于你奈何马浦动了手脚。一定是他在礼部里找了旧同僚皇上对我说起他我是思来想去顺应圣意为上啊。”席连讳满面的不甘心。

  这恰恰暗合他当天独自呆上良久才定下副使魏行心头一暖泪水夺眶而出。

  “没有多久马浦病故。我想这一回可以举荐你了那个阮英明!”席连讳怒了:“小儿嚣张!”

  魏行捧上茶水:“大人息怒这事情已经过去了。”

  席连讳又呵呵地笑了:“但官运来时是挡不住的。这副使的事情是亲戚带上亲戚全然不听我的意见让老夫我对你内疚于心。”

  魏行泪流满面心里长存的侍候效力那么久没有回报的想法不翼而飞。他泣道:“老大人对卑职有栽培之恩卑职粉身碎骨也不能回报老大人这样说折杀卑职了。”

  “呵呵你别哭仔细的听我对你说说。”

  魏行收泪坐好席连讳侃侃而谈:“皇上久居京都对外省的事情全由奏章和密报才能知道。公开的密报各省有监查御史由都察院指派。但实际上各司都有密报各司都有在外监管本司官员的人。我丞相官署在外共计五人一个查军机上一个查水田上一个查税收上一个是政绩。还有一个”

  他凝重语声:“是揽大总儿有事情便宜行事在外人等以他为首。”

  魏行的心跳声杂乱好似胸口打雷致使他差一点儿把呼吸都忘记。憋气时想了起来狠吸一口气长长的吐了出来胆战心惊地问:“这这是要由我去吗?”

  “出京的人身家要清白要绝对的相信他。一般不换但刚报上来病故一个”席连讳希冀的看过来。

  魏行再次拜倒看出这官职当得好前程无量的他颤声道:“多谢老大人多谢老大人”

  “谢我做什么?这是你素来用心于公事素来的办事让我放心。”席连讳带笑说着让魏行起来:“还有话要说你总跪着咱们怎么谈呢?”

  魏行擦擦泪水却不肯再坐必恭必敬侍候在一旁。

  这些官场奉承的小意儿魏行算是拿手的跟他的公事一样娴熟席连讳也好似受用没有勉强他让魏行站在身边也方便他们低声说话。

  “这官职权力虽大却不是过了明路。你只对我回话其余的四个人只对你回话。可查一切不明之事权利不小如果让外省官员知道或者是京里各司知道轻则他们防备重则你妨碍到他们权柄利益不声不响丢掉性命的也有。但我呢却只对皇上回话。”

  魏行热血沸腾他以前知道本司有这样的官职行走不忌不听从除宫里出来以外的调令当然秘密的官有风险他也早知道。

  对于席大人的话魏行用力点头狠狠点头在席大人告一段落的时候插话表个忠心表示他不害怕。

  前后足讲了半个时辰以席连讳的身体来说一气不停这么久也算难得也足见这官职的重要性。

  魏行因此深信不疑拜过席大人接过他亲手给的公文他的官印赫然在上字迹上写着:“今有我司魏行在京外公干一应事情便宜行事……”再次热泪狂奔。

  但这个人心思太慎密泪水狂呼而出以外应该是心情激动到只想着差使他却还问上一句:“我走了在外面只担心老大人的身体常保养才好。袁柳二家的事情近来理当牵挂在老大人心头。卑职有话也许不当说忠毅侯总是有功还有太后在还有寿姑娘在想来不倒您有功夫帮他进言也有人情。”

  席连讳唉声:“刚才下面一半我还没有说皇上下过密旨忠毅侯府回话还想拿寿姑娘当倚仗也和太后的口吻一样奏请加寿姑娘同出京一同祭拜袁国舅。皇上已答应。”

  “啊?”魏行愣住:“太后说气话忠毅侯也跟着说?”

  “没有想到袁家失势如此又连累太后皇上母子不和”席连讳说着又加意叮嘱:“这是绝密先不可说。”随后气喘上来。魏行服侍一回见病情不解叫来席家的丫头家人侍候他辞别出来。

  他一出门席连讳让扶进内室另有两个官员等在这里。

  老大人面沉如水:“公文已给他已知会外省大人这公文并无效用。但提防外省衙门不知道给他便宜行事却方便大天余孽!所以派你们两个随后跟上他不认得你们方便你们小心提防于他。都察院在各省有御史在二位都御史处我也知会过。你们防不了他的时候可以往各省御史处求救。”

  “遵命。但老大人怎么知道魏行出京大天余孽会跟着出京?沿路会有接应?”官员们疑惑。

  席大人抚须不语暗道因为我刚告诉他忠毅侯失势到女儿在太子府上也失势他是失势出京林允文难道不打他的主意吗?

  ……

  绝密的话没有传出来但太后在加寿生日上面色不佳却人人看得出来。

  客人们东猜西猜你猜我猜的时候太后宣蒋德到身边。单独问他:“那个人可学成了?”

  蒋德下意识的眼睛一痛苦笑回话:“臣三月里去看一回已学成。”

  “可忠心吗?”

  “他母子的性命是忠毅侯夫人所救。他的母亲现在侯府为家人他的妻子是忠毅侯夫人为他所寻他的孩子现养在侯府里他的忠心可以信得过。”

  太后还是没有笑容淡淡道:“要处处小心才好。”蒋德应是太后才道:“接他出来吧我已和皇帝说过从此算有了他从此他是加寿的人。”

  ……

  山苍翠欲滴湖水也依然青碧小船一只大白天出来不太习惯摆渡的脸色如丧考妣:“大白天的你怎么来了?”

  蒋德腾身往船上一跳小船左右摇晃之下摆渡的气的脸色发青:“看看你的功夫看看你还好意思当总管看看你把船……你这是什么姿势?”

  蒋德在乱动的船上站得稳当他金鸡独立提一只脚起来作好准备往下踹坏笑道:“快开船少废话!再多说一句我把你船踹坏我和你游着过去如何?”

  摆渡的不知所措:“你今天倒横的狠?”

  “以后我不用每年往这里来不用每年看你们脸色你说我横不横!”蒋德笑出一嘴白牙。

  摆渡冷笑开船边划边用蒋德听得到的嗓音自语:“这一行死得快死了以后这里立牌位说不好你明年魂灵就回来说大话小心回来的快。”

  蒋德悠然装听不见。

  一阵香气飘过来蒋德吸了吸鼻子再看看天色:“还没有到中午你们这就吃上了?这么香像是烤鱼、小牛肉?”

  蒋德馋涎欲滴:“我来的是时候外面不许杀小牛不过小牛肉真好吃”摆渡的斜眼他没好气地又道:“不喜欢回来别吃我们东西。”

  下船的时候能看到林间一片空地上一大片的篝火蒋德傻住眼。那修长而步子轻快的身影在火堆旁边翻动着吃的那个人……

  “豹子?你不好好学功夫你这是做什么?”

  金色日光下是通红火光。这两样都是耀眼的东西却比不上身边这个人耀眼。

  他有细而挺拔的腰身满身散发出强悍气息。

  闻声扭转过来的面庞上有着浓黑如山尖黛色的眉头挺直如林间树木的鼻子微抿就有厉色的嘴唇。尽如刀刻斧雕一般的这好眉眼儿亦是他发光的原因之一。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袁训送到这里接受训练准备送给女儿的侍候人天豹。

  天豹应该在这里舞刀弄枪但蒋德看到的是他在摆弄吃的不由得蒋德惊骇大呼:“你这是耽误钟点儿不是?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的学?”

  随着他的话落下去天豹好似破空的一杆枪冲到他身边。蒋德有上一回的教训一挥拳头护住自己眼睛骂道:“你再打老子老子这辈子不再让你出去!”

  身下一空衣裳一紧他让天豹腾空举起。

  笑声顿时让空旷林间有满溢之感天豹在他身下放声大笑:“哈哈!你是来接我的?这一回是真的?”

  他笑得很是开心。

  “以前有哪一回是假的?我以前什么时候说接过你?只这一回!小子把我放下来不然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蒋德对着天豹高吼。

  他也算是不错的个头儿武艺也相当的精良但在天豹手里不值一提的让在半空摇晃着气得蒋德几乎吐一口血在天豹脸上。

  篝火旁边是等着吃饭的人对蒋德的话嘿嘿乐不可支没有一个人的神色是打算帮忙蒋德就气得更加厉害。

  他是想还手来着但肩头让天豹制住把他倒举上天竟然让他动弹不得。

  嘴角正歪得跟中风的人似时天豹把他打量完毕。明明蒋德有话还要问一声:“你说的是真的吗?”

  “不真我作什么跑一趟来!”蒋德破口大骂。

  “我信你一回如果你敢骗我我……”

  天豹的话还没有说完让大骂的蒋德给打断:“那咱们打一架吧权当我没说我重新给寿姑娘找一个人准保比你小子听话!”

  “寿…。姑娘?”天豹顿时神色大变把蒋德这就放下急切的追问:“是真的?是寿姑娘要我去?寿姑娘……。”他面皮上拥出欢喜手也一动一动随时大乐特乐的前奏。

  蒋德厉喝:“给老子别急!我要你但还得你能胜任才行!”

  天豹眼睛发亮:“能胜任?”一阵风跑开丢下一句话:“你等着!”蒋德要叫时见身影跑进林中已不见踪影。

  揉着肩头蒋德还在骂:“这算什么!几年白训练了不成?”旁边等吃的人有总教头在正要反讥过来大笑声出来:“哈哈你看这个!”

  “呼!”一阵风回来是天豹又返回到蒋德面前把一抱的东西往他脸上塞:“你看你看这是我训练的成果。”

  那一团有青有黑再闻还有汗味儿。蒋德后退开来见到是一堆的旧衣裳抽抽嘴角正要责问天豹的话把他嘴堵上:“你说我要学绣花你好好看看”

  蒋德想到这是他说过的话勉强接住一件衣裳时“呼”天豹又跑开这一次没有跑远而是到篝火旁取下上面一块烤得滴油的肉“呼”回去蒋德猝不及防嘴里让塞进一块肉。

  刚从火上拿下来烫得蒋德“唔”地一声往外就吐随后追着天豹就打让天豹抬手架住。

  沉下脸天豹瞪眼道:“快吃快验看别耽误我去侍候寿姑娘!”最后三个字出来天豹傲慢不驯的神色现出可疑的温柔。

  在他的催促之下——天豹带着一刻也不能等蒋德吃了他想吃的小牛肉看过他缝制的衣服办过交接小船一只把两个人送出来。

  岸边系着蒋德带来的两匹马蒋德丢一个给天豹。两个人上马驰入寂静山林蒋德若有若无的警告神色:“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你有妻子给你生个儿子你心爱的只能是你的妻儿。”

  天豹不满的怒目他好似在说这简单的话还用你说吗?

  ……

  “豹子豹子你这几年都去了哪儿?”袁训的书房里关安激动的热泪盈眶把天豹不住拍打着。

  蒋德费点儿功夫把关安撵开关安气呼呼的出去跑到外面把蒋德在心里又是一通大骂。

  房中袁训手指桌上两个包袱沉声对天豹道:“你换上衣裳再听我说。”

  一个包袱打开天豹闪了闪眼皮这是崭新的一套官袍跟他当下对外所说的官阶对得上。

  天豹谢过袁训就在这里换上给袁训看蒋德也喝一声彩:“别说你小子生得人模狗样的倒不含糊。”

  面容冷峻的天豹穿上官袍看上去威严之极把他的年青压下去几分。

  天豹微红眼睛:“要是我爹能见到不知道他会多喜欢?”

  “等下去见你母亲先让你母亲喜欢喜欢。现在你把这上面写的东西记住”袁训递过来两三张纸笺天豹接在手中袁训道:“这是你这几年去的地方你都是什么职务免得你母亲问起来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天豹没一会儿就把假履历记在心里袁训反复盘问也没有出错时满意的有了笑容:“你这小子跟以前一样聪明。”

  衣裳只占一个包袱另一个包袱推过来:“这是当地的土仪你是我举荐去外地当差如今调回京中准备直接去往太子府上这是你给家人带的东西。”

  命他:“拿上我带你往内宅里去。”

  天豹说不激动是假的他自有儿子以后这两年再没有回来看到过母亲也就没有见过儿子。他提着包袱的手有了几下哆嗦又很快恢复镇定。

  蒋德就此告辞往加寿面前销假。袁训和天豹进二门先往安老太太和母亲袁夫人面前叩见宝珠还有几天才出月子天豹在门外叩了头。

  辛五娘住在园子里天豹没忘记路但袁训还是陪着过来在离房屋十几步开外满面春风手指住一个人:“你的儿子。”

  知道有儿子和亲眼见到有儿子是两个感觉。天豹一眼望去那花架子下面掐花的小胖子在瞬间让他泪光涟涟。

  天豹的幼年他的父亲还在守着大草场闲下来打劫商旅过得是少爷日子不愁衣食。

  但和这个小小子比起来他身上金线银织的衣裳小胖身子圆滚滚都带着无忧无虑的富贵气向让天豹泪盈于睫。

  他心中更燃起一团热火火中有什么对他叫着。侯爷对你母子照顾上无微不至你有什么理由不好好侍候寿姑娘你有什么理由要让侯爷担心寿姑娘?

  抹了把泪天豹轻步走过去。小孩子看过来父子对上眼时又酸又涩的暖流在天豹心里拱来拱去让他情难自禁的放柔嗓音:“小豹子?”

  这是他儿子的小名儿。

  小豹子虎头虎脑:“咦?你怎么知道我叫小豹子?”嗓音软软的是他年纪小小的。却能反问天豹放下包袱又开心又自豪的把他搂在怀里。

  “母亲快来有人要抱走我呢”小豹子在他怀里又踢又打。

  “我是你爹快别叫了!”天豹说着话也落到房中出来的人耳朵里。

  辛五娘是袁训交待在家里等着小卫氏也早得到消息在房中梳妆换衣裳。

  婆媳出来看上一看辛五娘红了眼圈。天豹身上的官袍让她喃喃:“天豹的爹你看看你儿子他以后再也不做贼你在天有灵也喜欢喜欢吧。”

  小卫氏则痴痴的又是惊喜又是羞涩。

  成亲数年她加起来见到丈夫的天数不止一巴掌却也少得自己晚上想他的时候随便一数就数得干净。

  一早接到消息说她的丈夫从京外调回到太子府上小卫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隐约听说家里收拾东西侯爷官场上不得意有出游的意思。她足不出户没有地方去说在袁训走以前不会泄露也没有联想到自己丈夫回来与这出游有关。

  她像一位盼望多年的妻子那样不敢轻易的走过去又不愿意把目光离开他。

  小卫氏家的富贵由她的姑母卫妈妈而来。亲事也沾光由见过她的宝珠指给天豹。

  在天豹不在家的时候家里人一直都说天豹是有前程的你是一位官娘子。但女婿经年不回成亲的时候也是由关安代接新娘如果不是孩子真实的抱在手里小卫氏时常有做梦的感觉。

  她的父亲卫大壮早就疑惑重重他因为没见过这样神秘的官儿对着姐姐卫妈妈问过来问过去卫妈妈不是骂得他不敢再问就是劝得他无话可说。

  “婆婆由着不尖酸不挑刺儿。侯府里住着不用洗衣不用洗菜。园子好景致胜过小江南。这样的好地方是女婿出外挣来的。他不在家又怎么了?”

  这样说上一说可以管得卫大壮有阵子不罗嗦而小卫氏也能有阵子心安。

  她本以为这日子只怕就这样过下去她的丈夫说不定在外面讨的有人所以不回来。

  却在今天日光灿烂的日子里不可能是虚幻的场景中见他独自回到家中。

  轻轻的哽咽着在婆婆辛五娘走过去小卫氏还手扶门框原地怔忡。

  辛五娘抱过孩子对天豹努努嘴儿。袁训眸光中笑意加深。天豹毫不犹豫对着小卫氏走过去离门有几步深深的揖下去:“我回来了从此陪着娘子我不在家的时候多谢娘子操持家中。”

  说过他悄悄打量的不是痛哭失声蹲身还礼的妻子而是一瞥飞快在袁训面上扫过。

  他几年的功夫不是白花的这一眸光又是无处不照亮的日光下又快的似钟点儿般溜走袁训没有发觉对着这一幕继续放心的有了欣慰。

  天豹的心思袁训和蒋德不会放过把最细的地方最不可能纯属两个人猜测的地方也细细说过。给女儿的人要百般放心才行侯爷亲自送天豹过来就是亲眼看一看这夫妻相对此时他放下心。

  他笑容满面天豹也放下心。

  天豹礼节不错小卫氏放下心。

  夫妻看上去融洽没有离别而产生的隔阂辛五娘放下心。

  一家人对着袁训再次拜谢袁训含笑:“今天好好团聚吧明儿一早豹子到我书房来我送你去太子府上。”

  “是。”天豹知道不管他过功夫关煮饭关还是缝补关都不如侯爷这一关难过。这就算过去天豹躬身送袁训离开这会儿才认真的把妻子看了看。

  见她姿容算秀丽面相有单纯。天豹咧开嘴角有了笑容这样的妻子才不会看出自己的心思而且好哄不无事寻衅夫妻情意吧?

  当然他几年没有白学也不会亏待于她。接过儿子放到肩头另一只手臂挽过妻子小卫氏幸福的流着泪水在辛五娘欢喜的注视下夫妻走入房中。

  ……

  在最初讨要加福的几天里柳云若出来进去防着萧战和梁山王府。眼看近一个月过去萧战也没有半点儿动静夜巡遇到的时候都只是瞪瞪眼就作罢柳云若暗想自己讨的小王爷不敢嚣张至少算去了一件头疼事情。

  另一件头疼事情却不是他想避开就能避开。

  从学里回来见到往内宅的门在即柳云若对小子打手势悄声道:“我等着这里你们先去看看母亲在做什么家里可有人来找我?”

  又怕守门的妈妈看到要去告诉母亲自己回来而还不知道今天又有没有人给自己送东西时把个身子往一间屋拐角处一跳眼前见到熟悉的葡萄纹杏色罗裳这是母亲今早家常穿的柳云若无可奈何对着柳夫人送上笑脸儿:“母亲却在这里我以为您在房里?”

  “我往隔壁和亲戚说话不从这里回来难道还拐到大门走一趟?”柳夫人没看到儿子以前面容平静。见到儿子以后面上火冒三丈。

  柳云若头皮发麻拔腿就想溜:“我得回房做功课我先走了。”

  “站住跟我来。”柳夫人叫住他柳云若不情愿的跟她到正房。

  最近开始的一天至少一顿骂这又开始。

  “叫你检点你父亲不在家你拿我的话当耳边风?今天又有林家的姑娘来寻你这姑娘你又是几时玩到一处去的?你是有亲事的人了再不要跟别家小姑娘多说话加喜是你的媳妇你要寻小姑娘玩耍的时候就往侯府里去看看加喜吧。”

  柳云若低垂下头心里敢怒却不敢言。悄悄声嘀咕:“这又不怪我她们喜欢我听到我让加喜栓住她们跑来哭我有什么办法?”

  柳夫人没听到就继续对儿子展现苦口婆心。说上几句狠的再说上几句劝说的。

  “为你父亲想一想好不好?皇上几天一道圣旨恼极了不想饶恕他。娘娘那里皇上更不去只有你才是家里的盼头儿。”

  柳云若又无声嘟囔:“是我的亲事是家里的盼头儿吧倒不是我。”

  母子正各说各自的话门上人过来回话:“冯家的小姐来寻公子说话。”

  柳夫人嘴角抽动却没有失了礼数让门人请她进来就来叮咛儿子:“不是小时候了也不是你没定亲的时候”

  “我不还算是没定亲加喜那个还不算。幸好不算。”柳云若听得多了不这样无声回母亲他心里挺难过。

  “小的时候和姐姐妹妹玩耍那叫热闹这大了要知道回避等下你亲口对她说就说咱们大了该防的要防。她再不走你就说还要去看加喜呢。”

  柳云若嘀咕:“要防把加喜也防。”

  厅外过来一个小姑娘一个奶妈一个丫头时母子住了语声柳夫人满面笑容起身来:“哟这不是若娟吗?说你回老家避暑却回来的早?天还正热着呢。”

  冯小姑娘跟柳云若一年的人生得眉目娟秀。往常来伶伶俐俐今天只颦着小眉头。

  “见过夫人父母亲是要我过了夏天再回来可我听到消息我想还是回来看一看吧。”

  冯若娟瞄瞄柳云若弱声弱气请教柳夫人:“收到我京中叔伯的信说太后不答应云若和袁加喜的亲事是吗?柳伯父还因此受到拖累?好好的怎么会和袁家说亲事?”

  柳夫人春风拂面的回她:“没有的事儿太后说还小等大大再说可没有说不定。”

  冯若娟大惊失色稚嫩的面容本是白里透红这就变成土色一般她的话也张张嘴来前想好的对柳至的问候也说不下去。

  虽然她小柳夫人表面上笑眯眯的也不得罪她只在心里早就烦了。

  自从儿子和加喜的事情传出来家里的表妹先来上一波有两个是柳夫人的外甥女儿唤她做姨母、表姨母让柳夫人一通的说亲戚间因为这个还僵上好几天直到端午互相送节礼才缓和过来。

  外面的小姑娘以前和柳云若认得的来的门庭若市。

  柳云若因此挨母亲的说、提醒和告诫而柳夫人应付得多了对上她们也不再生气。

  ------题外话------

  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亲想要孩子们全过去这是个难题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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