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修真小说 > 侯门纪事 >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三章,年三十的夜晚很美好
  接待使臣是大事情阮大人当然不会记错路。而且他用不存在歉意的神情和语气说出来摆足了战胜国的架子也摆明这一次和谈双方的地位将和战场上一样不变。

  这是不加掩饰的怠慢礼部的官员出自于“礼”部便望向使臣们打算他们的反应不太好时或者明确些加一个字称之为“不太友好”时官员们就一拥而上当红脸让他们平息怒气既来之则安之。

  锐气应该挫正事也要接着办。

  一张张面色各异的面容就落到官员的眼中。

  高南国的主使臣窝儿贴是暴戾之气充满面上但他却没有朝向阮正使而是嘴唇哆嗦着跳下马一步一步走向阿赤在雪地里闭目的脑袋。

  达罗的主使莫特尔是面色苍白双拳紧握由他克制中的颤抖身子可以看出他很想在这里动刀兵。

  苏禄的主使露出茫然的神色显然他在震惊中没有走出来。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战场上是显赫惯的人不但没有习惯梁山王的这次大捷也不能习惯初到京城就树立的这威风。

  满尼加的主使还是瞅一眼镇南王想上一想再瞅一眼镇南王。

  从尚书方鸿开始到官员们的心里都涌出一句话他还是不能确定这是不是陈留郡王?

  北风呼呼雪地肆虐这本就是个尽显男儿英雄豪气胸襟一拉热血可以惊到人的时节方鸿的心里就更腾腾如火山爆发蒸蒸而出无数想像。

  三天里是方尚书陪着使臣从他们的言谈形态中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服年青的梁山王。但却有一个人让他们畏惧到骨子里就在刚才把镇南王认错惊呼声此起彼伏。

  陈留郡王?那是什么样的英雄能压得住这在历史上公认的彪悍民族。

  方鸿憧憬着对小二凑过身子悄悄问:“陈留郡王那年来京里没有记错的话他使的是大刀?”

  说着狂狷的话白眼珠子朝天的小二全心注视的也是使臣。让方鸿打倒懵懂的反问:“是啊使大刀不行吗?”

  “你看这些人怕他们我也使大刀他们却不怕我。”方尚书愁眉苦脸:“你刚才舞刀那一手算什么读书我不如你论功夫你比我差你能震住他们我能不能也震震?”

  小二把白眼珠子直接送给他调侃道:“你不能你占住礼字所以你只能行礼。”

  方鸿就要瞪他时“嗬嗬嗬……”一阵大哭似的歌声随风过来把两个人打断。

  抱住阿赤脑袋的窝儿贴先唱起来随后他的手下肃穆的下马对着尸首悲痛愤怒的唱起来。达罗国、苏禄国…。都唱起来。

  悲壮的嗓音一听就是挽歌。

  在歌声里窝儿贴和他的两个手下把地上所有的脑袋甚至常棋和黄跃的也捧住看了一看沾满的两手血鼓瞪出来的眼睛让几个文弱的官员不寒而栗。

  他们带的都有刀镇南王怕在这京里街道上生异变一挥手脚步声重马蹄声响数队京都护卫有骑马的有奔跑的把这里围成水泄不通。

  但悲歌声穿透包围出来让失去幼子的忠勇王妃心如刀绞放一声大哭之后往前面一栽让人扶住看时已是昏厥过去。

  妻子的模样更让忠勇王痛不可当。模糊泪眼和心思中一个想法闪电般击中他。

  斩立决这事情大多是秋后问斩。秋后过的今年冬天定的犯人大多等到明年秋后问斩本还可以过上一年。

  一年的时间里有很多的事情可以有转机。但就在忠勇王筹划着寻人说情时一道圣旨忽然而下说常棋明天问斩让家里人前去祭奠。

  常棋的妻子当时就倒下来醒来后卧床不能起身。常钰小小王爷寻惯了祖父听惯了母亲说祖母不心爱他的话一睁开眼就跟在祖父后面哭个不停。

  忠勇王则以为张大学士这是怕到明年有变以为是张大学士下的狠手而恼恨妻子、长子夫妻一天又一夜这时王爷明白过来。

  这是皇上借此对异邦使臣的威慑继梁山王大捷以后在京里给他们的迎头痛击。

  在可以让异邦使臣们收起傲慢的时候也让忠勇王洞悉皇帝对这一次大捷的重视和对干涉大捷一应人等的怒气。

  模模糊糊中忠勇王把忠毅侯咆哮御书房的话想起来更深深的一声叹息。

  皇上能治他的罪吗?他就是没有太后也是大捷的大功臣正是皇上宠爱他的时候吼几嗓子又能有什么?

  这就是得宠的人和失宠人的差别。一个可以御书房里失仪一个却不容营救。又酸又烈又热又涩的一股子在忠勇王心里迸射开来把他的心烫得似在火上焚烧又酸的恨不能拧成一小团。

  最后松解开来化成一句话。重振家声重得圣眷!再这样窝窝囊囊的活下去这看着儿子去死的滋味儿不好受。

  忠勇王慌乱、胆怯而散开的心组织成一个又一个杂乱的心思。他在这杂乱中寻寻觅觅寻找着他能办到而又应该办到的方法。

  董大学士的话飘出来大学士说:“要把下一代带好找个德高望重的好先生。”

  “是啊棋儿不在了我更要好好教导钰儿成材我不能让钰儿没了父亲就从此变成废人。”忠勇王喃喃的在听不懂的挽歌中对自己说着。

  在他不远的地方是黄家面容严肃的人。黄夫人守着女儿尸首几天水米不沾牙已到走不动的地步。亲戚们没有办法皇上纯孝也肯照顾柳至和忠毅侯对胞妹长公主更是爱怜有加是个有情意的人。他们不来好似没有情意的人。

  黄家的亲戚已意识到黄跃的入狱可能拖累不到他们黄跃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但黄家女儿死的不妥当却给黄家的名声造成影响。

  杀伤力最快的就是两个正在议亲的黄姑娘亲事没有原因的就黄了。还想发狠寻别的人家时官媒私媒都说:“忙的很过了年再登门吧。”在街上遇到也跑的飞快跟鬼抓住她们的脚似的让人看了很气闷。

  来前不痛快遇到满街都是挽歌声就更不痛快黄家的人是绷着脸一言不发。

  挽歌停下来时窝儿贴走到方鸿面前。三天里的打交道这位尚书相对正使客气的多。

  “我能不能收他们的尸首?”

  方鸿狡猾地对小二瞄去这一位才是正使我把你们交给他们我的差使去了一多半儿。

  窝儿贴极不愿意和这个强横的正使求情但他一转身子过来时对着小二扑通拜下求道:“这是我的家人。”

  阮英明不是笨蛋他可以在种种方面上使蛮横却不能阻拦安葬。这在汉人中也是大忌的事情严重程度可以逼人造反。

  并不想把使臣惹到毛躁小二换上郑重的语气:“贵使请起你们可以安葬他们。”

  窝儿贴感激的谢过小二他的随从们脱下自己的衣服把尸首和脑袋包起来。

  来的使臣共计三百人左右但想不占钟点儿带走这些人也不容易。方鸿使个眼色礼部的官员们又发挥他们的“礼节”上前询问要不要买棺材问需要提供哪些东西当然这些是奸细东西是要使臣们自己花钱但可以指路或者帮忙代买。

  窝儿贴等人还真的要了一些东西小二也不焦急在雪花里静静等着他们收拾。镇南王等人也等着也允许忠勇王和黄家的人还有几个官员也是破坏大捷一起身亡允许他们的家人收拾。

  近一个时辰收拾干净使臣们满面悲伤或悲愤在小二等人的陪同下进驻京中驿站镇南王看着人拉来一车车黄土把血污处遮盖住恢复行人行走拆去高台收兵回府。

  小二的态度忽然的就有三分客气出来但使臣们没心情多管。行程早就列明今天是汉人中的吉日迎接他们进京和谈并不是今天。

  这就简单的说上几句正使大人从驿站里告辞。

  ……

  “是吗倒算有情有意有胆量。”皇帝笑得意味不明。

  马浦躬身回道:“但他们来的人都是膀大腰圆有防范不到的地方就是小小的一个军队。”

  马浦把“小小的”说的很轻把军队咬得重些。

  皇帝会意对马浦流露出赞赏:“卿办事素来一丝不苟有你当副使弥补阮英明的年青朕放心。”

  马浦红了眼圈在他受到林允文的胁迫而没有答应依从时就注定他还是忠于自己的国家。对于至高无上的皇权马浦还是忠心耿耿。罢官也就成了他心头恨。

  重回官场已是大幸如今又得到皇帝的这个评语马浦叩着头:“多谢皇上多谢皇上多谢…。”不知不觉的已是泪流满面。

  皇帝嗓音带着笑意:“好了都回去休息吧。阮英明你辛苦舞了回刀施了回恩。马卿你也辛苦好些时不见乍一看你也有了年纪平时多保养身子。”

  让太监各赏一枝人参。

  马浦在宫门外嚅嗫着对小二道谢:“这是阮大人让给我的恩遇这赏赐应该是大人您的。”把个人参盒子送上来。

  小二摆摆手:“你回的话你拿着。我还有事儿呢别耽搁我。”上马去了。

  马浦看着他的背影又一回噙上泪水。阮大人是正使阮大人还会功夫。阮大人要是把话回干净马浦也没有办法。但他却把一些话让给马副使回让马浦能得到皇帝的重新赏识。

  重新做人的感觉比人参要难求的多。

  见雪中背影远去他肯定看不见马浦也认真的拜下去:“多谢大人。”在他的背后魏行藏身在宫门旁边驻车马的地方嫉恨的眸光轮流在马浦后背和他手中人参盒子上扫过牙齿咬出一声响。

  这些原本应该是自己的荣耀啊。

  马浦心满意足回家。

  魏行心如火焚的回家。

  小二到了袁训书房外听到里面有说话声。方鸿先一步过来问袁训道:“他们却怕你家姐丈哈哈”又向另一个人道:“把你错认成陈留郡王。”

  小二道:“我不进来不许说故事。”小子打起门帘见到袁训为姐丈骄傲的满面笑容方鸿的上首坐一个人却是镇南王。

  镇南王和方鸿笑道:“小二来了果然他也是个等不及的快来坐下咱们仔细听听抢功郡王的好故事。”

  袁训让泡上好茶来慢慢地说起来。

  ……

  年三十的那天京里对异邦使臣的传言愈演愈烈。

  今年本是个灾年雨水过多又瘟疫横行。在大家认为是个问朝廷讨银子朝廷给的也未必丰足的年关。

  但梁山王大捷据说洗劫的珠宝不少。有人说的神乎其神跟他在战场上亲眼见过。

  “谁叫他们住的是帐篷呢?梁山王爷一刀割开帐篷布这一看好家伙这是主将的帐篷啊有金珠有明珠有女人。梁山王爷说把这些女人卖了换钱就足够赈灾。高鼻梁蓝眼睛生得比咱们家里老婆好。”

  戳穿这话不对的人很少大部分听得挺开心。换条街再去听另一个版本的谣言。

  “没事儿!福禄寿三星加上长公主是个瑞兆头全在京里呢。这不打赢了吧皇上心情好啊往年老人们一吊钱一壶酒两斤肉。今年加倍。得病受灾的人给的银子也不少。”

  念姐儿的车在这谣言里行过街道让人认出来欢呼声出来:“陈留郡王府的车哎郡王厉害!”

  无数个大拇指翘起来念姐儿的丫头彩名在车里看到嫣然道:“姑娘晚上出来可不能再坐这认得出来的车。”

  “晚上都在家里守岁再说你说着了我晚上是不坐这车。”念姐儿把手中的帕子揉了揉。

  作为贴身侍候的丫头彩名看出来念姐儿的不安寻思一下陪笑道:“姑娘不用担心郡王妃并不管姑娘出入府中晚上咱们还是出得去的。”

  “出得去”念姐儿让她的乱猜引得一笑侧侧面庞对彩名道:“母亲心全在太后身上我也大了她早说过放心极少约束于我。”

  彩名再猜测一回拍手笑道:“太后的心啊一半儿在瑞庆长公主身上一半儿在舅太太身上呢。”

  念姐儿笑吟吟:“舅母有小七还早瑞庆长公主才是她今晚挂念的一个。好些有经验的妈妈都说长公主这几天必然要动静。却偏偏没有太后如今啊只想着公主一个人。”

  “今晚的宫宴也没有了是为这个原因不是?”彩名又自己寻思着。

  念姐儿含笑:“一半儿是为等公主的喜信儿太上皇太后没心思吃酒。一半儿是太上皇说皇上登基后就办这一件大事情太上皇亲口吩咐让皇上今晚不会臣子也不批奏章。爱吃酒吃几杯爱看歌舞看一回爱早眠就早早睡吧。”

  彩名轻叹一声:“唉皇上也是个累人的事儿竟然平时也不能想睡就睡吗?”

  “你才知道啊。”念姐儿笑话着她听车外的呼声已经不高揭开车帘看看原来到了家门外。

  陈留郡王妃让人匆匆收拾食盒子见女儿过来对她道:“虽说没有宫宴我也得进宫去。看着太后多用几口饭我才安心。太上皇给皇上放假你们也放假吧。你哥哥嫂嫂我让他们自己房里守岁吃酒也成去舅舅家也成舅舅家里孩子多总是热闹些。你啊想来有地方去就不交待你了。”

  念姐儿落落大方:“刚从舅舅家里回来弟妹们摆弄炮仗我看过了我不去舅舅家。这大年夜家家都欢乐齐王殿下还不许出来想来冷清。我看看他去。”

  郡王妃笑一笑就让人带上食盒子去宫里。房外自家里没有放也闻到别家的炮仗味道和满京里的鞭炮声。灰蒙蒙天空在冬日里虽不是傍晚也早暗下来。

  念姐儿送走母亲去看看哥嫂们见他们果然是要各自守岁。萧衍志萧衍忠都打趣妹妹:“对不住我们陪你嫂嫂你自己寻地方过年吧。”

  念姐儿知道自己常去看齐王落在哥哥眼睛里。嗔怪地说声哥哥不好出来亲手准备食盒很大能装得十几道菜彩名早就烫好酒包在锦垫里让两个家人抬着往齐王府中来。

  太后给念姐儿大开方便之门皇帝应允念姐儿随时可以探视齐王府守门的人见到未来的王妃驾到殷勤的请她进去。

  齐王正在房中等着听到一声县主来了压根儿没有禁足的人沮丧劲儿兴冲冲的往上锁的二门走来。

  推开门缝的二门外家人正在摆屏风挡住吹来的北风。摆一张椅子一个高几念姐儿摆上带来的吃食。又一个大火盆放到念姐儿脚下。

  门内一模一样给齐王摆上吃的东西和彩名斟上的酒水从门缝里递进来。

  齐王笑容可掬见这里酒菜飘香风雪又有屏风挡住自成一个小天地还有未婚妻陪着他笑出一嘴白牙跟个孩子似的问道:“咱们能放鞭炮吗?如果不是我关着我亲手放给你看我会放好些。”

  “谨慎知足吧还放鞭炮。有人陪你过年就不错。安心吃几杯回房睡觉去才是正事。”念姐儿嘟起嘴儿看这个人半点儿不着急倒是自己为他能早些出来往太后面前去说往长公主面前去说往舅舅面前去说跑了许多的路。

  雪挟北风还是那么的大有时候把屏风吹得摇摇欲坠好似随时可以失去。

  像极了面前这彩缎宫衣的人儿她晶莹红润的小嘴儿微鼓起好似风中随时夭折却总是傲挺的红梅花。

  在她责备的话面前齐王倏地想起他旧日的心思来。两边浮动于风雪中的红灯笼也助他一同陷入回忆。

  他曾对这门亲事有怨言有说不出来的排斥感。当英敏定亲于加寿的时候齐王英聪还没有胡乱想过。但当他定亲于念姐儿的时候受到的或善意或别有用意的恭维后那些总是爱嫉妒的人们给齐王的可不是真诚道贺而是调侃或是取笑让不大的齐王殿下觉得有什么苦苦的沁入心肺。

  看一眼各人的命运像是早就决定好。

  不管是英敏的也好还是自己的。前任皇后宫中流传出来加寿有大吉瑞是天生的一国之母。

  而自己定下亲事从此与皇位无缘。

  定亲的时候齐王似懂事非懂事的年纪开了蒙也指定的有师傅。他虽然没有想过坐北朝南但少年人的心性让他也有一腔抱负也想博几个皇帝的认可也想……

  忽然一桩亲事压下来注定英聪你再肯拼这辈子的前途一眼可以望见。

  他曾想过念姐儿像加寿和英敏那种快乐的相处自己决不体验。如果念姐儿像加寿对英敏一样的肆无忌惮自己决不容忍。

  但念姐儿一步也不错不轻易和他说笑甚至遇到以后话也很少说。

  挑不出她的错儿齐王也渐渐长大觉得以后的日子还是一眼望见头但念姐儿这个正妻也可以接受时他家里出了事情念姐儿轰轰隆隆的似一辆没有人驾驶的狂奔马车闯进他的日子中。

  不管是她好心的提醒还是她寸步不让的伶牙俐齿都让齐王恨的牙根儿痒痒最后却又要承认念姐儿没有错。而松懈上一点儿一不小心还要感她的情分。

  齐王用尽力气抵抗着却在那一天念姐儿闯上金殿当着百官的面说她不愿意齐王有妾齐王晕晕乎乎的就出了去当殿宣称:“这是我的意思是我让她来的。”

  随后他被幽闭这不仅是禁足的意思更是一切人都不许见。

  本以为自己会在苦涩的孤独中呆着但显然他把太后的偏心给忘记念姐儿很快就来探视他让齐王觉得父皇也不是那么生气这事情盼头多多。

  他亲口说出:“我发了昏。”用苦笑承认他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好好的我要代你受过。但苦笑也揭开他心头那一层百般抵触的窗户纸。

  没了这层抵触齐王这才看出来原来念姐儿在自己心里还是挺招喜欢。

  他是喜欢她才会发昏。

  禁闭带给他的好处是用不完的平静让齐王审视自己的心思。他重新问自己有那么讨厌她吗?

  结果是太后的偏心这不讨厌。念姐儿的人也不讨厌。

  他寻出梗在心中的那根刺他讨厌的是念姐儿许亲皇长子而皇长子夭折以后这门亲事才归了他。

  母妃欣欣然对他说着时而也落了泪:“这是天命为了这门亲事我争了许久但没有办法一开始还不能归你太后重嫡也重长哪怕英聪你聪明过人呢?现在就好了你再聪明过人也需要外戚的助力。陈留郡王是天下名将数第四他手中有兵权可以保你一世无忧。”

  这顶帽子原本不是戴在他头上是最后落到他头上。这让齐王沮丧好似他捡了别人的什么心中因此大不舒服。

  如果没有念姐儿往金殿上去如果没有自己发昏……齐王端起烫的暖暖的酒有一丝笑容流动在唇边那此时的眷恋去哪里寻找呢?

  “今儿你陪我守岁却比往年都好。”隔着门缝齐王对念姐儿举杯。他的眼眸熠熠底处暗含晦与暗那不想轻易让人看出的表白尽藏在这里。不是明亮的星辰而是有待发掘的宝石原坑。

  蕴含期待而又饱含期待齐王笑得见牙不见眼把杯中的酒再晃一晃对着受门缝限制不能尽情的观看却因为有这门缝压得人不能尽情而思之想之念之的少女。

  在这咫尺之间殿下掀起如海如涛的相思。念姐儿却狐疑地先推敲一回喃喃的嗓音恰好能让齐王听到却不会打扰屏风外烫酒的人。

  “往年陪你守岁的人就那么差殿下你身陷囹圄还要把人家贬低一顿?”

  齐王气结:“这不就是句好听话恭维话奉承话指望你下回再来不是较真可就无趣。”

  念姐儿拖长嗓音笑得小狐狸似的:“哦……原来是哄我再来……”

  一仰脖子齐王把自己的酒干了恼火地道:“不领情我自己喝。再倒一碗来。”把个酒碗隔着门递出来。

  彩名从屏风外面进来笑弯着眉眼儿道:“好啊好啊殿下请喝这碗。”接过空碗把另一碗早备好的送上来。

  一道屏风挡得住风挡不住话把他们刚才对话听在耳朵里的彩名陪笑:“姑娘很愿意来看殿下呢并不是那哄着才来的人这是打心里就有……”

  “这里不要你了下去吧。”念姐儿黑了脸儿。

  彩名欠身出去齐王已大笑出来:“这奴才有趣儿”想借此再亲近几句却想到萧凝念此人无趣的时候更多。指望她跟加寿似的和太子那般玩笑没有大婚只怕她又让惹恼了嗔怪了什么的。齐王就接着自己的话笑道:“咱们说些有趣的事情吧。”

  念姐儿转转眼珠子仿佛在问什么事情叫有趣儿?

  齐王呷着酒在脑海里搜索着不会得罪她而又喜乐的话题这就有了一个殿下晏晏:“我真没有想到公主们大婚太后会答应福禄寿去送。”

  这是念姐儿家里的喜事福禄寿送进门加福摔跤永远值得津津乐道。念姐儿打开话匣子:“母亲一个人不敢说叫上舅舅一同进宫。太后说好啊好啊这喜事就更喜欢了。”

  齐王嘿嘿:“喜事本就应该喜欢。”

  “太后还把母亲说了两句。”新年的气氛总是让人心生出美好和希望念姐儿打心里也很愿意让齐王开心由不得的多说出来。

  齐王好奇:“说的什么?”

  “太后说母亲在她面前总是很拘谨又说以后有事情不必叫上舅舅也可以一起来。还对母亲说再有叫上舅舅的事情反不能答应因为舅舅总是让太后担心总是喜欢自作主张。”念姐儿扑哧一声乐了由她的笑声可以看出来当时场面一定很馨暖。

  “再给我说说公主大婚那天上一回我还没有听足够你就走了。”

  齐王说出来话他自己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想多听听念姐儿说话。

  但念姐儿心里一格登悄悄打量隔开两人的一道门缝。因为有这门缝在念姐儿才抛开所有会让别人说闲话的可能年三十晚上陪着齐王。

  也因为有这道门缝在让念姐儿对殿下更生怜惜。是谁害他紧锁家中?他又为谁大胆的扛下这责罚呢?

  念姐儿想自己为加寿为的义无反顾。因为舅舅是母亲心爱的手足加寿是自己心爱的最大那个表妹。但殿下与我?以后过得再和契也不可能像舅舅和舅母那样恩爱不过就是夫妻如对大宾。

  欠他一个身陷囹圄的人情能为他做的能让他喜欢的自然要为他去做去让他喜欢。

  这是念姐儿初懂事时就定下的亲事她受的教育和她身处的环境造成她感动于齐王有情意但相信齐王不纳妾不会再有心爱的人虽然金殿上也抗过念姐儿依然不能放心。

  但她不屑于去做一个嫉妒到专房专宠的女子她有源自于母亲骨子里的傲气却因为不是母亲能看到母亲有的无奈。

  母亲给父亲年年纳妾却想尽法子不让他沾身。在念姐儿心里美丽而又能干的母亲完全可以过得像舅母那般受尽宠爱但父亲不是舅舅。

  齐王殿下他也不是舅舅啊。他以后做不到念姐儿早有心理准备也就投不进去痴恋倒有一堆的相敬如宾。

  敬重他他有所要求而且不难办到念姐儿自然要满足他哪怕多带给他一丝的欣喜只看这道门缝相隔上面的大锁冰寒人心也是应该去做。

  她笑眉笑眼的说起来从福禄寿们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饰借机跟哥哥胡缠要一堆人情在手上说留着以后慢慢的用。而当表哥的无有不从给加寿当一回苦力堆出好大雪人借她和太子殿下赏玩。给二表妹研了一天的药不敢叫苦。讨好三表妹加福以前还得先把小王爷给讨好不然萧战不答应借出加福供讨好怎么办加福却是他的。而加福有时候很乖巧这时候却笑眯眯赞成萧战。而小王爷萧战公认的难缠精见这般好驱使用不完的整人手段……

  齐王哈哈大笑:“就应该这样谁叫他们求人呢?”

  “最后惹得元皓大发脾气因为没有讨好他。元皓说再不过来给我滚雪珠大婚我就不去了。下贴子也不去。”

  鼓着红晕面颊学出来的活脱脱就是萧元皓的少女在雪光大红灯笼光折射下她有雪白的肌肤她有秀慧的眼眸哪怕是做这个怪样子也在齐王面前生出美得不可方物之感。

  齐王忽然觉得他有了一切不是因为身后有屏风挡住寒冽北风不是因为陈留郡王府上美酒不错更不是因为这是大年三十的夜晚。

  只因为有对面的少女一道门缝生出不能亵渎一道门缝也让两人关系反而亲密。

  她肯对着自己学撒娇样子齐王心里美滋滋儿。

  又干一碗酒让彩名重新给满上。不愿意说话停下去齐王接着问新鲜而又能讨好未婚妻的事情。

  “听说使臣们最怕我岳父?”

  念姐儿白他一眼但因为养在舅舅家里听过太子殿下私下里称呼袁训还有就是父亲的威名最近在京里人人称赞这问话搔到陈留郡王府中每一个人的痒处念姐儿也不例外就没有挑这个刺儿。

  更欣欣然把自己知道的不肯隐瞒:“我虽没有亲眼去看但姨丈镇南王和小二叔叔是了是了还有方家的叔父他们让舅舅说父亲的事迹犹嫌不过瘾又把哥哥们请去家中好酒好菜款待只为听父亲打仗的故事。”

  情思悠悠的齐王在听到这些话也暂时的把心中情思放到一旁向往着那战场上称霸的岳父身影如万千星辰绽放的笑容表露他的艳羡敬佩:“英雄人物就是如此。”

  这由衷的夸奖是对着自己的父亲。哪怕念姐儿最近听到的赞美话灌满两耳也因为这些话出自于齐王而笑容更生。

  心情太多忘记她的如对大宾露出俏皮嫣然道:“殿下再夸几句只一个英雄人物怎么能形容尽我的父亲?”

  “横扫干戈气盖乾坤气吞山河气冲斗牛气……”齐王一张嘴一长串子。

  乐得念姐儿格格直笑。

  “还有还有你听着”齐王好半天喘一口气儿喝一口酒再说下去:“一马当先百战百胜威震八方顶天立地豪迈英风……”

  “来咱们敬一敬。”齐王眨巴着眼中间插进来这个提议。

  乐陶陶的念姐儿陪他喝了一口。

  “还有还有我还没说完……”齐王殿下今天口若悬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雄才大略盖世无双高瞻远瞩深谋远虑……”

  欢乐的语声让屏风外侍候的人也笑容加深。

  换成别的朝代算是晦气难当的幽闭在齐王府中却没太大恐慌。这里面没有太多的上有太后或者是太后的偏心存在。而是齐王殿下出自于情意哪怕他事后才知道而他的未婚妻子早在上金殿以前对他早就表露出情意。

  不管是对夜巡的提醒还是帮着他肃清书房。念姐儿都走在前面殿下算是随后跟随。

  如果是一方有了情意而收不到另一方的回应那才应该担心。齐王和念姐儿这对小夫妻显然不是在他们流畅如泉水的语声和胜似春风的笑声里听到的人为他们暗暗高兴。

  哪里还有忧愁呢?

  哪怕殿下还关在府里不能出行。

  只看他们的快活就知道不但这个夜晚是美好的以后的美好也可以期待。

  这种心思并不是侍候的人独有显然齐王殿下也这样想。他一面对以后的日子进行构筑一面认为自己可以大胆的问出从央求念姐儿再一次说公主大婚时他在心中百般转悠过的话。

  “凝念你说我们大婚也请福禄寿来好不好?”

  猝不及防的念姐儿从轻快的笑中凝结住。等到她晕生双颊的时候提起裙子拔腿就跑。

  “哎哎”齐王叫上两声:“你又多心了这是正事情这是该说的大事不是吗?”

  你也不小了就要到年纪不是?

  在他的解释里念姐儿跑的就更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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