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修真小说 > 侯门纪事 > 正文 第五百二十九章 不过是政见的不同
  梁山老王走在前面萧战走在后面发现祖父跟平时说话不太一样。首先是他的姿势。

  自己的祖父曾是三军统帅他走路如风精神洪兴从来看不到年老萎靡的影子。

  但今天他身姿格外的直带足说不明白的骄傲。

  萧战是个聪明孩子学兵学谋后对任何事情都爱用脑袋想一想这也是祖父和先生们怂恿与支持。

  他就想着祖父为什么不同耳听“哗啦”一声梁山老王打开一道门户。

  他们在书房里房门是老王亲手关上。萧战以为又是说些重要的话然后祖父叮咛:“此系机密不可外传。你虽然和福姐儿两小无猜一天没成亲一天不能对她说。”

  一开始萧战是不认可这话但老王更精明一开始对萧战说的不是机密。直到萧战接受这些话有些话确定瞒住加福老王接下去说的才真是机密。

  今天这暗道也是。

  萧战点点头由祖父扯着手往两道博古架中间忽现的门户走下去长长的阶梯不知从哪里有风通过壁上火把摇曳不定下面是宽阔的大房间。

  “呀!”

  萧战惊喜。

  小王爷富贵窝里长大家中独孙天上花海底珠都应有尽有随他花用。眼前的气派却是头一回见。

  一排十数个盔甲整齐排在架子上。松明光下由边角到甲胄缝隙里都闪烁晶洁的光芒。

  是新的吗?

  那扑面而来的杀气似乎呼啸而出的血泊风云这是使用多年杀人无数的旧盔甲。

  梁山老王带着孙子走到第一个盔甲前面肃然起敬对他介绍:“这是你曾曾曾…。祖父用过的。”

  萧战也肃穆起来。

  按祖父说的趴地上磕了个头。再来看第二个第三个…。

  最后一个古铜色鱼鳞甲细密甲片堪比鱼身上鳞片还要紧致。边缘薄如尖刃一看就不是可以上手摸的东西。

  老王嘘唏:“这是我的战哥儿。”

  萧战趴地上又是一个头有点儿可惜地道:“这个真好祖父您放在这里是不打算给我用了吗?”

  “祖父有更好的给你。”老王满意于孙子的话这表示他虽然小心里却早有家风。

  上战场是这个家里显赫的根本。

  摸摸孙子的头老王慈爱的问他:“知道祖父带你来的用意了没有?”萧战晃晃脑袋:“祖父您又考我了?我知道”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响亮回答:“等我爹的盔甲也在这里我和加福就不在京里了。”

  老王笑容加深:“不在京里你们去了哪里?”

  “自然是当上大元帅呗!”萧战满面得意。

  “嗐你说当大元帅就大家伙儿都答应吗?”老王问得意味深长。

  萧战小鼻子里哼上一声:“我是杀敌卫国去的他不答应白搭!”

  下一句梁山老王悠然道:“这个就叫政见不同。”

  萧战装模作样的恍然大悟但还是个不明白他是不会闷在心里随时发问:“祖父教给我为什么我杀敌去了还有人不答应?”

  天生的家风这会儿更在他身上显露出来萧战大为不解:“难道他想说我功夫不好?这个不难我和加福从明天开始每天苦练就是了。难道他想说我会的兵书不多?这个不难加福比我聪明加福会了就等于我会。再说我追着加福呢她头一天会的我不出三天也就会了。”

  小王爷提前开始忿忿然:“谁敢不答应我是大元帅!”把个小拳头晃上一晃。

  当祖父的更欣然抚须精神抖擞:“好孙子听你说话就是提气!但”他含笑殷殷解释给孙子:“总是有人跟你想的不一样他未必不想杀敌卫国他未必就是奸人这就是政见不同。”

  萧战怔忡着眸光里有什么一圈一圈的闪动好似有些明悟。

  一刻钟后老王携着他上来由他的豪言壮志越看孙子越喜欢最后说的是:“加福不见得比你聪明多少你还练功呢加福是全天候的看兵书是以她一天会的你三天才会这没什么。”

  “没什么反正我到哪里福姐儿就要到哪里!”萧战满不在乎。

  老王呵呵地笑:“可我要提你一句你的爹弹劾了你的岳父让皇上打了也骂了他难道不恨你爹说不好他要生出那不中看的法子又要跟咱们爷孙来上一出。”

  “没什么岳父不让我接加福我就住到岳父家里。只是我就不能天天见到祖父母和母亲。”萧战真不是吹的几年兵书没白学再加上家传泼皮和无赖这就有了主意。

  对祖父咧开嘴一笑:“我请祖母和母亲收拾包裹我带着祖父祖母和母亲一起住到岳父家去!”

  这等笑倒别人大牙的法子在这个家里是博得老王的喝彩:“好!”老王对孙子翘起大拇指:“就是这样!只要你忠君爱国为百姓好谁不让你好过你也不让他好过!”

  溺爱孙子的老王兴致勃勃附合:“你岳父家里还有前福王藏的美酒孙子不比咱们家里的差。我这就让你祖母收拾下等你岳父出招的时候祖父跟你过去住喝光他的酒!”对孙子挤挤眼。

  萧战今天心里有事他很小的时候在岳父家里长住弓箭也由岳父亲手传授稍下功夫就可以追在舅哥们后面他对袁训有感情。听过祖父的玩笑话笑上一笑反而把他前面一句话再想一遍。

  嘟囔着:“你不让我好过我也就不让你好过。我爹没打胜仗所以怪上我岳父这就政见不同了?”

  老王好笑:“你这孩子祖父说笑话也没转开你的心思好吧你关心岳父但你爹总是你爹该怎么办你自己处置吧。”

  萧战请祖父自回房中:“我得去对福姐儿解释解释。”梁山老王倒是肯让他去只说两个字:“机密。”

  萧战道:“祖父放心这暗道我不会说有好盔甲我也不会说。”

  但接下来笑得甜蜜蜜充满憧憬的寻思:“全留着等成亲那天就跟加福有好些话可以说。”

  他和加福是肯定会成亲的老王也不怀疑这就在孙子最后的孩子气话里抚须往里面走。

  边走边得意孙子还是稚气但分寸进退与去年相比又有长进。

  梁山老王暗想谁说我惯着孙子的老夫我有这样一个懂事的好孙子偏就惯着。

  自然的这里面少不了要想想另外一个人那可爱伶俐的小加福。有她才把战哥儿这犟小子磨到正道上。

  一面猜测萧战怎么去哄加福老王一面进来。

  萧战让备车带着他的小子们和他的先生们前呼后拥出了王府。

  ……

  小客厅上面掌珠玉珠和阮董钟等早得到消息的女眷来安慰宝珠宝珠敷衍的听着。她心里自有主张时见丫头进来悄声回话宝珠欠身起来:“母亲叫我我去去就来。”

  袁训在书房里沙盘旁围着一干子出谋划策的兄弟们。侯爷极其认真的道:“按我们刚才分析的这事情说不好要兄弟们一起出手。”

  一个小子请他出去回话侯爷听完也拔脚往内宅里来。

  柳丝初露出茸头在春光里金灿灿。萧观赶回来和执瑜执璞香姐儿加福在最高的假山石上。这里居高临下是孩子们会议的好地方。

  执瑜执璞香姐儿面色还是黑着小王爷视而不见开始吹嘘:“不过是我爹和岳父政见不同罢了你们知道什么是政见吗?”

  执瑜冷冷淡淡:“你就是说出大飞龙也得解释你爹为什么告我爹爹?”

  执瑜黑沉小脸儿:“就是!不解释清楚从明天起不许接三妹!”

  香姐儿绷着面容:“就是。”

  加福左右看看也是个沉默。

  萧战昂起脸儿:“打个比方就是汤圆你们都爱吃甜的”

  执瑜撇嘴:“我爱吃咸的。”

  执璞蛮不讲理:“我爱吃淡的。”

  香姐儿蔑视他:“我爱吃面。”

  萧战一个鬼脸儿过来:“但是加福爱吃枣泥味玫瑰花味荷花味薄荷味烤鸭味红烧猪蹄味……”

  大家全露出不耐烦加福偷偷在笑。

  “这就是政见的不同!”萧战傲气的道:“但都是让你们吃饱的意思。”

  执瑜执璞端起小下巴深思道:“战哥儿你这是为你爹找借口?”

  萧战正要把刚才学到的大吹一通当一把子先生孔小青在下面回话:“回世子二公子柳家云若公子求见。”

  孩子们全纳闷纷纷道:“今天不开会啊他来有什么事情?”

  执瑜道:“我们下去见他。”

  萧战不悦地道:“我话还没有说完等下你们不肯爬这么高怎么办。让他上来横竖他是来过的。三言两语把他打发走我们继续说话。”

  柳云若带着兄弟们过来见到他们坐在这高处那个气啊把小脸儿激得发白。

  坐下来就质问:“你们开会为什么不叫我?”

  萧战正烦他来搅和头一个愤然:“自己家里说话也要叫你吗?你又不是这家的人!”

  一根手指头点着假山石柳云若愤怒地反问:“这里是开会的地方不是吗?”

  执瑜心平气和道:“我们今天不开会。”

  “那加福不上学吗?上学的时辰她好生生回家闲说话!”柳云若惊天动地地嚷道:“我们敬重梁山王府老王爷说福姐儿指挥也就罢了。但说好的凡有会议大家有份你们凭什么背着我开会!”

  执璞火了:“几时背过你!再说你见不到吗?钟董阮韩表兄们都没知会另外些家子的小爷们也不在我们是自家人说话!”

  柳云若才不信双手抱臂两眼朝天傲慢地道:“那说吧我在这里坐会儿总可以吧?”

  从他过来萧战的话就憋闷在肚子里。见这个人牛皮糖不肯走气的一跳起来对着执瑜执璞吼道:“都是为了吃饱肚子知道吗!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政见不同!”

  执瑜执璞也把个胖身子站起来比萧战高出半头兄弟俩个咄咄逼人:“你敢打保票吗!”

  “敢!”柳云若也跳起来:“不管你们说什么我们家都敢!”

  萧战和胖小子们正眼也不看他萧战伸出巴掌:“如果不是全吃饱你们要怎样就怎样!”

  “啪!”执瑜击上一掌。

  “啪!”执璞击上一掌。

  等到柳云若伸出手三个小巴掌一收他一个趔趄摔了个踉跄。

  “散会!”萧战吼过对加福道:“咱们回家吃午饭祖母给做的好汤。”

  加福扁扁嘴儿公公弹劾父亲加福和萧战都是最觉得委屈的孩子加福闷闷:“我要留在家里吃。”

  萧战搔头:“好吧我也在这里吃。”

  等柳云若站稳反应过来几个小身影走几个方向往假山下面去。柳云若跟上一个后面生气的责问:“好歹我也来了怎么不尊重尊重我?咱们说说下个月的防卫不行吗?下下个月的……你们别想甩开我!”

  气呼呼叫上兄弟们:“咱们也走。”

  袁训松一口气。

  自从孩子们晚上轮班儿的巡视老王当这是给孙子练手在皇上面前掺和一脚各家大人不得不以他为首到孩子们面前就成了萧战和加福为首。

  每晚轮到谁家巡视全由加福和萧战定夺。

  各家大人回去一想都不是笨蛋也想历练自己的孩子。放着京都护卫和顺天府为依仗孩子们增加警觉这差使并不难当。回头来抢这就会议的时候每家都出孩子商议。

  商议的地方不在袁家就是梁山王府小小柳每次一来袁训都要注意一番怕孩子们再和柳云若对着骂不要脸。

  见散开无事袁训放心往书房走在路上想到一个主意。

  贴近假山的花丛后面窥视的宝珠持同样的心思也放下心但她没有回客厅而是绕一条小路到二门截住柳云若。

  世家公子轻易不失礼数柳家的孩子们恭敬的行礼。

  宝珠俨然一个好客的主人:“云若吃了午饭再走吧。你母亲说你爱吃炸鱼伯母亲手给你做。”

  “多谢婶娘只是家里还不知道我们在外面用饭用了婶娘这里的就浪费家里的。改日再来叨扰婶娘吧。”

  跟的丫头都掩面轻笑这伯母与婶娘之争争到今天也没有论清楚。

  宝珠就不留他们却让他们稍等片刻:“有新到的鲜果拿一些带回去吃。”

  柳云若却不拒绝。

  加寿的私房菜早有名气加寿每个月在小镇开张因为前两年皇后受难袁训和柳家关系紧张的缘由太后示意加寿有时也邀请下柳云若算是一个缓和。

  柳云若很爱吃山西来的菜就站住等果子到来谢过抱住同兄弟们出府门上马回家。

  马没走几步柳云若没头没脑的迸出来一句:“袁家除去婶娘以外个个我不喜欢。”

  有个兄弟寻思下:“加福还好吧?福姐儿对我们从来客气啊。就是小王爷霸道嚣张。”

  “不好!”柳云若霸道上来:“除去婶娘就再没有和气客气的人。”

  另一个兄弟笑道:“我赞成云若的话除去婶娘再没有人招待我们用茶用饭。前年在这里进学也是婶娘打发人往家里问叔伯和我们爱吃的菜每餐饭都会有一个婶娘最好。”

  兄弟就都弄明白柳云若的意思分吃着果子笑着去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袁训回到书房笑容满面道:“兄弟们我有个主张不如由孩子们先开始如何?”

  对柳至身上瞄了一瞄。

  ……

  到下午距忠毅侯圣眷受损不过半天的功夫席老丞相先忙个不停。

  魏行假借取公文送公文不时从席连讳的公事房外经过窗内的话能听到几句。

  席老丞相上午在御书房出来以后午饭是在这里用的。他有喘疾又占着年纪倚老卖老别人也不能说什么。他没有亲身出去而是让人先请来吏部尚书阮梁明嘀咕了一通防微杜渐午饭后请来的是刑部尚书现在见到的是礼部尚书长陵侯世子方鸿。

  缓慢而有条理的语声不低不高意见正大光明并不怕有人偷听。

  “梁山王还在战场上他面前生死关头抱怨的话出来在所难免。以我来看兵部袁尚书有错没错还待查中。而且就是现查陈留郡王也得等仗打完。现在人心惶惶不合适啊。”

  魏行由衷的佩服。

  朝堂的稳定先看君王再看重臣。太后娘家忠毅侯不折不扣就是一个重臣。

  袁训能调动兵权又能惊动后宫。权势高涨之时也正是背后嫉恨增多的时候。

  今天的事情非同小可不是忠毅侯跟谁拌个嘴欺压个百姓的事情。是军国大事以他一已私念运用举国兵力为他的姐丈谋声名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太后纵然是保得住他也要有许多人心不服。

  能掂量出这事轻重的官员们落井下石正是时候。

  这个时候他要是倒下去或者是让撤职待查也影响梁山王在前方打仗。

  因为每个朝代都有主和派本朝也不例外。这几年密折弹劾梁山王好战喜功而忠毅侯跟他是亲家跟梁山王一个鼻孔出气的人也不少。

  现在变成忠毅侯跟陈留郡王一个鼻孔出气主和派弹劾起来更理直气壮。

  兵部一旦受到动摇梁山王的粮草只要跟不上他就得退兵。到时候动用几年的兵力什么成效也没有他忠毅侯在皇上面前立下军令状他在死路上走着更宽阔。

  而他袁尚书一倒会有多少人高兴。

  兵部里以前有可能当上尚书结果忠毅侯从天而降挡住他们官职的人要喜欢。

  忠毅侯从天而降又顺带把侍郎位置给了宋程让挡住官职的人要喜欢。

  另一个侍郎荀川又是个什么东西梁山王府的家将出身奴才的身份去了奴籍官至三品他也挡人官职了梁山王一样落不着好荀川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一个二品两个三品就足够别人对他们动刀子。

  然后跟袁家有亲戚有关系的阮梁明阮英明兄弟南安侯文章侯都察院里过年新就任的常都御史人人都说他是袁家的亲家才脱颖而出成为右都御史。

  然后太后脸面无光太子脸面无光。

  袁家侯夫人的袁二爷在魏行这老官吏来看也是仗着丈夫能干太后光彩她也将受到动摇。

  袁二霸住一部分的京里市井自然夺走一些混混的财路。要跟她算账的人也不在少数只是现在袁家势大暂时不敢动她就是。

  以此例推下去只要有人带头在金殿上面明着弹劾袁训就会有人跟风。

  这将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大地震而席老丞相时常说丞相官署是调停百官果然他说到做到。

  他会见除袁训以外的各部尚书各处大员未雨先严防。

  “请方尚书严查您礼部的人纵有私仇怨恨也当以朝堂稳重为大任此时嫌隙上纷争老夫我要瞧他不起。”

  方鸿也是佩服的:“老大人远见我记在心里。”

  席老丞相叹了口气:“有些官儿巴不得水混好趁钱。”

  直到方鸿辞出去席连讳还沉浸在旧事里。他对这种即将发生的混乱局面太熟悉这是当年柳老丞相在世时惯用的手段。

  不管倒下任何一个重臣或者是让官员回家待查。哪怕重臣到最后没有倒他附带的官员们保不住自己先要倒下一批。

  空出一批官职来柳老丞相盛年时还是颇能左右吏部。

  出于对柳老丞相的憎恶哪怕他已经西去哪怕席连讳也依礼去灵前拜祭席老丞相还是对出现这种场面把柳老丞相在脑海里再厌烦一回。

  也就更不能容这种事情出现。

  杂役轻手轻脚换上他专用的药茶席连讳呷上一口觉得有了精神自言自语道:“我哪怕只有一口气也不能看着有人再在这里浑水得利。”

  魏行等几个人近年来得席连讳钟意都是能吏让他叫进来。

  “你们分别去各衙门转转有什么消息听来告诉我。老夫在一天就不许有人借事捣鬼。”

  这正中魏行下怀心怀鬼胎叫上两个公差出去门口遇上另一个同行的官员凑到耳边道:“你猜得透丞相这样安排的用意吗?”

  魏行心想我管这许多做什么我本心里就想到处转转想做梦有人送枕头我不管他怎么想。

  “席大人这是留一手他知道接下来直到这仗结束朝中要乱。将来梁山王打赢了忠毅侯安然无事皇上要追究这乱的源头呢谁是作践人的谁是忠心臣子真心为主和他才弹劾袁家席大人就回的明明白白。忠毅侯要是抗不过这一关倒了下去。皇上重新安置官员哪些是别有用心的席老大人回起来也一丝不错。”

  魏行恍然大悟心里却想这有何难我要是猜上一猜我也知道。但表面上道谢。那个人卖弄过和魏行分头办公。

  公差牵马魏行先往都察院里来。

  ……

  “魏大人来此有何公干?”

  一进都察院就有一个御史迎上来。魏行笑了笑我找的就是你。

  “魏大人多日不见?席老丞相身子可好?”又过来一位。魏行也笑了笑我找的还有你。

  他往这里来是指着一件不要紧的公事师出有名。等到坐下后与这件公事有关和无关的官员陪在身边的有好几个。

  大家伸头探脑模样等到魏行公事问过也都不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约看出是同道中人有一个人率先开口犹豫不决地问:“宫里的事情席老大人是怎么个看法?”

  魏行压压嗓音:“他让安稳我佩服得紧。不过依我来看你们这里的常大人未必安稳得了。”

  “嗤!”

  不约而同的官员们有了嗤笑随即摊开双手又是一声:“哎……”哎的都有幸灾乐祸。

  这导火索其实是由魏行点起但官员们心中早有埋怨都没有去想。

  魏行就再点一根:“怎么列位大人都不服常大人的都御史吗?”

  有一个官员话匣子打开他年纪跟常大人差不多也窥视过右都御史的官职。捻着胡子冷笑:“他没有走裙带关系自家把这官儿当上老夫我就服他。”

  另一个官员接话:“他要是没有走裙带关系左都御史为什么要举荐他?”

  余下的官员们你一言我一句说的全是常御史与袁家的亲戚关系。

  魏行心满意足席连讳让他们到处逛逛就因为可以挑唆大合魏行心意。

  席老丞相要的是不乱官场四平八稳有秩序的进行。但别人呢?

  有句话叫板荡出英雄如魏行就喜欢乱他要的是有个合适的机会能入皇帝的眼能入主右丞相公事房。

  不乱他哪来的很快露脸儿机会。

  等官员们难听话说得差不多魏行假惺惺说了两句:“各位大人的心思可是不对席老丞相的胃口不必提吧。”

  出了都察院魏行又去别的衙门。刑部门外经过他没敢进去他曾因为林允文怂恿马浦和鲁豫打过交道魏行对鲁豫总有忌惮。

  就像上午出去办件公事顺路是经过欧阳家的街口魏行都不敢去。他早打听到鲁豫盯着欧阳家他怕鲁豫想到自己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在马上暗想还是盯着欧阳家的好。容妃现在冷宫里林允文回京城欧阳住他忍得住不去找吗?

  这一家子笨人早死也罢也能掐断好些自己说过的话让魏行少些担心。

  吩咐跟的人:“咱们去兵部。”

  ……

  月凉如水袁训步出书房送走最后一批客人连渊等几个人。往二门里走哪怕外面对他议论纷纷侯爷没有半点儿沮丧。

  他甚至有心情看了会儿水中月把小桥下碧绿的新生藤蔓掐下来拿在手中回房准备给宝珠赏新绿。

  当他轻松愉快的出现在宝珠面前时宝珠基本有了数。

  月光泻地宝珠盈盈前去迎接夫妻两个人一个在院门台阶下面一个在廊下台阶下面含笑有如新婚之时把目光胶着了一起。

  八成新石青旧衣的侯爷儒雅的如果没有人说不会有人猜出他功夫过人。

  宽松的衣裳让他风姿如玉气质又如遥遥水中花一片斯文在眉间。

  如果他有担心忧愁眉头上应该是片烦躁才对。

  “备下水酒一壶预备侯爷赏月不想您这时候才回来这酒菜倒像是备的没有道理。”宝珠含笑。

  袁训宠溺的一笑呆子小宝聪明的猜到自己的喜悦。他戏问道:“卿卿这是投石问路的否?”

  宝珠携上他的手带他到廊下看月最好的一角一个红案几两个喜鹊登枝的厚锦垫几上凤首玲珑自斟壶再就是白玉盘子里鲜果佳肴。

  第一杯酒送上来宝珠轻轻地道:“姐丈素来疼爱与侯爷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办出忌讳的事情?”

  袁训眸子发亮:“有理。”把酒一饮而尽。

  第二杯宝珠亲手送上:“姐丈如今是当朝第一名将三个孩子又都有好亲事。他就是不看侯爷也过了蛮横争风的年纪要为孩子们想一想啊。没有与侯爷事先商议过他断然不会这样抢功。”

  “是啊姐丈还争什么呢?他已经第一。”袁训说过把酒一饮而尽。

  宝珠送上第三杯酒笑得似夜开名花:“所以待备水酒等待侯爷大好计策建奇功。”

  她的嗓音一直压得低而又低四面并没有丫头侍候袁训也最注重家中不许出内奸认为宝珠谨慎也就没有多想。

  夜风吹来袁训神思飞扬揽住妻子肩头缓缓的只有一句话:“我正想睡个好觉就有人给我送来枕头这个人明显在京中已有时日或者是有人手潜伏接应王爷在前方明杀敌我在京中暗除奸你的酒来的正是时候助我胸中三分得意为十分呆子小宝这一仗会打得很漂亮你信不信?”

  “信!”夜色中宝珠的眸子猫眼石一样的熠熠生辉。

  袁训感动上来:“你总是信我的这样真好。”

  宝珠飞红面庞对房里看看轻轻地嘘上一声。袁训会意:“孩子们在?”

  “等着安慰你你放心他们听不到这里丫头们我也打发去睡。”宝珠安袁训的心。

  袁训微微笑:“我要是没有底气还敢在家里商议军机?”

  见银河耿耿漫天星辰好似不夜天。思绪一下子飞到塞外军营篝火连天处铁甲有威风。

  想自己在京中不过受些委屈姐丈和王爷才真正是血肉横飞睡无安眠。

  一纸军令状也好或者是对军旅的牵挂让袁训的心和军中时时相关。

  隔着星汉他仿佛能看到萧观的暴怒他都让葛通耍了好几回能不怒吗?

  又仿佛见到龙氏兄弟姐丈来信说他们很是得力姐丈有人用龙氏兄弟也前程无阻舅父可以安心养伤对袁训也是欣慰。

  再看到的是禇大。在袁训手里他升了职现在是个不错的将军袁训也为他喜欢。

  还有曾跟过自己的军官士兵们……

  袁训默默地道这一仗打赢大家伙儿都可以休整好几年回家探个亲什么的倒是不错。

  朦胧中把妻子搂得更近些。有人相知这滋味儿难描难画好似月光化作柔丝轻倩暖暖的拂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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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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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这都是在遇到他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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