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修真小说 > 侯门纪事 > 正文 第五百二十章 约束论
  秋风瑟瑟火把光在风中吞吐不定把忠毅侯夫妻的侧容映出明暗与山河。

  齐王英聪的心紧了一紧。

  对于他这眼前算失意的人来说任何一个神采飞扬的人都能伤害到他更何况是他仰慕过的袁氏夫妻。

  他曾对袁训倾倒不已那充满火热的故事大将军纵马四野成名文如珠玑应对如风都让齐王在背后翻来覆去的钦佩个没完。

  以前他有多捧袁训此时他就有多忌惮他更何况侯夫人也在。齐王黯淡的眸子更灰上一层默默地道袁二?意气风发把难缠的市井中人收的服服帖帖他掌握的岂止是一把子人心。

  齐王一时无言觉得身周陷入无边的凝重之中。想着他们必有用意对太子行过礼又受过别人的礼面无表情跟袁训并肩。

  过了这个街口孩子们乱哄哄起来萧战头一个叫道:“是分开的时候了没有妖人就拿贼还是昨天的规矩我和加福一帮。”

  执瑜执璞取笑着他:“没有人说不让你和加福一帮。”胖小子叫叫嚷嚷:“我们兄弟一帮。”

  另一个声音出来吁一大口长气:“总算要走了吗?”从执瑜身后的披风里发出。

  暗黑冷却暗纹的披风从孔青肩头直裹住执瑜胖身子。里面动了动一侧披风掀起露出韩正经的小脑袋。他眨巴着眼睛小嘴里还有半块果子在动。

  袁训板起脸问儿子:“怎么把正经也带出来了?”袁执瑜嘻嘻:“带他拿贼正经要帮忙。”韩正经学话:“要帮忙。”把果子皮嚼一嚼吐到地上。

  宝珠轻轻笑着另一边又有一个声音出来:“姨丈还有我呢我是生得好的孩子。”

  加福的大披风后面动一动巧秀姑娘人没有出来但这种骄傲除了她还能有谁?

  袁训本来要把最小的这两个留下来听到这话立即改变主意清清嗓子对儿子女儿道:“执瑜加福不要让他们摔着。”

  “知道了。”执瑜执璞欢欢喜喜答应一声孔青顺伯带着他们和韩正经分开一队人去了一条街。

  另一条街萧战催马:“快啊”和加福常巧秀离开。

  不过就几个孩子彪悍漫淹已是响彻风中齐王掀掀眼色对太子看了看暗暗的想这是对我示威的不是?显摆他太子殿下正大光明受辅佐是大势所向。

  太子偏着头和加寿低声说笑并没有看他。

  天清月明银河若缠满明珠的丝带似能把天下全照亮唯有齐王的心沉了下去又沉了下去。

  念姐儿一直打量着他把齐王面色改变看在心中。见他眸光焦虑而又不安念姐儿酸苦的埋怨积上心头愤慨地想着你这个人我请你出来你到底看在眼中的是什么?

  还是责难有如泰山压顶又或者是皇权显赫人人有份。弃车抱马的念姐儿忧愁了眸光没有边际的寻寻觅觅着把一点结实的闷扣紧在心头。

  应该是没有人注意到小夫妻各自心思在他们旁边的人依然很欢快。万大同从宝珠后面带马出来他也是黑色宽大披风他的女婿禇大路露出面容正在嘿嘿。

  “二爷有侯爷我可以躲躲轻闲。咱们也分开我先去看看世子爷二公子再去看看福姑娘要不要帮忙。”

  他的披风里也有一个小嗓音迫不及待:“哎哟总算可以走了我都着急了。”

  袁训又一回错愕宝珠、加寿和香姐儿哈哈大笑:“小红你也来了。”禇大路身前有什么动着红花的女儿大家叫习惯都叫她小红花宝珠起名叫小红把个面庞露出来举起一块糖含含糊糊:“拿贼拿贼爹爹哥哥咱们当差去!”

  袁训忍俊不禁取笑万大同:“你也太会抓差小红还小你倒肯带来。”万大同回敬侯爷:“您别说我我这不过是跟您学着。”袁训哑然坐在他身前的香姐儿笑眯眯蒋德牵着马的加寿笑眯眯。

  侯爷送走三个孩子这里还有两个。

  袁训好笑的目送万大同离去招呼着宝珠:“咱们也走吧已经算比孩子晚。”往最后一条没有人去的街拐进去。

  齐王的冷汗唰地流满一身秋风从脚底下吹进来瞬间把汗带走把冷留到他骨子里。

  齐王在心里呐喊明白了萧凝念你诱我出来是这个用意。他惊恐地瞪着袁训的马蹄一步一步接过街的中心那个漆得雪白衬出周围墙壁更乌黑污乱的房屋那有一个缺口还没有补上的木门手下握着佩剑轻轻在披风里拔出一分。

  黑色不透光的披风中寒光闪闪好似最明亮的雪峰只是一小截已激得齐王手心一片鸡皮疙瘩。

  如果忠毅侯再走一步齐王绝望的想只能一拼他的思绪回到白天在宫里让斥责以后他回到家中让人召集所有的人手把平时不怎么露脸的一些人分成几个小队。语气沉重地吩咐他们。

  “这是几处房子的钥匙这几把守的是从宫门到内城门。这几把守的外城到京门。没有事情别暴露等我消息。”这里就是其中的一条。

  几片落叶无声的落下齐王的心也起了波澜。落叶尚且随风而动要我束手待擒这怎么可能?

  他可以感受到身后的护卫也紧张起来如果这里面没有贪生怕死的人此时应该都半抽出刀剑目光跟随着忠毅侯的马匹只是一步之遥却可以踏碎一是颗忠诚的心。

  随着马尾轻轻的摇动齐王恨不能大叫出来你们不要逼我。

  “嗖!”

  秋风中起了一片寒冷所有人都面上刀刮似的一冰。

  这一步袁训终于没有带马出去反而让这突兀而起的寒风带的后退两步。

  有什么低而碰撞的响了两声随后袁训手中出现一根齐眉短棍棍头直指屋瓦侯爷厉喝一声:“什么人鬼鬼祟祟!”

  香姐儿见过所以不怕还低低招呼加寿兴奋的道:“大姐快看。”加寿不用他说早就溜圆眼睛太子屏住呼吸齐王心提到嗓子眼里情不自禁回身和护卫们交换了眼色时一个嘶声大笑而出:“久闻袁二爷满门忠烈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月光忽然就让搅乱一道黑影滴溜溜转动出现在另一侧屋瓦上。众人目光跟随而去齐王略放下心时黑影停下来一个人抱拳笑道:“在下木山听说二爷要人特来投奔。”

  齐王看看这个人自己不认识顿时愤怒了你差点儿把小爷吓死。剑在他出现的时候已经抽出一半齐王就势抽出呛啷一声拍马对着木山挥舞着过去无名火全出到他身上喝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惊我和太子的驾吗!”

  木山看一看是个锦绣衣裳的少年或者是青年---太子今年十五周岁大他几岁的齐王还带着少年人的稚气---木山眼睛一翻手舞披风呼声大作:“回去!”

  一披风把齐王扇了回去齐王涨红了脸几个护卫把他拦住:“这是江湖上的人没有王法殿下小心!”

  念姐儿又暗气一回太莽撞不是。又猜疑这来的人是找舅母的殿下你满面带气是为什么?

  星光满天中宝珠带马到袁训身边与丈夫马头碰上马头才仰起面庞对着屋瓦上面淡笑:“来投我可知规矩?”

  木山滞了滞干笑道:“规矩何在?”

  “江湖中人道义为重。投我袁二律法为重。以前有什么案底一一回报清楚顺天府记录在案该服罪的服罪没有罪的以后安生守已做个好人。你若是愿意再投我也罢。”

  木山眼角抽了抽:“袁二!都说你是朝廷的走狗果然不假。”

  宝珠针锋相对:“指望投我就能前罪皆免你想错了事情!”

  木山戾气溢出:“你打江湖旗号却为朝廷办事。袁二你枉称江湖中人!”

  宝珠冷笑一声:“什么是江湖?”

  木山把胸口一拍:“我江湖中人愿打就打愿杀就杀快活逍遥无拘无束。强过你受朝廷约束说一听一十足奴才之相!”

  宝珠嗤笑:“我来问你你喝酒吗?”

  木山一愣:“我喝!”随即坏笑:“我在外省听说你袁二如何如何今天一见面不过是个小小女子难道你是好酒量收伏的人不成?”说过开怀大笑。

  宝珠厉喝道:“休得放肆听我一言!你能喝一桶送你两桶你喝不喝得下?”

  木山愕然:“这喝不下去的事也算我输吗?”

  “这就是了!你的身体不允许你再喝又有何用!这难道不是约束!你遇到强中手你的身体打不过他你再怀恨又有何用!这难道不是约束!你愿打就打打的不过是弱于你的人。你快活逍遥不过是在你的小天地内。和你说普天之下皆是王土你要说朝廷走狗。那这天地间你能追白云握流风吗!这难道不是天地对你的约束!”

  木山惊的舌头打结:“这这这这是什么意思?”

  “你服天强你服地强你不服律法强。这也罢了你又何必来会我!既然来会我就要知道我跟天地一样也有我的规矩。就像这日月星辰你见过启明星走北斗星的时辰轨迹吗?你见过月亮和日头换着点儿出来吗?你说这是约束还是服从天地间本应有轨迹呢!要从朝廷拿俸禄就得守轨迹遵纪守法。要从绿林得名声也得守轨迹你几曾见过江湖中推崇杀父害母不敬师长?说什么天地任你逍遥你见识上还差得远呢!”

  木山一跟斗从屋瓦摔下来一跳起来还是面如土色嘴里说着狡辩狡辩我天地间任逍遥来以前的气势点滴没有他腿脚灵便飞墙走也忘记拔腿在地上就跑走出前面的街口孩子们欢笑声出来。

  “大哥截住截住他。”这是执璞的嗓音。

  萧战大叫:“福姐儿快点儿来打人啊不然就让鱼和兔子抢走了。”

  胖世子骂他:“战哥儿你不是说去外城为什么还在爹爹母亲附近你这是抢人抢人!”

  萧战离得远也听出一嗓门的坏笑:“找二爷岳母的全是大个儿贼我们拿完了再去外城拿小贼。”又放开嗓子大叫:“加福快来啊再不来这贼就让抢了”

  二小胖气一起骂他:“你才是抢人的!”夹在话里面刀剑打斗声不止。又有马蹄声过来十几个人欢声笑语:“来了我们来了贼在哪里在哪里?”

  不远处的高楼上皇帝悠然站在这里他的身后陪着的是老王老王身后站着几位御史和侍卫。大家支着耳朵倾听下面萧战气急上来:“南安侯府靖远侯府你们都围在我岳母二爷不远做什么!散开散开巡街散开才能保护百姓抢贼的都给我滚!”

  为了皇帝的安全这座楼没有亮灯皇帝就忍着笑得吭吭低声。老王得意于孙子说话有条理暗暗也笑御史们面面相觑对皇帝叫他们一起到这里来心中有了明白。

  下面砰砰啪啪一阵乱打孩子们叫着:“拿住了他的披风是薄铁的”有人喝一声:“顺天府巡值何在”是太子的声音。然后话声隐去寂静片刻萧战爆出一声:“去外城!再跟着二爷岳母捡贼便宜都不是好人!”

  嘻嘻哈哈大笑声出来在高楼上看得清楚几队人打着灯笼火把分开有一队人往内城门去。

  御史们轻咳一声要对皇帝进言时皇帝含笑摆了摆手:“是我许他去外城巡逻”皇帝兴致勃勃手指下面的大旗有太子府上有齐王府上的有还有袁二爷寿二爷禄二爷等皇帝欣然道:“顺天府来报我自从内城巡视开始一件丢东西的也没有外城也让他们去转转先从梁山王府开始。”

  他诙谐的道:“不然加福没有贼拿战哥儿又要进宫对太后罗嗦太后刚好受不得他的许多废话。”

  梁山老王躬身行礼:“多谢皇上赏赐。”

  说也巧了楼下经过几个挑担子的人边走边笑。

  “张三哥你今天卖了多少钱?”

  另一个人话里透着满满当当的喜悦:“如今的京里好啊换成去年白天卖不完菜晚上有敢出来的街还有不敢去的街。今年公子哥儿们帮着夜巡白天剩下的菜晚上还能卖。这不我点点赚了小半两的银子王六兄我做东与你吃一壶酒去回家黑甜一觉到天明再做生意却是便当。”

  王六笑道:“好便是好了只我还有一卖豆腐没卖完。换成去年我一天只敢做一挑子豆腐如今夜里也敢走街串巷的卖让我媳妇孩子在家一天做两挑子的豆腐那白天不得功夫买菜的人我送到家门上他倒还要感激我哩。你等我会儿前面有个夜市有卖小吃炸豆腐的我便宜卖给他就和你吃酒去。”

  两个人这样说定边走边笑:“如今京里好啊生意不怕早和晚。”他们走远皇帝又一次开怀而笑这样的笑身子难免转动有意无意的皇帝在御史们面上瞄了瞄但并不说什么。

  对于御史们甚至是无事生非的弹劾皇帝也认为这是忠于职责。但没完没了皇帝有点儿烦。正好他也要看看京中巡视的场景干脆把御史们也叫过来看一看让他们看看太子为首这不齐王今天晚上出来了那边远处还有柳家刑部尚书家三长公主府上的大旗也在飘。

  皇帝莞尔小小的有些自得。驸马鲁豫在太上皇手里算一事无成就惹太上皇不悦去了。但在皇帝手里呢这一回鲁豫立下大功。

  鲁豫曾经举荐过林允文所以对跟林允文有来往的官员们他知道一些。吏部很快就查出十七个官员庇护林允文的教众与鲁豫的揭发警醒不无关系。

  一样是白菜在前朝没滋没味的到了本朝皇帝手里就板栗白菜虾皮白菜上好白菜的滋味儿浓皇帝此时不自得还到什么时候自得?

  像是个废人经他手里就有作用这种天下皆人才的感觉再加上此时又临风高楼上饶是秋风寒冷皇帝也笑得融融其乐。

  他悠然地道:“人皆有才不在这边在那边。

  梁山老王适时的奉承:“皇上说的是天下本无废人只看他自己上不上心。”

  对于今时今日的京中夜景老王都生出敬佩:“世家勋贵子弟不再晚上纵酒声色花银子大多在巡夜试弓马明君盛世就此开启这是万民之福老臣有幸生在本朝也是大大的福气。”

  这里虽然有袁二爷的功劳也有世家子弟数代的熏陶皇帝把这奉承还是照单全收然后觉得太圆满了得找点儿毛病出来。想了想对老王和颜悦色地道:“武功这算是有了文治又在哪里?”

  御史们总算能抓住一条忙道:“皇上明见这晚晚的跑马顺天府可算是轻松了第二天他们也没有精力看书写字不是?”

  “皇上请看”梁山老王手指一个方向那里隐隐珠阁红烛晕皇上认认心中有数故意命一个御史:“夜深眼花朕看不清楚卿来看看那是什么地方?”

  这个御史比皇帝年纪要长他就没有想到皇帝比他年青眼神儿能看不到吗?君有命不敢辞他一看就回:“那是国子监。”

  老王忍不住呵呵:“正是国子监老臣我晚上几回经过都听到里面夜读不缀阮家小二有他的能耐。”

  皇帝含笑:“是啊他到任这几年灯油笔墨银子费的多朕没有怪他。圣人教化一日不可懈怠朕看重与他自有朕的道理呐。”

  从老王爷开始又是一通的吹捧老王又指几处给皇帝看:“张大学士家董大学士家柳家家学袁家家学都是夜晚读书直到深夜。再开科举尽有人才。”

  这样一说皇帝更兴趣上来:“走咱们过去听一回。”侍卫们护送下来上马没走几步见柳家大旗高打上书柳家在此皇帝想到袁二在此和正宗袁二的话掩面轻笑他是微服低头让柳家过去斜眼角见到柳至的儿子柳云若走在前面皇帝一样是满意的。

  走入宫门见玉宇澄清秋风吹不到的地方还可以尽数欣赏月光。皇帝心头一动想到太后说的话你怎么不进皇后房呢?

  放在寻常人家里只要不是公婆糊涂夫妻不和都会忧心或者过问皇家一举一动受天下人关注帝后不和算是大事。

  太后过问本是应当皇帝此时心动也在情在理。但他犹豫片刻还是断了过去的心思。他劳碌政事下朝后只想轻轻松松听几句笑语不想和皇后再算以前旧帐。

  皇后对皇帝怨言满腹认为他断绝了情意。皇帝也对皇后意见颇多认为柳家教导不好皇后在闺中没有学会贤惠温良得体大度。一个没教导好的人你也敢给朕?

  这就像书生你没有寒窗苦读没有科举上淘汰出头你怎么能成为朕的官员朕需要你是个助力不是朕带着你一路成长。

  他今天已算很满意就是白天看着不顺眼的齐王也能收敛晚上知趣的出来帮忙皇帝不想破坏自己这满意回御书房去睡。

  齐王殿下也在此时回府他还是不满意。把手心里冒了一路子的冷汗拭干净烛光下独坐愈发显得孤单寂寥把跟着忠毅侯走的路线看了一遍不能忘的还是忠毅侯夫人的话。

  齐王在更年青的时候也有过太受拘束之感。有个根儿在心里忠毅侯夫人的话他句句入心。

  日月按规行驶花草依时绽放。曾有则天女皇恨牡丹冬雪不开放贬去洛阳依然不是冬天开放。

  如果牡丹怨上天有拘束这跟自己少年时认为宫规皆拘束有什么不同?

  这样一想最近冤屈的事情也就慢慢解开。东风不至北风来权当它是应该来的吧也终有春风暖的时候。

  但反过来一想足可以目裂齿寒。

  袁氏夫妻不做无用之举萧凝念不会无故叫自己出来。这是他们在威慑自己让自己臣服于太子他不过就是拘束了自己一下子而已拘束掉自己房中所中姬妾。

  到这里齐王又想歪死的全是房中人要他把念姐儿这未婚妻排除开来他做不到。

  冷哼一声齐王去睡。心里歪着想正着想反正离不开的是姬妾尽死与你萧凝念不无关系。

  咱们走着瞧。

  三更一刻欧阳住从自家墙头露出脸来街角虽然没有人他还是嗅到不对不甘心的回房。

  他太想去和林允文的人见个面他知道林允文的人总有几个还在城里。但他无意中发现鲁豫的人跟在后面自那天原路返回家中后就再也没敢出去。

  这风怎么闻都不对左边有鲁驸马的味道右边有鲁驸马的味道前面后面全是鲁驸马的味道那股子酸臭抢人官职的小人味道。欧阳住对着地上重重一口啐得烛光也跟着摇晃起来。

  第二天两个公差回鲁豫:“他小子就脑袋在墙上露一露还是没敢出来。”

  鲁豫沉声:“继续盯着要找出大天教余孽欧阳家是一个线索。”公差出去鲁豫淡淡地笑。忠毅侯没有灭你家的心我鲁侍郎为了拿妖人不惜把你灭掉就怕你不去。

  “寿姑娘到时候了咱们这就过去吧。”蒋德上来回话加寿让人知会太子一声和蒋德往家里来。

  红花接着她往园子里来加寿没有回红花也回得详细:“今天一早就有动静稳婆说不急上午疼的狠了这就要生姑娘赶紧去看视吧。”

  加寿给她一个笑脸儿:“好的。”

  蒋德跟着一起到园子里见一处坡地开满菊花香得萦鼻绕魂一般。加寿脱口说了声好但没有功夫赏花见坡地下三间屋子走出人来迎接外面站的侍候人里有母亲的也有祖母的还有曾祖母的。

  到现在为止加寿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来但父亲母亲都说要来蒋德将军也说应该加寿就依从地来看这户人家生孩子。

  辛五娘加寿是认识的独臂的妇人感激涕零的跪下迎接口称:“怎敢劳动寿姑娘也来看视。”

  加寿按蒋德对她说的回:“天豹是个忠心不过的人我是一定要来看视的。”

  辛五娘叩了头请寿姑娘进屋去坐。另一间房里妇人撕心裂肺的叫声更剧烈起来卫氏的安慰声也一同出来卫妈妈是焦急的叫喊着:“用力有力气用在生上面”

  安老太太张望着:“这孩子像是不好生?”袁夫人默然祈祷着宝珠回祖母的话:“好生祖母您要这样说。”

  十岁的加寿察颜观色还是推敲不出来这一家子人为什么独得长辈们的宠爱还要让自己也来守着。

  她听不到外面就没有见到她的父亲那奉旨在家生孩子的侯爷今天难得上衙门也匆匆赶回来和蒋德在外面低语:“你安排的不错。”蒋德话是谦逊的神色是得瑟的:“等我告诉天豹寿姐儿守着他儿子出世他该有多喜欢。”

  然后叹气:“太苦了心里没个念想根本熬不过来。”

  袁训就势儿打听也算取笑:“那你当年是什么念想?”

  蒋德嘿嘿:“套我的话?我不告诉你。”

  补药送进去三碗外面等的人都焦急起来时“哇”地一声大哭孩子落地。

  卫氏托着出来辛五娘没有和主人们抢卫氏就告诉她:“恭喜是个孙子。”辛五娘大喜过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大哭把加寿吓了一大跳。

  “天豹他爹你魂灵儿有知也喜欢喜欢吧家门有后了。”辛五娘哭着说过就来对宝珠叩头:“这要不是侯爷夫人安排的好怎么能有后呢”

  袁夫人和老太太不知道天豹去了哪里但听宝珠袁训说过一二都告诉加寿:“多多的赏东西。”

  东西是蒋德早就回过加寿备好加寿赏下来满室生辉卫氏抹着眼泪拿起一样匆匆回到产房给侄女儿柴妞儿看:“喏喏寿姑娘赏的你看看这簪子上宝石这是进上的我的儿你嫁的多么好啊。”

  柴妞儿浑身无力余痛还在忍无可忍地哭了出来:“我知道我知道”她拼命用我知道这几个字来掩饰她对丈夫的心慌或者是怨言。

  她成亲数年一年只和自己丈夫见上几天。这几天里他白天独自练功园子里有个地方只要自己丈夫回来侯爷就禁止任何人入内就是小爷们也不会过去晚上他回来和自己同床几天过后这一年里再也见不到他的人在哪里。

  但好在她的婆婆万事由着她她的亲姑母卫氏陪着她。侯夫人不给她任何差使甚至家下人都称呼她为娘子不当她是个下人柴妞儿每天要做的事就是陪伴姑母卫妈妈日子也很好打发。

  她有了儿子她模糊的喜欢填满她整个胸臆。她很想问问当爹了难道不回来看看吗?但内心知道问也白问柴妞儿就竭力看姑母手中的簪子似乎看着这成色不错的宝石就能缓解她的相思之苦。

  几年里每年几天她也喜欢上她的丈夫那不是柴米夫妻的相敬如宾她是真的喜欢他瘦削结实蕴含无穷力量的身板喜欢上他刀雕斧刻的面容。

  她甚至想过他是不是外面还有个家但不到婆婆面前总是白搭如今她又有了儿子对丈夫的爱更深一层。

  带着这深浓盼望他能回来看上儿子一眼的情意柴妞儿睡了过去。她不知道袁家当天大摆家宴家人们也不明就里为什么对辛五娘一家恩遇的过于万大娘子红花。

  红花是在边城生的孩子所以没有这恩遇。

  但称赞都会家人们啧啧:“这孩子生下来就是有福的。”大姑娘加寿甚至坐席到晚上加寿喜欢小孩子抱了又抱让辛五娘又一次感激的五体投地。

  第二天蒋德对加寿请假出城而去。

  还是那个旧湖岸还是那个旧小船蒋德上去船还是晃了几晃摇船的人还是鄙夷的对他冷笑把蒋德送了进来。

  稀里哗啦的响声怪异的出来蒋德吃惊:“这里听不到练武的声音难道是有人闯进来不成?”

  摇船的人慌张起来一脚对着蒋德踹过来:“赶紧下船我得赶紧带着船离开。”

  蒋德跳起来躲开人还稳稳落到船上冷笑道:“你们越来越没出息你怕什么?”

  身后有一个人欢声大作:“让我逮到你!把船给我我学成了我要回京!”

  一个灰色的人影挟带劲风而来摇船的人大叫一声一木桨把蒋德拍下船划着船逃也似的离开边大叫:“你不要追来你还不能离开!”

  蒋德落下地灰色人影又叫一声:“蒋德!我正要找你!”一拳狠狠砸了过来蒋德居然没躲开正中他的面上。

  蒋德也认出来对面的人怒喝一声:“豹子!你胡闹什么!”面上一痛慢慢的火辣辣出来。

  天豹撇嘴落下地对身后木屋招手:“都出来吧他来接我了!”里面的人瓮声瓮气:“那你赶紧走吧祸害!”

  天豹大喜抱住蒋德手臂往水边就走船早就不见踪影天豹暴怒:“我要走了给我滚回来!”

  一巴掌狠狠煽在他脸上蒋德怒道:“你凭什么走!”拖着天豹就进木屋挨一拳的他咆哮:“这野人你们怎么还没有教好!”

  一进屋他愣住。屋里的总教头和两三个教头都乌着一只眼恨恨看着他。

  总教头面前有张桌子他举拳一捶桌子散开倒地。总教头更怒:“把这个祸害给我带走我不教了!”他指指自己的脸再指指别人的脸:“你好好看看他自从打得过我们每天一打。”

  蒋德愕然:“这这你们几个还打不过他一个?”天豹放声狂笑别的教头怒目而视:“这小子自从学会天天在这里折腾。水里下药饭里下药兵器上做手脚他干了个门门儿全!”

  再指指蒋德:“你也挨了不亏!”

  蒋德抚着面庞手下已经肿上来。他回身更怒对着天豹大骂:“你想走没门儿!”

  天豹拳头又上来蒋德这一次有防备闪开天豹冷笑:“我学会了凭什么你不让我走!”

  “你学的是什么!”蒋德和他在屋里游斗。

  天豹吼道:“打人暗算我全会了!”

  “那你会缝补衣裳吗?你会当厨子吗?”

  天豹停下来:“我又不是厨子裁缝?”

  蒋德阴沉着脸:“我来问你要是恰好需要你缝补衣裳需要你做饭难道你说不会让衣裳还破着大家吃生的不成?”

  天豹怔上好一会儿明白过来骂骂咧咧的走出去屋里的人都能听到他破口大骂:“做饭的呢补衣裳的呢都滚过来!”

  蒋德对着总教头也想动拳头:“我送个野人给你你还个野人给我!这算什么!”

  总教头抱臂对天:“他要是想斯文可以骗倒天下无数女子。”

  蒋德在这屋里呆上一会儿带着他的乌紫眼睛忍气吞声的出来上了船才想起来呼上一声:“天豹你他娘的当爹了老子是来给你报信报喜的人你也打!”

  说过也不等回话对着划船的人气呼呼:“赶紧走我下回再告诉他寿姑娘亲自去看视让他小子气死去。”

  第二天蒋德出现在袁训书房眼睛乌的更厉害。关安笑得快要在地上打滚袁训也笑个不停:“蒋兄的功夫我是佩服的要说让别人打了断然没有这样的能耐人这只能是你家内人的本事。”

  “我呸你再笑我就不把东西给你!”

  袁训忍住笑:“什么东西?”

  “你托我的我给福姑娘找了一件趁手兵器。”蒋德从怀里取出一根暗红色满是鳞甲的长鞭献宝似的道:“这个好不好?姑娘家不可以近身这个长使起来千军万马之中纵横数骑之外一鞭取人项上首级福二爷立下大功。”

  袁训接在手中还是皱眉:“忒粗鲁。”蒋德火大:“刀你说割手剑你说小气你是为难我是不是你说你是不是为难我?”

  一个小子在外面对关安道:“蒋德将军真的让老婆打了?这下床气倒是不小。”【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