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修真小说 > 侯门纪事 >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功劳是加寿的
  袁训过去蒋德让出马缰袁训牵了一会儿不用回身只看地上一个小人儿影子摇头晃脑袋的显然是十分的乐。

  加寿是小胖墩子只是影子就肉嘟嘟的质感上来让人想抱上一抱。

  袁训就去看女儿见月光下她眉眼儿玉般出众已是一个小小姑娘。油然的生出再不抱就抱不上的心思。女儿一天天的长大真是抱上一天就少一天。

  伸出手臂当父亲的也眉开眼笑:“乖乖”下面的话不用再说加寿已欢快大叫一声:“好!”到父亲手臂上。

  太喜欢拧上几拧搂住父亲脖子向他面颊上亲上一口。

  静夜下这一处无人袁训哈哈一声笑扬起满地月光从街头直到巷尾。宝珠在马上见到也笑见女儿还不满足对自己扮鬼脸儿:“母亲也下来陪着走。”

  宝珠依言下马走到袁训身侧加寿人在父亲怀里向母亲探出身子也香上一记面颊自己“哈”有了这么一声。

  笑声清脆带足喜乐跟的人也都露出笑容。

  月下这一幕温馨已极袁训还不满意。在五个孩子里面他一直认为对长女亏欠最多。虽然在执瑜执璞香姐儿加福生长的岁月里他都有不在身边过但加寿的亲事定得尊贵定得早让袁训生出寿姐儿小小孩子就不能随心尽意之感对加寿从来内疚。

  能随心尽意的地方就随意一回吧。

  他在京中多年知道哪里有夜集市。走出这街认一认路先对蒋德含笑打声招呼:“咱们去哪边?”

  蒋德会意蒋德的职责让他对京中街道了如指掌就明白袁训的用意。袁训从来尊重他并不仅仅因为太后的缘故。他先行知会蒋德也肯做成他的爱女之心。

  一声唿哨出去前后寂静中有人回出两声蒋德对袁训笑着点点头用口型答应他。袁训和宝珠见到更是一个把女儿抱得紧些一个伸出手轻抚加寿。

  这要换成别人家的孩子想去哪里玩还不就一句话吗?但加寿不同加寿临时改变方向往东往西往南往北走几步都得先说一声。

  小小年纪就身不由已……这话在夫妻心头闪过同时又想到在宫里的人。宝珠想的是太后太后经几多挣扎到至尊位置上经历过几多的身不由已呢?

  袁训却体贴的是皇帝表兄九五至尊为人也算仁厚他肯定早知道郡王亲族们的举动他应该有生气应该有恼怒至今没有发落是他身为皇帝不能轻易有喜怒哀乐他名为避暑实在避气吧避到御花园里又能躲避几天?

  他内心的苦有谁知道因为他是九五至尊只怕还没有人怜惜于他。

  袁训轻叹他有多疼爱加寿就有多怜惜表兄。他有多怜惜表兄就有多疼爱加寿。牵动侯爷心的就是这种身处至尊位置上的行动不能由已。失去那花叶摇曳的自由那碧海蓝天的快乐。

  扫一眼女儿快乐的小脸儿加寿已能知道父亲带她去玩儿不是现在就回家更似只放飞的小鸟儿又在安全屏障内两只小手拍打着就差真的变成鸟儿飞起来。

  她的快乐把当父亲的感染也更让袁训生出这就长在京中要时时抽空儿陪伴加寿不让她再受半点儿委屈。

  凑近宝珠耳边:“等诸事不再烦心咱们带寿姐儿出城去玩”在这里面色一怔宝珠和他夫妻同心即刻明了他想到什么吃吃的笑上两声。

  袁训失笑原来要说的话咽回去改成轻声:“看我宝珠也没有在京外好好玩过才是。”宝珠娇滴滴:“自然的人家进京就嫁你头半年里你先当书呆子人家不敢打扰你第二年还不曾好生的玩就随你去山西这京里京外说实在的宝珠也没有玩过几处。”

  袁训更要笑说起来真是个大笑话。宝珠十五岁进京至今为止嫁到家中快有十年生下五个好孩子却对京外景致还一无所知。袁训对宝珠生出内疚同她咬耳朵:“别和女儿争我现在闲再等烦心事过去自然先仅着你玩。”

  宝珠心头喜悦笑眯眯答应:“好。”

  说过又赶紧去看加寿。袁训肯体谅她宝珠就更体谅孩子。

  有孩子和没有孩子不同当母亲的走一会儿神自己乐一乐心思还是赶紧回来在加寿身上。给她抹抹头上的汗水她胖墩又让父亲抱在怀里又自己乐得不行这全是出汗的举动。

  袁训见到把女儿抱得高些夏夜的风凉爽也温柔不是秋夜西风会伤身子给加寿好好吹上一吹。

  加寿就更乐把两只小胖手对着明月一抓一抓清脆小嗓音洒落一地:“爹爹母亲我抓月儿给你们。”

  袁训宝珠就带笑答应:“好”

  “抓到纱帐里当烛火用。”

  “寿姐儿真能干。”

  加寿就更笑盈盈。

  话说寿姐儿哪一回的童稚幼语当父母亲的只要听到不是好好的捧个场子?今天也是如此。

  ……

  “哇!这个我吃过那个那个爹爹我也吃过你吃过没有?”加寿对着整条街的夜摊子心花怒放。

  小手指指点点:“薄皮儿的大馄饨太爷爷买给我过。羊头肉爹爹你瞧真的是个大羊头这个夹烧饼好吃哇母亲那里有烧饼……”

  宝珠也面上乐开了花宝珠在京里玩得也极少宝珠今天又是男装可以放心的玩上一回面对一地吃的快要流口水。

  见女儿说一句并没有明说要宝珠也去买下来。喂给加寿也往袁训嘴里塞也不忘记给自己还有一份儿给蒋德和跟的人。

  再后面跟的护卫们就只能打包回去再给他们用。

  很快加寿小嘴儿鼓鼓囊囊小手还在指指点点。见大羊头眼睛两个黑洞加寿在父亲怀里加寿不害怕加寿还指使父亲走上前寿姐儿两个黑亮大眼睛对着羊头左看右看觉得新奇之极。

  关安天豹一直跟袁训在这里也跟着。天豹紧护加寿关安就去跟宝珠。有蒋德在辛五娘又断一只手臂让人骇然宝珠没带她出门。

  见关安在后面帮忙提东西宝珠继续买买买。觉得离得远身后没有加寿的叽嘟声凑近小小声带着鬼鬼祟祟叫母亲总是怕别人听到对着一个男装在叫宝珠回身。

  夜摊灯笼漫天星光蓦然地涌入眼帘内。

  一刹时宝珠泪湿眼睫。

  她看到什么?

  她看到明月朗星笼罩着的那一对父女她看到周围热气腾腾的摊子全都不在在灯火阑珊处只有带足宠爱的表兄和娇柔可人的长女。

  “父亲父亲”小手指向东小手指向西表兄就往东又往西。

  “那边那边”小脑袋上眼珠子骨碌碌转动极尽灵活。这就不用明说要什么表兄也总能走对。

  寻对摊子父女相对大乐:“哈”加寿可喜欢了:“就是这样我要这个!”小手握住一串香花球不放这在家里宫里的花房里不知比这好上多少倍但出门儿玩的就是这个乐不是吗?

  ……

  这是宝珠没有的乐。

  ……

  宝珠怔怔一滴子泪落下来。关安不明白小声叫她:“二爷?您不舒服吗?”关安大汉一个抱着一堆吃的玩的透着滑稽再捏嗓子更带着可笑。

  但宝珠没听到她痴痴直直不忍放过一丝儿的看向父女们仿佛看向童年的自己。

  那挥着小手欢乐的孩子那是宝珠。是宝珠打小儿做过的梦境。

  “父亲父亲带宝珠去那里吧”

  “父亲父亲给宝珠买个花吧这是新掐的……”

  梦话总是奶妈卫氏独自听到。奶妈第二天就哄宝珠:“园子里开花姑娘带红花去掐上一回吧自己掐的比外面买的好。”

  不不不面对此情此景宝珠轻泣自语:“奶妈说的不对家里的哪有外面这个滋味儿。”

  关安支起耳朵听着还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关安小时候是穷日子虽也父亲早丧但早早为生计奔波想不到宝珠这衣食无忧只缺父亲的心情。

  他警惕地四处看着寻思二爷这是魔怔了不是?再想轻唤几句见宝珠已醒。宝珠自己醒过来或者是让父女欢乐打醒走过去也掺和着乐:“宝贝儿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喜欢?”

  加寿显摆:“给这是我挑的好花儿只给母”在这里看看旁边有人又神神秘秘凑近小小声把话说完:“给母亲。”

  说过一串子花球送来。

  宝珠看那花是半干带蔫如奶妈卫氏曾说过的家里的总比外面的好。但宝珠顶顶稀罕挂在衣上给父女们看月下更显雪白头脸儿一个年青男人在这里笑得嫣然如花:“好不好看?”

  小胖手伸出来露出大拇指。

  大手伸出来露出大拇指。

  父女一起翘拇指加寿更得意上来:“好看呢我买的最好看。是不是?”又向父亲求证。袁训用力点点头父女心有灵犀顶上一个牛儿加寿乐得哈哈又是一声再次指挥父亲:“那里像是古董我知道京里有这集市就是没玩过。父亲走”

  鬼鬼祟祟看向母亲小小声:“二爷母亲咱们走。”

  “哈”宝珠也开开心心一声笑仿佛回到童年仿佛再无遗憾仿佛打小儿就是这样的有人陪伴风里雨里都去得。

  她陪着父女们走去心中那得意劲儿、那得瑟劲儿、那满足劲儿天下当数宝珠第一。眼角还是湿润的瞄瞄袁训欢快的面容宝珠爱意更浓。

  他对孩子们的疼爱把宝珠对童年的遗憾尽皆弥补。他对孩子们的疼爱让宝珠此生再无遗憾。

  本以为遗憾会带至终身。但时不时的让父女们扑落尘埃不想再捡拾起来。

  ……

  笑容微微地出现在宝珠唇边。由衷的发自内心的比繁星更璀璨。

  ……

  宝珠不回来卫氏就睡不好。奶妈卫氏早赏下一处小院也不排她当值。但卫氏不肯说忠心的丫头就那一个叫红花红花嫁人不能再侍候夜晚的房中自己要更当心才行。

  她不管丫头们每每嘟起嘴儿也不管让丫头们生出沮丧宝珠没回来卫氏就守在这里。

  不时往外面看嘀咕道:“该回来了就是自己贪玩要想想寿姐儿要睡。在家住一回就玩得晚下回太后还让出宫不让?”

  丫头们都对着她笑听卫氏又换一个语气:“寿姐儿回来告诉我明天去太子府上当家呢这当家不去早还行?”卫氏自己笑得见牙不见眼:“我们姑娘打小儿就这般聪明会当家是大姑娘把姑娘压下去这不这聪明劲儿全在寿姐儿身上出来可见老天有眼不会白白浪费聪明。”

  正说着外面传来欢乐的说话声:“下一回我要吃那大肉听敲鼓的说书再下一回……”

  卫氏和丫头们一起大喜:“回来了。”

  见两个灯笼高举照出袁训夫妻和加寿身影来。卫氏只看上一眼就忍俊不禁:“我的菩萨啊这是什么打扮?”

  加寿满脑袋花球夜风吹的半干看上去似花精灵就是陪衬上缺了水。好在胖面庞水水嫩嫩精灵倒是不打折扣。

  袁训是满衣襟上挂花球也干得差不多。好在面容英俊不会像枯干老花怪。他后面是宝珠宝珠提着大包小包穿着男装也是满脑袋花球骤然一看分不出是男是女。

  卫氏笑的就更是宝珠这模样。

  丫头们一拥而上接东西加寿向卫氏扮鬼脸儿:“卫妈妈我有好吃的给你。”卫氏忙答应着:“我的好姑娘啊你总能想到我这回回的可怎么担得起?快来我抱着咱们去洗洗你睡下明儿早起不是还要去当家?”

  说到去太子府上当家卫氏就笑得眼睛快没了缝。看看我的小姑娘这么小就当家?当的还是那太子殿下的家真真能耐。

  加寿不要她在父亲怀里缩身子冲卫氏笑嘻嘻:“母亲给我洗爹爹说穿好衣裳就抱我出来哄我睡呢。”

  卫氏才要笑加寿懂事伶俐的道:“天好早晚了妈妈该累了请去歇吧。”说过自己得意觉得自己说得好。

  宝珠跟着摇晃脑袋得意也觉得女儿说得不错。见袁训抱着她进房宝珠落后一步私下埋怨卫氏:“早说不要熬着上了年纪该多歇着?不是让您见天儿跟着祖母听戏就行再闷的话园子里逛去谁还敢管您不成?”

  这样的交待总让卫氏更尽心尽力才行。她凑近宝珠也悄声:“夫人不回来我睡不好。再说我得盯着苏大人家还等女婿呢?”

  宝珠对自幼儿的奶妈没有难为情遥抿唇微笑:“晓得。”奶妈得着这个明示安心下来这就回房。走上两步又回身叫住宝珠手指比划出一:“哎还欠一个呢可记在心里。儿女债哪能欠?”

  宝珠就点点头卫氏放心而去。宝珠进来给加寿洗过换好衣裳唤袁训抱她去对间那是加寿的临时睡觉处把加寿哄睡着夫妻安眠。第二天一早给加寿收拾好袁训送到太子府上。

  ……

  “岳父来的正好我有事要和您商议。”去见太子殿下太子这样的说。加寿听到就欠欠身子要出去太子看向她时就笑容增多调皮意味也出来拖长嗓音:“啊加寿今天给我什么吃?”

  加寿早就想好:“我还有山西来的山珍中午煮汤。昨天晚上我外面买的好吃的已交给厨房收拾给你用早饭再当点心。晚上有新鲜水菜做一桌出来。”

  太子殿下挑眉:“昨天晚上你背着我吃东西?”

  “好吃呢可好吃了”加寿一溜烟儿的跑走外面蒋德接住送她去正厅。背后太子撇一撇嘴:“好吃你就自己吃今天才想到给我。”

  袁训看他们玩乐一旁欣慰。太子笑过请袁训坐下换上郑重:“就是进京的这些人我竟然不知道是从宽的好还是不理睬的好?”

  袁训就知道太子也让求到烦面对太子的询问袁训的回答虽没有迟疑但心里是飞快转开好几个圈子。

  作为臣子和加寿的父亲袁训跟盼着皇帝是仁厚的一样也希冀太子殿下有仁德。有仁德的人度量大眼界宽会对一切处置相对正确加寿也一样受益。

  但袁训不能明说他要是明着说仁和德皇帝不会放过他。这是教唆太子一味的滥忠厚这和太子师们来上课不同这是教坏储君也是大逆不道。

  袁训毫不迟疑只说一句话:“晚上我相请殿下殿下去到便知。”太子想来总有深意说声好和袁训又说上几句袁训出来。

  先往正厅去看看女儿管家小模样。见正厅外面多出来人站着跟太后和跟长公主的人就知道太后和长公主在内。

  任保在厅口回话:“侯爷到了。”坐在加寿身边的太后面上笑意一闪继续和加寿说话:“这下人呢你不能纵放也不能太严苛这一衣一食啊都要算好。”

  加寿回她:“天下的一衣一食也要算好。”

  太后满意点头:“就是这个道理当一家的家事和当天下事其实没区别都是要不欠不亏才行。”

  袁训听到也很满意。向太后和瑞庆公主见礼过见女儿有模有样的坐在红木大座椅里今天不是小椅子在太后膝下是规规矩矩坐在当家人的椅子上太后坐旁边一一告诉她袁训想不打扰的好。

  就说告辞太后眯起眼:“这就走了?”

  “有太后和公主陪着加寿我还回家去。”袁训必恭必敬。

  太后似笑非笑:“我不拦你只有一句话要问你。”

  袁训由不得的头皮一紧心想这话不见得好陪笑:“您说。”

  太后斜睨着他很计较的模样:“我想问问你这门亲事好还是不好?”袁训失笑原来是算这个旧帐。太后瞪住他:“可笑吗!”

  “蒙太后青眼这门亲事好的不能再好。”袁训认错就干脆到底撩衣跪下英俊面容上尽是赔情:“全仗太后疼爱不然打着灯笼也寻不到这样的好亲事不是。”

  太后没忍住扑哧一乐袁训笑容加深:“太后也是喜欢的。”

  他这会儿笑得很好但那一年远路回来辞亲太后想我一辈子记着不忘。想到当年事重板起脸正要再说他几句瑞庆长公主唯恐天下不乱添油加醋:“母后别放过坏蛋哥哥现在看加寿坐这里多端正那一年呢他乱怪人不是?”

  袁训对长公主使眼色瑞庆殿下掩面挡住在真红色袖子后面笑得乱颤:“真不容易也有赔情的时候。”

  加寿是个鬼精灵儿在这种时候知道她不能插话。但她又心爱爹爹就竭力地对爹爹笑眯眯带着总想帮上一把儿又无处可帮。

  袁训跪下时加寿站起动动小裙角想去扯爹爹起来又小心去看太后眉眼儿。见公主跟在里面取笑姑姑是可以威胁的加寿小声告诉长公主:“中午有爱吃的汤面爱吃的”

  公主还没听到太后听在耳朵里。见父女情深太后一笑解开命袁训:“走吧和你说话有的是功夫以后慢慢的和你说。”

  袁训起来嬉皮笑脸:“我把执瑜执璞送来陪您说。”说过施一礼后退就走。

  直退到厅外去抹抹额头上汗水这本是装模作样给太后看的任保把他揭破:“侯爷就要七月这天气也还热不是?”

  侯爷恨他捣乱就瞪他。任保自己打个哈哈:“秋老虎哈还是大毒日头。”侯爷在太后看不到的空儿里对着他拂袖而去。

  ……

  月上柳梢头时袁训把太子殿下迎进门。往书房里一坐袁训把灯吹熄。太子微愕想岳父这里不必担心安全难道是有计策不成?

  太子带着惊喜:“我知道岳父曾数次大捷也知道岳父让求情的人也缠到怕。听说各府中都有手段对付上门为郡王们求情的人岳父今天是想展示手段?”

  有茶香飘来袁训把泡好的茶为太子倒上徐徐从容而回:“殿下数次大捷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众家兄弟们齐力合力王爷调度有方如果有手段也是皇上的。”

  黑暗中他眼神儿清亮可以看见里面毫无一丝一毫炫耀和压抑之意太子敬佩地接过茶水轻笑道:“岳父说的是”

  想想又加上一句:“这是岳父的忠心。”

  见袁训的眼神闪动一下嗓音更沉下去低低的若风中呜咽带着莫明的感伤:“都忠心那谋人性命的也不见得不忠心。”

  太子吓一跳手中茶水溅几点出来在手上让他一痛也顿时清醒。这就不再反问而是寻思岳父的话。谋人性命的难道还叫忠心?

  太子知道对他忠心的人对别人会有两副面孔。但谋人性命的除去为了他为了父皇只能是为私不是吗?

  他想着心事袁训不再说话房里这就安静房外的动静听得分明。鼓打二更以后有脚步声往这里来。不轻不重可能主人本来脚步就重压着走在夜里听着还是通通。

  书房门上竹帘可往外面视物。院门大开可以看到来的人。见他不避也不怕的进来在院子里黄土地上站定往房里看看见灯火没有面上不禁黯然。

  从这里可以看出他来寻找袁训但他既无家人引路也不寻人通报。太子疑心上来见他却也不走。往地上一跪对着书房正门竹帘叩起头来。

  他叩得不疾也不徐但个个叩得有动静出来。把太子又吓一跳以为他知道房中有人。正纳闷他怎么不到廊下来叩回话也方便。猛然想到来人面熟是靖和郡王的家将对靖和郡王忠心无比他叫张豪。

  这就恍然明了轻声问袁训:“这不是岳父安排?”

  “不是。”袁训轻声回他。

  太子皱眉看着张豪动作这就兴致上来。见他嘴角喃喃不知在说什么。细听听他在数数儿。他边叩边数叩到:“一百。”起身出去。

  失意人在月下的背影不管明月怎么明亮都透出寂寥。

  而院中一直没有人出来。

  直到看不到张豪太子长长出口气:“他这竟然是天天过来?”袁训先去点亮烛火烛影下他面容凝重:“我避他不见的时候他就晚晚翻墙到这里来。头一天小子们没拿他是以为他想来偷东西想人赃并获再抓他不想他是来叩头的。书房有人值夜他不能说不知道。他是见不到我我实在怕了他。他就生出这个主意。殿下这是个忠心的人。”

  太子也赞成略一点头就问:“他要什么?”

  “他要的多他要保靖和郡王性命又要保靖和郡王一家不受连累。”

  太子隐隐生气:“岂有此理这太过份!”但想到他刚才举动又打心底里可怜他。袁训见他深思悄声又道:“殿下靖和郡王杀的三员将军出自江左郡王帐下也是忠心的人呐。”

  太子可怜的心思让这句话打散怔怔的犯起糊涂。岳父让我来看他难道不是代他求情的意思?转思这件事父皇交给自己办岳父论私交其实和葛通将军好不会平白为靖和郡王求情。

  一边是张豪悲壮一边是葛通可怜。葛通为外祖父报仇推到他成年才办太子早先觉得葛通将军更可同情。太子就更发怔觉得有什么在脑子理不清。

  接下来袁训再没有别的提示取一个灯笼亲手燃起过来请太子:“天色已晚我送殿下回去。熬得太久明天眼睛不好大学士们不骂我才怪。”

  这话让太子一笑和袁训出来上马。太子有随从跟随但袁训还是送到太子府门上亲眼看着太子进府才拨马回转。他的这番情意让太子嘴角噙笑回去房里睡不着躺下来想着心事。

  果然他也忠心他也害人性命。

  太子府上有幕僚早和太子商议过好几回。东安郡王、靖和郡王都应该死罪。皇帝一直迟疑不议这事不是怜惜谁。是念到他们没有叛逃。

  东安和靖和自己能不知道是死罪吗?但他们也没有跟随定边郡王一起走。这里面有梁山王和袁训从中斡旋东安和靖和郡王又杀敌有功。

  以幕僚们来看皇帝定他们的罪是要考虑。

  东安和靖和是梁山王的兄弟辈和子侄辈虽然堂亲已远但梁山王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一点也不帮。

  梁山王也恨他们但他的恨和葛通的恨不同。梁山王再恨也得留下以后相见的地步。葛通是只想他们去死这人人皆知。

  袁训去年提议郡王们杀敌袁钦差和葛通情同兄弟但钦差大人当的是皇帝的官当时情形用人唯上又有官场之上不是血海深仇一般不逼人到死路上这会再结血海深份。袁训能说服梁山王在当时起用东安郡王是侯爷为人精明之处也是他为人狡猾之处。

  这和他公开表示支持葛通是两回事。

  太子把这些事情反复想着想想梁山王是什么心思岳父今天让自己看到又是什么心思?猛然间一句话穿透到他的脑海中。是他把袁训今天的话一一重拾起一句一句滤出来最后余下的几个字。

  “所有的大捷一切功劳全是皇上的。”

  岳父谨慎自谦恭敬景仰的语气太子还能分分记起。

  那分寸感太子都半点不错。

  太子殿下不满七岁定亲当时加寿一周多以太子当时年纪他对亲事没有意见。以太子和加寿玩得好他至今也对亲事没有意见。

  因为没有意见自然早早把岳家打量一遍。这里面又有听说袁柳两家争斗太子听来的和他本人对袁训的评价全是一样。

  精明过人。

  又不自高自大。

  柳家招惹加寿他敢打。你说他爱惹事可以出来一堆的人证明小袁最擅长的是和稀泥跟里面充好人和事佬儿。

  所以说他为人精明当动手时不含糊。

  这样一个精明人今天特意请太子殿下去看话不多他会说废话吗?

  太子这就心如明镜岳父让自己去看张豪什么豪的叩头是假他要对自己说的是自己早上问他对这件事的看法他不好直接回答晚上这句话其实是他早上的回答。

  ……

  月华流转太子在窗前流连。看似他贪看月光其实他茅塞顿开兴奋的睡不着。

  原来是这样的一个意思。

  这回答确实要紧。

  太子笑容满面在他省悟到袁训这话的意思时自然把加寿想上一想。想想可爱加寿从来喜欢心思又回到袁训身上。“妙啊”太子轻拍手心:“妙极。”

  大早上的他见到袁训就问上一句。袁训当时没有直接回答:“一切听皇上的。”到晚上出来一句意思是一切听皇上的按皇上的意思行事。

  袁侯爷是当时抽风了不成?当时不说要晚上说。

  当时说的和晚上说意义大不相同可以说相差十万八千里。

  早上袁训要是回答出来太子如果听从办这差事就唯唯诺诺难免事事求皇上心思。但这事是皇上交给太子去办又是一件棘手事情纵然没有考验之意考验也在其中。

  太子应该用他的主张合皇上的心意这是袁训要告诉太子的。

  差事怎么办都知道按章办事。有些人能出彩就是他用足自己心思和了上司心意。这里既有用心又有忠心既不显办事的人无能也现出他的主见为人不卑不亢也在这行事里面。

  太子如果一味的只知道附合他也不能当太子殿下。他如果一味的固执已见皇帝难免看他不顺眼睛父子这就要离心离德。袁训给他这样一个好警示太子殿下他能不乐得不想睡吗?

  见窗外月如流水太子更把袁训这看似流水的话紧藏心中。太喜欢了他心思繁多一起出来。

  先感念太后现在太子知道当时定亲母后不情愿太子一旦懂事对皇后也有微词。这分明是太后的疼爱早早地就把小小加寿定下不然以加寿的品格早就定下亲事给人家哪里还轮到自己?

  只看加寿的弟弟妹妹们亲事都定那么早加福更是没生出来就有梁山王府等着。梁山老王妃话多是她自己说出来的她们家从有执瑜执璞时就开始等等一胎两个儿子。再等一胎归了沈家。再等才是加福。

  这要是加寿没早早定下现在不知道在谁家。

  换成以前太子还会以为是加寿亲事给了自己梁山王府才凑趣。在袁训进京后太子也少年懂事不少的他看得出来岳父有能耐又在今天听到这样一句话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太子深深叹气不是的梁山王府肯一直等加福是他们看出来岳父就没有太后和自己也不是后于人者。

  自然的有太后和自己更增加脸面。太子对着皇宫方向揖上一揖首先感谢皇祖母太后娘娘。

  再来谢太上皇谢父皇也谢当年不愿意的母后。谢过谢袁训指点吗?不不太子笑容暖暖感爱自己的小加寿。没有加寿在怎么会有这岳父有。除去太后太上皇等长辈外余下功劳全是加寿的。

  至于岳父没有功劳了怎么办?

  好办。

  太子好笑以后我好好待他就是。再说岳父挖空心思提醒自己为来为去他为的只是加寿。是了是加寿最好加寿最可爱加寿最功高。

  ……

  第二天加寿早早过来对着太子面庞上看下看。太子微笑手指自己:“看我生得比你俊是不是?”加寿怎么能服气:“才没有我看你眼窝陷下去是昨天我安排的点心好吃你半夜里在偷吃?”

  太子哈哈大笑他还不大少年心性中就有贪玩这一条。移驾在太子府第成天不是念书就是学办公事件件沉闷。只有和加寿说说话是天下解闷头一等。

  “看你的早饭去吧出来这么晚我早饿了。”太子往外撵加寿这也是在玩笑。加寿皱皱鼻子:“我才不信呢昨天晚上我说过一早给你牛*给你有饽饽准能撑到我来看早饭。”

  拧拧胖身子但是往外面去了边走边道:“我已经起得够早难道要我宫门一开就来?那也太早。我睡不好你又笑话我。”

  太子在后面扮鬼脸加寿有感觉回身看到急急忙忙回他一个下台阶又回一个出院门时又回一个。在院门外呼一口长气:“没吃亏。”

  ------题外话------

  准时送上万更哇哈哈。抱抱亲爱的们终于转回来了。【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