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修真小说 > 侯门纪事 >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亲戚相遇
  袖子带起的风带起两个人怒气更重。都等不及回城就地责问。

  赵大人冷冰冰:“为你好以后自重!”

  “我是青梅竹马!”

  赵大人瞬间明白也嗤之以鼻:“人家嫁给别人嫁的不错!”

  “我是青梅竹马!”

  赵大人没好气:“你是失心疯还差不多听不听得懂我的话!”

  余伯南赤红眼睛:“我是青梅竹马!”

  两个人不欢而散。

  余府尹上任没两个月先把同僚得罪一个。在同僚心里落一个“不自量力”的名声。

  ……

  萧瞻峻走进府门心情实在忧郁。梁山王分派他管山西一省的军需运送等于把信任和性命交给他。

  他横眉冷笑:“我就不信了!什么人能拦一回还敢再拦一回!”

  “二爷回来了?”守门的人对他躬身。萧瞻峻摆摆手:“叫管家来。”管家飞奔过来萧瞻峻问他:“家里还有多少可以动用的府兵?”

  管家没想到他问这个但还是很快回答出来:“还有两千府兵可以动用。”萧二爷抬脚就走:“我去见母亲。”

  陈留老王妃歪在床上天气一冷她就步不出门正和丫头们说着陈留郡王妃在京里才来的信外面有人回话:“二老爷回来了。”

  “让他进来。”老王妃笑容殷殷。她闷在床上有些日子家里又只有萧二爷一个人在面前候着他进来的时候先让丫头:“外面天冷了吧?昨天煮的好汤要一碗来给二爷补补身子。”

  萧二爷进来恰好听到这句。心头一暖接话笑道:“多谢母亲想着不过我吃过回来的。”走来看视老王妃:“母亲这几天身子可好?”

  老王妃硬朗的坐起让丫头搬椅子过来让萧二坐到床前拉拉他的手安心不少的面容:“衣裳没有少穿。”

  一股暖流又从萧瞻峻身上流过。他含笑看着今年又添银发的老王妃:“母亲我已不是孩子我自己会经心。”

  “你在衙门的时候多跟去的全是家人小子你呢又不肯接你妻子过去指望小子们上心你衣食冷暖他先顾好自己倒是正经。”老王妃还是关切眸光把萧瞻峻从头看到脚见簪子周正腰带颜色也合适满意了。

  “你呀出门总要家里的公子哥儿才行。你大嫂不在家中秋节我说烦了少来几个亲戚只接三家。有一家儿子也成了人算是你表弟行衣裳不是衣裳鞋子不是鞋子的把我笑得不行。当时我就想到你你和媳妇还是不好吗?”

  萧瞻峻干笑:“就那样吧。”

  自从那一年休妻不成他就和二太太闵氏再没有和气过。陈留郡王给他的妾兰香又争气生下两个孩子萧二爷满心都在公事上更不作夫妻和好之想。

  老王妃第二年就不生闵氏的气想到这个人既然还是媳妇当长辈的总要劝着小夫妻好才对。每回见到萧二就问上几句每回都是轻叹:“她也不想做错事吧。”

  由着她絮叨几句萧瞻峻把回来的意思托出:“母亲我想去看大哥。”

  尽管说得很平淡还是把老王妃给吓住。颤抖一下面上皱纹忽然增多眸中这就水光出来像是眨眼功夫就会大哭:“你大哥出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母亲放心大哥好着呢没有出什么事情……”

  好一通的安抚老王妃才将信将疑。陈留郡王是她亲生的儿子又战功得意。如果陈留郡王出了指甲大的事情老王妃自问经受不住。

  久病的人怯声怯气盘问的精力也不问。仰面枕上歇息了一会儿道:“你要去就去吧。只是凡事儿要小心。”

  萧瞻峻答应着老王妃又问:“要不要接你大嫂和哥儿们回来?”

  萧瞻峻堆起一个啼笑皆非的笑容手指房顶子:“母亲我发个誓可好真的不是大哥出了事。是我们走一批要紧的军需我对别人放心不下必须我亲自去这东西是大哥用得上的我要保证交到他手上。”

  老王妃释然不少重新有了笑容。面上欣慰:“好好”知道这一去总得几个月才回来循循道:“真的不去看过你媳妇再走?”

  萧瞻峻说不去老王妃对着他又是一声叹气:“年青孩子们就是爱闹别扭。”这别扭闹的足以好几年。

  就老王妃和萧二爷来说都已经不是别扭。但就像杀龙怀文也不想落个辅国公让儿子陷害的名声再让龙家兄弟落个杀兄名声要带出去杀一样老王妃也用“别扭”来形容闵氏。

  看着萧瞻峻出去丫头走上来轻声道:“好好的二爷作什么要走远路?总有大事出来。还是去信京里请郡王妃回来的好。”

  老王妃枕上摇头:“不必郡王没有事我心里知道。再说老二是个好孩子就是他的媳妇以前让我不放心也让她自己闹破了反而让我放心。”

  挤出一个笑容:“郡王妃在京里中宫娘娘赐了府第说她丈夫不在家不许她回来。本来要我去这是多大的恩典我走不了也不能耽误小爷和姑娘我还能帮她照看这府里几年让她好好在京里打点上上下下处得好小爷们以后是娶公主的要住京里小姑娘要嫁殿下也要住京里这不先为好人可怎么好?”

  在这里把闵氏再作个评论:“像二太太就是没为好人。”

  她是年老气虚丫头就不引得她多想心思。没半个时辰萧瞻峻进来辞行问母亲要带什么给陈留郡王老王妃只把他一通的抚慰再没有多说别的。

  萧二爷不知道另有一批人像赵大人他们在布局。他想到身上责任不能辜负王爷信任也不能让大哥无粮无衣也不往兵部里去要就地起一批棉衣粮草出太原府送往梁山王军中。

  梁山王的位置萧二爷是知道的。

  赶路一天风尘仆仆傍晚在野地里宿下篝火旁坐下烤肉滴着油让火更烈时萧瞻峻才又想到老王妃的话。

  他的出身决定他怎么想。

  他是陈留郡王的庶弟幼年就由老王妃抚养母子和兄弟间都有感情。他稍懂事就知道自己的定位。他将是兄长的左膀右臂在陈留郡王没有子嗣他将是顺位的郡王继承人。在陈留郡王有了两个儿子以后他又是侄子们的左膀右臂。

  老王妃除去亲儿子就这一个庶子稍有远见都不会对他差。陈留郡王出征又把军需大事交给他向梁山王举荐了弟弟。郡王妃独当一面但有事也和二弟商议。二爷相当满意于自己的地位却让妻子破坏得一干二净。

  为了名声休妻不成这杯苦酒他捏着鼻子灌了。但让他再面对闵氏他万万不能。

  有人说男人比女人相对轻松可以花天酒地。这个说话是成立的但在相当一部分花天酒地的男人眼里房中无妻也是凄凉。

  萧二爷不需要一个露脸的妻子他要的是体贴大嫂看视老王妃的人。让他再相信闵氏会转变他唯有苦笑。

  能吗?

  信任破坏干净别人随随便便就能相信你?

  如果是朋友间同事间不熟悉的人那里偶然出错信任无有不能挽回也就分开。

  但这是他的妻?

  面对熊熊燃烧的篝火二爷痛苦上来。

  他这一回亲自带兵押运粮草不仅是他肩头有责任对大哥有担心。还有他隐隐也猜出这事情不对像是有内奸。

  对“内奸”萧瞻峻是最敏感不过。想到内奸又要去恨房中的那个人。

  心思漫无边际野马般跑开散入黑暗中。旷野人少寂寥趁虚而入。嚼着肉无滋味傻呆呆坐着又无趣。萧瞻峻丢下肉站起来打算巡视营地。

  陈留郡王数代征战扎营行兵萧瞻峻也算相当在行。

  黑暗里这个时候有什么过来。一个府兵机灵的耳朵贴到地上起身回话:“二爷约有五百人往这里来了。”

  萧瞻峻狞笑一声满腔为妻子散不下去的愤怒聚集到一处有力地道:“摆开阵势一定要活捉几个让我看看是什么人这般大胆!”

  仿佛回应他的话有两骑人出现在暗光中挥手大叫:“前面可是萧大人?”

  萧瞻峻都替他们捏一把子汗。

  这里要不是我是内奸是散落敌兵是盗匪还不把你们全吞下去。

  骂着:“这是哪家的笨蛋兵!不是兵怎么知道我?我才出太原奸细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快!去看看!”

  这要是个内奸也不会在这里发难。这里离太原只有半天的路随时可以找来援兵。而萧瞻峻出城以前和太原守兵也说好看见遇袭烟火就出兵相救。

  这就大胆不怕只骂笨蛋不止。

  在他旁边的一个府兵队长也要笑:“二爷不明底细就呼姓名他们还真不怕死!”

  余怒未息有人回话:“你们是谁!”

  那两个笨蛋大喜有一个人叫道:“这是我们韩大人!”

  萧瞻峻往地上重重一呸跺脚骂道:“不怕死的混蛋!”

  “哪位韩大人?”

  马匹近了有一个人面容半现容长脸儿眸如远星远看是极秀气的容貌。喜极正在长呼生怕萧瞻峻听不清楚拖长了嗓音:“韩——世——拓!”

  萧瞻峻大翻了个白眼儿随时想代韩世拓晕过去。又恼又气把韩世拓的履历想了一遍冷笑道:“京里的花花公子果然办大事不行!”

  摆摆手:“放他过来!”

  韩世拓也早看到倒吸凉气摸脑袋对同来的人后怕道:“二爷好生厉害幸好咱们先报上名字不然还不死在这里!”

  不大的营地外圈盾牌手在外上面露出乌黑有光的铁箭头夜里看不清楚人数只见到密密麻麻全是箭头。

  后面一排长枪手长枪林立指天好似要划破苍穹。

  杀气翻腾与夜同来。

  同来的是个侍候韩世拓的老兵咧咧嘴解释道:“陈留郡王府上的府兵可是大大的有名。”韩世拓兴趣上来:“哦?”

  “辅国公弃武改为文职府兵大多赠送到陈留郡王府上。知道的人都说国公精明看似解散府兵其实根基还在。龙家最有名的就是弓箭呐。”老兵一指弓箭手也后怕上来:“所以大人咱们要不是早呼出二爷姓名贸然的过去只怕现在钉在地上回不了家。”

  韩世拓骇然的笑:“在这里宰我我信刚才那地方不是还远?我也见过好弓箭手的你蒙不住我。”

  猛然想到四妹夫袁训隐约听说他弓箭出众但并没有真正的见识过。袁训和辅国公不正是甥舅关系。

  说话间马到营地外面府兵们让出一条路宽只能走一人。韩世拓吐着舌头对一众人等陪个笑脸下马通过。

  萧瞻峻见他缩着脑袋全没有精神模样更是不屑见韩世拓到面前行礼萧二爷鼻子哼一声满面寒霜:“韩世拓没有调令谁许你擅离职守!”

  这语气已经不好韩世拓撩衣角跪下往上回道:“回大人这不是最近军需频频出事卑职夜不能眠。”

  听到这里萧瞻峻面色稍缓但还是严厉听着。

  “据卑职和手下人等猜测又看到邸报各处军需运送全出了事总是有内奸知道路线才能下手。”

  萧瞻峻略点了点头:“想的倒也不错但你为什么擅自前来?”

  “卑职想秋天运送的粮草全是王爷过冬用的。再不及时运送一批上去只怕王爷冬天无粮。又就地征粮就地征兵前来一个可证卑职清白另一个也可以防内奸知道路线。卑职就把附近城镇的官儿找了来问问他们也都想证清白。但卑职并不信卑职只让他们就地百姓家征粮打借条声明兵部粮草再到就地归还。”

  萧瞻峻有了笑容说了一个好字。

  “卑职本不敢擅自过来是押运这批粮草到二爷衙门里听说您又回到太原就又赶到太原。本想请大人拿个运送的主张派出运送的主将没想到卑职到的晚您已经出太原。卑职就傍晚出城紧赶慢赶的总算赶上来。”

  萧瞻峻听完长笑一声弯腰亲手扶起韩世拓满面春风:“办得好!走看看你来了多少车?”

  两个人上马韩世拓让老兵去让车队过来这边一队府兵跟上萧二爷这就等不及摆出欢迎的架势韩世拓陪着跟在老兵后面先行看视。

  早看一眼萧瞻峻都心花怒放。

  粮草粮草!

  运送的越多他越喜欢。

  见一长队过来约有五百车。有多少个人押运呢加上韩世拓都不超过五十人。萧瞻峻亲昵地笑骂韩世拓:“你可真是胆子大!你要是遇不到我你这五十个人能防什么?”

  韩世拓一本正经地回话:“哪怕只有五个人卑职相信自己也能赶上二爷。没什么怕的这就追来了。”

  府兵帮忙把五百车粮草带进营地。萧瞻峻取出随身的好酒邀请韩世拓喝两杯。徐徐展开自己的好奇心。

  那一年陈留郡王和项城郡王去京里打御前官司从京中来一封信说有一个人是小弟袁训的内亲文章侯府的世子着实的纨绔在京中谋官高不成低又不就。让萧瞻峻给他一个官职外官任上打几年的滚京官有缺再回京。

  陈留郡王的吩咐萧瞻峻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在韩世拓来拜见时头一眼也持同样看法此人气浮神虚跟见过的花花公子没有两样。

  头一段时间还有两个人帮着韩世拓也是萧二担心这位世子做不下来随时离去还有人顶他的官职。

  后来他还真做的四平八稳人也改变许多萧瞻峻就把两个替补的调走交给韩世拓一个人。以后…。就当他是个普通官员。

  听说他三年满服是等他说回京的话也有半年袁训和柳家对闹的时候京官好些缺任也没见韩世拓说回京。

  老公事远比天才好他不说走萧瞻峻也乐得不提。不把韩世拓看得很重也不愿再换个不熟悉的。没事儿萧瞻峻还会笼络韩世拓跟他笼络别的官员一样给点儿赏银给点儿嘉奖送坛子好酒系住这位世子不要回京。

  在京里体面在外面自在。当上司的有把握留得住人渐渐放心把韩世拓看成手下常例官员没再多想他。

  但今天萧瞻峻忽然很想问问:“韩大人你怎么没有回京的心思呢?就今天来说你没有回京我觉得谢天也谢地。换成是别人远没有你用心。但你这世子近几年又有政绩你要想回京评语上我会优选你。你还愿意留下是为什么?”

  如果韩世拓没有回答以前让萧瞻峻猜猜破萧瞻峻的脑袋他也猜不出来。

  韩世拓肃然回答他:“为了我老婆。”

  错愕满面萧瞻峻心底一抖。下意识地道:“哦那你一定有个好老婆。”和自己的不一样。

  又让他吃惊韩世拓面现苦恼。掂起刚倒的酒嗓音暗沉下去:“在别人眼里只怕说她不好。”

  萧瞻峻面色微变暗想难道和我一样有苦衷。那你还为她什么?追问道:“那你呢你觉得她好不好?”

  “好!”韩世拓斩钉截铁把萧瞻峻正倒酒的手弄得打了个颤儿才又稳住。萧瞻峻尴尬地道:“你们夫妻有情意。”

  韩世拓勾起嘴角像是笑又没有笑出来:“一开始没有。”

  “成亲的时候都这样我和我妻子一开始也没有。”萧瞻峻说出口把自己惊恐住。难道?他试着问自己内心你对她已经有了割不舍的情意。

  不容他多想酒助谈兴韩世拓话匣子打开从头说起来从他原本是个风流的人闹出无数风流荒唐正经人家女儿不肯嫁他低的他又不要。他本是打算玩到四十岁随便娶一个能生儿子的就行却遇到四妹夫袁训一脚踢到铁板上。

  火光把两个人的面庞映得通红也把萧瞻峻大笑的牙都映红。

  “该!换成我是小弟我也打你。但打完了也一样逼着你娶。”萧瞻峻从最近让军需烦心开始难得的很开心。

  调侃韩世拓:“你还别说你们家世还行姑娘嫁给你哪怕你不成人外面是好听的。”又上下瞅着面前这个人黑瘦精干许多和刚来时那个眼皮微浮肿一看就是酒色过了度的相比是天壤之别。

  “再说你如今也成了人。你们就是这样你正经了慢慢的有了情意?”萧瞻峻现在完全不是对韩世拓不回京独身敢押运粮草的好奇心开始好奇这对夫妻起初是这样的糟糕但现在看上去韩大人相当满意是怎么好起来的呢?

  韩世拓居然羞涩垂下头眸子直视荡漾酒液中的自己难为情的继续说:“她不喜欢我我知道。我喜欢她是她生得好。又忒凶。”

  萧瞻峻忍住笑。

  “我往这里来她趁我不在家把我家三房叔叔全分了家。”

  酒瓶掉到地上又让萧瞻峻一把捡起。还是慌乱的道:“这是泼妇才是?分家会让人瞧不起你以后会袭爵你媳妇连会影响你袭爵也不懂?”

  喃喃不信:“你别是骗我吧?我可是信弟妹比信你要多。安氏弟妹我见过小弟大嫂都疼爱她她要是你说的糊涂人我家大嫂眼睛里不揉沙子是不会放过去的。”

  在这里又有伤心。

  陈留郡王妃是个持家严谨的人但对闵氏总网开一面而闵氏还不领情。萧瞻峻露出鄙夷他面前的是韩世拓其实他在鄙夷自己妻子。

  韩世拓放下酒杯双手抱头:“我不怪她。”

  萧瞻峻继续鄙夷无话可回。

  “我不怪她您知道吗!”韩世拓忽然就爆发了。语气口吻全如暴风雨般只是还能克制声调并不高:“我只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早年不懂事如果我早年懂事也能纠正二叔三叔四叔好些毛病。也就不会有分家!这事情不能怪我老婆!我不在家里叔叔们一定欺负她!就是我在家他们也欺负。连我放在一起我父亲母亲也一样受气…。”

  萧瞻峻呆呆满脑子混乱。

  夜风轻送韩世拓得有了酒又得了萧大人的夸奖喜气晕头还有他一直想和人说说分家的事情酒和久压心头的话凑到一处这就挡也挡不住。

  “满服后我回京街上遇到几个旧知己。他们正在楼头招红袖我从楼上过脂粉都能薰到我让我犯恶心。回京前还想找几个旧友谈谈但见到他们一拨子男人穿红着绿的膈应的我马也不想下我说有公事才回来不能狎玩还落了个有了官不认人”

  眸光呆滞的对着火光韩世拓苦笑:“以前的我换成是别人现在的我一定不原谅。因为以前我那样过那个人就是我自己。我也会犯错我有什么理由不原谅我老婆?”

  萧瞻峻震惊直接跳起来颤抖嗓音问:“你再说一遍?”

  “二爷我自己以前的行为我现在回头看完全不能明白我当时为什么那样做!其实自己办的事情自己怎么能不明白当时的心情呢?当时以为红袖楼头叫好当时不懂什么是好什么叫不好当时也就那样了。我不怪当时的自己也不能怪我媳妇。”

  萧瞻峻原地呆住:“原来原来是这样…。”

  是啊他也明白了。

  他从小到大受到教育良好有老王妃和陈留郡王从来不曾办过错事。平生记得住的错事也许就是学里没考好或者是吃坏了东西。酒后贪杯这事情他都很少有饮酒永远适度。他就不能原谅闵氏。

  他不能原谅明知道那事情不对。二爷事后总是茫然是个人都知道那样不对闵氏为什么还一定要和大嫂争风做出让奸细有机可趁的事来?

  萧二一直糊涂你是怎么想的你晕了头也不能这样对不对?

  韩世拓的话像一根厉箭插入他心把他剖得片片不剩。

  他不曾办错过事没有得到过原谅就生不出原谅别人的心思。人有两个标准并不奇怪对最亲近的人和对外面的人并不相同。

  他手下的官员做错了事萧瞻峻还能体谅因为那官员干不了就走萧大人才不放心上。但他的妻子他视为自己的脸面他不能原谅的其实是自己的颜面受损。

  倒不是完全不通闵氏的心情。

  长长叹息萧瞻峻坐下手脚没处放的抓搔几下摇摇酒瓶空了一多半儿叫小子:“酒呢!今天我和韩大人痛醉!”

  韩世拓喜出望外他本是风花雪月中的人酒量是高的上司要喝自然奉陪。又下去一瓶子萧瞻峻半带醉意碰了碰杯道:“你想不想升官快?”

  “当然想!”韩世拓想也不想的回:“做梦都想!”

  “跟我去见梁山王保你回来就升官!”

  韩世拓小心翼翼的瞄瞄他脸上神情都露出上司一定醉了。“去见王爷一来一回要数月下了雪更难走我抛下驿站只有罪名哪里还来的升官?”

  萧瞻峻呵呵笑了:“我在这里呢!怕什么。”叫过自己的小子口授给他:“拟信令某处官员韩世拓于某年某月某日押解粮草至梁山王军中!”

  对韩世拓眨眨眼:“这样行不行?”

  韩世拓激动的抱住他手摇晃:“您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不不四妹夫才是我的再生父母您得往后面退退”

  萧瞻峻哈哈大笑笑声爽朗地冲破夜空:“吃水记得挖井人我喜欢你!你感谢小弟吧不用谢我。”

  当夜两个人抵足而眠萧瞻峻问:“前面也许还打仗你怕不怕?”

  “不怕!我在京里随小王爷打过群架我功夫不行但我马术好大多都不挨打只作壁上观。”

  慢慢的两个人睡去鼾声大作直到第二天起来收拾车辆一个小子回去送调令余下的人一起上路赶往梁山王军营。

  …。

  宝珠的心情比出城时好些她这一队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退出身后山脉。这是她去的第一站有强盗出没的山脉。

  也没有花功夫去寻找强盗山下骂战亮开一面大旗。旗子上没有精忠报国也没有金线纹绣一行大字:“袁二爷拜山缩头乌龟王八蛋你不出来!”

  字是万大同写的一个字都有斗大摆开来迎风数里能看得清爽。

  选五十个大汉嗓门高中气足在山下大骂三天山上一枝响箭终于下来孔青与为首的战了半天把他拿下告诉他:“不劫财不劫色你也没色劫!只问一句话有两支车队你可曾看到?”

  强盗都能郁闷死为保命老实回话:“见是见到了我眼力好看着像精兵没敢下来。”宝珠不信他随身所带的陈留郡王府兵回话:“二爷让我们往进山路上一看便知。哪怕兵力十倍也有人能留下记号有没有在这里遇袭一看便知。”

  山路上往里走了数里并没有找到。宝珠这就问了强盗姓名教训他一顿实在没功夫带着他放他回去率众赶往下一个地方。

  ……

  往北数百里草根渐少风沙渐多。视力的远方可以看到金黄色。宝珠是神往的:“那里就是沙漠?”

  “那才只是个边”辛五娘不离她左右独臂在奔驰中也按在刀背上随时可以出刀。

  宝珠感叹一番:“等有空的时候再来游玩吧。”

  在书上曾见过沙漠大海本以为是奇谈。

  小镇渐渐可以看见轮廓在风沙中破旧不堪。荒凉味道弥散开来。

  宝珠吩咐孔青和万大同去探路又派一队府兵附近寻找有无记号。这里沙土多打得宝珠遮尘面纱好似没有面上早干出来一层灰又让沙子打得疼痛。

  没有顾自己宝珠对红花说的是:“没有记号是好事如果有记号就是这里出了事。但又担心风沙这么大把记号吹没了怎么办?”

  红花宽她的心:“二爷放心郡王常年打仗不会想不到这一点。”才让宝珠暂时的定下心。

  没多久孔青万大同回来:“一窝子受伤的土匪他们说没有见过就没有惊动他们。”宝珠面庞微亮起来:“那就是这里也没出事。”

  当先一带马缰:“咱们走!”

  在他们走后小镇上出来一个络腮胡子大汉手举一把铁斧对着一行人背影就骂:“你凶老子们就告诉你!”

  斧头扬起:“内当家的把活羊带出来趁白天洗剥了好做人肉包子!”骂着晃动门板似的身子回去。

  他慢慢腾腾步子沉重地往破败的石屋子里去腿上包扎的地方又沁出来血。

  又骂一声:“直娘贼把老子们砍成这模样!”

  虽然慢也从他出来的屋子挪到另一间石屋子前喝一声:“洗干净点!人心归我!大补的!”

  他就没看到身后问路的那一行人又折回。

  宝珠怒不可遏!

  孔青铁青面庞。

  万大同杀气腾腾。

  红花跪在车里祈祷:“菩萨保佑我们二爷早早找回我们的人。”

  他们很快离开十里左右在十里外的地方上找到府兵们留下的踪迹。那是一个困在地上动不得的铁蒺藜。

  府兵们难怪说旷野中也能找到。

  一个大队走过的地方可见是条路。一个是他们有人手中握着磁石。稍有吸力就去查看还不止一个人握着这就奔马中也轻易发现。

  往前寻找在小镇的另一个方向又发现一枚。

  宝珠的心固然提到嗓子眼里受蒙骗的孔青和万大同也同样不好受。在马上万大同还要骂孔青:“你牛皮比天豹吹得都大!说当过半生的贼一眼就能看出他说话真假这不还是让骗了!”

  孔青闷声不响疯狂打马。

  黑压压的很快到小镇外面。再看刚才风平浪静的小镇屋顶窗户上探出无数箭头。几个面庞带有稚气还是孩子。

  只半大眼神中已有残忍和凶狠。

  宝珠只扫一眼就不再看。怒喝道:“冲进去给我搜!”她的手提着马缰抖动。她怕来不及她怕救人救完了她怕……

  石屋子里络腮胡子大汉听到回报怒骂了一声:“当老子们是欺负的!当老子们能杀一回再杀一回!”

  手中斧头一举吼道:“兄弟们出去和他们拼了!”

  他的面前是个旧木头长案上面有洗不掉的血迹皆成暗红色。一个精赤条条的人仰面躺在上面本以为他是死得不能再死的但没想到听到外面有人攻杀一睁眼就醒了来闪电般出手把大汉的斧头夺在手中用足了全身力气抛出窗外。

  随即他一猫腰钻到桌子下面用肩头扛起桌子狠狠撞在大汉肚皮上。

  大汉惨叫一声他腿上有伤正撞在桌子腿上踉跄后退几步旁边有人扶起他。纷纷大骂:“装死杀了他!”

  泼风般马蹄声到了门外。

  屋子里石头的门却是木的。

  哔哩啪啦的动静落在门上眨眼的功夫原木厚门支解般的碎裂成十数片木屑木段横飞落地一行黑色盔甲的人大步进入气势强横如荡天地。

  在他们中间一个青色绣花衣裳的男子戴一个有面纱的大帽子急步进入。走得太急宝珠一脚踹在断木上面险些摔倒让红花扶住。

  睁眼睛一看一个血迹斑斑的桌子下面一个精赤…。一个没穿衣裳的人!本就又急又怒嗓子眼里有什么直冲上来把宝珠噎住边咳边大怒责问穿衣裳的人还是有衣裳的人可以对着:“我是山西袁二把我的人交出来!”

  铁甲军如山海横生的气势袁二爷如汹汹而至的凶猛让强盗们自知不敌但强撑身子还想寻个应对招式时桌子下面那人激动上来往外就扑:“二爷是我!”

  “啊!”二爷大叫一声转身拔腿就逃。

  他后面跟个小小少年瓜子脸儿杏仁儿眼怒目而视:“流氓!”红花随着二爷转身就走死里逃生的那个人才想到什么双手一捂小腹又钻回桌子下面大叫:“给我找身衣服!”

  两边站立的铁甲军久经训练是肃然不轻易受惊吓的人也都在遮面头盔下面暗笑。

  二爷虽然一路男装但二爷是个女人。

  袁二爷在外面羞惭惭这回要长针眼了不是?但她的心情比谁都急她也应该身先士卒带人先闯进去看看。

  红花知道宝珠在生气指手划脚正骂个不停从不要脸骂到不要脚从不要皮骂到不要心肝肠肚肺。

  那个人穿一身现从强盗身上剥下的衣裳出来跪下来就请罪:“我该死!”

  日光下宝珠看得清楚。这是第二批离开的车队是个小队长所以宝珠认得他。他面上满是伤痕再不顾羞回想她刚才看到的那身体。

  其实只看一眼就夺路而出。身上有什么部件全没有看到只有满身伤痕经过强盗们开剥前的清洗伤痕洗得红通通的倒还记得。

  宝珠先安慰他:“你起来这不怪你。”小队长站起来看得出来他强自克制却摇晃不止。面上干涩眼神无光体力精力全无。

  仗着求生*才夺强盗斧头。又因为得罪二爷还有力气出门来。得到宝珠的抚慰又见四面全是自己人知道逃出生天一口气松下来往后仰天摔倒不等宝珠让人来扶喘着气道:“定边定边郡王。”

  ……

  夜晚来临风从四面八方过来吹得篝火摇晃不定。帐篷里大家争执不定。

  宝珠默然听着。

  “我去要!有什么我也能逃出来。”孔青拍拍胸脯。

  万大同道:“我和你去。”

  孔青在他肩膀上捶打两拳:“你别去!我这一去定边郡王要是有诈你放心以我功夫至少也能探点儿消息出来。我发烟火示警红色的就是咱们的人还活着要是我发黑色的就是不能救了!你和我一起去虽然好万一咱俩全逃不出来谁护着奶奶呢!”

  看一眼辛五娘:“五娘子你才刚说愿意我们俩个进去会那老东西打小爷的招牌不打王爷的招牌让他放人!”

  铁甲军的队长和府兵们的队长都摇头:“兵家入险地也要得奇胜。孔管家你的主意就是拿命去送来来听听我们的咱们从长计议。”

  听来听去宝珠都不觉得合适正要出声。一个府兵在外面回话:“二爷前面有一支队伍人少车多正往这边来!”

  宝珠颦眉咬唇营外有篝火也许是来投奔的商队。也许……眉色淡淡:“摆开阵势不报清楚来历不许靠近!”

  黑夜里萧瞻峻也正传令下来:“留二百人看着粮草!人在粮草在!余下的人分三百散开先埋伏。余下的人跟着我过去记住手要狠心慈手软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腰间抽出一汪秋水似的长剑明亮闪过他的眉睫。

  韩世拓脱口:“好剑!”也双手握住他的剑他本来是不想上战场的没带武器这剑是向一个弓箭手借来。

  萧瞻峻最后对他战前总动员微笑道:“世子多砍人头多升官!这是战场上的生存之道”顿上一顿:“官场上也差不多!多办差使有如多砍人头。办大差使就是砍将军头我们现在办的就是砍将军头。”

  长剑前指明光一刹那把他的手指尖点亮。萧瞻峻狞笑:“不是商队!就是敌兵!再不然就是内奸!弟兄们!升官发财娶老婆就是今天向前拿出以一当十的勇气他们报不清楚来历杀!”

  带马头一个冲出来。随后威风凛凛的府兵跟随而出。星月在这一刻让刀剑光压得黯淡下去。

  油然的韩世拓豪气大增双腿一夹马腹:“驾!咱们跟上去也升官发财讨去!”

  两相对垒隔开有一段距离。黑乎乎的都看不到对方的旗号。宝珠这里是篝火为陪衬萧瞻峻后面是繁星满天。

  “你们是什么人!”

  “你们又是什么人!”

  “我们问你们!”

  “你们先说!”

  双方都听出对方口气强硬双方弓箭手都举起弓箭。

  宝珠走出来不耐烦了:“告诉他我是山西袁二爷让他再不说明白就地斩杀!”孔青提气:“哎那边的听清楚了我家主人是山西袁二爷大摆过英雄宴的识相的来个人说话!”

  韩世拓摸不着头脑:“山西有这样一位二爷吗?”

  “有”萧瞻峻眸子柔和起来但还是不放松警惕。笑了笑放声忽然说了一声怪里怪气的话。

  对面孔青糊涂:“万大同你听得出来这是哪一路的黑话?”万大同回道:“你是贼你应该问自己和五娘子。我是奴才不是强盗。”

  一个府兵却转身就走跑去叫了一个队长过来。队长们全陪二爷站着听到回话也笑了:“二爷看来咱们运气好遇上我家郡王了。”

  解释道:“这是我家陈留郡王府上独有的暗语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如果不是郡王这里远离边城怎么会有人说这暗语?”

  宝珠却欣喜道:“也许是我们的车队走迷了路?”两次车队上全有府兵。

  队长不敢认同奉请二爷同时走到营地外圈扬声回了一句也怪里怪气。

  风中传来哈哈大笑声:“真的是安氏弟妹?我是萧瞻峻陈留郡王是我长兄。”

  韩世拓还没有明白过来让萧二爷拍上一把:“是你我的亲戚。”韩世拓嘻嘻:“那敢情好你我的亲戚只能是四妹夫……”一怔神想到刚才说的是安氏弟妹韩世拓惊得差点摔到马上:“不会吧四妹妹?”

  火把高高点起两队人纵马而出在中间路上相遇。宝珠看来的两个人全是容长脸儿清秀面容看见萧瞻峻她已知道看到韩世拓时宝珠也差点摔到马下面勒住马缰坐稳了吃吃出声:“大……大姐丈?”

  宝珠已有两年没见到他上一次见到还是生加寿时三老爷犯事韩世拓为他求情进的郡王府见上一面。

  见韩世拓稳稳重重拥在府兵中宝珠没有奇怪。在她感觉里像是天生的这位姐丈就应该是这个气质。这气质也才叫宝珠的姐丈。

  她奇怪的是:“你们怎么在这里?”

  萧韩二人更是要笑:“弟妹(四妹妹)你为什么在这里?”

  眯起眼看宝珠搭的营地萧瞻峻肃然起敬翘了翘大拇指:“帐篷搭得有章法与弟妹一别经年真的俨然一个女英雄。”

  宝珠微红了脸:“二哥取笑。”就请一起扎营请萧韩两个人同往帐篷里说话。

  ……

  “……就是这样姐丈的府兵强悍逃出来一个侥幸的也让我们遇上。说遇到定边郡王亲眼见到是他本人。扣下我们的车队强行关押。府兵们商议送几个人逃出来逃得远的就他一个逃到这里让这镇上强盗打劫失了马陷落在这里。我剿了这伙子人正准备去见定边郡王。”

  宝珠一一的说完。

  韩世拓心惊肉跳:“还是我们去吧四妹妹你怎么好去见外面男人?”话说出来才又想到如今这是袁二爷。

  人家一身男装带着几百人押着草药和自己路上衣食近车辆一路寻找自己家里的车队。做好准备找不到车队就把草药直送到梁山王军中。

  这不再是那怕见外面男人的宅中娇人。

  韩世拓钦佩更生觉得自己劝也不必劝了但是不劝也不能放着她一个人会冒险。就道:“这不是有我们男人在吗?你要是有差错我怎么见你姐姐?”

  萧瞻峻也不答应:“我在自然是我去!”

  宝珠早就考虑过柔声道:“不是我要逞强是我们来说说这件事情。定边郡王与舅父同朝为臣舅父对他全无威胁他犯不着扣那几车草药在这里珍贵回到边城就可采买。二哥不要恼依我看只怕想扣的是你府上的府兵。”

  这个萧瞻峻也想到也正觉得棘手。他为找内奸而来各郡王间又有旧仇。这仇是哪一代开始都理不清楚反正各家都有嫌隙。

  他是准备自己去要但怎么要?

  带的人加上宝珠的只怕也不够定边郡王一口吃的。何况二爷懂兵法却不是久战沙场的将军真的打起来人数悬殊丢了脑袋事小丢了国公的救命草药和粮草事大。

  宝珠款款地道:“就我去最合适我是个女人他不会很防备。我女儿养在宫里我准备打着太子殿下的名义去见他让他忌惮。”

  “他要把你扣下来我们救不出来你。”萧瞻峻心想这主意出的放着一干子男人却让一个女人前往这传出去还不把别人大牙笑掉。

  笑我贪生怕死是小事把弟妹陷进去怎么见小弟?

  宝珠眸子忽闪着:“他不敢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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