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修真小说 > 侯门纪事 >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郡王对郡王
  梅英说过红花的娘还道:“可这是我的女儿。”

  梅英笑道:“你卖了她的就不再是你的女儿。”

  红花的娘大惊失色:“看这嫂嫂说的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不是?……”

  见她糊涂至此梅英轻啐:“就当是块猪肉吧你自家养的卖了的收过钱就是别人家的。再说红花也不是块肉她是个人你卖给老太太的就是老太太的人如今给了奶奶就是奶奶的人只有奶奶才能管她怎样你来要点钱也就是了话要少说。”

  又挑一挑唇角不见得是笑就只能是有点儿鄙夷。

  “也别总来要钱花用上回红花给你寄五百两她得了国公府赏赐金子那回还不足够吗?”

  红花的娘倒吸凉气气急败坏:“她还敢私放的有金子?”拿出撵猪的气势叉腰就要往里去和红花算账。

  梅英有身子不能拦她就没有身子也不想去拦她果然红花不喜欢她的娘理由不少自顾身份上来急喝命小丫头:“拦住!万掌柜的养伤呢奶奶都要给他报仇去这家里的人谁也去打扰他?”

  几个小丫头刚才还对红花的娘笑脸相迎在她到来以后因为巴结红花更是天天笑眉笑眼的对她这时七手八脚地上来把红花的娘拽出去。

  在院门内的花架子下面打春就要发绿芽的凌霄下面几个人埋怨着。

  “得罪了红花姐姐您还想这里住不住了?”

  头一句就让红花的娘又要变脸还要强嘴:“那是我的女……”下面的“儿”字还没有说出来一个小丫头牙尖嘴利的截断她问上来:“什么是你的女儿?是你的女儿怎么不养到家里去!养到我们家里就是我们家的人。”

  又一个也问上来:“我来问你是你的女儿你管她多少衣裳多少首饰多少吃和用?”嘟了嘴儿:“你是来管红花姐姐要钱的是不是?你离得那么远怎么知道红花姐姐是个大财主?什么耳报神能跑这样的远?”

  红花的娘上了年纪让她们左一句右一句小鸟儿喳喳的一抹子小尖嘴儿叼得是她的女儿这话也抛开眼神儿也变了面容也变了身姿也弯下来:“喏喏她是多大的财主你告诉我?”

  小丫头们全是遇到请教就要得意。

  又有面前这个总是红花的亲娘再吵再闹也有打不断的一层在内刚才和红花娘吵的最凶的一个又抢着告诉她:“红花姐姐的钱一年到头全放到奶奶铺子里生息你说倒有多少?”

  庞大模糊的数字出现在红花娘的脑海里让她眼珠子就要翻出来但具体是多少呢她也不知道。

  “就要和万掌柜的成亲万掌柜的更是一个大财主。”

  这句红花娘爱听她细细打听赶着小丫头们叫姑娘:“对我说说他开的什么铺子?”大财主想来:“不是珠宝铺子就是金银铺子?”

  小丫头愈发看得她傻有几分讥诮露出:“万掌柜的还要开铺子吗?”

  “他说句话就是铺子。”

  “他不开铺子已经算计不完别人的钱还要开个铺子你老想全天下的人都亏本钱吗?”

  红花的娘是个没见识的人。

  在她看来从红花手里挤出一年的数两银子就是天大的钱。骤然有锭五十两给她红花进京后宝珠开了铺子红花就有钱了。

  又有袁将军进京后就不再装穷不是小城安家呆时众兄弟衬得他最差那模样时常赏红花钱瑞庆公主当时还是小殿下去看宝珠赏钱给人也是大手笔红花就寄个五十两给她的娘她的娘接到钱几夜没睡好半夜起来看怕丢失总以为女儿当了贼。

  有心来看又京里太远。京里尚且嫌远她没有出过门的人更不敢来边城。不是万大同银子给的足还有红花寄回去一次五百两的——犹豫再三怕把她的娘吓倒才寄——把她的娘弄来看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

  过来看宝珠无限富贵主人家的富贵对下人们好红花的娘自以为懂得不放心上就一心只研究她的女婿是什么营生。

  今天她听到小丫头的话自己的猜想得到膨胀。

  给她五十两、五百两的她都害怕何况是万掌柜的算计天下人的钱?她那心里滴溜溜转个不停还想着发问卫氏远远的叫人:“红兰死丫头们全跑哪儿去了茶也不管衣裳也不熨”

  “全是你害的我们还要当差呢”小丫头们一起埋怨红花的娘散开跑走。各自从另一个院门、或是房后面出来对站在二门上的卫氏陪笑:“去厨房看给万掌柜的熬药呢。”

  卫氏带着她们进去。

  红花的娘心中疑心更起闷闷回房。

  ……

  宝珠在郡王妃房里已经不生气但还沉着脸儿劝不好的模样。

  郡王妃含笑:“我都答应你了你就别再不喜欢。你呀还是个孩子肚子里又有了怎么能和别人去生气?”

  “那也不能由着人欺负我!再说等准备停当我也就满了月子万掌柜的也能好我要和他们好好算算!”虽然有郡王妃百般劝解宝珠也还余怒未息:“我丈夫不在家就能由着人欺负我吗?”

  更是忿忿:“苏赫也想来欺负我!算什么!这又有这起子人来欺负我又算什么!”

  郡王妃低下头微微一笑又想到自己和母亲说过的那句话当宝珠不是宝珠吗?宝珠来了脾气可是雷霆般怒。

  “凡我能帮的我件件儿答应好了现在回房去歇会儿吧不要生气只管筹划算计去真是等全安排好你也是能出了月子。”郡王妃欢喜起来问道:“但不知你要生个男孩子还是要生个姑娘?”

  笑眯眯对着宝珠:“我说请个稳婆给你看看算起来也应该可以看到但母亲不答应”带着神秘:“母亲说是男孩女孩她都喜欢又说乱看什么孩子在肚子里要不喜欢也是的只要生都好。但你呢我还是想听听?”

  宝珠刚才生气俨然一个大人这会儿嘟了嘴儿孩子气又出来:“欠好些债呢生下女儿来给沈家生下男孩子要给苏大人还要再生一个孩子给梁山王府姐姐你说可气不可气?竟然没有一个孩子是我定的亲事?全让表凶一个人定得干净这太没有道理了!”

  郡王妃才不生她弟弟的气但宝珠正表示不高兴郡王妃就装出来:“真是的!”宝珠大喜以为姐姐要为宝珠说几句抱不平的话郡王妃却道:“没留一个给我定亲事吗?该打!”

  宝珠幽幽然地黑了脸儿宝珠管生的都没有落下来一个姐姐你还是靠边儿呆着的好。

  这就回房倚在榻上想心事耳边少不了卫氏絮叨:“没生孩子以前不许你出这府门不许你当什么差!那庄大人我看明白了就是个催命鬼儿!他手下没有男人给他用吗?凭什么来求奶奶还有那赵大人小爷不在家他一天儿来一回我说小爷不在家你少会外面男人……”

  宝珠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面上把懒洋洋给卫氏心里却在盘算着谁敢打伤万大同见红花奔进来跪下面有泣泪:“奶奶我求您一件事情。”

  “万掌柜的怎么了?”宝珠吓得一个激灵。

  卫氏想骂红花见到红花伤心勉强忍住。

  “他还没有醒是我我想今天就嫁给他!”红花哗地流下泪水把宝珠和卫氏全吓魂不附体。

  这里面两个人卫氏是看着红花长大的宝珠是和红花一起长大的都知道红花不是随随便便就让事情打倒的人。

  卫氏也忘记骂红花来吓到宝珠比宝珠更急的握住红花手颤抖着问:“万掌柜的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许你守着!年纪轻轻的嫁个丈夫才是好啊。”

  宝珠也哭了:“红花你放心出多少银子都要救过来万掌柜。这事情一出来孔掌柜的就去大同接医生你放心吧小贺医生你还不相信吗?”

  “可这不是女人生孩子的病啊”红花泪如雨下。

  卫氏觉得哪里不对定一定神明白了骂出来:“红花你晕了头!也是进过宫杀过人算见过大阵仗的人!小贺医生只会看女人生孩子吗!他是全都看对了除去骨科他不看!”

  骂到这里停下回头问宝珠:“奶奶该再去个人追上孔管家让他再把正骨张同请来。”宝珠颔首:“不用担心孔管家他懂他说过同时请来。”

  卫氏顿觉放心这一放下心力气恢复一步蹿到红漆镶云纹有灵芝瑞草的条几前面上面有个双耳青花瓶抽出里面的鸡毛掸子对着红花重新回来空中挥舞掸子:“找打吗!他还没有醒你就当他要死了你就想当寡妇了!奶奶正不痛快这房里的人听着不许有一个跑来吓奶奶!”

  红花是卫氏当年手里调教出来的余怒犹在站起来就往外跑进来的本意这会儿才说出来:“我不是说他醒不过来啐啐妈妈不许咒他!我是想侍候他怕有人说闲话反正要成亲不如成了的方便!”

  “你还知道害臊!我都为你稀罕!那拿大扫帚追着打的时候全家人装看不见你以为没人背后说闲话。”卫氏直追出去宝珠在后面让逗笑笑不了几声又继续歪着进来一个小丫头给她揉着腿重新去想心事。

  ……

  月色悠静万大同醒来的第一眼就是见到红花熟睡的面容。她伏在床前面庞上有月光痕迹但不注意的看就看成泪痕。

  万大同一阵惊喜红花守着我?正要不惊醒红花惊喜让他胸前剧痛猛咳起来红花睁开眼正好看到万大同吐出一口鲜血在衣上。

  红花用帕子接住又给他抹去衣上沾的血并不慌乱。从他们两个认识以来红花姑娘的温柔就好似春天的蚊子尽日觅不到指不定猛一暖和出来三两只。

  这么难出来的事情万大同受宠若惊。咳道:“脏……换个男人来…。”床前有铜盆还有热水。红花向盆里倒了热水试试温热拧一个帕子给万大同擦着嘴角目不斜视只看手下:“男人会作什么?只会打打杀杀。”

  这话暗含指责万大同咧嘴一笑又是一口血喷出来。红花再次从容不迫地擦干净万大笑不再敢笑只微勾嘴角:“弄脏了你。”

  “给你擦了现在就这一回就脏了我?你哪有这本事!”红花继续向热水里洗帕子同时问道:“要吃的不要?”又遗憾:“这儿的医生不中用孔管家给你请医生又没有回来。他们给的药说是散瘀血就是要吐出来又说少给你好东西吃只能吃他们说的那些我看过了没胃口。”

  房中像是忽然温馨起来万大同品品滋味儿从他睁开眼这里就很有滋味儿暖暖的无处不在沁到人心脾里。

  红花正眼儿也不看自己却十足是个妻子模样。月色铺在她身后像极一片银色的地毯。一个想法涌上万大同心头他遗憾这地毯不是红色的大红的上面衬出喜烛影子的那种洞房花烛夜的那种。

  这里没有沙漏就看不到是什么时辰。远听春草似在雪下舒展身躯随时想绿了地面又有夜风悄下来的声音只没有更鼓声。

  “好晚了你该去睡了。”万大同眸光温柔:“换个人来守着我别让人说你。”红花立即瞪过来带着不说还好说了正好和你算账。

  万大同又咳几声虽然不能也勉强轻笑:“我又哪里得罪了你?”

  “不是你”红花小嘴儿上高挂委屈:“是卫妈妈!”

  万大同才想卫妈妈得罪你你犯不着对我瞪眼红花忍气吞声般说出来:“妈妈说我们两个早把人丢完了现在再丢都没有什么可丢的说不必早成亲让我只管侍候你还说我不侍候你才会让人笑话又要丢人了红花居然不来侍候你。”

  “哈哈!”万大同大笑两声红花魂飞魄散的斥责他:“不要命了吗!安生着!”又把卫氏重新嘀咕:“全是她害的她这话好笑是不是?我就知道好笑但她拿着掸子追我我就没功夫笑她。”

  房外同时也有一个人提起心。

  红花的娘把耳朵紧贴在窗户上万大同每笑一声每吐一口血她的心里就乱上一阵。我的娘啊皇天菩萨啊你还有血吐出来吗?

  白天那药灌进去往外就是一大团的血紫黑色的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把自己折腾成这模样?

  卫氏白天把红花狠骂一通碍于大管事的面子家里没有人敢当着红花姑娘面笑但背后总要笑谈。红花的娘听到心中焦急。

  这是她的女儿。

  不当女儿当成摇钱树也好。

  都不能轻易的折损名声。

  红花在这里看护万大同她的娘半夜不睡跑到后窗户下面站着陪着女儿。

  她的心里是不是爱她的女儿呢?肯定不郡王妃爱念姐儿宝珠爱加寿那样的爱。她贪不贪女儿的钱呢?也是贪的。

  但她不想要红花没了名声的心思也和她的贪一样实在。

  就像红花娘自己说出来的卖了银簪子打点中人把你卖到安家因为在安家里没有爷们糟塌丫头这心思也一样实在。

  和她后来总找红花要银子一模一样。

  和她这会儿站在这里以后说起来就不是红花和万大同孤男寡女同居的心情一样。外面还有一个人呢这不是人吗?

  房中万大同喘息着笑完要他这会儿不笑他可不舍得。像拉锯似的笑声停下来万大同低低地道:“我也不答应这就成亲。”

  “为什么?”红花的疑问也是红花娘的疑问。

  红花还没有乱想红花的娘乱想起来。她露出满意神色这掌柜的是个知趣的人他怕他好不了也是的在红花的娘眼里这大口吐血哪怕你吐的是瘀血以她古代乡屯里人的见识那叫痨病吧离去不远。

  不想和红花成亲也是不耽误红花的意思。

  “我要风风光光的娶你不能病病歪歪的娶你。”房里的话却是这样。

  红花的娘张张嘴好吧这也不是坏心思。听红花嘤咛一声这一声儿又悄带娇又柔又颤又羞带喜…。

  好似春日里风的尾梢儿勾得看春光的人总是心痒痒的。那最后一片的落红带走的不仅是春色还有游人的魂魄。

  红花的娘涨红脸这是个什么声儿跟集市上那着红穿绿的女人有什么不同?浪声气!她这样悄骂。

  她是个一辈子不懂情滋味的人媒婆说亲成亲生孩子不懂什么叫春去忧愁春来欣喜。

  这就恨上来就要把红花叫出来哪怕她恼呢也不能再这腔调和那没有成亲的人说话时又有一句话出来。

  万大同柔声:“你厌你的娘?”

  “厌!”

  红花的娘心尖子颤了颤用得着回答这么快!

  “你知道我爹娘家人全都没了。”万大同微叹。

  红花道:“那你也不能因此就同情我的娘话说前面成亲以后我当家银子归我管凡事儿都归我管。”

  红花的娘又满意了这话有理!

  “国公的银子要不要归你管?”万大同虽然伤重也依就的不含糊。

  红花挑眉头:“奶奶当那府里九分之一的家你说归不归我管?”

  万大同失笑又扯到伤口剧咳只说“厉害”就又让红花手忙脚乱一阵子红花让他不要再说话万大同就不和红花说话恨恨地骂:“几个人偷袭我一个等我好了我叫上老孔大卸他们十六块!”

  红花凉凉腔调:“原来也没有那么厉害?”

  万大同忍俊不禁:“趁我病欺负我是不是?”

  红花大言不惭:“是啊!”

  “那香一个怎么样?”万大同满面憋屈:“这会儿我由着你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看我倒有多窝囊?”

  然后房里没了声音。

  红花的娘很想这就用力拍门拍到红花出来为止。但红花刚才那一个字“厌”把她的心打成碎片。

  里面却是没有动静红花娘的心越是跟猫抓似的。这里站不住又不能叫女儿叫出来也猜到母女要吵架大半夜的没的又让这王府里的人笑话不说由白天梅英和小丫头的话来看就没有一个向着自己都去巴结这没有铺子也要算计人的掌柜和她的女儿去了。

  红花的娘恼怒上来再也不管了。离开这里愤然回房。由着你们孤男寡女相处去吧看这样子你是一定要嫁他的。

  没羞没臊的这就香上了!

  ……

  二月里的一天青草茸茸绿叶萌生。远山之风带足春意又挂着冬寒。萧观从帐篷里出来见到校场上热火朝天的在操练放声大吼:“姑娘们我来了!”

  紧紧腰带正要走帐篷里他的爹叫住他。

  早饭时候梁山王吃的晚正把嘴里的饭喷出多远。梁山王笑得胡子抖动见儿子又回来眸中闪动慈爱的梁山王道:“大倌儿你别再这么叫了你爹我还没有吃完饭。”

  梁山王几时听到几时要喷。

  小王爷等人出了正月才回营对他的爹说明经过加意渲染的小王爷自然把他说得天下无敌指挥着一群“姑娘”大摇大摆进苏赫的藏宝库逛上一圈拿走他的宝贝盔甲。

  萧观不再认为他扮老鸨是丢时“姑娘们”就全气炸了肺。

  梁山王笑容满面:“你要和他们好起来才好。”

  “好着呢我是妈妈他们是姑娘哪个敢不跟我我就不让他接客。”

  梁山王放声大笑这一回早有准备嘴里没饭也就没弄脏地面。萧观又改过口来:“不让他们出战!”神气活现地:“老爹放心吧他们不敢和我置气。”大步出去看那架势又要找人打架。

  校场上太子党们是姑娘的和不是姑娘的全气愤上来。

  沈渭坐在一根修帐篷用的木头上手里抛着地上捡来的泥块:“不把他这话打下去等着吧他会喊到京里去。”

  有了一笑对连渊等人道:“这下子好了你们再说我怕老婆不用我说小王爷代我出了气。”

  “你站哪边儿?”连渊冲他嚷。

  沈渭耸肩头:“当然占你们这一边儿这不正出着主意”挑眉头:“怎么样?揍他!敢不敢?”

  尚栋皱眉:“敢!但揍完了起作用吗?”

  见萧观往这里走来脸上的表情全是飞扬的尚栋小声道:“得想个起作用的揍他法子一次就见效的那种!”

  “行!”

  “行!”

  …。

  太子党们全回过话萧观也到了这里。一咧嘴儿是个笑容左右看看:“我弟弟不在?”大家全往天上看。

  萧观哈哈:“你们不认?我老婆就要生了他老婆也就要生了好吧我亲家不在?”

  沈渭念念叨叨:“生下来那个是我的。”

  “哼!”小王爷把手一挥:“我不找他了!我找你们我说姑娘们…。”话到这里连渊尚栋扑上来。

  王千金和白不是立即助威:“打他小爷给他一脚!”

  叫声传到帐篷里梁山王离开书案让亲兵们把早饭拿走自挑帐帘子看了看见儿子让压在最下面但那拳头不逊色的在别人身上飞。

  打架的事情梁山王不管他也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交待守帐篷的人:“不要让人打扰我。”回到书案去铺开纸笔目光闪动先有了一笑。

  他笑的是什么?

  在他的信里面。

  “…。臣已近老迈有子长成恳请皇上加恩由臣子接臣之职…。”

  梁山王老了他早有还京的心思。但手中一摊子交给谁呢?

  忠勇王府在圣眷上远不如梁山王和镇南王。镇南王管京郊王城护卫等梁山王手握兵权常年在外。

  所有的郡王包括陈留郡王他都只想到他自己梁山王是在十年之前就和京里谈论过这件事情把视线放在儿子身上。

  子承父位天经地义。但萧观怎么顺利接到手接的别人没有意见是让梁山王头疼的事情。

  没有让郡王震撼的几仗休想他们会服。

  人要不服你以后事情一出子接一出子太平不了。

  经与太子商议与小王爷同时入军营的太子党们就比往年要多来上二十几个其中一个人最为耀眼太子三近臣之一袁训!

  太子才不舍得让表弟来陪衬小王爷袁训从军是个意外他自己要来的太子没挡住。但袁训来了以后先把郡王们对太子党们的非议堵住。

  一直嘲笑太子近臣全是白面敷粉郎的定边郡王先闭上嘴。

  随后连升三级军中哗然一片这升官的要不是陈留郡王的妻弟给袁将军冷箭的一定不少。就是梁山王也弄不明白太子加意厚遇袁训的意思时石头城太子党们让所有人闭上嘴。

  这一回又安然进出板凳城梁山王老怀宽慰。

  袁训也不是他儿了轮不到王爷老怀出来。但梁山王就是打心里喜欢。这就是袁训为女儿进京以后梁山王频频来信要他归营的回报不是?

  就像宝珠说的一个家里有人是梁有人是砖。梁山王比宝珠还要深谙此道理。他的儿子想指望郡王们捧比登天还给指望太子党们年青人“捧”就要花点儿心思。必须笼络住太子党中为首的人毫无疑问的袁训就是一个。

  太子三近臣袁训是出了名的和稀泥。

  和稀泥这活计比大风起兮云飞扬其实更重要。

  用今人的话来说这叫人缘儿好把大家往一处儿拢也可以换个名称叫能管理住人。

  没有袁训还会有另外一个这样的人出来把在军中的太子党们归着到一处但袁训既在就只能是他。

  梁山王乐颠颠的向信中写上几句夸赞太子有眼光的话也就等于在夸袁训。又委婉表示袁将军有勇有谋在当前皇上整顿军务的时候还要留他下来才是。

  而军务整顿完毕他的儿子也已顺利接过职位梁山王可以放心回京他要回京去抱孙子了。想到孙子梁山王的胡子都乐得翘着时进来一个亲兵回话:“昭勇将军求见。”

  “好好。”梁山王满口里应承着把手下的信盖好就见袁训神采弈弈走来。

  这真是个精神的年青人他永远是眸子明亮面容飞扬。似夏日里最中看的日光。偏生他还生得好不管什么时候看到他都能提精气神儿。

  梁山王更是和颜悦色如迎郡王们一样站起身来呵呵:“坐这里。”手指案几前离他最近的一张椅子。

  “谢王爷。”袁训依言坐下有一刻对梁山王见到自己就笑大为奇怪。

  他还不知道在梁山王心里他成了奠定小王爷军中基础的主要大石还以为是小王爷得了好盔甲王爷看到自己就满面笑容。

  回之一笑袁训说正事儿:“王爷昨天我说的话你可考虑清楚?”他目光炯炯中藏老辣。

  那股子猛虎下山蹿风惊林气势似让帐篷都隐隐晃动。

  梁山王很是欣赏但慎重以对。

  他绷起面容表示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缓缓开口:“将军!”袁训本就坐得笔直再挺一挺胸膛双手扶膝准备聆听。

  梁山王却有了笑容:“啊该叫你袁钦差才是。”

  “不敢。”袁训欠欠身子。

  “皇上有意整顿军务不是一天两天!今年有华阳郡王的事出来又有你们带回来的与苏赫通信这群混帐拿老夫不当回事再也不能姑息!”梁山王这就怒气上来。

  面容阴得似随时可以下雨。

  “年年有内奸!今年大不相同!他们不但是要从军中下手还要从地方政务上下手这不仅仅是内奸这是想制约皇上这是想成为奸臣这是想谋逆!”

  梁山王脖子涨得通红也粗上一些。

  就他来看目前能称之为权臣的人只能是他数第一位。

  还有什么比兵权更重要的?就没有人敢抢占在他前面。

  就梁山王掌握的讯息还不能把事情往谋逆上决断。但梁山王哪怕手中一点儿证据都没有也要下谋逆的结论。

  他们一旦占住军中首先制约的将是梁山王。首先打下去的就是梁山王。而制约皇上以后梁山王这数十年辛苦而得来的得意也就没有。

  他再也不会是军中第一人。

  对着袁训狠狠地回道:“年青人!我敢从你的建议!但是你敢吗?你将要碰的可是郡王们!”他过于激动袁训听上去总有些激将的成分但袁训虎虎生风站起:“回王爷末将敢碰他们!”

  “那就按你说的我答应你便宜行事!”梁山王凛然。

  袁训退后一步行了个军礼:“多谢王爷!”

  梁山王重有了笑容:“去吧哈哈你这个年青人还真是不坏。”目送袁训背影出去梁山王由衷地道:“此人前程不可限量光这份儿胆量放眼朝中就找不出第二个来。”

  要知道敢办大案子的人不少但袁将军的出身算是一般。

  他母亲一族是国公但他袁家哪有什么得势的人呢?

  梁山王这样想着并不知道太子殿下是袁训的亲表兄。王爷拾起笔重新又去写信袁训走出帐篷胸中满怀快意。

  有了梁山王的授意袁训觉得自己可以动军中的任何人。他同时也需要早解决这件事情平息太子殿下的怒气。

  按照常规袁训应该先给太子去信等殿下答应由殿下告知梁山王。但袁训不敢太子殿下还没有骂他的信过来但想来是因为他们过年前失踪殿下还没有忍心来骂。但这平安而回离骂也就不远。

  大同城破你跑得人影子不知太子不骂表弟也就骂不到别人身上。去板凳城里逛一圈儿太子也不见得喜欢。

  袁训甚至没有敢要战利品说宝石变卖分给陈留郡王带来的人博得一片喝彩声袁将军还是苦笑。

  他还敢收东西吗?大同死了那么多人。

  抖擞精神袁训让自己喜欢起来。不心平气和的就没法子做事情。

  先找找他的人。

  校场上围着一圈人全在那里中间骂声不断一听就是萧观和沈渭的。不用过去看也知道是打架。

  再看看另一边儿的校场褚大跟着蒋德在练功夫穿着他新得的盔甲正在显摆。

  正要回帐篷里见龙二龙三走过来。

  干巴巴一笑龙二龙三走开。但后背上袁训还能感受到他们鬼鬼祟祟的眼光。袁训暗中恼怒这兄弟们又怎么了?

  前面走来龙怀城龙八见到袁训面色往下一沉总带着没好气过来:“小弟”眼神儿飘忽从天上过去从袁训身边走开。

  袁训又在肚子里骂这一个又犯的什么病?

  前面又过来龙怀文。

  他们两个人见面才真的是心情如面上的锅底。龙大阴沉沉把面庞挪开却无意中见到袁训神色轻松眼角带笑。

  龙大诧异地同时没有想到袁训心里在想这就是一个死人!

  殿下都答应过可以杀他袁训见到龙怀文时总有笑意想出来。侧身子走开前面又过来一个人陈留郡王。

  袁训开心了:“姐丈”还没有说话龙六大步从旁边走过对陈留郡王点点头正眼也没看袁训走开。

  面前有个说话的人袁训忍不住道:“这兄弟几个全怎么了?”

  “哪兄弟几个?”陈留郡王明知故问。

  袁训道:“龙家兄弟除了龙怀文见到我全不是以前那样又像怕我又像躲我又像讨厌我”陈留郡王取笑:“原来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陈留郡王正要说龙七走过来。

  兄弟们中性子最墙头草的龙七见到袁训在先是一愣再就犹豫不决袁训瞪住他!见龙七把各种犹豫表情全做完还要痛下决心似的这才走过来。对袁训打个哈哈:“小弟啊你怎么瞧不起我们呢?”

  “今天瞧不起你们以前瞧不起你们!”袁训反问。

  老七见到他凶就想脚底抹油:“当我没说。”让袁训一把揪住咬牙道:“你给我说个明白!”

  “这不是从把你找回来我们就商议过。”

  袁训怒道:“哪几个人商议的!”

  “你放心哈哈没有老大。就我们五个人商议。老大和你像没解开仇我们自然不找他。”龙七见到袁训沉着脸笑容不由自主的出来这是墙头草的本性发作。

  袁训冷笑:“像是你们和我以前有仇么?”

  龙七才要大喜袁训又怒目着问:“我们解开过了吗?”

  陈留郡王忍俊不禁见龙七在袁训手底下已经瑟瑟悠然负手:“你让他说完。”

  “说!”袁训怒气冲天:“你们背着我说的是什么?”

  龙七蒙住也火气上来一些挣几下干脆地全说出来:“你眼睛里没有我们!我们都知道!”但墙头草是不会全揽责任的龙七在这里插句不相干的话:“这话是他们说的不是我!”

  袁训不耐烦的哼上一声也不去追究“他们”是谁?

  “你打石头城的时候是小王爷带上的我们。现在想想有你什么事儿呢?你打板凳城的时候听说是你起的意就不要我们!小弟做人眼光要放久远……”

  袁训呲牙森森:“你说谁眼光不远!”

  “他们他们说的!”龙七一指还在不远处的龙二龙三龙六龙八趁着袁训分心把自己挣出来退后两步觉得安全道:“我也这样的看!小弟你有能耐了有的是人用不要自家兄弟你行!你厉害!算你狠!”

  说过转身就走。

  “哈哈哈哈……”身后是陈留郡王的长笑声。

  袁训冷笑看着龙七走远往地上就呸:“我要你们这群废物好烧柴吗!”陈留郡王悠悠然调侃他:“烂柴有时候你也要的。”

  袁训不想回话把陈留郡王一把推开头也不回的走开。陈留郡王在后面好笑想到龙七才说过的话又加上一句:“果然翅膀硬了的跟个螃蟹似的可以横行。”

  辅国公从他后面走出:“瞻载你以前横行的时候跟他一个模样。”

  还没有说上一句就有国公出来护陈留郡王喃喃:“女儿是不如儿子的在京里是这样在这里也这样。”

  这时候更大彻大悟小弟才是个稀奇宝贝。稀奇宝贝家里出来的自然就稀奇宝贝。陈留郡王深深“内疚”原来以前错怪到弟妹头上根源其实在这里。

  正要从心里对弟妹来个长篇大论的忏悔辅国公提醒他:“王爷还在等你不要去晚了。”陈留郡王嘀咕着走了:“总算还有眼里有我的还好有王爷在。”

  迈步往梁山王大帐去就见十几匹快马从营门直进来。

  东安郡王一眼看到陈留郡王眸中闪过狠毒。陈留郡王装看不到他却让他叫住。

  “听说你立下大功听说你那三品的将军又立下大功!”

  陈留郡王冷冰冰回他:“没办法!你离大同最近你装看不见我能怎么样!”

  “隔着几个山头我能看见个什么!”说起这事情东安郡王就来火:“王爷欺负我老了是不是!大同有难理当先支会我怎么你大老远的跑回去!这场仗不应该是我打吗!”

  陈留郡王想我怎么告诉你当时没认为会破大同我是回去救稀奇宝贝弟妹呢?

  他的沉默让东安郡王以为不想对自己回话。另一种说法叫不屑理你。东安郡王手按到剑把上满含恶毒地道:“如果是我去就不会让苏赫跑了!”

  陈留郡王眸子紧出针尖芒来还能不动声色:“是吗?”

  “陈留!你吃苏赫败仗多了你这一辈子都怕了他!”东安郡王说过在他后面的将军们哈哈大笑起来东安郡王也仰面大笑起来。

  夏直从后面追上来没到就咆哮:“放屁!你们才怕了苏赫!我家郡王这一回就没怕他!”这话已经是能证明陈留郡王是怕过苏赫的。东安郡王更是笑陈留郡王却一把挡住要冲上去的夏直微微地他平静的有了笑容。

  “怕过没怕过又怎么样呢?怕过以后也得揍他!得意过也有失意时候。您说是不是?”眼波一转那犀利如带血刀的眸光笔直放到东安郡王面上。

  东安郡王一愕感受到那崩山摧地的凶狠中一点儿平静原地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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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七点坐电脑前面的卡的很难过。也就晚了。呃票票还是要的。【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