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修真小说 > 侯门纪事 >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唯一的弟弟
  陈留郡王妃直到出宫门还为宝珠不许纳妾的事情心中不快。

  娘娘可以不在乎在中宫娘娘心里她那病弱的弟弟生下来就注定活不长久能和她的弟妹袁夫人这样出身高贵的人相爱那种是超越所有的爱情。虽然这样的人很难再寻找到但她的弟弟能有她的侄子肯随父亲对她来说并不难接受。

  这种父亲有儿子也遇到的事对袁训来说也不难接受。他能有父母亲一样的爱情是袁训曾渴望过的。

  袁训往安家去相看正月十五灯节察觉到宝珠不能接受房中有人这一点儿还恰恰就中了袁表凶的下怀他回京就先告诉姑母:“我要成亲了但我不纳妾。”

  中宫稍稍表示一下这事儿不应当这事儿生气也就不再过问最多再把辅国公和南安侯在心里骂上一顿看看你们定的人一点儿不贤惠。

  这种姑侄都可以接受的事放在陈留郡王妃的心里就是一件过不去的坎儿。

  她父母亲的感情不容任何人东施效颦。所有想学她父母亲的人在郡王妃心中都亵渎她神圣父母爱恋的那块心田。

  郡王妃冷笑宝珠?哼!好大口气你不纳妾?她昨天本就对宝珠隐隐是有不满的这种不满完全建立在宝珠嫁的是她弟弟上面。

  就是宝珠是南安侯的亲孙女儿以袁训在家里的重要地位郡王妃依然是不会满意她的弟媳。在郡王妃的心中她的弟弟是天底下无人可以攀比的人就是天仙下凡嫁给袁训郡王妃也会认为那天仙是弱上一头的。

  她倒是不完全针对宝珠这个人。

  她针对的主要是当她弟媳的那个人。

  宝珠如果怯怯弱弱一脸的自知我端着个福气战战兢兢郡王妃也许还看她有几分顺眼。可宝珠竟然敢说不许纳妾这是要造反吗?

  郡王妃进宫门的时候是不安的。出宫门的时候却绷紧面庞压着火气。跟她进宫的人都是心腹熟知道郡王妃的表情。见她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小巧的红唇微抿着就各自猜测起来。

  这本是端庄的常见表情并不值得去担心。但侍候的人早几天就听郡王妃说过她的心里话就都自以为自己懂得王妃自行猜想着。

  当时还在路上郡王妃难掩心中的不安而不是所有的夫妻都是可以商议的郡王妃只能和侍候的人聊上一聊以解心中担忧。

  “从没有见过娘娘不知道娘娘是先召见我还是先召见项城郡王妃?”前见后见也是宫中表示恩宠的常见方式。

  再加上陈留郡王是和项城郡王把苗头别到京里这先召见和后召见就将成为一个人的体面而又是另一个人的忧愁。

  侍候的人就根据当时的事实胸有成竹地劝道:“依我们看中宫娘娘一定是先召见郡王妃的”

  郡王妃微笑:“为什么呢?”

  “我们赶路的快我们虽然路程比项城郡王要远却极有可能先于他一天两天的进京先进京的自然是先召见。”

  郡王妃就一笑。

  日夜兼程的赶路很是辛苦但辅国公陈留郡王都愿意他们并不是为赶在项城郡王前面。因为他们都知道项城君王只要正常的赶路就可以先于他们进京。

  辅国公不用问了他是急着见到妹妹和外甥他足有几年没有见到他的权势又注定他不能像平民百姓一样想走亲戚锁上门就走所以国公愿意急赶路。

  陈留郡王是看在岳父和妻子的份上这是一。再来他很喜欢小舅子袁训这几年一直通信不断也想他是真的。又听说他上进努力中了探花天下闻名又在太子府上是“宠臣”宠臣这两个字让郡王又为小弟喜欢又为小弟担心他急着见他听听他有什么要说的还有一大通话的全是信上不能说的又要交待小舅子。

  郡王也是和岳父国公一样不是想看亲戚背个包袱就能走的人。这一对翁婿进京光流程就可以烦死人。

  就是京中召见只要不是京城让叛变了他们就得先定日子这个日子要定得自己合适再往礼部兵部去报还得他们答应。收到允许后才得动身前来。

  既然决定进京陈留郡王就想不用耽搁了女眷都没有意见他快马背上颠习惯的人更是不介意急赶路。

  这就比项城郡王还早到京。

  早进京自然是早接见。

  在侍候的人心中如今宫中待得相当不错头一天儿进见就赐宴国公郡王在金殿偏殿上吃的饭郡王妃在中宫娘娘宫中吃的饭。这第二天宫中又召见国公和郡王而娘娘又召见郡王妃。侍候的人难免要疑惑郡王妃的不安就都不存在她又才从娘娘宫中出来娘娘和昨天一样赏赐的又有东西她为什么反而眸子沉着把美丽的黑宝石似眼睛也带着阴郁呢?

  因为还在宫门上侍候的人不敢乱说话就不敢上前劝解。但一抬眼见两个太监引着另一行人过来侍候的人就恍然大悟又以为能明了原因。

  走过来的这一行人凤冠霞帔明艳照人。她七翟宝冠真红衣裳和陈留郡王妃是同制的装扮就是年纪也和陈留郡王妃相差无几。

  项城郡王妃也是年青的。

  侍候的人看看项城郡王妃再想想自家王妃难怪生气。一定是中宫又要接见项城郡王妃让自家王妃告退她觉得失了脸面这才不快。

  侍候的人真是想到十万八千里以外。

  她们乱想着项城王妃已经走近。见到陈留郡王妃在宫门上项城郡王妃难掩面上的生气冷冷地道:“没想到你又占了先?”项城郡王妃气都手都攥住。

  明明你们会晚到的好不好?

  就是知道你们会晚到项城王妃才不紧不慢的赶路。她心疼丈夫常年征战算算日子足够还特地抽出一天陪他在路上逛了逛景致。

  如果让御史知道又可以参他们一本。

  郡王们在京中都有探子等到项城郡王收到消息说陈留郡王离京不远他急急追来生怕早到的早说话宫中会先入为主的偏向陈留郡王。但再赶也晚到了一天。

  项城郡王是上午到的就径直入京直往宫门上候见。他们夫妻的衣裳都是在车里更换的。

  最后几天赶得不能再赶项城郡王妃不但话中是不满的就是眼睛也不客气的往陈留郡王妃身后看了看。

  那后面跟的丫头手捧着一盘子赏赐项城王妃得记住才行。

  赏陈留郡王妃的是什么东西赏她也得是什么。如果娘娘给她的少于这些这就是明摆着的冷落。

  外臣们在外奔波辛苦为的就是进京后的这一点儿脸面。这点儿脸面的多与寡是她们回去后分出高下的重要法码不能不争。

  又不是年年都进京这个脸面就是以后数年、数十年拿来说嘴和羞愧闭嘴的谈资。

  项城郡王妃犀利的把那盘子里的珠花记在心里而陈留郡王妃则冷笑了。两家男人争女人也一样的争。

  陈留郡王妃才不会因为中宫是姑母就把姑母的心思在心里揣摩。姑母是中宫她要权衡天下事可郡王妃不必同她一样的想。

  在她看来姑母多给她一点儿是应当姑母少给了她而多笼络项城郡王陈留郡王妃不会生气。

  但这种体谅只能是在心里放着。表面上如果让那么一让以后数年数十年就要听别人取笑才是。

  陈留郡王妃就对着项城郡王妃的冷言冷语不客气亦冷笑地回:“我没到过京里又路上热自然是早进京早凉快。我们老夫老妻的不比你们亲厚啊自然是携手并肩游玩的才好。”

  项城郡王妃面色一寒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留郡王成亲虽晚陈留郡王妃成为王妃的时间还是比项城郡王妃要早。项城郡王妃是填房成亲还没有两年说他们夫妻亲厚虽然不假但一个是元配一个是填房这就又一次扯了出来比了一比。

  又加上陈留郡王妃毫不掩饰的讽刺:“你们夫妻携手并肩游玩呢”不留情面的表示出你们有探子报信我们早进了京我们也有探子知道你们路上玩去了。

  两家都不介意对方知道彼此互有探子话说外臣们在京里谁没有探子呢?

  两家郡王是进京来打御前官司的两家郡王妃一样的见面先来上一局再就冷冰冰地道别。项城郡王妃假惺惺恭维陈留郡王妃得了赏赐陈留郡王妃装模作样的奉承她将更得娘娘宠爱就此分开。

  想着不愉快的事又见到不愉快的人陈留郡王妃直到在驿站中坐下眉头都没有展开。另一个侍候的人是个小丫头年纪虽小却最有眼色。

  因为她年纪小所以想的和婆子们不一样。这小丫头叫杏儿她见到郡王妃眉头不展就上前来细声细气地劝慰:“是为不喜欢舅奶奶吗?”

  袁训是郡王的小舅子下人们的称呼是舅爷宝珠就成了舅奶奶。

  郡王妃素来喜欢杏儿的她常说些稚气的话能开心。今天则闻言诧异我的心事倒让这个不谙心机的小孩子说中就故意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杏儿悄悄地笑仿佛这些话不是能说的。郡王妃时常惯着她杏儿就吐吐舌头小声地道:“舅奶奶一身的和气好是好了只怕不是能当住家的人。”郡王妃轻叹一声她昨天初见到宝珠也是这样想的。

  她那如珠似宝的弟弟在她心里是人中龙凤。模样儿好文才高武也来得如今又知道姑母在内宫有照应以后功名富贵还用说吗?可以往尽情的高里想。

  而那个宝珠嫁到这样的家里不思小心度日昨天还敢当着人把拳头一伸还敢斥责自己丈夫这般的顽劣以后能当好女主人?

  在国公府中受教导长大看过女论语学过孝经知道御下百般手段又能宅斗各种皆能的郡王妃着实为弟弟忧愁。

  侍候的人见她独自坐着出神有想到她是见到舅奶奶不喜欢的有想到是项城郡王已进京王妃在考虑应对的皆不敢打扰她。

  直到陈留郡王进来郡王妃才呀地一声醒了神儿迅速想到那件秘密丈夫还不知道。

  郡王妃飞快思索了一下辅国公府和陈留郡王不是一代两件的交情他们夫妻不像少年男女得了感情就没头没脑的深爱却都能往一个方向去筹划。郡王妃就决定告诉他先使眼色让人都出去。陈留郡王是回来换衣裳的郡王妃就自己取了来打发着他换。

  “叫丫头们侍候就行了你进宫才回来也是累的吧。”陈留郡王意外妻子的殷勤。

  妻子是辅国公府中长大诸般礼仪无所不通。这还是大白天她把侍候人全打发他解衣裳她在旁边看着这是她以前不可能做出来的行为。

  下人们说说闲话郡王妃也是不肯的。

  郡王妃此时想不到有夫妻白天亲昵的嫌疑她回了一句:“我不累”把衣裳放下先走到门帘处往外看了看陈留郡王心里一格登警惕上来。

  心想这是在宫中遇到了什么再或者听到了什么?

  他是能稳得住的人继续换衣裳但心中早转了十七八个圈想着。见妻子又去看了看窗下无人再过来眼睫闪动小声地道:“对你说件大事情。”

  陈留郡王点头心里再想难道是项城郡王妃告了什么黑状?

  “你知道我父亲不过是个布衣百姓。”

  “嗯。”陈留郡王不是一般的人心想这起头越平后面的话估计就更要紧。他看似解衣裳其实耳朵早竖得高高的。

  他准备得一切停当可以接受一切狂风暴雨雷霆电击般的坏消息时郡王妃却踌躇不前。她为难的垂下头以前从没有说有个姑母现在好生生冒出来一个可叫她怎么说呢?

  如果这个姑母是来打秋风那又好说一些。

  如果她的丈夫不是手握重兵那又好说一些。

  如果……

  陈留郡王不耐烦:“说!”这耳朵竖得都可以生茧子你倒是还不肯说。

  郡王妃也心里急让他一催就索性不必措词也措不好是真的直接道:“实话告诉你中宫娘娘是我的嫡亲姑母我父亲的姐姐!”

  陈留郡王算是冷静镇定的人也面带惊讶随后张了张嘴不安起来。

  “你没有认错?”随即郡王明白了接来岳母和小弟的人是娘娘!

  随后郡王明白了。小弟年纪小小就在太子府上当差吃粮太子肯用太子大宝发信八百里加急快马送信声明岳母母子在京里安妥原来是为娘娘!

  郡王妃搅尽脑汁想着怎么解释这层关系时陈留郡王已经不用她再解释。他默默的坐下来想着他手中的重兵想着太子虽然位置稳当却不排除另有别人有拉拢陈留郡王的意思;他想着中宫娘娘秘密接走岳母母子是不是为了太子是她亲生而辅国公和他都对太子有助力……

  他想得很远很远他必须考虑到这些事情才行。

  谁叫他不是一般的人呢?

  他想着东想着西郡王妃坐在他身边已絮絮叨叨地说开来:“父亲手札上有的是有个姑母以前家里养不活让别人家里领走的”郡王妃自然不会说自己姑母是让卖了的而陈留郡王也并不在意这些话。

  她被卖被领养对陈留郡王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母仪天下。陈留郡王一边儿考虑他对太子殿下的价值一边儿想着这件事对他的价值又分心要听妻子说话猛然间又想到一件事情他眸子闪了闪好在心里是能装八百件事也不会变色的人依然表情如故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对面坐的郡王妃更是没看到。

  可郡王的心事这就多出来一件。

  陈留郡王耐心的听妻子说着见她两句话中有个空当就看似不疾不徐其实是快速的插进话:“难怪小弟这么风光?”

  郡王妃在昨天听到这个秘密是将信将疑;宫中见到的确是真的以后又和姑母谈论袁训顾不上惊喜。

  此时和丈夫说着她才是惊喜上来。

  惊喜中郡王妃就没有看出当丈夫的这话是试探。她喜滋滋儿地道:“姑母能不疼他吗?母亲就他一个儿子我就他一个弟弟姑母就一个侄子太子殿下可就这一个舅亲的表弟”

  这“一个”又“一个”的陈留郡王难免一笑:“从来不敢想殿下居然成了我的内兄?”

  “是啊我以前也没想过还为小弟担心怕他年纪小侍候不好殿下可怎么是好……”郡王妃又说下去把遇到项城郡王妃的话也说了一遍。她的丈夫难得一直听下去换成以前他听到家长里短的絮语早就抬脚走了。

  郡王一面听着一面在心里暗叫不好。他刚才猛地想到的那件事就是小弟是娘娘的唯一侄子那“独一个”的娘娘不远万里不惜一切的把岳母和小弟接到京里她怎么肯答应小弟去从军呢?

  陈留郡王暗想摊上个宝贝小舅子又偏偏的很讨人喜欢他又恰恰的很有大志这头疼的事儿就来了。

  在没听妻子说今天这事以前陈留郡王对待袁训要从军的安排是让小舅子跟在自己身边照应他两年给他点儿军功再把他踢回太平地方。

  这是岳父的独子辅国公和妻子手心里的宝贝陈留郡王也不敢怠慢从事自然为袁训筹划得当。

  可现在不同了又冒出中宫是姑母。陈留郡王心想不妙得赶快把小弟从军的念头打消掉。这个黑锅他自问不敢背。

  他知道袁训相当的固执而且为从军和他闹了好几年陈留郡王是缠不过他再加上他欣赏袁训一心从军的精神又担心太子殿下府中不是好呆的小弟总避免不了辛苦又有魏建金恨袁训入骨造谣能造到边城去陈留郡王想他猜的没错还是接到身边更可靠些才在最近两年改了口。

  改口是袁训喜欢的但他再改回去袁训肯定不干。陈留郡王听着妻子的话试图从中找出阻止袁训的新思路可听来听去只能明白一件事。

  这是唯一的弟弟唯一的外甥唯一的侄子唯一的血脉……

  这个郡王早就知道而且早就印刻在心里。他摇摇头只能拿这唯一的几个字来说话了。陈留郡王想这是我唯一的小舅子不不辅国公儿子有好些哪一个从名份上来说都比小弟名正言顺。

  陈留郡王就再想这是我唯一的亲小舅子……你还是太平地方呆着吧。

  ……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热的文章侯府镇棺材的冰换了一茬又一茬。到下午的时候韩世拓见亲戚们都倦了寻地方去睡并不要他总陪着他对父亲打声招呼:“宫里的齐公公昨天来了昨天那会子二老太爷从乡下赶来一阵大哭只能应付他把齐公公丢下没陪。他虽然不是当红的内相但人头里儿是熟悉的这不是个能怠慢的人这会子没事他又下午不当值我去看看他说上几句。”

  文章侯深以为然对儿子道:“找你母亲带点儿好东西过去再问问他这丁忧的事情你叔叔们都不肯守制御史们要是知道要不要紧他是宫里的老人见过的事情多讨他一个主意。”

  韩世拓就回房换下孝服不敢鲜亮衣裳换一件黑色袍子他生得本来就好若要俏一身孝这话放在他这男人身上也是一样的行他精精神神的出府上马往宫中来。

  他有几句话并没有对父亲明说。

  他是找齐公公的不假但不是为了昨天怠慢了人。齐公公打小儿进的宫在太妃晚年到了她的宫中太上皇那一年去世太妃郁郁寡欢忽然失去依靠虽然没受皇上的任何冷遇可以前恩宠再也没有她忽然变了性情对宫中下人们都相当的好。

  齐公公受过她的恩惠侍候到太妃过世对文章侯府另有一番感情愿意和他们走动成为他们在宫中的一条内线。

  但这内线也不过是人头儿熟打听个可以说出来的消息罢了。要紧的话齐公公也有分寸不敢乱说。

  在这样的感情下面谈不上怠慢于他。

  韩世拓用这句话当个幌子但出来找齐公公却是真的。两位郡王全都进京韩世拓是去找齐公公商议让他为自己引见郡王们为自己离京先铺点儿路。

  虽然有南安侯和辅国公很好虽然有袁训在太子府上但韩世拓是真花花却不是为人处世上的真草包别人指了路也得自己尽份儿力这个他知道。

  韩世拓在听父亲说出陈留郡王是辅国公的女婿以后就已经清楚他将担承南安侯莫大的人情。而袁训的人情韩世拓还以为是他会在一些方面上为自己说话并不知道袁家和辅国公是至亲。

  他离京将是从陈留郡王手下走他已经清楚但他同时还想认识一下项城郡王以在南安侯和袁训面前展示一下你们虽然手面大我却也没差到墙角里去有个脸儿熟这样面子上不会太难看不会再像那挽联上面的字孝孙前面全无官职光得好似和尚头。

  平白的就去认识郡王自然不会有深交。深交上面谈的话他还有南安侯这个“至交”韩世拓可以放心。

  他打马在宫门外下来这是他知道的一个偏门。就这也不敢乱进让一个熟悉的小太监进去传话齐公公见是他来是要会见的就让人出来接他。

  这一溜宫墙内设着数排的花篱笆上面鲜花无数韩世拓看得心旷神怡又问过说齐公公正在当值进去也是个等他就慢慢行来。

  他自曾祖母和姑祖母去世以后两天里看的不是麻就是孝不是黑就是白不是哭声就是眼泪心情一直郁结。此时见到红紫黄白花尽放花香喷射似的出来韩世拓舒服的吸了一口气舒畅不少。

  他转着眸子乱看就看到有一个人比花还要俊美从白石小径上走来。满眼都是繁花他穿的青色袍子很是养眼再加上形容英俊可以把花全压下去。

  韩世拓大喜来的人是袁训。他正要招呼却见到另一个人站在柳树下面满面笑容对袁训招了招手。

  这个人也同样的不差长身玉立好似玉树琼花。他生得好倒也罢了京里到处是生得好的人。韩世拓眼睛只盯住他的圭佩带绶认出这是一位郡王。

  京里的郡王韩世拓都认得这一位不认得的只能是才进京的陈留和项城之一。韩世拓正要认识郡王又见他认得袁训就停下步子对带路的小太监道:“我看到熟人我打声招呼再和你去。”

  小太监原地站住韩世拓转个方向也往那边去。

  袁训见到姐丈很喜欢就没看到韩世拓过来。他先于韩世拓一步到笑着问:“姐夫你进宫来打官司?”

  他取笑的意思很浓。

  陈留郡王笑骂:“你巴不得我和人打官司呢。”他叫过袁训是想暗示他一下你这“独一个”你这“唯一”还是京里老实呆着吧别来招我听一堆骂声。

  但见另一个不认得的青年过来又见他生得仪表不凡陈留郡王就先不说微笑着颔首。袁训同时看过去见是宝珠的大姐丈也点头招呼:“进宫来?”

  “是见到妹夫在我就过来了。”

  韩世拓说过陈留郡王就笑指手指袁训问道:“你们是亲戚?”郡王心想这又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亲戚?貌似现在袁家再出来十七、八个亲戚陈留郡王也不会再吃惊但好奇还是有的。

  韩世拓就便儿请了个安自我介绍道:“我是他姐丈。”

  他说的是句实话但陈留郡王听过却沉了沉脸上下打量着韩世拓。你这不是胡扯吗?我小舅子可就一个姐姐现是我妻子。

  袁训见姐丈不悦忙补上一句:“这是宝珠的大姐丈。”陈留郡王哑然失笑说道:“原来”就同韩世拓也自我介绍:“我是他姐丈。”

  韩世拓也傻了傻眼四妹就两个姐姐一个嫁给我一个嫁到常府你这个姐丈是从哪里出来的?

  袁训忙又介绍对韩世拓表凶自然不说实情就道:“这位陈留郡王”韩世拓先哦了一声露出景仰之色同时拱起手:“久仰久仰大名啊。”

  随后一个激灵上来把袁训下面的话先截住韩世拓喜出望外:“就是皇上常说的我朝名将?”

  “不敢”陈留郡王谦虚。

  袁训再把话说全:“这是我表姐的丈夫辅国公的爱婿!”陈留郡王冲着小舅子一乐也就明白小弟对这位姐丈并不是真心话。郡王妃是袁训的亲姐在他们当地是无人不知。这到了京里就成了表姐丈陈留郡王还有点儿不习惯。

  而韩世拓则瞪圆了眼一时半会儿还没有理顺关系。接他的小太监等得不耐烦离得几步来提醒他:“世子我们该走了。”

  韩世拓匆忙告辞直到走出几步以后才一拍脑袋明白过来。辅国公的女儿是四妹夫的表姐那四妹夫是辅国公的外甥才是!

  难怪!

  他敢夸口让自己去边城。

  难怪!

  韩世拓在心里一连几个难怪后由不得地再回身去看那两个人。见他们都是笑容站得很近正在密谈的模样韩世拓的心里就乐了花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果然四妹夫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而且他说的并不是大话。

  韩世拓浑身舒泰他这一回进宫为的就是结交郡王现在想想不用去见齐公公了才是。但已经来了他还是继续的去见他。

  他看的并不对陈留郡王和袁训是在密谈可袁训已经不是笑容。陈留郡王能单独和袁训说话就笑容吟吟意味深长地道:“小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可别来难为我。”袁训脸色暗了暗就知道姐丈都已经知道。

  他知道在袁训意料之中。

  他再反悔也在袁训意料之中。

  袁训初听到是很不高兴的但随即就恢复自然韩世拓才把他们看成是笑容满面的谈话。陈留郡王见小弟居然没有二话心头一松。虽然他也舍不得袁训他功夫不错一半出自辅国公一半出自陈留郡王带在身边谈谈心给他弄点儿军功倒是不错。但带走这“唯一”接下来头疼的事更不少。

  陈留郡王就按住袁训肩头满面带笑安慰他:“在哪里还不是一样”想想又要打趣他:“你不跟着我走前程还能会差得了?”

  袁训本来是想体谅他不想对他着恼的。听他又把自己比得好似娇宝贝而事实上也就是的。正因为事实上是袁训才和阮梁明董仲现相处的好。大家都有空怀抱负却不能展翅之感都是家里的娇生子动一步先家里人的挂念就断不掉。

  这种从小到大的娇生惯养而主人又素有大志就成了他心底挥之不去的烦恼。这烦恼平时还来得浅好歹他也中了探花也算对得起自己大志。但面对他敬佩的名将姐丈而他还要取笑自己袁训就火了。

  他瞪起眼陈留郡王反而心安更加的笑话他:“哟我说不发脾气的不是你这是在宫里你想找打我不奉陪。”

  “那把你的玉壁给我”袁训开始耍无赖。

  陈留郡王笑骂:“这才是你!”不如意的时候总得要点儿什么才能走。他瞅瞅自己系的透雕青玉桃果佩玉壁是古人用来压衣裳的用的冬天衣裳厚自然往下垂并不轻易能让北风卷起除非一定往风口儿上站。这是夏天衣裳薄薄有点儿风卷起衣角接下来就卷得更高。

  这是件失仪的事情。

  郡王就道:“给你可以可我用什么呢?”

  袁训才不理会他反而更道:“给我我哄宝珠!”陈留郡王拿他没办法又失笑于他无赖更上一级:“敢情你娶媳妇就是为了要东西!”

  好在衣上还有带绶等物陈留郡王就把玉壁解下来袁训一把夺走气呼呼也不道别转身走了。

  陈留郡王在后面笑:“拿了就走吗?”袁训还是不理走开十几步见到身前身后都没有人才软了身子叹了一口气心想真是烦恼。

  这缚住浑身的挂念啊牵挂啊几时才能松一松呢?

  ……

  掌珠从院子里出来问一下婆婆和祖母全在正房里就带着甘草往正房去。文章侯府的石榴花也大开有些累累垂下青果生机把丧事的冲淡几分掌珠就停下步子看看让心里松泛松泛。

  触眼处不是白孝衣就是黑衣裳不然就是泪脸儿干嚎总让心里痛快不起来。

  她才见到一枝子红花开得好后面有人讽刺道:“哟这不是我们得了钱的世子奶奶你得了钱不赶紧的去守住那灵位说不定死人还能吐出钱给你你对着个花只是看也太对不住那钱了吧。”

  不用回身掌珠也听出是四太太。她依然头也不回还击回去:“我得了钱有人气病了我可没钱出。”

  四太太独自对上掌珠从来都是不行的。她钱没到手是一重气天天和掌珠斗嘴又气上添气这就气得脸色又紫涨住很想回几句又气得力不从心偏偏此时想不出厉害的话。

  抬眼见到又一个人出来韩世拓在厅堂下面出现走近文章侯和他说话那样子鬼鬼祟祟四太太这就得已下台冷笑道:“哟那一个又去说什么又是伸手要钱吧?”她风风火火的赶过去看。

  掌珠白个眼儿也看出韩世拓有什么话同公公说就带着甘草也过去。

  文章侯正大睁着眼不信:“备份儿礼送给陈留郡王?我们现在孝期而且又不认得他。他们吊丧也没往这里来啊?”

  韩世拓才说到这里就见到四太太过来一脸尖酸地问:“你们又要说花钱的事情?我都听到!”

  文章侯见到四弟妹就想避开韩世拓则厌烦她:“走开这里没女人什么事情!”又见到掌珠过来韩世拓欢欢喜喜唤她:“过来对你说件大好事情。”笑容才展开文章侯和四太太一起盯住他韩世拓忙收住笑重新摆出哭丧脸儿心里有喜事这脸上怎么也摆不好索性没有表情吧再次让掌珠到跟前来。

  四太太怒道:“没有女人的事情她不是女人吗!”

  掌珠不慌不忙地过来漫不经心地道:“我是女人可与你不同!”四太太噎住那脸又腾地紫涨起来。两只眼睛都红了瞪住掌珠你与我不同你不就是嫁了个世子而我嫁给一个无用的四儿子!

  她气上来就偏不走。文章侯一向不和她多说话就闭嘴。韩世拓见到她也来气她不走就不说。不但不说还对掌珠道:“你别走一会儿有件好事告诉你。”掌珠悠然也道:“我不走我也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却也不错。”

  四太太就恼上来:“好好我不走你们不说一定又是想污公中银子!我走我走让你们说得够但用一点儿银子我都不答应我去盯住帐房从今天开始我见天儿盯着!”抽身走开背后韩世拓又送她一句:“你不是早见天儿盯着快盯着去吧!我等下要送人大大的礼物不怕你不依!”

  四太太一气去了帐房。她走后文章侯才重新疑惑盯住儿子:“好好的送东西给郡王合适吗?”韩世拓还没有说话掌珠接上话:“父亲合适着呢不但要给陈留郡王送份儿礼还得给辅国公送一份儿。”

  文章侯又惊讶又喜欢:“认识一下总没错可不明不白的你们夫妻为什么叫我送礼?”

  韩世拓也惊讶:“掌珠你都知道了?”他欢喜不尽此处没有别人当父亲的不再管他是不是有笑当父亲的也很喜欢但还能控制只浅浅一点儿笑容问儿子媳妇:“知道什么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韩世拓笑顾掌珠:“你先说。”

  掌珠嗔他:“你先说想来你知道的和我一样但你是怎么知道的。”韩世拓就把宫中遇到的事源源本本说出来最后说齐公公的话:“他也说认识一下是使得的本想为我牵个线我说已经不必。”又夸掌珠:“看我回来告诉父亲又把辅国公忘记。”

  文章侯听过自然欢喜听儿子问掌珠:“你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掌珠就得了意好在她也想到不能笑端庄肃穆地道:“四妹才打发人来告诉我说四妹夫却原来是辅国公的嫡亲外甥又有郡王是表姐丈进京头一天宫里出来就往四妹家里去呆上半天四妹说回请他们请祖母三妹同去我们是孝家不能宴饮她怕我知道难过特地让红花来对我说又交待我备两份儿礼一份儿给辅国公一份儿给陈留郡王。我才出来要找祖母和母亲说这事可巧儿你就回来了”

  韩世拓就对父亲笑文章侯也对儿子笑父子心中也都明白一件事韩世拓的前程有望。

  韩世拓对掌珠说夺情起复他原先没有官职就半点儿也挨不上。但带孝报国却是有的。文章侯打发儿子媳妇去备办礼物自己长呼一口气眼前出现袁训的面容。

  这个小子却原来不是指着太子殿下吹牛他说的是真话。【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