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修真小说 > 侯门纪事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当家
  宝珠房里摆下早饭卫氏进来问:“姑爷还在老太太房里说话呢姑爷的早饭和姑娘的摆在一处?”

  宝珠有些怕见他。本想说单独摆外面再一想表凶不是什么都知道此时不发作以后对景儿时也发作。

  她就道:“摆这里吧。”卫氏就摆好。

  袁训从老太太房里出来见红花小心翼翼迎上来:“姑娘候着用早饭呢。”袁训本来没有多想径直进来宝珠下榻迎过他两个人对坐用饭。

  一碗粥还没有喝下去外面有人嚷道:“宝珠女婿来了是吗?我来见见。”宝珠惊愕方明珠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

  卫氏嫌弃地挡住她:“表姑娘”才说这三个字。房里传出袁训的喝骂声:“什么表姑娘!哪门子表姑娘!我不认的亲哪里有这门亲!”

  调羹脆响上一声不知掉落在哪里。内外房中全寂静。

  卫氏道:“是。”然后扬眉吐气斜睨住方明珠:“走吧别在这里我们这里不认你!”方明珠也让吓得缩着头胆怯上来:“我这不是我母亲病了听说宝珠找个好女婿……”红花拿小手儿推她:“走!别再来!我们姑爷不会帮你说话我们姑娘也不说!”说过意犹未尽再加上一句:“红花也不帮你说!”

  房里宝珠把调羹从碗里捡出来才拿在手上想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祖母也算厉害的也撵过方姨妈可表凶这种男人气势祖母就不曾有过。

  就是大姐姐那般的要强也要不出来这气势。

  男人和女人本就有区别。

  男人能做的事女人能做吗?能做很多!

  男人能说的话女人能说吗?能说很多!

  男人和女人因此一样吗不一样!

  宝珠又想从小没有父亲虽没吃过没有温饱的苦但无人遮风挡雨的苦却还是有的。就如男孩子要从小没有母亲就是没受过没有温饱的苦但缺乏细腻的关怀却还是有的。

  宝珠就挟了一个馒头送过去袁训举碗去接想想又往外道:“红花去告诉孔管家让他用过早饭就把姓余的喊来我等着呢!”

  馒头中途掉落在小桌子上宝珠默默捡起放到一旁。

  “说姓余的你又心虚上来!”袁训总心里不是味道。两个人又岔到两个地方想的不一样。

  宝珠默然吃饭一滴子泪忽然滑落掉到粥碗里。这件事情竟然像是要背上一辈子?对面袁训忽然来了一句:“要成亲了!”

  “什么!”宝珠抬起面颊眸光红融还有一点儿泪水全因震惊而凝结在眸中。他们成亲的日子没有定下来宝珠早就知道在等袁家的母系亲族。据说是一方大员手握重兵。

  她吃吃道:“不是在等?”眸中因有泪水更水汪汪的诱人。

  袁训不用帕子用自己手指在她眸上轻抚两下拭出一滴子泪水后不无惆怅:“今年回不来了返程了!”宝珠粗粗的一想微张着嘴:“要打仗?”

  “是啊”袁训不悦要打仗了竟然没有他?

  本来想成亲时舅父在姐姐姐夫全在全让姐夫拿下姐姐不行就舅父出面姐姐不能再阻拦。先说服姐姐他是一点儿不担心中宫娘娘。不是有宝珠把宝珠留下来陪着母亲不时进宫也就是了。

  现在成亲是一样的成可当面说走的事情就行不通。

  再来舅父对自己从来关心自己成亲他看不到他和母亲都该有多伤心。

  忽然出现的一件事情打乱袁训早想好的。他紧锁眉头把早饭用完。一般来说既然说到舅父和姐姐应该把他们介绍清楚。可袁训正愁呢没想起来说。宝珠呢非常想问但羞涩中没有问出口。

  早饭过后袁训没有出去坐在房中和宝珠慢慢说话:“我和母亲从进京一直就受亲戚照应”他也没说是什么亲戚。

  宝珠就点头。都说袁家没根基没亲戚却一会儿冒出来一个一会儿又是一个。

  “家里地方大却没什么人手。我打小儿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衣服也自己洗过。”袁训心里那个恨他从小为了去当兵一直对自己很刻苦。

  现在去的难度增大他心里该有多恨

  他的家里人是少袁母不喜欢家里太多人手下又有个忠心仆人就不再多要人。杂事琐事太子府上自然有人上门去办因此加上主人也人口简单。

  宝珠似懂非懂的明白了为什么袁训出门从来没有小厮跟。他压根儿就没有。

  “顺伯原是母亲的奶公一直跟着我。我公事上出京太子府上有服侍的人。不是公事出京才是顺伯跟着我。不出京不要他跟着。母亲呢有忠婆在。”

  宝珠嫣然袁训在对她说婆家的事她心情转好就笑:“忠婆?这是好名字。”见宝珠笑袁训也就跟着笑了。他心情不好就能想到宝珠而宝珠也的确能让他开心。他接着道:“她就叫这个名字跟了母亲一辈子原是外祖父家的厨子母亲喜欢就陪嫁了。”

  宝珠心里甜滋滋的。

  她大了以后没有父母凡事自己要思虑。曾想到过以后嫁给谁?那一家子里都会有什么亲戚又有什么得用的家人。得用的家人在长辈面前如同子女都是不能得罪的。一般是出嫁前都会想法子打听下对方家里的事情。

  曾为这个为难过?宝珠手中只有卫氏和红花还有几个母亲曾用过的人也都是祖母手中拿钱宝珠不敢乱用。

  如今未婚夫婿亲自来解说宝珠含羞憨笑打心里又爱戴上他起来。

  话到这里袁训才想起来他自己先笑了道:“我一直忘记说我外祖父是先辅国公。”那他的舅父就是现任的辅国公。

  公侯伯子男在爵位上国公自然大过南安侯。

  宝珠心花怒放换任何一个人都会心花怒放吧。宝珠又年青正是遇到好事就炫耀的年纪。她虽不炫耀但夫家亲戚鼎盛难免开心人也更自如活泼话突突的往外冒。忍不住时就娇笑道:“你先时不说总是有些瞧不起人的意思吧”

  “外祖父是国公舅父是国公姐夫……。你嫁的人又不是谁提这个!”袁训回道。

  宝珠掩面笑再道:“那你姐夫又是什么人?”在宝珠来看家里有个当国公的亲戚已经很大。宝珠就半带取笑:“你姐夫也是国公不成?”

  她抿着唇儿面上无处不带着俏皮。

  袁训抬手就给她额头上一下看着宝珠抚额头呼痛袁训也半带取笑:“比国公还大呢说出来吓倒你。”

  “哼好歹我也见过殿下们怎么会让吓倒。”宝珠心中打破这“一方大员、手握重兵”的谜团早就心满意足只再问:“说你是独子呢?”

  “你信我的还信媒人的?”袁训凶巴巴。

  宝珠鼻子一翘:“哼不知道!”

  过上一会儿袁训道:“姐姐是我嫡亲的姐姐。”宝珠就知道必然有一个故事这故事若是好听的倒还好若是不好听再问表凶伤心上来倒显得宝珠一直追问不懂事。反正要成亲成过亲自然什么都知道。

  袁训恰好在道:“这事儿不好说反正成亲后你自然知道。”宝珠就乖巧:“好。”岔开话题:“你再告诉我家里还有什么人?”

  袁训一听就笑:“对我是和你说家里的事全是让你绕的绕到八百里外面去。”宝珠再不服气的哼哼几声认真再听袁训说话。

  “顺伯应门忠婆陪母亲再没有别人但院子倒大。你的陪嫁祖母早说过一个红花一个奶妈肯定不够你使的你还要带走谁先对我说说祖母进京安养天年这几年不要我们问事你也不好多带走人。你带几个走我补她几个人。”

  宝珠听到“这几年不要我们问事”也没有多想。孙女儿全嫁在京里孙女婿过问祖母的事不是应当。

  她想想结合袁家的情况有了主意。先道谢宝珠从来是个会感激的好孩子。“多谢你告诉我呢不过”面上一红才叫出来:“婆婆房里都没有多的使唤人我也不要别人。只奶妈和红花在就我们人的事情她们做得来的。”

  袁训还没有回话红花在外面开口:“太子府上有人来找姑爷。”袁训就走到二门上见他红花跟后面侍候。见一个差人道:“殿下说上个月有卷公文只有你知道在哪里又问你去哪里你不赶快回去。”袁训就告诉他地点再道:“回殿下我家里有事我得安排好才安心去。对了你回府去后再往一个余家去看看我让人叫他怎么还不来!”

  “什么人你叫不来?你等着我回去传过话就拿他过来。”

  红花听到这里也不侍候了装跟班儿的了回去告诉宝珠:“姑爷让人去拿余公子表姑娘可以回她自己家去了。”卫氏听到先去寻香:“阿弥陀佛真灵验我烧香去。”

  ……

  余伯南家里此时有个不速之客。掌珠再一次犯急躁:“你真的不肯要她?”余伯南淡淡眸子里光静得如缓缓溪流看不出他的心思。

  他是异常诚恳:“对不住掌珠!这是我的机会!”

  “可明珠是你的妾是判下来的。你若敢不要她我就去找舅祖父……”掌珠不管如何也不能坐视方明珠留在自己家里。她寻来寻去想到还是要找余伯南早饭也没吃就套车来见他。

  面对掌珠的威胁余伯南心如止水他并不得意但是道理的确让他握在手中:“她已逃出!我不追究逃妾你跟我上衙门也没有用!而侯爷他我想也不是强势压人的人!”

  掌珠哭了她心力交瘁为的是谁?“可我安家的名声”

  “你为自己!掌珠你为自己!”余伯南静静道:“我余家的名声也一样的重要!”

  孔青来到时就听到房中掌珠痛哭:“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怎么还竟有这样的人!她活着是为什么就是为了一波一波的染黑而自己还装没事人!”

  余伯南苦苦的笑:“我想她并不知道她染黑了人!在她们母女心里在她们这样人的心里对她们有利的全是白的。”

  他仰面也有了泪:“你还能哭我呢!”我痛失宝珠我对着谁哭去!

  不过就耽误上一会儿第二拨人就到了。有人来拍门把手中的腰牌亮出来:“太子府上差人我们为朋友办事有位余伯南公子在不在?请他现在就出来跟我们去安家走一趟。”

  掌珠还没有走见到后惊得说不出话。

  余伯南对她再笑笑:“掌珠你看是你苦还是我苦?你大早上地跑来求我要她这太子府上来的人只怕是要压着我要她。”

  他斩钉截铁一字一句道:“我不要!”拂袖出来昂起头大有不管不顾的意思余村跟着再加上孔青一起往安家来。

  外面全是男人掌珠就还留在房中。反正余伯南也不怕丢东西。

  大门“咣当”一声关上。

  掌珠在房中才如梦惊醒她又满面是泪颤声道:“太子府上竟然也管这种事?”她心如猫抓:“难道真的宝珠先出嫁做姐姐的我反而后嫁?”

  而就是想嫁眼面前也还没有找到人。

  掌珠这一番的伤心更大于平时。

  ……

  方明珠在守着方姨妈她端着一碗热水:“再喝点儿吧那丸药吃得管用吗?不管用我还是去找医生抓汤药。”

  满面潮红浑身高热的方姨妈还能硬朗的坐起来爱怜地抚着女儿:“我没事儿告诉你呀这一条计是我早就想好的丸药我早就备下的防备老太太不给我请医生。明珠啊”她嗓音特别柔和方明珠抱住她:“明珠在这里”

  “闹得这么狠老太太居然狠心还没有问。不过依我想她今天总要过问的。我教给你的话你都记下了?”方姨妈眸子放光有些慑人。

  方明珠点点头:“我记住了!”她紧握住母亲的手:“母亲放心!明珠一定给你争气!好好的求老太太咱们死也不走等嫁个好男人然后去和余家算帐去和表姐姨妈算帐去和以前一切看不起我们的人算帐!”

  嫁个好男人这就是方姨妈对方明珠的关爱之心。粗看起来和邵氏张氏和天底下所有当母亲的人一样没有区别。

  方姨妈用力点头干咳几声:“好好!等下要是我病得头晕晕不会说你就记得去求。”她双手捧起明珠美丽的容颜病容上带笑:“老太太从小就夸你生得好有福气呢。”

  方明珠也立即露出一脸我很有福气我很有运气的笑容。

  “姨太太老太太那边让人叫呢。”紫花在外面撇嘴回话以紫花来看姨太太你赶快让撵走吧这样紫花就可以去侍候别人。不管是去老太太房里还是奶奶姑娘们那里就是看空屋子至少心净。

  空屋子不惹事不是吗?

  ……

  早有人先回来去宝珠房外回话:“孔管家和太子府上人和余公子就到。”宝珠不解斜瞅一眼袁训见他双眸若闭早歪在大红花色迎枕上在打盹儿。

  看上去又劳累一夜。

  宝珠很想心疼他但是抿抿唇道:“你就叫来余伯南倒不必再叫上太子府上人吧?”看上去像又要欺负人。

  袁训不睁眼也能猜出宝珠所说的下一句懒洋洋:“我就是欺负他几时又轮到你心疼?”以手轻捶额角喃喃:“累啊累还要听人罗嗦更累。”

  “不是心疼是不安!”宝珠如实相告:“就怕你们又翻出旧事来。明理的如你”袁训摆手:“这高帽子我不要!”

  “就明理的人也要同我生气何况是你这不明理的人?”

  袁训一骨碌爬起来问到宝珠脸上:“你说谁不明理?”宝珠就把手摊开:“瞧说你明理也不行不明理也不行那你是怎么样的心情又叫来余伯南?”

  “昨天我出大门就遇到你们家这个表姑娘!我知道是余家的妾又见到姓余的进来我就没理论走了。要知道我走后闹成这样我昨天就理论了。是他的妾我不叫他来就发落倒找你担着不成!”袁训身子软软又想往榻上歪。宝珠就又道:“可是我说的你一点儿也不明理”

  袁训又一古脑儿的坐好:“这又是什么见解?”见宝珠抿着唇笑忽然领悟:“你是不想让我睡?”宝珠嗔怪:“是不想你睡这房里。外面有榻外面去睡可好不好?”

  “就这儿好!”袁训往后一倒倒在迎枕上有轻轻的一声然后闭起眼睛:“我打个盹儿不拘多长姓余的到再叫我。”

  他立即睡着而方姨妈母女此时相扶相携也到了老太太正房。进来先奇怪老太太叫怎么老太太倒不在。

  梅英齐氏都在这里梅英冷淡:“姨太太病了?哦那先坐着吧。老太太?老太太斗牌呢。”房内有洗纸牌的声音。

  老太太的丫头都是要巴结的。方明珠就对她笑:“梅英姐姐……”帘子一响进来好几个男人。

  方明珠愣住她自然也不会有避嫌的心思。直直盯着中间的那个人公子!

  方明珠听母亲的话从余家逃出来但心里还是爱余伯南。母亲说什么方明珠就答应什么。但是方明珠也不会忘记她是余家的妾。

  余伯南等于是让人挟带进来见到方氏母女自然不奇怪见不到老太太他更不奇怪。他不甘示弱的在客位上找个椅子坐下心想你就是把我弄到太子府上我总不是贼我是客人我就坐这里!

  方氏母女就把眼睛盯着内室帘子一个准备好一包子眼泪一个准备好一嗓门儿的哭诉准备等老太太出来就上前去哭求。

  随余伯南进来的几个男人也不出去叉手分两列站好。而对间里有人轻咳一声红花急匆匆打起帘子袁训从里面缓步出来。

  他并不是什么翩翩佳公子也不是颜如珠玉的倾国倾城的貌。但一袭雪白绫子的单衣带着睡后的几分懒劲儿出来时方氏母女都惊呆住。

  这个就是宝珠的女婿?

  有一种人精神头儿好就像少年男女往人堆里一站天然青春好水色好似荷花亭亭出碧叶让人不想看也要多看几眼。

  又像老食客遇到佛跳墙吃饱了也要来上几碗。

  方氏母女盯着袁训看的眼神就像饕餮看大餐。

  袁训夺人眼目的不是英俊虽然他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但他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他少年的气质健壮的体魄再来由精神抖擞而明亮过于别人的一双黑眸。

  用炯炯有神来形容似乎还少三分派头。

  用清澈明亮来形容也还逊色五分。

  再加上他刚打了个盹儿这打盹儿后的人有如像刚出浴的美人儿天然出芙蓉。

  这朵子男芙蓉让余伯南呲牙不服却让没有认真见过袁训这等人的方氏母女震惊如遇鬼。

  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他家爹娘是怎么生养出来的!

  贪婪的目光让袁训不悦。狠瞪了方氏母女一眼眸飞如针刺方明珠哎哟一声垂下了头瑟缩几下。

  另一个人的目光却与袁训撞上。

  余伯南冷笑挑衅似地抬抬下巴你找我来想说什么!

  袁训才坐下两个人就眉飞色舞眉飞的是你击我挡色舞的是还你以颜色。

  “余公子”袁训把伯南兄三个字也改了。

  余伯南绷紧脸抬手:“袁大人?”他嗤笑目视站在袁训两边的几个差人你小袁身无官职只能算是太子府上当份儿差这个余公子为了夺妻之恨还思量以后报仇早就打听得清楚。

  虽然传消息的人还有一句:“太子府中此人甚为得用。”余伯南也不管了。这是在安家在安家余伯南就不怕安家祖母不至于看着你姓袁的再胡闹。他讽刺地问:“大人这是三堂会审的架势?”

  看你两边站的生怕不吓人是怎么的?

  袁训立即还他:“三堂会审今天不是不过我这儿有一份外省三堂会审的判书上面你画押收了妾你还记得?”

  “你当然有这东西!你把这东西弄在手上你打的什么主意!”袁训手中居然有他纳方明珠的那份判书余伯南是头一回听说。

  羞恼中他卷卷袖子奋力站起把一双眼珠子狂瞪着:“你想欺负宝珠你休想!”

  袁训还没有回话宝珠听不下去她就在对间特意不坐内室让红花搬把椅子坐到帘幔内坐着针指听袁训不要又把自己带出来。

  果然他不说余伯南也会说。

  “红花儿”宝珠就叫上一声。

  余伯南一凛人软了下来。袁训也皱皱眉知道宝珠在偷听。听红花脆声回话:“姑娘使我作什么。”

  “没事儿就叫上一叫。”宝珠故意把嗓音弄得像在生气淡淡地道。

  红花道:“哦。”

  主仆的小对话就此结束而起坐间的一对少年也收敛许多。

  袁训直接道:“对你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个什么方表姑娘圆姑娘的是衙门里判给了你你不要我就和你对簿公堂!”

  两边站的人露出奇奇怪怪的笑笑得不言而喻。

  袁训也在此时正道:“你输不输官司自己先好好想想。”

  这情势明摆着的余伯南就凄然了他手指方明珠心中太过用心恢复旧日称呼:“袁兄你好生想想你家里要是有这样的人好似对明月如见饼子抚瑶琴却动泥沙见花开却出恶臭你要不要?”

  宝珠在房中低低的叹气。

  房外还有两个人在解气。邵氏和张氏听说四姑爷料理方氏母女的事也过来看动静如何。听余伯南这样说张氏最为解气而邵氏为了掌珠也小小的解了气。

  “公子你怎么这样说我!”方明珠的尖声起来。她把余伯南的话全听在耳朵里没有想到余伯南这样看她的方明珠“挺身而出”。

  “公子要是你还在家里我也肯守着。自从你离开家我过得一天不如一天。”方明珠才说到这里余伯南鄙夷的道:“那你真了不起你一个人就敢上京只怕路上勾搭了人吧!”

  方明珠愤然:“没!是我母亲对我说等漕运的船只经过扮成穷人坐上船船钱都代我问好我才到京里来找她!”

  余伯南起身对着袁训长揖到底:“袁兄听得清楚她们这是早有预谋要离开我家。逃走了的妾我不追究也就是了。这收回么请袁兄你公道处置吧!”

  红花的头钻在帘幔里又收回小声道:“姑娘余公子在对姑爷行礼。”宝珠悄声嗔怪:“你没听到他弄来一堆的帮手他又开始欺负人了!”

  但终好奇袁训怎么回答宝珠也忍不住凑到帘幔处去看。

  袁训一言不发或者说他没想到余伯南会下这个礼他想把方姑娘圆姑娘强压过去也心中不忍。

  方明珠还在房中喋喋不休:“我容易吗?我空有花容月貌却给你当妾。就当妾没有人对我好过……”

  方姨妈则睁着通红的眼睛片刻不放的只对住袁训。心中转个不停怎么老太太不出来这没有成亲的姑爷他当家?

  你算什么东西!

  这个在她眼中不算东西的姑爷很不耐烦在方明珠的语声中漫不经心地往外:“孔管家!”孔青是家里下人中最不敢怠慢袁训的那一个忙就进来:“四姑爷有什么吩咐?”

  “知道管我们这条街的里正家里怎么走吗?”袁训语气轻松自如两只眼睛并在孔青身上而是随意的搭在一边儿地面上好一派此间正牌主人模样。

  而孔青呢则是恭敬的弯下身子好一副守规矩的家人模样。腔调中也是讨好到十分:“回四姑爷出我们家大门儿往右拐走两条街过三个香油铺子隔壁那条街上就是田里正家。姑爷要找他?”

  随着邵氏张氏在外面窥视的有两个是邵氏和张氏的陪嫁。这两个妇人心里犯嘀咕先不说孔大爷是老太太的陪嫁就说他在这安府里侍候多年兢兢业业从无一点儿错失就没有一个主人敢不敬他。

  就是老太太对孔大爷说话也从来是笑容堆在面上。

  这个四姑爷你还没有成亲还不是这家里的姑爷……。就是你和四姑娘成过亲也没有人许过你自己个儿独当家?

  这么着傲的坐在那里眼睛里冒着傲气鼻子里呼的是傲气嘴唇里吐出的话也透着傲气。以后我们姑爷来还能有地方站吗?

  全让四姑爷你一个人占完了呀。

  邵氏张氏还没有理论到这件事两个陪房先不舒服起来。

  见袁训对孔青还是没有半点儿想客气的样子还是一副对孔青如对下人淡淡道:“哦低你知道得很清楚我不找他。”

  “是。”孔青继续哈着腰。

  红花凑到宝珠耳朵上:“姑娘姑娘姑爷是要找里正来和姨太太分家让她按字印吗?”宝珠失笑也咬住红花小耳朵:“姨太太又不是我们家里人和她分什么家?你是想把水阁分给她还是把荷花池子分给她?”红花揉脑袋嘟囔道:“这倒也是。”又咧开小嘴儿一笑:“姨太太要是来找我分我分片落叶子给她。”

  外间怔上一怔袁训又用轻飘飘的嗓门儿正在问道:“孔管家这京里的府尹大堂几十年没有变你还记得怎么走吗?”

  别的人继续傻眼弄不懂四姑爷问的这两句话与此时情景有什么意义?只有为袁训来的正站班儿的那几个人太了解袁训互相挤眉弄眼的笑。

  小袁办事情一向要断就斩断根他又开始了。

  孔青倒没有多想的神色只是再回话:“回四姑爷我记得呢。跟老太太进京以后让我去董家送贴子我当时就从董大人的衙门外面过当时我还在想还是以前旧模样就是外面两座石狮子上的风雨痕也一点儿没变。”

  他陪笑:“从我们这里到府尹大堂要是用走的道儿远。雇车最好。但您问怎么走出大门右转上长街上一直走一直走走上小半个时辰见到上面写着字呢也就到了。”

  袁训微微一笑颇为嘉许的道:“好你很清楚。”

  人人都以为他下面该说正经话却见袁训话头还是刚才那个还是慢吞吞地道:“那我再来问你五军都督府怎么走?”

  房门外面邵氏有点心惊肉跳以帕子掩在胸口转头见到张氏也在小声道:“三弟妹我怎么有点儿怕。”

  张氏也觉得后背上嗖嗖的冷这时候也明白姑爷问这些话不是白问的与邵氏握住手一对妯娌的手都冰凉。

  孔青忍不住笑了笑他从袁训问话开始就大约的明了。此时就完全的清楚笑回道:“回四姑爷五军都督府倒是近。在我们前街上小巷子里走过去见到大红门的就是了。侯爷给老太太找这房子冲的就是离五军都督府近后军都督府里有内亲是当年老侯夫人一族有个照应。”

  余伯南也觉得不对劲儿这小子在出什么歪主意?

  见袁训取了茶在手他不过只问上三句却摆出口渴的模样慢慢的呷了茶慢慢地道:“你都明白就很好免得有人要问没地儿去找明白人。孔管家”

  他慢慢腾腾又是一句。

  张氏也撑不住觉得房里气氛压抑人。对邵氏小声道:“他又要问什么难道问皇宫怎么走?我的娘呀他问了一个又一个今天是来闲问话的吗?”

  孔青才笑着答应是。

  袁训眸子一张精光四射能摄人打在方氏母女身上。在座的人都觉得呼吸一紧余伯南先麻了头皮方氏母女忍不住互相抱得紧些听这位今天逞威风的四姑爷虽没有厉声却也紧了嗓音嗓音似轻快又似薄刀子削豆腐般干脆:“哪门子的表亲!我不认姑娘不认老太太也不认!限半个时辰搬出去!房子看在老太太二奶奶面上帮忙找找。但离远些!”

  “是!”

  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出乎意料的听到这些话时袁训早沉吟一下又开了口这次语调缓些怀里取出半把银票又是半把碎银子在手里握捏着:“老太太送十两银子安家费”抛一张在身边高几上。

  “是。”

  “四姑娘送十两银子安家费”

  到这个时候房里的人都蒙蒙的呆呆地看着袁训说话抛银票。外面又过来好几个家人见到这个场景不需要专人解释又手招手的叫来经过的家人。

  袁训见到也不撵。再抛下宝珠送的安家费仰脸想想又抛下一张:“二奶奶送十两”邵氏热泪盈眶:“好女婿啊还代我出这份儿钱。”

  “三奶奶送十两”

  张氏也激动了好女婿啊。

  头一回两位奶奶没有因为这女婿好而想到自己姑娘身上就不自在。头一回儿。

  “大姑娘送十两……姑娘们减一等每次送五两”袁训再皱眉似乎又想了什么而不得主意这下子才有几分客气客客气气请教孔青:“家里还有人要送吗?”孔青忍住笑:“没了。”

  “那一共是四十五两红花。”袁训瞅瞅银票是三十两的而另外的碎银子有五两的有五两夹了半边的足够是足够的但是他不耐烦数。

  红花小跑出来殷勤地问:“姑爷叫我作什么?”

  袁训把满手的银票银子给她:“去理清楚!送四十五两给孔管家让他看着打发人走。多了赏你吧。”

  红花喜欢得跪下叩了个头双手接过又昏头涨脑的给孔青也行了个礼脆生生道:“孔大爷等会儿红花手脚快着呢。”一溜小跑儿再次回房捧着满把银子先去问宝珠:“红花铺子里投十五两行吗?”

  红花只搭眼一看多出来的就不止五两。

  宝珠点她一指头:“先当差去。”

  外面方姨妈先明白过来这是要撵她走。她放声哭一腔子:“老太太呀……。”

  “有要和我打官司的!不知道地方去问孔管家!”袁训面无表情。

  余伯南忽然想笑忽然又有些佩服他。这一位把京中府尹扯出来还不算又把五军都督府卖弄一下。你这是想和人打官司吗?你这是想打人吧?

  离开安家离开安老太太这尊一直庇护的佛等于要了方姨妈的命。一个人要拼命时才不管什么五军都督府。方姨妈一旦明白今天要拼命才行再次放声:“我的老太太呀……。”

  “来了来了”老王头带着一个人跑进来高声大叫:“四姑爷来了!”

  所有人都纳闷老太太来了?老太太从房外面来的?

  就见跟老王头进来的那个人忍俊不禁在院子里见到房外有许多穿红着绿的女眷在就低下头不敢再走提起嗓音道:“小袁太子殿下议事就等你了。”

  这一嗓子最管用方姨妈接下来的哭就此全噎在嗓子眼里。

  她鼓着眼睛就换了一个当家怎么就如狂风扫落叶全变了?

  让她说对了可不就是换了一个人对她。【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