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修真小说 > 侯门纪事 >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凤求凰
  听完袁训的回答宝珠低低的:“嗯。”

  她也觉得袁训像是有个姐姐或弟弟才应该。人的直觉全是灵验的。

  眸前一亮下午明光跃入眼中。原来是袁训把她抱下车正弯腰轻轻放她脚尖着地语带关切:“给走吗?”

  夏日的午后又不在长街上的安家门前是静谧的没有往来的行人也没有邻居们此时出来唯有一地碎阳调皮闪动。

  宝珠轻咬住唇心头却甜蜜难当。她心中余下的不多伤害感也随着袁训的这温柔动作而消逝。

  伤害既无羞涩袭来。宝珠脚还没有站稳就推开袁训手臂羞不可当:“让我自己走哎哟”

  步子不稳又踏上裙边宝珠歪偏了身子往地上斜斜倒去。

  马车就在身边宝珠一把握住马车外的竹帘又痛呼一声竹子卡痛住她的指甲。两声痛呼中袁训早一把抱起她没细看就气急败坏:“不能走就别逞强吓着了不是我就知道让吓着了”

  说话声中转身走上门前台阶带着气就用脚轻踹了门。

  他的轻踹已拿捏不少力气那大门还是“咚”地有了一声然后门内有人吃惊地道:“来了来了这是哪位别踢坏我们家的门。”

  袁训这才发觉力气用过了头忍忍气放缓嗓音:“开门来是四姑娘回来。”

  “咳你让我开门我就来开你不用骗人。我们四姑娘进宫游玩这天才早的很又大太阳底下老太太还没回来四姑娘一个人回来作什么?”

  回话的人是看大门的老王头。

  宝珠听着这有趣的对话忍不住轻轻地笑又手上微痛把手举到眼睛前面看见指甲没有劈开也没有损坏这才放心。

  门闩拉开“嘣”地一声大门打开“格叽”一声有人大叫是“啊呀”一声!看门人愣巴着瞪住眼前的场景。

  四姑娘?

  一个男人的怀抱?

  “这不是袁表公子吗?”看门人好在认出的也快。

  袁训不理他侧身挤进大门边走边问:“你住哪间房?”他问的是宝珠但身后看门人却回了话:“四姑娘在老太太正房来人快来人四姑娘回来了!”

  卫氏、红花皆跟进宫里能进宫是件很得意的事情差不多的丫头妈妈都想着去。留守的人不多让这一嗓子全喊出来。

  丘妈妈上了年纪所以没跟去。她走出来用没牙的嘴啧着骂:“该死的没王法的老王头大呼小叫!啊!”

  她也大叫一声人往后欲倒不倒就差一头栽过去。

  姑娘!

  老太太选中的当眼珠子看的四姑娘她和一个男人……

  这一位是?

  丘妈妈在袁训上南安侯府认亲的时候见过他可后来没有经常的见有些恍惚。

  袁训心头火起他在宫里看脸色出了宫还要看脸色。抱着宝珠的他怒目:“打热水来泡压惊的茶都别愣着!”

  他声气儿都不对宝珠听不下去忙手扶他肩头颤巍巍直起半个身子这下子她既不是晕着不能动弹也不是不能呼救而是清醒的在男人怀里让赶出来的人看了一个满目满眼。

  一院子大眼瞪小眼中宝珠悄声道:“我住那里”指给袁训看袁训抱着她径直进去放她在床上一转身就出了来在外面起坐间坐定胸口起伏那气还一波一波的往上涌。

  他不知道该对谁生气就一个劲儿的在心里憋着气如尖刺般扎自己的心。

  就看看这看看也是惊人的一看。

  这损招儿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气如皮球鼓起时一句话过来。

  “是四姑爷?”丘妈妈到底没有晕倒飞快从见过袁训人的口中确认这个就是侯爷硬作保山的袁姑爷忙踩住门槛探问。

  袁训消了气他和这满院子的奴婢们也犯不着出气。

  定定神吩咐道:“取纸笔来。”

  有人给他送来。

  袁训提笔写了一副方子吹吹待干递给丘妈妈:“这位积年的老妈妈应该是祖母的使唤人。”丘妈妈咧开嘴笑:“您眼力真高我是南安侯府里的老人以前我们见过您还记不记得?”袁训心想你见过我刚才还一脸的见贼拿鬼模样。

  老妈妈记性差袁训就不再提。点点头:“打发人照这方子去拿药这是压惊的姑娘受了惊我就送她先回来。再让人进宫请祖母回来照看吧。”

  “是是”丘妈妈陪笑姑娘是“受惊”那不管她怎么受的惊未婚夫援手送回这是有情意才是。

  刚才的疑惑一扫而空丘妈妈颠颠儿的去办事让人抓药又让人去宫里寻回老太太。她把人全指使好就再回来。正房外面廊下有栏杆平时是丫头婆子们坐在这里听使唤的。

  丘妈妈就坐下来老太太出去房里竹帘就卷得高高的还没有放下。丘妈妈目不转睛盯住袁训再盯一盯往四姑娘房里去的路然后一双老于世事的深潭眼眸再盯紧袁训。

  大有我丘妈妈已在这里刚才的亲昵可不能再上演。

  这盯着是一片谨慎的心袁训既没有和她生气的精力也不想和她生气就眼对地上一个人继续生着闷气。

  安老太太很快回来迈进大门就哭了一声:“宝珠!”

  后面扶她的邵氏也跟着哭:“四姑娘你怎么了?”但心中疑惑是几时老太太把宝珠当眼睛来看?

  张氏也跟着哭:“我的侄女儿”也心中糊涂是几时老太太当宝珠如宝似珠?

  不就定下一门亲事。

  再抬眸一看那门亲事从正房出来大步匆匆迎向安老太太边走边道:“祖母不必着急宝珠是让吓着了。”

  安老太太先打个寒噤先让吓着。

  她出自贵族家自然一闪念间就能清楚。宝珠是在宫里在宫里让吓着这句话内幕可以很深。

  如撞破不该撞的事那可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如见到不该见到的事那性命都有些难保……

  把个老太太吓得魂不附体放声就哭:“我的好孩子你让我靠哪一个……。”

  “祖母不必忧心是……”袁训附耳说了几句。老太太即刻定神慌乱的点头:“哦哦是这样啊那我知道了”

  一头往房里走一头回:“熬定神汤取定神丸药来我去看看她”

  她是没事了去看宝珠安慰她。而邵氏和张氏开始让吓着再就一起咀嚼老太太的话宝珠没了她就没靠头了?

  这话的意思老太太指望着宝珠四姑娘养老不成?

  老太太的魂回来邵氏和张氏魂丢大半儿。

  那掌珠怎么办?

  玉珠她还肯管吗?

  再就一起狐疑的打量袁训像从没认识他一样。见袁训还是一身布衣这一次比做客还要旧半旧只有六成新但浆洗得干干净净穿在脊背挺直的他身上自有昂扬气势。

  怎么看也不像是权贵一流。

  老太太精明一生就这么的器重于他么?

  袁训轻施一礼:“见过二位婶娘。”

  日光跳动闪在他的眉睫间只这一个闪动邵氏和张氏都更失魂。

  他的好气色他的好精神无一不展示着他以后不会后于人。

  这个结论其中也有邵氏张氏对宝珠的嫉妒和对老太太单方面认为的偏心。宝珠进京气也没喘就定亲老太太眉开眼笑一定是门偏心的好亲事。

  有这个想法在前面袁训只要姿态大方点儿容貌俊俏点儿足够还没有找到女婿的邵氏和张氏心里打鼓胡乱猜测的。

  邵氏和张氏越看越后悔就连对方行礼胡乱应付一句也忘记。

  院子里本有老槐树这时又多出来两颗邵氏张氐就直直杵着呆呆的怔着。

  有人推开她们是掌珠飞奔下车她的车在后面:“母亲让开我去看是不是宝珠回来?”又看到袁训掌珠忙告诉他:“是你?不好了宝珠在宫里莫明的让人掳走……”

  “你看错了”袁训镇定无比。

  玉珠也冲过来姐妹虽不同母也不是同榻过的亲密却也连着心道:“是真的我和大姐亲眼见到……”

  “你们看错了!”袁训斩钉截铁。

  掌珠和玉珠步子一迟咦怎么会看错?

  身后飞掌过来卫氏也痛出泪水:“姑娘们让让我去看我们姑娘”而红花就更干脆她人小个子不高从掌珠和玉珠夹缝中挤出去如阵风似的卷到房里。

  “姑娘你怎么了?”房中随即传出红花的大哭。

  院子里人全动了争着唤:“宝珠!”因全是女眷跑起来速度差不多就一个批次的全进去了。从背影看不分前后真不知进房门时如何能一古脑儿地往里挤。

  袁训自然得让她们他再要动步子红花的哭声又出来:“姑娘你掉水里了吗?头发全湿了!”袁训苦恼地呻吟差点儿让吓死!

  这莽撞说话的丫头!

  ……

  老太太回来袁训就不能再进去到底还是未婚夫妻他就没看到房中那一堆宛如木胎泥塑的女眷。

  从安老太太开始到刚才还尖叫扑到床前的红花不管是站着的还是扶着门的全用一个姿势再用同样的眼神去看宝珠。

  她们不能不这样看因为她们得到的消息是宝珠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宫里让宫里的人掳走。

  而她们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在路上作过种种猜测认定宝珠会受到各种伤害后她们见到的宝珠是以下的样子。

  宝珠气色红润面颊有红有白。

  宫人们把她归还给袁训以前肯定是好好的把宝珠打扮一番以她们能打扮宫妃邀固圣宠的巧手重新收拾出一个完好的美人儿。

  宝珠发髻是最新的掌珠和玉珠还记得是她们刚才一直羡慕别人的那个发髻。而她的衣服金线银珠绣荷花出水宫缎面衣上有小小的珍珠和宝石。再加上八宝攒珠钗赤金花叶簪碧玺金步摇金线挂明珠……

  和着急慌忙赶回来的女眷们相比女眷们的面色才是受到惊吓的那个宝珠倒是悠悠然的。

  袁训见到的宝珠大约也是这个样子不过宝珠眸中浓浓的不安。而经过他安抚又一路送回宝珠又此时回到自己房中好似倦鸟归巢天大的事外面有袁训里面有祖母她是羞答答的抚在枕上轻声问安:“惊动长辈和姐妹们没有玩好这可怎么好”

  外省的姑娘难得的进宫一次以宝珠对袁家的不了解她不知道下一次进会是什么时候。

  安老太太:“嘎?”

  邵氏张氏眼珠子快掉出来。

  掌珠忍不住上前手按在宝珠手腕上出去的时候三姐妹都一样各是一副赤金镯子。而现在宝珠除了那赤金镯子外又多出一套全翡翠镯翡翠绿盈盈的好似花深处的木叶青盈而灵动。

  “这是哪里来的?”掌珠说不眼红是假的。

  宝珠涨红脸这是哪里来的要她怎么说呢?

  她当时让人剥衣裳又让送到香汤中然后穿衣打扮时一概是魂魄全飞自己穿的什么戴的什么宝珠都无法提起也无法解释。

  就飞一眸到房外。

  “唰!”女眷们扭过头。

  隔窗可见南安侯已到袁训正和他交头接耳。寥寥几句过后袁训往外面走。

  安老太太也没忍住胞兄和自己一样在宫中接到消息后就一直寻找。而宝珠看样子难为情说那知道内情的就只有袁训。

  这是她确定养老的孙女儿才由胞兄安排定给袁家。这袁家到底是什么来头?老太太就往外去想叫住袁训问个心中明亮。

  南安侯听到脚步声又见到妹妹隐有怒气和惧怕就知道妹妹想说什么他摇了摇头安老太太瞠目结舌问也不能问?

  袁训已走出这个院门。

  老太太径直问兄长:“他说的什么?”

  “淑妃娘娘想看看定亲的那个。”这是袁训给南安侯的回答。

  老太太可是个明眼人一般的话瞒不过她。当即道:“娘娘想看怎么不明着召见?又有中宫所出的端庆公主在……”

  她的手让握住。

  兄长稳定的手掌让安老太太知趣闭嘴。

  “没事儿他会处置。”南安侯的语气中充满对袁训的信任。

  他这般的信任只更添老太太的疑惑。安老太太迟疑的问:“这亲事……”

  “这孩子最可靠不过过上几年十几年我不在了有他当你的晚辈我可以放心的走。”南安侯静静地道。

  老太太悲从中来又强忍住不再说这不讨人喜欢的话题想随便岔个话题出来一张嘴又是:“袁家是什么来头?”

  这是她心里一直转的张口就来。

  兄妹四目相对南安侯微笑看着妹妹面上遮不住的皱纹。这是父母最疼爱的孩子是自己唯一的亲妹妹打小的时候开始就没有一件事不依着她。妹妹喜欢自己就喜欢妹妹不高兴变着法儿的也要哄她喜欢从小就这样的过来。

  不想一件亲事伤了妹妹的心害她痛失闺友又受到委屈。想到自己的正妻南安侯夫人南安侯就说不出来的厌恶。他一生觉得对不住妹妹的地方就是娶错了亲事。

  他就不再隐瞒含笑:“我也不清楚。”

  安老太太没有吃惊而是无奈:“兄长就这么的相信这孩子?”

  “是啊那位大人做保山又有……。”南安侯低语几个字安老太太愈发的扑悚迷离。她索性干脆地道:“好吧我信兄长的你总是为我操心才是。”

  南安侯笑了:“是的。”如同小时候一样他抬掌拍拍老太太的白发道:“去看看你的四丫头想来在宫中受到的必有一番招待。”

  这“招待”二字让安老太太叹气:“还真贴切。”

  兄妹二人往房里来时窗户后面邵氏张氏移开的面庞也和老太太一样是充满了疑惑。虽然兄妹二人的感情让她们羡慕可她们更关心的是宝珠这是让掳走?还是被赏赐?

  ……。

  袁训走出安家以马车前犹豫一会儿跺跺脚赶着车往宫里去。

  他在气头上时不想去冲撞“娘娘”就告诉自己回去告诉母亲让母亲去转达。可他还得去还车虽然这车一天不还没要紧可因这车的存在袁训就生出回宫去的心思。

  既然打算去宫中那去问问是必然的。

  少年的袁训当着人做事是稳重的。可不代表他的内心也苍老如老年人。他愤愤在想着宝珠是能吓的吗?

  吓坏了还抱什么孩子!

  就这么离开。

  他离开后约有盏茶时分两匹马冲入这巷子中。那叫世拓的青年勒住马缰问身边的小厮:“就是这一家?”

  安家大门上不知何时画了一个小小的白粉圈。

  小厮笑:“世子爷小三子跟人不会跟错。这里应该就是安家在京里的住所。”

  “等等”世拓眼神一凛与小厮同时听到开门声。主仆马术都很好拨马就走。冲到街口在转角装作无意的停留见一个家人牵着马走出来。

  主仆眼睛都一亮:“没错美人儿就是住在这里!”

  这个家人是南安侯的随身家人。他在这里南安侯也在这里。南安侯最近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他的胞妹住处。

  这也是南安侯夫人最恨的地方对世拓说过多次有让世拓帮忙去捣乱的意思。而世拓对姑母大人数十年夫妻不和早就麻木不仁。

  他小时候还曾愤慨地挥舞拳头:“为什么姑父对姑母不好我要寻他事情!”一晃这些年世拓都会追美人甩美人对姑母不得姑父欢心只有一句话:“你忍着。”

  他世子爷甩掉的美人儿不知道有多少都像姑母这样的自己没能耐同丈夫和好又抓住夫妻不和这事不放以为还和老太妃在时一样是南安侯这当丈夫的一个把柄世拓心想真没道理!

  但是姑母指的美人儿世子爷还是蛮有兴趣。须知道世子爷世拓要风有风要雨有雨要狐朋来狗友要媚骨来娇柔放过任何一个美人儿都是对世子爷极大的污辱。

  美人儿那大红衣裳的美人儿看上去火辣辣的咬一口一定辣到心里酥到脚尖。

  世拓第一眼相中的是大方标致又不怕人看的掌珠。

  等南安侯的家人过去世拓对跟从的小厮一笑:“你去看看地形我呢还有点儿事得去找冯家兄弟一趟。要找我就去彩月楼。”

  说过打马离去。

  小厮在他身后笑世子爷碗里快吃不完这不接上的又来了。

  以他跟世子爷的这几年凡是世子爷相中的美人儿不管是忠贞的还是固执的经过世子爷的手没有一个不乖乖就范接下来就是相思、情恋、火热、咒骂。

  这四步曲至今没有错过。

  但女人吃了亏她还能怎么样?只能自己忍着除非不想再嫁人。

  ……。

  深宫流云绿叶森森。袁训候在宫门上他不去理论几句怕几宿会睡不着。

  好半天有一个太监小跑着过来过来先悄声埋怨:“小爷您也是太较真不就是相看相看您这又进见是想说什么娘娘正在不悦本不想见你怕小爷你牛性上来不肯走这不让我带您进去您可说话小心点儿”

  袁训面无表情:“嗯。”

  随太监进来的地方是中宫皇后的宫室。袁训进来无人奇怪因一直在“关照”他的淑妃就住在皇后的东偏殿。

  袁训没有去东偏殿而是直接进入皇后正殿。殿内无人他也不奇怪越过帘幔进去又是一间殿室尽头是一道珍珠帘子白日里也放出数丈白光。

  袁训在珠帘外又离开的几步地方上跪了下来。

  他跪下也和外臣请安的礼节不同往那一跪直挺挺的就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里面那位恼火:“怎么了你这是来怪我的?”

  “我只想回一句话!”

  “说!”

  “吓坏宝珠可就没有康健的孩子抱!”袁训梗起脖子。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空气冷凝得人手心里可以冒冷汗又才一出汗就冻在手中。

  半晌帘内抛出刀子似的话来:“你敢这样威胁我!”

  “我据实而回请娘娘三思。”袁训还是*的。

  帘外的他和帘内的她心思都想到一个人。在他所想的那是一个羸弱的人他从没有见过他的面他是羸弱的他的遗腹子。

  而帘内的她则是照顾过羸弱的他甚至为了他年纪小小被迫离家。当她经历辛苦劫难终入富贵荣华她去寻找羸弱的他只有一捧黄土一捧白骨。

  她狠狠瞪着帘外虽跪着却毫不示弱的袁训。这要不是他唯一的骨血早就一巴掌打过去。

  竟然敢拿孩子威胁我?

  你当本宫这么好说话!

  可她还是强势中虚弱下来康健的孩子“康健”万一以后孩子不康健她死了怎么去见去世的双亲和家中的祖宗。

  “好吧”受人威胁总不是好事她内心虽服软嘴头子上阴阳怪气:“就依你你能耐!”

  袁训叩了三个头个个响而有声不等帘内人说退去起身弯腰倒退着出去。

  又是半晌斜风入帘栊将近黄昏时帘内的那一位才气哼哼道:“没有孩子抱哼我倒怕了你不敬长辈的东西”

  旁边的人想劝又不敢劝想笑又不敢笑。

  这一位还没有发泄完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们都听到没有那个宝珠名符其实是个宝珠!是要捧手心里的宝珠可不是能摔打的宝珠……”想想又脾气上来:“全是那个老东西定的好亲事!我还蒙在鼓里他倒和南安侯这个更坏的老东西不声不响的把亲事互许。你们都知道我为他的亲事我相看的可是朝中的佳丽看来看去我眼睛都花了那两个坏东西死老头子自作主张定亲事。哼一个五品官的孙女儿爹娘也一般当爹的居然还不是官?”

  为了亲事这一位几时想到几时恼火她半点儿没插上手全让别人作了主。

  说着那倒霉的忠勇王又中枪。

  “家里没镜子怎么着?也不每天对着照照一个庶女也想攀我的亲事!没廉耻的东西!太子挡了他他还有些不甘心非要我自己个儿对他说他方能清楚明白清醒领悟……。一个庶女!”

  难怪她生气一个庶女也想当自己的亲戚。

  想到这里更生气的是那个宝珠也一样是庶子的女儿!

  “母后”帘后一声呼唤端庆小殿下蹿进来。她从来活泼性子没有半分安静的时候。一进来小脸儿就晃动着笑像漫天西下的日头全到了小殿下脸上。

  端庆小殿下猴过去双手扳住母亲的脸对着笑:“新娘子要敬婆家茶吗?”

  所有人都让逗笑。

  “敬你又问这个作什么?不看书不学礼成天疯跑。我还没骂你呢我就说要看看你把人吓到了知道吗?”

  那掳宝珠的主意出自于十岁的小公主。十岁的她能出来什么稳当的主意。

  “坏蛋哥哥生气了吗?”小公主眼珠子骨碌碌。

  “生气了我也生气了。”

  “那我帮母后做件事您就可以不生气了。”

  “哦你又想怎么样?”

  端庆小殿下笑眯眯:“坏蛋哥哥成亲母后你不能出宫我代你出去吧我代你喝这碗茶。”

  “扑哧”不知哪一个宫女先笑出来余下的人全都笑了。

  “坏丫头这事儿你是哪里打听的?出去可不能乱说。再就这新娘子敬的茶是长辈喝轮不到你。”

  小殿下继续转眼珠子寻思馊主意:“让我想想我回去睡一觉就有喝茶的主意了。”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蹬小腿又走了。

  外面自然有人跟上。

  让小殿下这么一闹帘内的娘娘旧气消除新的气又上来。

  她酸溜溜的:“成亲?哼哼那个老东西不回京就得等着哼哼哼!他是男家亲戚吗?还要等他!我要是犯点儿坏让他回不来!”

  侍候的人窃笑那位大人还不老但娘娘恼他就一口一个老东西。另一个坏的老东西桂冠让南安侯不费功夫的摘走戴头上看这样子这一辈子也取不下来。

  ……

  夜凉如水邵氏又歪在榻上出神。掌珠一般的洗浴出来随意回母亲:“您不累吗?宫里逛了那么一圈子”

  “掌珠你不觉得奇怪吗?”邵氏问女儿。

  掌珠一愣又了然地道:“您说宝珠宝珠这事儿啊”还没有发表见解邵氏道:“是你祖母。”

  掌珠彻底愣住走到母亲对面坐下深深的打量她也做好长谈的架势且失笑:“您素来不敢说话的人怎么会对祖母起什么疑心?”

  “不是我起疑心是疑心送到我面前。”邵氏就把安老太太遇到南安侯夫人的话告诉掌珠:“我虽然不认得她也猜出几分。”

  她自以为有关子可以卖就得意地问女儿:“你能猜到吗?”

  掌珠大大咧咧:“我的那位舅祖母南安侯府的正房太太呗。还能有谁!”

  “吓!你又没见到当时她和你祖母两个人像两只斗鸡进了场你怎么能猜到!”邵氏大大的惊奇。

  掌珠笑起来:“是她好些事儿就都没了疑惑。”

  “哪些事儿?”邵氏糊涂。

  夜风中掌珠徐徐而谈:“祖母自曾外祖母去世后再也没有归宁。”

  “我也一样的不回娘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你可不一样你嫁出去可得常回来不然我能让你祖母闷死。我肯定早死在她前面这是一定的。”邵氏戚戚。

  想到她的娘家人邵氏更为难过。

  掌珠骇笑安慰母亲:“您不爱和祖母过日子我就把您接走。”邵氏泪眼汪汪像是离开婆婆单过就在明天激动上来:“真的么这是真的么?人家肯答应?”

  “他不答应就不找他家呗。”掌珠素来大气霸道而经过今天宫中逛过更对自己的亲事成竹在胸。

  再说自己的祖母。

  “舅祖父对祖母那是百里挑一的好兄长祖母还不肯回来回来又不进侯府这还用怎么猜和那位舅祖母一生不和。”

  邵氏点头。

  “祖母对我们姐妹怎么样?”掌珠又问母亲。

  邵氏弱弱地道:“以前对你们都是一样的不待见后来又好些如今来看竟是对宝珠单独的好”

  掌珠低笑:“宝珠是今天受了惊先不说她。就说以前我也认为祖母不好如今看她为我们往京里来这一趟”

  “她为她自己侯爷不回京她怎么不回来!”

  “那是姑嫂不和但姑嫂不和祖母也回来了一则不用多说为养老二来为我们亲事。”掌珠这人百般挑剔别人的时候多。难得的感动一回:“她要和舅祖母和气亲事上还用她这般的劳动。”

  又为自家祖母出气:“舅祖母是吃错了什么药大面子也不要了也不请我们一请当我们爱吃她那顿饭。”

  掌珠不由回想今天她见到足的十几个小侯爷十几个……这个数字真惊人。

  见到这么多的人自然是累的。掌珠打哈欠:“睡吧明天祖母说的要陪宝珠宝珠让吓着了”

  “还说宝珠宝珠成亲我还要出东西呢。”邵氏后来才想到又上了老太太的当白白的给宝珠添箱。

  掌珠也埋怨:“就是的东西全是我的怎么给了宝珠!我得睡了从现在起到宝珠成亲我得天天盯着祖母不许多给宝珠东西!”

  她走向床榻冷不丁的母亲又迸出一句静夜中她低低的:“你说我们打听打听老太太当年的旧怨如何?”

  “好啊。”掌珠讶然了真的很意外。母亲这种见到祖母就怕的人也敢有这样的背后心思。

  “你答应?”邵氏也一样的意外:“你才说祖母好”

  “祖母在亲事上不会亏待我们可打听南安侯府的旧事以后遇到事情先有准备这有什么。”掌珠喃喃:“但打听也是白打听吧不过是姑嫂不和家家都有。”

  “你三婶儿认识的有人我都看到她赖不掉她今天在宫里和一个太太说话我问她半天她才支吾着回答是她娘家的亲戚……”

  掌珠不耐烦上来她正发困就呛道:“祖母娘家有舅祖父三婶儿娘家有人就我们是没人的!”

  一下子把邵氏打哑无话可对起身去睡。而这个时候一曲清亮悦耳的笛声悠扬的响起。

  对面西厢张氏伸头往外看见一轮明月高挂:“这是谁半夜不睡吹凤求凰”

  安老太太房里也走出梅英悄悄的去见孔青:“老太太让您出去瞧瞧不要是冲着咱们家姑娘来的这可不好。”

  老太太耳朵眼里也听得出这是凤求凰。

  不远处的楼阁上世拓世子爷身穿一件淡紫色罗衣月下飘飘然若天人手中一管横笛正吹得如痴如醉的地方。

  追逐美人是他的爱好。

  抛弃美人是他的最爱。

  美人儿先上我的手再慢慢看你泪眼儿婆娑烛下不干……

  他觉得全天下的美人儿为他生为他死都是应该的。

  小厮站他旁边:“世子爷人家出来人了五六个壮汉呢。”

  世拓停下笛声微笑道:“离我们还远他们也找不到这里来。”

  果然孔青在宅前宅后找了一圈没有见到半个人影就回去关紧大门。

  这不长的笛声让附近正经的人家全小小的慌乱。

  掌珠侧耳倾听她已睡下但眉眼儿带笑想白天收到的爱慕眼光会是哪一个在外面?当事人有完全的直觉认为是为自己而来。

  张氏推醒睡着的玉珠有些恼火:“是你吗?是你惹来的!你就要定亲了今天见到多少好少年”

  玉珠揉眼睛:“三更半夜又吵什么是为了给宝珠添箱吗?您不是祖母对手认输吧。去找那位方大人打听祖母旧事我劝您不必去祖母的事与我们扯不着。”

  张氏气馁咬牙骂:“你就清高吧不食烟火吧不管什么事都和你扯不上等宝珠掌珠全嫁的比你好你就去哭又有谁理会?”

  玉珠继续大睡。

  而宝珠则起了甜蜜。

  她知道外面吹笛的不是袁训但这一曲凤求凰让宝珠心中把袁训百转千回的想过更相思又不安手抚玉蝉低低的问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此时离京数十里的集镇上余伯南兴奋的睡不着觉。算路程明天就可以进京。去安顿下住处再一一拜会阮梁明等人。

  从他们那里打听安家祖母的住处。

  宝珠我也来了。【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