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起生理上的痛苦，她们心理上更加痛苦。
软体块状的东西从凳子上的女人手里被扔进水池里。
黑色的污水也能洗掉它们身上的污秽，露出它们原来的样子。
有些还未成形，有些已经生出五官。
木藜还看见一个被放到水池里清洗的时候发出的心跳。
成形的被护士放在桌子上的罐子里，未成形的被扔进旁边地上的垃圾桶里。
旁边的躺椅上的女人已经虚.弱得没有意识，不知道从她们身上下来的肉被人这样当做垃圾一样的处理。
-
等木藜再抬头时，眼前还是那棵参天大树。
那些无法挣脱的婴儿惨叫痛苦着，发出尖锐的声音，它们甚至说不出一声完整的话语。
木藜身上打着寒颤，心脏像是被人攥紧一样。
但这股恐惧不是来自眼前的大树和上面的胎儿魂魄。
木藜快速转身，将身后能看到的地方都扫视了一遍。
她刚刚感到一股冷湿阴狠的视线，像是要把她拉进冰冷的泥潭一般。
“桔子。”木藜轻声喊。
“阿藜，怎……”
姬越桔一出来就看见了眼前的大树和上面胎儿的魂魄，衣袖一挥，将想要跟着出来的干姜乌梅扫回荷包里。
“这……”姬越桔眼里满是震惊。
不是她害怕这样万婴哀嚎的场景，但这个场景确实她熟悉的……
“刚刚有人在我背后看着我，那股视线让我很不舒服。”木藜说，“你能感受到周围有其他厉鬼吗？”
姬越桔摇摇头，“厉鬼对你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姬越桔眉头紧锁：能让木藜感到不舒服的，但就证明这是个厉害的东西。
“这棵树……”
“叮咚响——”
木藜刚想问这棵树的事情，手机就想了。
“木小姐，快回来，那个李医生和陈姐要出来了。”
木藜只好先往诊所里跑，身后大树里的胎儿尖声地哭着，像是在哭诉木藜的视而不见。
木藜转回头，她不敢看见这些胎儿的样子，她怕她再多看一眼就会想要救它们。
木藜刚走到小保姆的身边，李医生和陈姐就从“病房”里出来了。
陈颖的脸色同样不好，这让木藜更加担心。
“我已经让李医生给你们排了号，过几天李医生会打电话给你们。”陈颖强装淡定的说。
陈颖留的电话号码当然是纸泉，留的名字也是“纸泉、纸水”。
李医生当时还笑笑，居然两姐妹同时被人抛弃了。
——
出了诊所，陈颖将车子开出这条胡同。
她们待在里面的每一秒都感觉到窒息。
小保姆虽然没有看到两人看见的样子，但她站在“病房”外面的时候，隐约能听到“病房”里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但小保姆只觉得那种声音像是在割自己身上的肉。
木藜给自己灌了半瓶的矿泉水，感觉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后就给慕乾苍打电话。
比起麻烦徐清予，木藜更喜欢麻烦慕乾苍。
而且江市不比孟城。
木藜知道徐清予的家世在孟城权圈很有地位，但不知道像这样跨地区的事情会不会给徐清予填上麻烦。
但慕家就不同了，钱权都有，在京都的势力也不弱。
万事找慕乾苍，总没错。
木藜：[苍哥？你能管到江市的事吗？]
慕乾苍：[不能……你又沾上什么事了？]
若不是木藜没有作案动机和作案嫌疑，他们都要怀疑木藜是不是那么多案件的策划者了。
从他们和木藜认识，每个月都要有一件和木藜有关的事情。
虽然有一些还是木藜告诉她们的。
木藜：[我在江市的一个胡同里，发现一个营业了几十年的非法堕胎的不知道有没有许可的诊所。]
慕乾苍皱眉：[非法了几十年？]
慕乾苍两句话一出，刑案组的人都不知不觉地凑到慕乾苍身边。
慕乾苍现在不是组长，办公桌也在办公室里。
尤潜张张嘴没发出声音：“木藜姐？”
江宛宁点点头。
木藜打过来电话的时候，江宛宁这边就收到信息了。
不是她监视木藜，而是她监视着所有打到刑案组的手机信息。
江宛宁坐在慕乾苍的办公桌上，一手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另一手在飞快的敲键盘。
笔记本上显示的正是木藜现在的位置。
徐清予也听到了慕乾苍和木藜的通话内容，面容严肃。
在江市……不在她们管辖的范围内。
而孟城和江市因为发展的问题，两地的权钱圈总是有着大大小小的矛盾。
要他们两市的警方合作，还不如把火放在水里，看会不会灭，会灭就证明他们没办法合作办案。
木藜将这家诊所的基本情况给慕乾苍说了说，至于之后的事情她就管不着了。
但黑诊所后面的那棵大树，她是不会放过的。
-
挂了电话后，徐清予将让江宛宁先查一下那家黑诊所的事情。
正准备各忙各的时候，钟骁火突然问。
“她去非法堕胎的诊所干什么？”
众人：“……”花生，你发现了盲点。
江宛宁深吸一口气，“不会是要……堕.胎？”
好像最近都没有见到林绪跟在木藜身边了。
尤潜的圆脸瞬间鼓起来，“蹬蹬——”地跑到厕所里，就开始给木藜打电话。
众人也不去忙了，都在等尤潜的电话。
刑案组里，和木藜最要好的就是尤潜了。
妞刚好进来送文件，也站在原地。
众人都知道妞这是听从了叶言的命令，也在等木藜那边的情况。
-
木藜这头刚挂了慕乾苍的电话，不一会儿尤潜的电话又打来了。
尤潜：[木藜姐，你去……那种诊所干什么？那种地方会害死人的。]
尤潜以为木藜是一时间想不开才去那种害死人的诊所的。
尤潜问完，木藜的肚子就叫了两声。
她饿了。
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去这种黑诊所会让人产生歧义。
木藜：[我们来江市买猕猴桃，正好碰到那个诊所的护士出来……外拓。]
尤潜将信将疑：[买猕猴桃去那么远吗？]
木藜：[你也知道猕猴桃很酸，但营养含量高，正好我认识的一个人知道这里的一个猕猴桃树园。]
尤潜瞬间展开笑意：[原来是这样。]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将电话挂了。
不是木藜非要撒谎，而是她来这里的的确确算是来买猕猴桃的，至于去诊所，完全算是陪陈颖来的。
而陈颖的事，木藜不可能见人就说。
-
尤潜打完电话，将他和木藜的对话说给了还等着的刑案组其他人。
“木藜姐说，江市的猕猴桃非常好吃，回来的时候给我们带几筐。”
江宛宁应声道：“江市的猕猴桃也不是说很好吃，但是有个猕猴桃树园的评价很高，木藜说不定就是去那家树园的。”
“不过，那家树园很难买到，不知道木藜能不能买回来，就是带回来一斤也成。”堂叔说道。
钟骁火听完尤潜的话，张了张嘴。
有些话还是没说出来。
先不是木藜不会是一个会为了吃个水果就跑到外地的人，再说猕猴桃，孟城这么大个城市，总会有人为了赚钱将江市那个猕猴桃树园的猕猴桃运到这里买。
以林家的势力，想吃什么在家躺着，都有人送到跟前。
再说，当时他们发现木藜怀孕的事情不就是因为木藜那棵酸到爆炸的酸梅。
她怎么会为了不酸的猕猴桃跑到外地？
徐清予和慕乾苍也觉得木藜说的理由漏洞有点多。
——
慕氏财团大楼。
慕乾琛听着助理手里的录音。
正是木藜和慕乾苍的对话录音。
慕乾琛将手里的钢笔轻轻放在桌子上，“让她跑去了诊所里，你们现在才知道？”
助理从慕乾琛放下手里的钢笔的时候，就止不住吞咽口水。
“林家的人跟在木小姐身边的。”助理艰难地说。
慕乾琛敲敲桌子。
林家现在对木藜的态度不想之前那样紧张了是怎么回事？
这木藜要是没有利用价值，他完全不想留这个孩子和他生活在一样的地方。
但林家偏偏又安排人一直跟在木藜身边。
慕乾琛揉揉眉头。
只有林家的事情让他捉摸不清。
“你去问问阴阳界的人，什么样的情况下，林家才会不重视长子。”慕乾琛吩咐助理。
他想过木藜怀的孩子可能不是林家的，但说不通。
林家不会任由这种事情发生的。
仅有的可能就是，林绪的长子不是林家需要保护的。
他记得之前听说过林家的事，但从婠儿去世之后，他就没再关注过这些阴阳界的事情了。
“是。”
助理后背都是汗的出了办公室。
慕乾琛的性格飘渺不定，有时会因为办错一件小事就罚他们，但有的时候就算是他们都认为很严重的事，偏偏慕乾琛没什么表示。
这样就需要他们有更强大的心理素质。
助理刚坐电梯下了一楼，电梯门就开了。
慕容苏走进来，现在到了饭点，他去吃个饭。
“我爸呢？”慕容苏又看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他还在办公室？”
助理提起一口气点点头。【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