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玄幻小说 > 王爷的厨娘宠妃 > 第30章 开荒第三十天
  被人夸漂亮的好心情和终于洗澡的喜悦维持了很久, 头发又油了也没有影像它的美丽,杨久哼着小调捏了把拌好的煤灰,能够攥成形了, 她知道这个湿度可以了, 要尽快弄,不然啊煤灰里的水就要冻结实了!

  北境真的好冷的。

  “上模子,我们来做蜂窝煤。”杨久站起来伸出手, 立刻就有小甲送上模具,不是现代时她小时候用过的那种金属质地的, 是让人用木头做的模具,类似于一个大号的扣月饼模子,往里头填上适量的煤灰,扣到地上按紧。

  确定成型后推一下手柄,蜂窝煤就成了。

  黑不溜秋, 还湿哒哒的蜂窝煤出现在众人眼前, 围在周围的人悉悉索索说话,讨论着刚才看到的注意要点, 等会儿他们就要接手做蜂窝煤了。

  手法没有生疏,杨久看着很满意,毕竟半年前她刚做过“蜂窝煤”蛋糕,用黑米做的,口感扎实犹如芡实糕,带到办公室当点心可把大家吃坏了,水咕咚咕咚配着才咽下去。

  网红也不是每个都好吃, 大概率杨久用错了原料?

  不管了,杨久看了一圈众人,问着:“要点大家都记住了吗?散煤浪费了可惜, 按照这样做就可以大大地利用起来,湿度、硬度每一样都需要大家在做的时候琢磨,做坏了不要紧,敲碎了继续做。辛苦大家了。”

  众人忙说不辛苦。

  哪里会辛苦,这是在实打实地教他们手艺!

  谁家的手艺不是藏着掖着,生怕被别人看到一星半点,只有杨公子大大方方地传授给大家,还把要点揉碎了一提再提。

  在场的几人均是沈千户从杂务营中挑选出来,其中三个是临时火头军的一员,曾经给杨久打过下手,丁三就在里面。他们心中明白,能被千户挑出来就是自己的机遇,抓住了日后日子就大大不同了!

  煤炭是什么?

  不用管!千户让干的做就是了!

  石炭有毒?

  怕啥!有鞑子的铁蹄致命吗,有草原上的风雪要命吗?

  几人交换了眼神后,站直了给杨久鞠了一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谢杨公子教导。”

  在心中,他们已经把杨久尊为师。

  杨久忙忙避让,自己做的事情微不足道,不需要他们这么郑重,“大家客气了,客气了,快起来!再不起来,煤就要结成冰了。”

  几人不再犹豫,纷纷行动起来,开始按照杨久教的做蜂窝煤。旁边,小甲端着面盆走了过来,给杨久洗手。

  杨久,“谢谢。”

  双手浸到温度刚好合适的水里,水顿时就黑乎乎的了,指甲缝隙里的煤灰暂时洗不干净,双手捞出来时看着依然脏兮兮的。杨久嘀咕,怕是不洗几件衣服是弄不干净了。

  “我再去端水。”小甲说。

  杨久收起双手摇头,“煤灰进指甲缝隙里了,暂时弄不干净,晚上再说。”

  她看向沉着脸走来的陈松延,“小陈找我?”

  陈松延一脸复杂地看着杨久,“公子请到前院偏厅,王爷找的师傅们来了。”

  杨久高兴地说:“真的呀,那太好了,这就过去。”

  陈松延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我去书房和王爷说一声。”

  杨久点头,带着小甲小乙兴匆匆地往偏厅走,他们现在在王府靠东的一个偏院,专门辟出来做蜂窝煤、存放蜂窝煤和煤块使用,院门口无人看守,但杨久的直觉告诉她,明松暗紧。从偏院到偏厅,穿越堆着积雪的小花园,然后是一段巷子,再拐个弯就是前院的花园,走几步就到偏厅了。走在巷子里,两侧墙根处堆着雪,自从那场大暴雪后,幽州就下过两三场零零星星的小雪,对于缺少河流的北境来说,今年的冬天旱情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陈松延是不是有些奇怪?”在路上,杨久问出了困扰自己多日的问题,“他好像对我有意见,看到我就黑着脸,和我说话也是没精打采的。”

  陈松延性子轴且直接,高兴和不高兴直接表现出来,不加掩饰。

  小甲看看小乙,小乙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地说:“因为那天公子和沈大姑娘去沐浴了。”

  他和陈松延关系更好一些,知道一些陈松延不高兴的原因。

  杨久,“哈?不会,因为这个和我生气?!”

  “对啊,公子怕是不知道,沈大姑娘可是幽州城内许多人的心上人,她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不知道沈千户会将大姑娘许配给何人。大姑娘品貌双全,性情柔软温婉,女红与书画俱佳,实乃佳偶,一家有女千家求,大姑娘及笄后,就不断有媒人上门,但千户始终没吐口应允什么。”

  小乙立刻竹筒倒豆子,小八哥似的说着自己知道的消息。

  杨久摸下巴,“陈松延喜欢大姑娘。”

  “嘘嘘嘘嘘。”小乙忙手忙脚地让杨久别乱说,“公子,说不得,陈松延什么身份,大姑娘什么身份。”

  杨久默然。

  唉,她在这一点上一直没法真正融入到古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古代亦有“士农工商的门第之别”,侍从是很难娶到千户闺秀的,除非脱了奴籍状元及第……省省,话本小说都是书生意|淫,灰姑娘本身是贵族,灰小伙子娶白富美还有很长很长的路。

  “我不说了。”

  小乙絮絮叨叨地说:“公子啊,你可千万不要把那话说出去,会给陈松延招来大祸的,他毕竟是个下人,王爷的贴身侍从依然是下人。”

  他不断叮嘱,就是忧心自己给陈松延带去麻烦,嘴巴太松惹的祸,打一下。

  “而且,也不是那个喜欢,就是、就是仰慕,癞|蛤|蟆不敢吃天鹅肉。公子可以把他的不高兴理解为嫉妒啊,震惊啊,难过啊,很复杂的。”

  小乙小眼神巴巴地看杨久,杨久忍不住笑了,“你看我是嘴巴没个把门出去乱说的吗,倒是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在心里面过一遍再说。不过……”

  她变了脸色,严肃地说道:“对我不要隐瞒。”

  二人惴惴不安地点头,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觉得公子冷下脸来,那气势那模样,和王爷有两三分相似……

  杨久脸上重新挂上了一贯的笑容,小甲小乙也轻松了不少,小乙迟疑地问,“公子,你和沈大姑娘那么亲近,会成为沈家的乘龙快婿吗?”

  杨久脚步顿住,“我是什么身份,不敢高攀啊。”

  “公子如此出色,等杨大学士平反昭雪,那就是门第相当。”

  杨久故作忧虑地摇摇头,“我不是沈姑娘的良配,哪能耽误人家。”

  “那你和人家洗澡!”小乙充满不解地控诉。

  “昨晚都是自己人,我,沈家姑娘,沈小公子,你们俩,小陈,还有沈家的仆妇,消息若是走漏出去,第一个怀疑你说的。”杨久故意吓唬小乙,眯着眼睛语气危险地说,“沈千户可是会杀人的。”

  小乙吓得脸色发白,捂着嘴巴拼命摇头。

  杨久眯着眼睛看向小甲,小甲配合地捂住嘴巴,眼中闪过无奈。

  杨久心满意足地转身,轻快地在前面走着,心中想这些家伙肯定震惊官家女眷竟然和一个男人一同洗澡!别说在古代了,就是现代,一个未婚的女孩子和一个男人共浴都会招惹来三姑六婆的非议指点,陈松延他们震惊非常可以理解,甚至于三观都被颠覆了,脑海中说不定不断刷着“女神竟然做这种事”的弹幕!

  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和职责,陈松延必须把自己的嘴巴关严实了,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憋着很难受。

  虽然把自己的喜悦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不对,但杨久还是忍不住翘着嘴角,刚才做蜂窝煤时哼着的调调又重出江湖。

  他们的震惊代表了什么?代表自己的伪装非常成功,娱乐圈的漏网之鱼,奥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早知道自己有这个本事,她应该勇闯娱乐圈的。

  小调哼着到了偏厅,杨久轻咳了几声稳稳神,低头看看自己,挺好的,又抬起手正了正帽子。侧头看了眼小甲,小甲知机地推开了门,门里面,椅子都不敢坐的几个匠人纷纷回头。

  一共三个男人,一老两少,是一家人。

  之前说过,古代对手艺极为珍视,父传子、子传孙,断代了手艺就失传了,一些古代话本里不时提到家中只有一个女儿的情况下,给女儿招赘,亦或者就冒着外传的风险教给女儿……不得不说,如此陋习给手艺的传承带来了灭顶之灾,不知道多少技艺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杨久进去就和众人打招呼,那三个人紧张拘谨地拱手作揖,让坐下,不敢坐,好说歹说坐下,还只坐一点点。要是只有杨久在,她嘴巴说干了都没法让三个人放松下来,还是李大苟有本事,不过几个眼神就安抚或者说恫吓住了人。

  杨久虚虚地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坐下后询问起三人做地炕的事情。

  这一家子姓张,十二年前邻省闹灾逃荒进了北境,是泥瓦匠出身,会盖房子、会修沟槽、还会点木匠活,有丰富的建筑经验,后来巧合之下接触到了地炕。

  张老头带着口音的声音唯唯诺诺地说:“先是和人合着一起做生意,后来我们就搬了家,到了幽州自己做生意,给不少人家做地炕,这长长短短的也有小六年了,都是些有钱的人找我们做,我们做的地炕又牢固又暖和,用上十几二十年,绝对不会塌的。”

  说到此处,拘谨的老头儿脸上放光,腰板瞧着都挺直了几分。

  “公子要做啥样子的地炕,要多大的,尽管说,我们爷仨绝对下死力气做。”

  杨久和善地笑,“老丈,我不是要做地炕,我请你们过来,是想问问地炕怎么做。”

  老张家爷孙三个顿时脸色白了,最小的性子莽点,差点站起来急哄哄地质问,是旁边的大哥按住他的肩膀才阻止了。

  张老头哆嗦着嘴唇,腰比方才低了不知道多少,讨好卑微地说:“公子,我们小门小户的手艺不赚几个钱。”

  走南闯北的,这么多年过过来,哪里不知道权贵们的厉害,张老头面如死灰,没想到王府里面也有抢夺手艺的人,他们不过是靠死力气干活才赚的几个钱啊。

  浑浊的老眼转动,看着自己两个儿子,张老头闭上了眼睛,眼缝里有一点点湿意,活着就成,幽州旁边还有代州、代州旁边还有别的地方,他们还可以搬家的……

  “老丈误会了。”杨久让自己笑得更加温和一些,声音轻柔地说:“老丈,我可不是要抢夺你们家的手艺,而是希望借你们造地炕的手艺去生另外一门盘火炕的手艺,我这儿有一些点子但没有付诸实践的技术,需要你们手艺人来开拓思路、实践成果。”

  老丈懵了,还有这好事儿?

  杨久自信地说:“我可以说,火炕比地炕好一万倍,只要老丈用我的点子琢磨出了制造方法,我保证,你们家有吃不完的饭、赚不完的钱,到时候怕是要多多带徒弟,把盘火炕的手艺传出去,才不会这么累。”

  “怎、怎么可能……”老头儿浑身都抖了起来,他好歹是走过许多的地方,活了五十多年了大大小小的事情经历过不少、也看过不少,还是头一次遇到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面前的女娃娃,是菩萨吗?

  “老丈,做吗?”杨久问,总要征求别人同意后才可以合作,强扭的瓜不甜。

  张老头打着摆子,顿顿地说:“做、做、做,愿意给姑……”

  “咳咳。”李大苟咳嗽。

  张老头立刻改口,“愿意给公子当牛做马。”

  杨久莞尔,“那麻烦老丈说说,你们火炕是怎么做的。”

  “好!”张老头一跺脚一咬牙,豁出去了,有道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狠点干不成大事。

  说到自己擅长的,张老头变得健谈了起来,自信出现在这个干瘪的瘦老头身上,说到激动处比手画脚的,杨久适时让小甲送上了纸笔,老头就开始在纸上画,杨久认真地听着,后来就参与到了讨论中,把自己知道的火炕样子一一说出来。她知道的真不多,就知道炕头更热炕尾微凉、知道炕很大、知道是北方必备、知道外面烧柴里面取暖、还知道把面团放在炕上发起来可快了……感谢那些美食纪录片!

  行家就是行家,在杨久这儿模模糊糊的概念在张老头那边就成了能够实现的技术,他一边听一边在纸上画着,小老头的简笔画还挺了得,横平竖直,轻松就勾勒出房子和炕的模样,灶口的位置、烟道的方向等等等,他想到了更多的细节。

  这就是民间高手。

  干一行行一行精一行。

  “公子,这里……”老张头还有弄不通的地方,急切地询问。

  杨久口干舌燥的,她赶忙说道:“老丈,我知道的全说了,剩下的需要你们自己推敲,更多的我实在是不知道了。”

  她对火炕的知识储备已经榨干了,弄不出来更多的了!

  还是那句早知道,早知道穿越前她就北方旅游躺躺火炕了。

  可惜哪,世上没有后悔药,千金难买早知道。

  老张头遗憾地咂咂嘴,干瘦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拉着两个儿子要给杨久磕头,被杨久阻止了,被这么大年纪的人跪,杨久是要折寿的。

  老张头说:“公子大恩,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定好好琢磨,一定做出公子说的火炕,以后给公子当牛做马,公子说什么就做什么,绝对不推辞。”

  用行当里的话说,给手艺的那就是师父,师父是要尊是要敬,师父活着要做牛做马、师父死了要当孝子贤孙!

  杨久可不知道老头心里面把她尊成了师父,她说:“我不过是给点建议,主要的还是老丈你们来做,只要火炕做出来了,造福北境百姓,大家会感念你们的付出和恩德。”

  “是。”老张头率领两个儿子恭敬地说。

  他选择性的听了“把火炕做出来”,至于百姓的感激和恩德,只要给王爷给眼前的公子的。

  外面,小甲小乙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些感叹又有些唏嘘,一开始跟着的杨公子的时候心里面还有些不甘不愿,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早就心甘情愿了,从来没有一个人把他们当普通人、当正常人平等看待的,公子待他们是自然而然的好。

  小乙说:“小甲,我不抱怨来北境不好了,能遇到公子,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小甲点头,“那是自然,我们好好伺候她,帮她挡下不必要的麻烦,等天暖了,我们更要注意。”

  “为啥?”小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啥特别指出天暖了?

  小甲拍着脑门,后知后觉地说,“你……知道公子的秘密吗?”

  “啥秘密?”小乙凑了过来,竖着耳朵。

  小甲,“……杨九郎是男的。”

  小乙送上你傻了啊的目光,“那是自然。”

  小甲,“……哦。”

  算了,他叹了口气说:“难怪你和陈松延说得投趣,你们的脑子是一样的。”

  小乙嘟嘴,“什么意思?”

  感觉不是好话。

  小甲笑着摇头,“没什么啦,就说你们性子一样。”

  他在心里面偷偷地说,迟钝。

  刚被送到杨九郎身边,他没有看出来什么异样,毕竟没有真正接触过杨九郎,不知道品性样貌,但知道他是个男的。后来与公子的日渐相处中,再迟钝的人也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小甲可以肯定此杨九郎不是彼杨九郎,因为此杨九郎是个女子!

  小甲没有立刻揭穿,他观察周围的人发现,那些人精似的将军一双利眼早就看穿了公子的伪装,不知道是出于试探还是逗弄亦或者其他,他们配合了公子的伪装,没有拆穿公子。公子其实伪装的挺好的,言谈举止尽量朝着男性化靠拢,可骨子里的东西掩盖不掉,特别是公子不是深陷尔虞我诈、朝不保夕处境的人,做不到时时警惕、事事留心。

  更是,女子柔和美丽的容貌,可爱姣好的神情,是再阴柔的男人都假扮不出来的。

  她对他好,小甲总是悄悄地给公子描补。

  但看旁人对公子越来越好,他的提防渐渐落下。

  就和小乙说的一样,没有人像她一样待他们如寻常人。【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