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听到父亲领她去吃大鱼大肉，兴奋的跳着喊：太好了，都快饿死了，童童要吃好多好多！陆长青高兴的一把抱起了童童：走，爸爸抱你去吃大鱼大肉。萧青竹却不像是童童一样开心。</p>
大鱼大肉？</p>
最贵的衣服？</p>
住楼房？</p>
小轿车？</p>
忍不住道：不要做白日梦了！</p>
更不要说大鱼大肉。</p>
只要有钱买馒头就行。</p>
我就想问你一句，你有钱吗？陆长青满不在乎：没有钱难道就要饿死吗？</p>
今天是过年，别人家的女儿能吃大鱼大肉，我女儿也要吃！说着话给童童把脖领的扣子系紧，以防外面的寒风灌入脖子里。</p>
萧青竹听的摇头。</p>
话谁都会说。</p>
可是没有钱啊！</p>
如果说大话就能填饱肚子，她早就不发愁了。</p>
陆长青抱起童童对发愣的萧青竹道：走啊！咱们一去吃大餐！萧青竹脸色阴沉，真不想跟这种男人出门，可是自己肚子也开始咕咕叫，家里没有一粒米，只能跟着出去，大不了要饭，这么一想，心中更加难过。</p>
大雪纷飞。</p>
寒风呼啸。</p>
陆长青冷的打了一个激灵，怀里童童更是冷的打颤，把童童搂的更紧了。</p>
踏着积雪，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p>
几个顽童吸留着鼻涕，拿着烟放炮仗，看到陆长过青过来立刻就跑。</p>
等跑远了，还喊了几句流氓，劳改犯，不要脸，大坏蛋……童童气的跟他们争论：我爸爸不是坏人，你们不许这么说我爸爸。陆长青此刻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犯法被人嘲讽的滋味。</p>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不要说犯法，哪怕是离婚都是极其少见的，也是让人抬不起头的事情。</p>
更何况是流氓罪，这可是最让人唾弃的。</p>
估计砸自己的那块石头，就是他们中的一个投的。</p>
没有时间跟他们墨迹，加快步伐，直奔附近的市场。</p>
今天是大年三十，大街上全是置办年货的人。</p>
男人穿着中山装，女人穿着大棉袄，也有人穿着呢子大衣，大翻领毛茸茸的领子，鹤立鸡群，特别扎眼。</p>
人民市场是蔬菜市场，市场对面是人民商场。</p>
商场门口有一个大音响，里面播放着流行音乐。</p>
充满时代感的歌声伴随着大雪飘扬在空中。</p>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善良，一双迷人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在我回城之前的那个晚上，你和我来到小河旁……陆长青感觉恍如隔世，这首还是以前在金色流年的电视节目中看过。</p>
节目主持人说在九零年火遍全国，家喻户晓，当时感觉太夸张了，这种歌曲怎么可能流行起来。</p>
现在终于切身的体会到了，这首歌真的很流行，有十来个人站风雪中听音乐。</p>
听的很入神！</p>
以前见过蹭网的，这些人算是蹭音乐吧！</p>
只是太拼了！</p>
天寒地冻的，站在风雪中，太遭罪了！</p>
陆长青一路走过去，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都感觉陌生稀奇，同时心中琢磨着怎么挣钱。</p>
市场入口，正好有一家饭馆，饭馆的招牌是木板刷红漆，上面毛笔写着幸福饭馆。</p>
招牌很简陋，名字也很有时代感。</p>
里面设施很一般，水泥地面，白墙刷着绿色的墙裙。</p>
里面没有一个人。</p>
如果是后世这种饭馆是没人进的，首先卫生不过关。</p>
此时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让女儿填饱肚子就行，抱着童童就往里走。</p>
萧青竹伸手拉住胳膊：你真要进下馆子啊。</p>
这里面的饭菜很贵的。陆长青看了一眼墙上的价格：不贵啊，一盘红烧肉才四块钱，一盘糖醋里脊才五块钱，就在这吃吧。萧青竹拉着胳膊不放手：一斤肉才两块钱，四块钱能买二斤肉，你把钱给我，我去买二斤肉咱能吃三天。这……</p>
一斤肉两块？</p>
陆长青震惊，2021经历过涨价风波，一斤肉已经卖到二十八，这还是小城市，听说大城市有卖六十的。</p>
这也太便宜了。</p>
可是看着伸出来冻的通红的小手，陆长青傻眼了。</p>
身无分文，真就掏不出这四块钱。</p>
已经说出去的话就要做到，大不了想办法：钱的事情你不用管，只管吃饭就好。说着话就要往幸福饭馆里走。</p>
萧青竹伸手拽住陆长青的胳膊往菜市场拉：如果你钱不够，就给童童买两个包子吧，一块钱一笼，童童就吃饱了。此时萧青竹觉的陆长青是有钱的，否则不敢直奔饭馆，脸色的愁容展开少许。</p>
陆长青见老婆硬拽着走，怕地上雪滑摔倒，只好朝菜市场走去。</p>
走到一半，陆长青突然捂着肚子道：你们等我一下，我去一趟厕所。说着话把童童塞进萧青竹怀里，小跑着离开。</p>
童童嗅嗅鼻子：妈，我闻到香味了，好香啊。萧青竹皱起眉头：让爸爸给你买。很快陆长青就跑了回来：走，咱们去吃包子。菜市场有一排卖吃食的，肉夹馍，小笼包，油条，种类很多，但吃饭的人并不多。</p>
走到了包子摊点，萧青竹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你确定有钱吗？陆长青咳嗽了一声：你不用管钱的事情。萧青竹眼神在陆长青脸上停留许久，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伪，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只好放弃：好吧，如果你有一块钱，那就给孩子买一笼包子吧。童童吸溜鼻子，嗅着空气中飘来的香味兴奋的道：爸爸，好香，童童要吃包子，爸爸妈妈咱们一起吃包子。陆长青用手勾了一下童童的脸蛋，然后冲冲老板道：来一笼包子。听到陆长青真的要一笼，萧青竹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大清早就去了娘家，一口水都没有喝上，现在最少有十点多了，真的感觉又冷又饿。</p>
竟然只买一笼，还吹嘘吃什么大鱼大肉。</p>
顿时对陆长青极为失望。</p>
不过还是强颜欢笑，抱着童童坐下：童童，你有包子吃了，高兴吗？老板看一家三个只要了一笼，故意问了一句：你们一家三口，一笼包子够吗？陆长青听出了挤兑的意思：包子哪有大鱼大肉香啊，这就是孩子喜欢吃，我在幸福饭馆点了大鱼大肉。老板撇撇嘴，见过太多舍不得花钱的家长，为了省钱买一笼哄哄孩子也没什么。</p>
可是这位也太不要脸了！</p>
舍不得花钱还吹牛！</p>
一个顾客听到路长青的话扭头看去，惊讶的道：陆长青，你怎么出来了？陆长青低头看去，顿时怒火冲天，竟然是张红霞有奸情的车间主任李福林。</p>
一下子扑上去，一把揪住了衣领：李福林！</p>
你和张红霞陷害我，我正要找你！李福林却完全不在乎，似乎早就料到了今天：松手！</p>
如果你不想再进去最好放开，否则我立刻报警，让你进去过年。敢威胁我？</p>
陆长青举起拳头就要打。</p>
萧青竹急切之下一把抱住了陆长青的胳膊拼：算我求你了！</p>
不要打！</p>
你不为我着想也要为女儿想想。</p>
难道你想让我们大过年的死在你面前吗？陆长青想到回家看到童童一幕，想到萧青竹说不想活了，知道萧青竹绝不是开玩笑的，深吸一口气，为了这母女两个，今天忍了：我今天放过你！</p>
不要得意，这笔账我给你记下了。李福林笑笑，完全不在乎：你随意，不怕进去可以随时来找我。</p>
不过我看你给自己买笼包子都没钱，倒是挺可怜的。</p>
要不你叫我一声大哥，求我给你买笼包子，我倒是不在乎这一块钱。陆长青冷哼一声：你以为老子吃不起一笼包子？！李福林嘲讽道：难道你吃得起一笼包子吗？</p>
你进去了，你老婆找工作四处碰壁，我都听见你老婆肚子咕噜噜响了，你却只要一笼包子。</p>
哈哈哈……</p>
李福林对路长青家里一清二楚，穷的已经揭不开锅了，几次萧青竹丢工作，都是他在后面搞鬼。</p>
他只有一个目的，陆长青出来后滚出这座城市里，永远的回乡下农村，以后不用再提防陆长青的报复。</p>
陆长青怒视李福林，似乎失去了理智：如果我再买的起一笼包子呢？李福林冷笑，刚才把两个人说话听的清清楚楚。</p>
萧青竹刚才还问，你真的有钱吗？</p>
还说如果有一块钱就买一笼包子。</p>
话中意思很明显，陆长青没钱，就算有也最多只有一块钱。</p>
自觉知道了真像，说话态度不留丝毫余地：如果你有钱再买一笼包子，你扇我的脸！</p>
但如果你买不起一笼包子，你就要站在市场口大声说自己是臭流氓，是劳改犯！</p>
说一个小时。</p>
你敢吗？陆长青眼中怒火熊熊：我劝你做人不要太绝！这分明就是侮辱，当着孩子和老婆的面，在大庭广众之下！</p>
太恶毒了！</p>
李福林得意洋洋：我就问你敢不敢赌？</p>
不敢就认输！”</p>
陆长青眼中露出一丝疯狂：“赌就赌，今天老子豁出去了！”</p>
李福林一拍餐桌：“好，那就开赌，大年三十我要让你颜面尽失！哈哈哈……话音刚落，一个服务员端着托盘走到陆长青的跟前：你要的清蒸鱼，红烧肉，糖醋里脊，原味鸡块送过来了，给你放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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