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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受的教育，让她无法拿人命当儿戏。</p>
所以让她杀了西临皇帝，给姜离夫妇报仇，这的确有点难度。</p>
毕竟是一国皇帝，若真死了，西临恐怕会乱上一阵。</p>
到头来，遭殃的还是无辜的百姓。</p>
又或许，她不是真正的姜离夫妇的孩子，无法感同身受，所以才能保持自己的理智。</p>
江似卿说不清，也不打算再细想，顺心而为便是。</p>
……</p>
眨眼便到了姜老夫人寿辰这一日。</p>
江似卿拿着太后的令牌，一路畅行无阻地出了西临皇宫。</p>
宫门口，戚云归早已等候在此地。</p>
“给姜老夫人的贺礼我还没准备，咱们先找个地方……”</p>
“给姜老夫人的贺礼我已经准备好了。”戚云归面露微笑。</p>
江似卿探头往马车里一看，里面果然放着一些用彩纸包装好的物品。</p>
“多谢。”江似卿道了声谢，抬脚上了马车。</p>
姜府离皇宫较远，马车摇摇晃晃地走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才到姜府门前。</p>
今儿是姜老夫人的寿辰，江似卿本以为姜府会有许多客人。</p>
可等到了姜府一看，门口却连一辆马车都没有。</p>
姜府的家仆在看到江似卿递来的帖子后，便热情地将人迎了进去。</p>
家仆将江似卿等人带到了前院。</p>
“两位贵客请稍待片刻，奴才已经命人前去通知大先生了。”姜府的家仆极为客气。</p>
“无妨。”</p>
江似卿和戚云归在屋内坐下，姜府的丫鬟给二人奉了茶，便静静地候在一旁。</p>
脚步声很快从外头传来。</p>
江似卿抬眼一看，就见姜迟和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从外头走来。</p>
这位老妇人，显然就是今日的主角——姜老夫人。</p>
姜老夫人缓步走来，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你就是阿卿吧？没想到都这么大了。”</p>
江似卿微微颔首，“见过姜老夫人。”</p>
姜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戚云归，“这位想必就是大越的宸王殿下了。”</p>
戚云归起身行了一个晚辈礼，“见过姜老夫人。”</p>
姜迟说道：“听闻太后的病情又有了反复，可是与康夫人有关？”</p>
江似卿惊讶地看了姜迟一眼，“大先生的消息倒是灵通。”</p>
谢绮将太后气晕一事，西临皇帝是下旨不允许任何人透露的。</p>
但姜迟身在宫外，却知道了此事……</p>
姜老夫人侧身瞪了姜迟一眼，“阿卿好不容易才来府里一趟，你就和她说这些？”</p>
姜迟闭口不言。</p>
姜老夫人又道：“这会儿还早，你们既然来了，就陪我去挖样东西吧。”</p>
“好。”江似卿没有多问，一口答应下来。</p>
姜老夫人的态度并没有过分热情或是冷淡，倒是让江似卿觉得很是舒坦。</p>
姜迟淡淡地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心中已经知道她要挖的是什么。</p>
姜老夫人带着几人一道去了后院的一处空地，并指挥着家仆开始挖。</p>
家仆挖了约有三尺深，却什么也没有挖到。</p>
“老夫人，会不会是您记错了？”</p>
姜老夫人摇了摇头，“就在此地，应该快挖到了，你们小心些，莫要弄坏了。”</p>
家仆听言，又继续往下挖。</p>
果然，土里很快挖出了姜老夫人要挖的东西。</p>
是两大坛酒。</p>
姜老夫人道：“当年你大伯和你父亲出生时，我分别命人在院子里各给他们埋了一坛酒，准备等他们成亲时再挖出来。”</p>
“女儿红不是给女儿埋的吗？”江似卿下意识地说道。</p>
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p>
许是姜府的氛围太好，以至于她一时嘴瓢了。</p>
姜老夫人顿时就被她给逗笑了，“你有所不知，当年你大伯和你父亲刚出生时，都长得十分漂亮，就跟小女娃似的。”</p>
“所以在他们出生后，我就分别为他们埋了一坛酒在这里，本想着等他们成亲时再挖出来，却没想到，他们一直都没有成亲，所以这酒便迟迟没有挖出来，如今你来了，那就把它们都挖出来了。”</p>
姜老夫人说起这些往事，却意外的平静，并无半分怨气。</p>
江似卿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埋在土里的酒是不能喝的。”</p>
在场的几人都是不懂酒的，听到江似卿说这话，几人齐齐惊讶地看向她，像是无声的询问。</p>
江似卿解释道：“普通的酒坛都是能透气的，泥土的味道能透过酒坛子，渗进酒里，日子一久，这酒坛里的酒就会串味，会变色酸掉，不能再喝了。”</p>
姜老夫人有点懵，“可那些有女儿的人家，许多都在地里埋了女儿红，女儿出嫁时，挖出来还是没问题的啊。”</p>
江似卿勾了勾唇，走到酒坛子旁，将酒坛的密封盖打开。</p>
正如她所料，从酒坛里飘出来的并不是醇正的酒香味，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酸味，其中有夹杂着淡淡的酒气。</p>
姜老夫人闻到这味道，连忙上前一看。</p>
只见原本清澈透明的酒已经变成了浓茶一样的颜色，而且味道还有些难闻。</p>
姜老夫人大失所望。</p>
她埋了这么多年的酒，怎么就成这样了呢？</p>
江似卿忍俊不禁，她说道：“那些埋了女儿红的人家，应该是挖了个酒窖来存放女儿红的，而不是直接埋进土里，否则即便挖出来了，也是不能喝的。”</p>
古代的酒，在密封上面，做得远不如现代，所以存放条件也相对更加苛刻。</p>
像这种直接埋进土里的白酒，最终都会变成这样，只能倒掉。</p>
姜老夫人有些心疼，本以为今日能喝上一杯珍藏多年的好酒，却不想最后只挖出来两坛废水。</p>
姜老夫人叹了口气，吩咐道：“赶紧把这两坛子东西拿去倒掉，把这里的坑填起来。”</p>
眼不见，心不烦。</p>
姜迟有些意外地打量着江似卿。</p>
虽然知道这个侄女是个出色的，却没想到她连这个都懂。</p>
姜迟垂眼，心里萌生了想要让她留在西临的想法。</p>
姜老夫人拉着江似卿，眼里浮现出淡淡的怀念，开始温声询问起她在大越的事情。</p>
江似卿心知姜老夫人想听的是姜离和谢蕴的事情，于是便细细回想着自己那短暂的记忆，缓缓同姜老夫人诉说着。</p>
姜迟和戚云归落后了两步，姜迟突然出声道：“宸王殿下，能否借一步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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