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都市小说 > 被我始乱终弃的将军回朝了 > 第二十一章 你可愿意嫁我?
  待谢垂珠掩住院门回转身来,就见谢青槐安安静静坐着,冲她展露熟悉的笑容。

  “子远哥又送东西来了?他人真好。”

  说着,他不着痕迹地将手里四分五裂的糕点扫到桌下。

  谢垂珠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自己好像看错了他方才的表情,但仔细瞧来,又分辨不出异样。

  她把布袋子拎到厨房去,一边和弟弟唠嗑:“是挺好的,自从咱住在这里,隔三差五总能得到他家的帮衬。若不是有他,一开始指不定日子有多难呢。”

  这对姐弟刚来建康的时候,真叫一个灰头土脸。虽然雇了个假亲戚在身边,进城啊找住处比较方便,但往后的事情就比较麻烦了。

  为了省钱,他们租赁的院子很是破落逼仄。所谓的亲戚不复存在,谢垂珠和青槐年纪尚小,身上也没多少市井气息,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因此,有段时间各种不太平。隔街的老鳏夫上门骚扰啦,夜里进贼啦,总之都是些想起来就闹心的事。

  好在隔壁就住着房东陈阿娘,陈阿娘的儿子陈林,是个正直得有些迂腐的人。听完谢垂珠编造的孤苦身世后,他帮忙撵走了鳏夫,又给这院子修葺了围墙和门板,有一夜甚至帮着垂珠抓住了毛贼。

  如此,一来二去的,两家人便熟识了。

  陈林时常送些东西来,没什么贵重之物,但很实用。

  “咱们也没啥可以回送的,阿槐若是方便,就多在学问上和他议论

  议论。你天资聪颖,又是真正的过目不忘,文章写得那么好……”

  谢垂珠把粮袋挂在墙壁上,将瓦罐里的药渣倒出来,铺在外头翻晒。

  谢青槐听着她闲扯,双手渐渐拢在袖子里,掐得手心起了指甲痕。

  “嗯,我知道。”他脸上仿佛戴着个虚假的笑脸壳子,“我会时常提点子远哥的。”

  谢垂珠便抬起头来,温声道:“阿槐真懂事。”

  得了夸奖的少年并没多少欢喜,殷红的唇几次拉扯,总算勉强弯起乖顺的弧度。他目送垂珠回屋,眼里尽是阴霾。

  “……谁要帮那种蠢货啊。”

  他轻声自言自语。

  “长得丑,脑子也笨,念书念到二十一岁都没功名。天天跑来无事献殷勤,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真碍眼,碍眼得要命……”

  “如果能消失就好了。”

  谢垂珠在屋子里纺布。

  时间还早,她能赶点活儿出来。等到日头西斜了,再去南风馆上工。

  成晋钱币短缺,且恶钱泛滥,民间便有以物换物的风俗,布帛算是通货。谢垂珠常常利用空暇时间织布,织好了可以拿去集市卖。换些肉菜瓜果,书册纸笔。

  说起来,这技能还是上辈子学的。

  上辈子她虽是临安谢家之女,但父母早亡,家中亲眷又态度苛刻,时常发派些活计让她做。今天要给祖母绣个帕子啦,明天要给二叔母做件外衫啦,不一而足。

  谢垂珠简直活成了古代版的灰姑娘,生活难度

  ex,一不小心还会被人挑刺欺负。

  如今回想起来,她真想给前世的自己唱一曲小白菜。

  小白菜,地里黄,十来岁,没爹也没娘。

  谢垂珠很会自得其乐,还真哼了起来。哼着哼着,外头突然传来重物砸倒的巨响。

  她手一抖,指头被织机戳了个血口子。赶紧出门查看,院子里空无一人。

  “阿槐?”

  谢垂珠叫了几声,没得到任何回应。跑至厨房一看,顿时瞳孔紧缩。

  青槐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轮椅整个儿倾侧着,旁边是一口倒扣的铁锅。散发着热气的水流了满地,烫红了少年的脸颊和手背。

  “阿槐,醒醒!”

  她把人架到外面,抱在怀里又掐又拍的,没个反应。

  谢垂珠是真的慌了。她得赶紧送医,但力气根本不够使,只能隔着院墙喊人。

  “子远,陈子远,陈林!陈阿娘!谁来帮帮忙——”

  胡乱喊了一气,院门果真被人踹开。披着外衫的陈林急匆匆闯进来,一只脚还趿拉着鞋履,抱起谢青槐就往外冲。

  他生得高大,抱着人不费力,步子迈得特别快。谢垂珠跟在后边跑,就看见青槐的胳膊无力垂落下来,苍白的皮肤被日光映照得几近透明。

  恍惚之间,她仿佛回到了幼年,眼前有两只悬空的脚。晃呀晃呀,深红的绣鞋像凝固的血,裸露的脚踝是死亡的灰白……

  谢垂珠狠狠骂了句脏话,揉搓自己的眼睛。

  谢母在她面前吊死的画面,隔了

  一世仍旧难以忘怀,简直成了心理阴影。

  两人一路狂奔,来到最近的医馆。坐诊的郎中也是熟识谢青槐的,见到这阵仗,赶紧命人把病患放好,探听脉象检查肺腑。

  谢垂珠守在旁边,有些焦躁地咬手指。

  这是她的小毛病,人前不容易犯,如今遇上青槐出事,憋不住。

  旁边的陈林侧过脸来,便看见少女眉心笼着愁雾,贝齿死死咬着葱管般的手指,丝丝缕缕的鲜血溢出唇瓣。

  他不知晓她指尖本就受伤,瞧见这般景象,只觉得心里漫着软软的怜惜。

  多招人疼的姑娘啊。爹娘皆病死,家中长辈不愿照顾,把人归置在破落巷子就不管了。姐弟俩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辛苦又可怜。

  陈林把谢垂珠曾编过的凄惨身世重新复习了一遍,犹豫着鼓起勇气,握住她的手腕制止道:“阿珠,别着急。令弟吉人自有天相,他还这么年轻,老天爷不会收了他的。”

  谢垂珠听着更闹心了。

  她这弟弟上辈子就死得很早,十六七岁,被谢家二叔父毒杀。

  难道这一世也会早逝吗?

  陈林拉着她坐下,絮絮叨叨说些劝慰的话。她啥也没听进去,眼睛始终跟随着忙碌的郎中与伙计。仰躺的谢青槐被扒了衣衫,身上扎满金针,不一会儿又被强灌药汤,黑乎乎黏答答的液体顺着嘴角淌下来。

  不知过去多久,他总算起了反应,开始呕吐。

  吐完了,伙计又给他灌药。

  几次三

  番后,谢青槐终于气息恢复平稳。

  疲惫的郎中擦拭着脑门的汗,过来给谢垂珠讲情况。

  “小郎君这不足之症太过严重,脾胃肝脏皆有损耗,若不能精细养着,今后恐怕时常昏厥。用的药也得改改了,只是这价……”

  说来说去,就是得花很多钱,用贵重的药材吊命。

  郎中看了一眼衣着贫寒的谢垂珠,长叹口气,摇摇头道:“先把今日的诊金付了罢。”

  谢垂珠摸了摸袖子,从缝好的内袋里拆出几个钱。

  不够。

  陈林低声道:“阿珠,你先等等,我回家取些钱来。”

  谢垂珠摇头。

  她注意到了书生狼狈的模样,巾帻歪斜,衣衫凌乱,脊背渗出了湿汗,脚上的鞋子也丢了一只。

  饶是平时多得照顾,关键时候也不能太过劳烦别人。

  “我能行,没事的。”

  她从脖子里摸出温暖玉坠,狠狠一拉,新换的绳子便扯断了。

  因为力气过大,肌肤单薄的侧颈处被勒出深红的细痕。

  谢垂珠把这块羊脂玉塞到郎中手里:“先放在这里抵押着,算作诊金和以后的药钱。若是不够了,我再想办法。”

  眼下青槐还在昏睡。她借了块薄毯,盖在他身上。陈林要走,脚刚踏出门槛,又咬咬牙折返回来。

  “阿珠,我这几天一直在想……”

  他开了个头,便磕磕绊绊的,“你说过你父母双亡,家道中落,来这建康城也没个依靠。我,我想做个依靠,以后和你一起照顾阿

  槐。虽然我家给不了多少聘礼,但我以后定然会好好待你。阿珠,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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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钱:这里指私自铸造、分量不足的钱币,以及假钱。(参照东晋时期恶钱泛滥现象)

  关于纺织:同参照东晋时期。寻常家庭女子有纺织技艺,以此维持生计的情况很常见。当然,真正的贵女无需如此辛劳,学些基础的刺绣女红差不多就行。(不学大概也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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