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都市小说 > 修真之穿成镇派老祖 > 第81章 关押
  无边的杀气仍然笼罩着整个魔宫,无人轻易离去,当然更无人胆敢靠近半步,就那么愣愣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祀容俯下了高傲的头颅,轻声低诉着什么,白衣男子吐血几口,意识只有片刻的清醒,随之便在他怀中,彻底昏睡过去。

  祭祀台下一番变故,早让恭清和察觉出异常,当下见魔主祀容护在玉书身边,此情此景,不禁让他心神一动。

  这个半魔,果然有问题!

  然而他屡次对战分神,加上本来伤重未愈,神燕香的效力早已直达识海,还未分得开身,便已经软倒下来,召星临一剑刺入,剑尖距离心口毫厘之间,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拽离。

  召星临止住剑招,停在祭坛之上,挑眉看着对面出手的魔族。

  竟溪单手将恭清和护在身后,未不发一语,隔在两方的位置,召星临举剑对视,也未进一步动作,只是问道:“竟溪大人想要袒护这位龙族么?”

  竟溪身为大典主祭司,此时宽袍博带,手无寸铁,也未动用半分魔息,只是站在那处,冷冷看着对方,便给人威严压迫之感。

  召星临见是不答,心知对方魔功高强,若是再行鲁莽,逼得这魔族动起手来,必然不能善了的。

  他移目看向不远处,想来好不容易聚起来的神魂,又要再次受损,念及此,召星临忍不住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只觉眼前的打斗毫无意义。

  他收起了剑,朝祀容的方向走过去。

  经此一役,他们原本的计划已经打乱了,今后无法暗中行事,没想到祀容做事一向是滴水不漏,这次却没管住自己的心,主动暴露出来。

  长明灯灭,殿外的法阵霎时散了开去,无数魔族涌入殿内。

  但见薛仪已经昏死在阶下,浑身血污,魂灯上的灯油与鲜血混杂,余热挥发出来难闻的腥气,先至的数位魔族长老纷纷举起长剑,将之围困其中。

  乔、绝两家族长随后赶至,来看那地上的人修,此时剑光照在那人腥污的鬓发上,在里面盖着一双长睫,没了任何声息,这张脸纵然也不见十分洁净,仍能辨认出里面的五官轮廓,两人打眼一看,都忍不住吃了一惊。

  是他!

  乔家族长乔雨迟当即抽出一柄凛凛长剑,已是愤慨无比,举剑就要索命,绝琴生将长剑往旁一挑,道:“雨迟!这人修既然能孤身入这长明殿,个中必有蹊跷,不可轻易动他性命!”

  乔雨迟道:“主上已辞了王座,如今生死未卜,然而他平生最恨之人,先下落入我们手中,我自然该替主上手刃了仇人!”

  绝琴生斥道:“靖华真君早已身陨,你莫不是犯糊涂了么!”

  “你看、你看看他那张脸!”乔雨迟以剑指地,拿剑的手捏得青筋暴起。

  绝琴生却是双指一招,凝出一道纯黑的魔绞链,将那地上修士重重捆绑,魔气侵入那人的身体,原本灰败的皮肤,更是突显了黑色的咒印。

  他眉头微蹙,仍是保持着难得的冷静,道:“眼前这人虽生与他一般皮相,然而这一身低下的修为,却做不得假。”

  乔家和绝家两任族长修行上万年,可堪比化神后期的修为,只不过年岁已到不能轻出魔域了。当年修为虽不敌已臻渡劫期的靖华真人,然而,面对眼前这化神初期的人修,自然可以算是高出一筹的,故而称他修为“低下”也并无错处。

  乔雨迟怒气未消,仍是道:“眼前这人修,与当年那人修确实相差甚远,然而,你说这世间,真会有两个如此相像之人么?”

  绝琴生默然片刻,道:“此事确实需要彻查,在真相不明之前,你就是要用他泄恨,也不看此身情形?现在就算你不杀,他也会被这咒术折磨,不出半载,必然五感渐失,至肠穿肚烂而死,这样比起来,总也比一剑了结他,更为解恨不是?”

  听他如此说,乔雨迟方才收回了剑,当下改怒为笑,点点头道:“是啊,确实解恨!”

  绝琴生听他妥协,当即对身边的族人吩咐道:“速去,将此人修关押赤水牢中,用六星阵,缚锁神玄铁,尔等严加看守,待我回去再行拷问。”

  他眼看着人已抬走,自然心事满腹,未能完全放心,再往后看,见无极还未曾跟上来,想是候在自家那逆子身边去了,这大典已经陷入完全的停滞状态。

  绝琴生跪在血污处,亲手将君上魂灯重新扶正于殿堂之上。

  见那魂灯重新添置了灯油,然而上面却再无焰火留存,不禁眼眶一热,长叹一声,起了身来,随即又吩咐侍者收拾好长明殿中狼藉的现场,再与乔雨迟退出殿来。

  却见到祭祀台下那一对父子,已经相见了。

  竟无极呆愣地望着祀容将那孩子抱在怀中,还未将长剑收回,众位长老见有新王出面,自然也不便说这半魔是个叛徒,正心思暗转,未得出言。

  待祀容擦净了怀中人嘴角的血污,又整理了他的衣衫,搂着他渐渐恢复了平静,想他一向杀伐果断,原来也在意骨肉亲情的。

  竟无极念及此,却是霍然一阵心痛,忍不住当面问道:“容儿,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骨肉?”

  此话一出,众魔群中一片骚动,其中自然有记得那一段旧事的部下,不禁脸色一变,绝琴生与乔家族长也在当日被邀之列,多少知道那事的底细,这时候不禁脚步顿住,对视一眼,皆露出震惊之色。

  祀容观看也不看他,便道:“您认为是,那便是了。”

  他不满于祀容那敷衍的态度,当下语气也冷了下来:“什么我认为是?”

  祀容方才抬起眼来,直视着眼前人,淡淡说道:“那人修闯入长明殿中,坏了君上的魂灯,又闹出这等动静,今日的祭祀大典已是开不成了,容孩儿先行告退。”

  竟无极听他要走,当即喝道:“慢着,你要带他去哪?”

  祀容将那白衣男子横抱起身,说道:“自然是回我的寝宫了。”

  这位新王得到驭舒之名,便随着旧主,一直居于行寂山巅的王宫之中,未曾搬离。

  竟无极对王族忠心耿耿,这时候自然不愿他如此放肆,当即道:“你在魔族中根基未稳,便让外姓人涉足君上寝宫,恐怕于礼不合。”

  祀容单手搂着那白衣男子,手指却扣得更紧,冷冷笑道:“既然您认定他是我的骨肉,便自然随我姓了驭舒,父亲啊,试问这怎么能算是外姓?”

  似乎被戳到了某个痛处,竟无极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他攥紧手中剑柄,语声微颤道:“当年,你与那女修既然已经成了夫妻,她的孩子,便是我们竟家的血脉,为父能够护他周全,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件,却是浮游宫的主人令牌。祀容冷冷看着他手上那墨色的玉件,连宫主令牌都献出来了,这是要让白衣男子归从竟家的祖宗,而非驭舒王族了。

  祀容原本便是冰冷的神色,此刻更是寒若霜雪,他直直看着自己的父亲,吐出几字:“不需要。”

  “什么?”

  祀容答得也是平淡,仿佛太阳就该从东方升起一般,缓缓道:“他受了伤,需要静养,你也知道行寂山巅的魔气最重,最适合疗伤休憩,这么比起来,你的浮游宫又算什么?”

  浮游宫在下行九宫之中,魔息最为强盛,虽然比不得王宫内院,然而也从未敢有人说出如此狂言,竟无极当即便怒了,道:“那山巅景伏王宫,为驭舒王族世代居所,你若不是被先王赐予“驭舒”两字,只怕也是住不得的!”

  “也罢了,与你多说这些做什么?”祀容摇摇头,说着便抱着怀中人往前走去,顷刻间,暗黑的魔息瞬间将整个祭祀殿内外包围得不透风。

  “逆子休走!”竟无极立刻要拦,却不敌祀容深厚精纯的魔息威压,慢了一步。

  他身为下臣,又有乔、绝两家势力约束,面对那王宫禁地,也不是说闯就闯得的。故而知他一旦踏入王宫,已奈何不得了。

  召星临收剑入鞘,回头对竟溪道:“那么,再会吧。”

  他在千年前便是魔族旧王的近侍,出入王宫禁地犹如家常一般,倒没有古魔族那么多的规矩,如今见祀容离开,自然也不再多留,当即随着新王一同消隐无踪。

  竟无极因为怒极攻心,只感到眼前一黑,吐了一口血来,绝琴生伸手拉住了他,给他渡过一道魔息调息。

  面对新王的嚣张气焰,三氏族利益相牵,到底还站在同一阵线。故而,也不希望竟无极就这么咽了气,只是乔雨迟抱剑走近,语气却没那么温和了。

  他瞥了一眼竟无极那憔悴了几分的脸色,不屑地道一声:“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竟无极听得如此讥嘲,也只是默然不语。

  此时祭坛上下,已经乱成一锅。

  “竟溪大人,这龙族虽然重伤,仍是不可掉以轻心,请交给我等处置。”这时候,绝家长老极不放心竟溪所处的位置,当即将妖龙从地上粗暴地拉了起身,就要带走。

  竟溪本是下意识要挡在身前,随即想到自己已经担着竟家未来族长的身份,若是再为了这外敌做出异常的举动,必然会牵连竟家,故而虽然有心相救,也只好暗压了心思。

  他只是道:“他毕竟是北境龙王唯一的王储,留着还有些用处。”

  魔族长老自然也畏惧北境龙王的淫威,不敢将他如何,便应道:“如今妖族立场暧昧,老夫将这龙族抓关押下去,只等查清事由,不敢擅自动刑。”

  “理当如此。”竟溪听得如此处置,也是松了一口气,没有再细问下去。

  这时候,奇璧施术控制那低阶魔族来到一生宫中,自然是一无所获,才要折回,便感受到那一股灵力波动。

  他望向山巅处,心中一惊,最后辗转魔宫,至午时,方才探听出有人修闯入祭坛之事。

  浮游宫长明殿已经迅速收拾了残局,此时外敌已被投入赤水牢中,他想要再去打听,也难如登天。

  没奈何,只得驱动神识,将万里之遥刘洲城中的女傀儡再次唤醒过来。

  他结术化出魔蝶,给魔尊带去了口信。

  及至再见尊上,连他也感觉到,对方身上的魔息已是频繁波动,显然是内伤加剧,已经无法在人界进行藏匿了。

  奇璧脸色一变道:“尊上,您的身体···”

  昊月的脸色也带了几分苍白,从密林处转出身来,道:“说,消息打探得如何了?”

  “回禀尊上,那群人修并未在竟溪大人的府邸中,不知出了什么缘故,竟然于长明殿外大闹了一场,因古魔族有意封锁消息,属下不知缘由,只知那人修如今关押在赤水牢中,被重兵把守。”

  魔尊昊月凤眸轻抬,却道了一声:“设阵,本座要回行寂山一趟。”

  奇璧浑身一震,猛然跪在地上:“尊上,魔族王已经对外宣称,此次将亲自动身寻找您的下落,就在三日前,属下已经无法探得他行踪,以他的手段,您的位置迟早会暴露。”

  “他不会杀我,这一点,我很清楚。”昊月冷笑道。

  奇璧心头一转,尝听闻连桐与尊上的对话,他知道那名叫薛仪的修士,似乎与尊上的伤势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然而尊上却不知顾忌什么,迟迟没有下手,如今,竟然还要救他性命?

  “还请尊上三思,这人界虽然不比麒麟域内安全,但是对于行寂山,终归是···”奇璧还欲劝阻,然而昊月把手一招,止住了他的话。

  “薛仪不能死在赤水牢中,他就是要死,也该是死在我的手里。”昊月说出此话,眼神寒冷,明显是带上了情绪。

  为了平定魔域,恢复到足以与魔主祀容对抗的实力,原也不必顾忌那假装出来的“师徒之情”。看来,他薛仪也是想尽了办法,要铲除魔域余孽,为他正道,殚思竭虑,不顾生死了,自己又何必心慈手软。

  对于薛仪这个人,不到一日的时间,魔尊就如此态度反复,也许还带有一股难言的意气用事在里头,然而他自己却未曾察觉。

  “属下领命。”

  奇璧生性敏感,虽未将此事细想一番,也隐约察觉到些什么,然而也只是拱手领命,不再多言。

  此去,只怕这行寂山,又要变天了。【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