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p>
徐福看着雾气里的怪象，头皮发麻地问道。</p>
“雾魇。”</p>
秦石对此倒是很熟悉。</p>
“你也认它们？”</p>
华胥石回头看了秦石一眼。</p>
“防风石有说过。”</p>
秦石回答了这么一句。</p>
“哦……是那个大块头啊。”</p>
华胥石耸了耸肩膀，嘲笑说道：“他竟然也活了下来，那可真是不容易。”</p>
“据说在神族内讧之初，防风氏就被大巫所封印了，也就存活了下来。”</p>
秦石应了一声，随即顺着这个话题往下引导，说道：“话说，当年神族究竟是因为什么会产生内讧？难道所有神族都不知道，在星空之上，有危险在觊觎着紫微垣，它们等的就是一个机会吗？”</p>
“这事就复杂了。”</p>
华胥石冷冷笑了一声：“至于危险……基本每一个族群都有传说，但神王却是下了禁令，不准讨论此事，但神力深厚的神族，都能感觉到危险与日俱增，而且越来越接近，他们提醒过神王，可神王并不当一回事，反而……将注意力投放到人间，根本不在乎神庭中的不安与危险。”</p>
秦石默默点头。但他倒是能够理解天帝的安排。</p>
按照他所了解的说法，星空之上的危险，是不能直接提及它们的名字，否则它们就会马上锁定提及者的坐标，设法接近。</p>
而在那时候，天帝之所以把目光投往人间，很可能是因为无数次的尝试之后，他意识到纯粹依靠紫微垣里的力量，是无法战胜星空之上的敌人，因而转而从人间寻找破解之法。</p>
然后才有了后来的绝地天通事件。</p>
当然，这也只是秦石的猜测之一。秦石就在刚刚，还猜想这一切都是天帝的长生阴谋。正是星空上的危险真实存在，让秦石对自己的恶意猜想有所怀疑，但秦石依旧不排除，天帝借助这个机会，一方面谋求更长的寿命，一方面彻底地解决星空之上的危险。</p>
“天帝为何会这样做？”</p>
秦石发出了自己的疑问。</p>
他真诚希望能够从华胥石身上得到一些有分量的答案，哪怕是猜想也是好的。</p>
毕竟华胥石是神族，生活在紫微垣无数年，多少知道一些神族和天帝的秘密，是理所当然的事，基于一些事实进行的猜想，比他这种只能靠道途听说的信息进行猜测的人靠谱得多。</p>
“这个……谁知道呢。不，或许巫族的大巫们知道真相，但不会是我们这些普通神族。”</p>
华胥石淡淡回应了一句。不过秦石听得出来，他话中似乎带着浓浓的怨气。</p>
华胥石声音变得愤怒：“神王陨落之后，他所留下的四块玉牍便成了内战的导火线……而这一切，本身就是神王的阴谋……”</p>
“阴谋？”</p>
秦石精神振奋了一下，这会，他总算能听到一点干货了信息了。</p>
“这个自然，如果神王不留下四块玉牍，神人之间的内战根本打不起来。”</p>
华胥石声音里充满了愤怒：“更可恨的是，四块玉牍，根本不在星垣之中，而是被带到了人间，神人内战开启了很长一段时间，各方势如水火之后才知道这个秘密，可那时候，血仇已经结下，神人之间的战争已经不可能停下了！”</p>
“好吧……”</p>
秦石应了一声，不解说道：“可天帝如此做，他的动机是什么？”</p>
“这个……我怎么知道。”</p>
华胥石听到这个问题，目光竟然有点闪躲。</p>
可看到华胥石这般眼神，秦石反而觉得，华胥石应该知道什么，至少他猜到了什么。</p>
“……尽管神王已经陨落，我对神王也有诸多不满，但我实在不应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他的动机。”</p>
华胥石咬了咬嘴唇，最终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想。</p>
可是听到“最大恶意”这个词，秦石心里便已经有所明悟。</p>
恰恰相反的是，秦石从来不忌惮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别人的用心，毕竟有大危这样的敌人在侧，他不得不猜想大危的行为，随时都可能会掉近大危挖下的坑里，从此万劫不复。</p>
不用华胥石解释，秦石心里已经清楚他的想法。</p>
“血祭……收割生命力……”</p>
秦石心里冒出了一大堆邪恶而血腥的想法。</p>
而这些都是玉牍里有记载的神术，或者说邪术。陨石文中自然有诸多批判这些术法的内容，可同样说明，创造了玉牍的天帝，十分清楚这些邪术的施展方法，甚至许多被禁止学习和使用的邪术，都是天帝所创造出来的。</p>
而这些邪术，都是以神人血脉和生命力量转化为施法者的生命力的方法，手段残忍血腥，却十分有效。</p>
也就是说，华胥石也曾怀疑，天帝用刻意制造来星垣的内讧，借机收割神族的力量，为他自身提供能量。</p>
这个想法，与秦石之前的猜想有几分相似之处。</p>
生活在紫微垣，对天帝有着信仰的华胥石，心里很难接受这样的想法，哪怕他有所怀疑，可最终还是克制住自己的念头，不敢做这样的猜测。</p>
秦石也觉得这种想法很过分，但他同样觉得，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怀有这样的想法，可能性不大，可身在紫微垣，经历了神族内战华胥石的想法，是有事实基础的。</p>
只是华胥石本能地排斥这些事实，不愿意将其引援为证据罢了。</p>
“后来……”</p>
华胥石清了清嗓子， 继续用阴沉的语调说道：“我们发现四块玉牍被送到了人间，于是不少神族也想尽了办法，将神人送到人间，只可惜……神王与人王曾有约定，关闭了天地之间的通道，只有极少数的神人有能力下去，但那时候，神庭内战已经十分严峻，各族的中流砥柱，都留在神庭作战，只有一些力量平平的神人送到了人间……然后……他们就没了消息，想来是被当时的人王所消灭了。”</p>
秦石点了点头。</p>
华胥石最后的猜想，跟现实还是比较符合的。</p>
神话传说中就有防风氏、华胥氏之类的神族存在，仔细分辨，名号不一的族群足有上百个，但要么这些氏族成了人族先祖，要么就被三王五帝所消灭，最终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不复出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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