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石对防风石这样的话自然是完全不认同的。</p>
“仇恨解决不了问题，而且，紫微垣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跟你们这些观念有着极大的关系……”</p>
秦石如此说道。</p>
当然，他很清楚，紫微垣的毁灭，是很多种原因造成的，但防风石这种认知，肯定有着巨大的问题。这也意味着，哪怕这些已是神人，可他们的思想观念，也一样停留在蒙昧的时代，并没有因为他们拥有超越凡人的力量而变得更加智慧。</p>
这是时代的局限性，秦石自然没办法要求防风石改变观念。</p>
但让防风石与他的族人暂时不对对巫黑，还是可以做得到的。一番话下来，防风石的情绪明显有所稳定，望向巫黑的神色也没有了之前的暴戾狂躁。</p>
“防风氏被封印之前，有发生过什么异样的事情吗？”</p>
秦石眉头一挑，试图从防风石口中得到更多信息：“比如说，除了神族内讧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势力介入其中，牵引着神族分裂加深？”</p>
“这……”</p>
防风石可没有想到秦石竟然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在他看来，神族内讧，完全是起源于神王的“薪火计划，”禁绝天地交通，伤害了绝大部分神族的利益，最终才会爆发出这么一场颠覆紫微垣的内乱。</p>
至于神族之外的势力……在防风石看来，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p>
绝地天通之后，已经没有人能到紫微垣，更不可能在神族之中反复横跳，挑拨神族之间的内战。</p>
“没有……”</p>
看到防风石一脸茫然的样子，秦石一阵失望。</p>
看样子，幕后这一股势力，比他想象中更加神秘，也比他想象中更有耐心，等神族内讧到筋疲力尽之后才现身。</p>
所以在战争中期、甚至是早期就被巫族所封印的防风氏，对此一无所知。</p>
“不过……”</p>
但这时候，防风石却犹豫了片刻，说道：“薪火计划之前，部族最年长的长老曾说过，星穹之上的群星位置，发生了变动，会有危险降临紫微垣。这危险将可能会毁灭紫微垣……但那位长老，活得太久，已经老糊涂，自我记事开始，便听他整天唠叨‘大的要来，今晚别睡’之类的糊涂话……说了成百上千年，一开始部族中的长者很重视他的话，可到后来，大家基本都确定，他是真的老糊涂了……”</p>
防风石提及此事的时候，神色凝重，甚至有几分的懊恼。</p>
防风氏是神族，所感应的事情，有一定的时间长度是理所当然的，部族长老天人感应，本就应该被重视。</p>
可千百年下来，却无人当一回事，那……防风氏有此遭遇，那也是活该。</p>
“还有这事……”</p>
秦石也是满心惊讶：“危险来自星空？”</p>
“对，说群星的位置发生了变化，有可怕的东西要来了……”</p>
防风石用力地甩了甩脑袋。</p>
沉睡数千年，他对记忆里的许多事情都已模糊，为了回忆起一些事情的细节，他恨不得给自己的脑袋来两拳。</p>
“那位长老的担忧，可能是真的……”</p>
秦石叹了一口气。</p>
群星变化。</p>
薪火计划。</p>
绝地天通。</p>
三个事件，其实都是连在一起的。</p>
当年神王除感知到了群星发生变化，紫微垣即将毁灭，于是准备了薪火计划，结果却遭到了紫微垣大部分神族的反对。</p>
只是神王依旧与颛顼帝推进了薪火计划，此事在人间被称之为“绝地天通”。</p>
但……薪火计划，绝不可能只是禁绝天地之间的联系那么简单。</p>
“薪火”二字，原本就有保存希望的意思。</p>
当年，神王意识到来自星空的危险无法对付，于是准备了保存实力种子的计划，或者对付来自星空危险的办法，将其藏在了人间，以待时机。</p>
可……计划的具体内容是什么？</p>
还有……大危的介入，究竟是什么意思？</p>
薪火计划之后，绝地天通。</p>
在绝地天通之前，大危杀死猰貐，逃到了人间，而且妄想将人间建成他的神国。</p>
只是被颛顼和星官教做人之后，他老老实实地躲起来，建造了太微垣之地，此外还建造了许多星垣之地，扩充或保存实力。</p>
“大危是群星之上的危险操纵……他来到地面，是为了破坏薪火计划的？”</p>
秦石在心里有了新的想法。</p>
他发现，这个想法，非常符合逻辑。</p>
大危来到人间之后，就没有干过一件人事。</p>
先是煽动十巫背叛天庭，使得十巫陷入内讧，再分化星官，带着部分隳星建造了太微垣。</p>
而后的数千年时间里，他更是猎杀无数星官，还有无辜之人。</p>
在之前，所有的信息都与“时空大循环”理论有一定的关系，大危是为了打破时空循环的死结，才会斩杀所有时空惯性的锚点。</p>
可此时，更清晰的信息却可以推导出更多的东西。</p>
或许，大危所杀的人，就是神王保存在人间，“薪火计划”中的火种呢？</p>
“只是此事……大危自己都不一定知道吧？”</p>
想到最后，秦石发出一声苦笑。</p>
“秦石！”</p>
这时候，何理忽然呼唤秦石：“你看天上！”</p>
秦石回头看了何理一眼，见何理手持栻盘，一脸焦虑，盯着星空，神色之中，充满了恐惧。</p>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何理眼神里有这种惊慌的感觉。</p>
“怎么回事？”</p>
抬头望天，秦石开口问道。</p>
“你看紫微垣……星垣之间的星官，位置在变动！”</p>
何理用力地在大腿上拧了一下，剧痛让他颤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紫微变动……《星官书》里有三次记载……不是史记里的那种星官书，是星官写的星官书！”</p>
“少废话……”</p>
秦石看到，天穹之上的天棓星，也就是他们所在之地所象征的天棓星官之间的位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开，几颗辰星，仿佛被两只巨大的手抓住，将其用力扯开！</p>
“是什么东西……想破开星空进来！”</p>
防风石对似乎更有经验：“在紫微垣的至宝，朱雀玉牍里有过相关的记录……”</p>
“朱雀玉牍！我怎么不知道？！”</p>
巫黑有些摸不着头脑。</p>
出发的时候，四块玉牍都被带上，玄武玉牍在秦石身上，朱雀玉牍，则在巫黑身上，刘子骥厚着脸皮，死活也要拿白虎玉牍，最后的青龙玉牍，则给了徐福。</p>
之所以会带上得玉牍，是秦石认为，玉牍肯定能派上用场。</p>
但在太微垣的时候，玉牍并没有用得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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