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说……我们其实已经身处太微垣？”</p>
萼绿华也提出了跟秦石想法差不多的疑问。</p>
“可能性不大。”</p>
秦石摇了摇头：“整个坑，是天然形成的……我们一路走过的通道，虽然错综复杂，根据逐沙人的说法，说是一个巨大的迷宫……但基本都是山体内部的地下暗河形成的……大危，隳星们并不需要投入多少的资源就能开辟出来……当然，我这样说，可能也不严谨，那时候的生产力，可能比我想象更低下……”</p>
顿了顿，秦石又继续说道：“只是以大危的能力，隳星们也个个身怀异能，他们可以建造出一个更大的太微垣……就如他们所说的，他们要建造的，是地上的天庭。我们所看到的，就是一个古怪的深坑，跟他们宣说的情景，出入可不是一般的大。”</p>
萼绿华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如天市一般……天市自绝地天通之后，便开始处于破败状态，是大危以扶桑木的力量将其重新焕发了生机，将天市垣的时空交错在过往相对完好的状态之中，不然天市早就彻底崩塌了。”</p>
“所以说……”</p>
萼绿华舔了舔嘴唇，说道：“三桑木所形成的五帝座星官位置，就是一个显眼的标记，它是用来标注真正的太微垣入口的所在的。”</p>
说到最后，萼绿华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毫无疑问，这是大危的老巢，他的根基，他的力量、秘密的根源，只要我们到了里面，就有机会掌握他的能力……还有彻底击败他的办法！”</p>
“也可能是陷阱！”</p>
秦石可没萼绿华那么乐观。</p>
毫无疑问，萼绿华所说的一切，都是有可能实现的。</p>
但同样的，以大危的性格和能力，他对自己的老巢，不可能不设防。</p>
他甚至可能在老早的时候，就通过窥视未来的能力，看到了眼前这一幕。</p>
他有几千年的时间，从容为这些闯入者设计好陷阱，把这些敢觊觎他力量，想消灭他的人的命运安排得明明白白。</p>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秦石还可以通过占星推步的方式，去判断自己的推测是否存在可能性。</p>
但在这里，却根本做不到。</p>
这地方，屏蔽了外来者窥视命运的能力。</p>
也就是说，想趋吉避凶的方法躲避大危的安排，这根本做不到。</p>
甚至可以说，这是大危对他们这些外来者的第一个杀招。</p>
而建造此地，掌控此地规则的大危，却很可能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一样可以通过秘术确定他们所有人的状态和命运，运用全知的视野，去布局，使得他变成一个全能的王者。</p>
“真是越想，越让人感到绝望啊……”</p>
秦石自嘲地笑了一声。</p>
“情况不会糟糕到这一步的。”</p>
听秦石说出内心最深处的担忧，萼绿华却摇了摇头，沉吟了片刻，她才继续说道：“任何人都无法彻底窥视得了命运的全部走向，更不用说掌握它，危先生……自然也是如此。如果不是这样，他根本不需要建造星垣之地，在那远古便已经成为为所欲为的存在。”</p>
秦石点了点头。</p>
萼绿华这一番话，可谓是深得他意。不管萼绿华说的对不对，但对他而言，却有着足够的安慰。</p>
“而且……”</p>
而这时候，萼绿华却是思考了一阵，才继续说道：“不管是谁，占算命运，试图掌握他人的命运的时候，都会遭到来自命运的反噬，不管是我们还是危先生，都一样的，只是他或许有足够的手段去抵消或者逃避命运的反噬而已，我们所遭到的厄运，可以肯定地说，一部分来自危先生的恶意，而另外一部分，则来自命运对我们的反扑……”</p>
秦石顿时凛然。</p>
他一直很倒霉，几乎每一天都在死亡的边缘徘徊着。</p>
在之前，他认为自己这样的遭遇，是大危一手安排下来的，是大危在左右他命运，给他布置杀局的缘故。</p>
但萼绿华的说法，无疑是给了他一个新的思路。</p>
危险不仅仅是来自大危，自己的作死，也是关键。而作死的最好方式，就是占算星命……</p>
秦石感觉冷汗从背后冒了出来。</p>
如今他掌握的占星之法已经越来越多，在占星推步的领域，也算得上是登堂入室了。而他一直也想着，有朝一日像大危一般，能够轻易窥视无数年，任何人的命运的能力。</p>
“原来这是一种作死……”</p>
他苦笑了起来，心里便打消了这种念头。若不是有足够的必要，这种事情还是尽量少做，最好是不要去尝试。</p>
好好活着，就挺好的。</p>
“这地方……禁绝我们推算星命命轨的能力，也无法占算吉凶，不会只针对我们个人……它是针对这种能力。所以说，我们在这里无法占算星命，危先生也不可能做得到……这意味着……这可会发生什么事，他一样无法预测。”</p>
萼绿华这一番话，让秦石精神一振。</p>
虽然不知萼绿华这一番话可信度有多高，但仔细去寻思，却发现萼绿华说的话极有道理。</p>
想到这里，秦石便点了点头，说道：“希望如此。”</p>
他不奢望能够推算出大危的行为，若大危一样不知他的命轨运转，就谢天谢地了。</p>
这便意味着，他们这些人，在这个地方，跟大危处于同样的起跑线上。</p>
尽管大危依旧有着主场优势，但优势比起全知全能的大危，依旧好太多。</p>
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后，秦石把注意力放在深坑周围。</p>
深坑到处都有魂虫。</p>
好在奢比尸的血液散发出来的腥味，就是最好的驱虫药，当他们经过一处地方，便有粘稠的“黑汁”往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足够宽敞、安全的通道。</p>
“这里有人活动过的迹象……”</p>
伊万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地面一块石头说道：“这里有个背包。”</p>
他用刀子挑起背包的包带。</p>
“啪”的一声，包带却断裂开来，跌落地上。</p>
“不是最近的东西……包带都腐朽了……”</p>
秦石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p>
“还有几个人形的痕迹……”</p>
伊万在地上有了更多的发现。地面上还有一些破烂的衣物，衣物保持着人形的模样，可却模有人类的残骸。</p>
“应该是当年留下攀梯的逐沙人……”</p>
秦石想了想便说道：“他们遇到了魂虫……没我们这般幸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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