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石凑近一看，见沙蛇一手捏着鼻子，用刀尖从活尸破碎的尸体里挑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p>
乍看之下，这玩意就像是活尸的碎骨，可仔细一看，却能分辨出，这是一块金属物。</p>
不等秦石吩咐，沙蛇便拿起水壶将其冲洗了一番，一块两个拇指大小的铜牌，便露出了真容。</p>
铜牌应是藏在活尸的手臂表皮之下，摔成了一堆血肉之后，铜牌才刺破了活尸的表皮，最终被沙蛇发现。</p>
秦石用纱布将铜牌接了过来。</p>
“有字迹！”</p>
秦石目光在铜牌上扫过，很快就发现了上面残留的模糊字迹。</p>
“陨石文……还有其他文字……”</p>
秦石发现铜牌两面都有文字。</p>
其中一面，是陨石文，但另一面，却是甲骨文。</p>
而且这些文字，对秦石而言，说不上陌生。</p>
“丁丑……”</p>
两个甲骨文的意思，便是这意思。</p>
“这是数字？”</p>
秦石皱起了眉头。</p>
这两字分明是天干地支的组合，而天干地支的运用和记载，在甲骨文里有着成熟的记载，这说明，赶制纪年纪时，最迟在商代已经出现，而且往上追溯，应用时间只会更早。</p>
“陨石文的意思是……”</p>
秦石闭上了眼睛，很快，他脑海里便出现了一个信息。</p>
“虎十七。”</p>
“……”</p>
“活尸就是白虎之地里的‘虎’？”</p>
瞬息之间，秦石的联想到了更多。</p>
他想到了太史鸿刻在棺椁之上的“镇虎”二字。</p>
除此之外，他几乎可以肯定，活尸……是人为培养出来的。</p>
这一枚铜牌，就是最好的证据。</p>
丁丑，可能是活尸开始进入活尸培养的日期，也可能是批次。而虎十七，很可能是活尸的排名，只是不知道，这是在所有活尸总数量的里排名，还是某一个实验批次里的第十七头活尸。</p>
秦石回想着从进入玉脉同通道后所看到的石窟，头皮便一阵发麻。</p>
虽没细数，但玉脉深处的窟窿，少说也几百个。</p>
哪怕就只有一批，当初培养活尸的工程，也是浩瀚无比。</p>
“大危当真是……”</p>
秦石一时间都找不到适合的词汇来形容大危如此行为。</p>
他原本以为，大危除了善于善于观星推步，洞悉命运之外，就只会挖挖坑，搞搞大型的地下工程而已。</p>
可这一次，大危却再一次刷新了秦石的三观。</p>
在那亘古未知之时，大危就已经能利用比较科学的手段，培育活尸。</p>
但想来却并不算奇怪。</p>
大危可以推步星象，查探万千年之后之人的命运轨迹，那么总有一些方可以跨越时空长河，获得未来时空的一些的技能。</p>
哪怕没能得到更科学的方法，至少类似的操作，可以模仿一下。</p>
“培育活尸……应该不是大危的目的，他想要的是玉尸……毫无疑问，这些活尸，不过是实验失败的产物。”</p>
秦石如此想道。</p>
而且秦石相信，大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会养出这么一堆怪物。</p>
“那可未必……”</p>
秦石把这个想法说出来的时候，刘子骥却连连摇头。</p>
活尸是被大危养出来的，刘子骥对此并无异议，毕竟在他的认知里，除了大危，其他人也没有这种可怕的能力。</p>
但对活尸的用途，刘子骥却与秦石有着不同的看法。</p>
秦石觉得活尸是大危妄图打造玉尸的失败产物，但刘子骥却认为，活尸是大危培养出来，守护此地的守卫。</p>
活尸不仅仅凶悍无比，而且生命力极其顽强，大危将其安置此地，自然成守护玉尸的最好防御力量。</p>
加上外面还有觜火猴、奢比尸等神异之兽，任何闯入此地之人，根本没有活着离开的可能。</p>
“还好……这些活尸，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不死也重伤，就算遭遇到它们，也不会像之前那么狼狈了。”</p>
刘子骥最后感慨说道。</p>
还有一点他没有说，那就是如今它们一行人依旧处于玉脉里面，活尸的嗅觉没有之前那么灵敏，它们完全可以浑水摸鱼，蒙混过去。</p>
秦石没有跟刘子骥争执活尸的产生的可能。</p>
在没有铁证之前，刘子骥的猜想也很贴近现实，而且他的想法与刘子骥的并不冲突。</p>
万一是大危最开始是为了培育玉尸，结果发现弄出了一批失败品之后，转念便将这一批活尸当成了白虎之地的守卫也不一定。</p>
这事情，得从不同的方面进行分析，才能得出更为完整的答案。</p>
秦石将铜牌收起，示意众人沿着平台的阶梯往下前进。</p>
“最好有道路可以到达玉柱底部。”</p>
刘子骥看着玉柱，眼睛发亮：“乐正羽之前找的，就是它!”</p>
发现玉柱的时候，刘子骥就已经断定这乐正羽所寻找的通灵塔，他也相信秦石在玉柱上必有奇遇，这从秦石遮掩的目光便可察觉得到。</p>
只是刘子骥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追问下去。</p>
他身上隐藏的秘密更多，秦石从来也是适可而止，并没有在某些问题上继续深入盘问他。</p>
这是秦石与他的默契。在非必要问题上，允许他有自己的秘密。</p>
这是秦石划出的底线，刘子骥自然不会轻易去破坏掉。因为对他而言，这绝不是什么好事情。</p>
“活尸沿着梯道下去了……”</p>
走上一段路，秦石发现玉阶上有不少活尸的血液。</p>
血液已经全部凝固，在灯光的照射下，还是比较容易被发现。</p>
“无妨，它们都受伤了……”</p>
刘子骥淡淡说道：“再说，这周围都是玉，我们混在它们身边，它们都不一定会攻击我们。”</p>
除了秦石之外，众人连连点头。</p>
他们都见识了活尸的这一种特性，所以感觉安心。</p>
秦石不以为然地嗯了一声。</p>
他想了想，对着刘子骥说道：“这里已到了胃宿……那就意味着，我们已经处于白虎星象的最中央位置，根据星图和帛书的提示，玉尸或者白虎玉牍，就藏在这一座玉矿里。”</p>
刘子骥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p>
听到秦石提及玉尸和玉牍，何理和赵风虎也侧耳头来仔细倾听。</p>
“……那么，按道理，乐正羽一行人，应该也找到这里了，怎么还没见到他们？”</p>
秦石很是疑惑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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