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石接触乐正羽留下的信息时间，是与王德福同步的。</p>
从唐墓跌落地下空间，最初发现乐正羽留下字迹的是巫黑，但巫黑和他，以及当时在场的龙二，都没出问题。</p>
出问题的是王德福，这意味着，王德福之所以会中了寄魂术，与他的能力有着密切关联。</p>
经过缜密的推断，秦石觉得，王德福所说的鬼上身，寄魂术完全不成立。</p>
他认为，王德福应该是被乐正羽深度催眠了。</p>
乐正羽有这样的能力。</p>
别的不说，他光是凭借一篇乐谱加一篇《桃花源记》，就把秦石一行人催眠，使得众人陷入了桃源幻境中去。</p>
若不是老徐最终帮秦石摆脱了幻境的纠缠，他根本无力挣扎，将与王德福几个人一起莫名其妙地死在岩洞之中。</p>
“乐正羽涂掉的字迹，应该就是具有深度催眠效果的……结果被王德福翻译出来……然后他就中招了。”</p>
秦石得出了结论。</p>
寻思了一阵之后，他觉得自己的推测无懈可击。</p>
灵魂之说，终究过于虚无缥缈，秦石本能地抵制，催眠术却是非常科学的手法，秦石过见识过乐正羽的手段，知道他有这样的能力。</p>
只是王德福的求救，让秦石真正意识到，乐正羽的催眠能力究竟可怕到了什么程度。</p>
从王德福的表现看，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体出现的状况，不仅仅被乐正羽深度催眠，而且还按照乐正羽几百年前设定的计划去做事情。</p>
献祭。</p>
从这个词中，秦石感觉到了残忍和血腥。</p>
他很难想象，王德福队伍里的那几十人，此时都遭遇了什么，他也不敢去细想。</p>
除此之外，秦石让秦石觉得可怕的是，王德福明明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乐正羽控制，却没发现自己被催眠，反而归咎到鬼上身或寄魂术一类虚无缥缈的事情上去，意识已经不大清晰。</p>
甚至在乐正羽的催眠影响下，分裂出了新的人格。</p>
王德福最后说的那些话，明显就不像是同一个人格所表达出来的。</p>
秦石可不会像王德福这般认为，说话的会是乐正羽。</p>
秦石更愿意相信，这是王德福分裂出来的新人格在说话。</p>
只是受到乐正羽潜移默化的影响，这个人格便以乐正羽自居了。</p>
这也意味着，如果王德福在电话里说的一切是真实的，那他是被乐正羽催眠之后，然后又把自己狠狠地坑了一把。</p>
想到王德福的悲惨，秦石心里就浮现一抹快意。他对王德福实在没办法同情起来，在地下世界的时候，王德福两次出手要他的性命，这可是死仇。就算王德福不陷入绝境，他也很想将王德福和龙二送上天。</p>
听了秦石的解释，巫黑也从惶恐状态渐渐缓过来，他同样有被乐正羽催眠的经历，对秦石给出的说法深信不疑。</p>
“现在向我们求救……不是让我们赶紧去看笑话吗？”</p>
巫黑最后竟咧嘴笑了起来。</p>
只是看到秦石沉思的模样，他心里顿时有点慌：“你不会真的想去救这老家伙吧？”</p>
巫黑知道秦石为人不坏，说不上睚眦必报，可也不是圣母心肠，不至于去做这么无聊的事。</p>
秦石摇了摇头。</p>
“那就好……”</p>
巫黑松了一口气。若秦石脑子一抽，他铁定要跟着受罪。</p>
“但我们要弄清楚怎么回事。”</p>
秦石沉思片刻之后说道：“从时间算，王德福遇到危险，实际上等于帮我们趟了雷，我们或许可以趁这个机会，做点什么。”</p>
“……这，这样不好吧？”</p>
巫黑犹豫了。</p>
若不是帛书上也预言了他的悲惨下场，这鬼地方他还真不想来。地下世界一行的凶险，让他萌发了金盆洗手的心思。</p>
尤其是他也拿到了玄武玉牍，已经没有更多冒险的理由。</p>
这一次丛林之行，对巫黑而言，实属无奈。</p>
只是为了能够摆脱占星师危的魔爪，不得已为之。</p>
“问问老徐的意见。”</p>
秦石虽然掌握了队伍的话语权，但在大事上很少擅自决定，都会找老徐和巫黑商量，两人给出的建议，他基本都会遵循。只有涉及到专业内容的时候，才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处理，两人也没意见，毕竟他们不懂。</p>
“……那家伙能给出个屁的意见，他肯定想去看热闹啊……”</p>
巫黑嘀咕着。</p>
老徐的品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家伙看着正常，实际上神经兮兮的，从不怕事大，要是让他知道王德福出了事打电话求救，他肯定会举双脚赞成前去——看热闹。</p>
巫黑却是清楚，看热闹固然不怕热闹，可热闹看着看着，就把自己卷进去，成为热闹之一，他可不愿意。老徐却没有这种认知。</p>
果然，老徐一听王德福出了事，顿时眉飞色舞，迫不及待地想去凑热闹。</p>
“这老家伙不明不白地死了，可就太便宜他了，不行，我们得趁着他还没咽气，把他给弄死！”</p>
一边说话，老徐一边撸着袖子。</p>
“……我没想杀他……”</p>
无语了好一会，秦石才说道：“而且……就算找到王德福，也不能马上杀他，他手里掌握着很多我们需要的信息，或许能让我们减少进入地下王城的风险。”</p>
秦石是理智的。他恨不得将王德福挫骨扬灰是一回事，可在终结王德福狗命之前，他还是考虑要将王德福的剩余价值压榨出来，再进一步考虑。</p>
“好吧……这绕了一圈，不是还要救他？”</p>
巫黑不乐意了。</p>
他深知王德福的危险，这阴鹫的老头子，就是一条毒蛇，稍有不注意，就会被他弄死。所以当他与王德福站在对立面之后，便清楚地意识到，王德福必须死，死的越早越快越好。不然一不小心落在王德福手中，那就是自己的末日了。</p>
“谈不上救，就是看看发生什么事，再看他还有什么价值。”</p>
秦石也是清醒得很。他知道自己在玩火，为了不引火烧身，他总得小心一些。</p>
“现在就去？”</p>
看着周围漆黑一片，巫黑心一沉。</p>
“如果王德福一行人真的出了意外，我不觉得他们能活着到天亮。”</p>
秦石叹了一口气。</p>
“死了最好。”</p>
巫黑却觉得王德福一行人这样的结局，还算不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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