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石也很快发现，身前这一头玄龟，不像水潭里的玄龟狂躁，速度更像秦石印象中的乌龟，慢吞吞的，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欲。</p>
这让秦石安心不少。</p>
玄龟……或者将其称之为玄武的这种巨兽，在秦石看来，这家伙与龟这种生物完全不搭边，所以他完全不奢望玄龟会像龟类一般活动缓慢。</p>
在之前，秦石已经见过玄龟袭击人的反应，这种速度，可不是慢吞吞的乌龟一类能够表现得出来的。</p>
但秦石同样清楚，之前那一头玄龟之所以表现如此急躁，富有攻击性，与玄龟的处境有关系。</p>
换成人类，被困在一个地方久了都会发疯，更不用说一头庞然巨兽了。</p>
而且巨兽通灵，见到众人出现，它很可能也察觉到自己的自由即将到来，所以由不得它不拼命。</p>
但眼前这一头玄龟，并没有受到完全的束缚，看到他们几个，没有显得特别焦躁。</p>
“千万不能慌，更不能急！”</p>
秦石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同时低声对老徐说道：“千万不要跑，不要刺激到它！”</p>
任何的举动，都有可能刺激到身前这一头玄龟，使得它做出过激的反应。就像大部分的蛇类攻击人类那般，并不是出自于捕食的天性，更多是受到惊吓后采取的自卫反应。</p>
“呼呼……我也是这样想的！”</p>
老徐呼吸急促浑浊。</p>
他并不比秦石轻松。</p>
玄龟的出现，实际上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p>
在他爷爷的笔记里，并没有提及地下世界还藏着一头玄龟，关于这头玄龟的记载，也只局限在哐当作响的锁链声——当年他爷爷几个人，在这一带听到过锁链发出的响声，并没有见到玄龟的踪迹。</p>
老徐没有他爷爷这么好的运气。这一次，玄龟还是露面了。</p>
巫黑已经跑得没了踪影。被巫黑的动作所惊动，此时玄龟正在警惕地打量着两人。</p>
它与两人保持着不到十五米的距离，长长的脖子往前一伸，距离秦石就只有六七米的样子。</p>
近在咫尺。</p>
秦石甚至能听得到玄龟呼吸的声音。</p>
正是听到玄龟的呼吸声，他才壮着胆子不动。从玄龟的气息可以判断，它并没有将两人当成敌人或者猎物，与其说玄龟此时警惕，倒不如说它在好奇地打量着两人。</p>
“咻咻……”</p>
玄龟甚至慢慢垂下脖子，凑近秦石不远的地方，用力地嗅了嗅空气，随即又把头抬了起来。</p>
“呼呼……”</p>
玄龟简单的动作，让秦石额头冒出了一阵细密的汗珠，极力控制之下，小腿才没有打颤。</p>
玄龟低头嗅他身上气息的时候，他险些就扭头逃窜。</p>
只是理智告诉他，这么近的距离里，他根本逃不了，最多三秒的时间，他就会在玄龟的嘴里叼着。既然如此，还不如搏一把……赌玄龟不会忽然发狂咬人。</p>
“哐当……”</p>
玄龟嗅完了秦石和老徐身上的气息后，玄龟两眼的金色光芒都黯淡了一些，似乎对两人兴趣欠奉，转身朝着黑暗慢吞吞地挪动，牵扯到身上的锁链，一阵哐当作响。</p>
秦石这时候依稀看到，玄龟的背上，安置着一件体积庞大，黑漆漆的东西。这东西用锁链与玄龟的背部牢牢绑在了一起。</p>
他所听到的声响，正是上面的锁链所发出。</p>
“它不是被锁着，而是被绑上了东西！”</p>
秦石心里暗暗吃惊。</p>
他对这个地方越来越好奇。玄龟这种庞然大物，在外面世界，从没出现过。以至于秦石只能推断它是长颈龙。</p>
但这种推断，值得商榷。在恐龙灭绝的时代，恐龙族群集体走向毁灭，没理由长颈龙可以独活下来，毕竟一种生物的延续，并不是只能依靠自身族群，生存环境同样重要，当环境变得不适宜恐龙族群生存之后，大族群的覆灭之下，不存在有幸运儿的可能。</p>
秦石只能硬着头皮承认，这是玄龟，一种远古生存至今的图腾生物，见过的人或许不多，可却有据可凭。</p>
秦石与一般的考古和历史学家不大一样。他对待历史的态度还是非常开放的，用他同事的话评价他，就是异想天开。</p>
别的不说，华夏文明的图腾生物：龙，秦石是认为真实存在过的。而当今主流学者，已经将龙定义为诸多部族图腾的融合。</p>
秦石觉得龙真实存在的原因，是十二生肖里面，除了龙之外，其他十一个都能找到活生生的存在。而在历史上，郑重其事地记录在正史中，与龙相关的信息也着实不少。</p>
所以秦石推断，这种神异的生物曾经真实存在过，只是灭绝了而已。</p>
玄龟珍稀程度，丝毫不比龙小，然而在这地方，这种本来应该被高高供奉在神台上的瑞兽，一头被锁在了水潭里，另外一头则被抓去当了苦力。</p>
遭遇与身份有着天差地别，难怪秦石心里会震惊。</p>
“这是谁的手笔……”</p>
秦石深深被折服。哪怕这是那个莫名其妙要将他置诸死地的占星师危的手笔，也不妨碍他对这家伙能力的佩服。</p>
而实际上，这个疑问一出现，秦石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除了占星师危，谁能拥有这样的能力？</p>
“上面的是什么？”</p>
见玄龟在黑暗中渐渐消失，吓得半死的老徐也回了魂。玄龟背上的黑色物体，勾起了他兴趣。</p>
“你想干什么？”</p>
秦石用力地拍了拍胸口，警惕地看了老徐一眼。</p>
玄龟不主动攻击，秦石觉得自己捡回了一条命，为了好奇去找玄龟的碴，做自投虎口的蠢事，那就是死不足惜了。</p>
“你要去自己去，不要拉上我！”</p>
他来这里，是为了活命，而不是图谋这里的秘密或者财宝。什么玄龟内丹玄武玉牍的，他通通不感兴趣，只想活着离开这里。</p>
至于研究这地方和占星师危，那是活着离开这里之后的事了。</p>
“不去也不行……玄龟走的方向，就是我们要去的道路……”</p>
老徐挠了挠头，叹了一口气：“放心吧，我这个人胆子虽然大，但从不作死，我来这里，只想带走玉牍和内丹，不会惹事的。”</p>
秦石默不作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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