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修真小说 > [HP]银与墨绿[汤姆里德尔同人] > 第28章 【Chapter.25】
  阴云正在伦敦上空密集地盘旋着。

  阿布拉克萨斯轻快地穿过拥堵的人群,他的高个子和手工裁剪熨烫银色斗篷在这群身穿西服的麻瓜中显得十分耀眼,穿过十字街口时,他松开握住我的胳膊,浅灰色的眸子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将手里的竹骨雨伞向我的位置倾了倾。

  “现在我该怎么做?”他轻声贴近我,用一种乐见其成的目光询问,似乎对接下来的事情十分期待。

  “离我近一点。”我皮笑肉不笑地说,向他伸出手,“你需要磨练下演技,我的朋友——你这样根本不像被我胁迫的样子。”

  阿布拉克萨斯挑眉,“‘胁迫马尔福家主闯入魔法部’,这就是你的主意?”

  “我当然有后招……你知道的。”我慵懒地说,“配合点,马尔福先生……难道被我胁迫着很丢脸吗?”

  “我记得你说过——是让马尔福家‘发现’通缉犯的。”阿布拉克萨斯轻柔地说,神色却越发地冰冷起来,“难道你不认为让我来占主导更为合适吗,亲爱的?”

  说完这句话,他的双眼危险地眯起,我注意到他的斗篷中隐藏的魔杖——尽管在其他麻瓜看来,我们是以一个十分亲密的姿势依偎在一起。

  “这么说来,我们还没有决斗过呢?”

  “是谁给了你我会束手待毙的错觉?”他一脸笑眯眯,“这么说来,通缉犯怎么能毫发无伤地被抓获呢……一两处十分显眼的小伤恐怕十分必要。”

  “你不会的,亲爱的阿布。”我微笑,“从我认识你以来,你从来没有对我施过恶咒。”

  阿布拉克萨斯扬起眉毛,“也许这一次我会。”

  “那么来吧。”我看着他,“我知道每代马尔福家主都精通搏击魔法……你会是个有趣的对手。”

  雨伞被风吹至地上,阿布拉克萨斯看着我,双唇抿紧,雨点如豆,四周的行人奇怪地看着对峙着的我们。

  他将手伸入长袍,握着魔杖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我盯着他,目睹马尔福家主的表情僵硬,浅灰色眸子里一时黯淡下来。

  许久。

  “别胡闹,这里都是麻瓜。”他轻声说,重新拾起雨伞,“保存你的力气,到时候你要面对着的是整整一厅的傲罗。”

  “那么你要表现出被我俘虏的样子。”我重新躲回伞下,若无其事地用魔杖捅着他的腰。

  “多琳。”他像是忍耐很久般眉毛高高扬起,在我看来格外有趣。

  “为了计划,阿布。”我微笑,“我想你不会质疑黑魔王本人吧。”

  “你是说……”阿布拉克萨斯谨慎地看了我一眼,“告诉我,多琳。黑魔王本人在哪?”

  “如果你配合我的话,我自然会告诉你。”

  目睹他堪称是苍白的脸色,我微微一笑,“来吧,亲爱的阿布拉克萨斯。我想做一个小小的实验——”

  ……

  托阿布拉克萨斯的福,我并非从常规入口来到魔法部。猫头鹰带来了一个隐蔽的消息,而在我读完短短的简讯之后,信纸即刻自燃,留下了银色的灰烬。

  在破釜酒吧二楼最为拐角的房间,我见到了时任部长的凡里斯·福吉先生……一并还有数名傲罗。

  “这和我预想的可不一样,凡里斯先生。”

  我微笑,“为什么你们的人不选在魔法部见面?要知道那里可是你们的主场——我没说错吧?”

  目光环视了一周,在破破烂烂的浅绿色白花壁纸,油亮乌黑的木质墙板,积尘且被凌乱脚印弄脏的黑色磨砂地砖上停留了片刻。“这里可不适合部长先生的大驾光临。”

  凡里斯·福吉并不如他实际表现出的那般无能——他是一个威严且身材中等的英格兰人,留着棕色的胡须,一双绿色的眼睛正阴沉地盯着我。他服饰考究,气质沉稳。长期在政界的历练和魔法部长的位置给予他不同于一般魔法部雇员的气度和仪态。

  当然,这只是表面。那张严谨古板的表情之下他真正思考着什么,又是我目前无法断定的。

  “现在可以放开马尔福先生了。”凡里斯慢吞吞地说,“我们都知道他不过是你要求会面的可怜幌子。”

  我松开阿布拉克萨斯的手,年轻的马尔福家主十分自觉地站在对面傲罗的阵列,脸上一幅冷冷的厌恶神情,目色中却带着看好戏般的狡黠。

  “部长大人,你比我想象的要更为有趣的多。”

  凡里斯身后的傲罗们都是一脸戒备,而在我面前,坐在紫色软垫扶手椅中的男人却神色如常。

  “我记得马尔福先生同时通知了邓布利多,为什么独独只有您出现在会谈现场?”我刻意放低了语调,“而且临时改变了会面位置。”

  “梅多斯小姐。”凡里斯冷笑着抚弄自己的胡须,“你应当知道,我们之间能谈的东西,比你和邓布利多之间的要更多。否则,你又怎么会选择来到这里和我会面呢,这恐怕也正是你期待的吧?”

  “您倒是提醒我了。”我交叉十指,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的确是这样,相较于古板的邓布利多本人,我想我们之间恐怕更有共识……在食死徒的问题上。”

  我的目光冷冷扫过他身后的傲罗,在那些高大严肃的魔法部打手之间,阿布拉克萨斯的表情格外有趣,当目光与我接触时,这个男人的唇边泛着充满兴味的笑容,似乎十分期待我接下来抛出的筹码。

  他要看好戏,那就让他看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凡里斯冷淡地说。

  “您自然明白。”我唇边蜷出一个十成十的冷笑,“您并不如您身后的走狗们那么戒备我,因为您知道我并不是真正的食死徒……而是您为了清除凤凰社成员的一个幌子。”

  “毫无聆听必要的污蔑。”我们的部长大人抖动着胡子,一幅若无其事的神情,“我的时间不多,梅多斯,你要知道我肯来到这里倾听不是为了听你狡辩自己的罪行。你说过食死徒最近会有异变,并以马尔福先生的性命来要挟,我这才乐意出面私人解决——你不要不知好歹!”

  “部长先生。”

  我站起身,冷笑着环抱双臂——凡里斯身后的傲罗们齐刷刷地亮出魔杖,只有阿布拉克萨斯神色如常,“我是个性格直率的人,你这样子我很难办呐……难道一定要我找邓布利多和盘托出事实真相?阿米莉亚·博恩斯,本吉·芬威克,您还记得这些人吗?也许巫师界的蠢货们不一定能看出你打的注意,但邓布利多难道会受蒙蔽?”

  “你都不一定能走出这里。”凡里斯阴沉地盯着我。

  “先无论我的魔力强弱。”我冷笑,“您又怎么知道我在来之前是否留有后手呢,凡里斯先生……您觉得身为头号通缉犯的我,在与敬爱的魔法部长会面之前,会什么都没有准备吗?”

  “也许你只是在恐吓我而已。”我们的魔法部长大人冷笑。“我见得多了,梅多斯小姐。”

  “您说的对。”我微笑,“可是问题恰恰就在,您无法确定这个‘也许’,不是吗?”

  在他明显敌意的目光中,我重新坐回位置上,“希望您能明白,亲爱的部长大人。”我优雅地冲他颔首,“我这次来是代表食死徒势力和您进行谈判的。如果您继续试图用愚弄其他巫师的方式来混淆我们暗自都已明白于心的某些过往,我们之间的谈话会变得十分低效。”

  “代表食死徒?”他哼了一声。似乎并不相信——当然了,他一手促成了对多琳·梅多斯的栽赃,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我并不是预言家日报所言的食死徒头子,他当然不会相信我能代表食死徒来谈话。

  我露出左臂的黑魔标记,凡里斯明显安静下来,惊愕,猜忌,接下来便是震耳欲聋的大笑。

  “讽刺吗,部长先生?”我看着他在扶手椅中笑得前仰后合的丑态,“谎言逐渐成为了真理,你真的把一名普通的威森加摩律师变成了罪大恶极的食死徒。”

  凡里斯捂住肚子,几乎要笑出泪来。

  而我的脸色却愈发难看,直到他停止大笑,重新看向我。

  原先的古板严肃,老成持重的政客风范消隐无踪,凡里斯·福吉唇边咧开一个大大笑容,他驼着背,手紧紧握着扶手椅把,盯着我的目光流露出一丝喜色。

  “现在我就放心了。”凡里斯轻声说,“你再也不能证明自己不是食死徒了,不是吗?外面都认为是你杀了那些人……哦,那几个凤凰社员。你无法否认这一点,梅多斯。瞧瞧……你毕竟太年轻,所以才会被耍的团团转。”

  “啊,部长阁下。您的计谋确实很出色,利用食死徒来铲除邓布利多的势力,虽然我作为了替罪羊,但还是由衷佩服您老到的处事手段……不愧是洞悉魔法界规则的政客。”我微笑,并未感到恼怒,“也许您并不会立刻相信这一点……现在的我并不太介意巫师界会如何看我,更不在意自己的食死徒身份。我只在意利益本身。你知道……只要有利可图我都会乐于着手去做。”

  “我承认我有些意外。”凡里斯老练地说,此刻并不如之前那般装腔作势,“我的确是利用了你和你那些走狗来清理邓布利多的势力,梅多斯,和你们这些下贱的巫师公敌不同……我代表的是魔法界的荣誉和权威,主动权一直会在我手里。换而言之,即使你们食死徒跳出来说我是借你们之手来扳倒邓布利多,进行政治斗争,又有谁会相信你们的话?何况弄死一两个凤凰社的人对你们也有好处,否则一旦我和邓布利多达成共识,你们的势力也会岌岌可危。你看看这几个月,你们的动乱不是在邓布利多上台之后渐渐消失了吗?”

  凡里斯冷笑,“我不妨更仔细地说明我的意思:你们食死徒只能作为魔法部接脏活的走狗,没有和我谈任何利益条件的资格……我知道你们的能耐。”

  魔法部政治斗争的幌子,接脏活的走狗?

  我的手暗暗捏紧了魔杖。

  “真有趣,你以为食死徒们停止动作是因为惧怕邓布利多呢?”

  我笑得更加舒心。

  凡里斯脸上的得意慢慢褪了下去,他狐疑地看着我。

  这时候,整个房间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门突然响起敲击声,傲罗们的脸色倏然发生变化,一个高大的傲罗抽出魔杖,请示性地看向一言不发的凡里斯。

  “是破釜酒吧的老板汤姆。”我说,“我预计到了你的智商水平不足以理解当前的现状,部长先生,所以我请他拿了一些小道具。”

  门把旋转着被人用钥匙打开了,汤姆果然出现了,他身后跟着一批傲罗。

  “你要的东西,梅多斯小姐。”他瓮声瓮气地说。

  一柄廉价的黄铜天平,是霍格沃茨入学物品清单中指定的式样。一副极其破旧的巫师棋,盒子里面只剩下黑白双方的国王,王后,卒子,主教和城堡。此外一杯黄油啤酒,一小碟炸土豆和一柄银质餐刀,厚厚一叠报纸。

  “谢谢你,汤姆。”我点点头,等他退下之后,我挑出天平放在扶手椅中间的茶几上,挑拣出主教,国王和卒子。

  “魔法部。”我指了指那枚白色国王,“邓布利多。”那枚白主教,“还有食死徒们。”位于另一侧的黑卒子们。

  “在以前一切都很好。”我轻柔地说,“你说的对啊,部长大人……食死徒和你们不一样,它不过是站在黑暗面的势力,备受巫师界唾弃和畏惧。所以啊所以,你可以轻易利用他们的暴行来掩盖你自己的罪恶,你可以把他们当作你的遮羞布,将自己的丑闻全部推脱在他们身上。可是食死徒也并不傻。”我冷笑,“我不妨问你一个问题,部长先生。要想最快速度联合两个势力,方法应当是什么?”

  凡里斯盯着我,神情如同被逼着吞下了一颗苦橄榄。

  “答案很简单。”我微笑。“给他们一个共同的敌人。”

  白主教,白国王一同放在天平左侧,黑色卒子们放在另一侧。

  阿布拉克萨斯的双眸流转,他微微颔首,唇边开始流露出与周围人截然不同的笑意。

  “很有趣。在一个共同的敌人面前,两个本毫无好感的势力却会意外地增加凝聚力。”我拍拍手,“敌人越是猖狂强大,这股凝聚力便会越来越紧密。即使两个势力之间本身互看不顺眼,共同的敌人也会让他们同仇敌忾,暂时放下成见。”

  在我手边,黑卒子有时增加,有时减少,而天平也就来回晃荡。

  如同目前的局势,食死徒增加或者减少,而光明界总能对其进行制约,局势反反复复变好变坏。

  我调节着黑卒子的数量,直到黑白双方重量持平,天平平衡。

  “权力之间的争斗,大抵都是如此。”我轻柔地说,“相互牵制,彼此利用。利益永远是衡量一切的准绳,所以可想而知……在没有食死徒作为你们的敌人之后,下一步的事态会是如何?”

  将黑色卒子们从托盘中移开。

  “答案也很简单——势力三角之间的分裂会造成不平衡。”

  天平横梁倏然向左侧倾斜——一声钝响,白国王和白主教歪倒在托盘内。

  “那么,剩下的棋子们会怎么做?”

  我玩味地盯着凡里斯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将左侧托盘中的国王放到右侧托盘。

  “我为什么要将白方分开?很简单,我知道权力的特点——权力永远不能被分享。如果我把食死徒这个强大的力量抽走,本身并非相同棋子的它们必然会进行决裂,而决裂的后果即是——”

  因为重量的缘故,天平呈一边倒的态势,主教显然更重一些。

  我拿起那柄餐刀,干脆利落地削掉主教的头。

  “彼此间的相互厮杀。”我冷笑。

  无头主教重新放在托盘内,可天平仍然倾斜着,只不过这一次是向着国王的方向——显然国王的重量超过了无头主教。

  在凡里斯的注视下,我拿起那枚国王,刀挑断了它手里的长剑,削去了占脑袋三分之一的冠冕。

  就这样,不断的削去多余的部分,调整着。

  棋子已经被我的刀削得面目全非,仅剩下残肢断臂——天平忽左忽右,而一侧的黑卒子们却完好无损,只是静静卧在一侧。

  “明白了?”我放下餐刀,颇为玩味地看着面前神色铁青的魔法部部长。

  “这不可能。”他厉声说,“你这个邪恶的女人,我们之间绝对不会互相按照你的想法那样——”

  “——哦?真的不会吗?”

  我笑得愈发灿烂,“可是我看到了初显的端倪啊,部长大人。”我指了指这间屋子,“你在提防阿不思·邓布利多,很明显。”话到这里我的语气变倏然变冷,“你该不会想说你们之间还会如往昔那般相亲相爱吧,部长先生?不然为什么邓布利多成为了唯一被隐瞒起来的人,在这次会面中?”

  “你——”凡里斯此刻面容狰狞,“如果听完这一切的我决定和邓布利多再度联合,你又能怎样?我们难道会如你预料的那样,相互厮杀么?”

  像是想到什么般,他又恢复了冷笑,“你何必告诉我这一切呢,梅多斯。听完你的分析,我们更不可能按照你的设想去做了。”

  “这不是设想。”

  我将天平一把扫至地上,语气倏然变得尖利阴冷。“无知的蠢货,这是必然!”

  在我的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凡里斯的脸色可怕地迅速灰败下来。

  他身后的傲罗们盯着我,眼神中不约而同流露出了茫然和愤怒。

  还有畏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冷笑,“那是因为我笃定就算是告诉你也不会影响格局,如同因为说出来便会影响,那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小计谋,绝非是能称为布局的东西。而一旦局已经布下,要想改变几乎是十分艰难的事情——我说的不是施加计谋之后的可能,而是布局之后,不可挽回的必然!”

  “这不可能……我绝不会,我会和邓布利多说……这不可能。”

  “也许你是不可能,但是邓布利多呢?”

  这句令人玩味的话被我刻意抛出了,如同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陷阱。

  “人性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我唇边流露出一丝堪称恶毒的微笑,“我猜,阿不思先生并不如你想的那样对你信任有加,部长大人。”

  凡里斯彻底瘫倒下去,他呆呆的盯着被我削得所剩无几的棋子,倏然现出颓唐的样子。

  但是还不够,我微笑这拾起托盘里的报纸,要想彻底掌控魔法部部长的意志,还需要最后一根稻草。

  那是我精心搜集的报道。

  每一篇都写着邓布利多的丰功伟绩,以及暗示着当前魔法部部长的无能。

  即使预言家日报写着凡里斯·福吉的名字,显然巫师界的民众很愿意认为,恰恰是邓布利多的出山,食死徒们才会收敛——而相较之前凡里斯治下食死徒们声势浩大的动作,怀疑这个魔法部长的执行能力和权威,几乎成了必然的事情。

  我将报纸扔到凡里斯面前,雪白的报纸仿佛要将他淹没——一如巫师界愈演愈烈的言论洪水,正在冲刷着,腐蚀着面前男人的政治权威。

  “所以你看啊,部长大人。”我微笑着对他低语,“就算你不打算动手,对方也会先人一步。”

  欣赏了一会儿坐在故纸堆中魔法部部长颓然的身姿,我目色略略上移,毫不讶异地看到了阿布拉克萨斯脸上的笑容。在或是慌乱,或是惊愕,或是恐惧的傲罗们之中,年轻的马尔福家主的身姿显得格外突出,在和我目光接触的一刹那,阿布拉克萨斯微微颔首,自上而下无声地鼓掌。

  这只是我的第一步呢,马尔福。

  我的笑容愈发明丽起来。

  好戏还在后头。【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