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恶战之后，光是战场打扫就用了好久。</p>
昨夜这里还是一片平静有序的场面，现在已经确实战火遍地，尸体横生。</p>
管月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不小心碰到某位战士，他们已经将生命留在在这里。不想对他们进行其他的践踏和羞辱。</p>
她尽量不去看地上的战士，生怕见到那个熟悉的面孔。自己的心理防线会支撑不住。</p>
尽管心里知道，躺在地上的肯定有熟面孔，而自己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p>
一路穿过营地，来到已经残破不堪的营帐。居然没有看见褚宇尧。</p>
心里突然担心起来，她虽然明明知道那种坏结果不会发生的，但心里就是止不住的担心。</p>
“王爷，王爷。”她大喊起来。</p>
营地上的士兵在忙着安葬同袍，这时没有人来告诉他褚宇尧去了哪里。</p>
王爷，王爷，管月挨个挨个找，不放过一个地方。</p>
最终，她在一处小山坡上草丛里找到了褚宇尧。</p>
身旁还与个酒瓶子。</p>
管月放慢脚步轻轻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p>
“王爷，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p>
褚宇尧没有直接回答她，“月儿。仅昨晚一站，就就损失了近千名弟兄。”</p>
管月顿时心如刀割，这近千人是多少个父母的儿子，多少个妻子的丈夫，多少人的父兄。</p>
她擦掉眼角的泪花，“他们不会白白牺牲的。大承的百姓们会记得，日月江河都会记得。”</p>
“月儿，这些人有的还没到弱冠，有的还没上过战场，没有杀过一个敌人呢。”</p>
管月伸手搭上她的肩膀，“王爷。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这是非人力所能改变的。”</p>
即使他是一人之下的王爷也不行。</p>
“月儿，你说我这仗败在哪里呢？”</p>
管月看向他，这个王爷果真不一样，即使这样被挫了锐气。但会第一时间反思自己的不足。</p>
“王爷，其实这次失利是暴露了西北铁骑一个致命弱点。”</p>
褚宇尧看向她，听她往下说。</p>
“西北铁骑兵力不足。王爷你将里州边境线几个重要关隘守的严严实实，那么大营这里就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守。而齐书丰又深知铁骑的短板，他试了其他几个关隘的兵力，便很快知道大营的兵力最弱。齐开成又多日混在里州。便摸到了大营的位置，这才让他们可以来个精准打击。”</p>
她分析的很在理。褚宇尧很是认同。</p>
“那月儿说接下来该怎么办？”</p>
“西北铁骑事情骑兵，要成为铁骑得经过很长时间的骑马训练。因此。兵力不足根本不能很快补上。王爷要减少兵力的分散，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设大营，或者将大营和某个关隘合并。”</p>
自古以来，行军打仗大本营是必须设立的，这是颜面。</p>
但是跟颜面比起来，江山寸土，百姓性命要重要的多。</p>
“齐书丰这么多年谎报铁骑兵力从中赚取军费，真是该死。我已将此事上奏。”</p>
“王爷。眼下是要赶紧合成余下兵力，防止再北金送来止战书之前，齐书丰又来突袭。”</p>
褚宇尧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月儿。你说的对。眼下兵力部署，我已经想好了。就是我还有一个问题要讨教。”</p>
“王爷你说什么讨教呢，你这是在折煞我呀。”</p>
褚宇尧会心的笑起来，“我问了李甫，西北铁骑的骑兵一直很难补足，大都是里州临近几省的人才来。而这几个省又地广人稀。”</p>
“王爷刚刚说齐书丰谎报兵力，与此同时，他还会克扣军饷。”</p>
“月儿果然聪明。”</p>
管月接着说道：“增加西北铁骑兵力很简单，就是增加军饷，在他们从军时就给他们。不过这么一来，顾先生一定要恨死我了，增加西北铁骑的军饷，意味这他家得大出血。”</p>
说到顾家，褚宇尧脸上的笑又消失不见，“这些兄弟都把命留在这里，他家出钱又算什么呢？”</p>
听他声音低沉，管月想起之前听士兵闲聊说的事。</p>
心里竟也不快起来，一样瞥到那个酒瓶子，顺手就拿起来，发现酒还是满的。</p>
“王爷拿酒没喝吗？”</p>
褚宇尧看她样子是想喝，想到他和其他人喝酒就胸闷，便将酒拿过来，“月儿要是想喝酒，回京以后我会陪你喝。但是今天这坛酒是给死去将士的。”</p>
将士已经为国捐躯，他身为一军统帅怎么能一失利就买醉？</p>
“王爷，你温润的样子比较好。”她不能说自己喜欢，只能说比较好。</p>
褚宇尧心头一暖，但很块又冷了下来。</p>
“咱们一起给死去的弟兄们敬酒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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