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策划接过后很敷衍地翻了几页，眉头就已经皱得能夹死蚊子。他用手指卡住了一页，指着上面的文字评点，“罗小姐，你这个部分，数据和市场分析，这数据也太老旧了，快追溯到十年前了，还能分析出什么来啊？”</p>
“您再往下看看，也有近三年的数据。”罗雨歆礼貌地提醒他。</p>
总策划有些尴尬地将视线下移了两行，余光瞥到旁边的大美人正冷冷地盯着他，不愿放弃这个表现的机会，再次故作严肃地找茬：“我觉得你提出的这个目标，总体上看过于宏大了，凌云侧重于短期规划，所以你的策划上这点有些不足。”</p>
“林总是总策划，自然比我们任何人都要专业。他顾及罗总你的面子，没好意思说得太直白，不过我不介意替你翻译一下：做得太烂了，根本上不了台面，解说也不必了，直接回去等消息吧。”</p>
罗雨歆清楚地看见了庄悠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气愤之余也确实有些丧气。但她仍然不甘心，乘电梯去顶楼，望着电梯间里不断往上攀升的数字，心中感慨着这个付琛一点儿不接地气，办公室在三十楼，要是赶上停电，她可能会直接跑死。</p>
到达三十楼后，电梯门开了，她凭记忆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付琛的办公室。</p>
门是开着的，也可能是不小心没关严，留了一条缝。罗雨歆真没打算偷窥，只是在她贴近门框准备敲门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里面一男一女正坐在沙发上。</p>
罗雨歆有些做贼心虚地贴着墙壁站直，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p>
仅仅是刚才那一眼，她也认出来了，坐在付琛腿上的，正是刚刚当众为难她的庄悠。两人离开的时间明明相差无几，但庄悠不知道走的是不是秘密通道，不仅先她一步到达，连人都勾搭上了。</p>
罗雨歆暗自叹气，犹豫着是别破坏人家好事先离开，还是继续等一会碰碰运气。</p>
“阿琛~”庄悠扭着细腰朝付琛靠近，娇滴滴地唤他，微撅着红唇瞄准那张英俊的脸，仿佛下一刻就要在他脸上印一个唇印。</p>
付琛轻蹙了下眉，微偏过头看向门外，目光中带着一丝嘲讽。</p>
他早就看到了，罗雨歆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外。那个蠢女人，还以为自己藏得多好。也就庄悠这个一心扑在他身上的女人没注意到刚才外面传来的高跟鞋声。</p>
“阿琛，跟我在一起你还分神，你怎么这样啊。”庄悠终于意识到付琛的心不在焉，用力勾住他的脖子，强迫他正视自己。</p>
“你先出去。”付琛朝门口努了努下巴，眉宇间隐隐泛着怒气。</p>
“可你知道我来的时候，收到了多少异样的目光吗？我是个女人，我为了你脸都不要了，你怎么对我这副态度。”庄悠不甘又愤恨地控诉。</p>
“出去！”付琛黑了脸，威压的目光仿佛化成利剑，逼得庄悠心虚地转头，慌忙起身。</p>
其实罗雨歆的视角只是个错位角度，庄悠并未坐在付琛腿上，她被付琛抗拒地隔离在一臂之远的沙发上，某些刁钻角度看起来就像紧贴着付琛。</p>
庄悠只觉付琛对自己态度大不如从前，一脸怨气地理了理裙子，冷哼了声转身离开。</p>
“早啊，庄小姐。”罗雨歆撤退未果，冷不丁和庄悠碰了个正着。她弯唇勾起一抹笑，十分自然地打着招呼。</p>
“你……你……”庄悠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却气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p>
罗雨歆脑海中自动替她补充完整这句话，应该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撩了把长发，指着走廊尽头笑道：“我是来看风景的，感觉凌云从高处远眺肯定非常壮观。”</p>
“罗雨歆，就是因为你！”庄悠气得直跺脚，“就是因为你，阿琛才……”说到一半自己也觉得丢人，又生生憋回了肚子里。</p>
罗雨歆看着庄悠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再一扭头顿时吓得浑身一僵。</p>
“你来干什么？”付琛一手撑在门框上，将她罩在一片小空间里，冷声质问。</p>
“解说项目啊。”罗雨歆自觉地后仰同他拉开距离，挂着职业微笑平静地道：“虽然我对你个人工作以外的地方有点儿偏见，但还是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付总不妨说说你的目的？”</p>
付琛狐疑地盯着她看了半天，嗤笑了声，“你有什么可解说的？凌云压根就没给你这个机会。”</p>
话说到这儿，两人几乎同时想通了一些事。付琛阴着脸，直接拦了个路过的小职员去找钱墨。</p>
办公室内，钱墨迎着老大和另一公司口口相传的那位“女阎罗”的冰冷目光，老实交代了来龙去脉，末了心虚地做出了简单的总结：“我猜测，这可能是念念小姐擅自做主的。”</p>
罗雨歆得知这么大的决定竟然是一个小孩子在背后操控，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她怕付琛迁怒一个小孩子，正要开口调解，就听付琛冷冷地道：“念念太小不懂事，她做的决定自然不算数。”</p>
罗雨歆一听他的口气，是要将公司的竞争机会再次剥夺。她踩着高跟往付琛那边走了两步，微微探出上半身，压低声音道：“付总，你可别忘了，在我们初识的那几天里，我可一次又一次地见证了你的黑历史。”</p>
付琛侧目斜挑了下眉毛，似乎在问：“你想怎样？”</p>
“如果你不恢复傅氏的竞争资格，我就把你在酒吧驻唱以及脚踏许多船的黑历史，公之于众。”罗雨歆扬起眉梢，眼中露出狐狸般的狡黠机警。</p>
“就这样？”付琛饶有趣味地弯起唇角。</p>
罗雨歆撑足气势，平静地说：“林敏恰好是我的高中同学，我可以让她出面证明你就是吃软饭。除此之外，我还拍了很多照片，内容包揽各方丰富多彩，至于它们的去处，是媒体还是垃圾堆，就看付总您的诚意了。”</p>
付琛沉默不语，微蹙着眉头似在思考。</p>
罗雨歆愈发得意，抱着手臂十足的看戏姿态。</p>
一直在紧张的气氛中绷着神经的钱墨突然没忍住笑出声，他还是第一次见付琛被如此威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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