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雪听着这些话都变了脸色，傅熠辰却不以为然，淡笑着道：“既然堂叔是来吃饭的，那就不谈工作的事了，刘嫂，麻烦帮堂叔和江总也添副碗筷。”</p>
刘嫂匆匆瞥了眼两个不速之客，朝厨房走去。</p>
傅博南的想再出口的炫耀被傅熠辰一句话打回了肚子里，沉着脸色落座。</p>
旁人察觉到这股诡异气氛，也大气不敢喘一声。</p>
王雯面色平静，该吃吃该喝喝，细看脸上还有几分愉悦之色。</p>
柳千雪截然相反，她举办这场庆功宴的目的就是为自己拉拢人心，但眼下没人敢说话，她也找不到借口主动开口，好好的庆功宴死寂得吓人。</p>
吃好饭后，傅博南和江总立刻起身离开，傅熠辰看着他们灰溜溜的背影，唇角这才愉快地扬了起来。</p>
……</p>
经过南希那一次发火，洛仔老老实实在公寓待了两天。</p>
他现在无事可做，出去又有暴露的风险，几乎整天困在这间小房子里，也就更直接地注意到罗雨歆这两天精神恍惚，有时候叫她好几声都听不到回答，他心里很不是滋味。</p>
“歆姐？”他挠了挠脑袋，试探地又叫了一声。</p>
罗雨歆呆滞地望着窗外，依旧没注意到别人在叫她。</p>
洛仔只好走到落地窗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歆姐，你又开始发呆了，我担心你这样下去会憋傻。”</p>
罗雨歆缓慢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很吃力地扯出个笑容，没说话。</p>
洛仔一眼注意到她憔悴的面容和眼底的乌青，心里更难受了，他叹了口气，心里有了再次冒险出去一趟的想法。</p>
这个想法维持了半天，终于驱使他行动了。</p>
他这次换了身更低调的带帽卫衣，扣上帽子手插兜往外走，一开门就跟南希撞了个正着。</p>
“南希姐！”“洛仔！”</p>
两人同时叫出声。</p>
洛仔脸色大变，喊出这一声后就僵硬地愣在原地。</p>
南希火气“噌”地上涌，拉着他的帽子绳把人往屋里拽，站到他面前大吼：“洛仔，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了？”</p>
洛仔想到她上次说自己再不听话就换人，一下子慌乱起来，赶紧道歉：“南希姐，你别生气，求求你别换掉我。”</p>
“这次没的商量了。”南希无情地摆手，“我管不住你，也没能力和精力总帮你收烂摊子，我是拿钱办事的，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换人后大家都轻松。”</p>
“不行，不能换。”洛仔情急之下抓住她的胳膊哀求：“南希姐，你别把我换掉，我这还不是没出去呢吗，我保证真没有下次了！”</p>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才着急换走洛仔？”罗雨歆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两人身后，幽幽开口。</p>
南希微怔了下，回头看她，见她此刻眼中并没有这几天总萦绕着的哀伤和恍惚，而是一片清明。</p>
她动了动嘴唇，小声说：“柳千雪那边，我好像有点儿瞒不住了，我不能让洛仔再分散我的精力。”</p>
“你已经撒了谎，还是个弥天大谎，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这次勉强圆上了，下次怎么办？”罗雨歆冷静地替她分析，后来声音中多了几分愧疚：“是我将你们拖下水的，除了配合你们，我也想尽我所能帮帮你们。”</p>
“怎么帮？”南希面露质疑，“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p>
“我最开始的打算只是将救出我母亲，然后带着她离开，至于柳千雪过得如何，我并不关心，但我现在有点儿动摇了，我觉得自己并不想看到柳千雪春风得意的样子，而且她打算关我一辈子，这是我一开始没有料到的，如果我不反抗，可能就真要和世界脱离联系了。”</p>
罗雨歆神色平静，出口的话却很沉重，一下下砸在两个听者心上。</p>
南希抿了抿唇抬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p>
“南希，你帮帮我吧。”罗雨歆声音带着一股哑意，听起来是在极力压抑什么不适合外露的情绪，“洛仔一人行事冲动，但你心思细腻，你俩一起去跟踪，肯定能有收获。”</p>
南希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当即摇头拒绝：“不行，一个人都已经够招摇的了，两个人不是更容易暴露？”</p>
“我反倒觉得两人配合会更容易，而且我最终目的就是得知我母亲在什么地方，现在只能从傅熠辰身上追踪。只要这个目标达成，我会想办法让你俩从这件事中脱身，洛仔去读书，你喜欢什么也可以去做。”</p>
罗雨歆说得很真诚，她一向给人的感觉就是沉稳可靠，温柔却有力量。</p>
南希低头咬唇思考，洛仔忍不住又以一种可怜巴巴的语气哀求她：“南希姐，你就跟我一起去吧，这次我保证你在我身边绝不捣乱，一定乖乖听你的话。”</p>
南希半信半疑地瞥了他一眼，长叹了口气妥协了，“算了，去就去吧，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办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p>
罗雨歆见南希被说动，难得绽出一抹许久未见的灿烂笑容，趿拉着拖鞋小跑进房间，只扔给两人一句“等我去制定个计划”。</p>
……</p>
这天南希和洛仔都做好准备，两人一起出门了。</p>
他们伪装成一对情侣，从傅熠辰一出公司就保持一段距离尾随，做戏做全套，两人还不时在浪漫的花店和咖啡馆门口停下，洛仔给南希拍照。</p>
等距离差不多了，再匆匆跟上。</p>
这次傅熠辰似乎并未察觉到身后有人，没像上次一样故意领着洛仔兜圈子，而是解锁了一些新地点，这让两人都看到了希望，决定将这些地方记下来，回去后查查信息，没准能有罗月华的踪迹。</p>
太阳快落山时，两人跟着傅熠辰进了一家餐厅。</p>
开始他们还好奇，傅熠辰这种看起来冷酷不好接近的人，应该对什么都很苛刻才对，怎么会屈尊到外面的小餐厅吃饭？可后来外面进来的一个女人，让他们一瞬间反应过来：他是和柳千雪约会来了。</p>
洛仔慌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两人就在门口站着，旁边有个大型盆景，但作为掩体还是远远不够。</p>
柳千雪离他们只有不到三米距离，两人若是这时候突然跑开，更容易引起怀疑。</p>
情急之下洛仔突然开窍，一把搂住南希的腰，手垫着她的后背将人抵在盆景里的树干上，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势相依，像热恋中黏黏糊糊的小情侣，最重要的是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不可能看到两人的正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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