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一半时，傅熠辰的手机响了，是白泽打来的，说公司有急事需要他处理。</p>
挂断电话后，傅熠辰脸上满是歉意，轻声道：“我公司有事，你在这里慢慢吃，不要着急，我会再来接你，好吗？”</p>
“你去忙吧，不用接我。”罗雨歆轻笑着道。</p>
傅熠辰转着轮椅往外走，经过她时伸手在她发顶揉了揉。</p>
罗雨歆安静地坐在原位，看着手机里定位的两个小绿点越来越远，心中一震，伸手按了退出，定位消失了。</p>
随后她的手机也响了，是柳千雪打来的。</p>
看到她的名字，罗雨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母亲突然被傅熠辰接走，以及她被傅熠辰的手下查到，这些应该都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她一定急坏了也忙坏了。</p>
她点了接听，淡淡地问道：“什么事？”</p>
“雨歆，你在哪儿，方便见一面吗？”柳千雪语气中不复以往嚣张，竟多了几分小心翼翼。</p>
“不方便，傅熠辰在附近。”罗雨歆被她亲昵的称呼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面不改色地撒谎。</p>
“那……在电话里说也行。”柳千雪很快就妥协了，她似乎躲在什么地方，声音很沉闷，“雨歆，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也一起生活好几年了，姐妹情分肯定有的，而且我性格就是比较高傲，可能表现出来显得对你很不友好，但其实我心里是想跟你靠近些的。”</p>
罗雨歆静静听着，这种说辞她听惯了，何况还是从柳千雪嘴里出来的。她只是攥着手机，目光放空，并不搭理柳千雪。</p>
“你在听吗？”柳千雪察觉到这次通话似乎是自己一人在自言自语，不满地问了句。</p>
“嗯。”罗雨歆淡淡点头。</p>
“我知道你没好好听，但我提醒你，接下来的话最好一字不差地听进去。”柳千雪耐心也不多，察觉到自己被无视后立刻恢复了以往的高傲。</p>
罗雨歆心如止水，安静地等着她继续说。</p>
“罗月华的精神疾病会反复，是因为她‘不小心’服用了还未上市的药物。”</p>
罗雨歆瞳孔骤然放大，一颗心差点儿跳出胸腔，又很快平复好情绪，她不想让柳千雪察觉到自己的慌乱。</p>
“那又怎样？她已经在医院接受治疗了。”她淡淡地道。</p>
“嘁，治疗？这个可未必有人能治。没上市的药物外流就是违法之事，能外流的药物更不可能是寻常的药，你以为区区几个所谓的‘专家’能研究出什么来吗，太天真了！”</p>
罗雨歆秀眉紧蹙，想着这种药肯定是柳千雪怕失去对她的控制故意为之，她不是愿意铤而走险的人，所以她会在最后一刻握住些筹码，因此还不能跟她撕破脸，于是对她说：“你稍安勿躁，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会把你说过的都认真考虑，过两天给你答复。”</p>
柳千雪冷哼了声，“你最好这样。”</p>
挂断电话后，罗雨歆有些晃神，后背凉飕飕的，伸手一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被窗外的风一吹透心凉。</p>
她立刻结了账，然后去医院找到了母亲的主治医师，旁敲侧击问了母亲的情况。</p>
医生很坦诚地告诉她，罗月华的身体里检测出一种奇怪的药物成分，会影响她的神经，所以即使经过治疗，她仍会反复发作。</p>
罗雨歆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不过一瞬间，她和柳千雪的地位又调换了，她再次陷入被胁迫的状态。</p>
接下来，要怎么走？</p>
……</p>
一连几天，罗雨歆都心不在焉。</p>
这天她照常跟傅衍笙出去跟进项目，只是柳千雪前几天对她说的话冲击力太大，时不时就在她耳边回荡，让她无法集中做事。</p>
下楼时突然觉得脚下一空，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朝楼梯下栽去。</p>
傅衍笙也吓了一大跳，下意识伸手揽住她的腰，将人从半空捞了回来。</p>
罗雨歆起落幅度太大，因着惯性直接撞到傅衍笙的胸膛上，发出一声闷响，光听声音就觉得很痛，她脑袋痛，傅衍笙胸口痛，连忙手脚并用地挣扎，一时却没能起来。</p>
突然一股大力将她拖拽了起来，她扶着楼梯站稳后，才发现这股力来自暴怒的傅博南。</p>
“你真是不知检点！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什么人都勾搭！”傅博南破口大骂。</p>
“爸，您说什么呢，千雪她是、”</p>
“你闭嘴！”傅博南厉声喝道，“你也是，我上次跟你说了什么没记住？脑子让狗吃了？”</p>
明明是为了扶自己，却被傅博南劈头盖脸一顿骂，罗雨歆觉得过意不去，站直身子说道：“傅董，您没看见事情经过就冤枉人，这样合适吗？”</p>
“我冤枉人？我从这儿经过，我看到你在他怀里，这就是全程，冤枉你哪处了，不懂得避嫌还不让人说？”</p>
傅衍笙连忙拉开傅博南，劝道：“爸，你冷静点，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倒是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啊。”</p>
“闭嘴！”</p>
“那您到底想怎样？”</p>
三人争吵起来，场面有些混乱，还引来一群员工围观。</p>
饶是傅熠辰再专注工作日理万机，也从下属口中听到了这事，放下文件立刻出了办公室。</p>
“都回去工作！”他提高音量朝乱糟糟的人群喊了声。</p>
员工顿时一个个如芒在背，僵硬了好半天才转身，看到老板黑着一张脸，纷纷脚底抹油四处逃窜。</p>
“柳秘书，我有事跟你说，过来。”傅熠辰沉声道。</p>
罗雨歆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地朝他走去。</p>
眼见着就要到办公室门口了，她觉得进了那种空间，一定比外边更压抑，还不如在外面说。</p>
于是张了张嘴，小声说：“刚刚、是我走路不稳，他、”</p>
“我相信你。”傅熠辰打断了她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关切：“那你有没有事？”</p>
罗雨歆愣了下，又赶紧摇了摇头：“我没事。”</p>
“离商界会没多久了，要不去做几件衣服？到时候穿。”傅熠辰轻笑着问她。</p>
“不用了吧，家里衣服挺多的。”罗雨歆咬了咬唇答道。</p>
“可你是傅太太啊。”傅熠辰低笑了声，抬头时目光中满是宠溺：“傅太太要用世界上最好的东西。”</p>
罗雨歆溺在他的笑中，脸慢慢变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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