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玄幻小说 > 美人囚僧 > 75、七十五个大师
  温若萱狠跺脚, “我不管你了!左右她也活不了多久,你也没几日跟她乱来!”

  她转身跑了出去。

  俄顷便有婆子抬水进来,等门重新合上, 元空抱着温水水进浴盆,悉心?给她擦洗。

  温水水攀着他的脖子说?,“温昭被你杀了。”

  “嗯, ”元空浅淡应声,手托着她的腰供她坐直, “林月妍也被我抓了。”

  温水水摸着他的面颊, 很?神奇,这张脸现?在是?温昭, 但她一点儿也不讨厌了,这层皮换了芯子, 连带着脸也好看起来,她吻他一下, 他立刻转头避开, 揭了面皮露出真容, 她将下巴搭在他肩侧,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她说?,“他们想把我嫁给别人。”

  元空神色肃穆, 揽紧她没说?话。

  温水水闭眼啄他的下巴, “他们说?, 要我死。”

  元空按在浴盆上的手骨节咯吱作响, 未几拢住她跨出浴盆扯过一件衣服团团裹住两人栽回床头,他的手牢牢控住她的脑袋,亲吻带了凶劲, 他像是?一头野兽,在吞噬着掌中美味食物,谁也不能从他手中夺走她。

  室内安静的仅能听见两人粘稠的呼吸,两个婆子进门悄悄抬走浴盆。

  温若萱站门口?说?,“他们还没好?”

  婆子们抖着腿,“少爷好像还没尽兴……”

  温若萱火大的踢了她一脚,转头出院子,恰好和回来的容鸢撞上。

  容鸢要入内,温若萱挡住她道,“这里没你的事?。”

  温若萱微笑,“二小?姐说?笑,我是?来看看大小?姐如何了,韩家要活的,总不能被你们折腾死了。”

  她欲进,温若萱挡在院门口?不让,“她好得很?,你有这功夫不如去问问韩家到底什么时候来接人,我父亲还在狱中受刑,莫非要等到他去了半条命韩家才答应救他?”

  容鸢面色存疑,“二小?姐越不让我看人,倒越叫我疑惑,大小?姐莫不是?已经成了个死人?”

  她挥手让跟来的丫鬟拉开温若萱,直闯到门前推开门,脚才踏里面,就闻见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她顿时悟出来,退身到门前,朝里道,“少爷玩够了也该让我看看大小?姐死没死,好歹留她一条命。

  ”

  温若萱冲到她跟前怒骂,“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容鸢好笑的拍手,“二小?姐瞒我做什么,这不是?咱们府里公开知?道的秘密,横竖大小?姐也是?个将死之人,少爷想睡就睡个够,没得以后再没机会了,也是?可怜。”

  她说?着风凉话,转头要走,温若萱却拉着她,“你敢跟父亲乱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容鸢装作害怕的模样,“二小?姐误会了,我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老?爷跟前说?少爷小?姐的坏话。”

  她敢,如果不是?她,温烔不可能发现?温昭的秘密,她巴不得温昭出事?,这样这个嫡子失去了温烔的疼爱,她未出世的孩子才有机会抢夺温家的继承权。

  温若萱阴森森的瞪着她,“即便死了温水水,不还有你顶着吗?你最?好给我老?实,否则我不介意再送给韩大公子一个妾。”

  容鸢连忙躬身给她赔罪,“妾身刚刚失言,还望二小?姐莫要怪罪。”

  元空这时踱步到跟前,乜着她道,“你来干什么?”

  容鸢敬声道,“韩家应允了娶大小?姐,他们定在明?儿夜里,让妾身过来瞧瞧新娘,断不能让她没气,省的入土时叫韩大公子不喜欢。”

  元空听得迷糊,但面上发冷,只不做声,一双眼冰的能吓死人。

  容鸢出了一身汗,也恐他玩死了温水水,急道,“妾身也只是?个递话的,韩家极重视这门阴亲,若是?办砸了,老?爷唯一出来的机会就没了,少爷您就高抬贵手,人随您玩,但总得让她留口?气在。”

  元空顷刻明?白?了来龙去脉,他们去求了韩家,韩家提出的条件是?让温水水嫁给死去的韩大公子,这桩阴亲成了,温水水就是?死路一条,他们用温水水来换温烔平安,果真是?想的周到。

  容鸢观察他的神色,“妾,妾身能进去看人吗?”

  元空错开身让出门。

  容鸢弯着腰进屋,急慌慌走到床前,只见温水水合着眼睡在里头,嘴唇红的艳丽,衬托着她的面皮愈加白?,若不是?她胸口?还有起伏,就真像具艳尸。

  容鸢勉强放宽心?,退步出屋,跟元空道,“烦少爷看顾,妾身还得去跟

  韩家交接。”

  她才要走,元空喊住她道,“亲事?在哪里办?”

  容鸢朝东头指过,“自然是?在韩大公子的坟前,这事?也不是?什么亮堂的,韩家的意思就是?走个过场,他们提前布置好,只等我们送人进婚房,后头的事?情就不用我们管了。”

  元空点了点头,她就自顾走了。

  温若萱冲他发火,“哥哥你还有没有点样子?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你现?在却撞到她手上,转头父亲出来,有你好受的!”

  元空看都不看她,回身关上门,直叫她气的没处发。

  元空等着门外的影子离开,转而坐回床边。

  温水水睁着眼瞅他。

  元空跟她笑,“不睡吗?”

  “他们把我嫁给谁?”温水水问道。

  她有着最?温软的面容,神态话语都叫她看起来像个无知?的孩童,脱去了戒备,她柔软的躯体暴露在人前,随时可能被人宰杀,她如今欢脱了,也都是?仰赖他多日的呵护,那些阴暗本就不应该让她知?道。

  元空揉了揉她的头发,“把你嫁给韩启凌。”

  温水水嫌弃的撇嘴,“那个死断袖真让人作呕,都跟男人有一腿了,还要娶老?婆,他就该断子绝孙。”

  元空捏一下她脸,没舍得说?她。

  温水水拽着他上来,自觉的卧到他怀里,喃喃说?,“我前头特?别害怕,他们把我抓来,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我以为等不到你我就死了,正如他们说?的,我要是?真嫁给了韩启凌,也和死了没区别,可是?韩启凌再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嫡孙,他要挑媳妇也该是?同等身价,却要背地里跟容鸢做这种勾当,也不知?是?不是?脑子坏了。”

  元空无法跟她解释太多,她很?机灵,他多说?两句话,就会让她猜到,他抚了抚她腕上的碧玺,有着人体蕴养,它们颗颗翠绿,这是?往先玄明?给他的,言说?戴着玩,这些年他也算顺风顺水,后来大了才知?道碧玺能辟邪。

  纵然阴亲不能说?与她听,但他也希望她安然无恙。

  温水水咕咕唧唧说?,“我不要嫁给他,我想走了,这里呆够了,你带我回府。”

  元空顺着她的后背,哄道,“他们这

  样欺负你,总要让他们吃个教?训。”

  温水水趴到他身上,睡意上来时昏昏沉沉道,“……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太不一样了,从前他始终对人大度,别人伤他,他也舍不得伤人,总说?一堆大道理,说?的她头疼又只能听从,可现?在他杀人了,还说?要教?训人,好像他已经从天上掉到地上,不再如神佛,是?真真正正陪在她身旁,疼着她爱着她,会护短,谁欺她就还回去,这种感?觉有些不真实,让她害怕他会不会变得也像人一样变心?,人性并不好。

  元空兜着她躺倒,两手盖住她,两人紧实的仿佛他们生来就长在一起,谁也不能撕开他们,“是?不一样了。”

  在很?早时对她是?责任,她是?病人他是?医师,他可怜她,所以更多的是?宽容,后来他们稀里糊涂在一起,这种责任渐渐变质,多了独占和教?导,他希望她能好好的生长在身边,高兴哭泣都行,只要别在像年少时那般疯癫就好,他所有的希望就是?她能快乐的活着,可是?后来他发现?这么简单的希望也不能实现?,她被温家囚住了,无论她在哪里,温家如影随形,他们想方设法的害她,羞辱她,她才这么点大,人生还有许多个十八岁,可是?许多个十八岁都要被温家这个毒瘤跟着,怎么叫他放心?,杀了温家人才没有后顾之忧。

  他受佛门教?诲长大,主持教?他怜悯爱人,他对谁都温和,连发怒都很?少,但他为温水水违背了许多次佛门规矩,或许是?他伪善,他终归像主持说?的,成了刽子手,他也恨自己变成恶徒,但他不可能不做,弱肉强食,他要保护好温水水,这方天地是?他撑起来的,他退让换来的就是?温水水活不下去,他不是?什么至情至圣的人,他只想让她安安稳稳的活下来,见着花草会笑,被外祖母骂了会哭,跟他亲昵时会害羞,这是?人伦之爱,他只求这一个,纵然为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温水水眼睫动了动,扇在他颈侧带起一阵痒,她怯怯道,“我怕你变心?。”

  元空笑她,“为什么?”

  “我娘亲说?,父亲一开始对她也很?好,是?后来变了

  ,”温水水说?。

  元空莞尔,“我杀孽太重,怎可再祸害他人?”

  温水水面颊羞红,“你为我杀人了,往后你就是?坏人,不要再祸害别的姑娘,你祸害我就够了。”

  元空的笑声自胸腔里传出,“睡。”

  温水水蹭了蹭他的脖颈,闭眼慢慢睡进梦里。

  ——

  这一觉睡到下午,元空起来时她还黏着他不让走,元空坐在床边戴好□□,搂着她起来道,“他们应该等在外头了。”

  温水水揉着眼睛抱怨,“我不要嫁给那个鬼东西?。”

  元空抿了抿唇,拉好她的亵衣,将那头散乱的头发理顺,“不嫁,就跟他们做个戏,转头让你妹妹掉包。”

  温水水眨巴眼笑呵呵,“你好坏。”

  元空轻拍她的头,“我去开门。”

  温水水甩甩袖子,看他开门。

  容鸢带着丫鬟婆子进来,各人手里捧着嫁衣首饰,她当先走到温水水跟前,拉起她道,“大小?姐可算醒了,这大喜的日子睡过头不吉利。”

  温水水对她阴笑,“我要是?被你咒死了,做鬼第一个找你。”

  容鸢打了个哆嗦,讪讪笑,“哪,哪儿的话,大小?姐一定长命百岁。”

  温水水哼一声,甩开她自己坐到铜镜前。

  容鸢走到她身后为她梳妆,开脸结髻,描眉画眼,片晌那镜中出现?的就是?个水灵灵的新娘子样貌,小?丫鬟过来服侍她换上喜服,那大红袍子上身更衬的她肤白?如雪,容鸢不禁赞道,“大小?姐这般貌美,想来夫人必也是?绝顶美人。”

  温水水看出她妒忌,讥诮道,“比你美百八十倍,你在父亲眼里不过是?个替身,他腻了还能找下一个,我母亲永远是?他想要而得不到的人。”

  容鸢被她说?的还不了嘴。

  温水水得意的冲元空抬下巴,元空看着她有些微恍神,她的脸上妆后愈加糜艳,眉眼俱是?韵致媚色,她随意的神态也能招人眼球,这样的撩人,原本应该是?他们新婚时才能得见,却被这伙人逼着在这种境况下显露。

  容鸢想想也不用跟她计较,过一会子她就要入土为安,没必要跟个死人生气,她亲亲热热的替她盖好盖头,伸手想扶她,却被她一轰,“不用

  你扶,”

  容鸢脸色忽青忽白?。

  元空走上前搀住温水水,带着她一起往外走,他们一高一矮,她近乎靠在他怀里。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新郎。

  容鸢看着心?生讽刺,做了几日夫妻还真以为是?夫妻了,男人狠起来女人哪里比得过,还不是?要送她去死,到底薄情。

  他们出了木屋,花轿等在门口?,元空扶她坐上去,轿夫抬起往荒地里走。

  这边杂草繁茂,他们走的很?慢,路道两旁跟着小?厮,身上都穿的红衣,只是?手里的灯笼确实白?色的,上面还贴了喜字,掺合着灯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瘆人。

  他回头看木屋,温若萱站在那儿冲他招手,“哥哥回来!”

  元空定住脚看着她,未几浅笑出。

  温若萱还没看明?白?他为什么笑,就突然被人捂住口?鼻拖进木屋里。

  元空转头跟上花轿,却见温水水掀开一点车帘,满眼惊恐的看着白?灯笼,趁着黑夜他探手把她脸推进轿里,在他想把手拿出来时,她慌乱的握着他,他回握住那两只小?手,让她安静下来。

  他们走了一段路,终于停在一户屋宅前,那屋宅不算大,屋门只够两人进,从前往后看就能看清那里头的布局,并不是?真的房屋,不过是?临时搭建成的居处,那院中就是?一座坟,四周洒满了纸钱,还有纸做的丫鬟小?厮守在屋角,估摸着等温水水进去,他们就会把人一起埋进坟里。

  韩启凌带着身穿灰色长袍的姚谨宥走过来,元空匆忙撤回手。

  “温二,你姐姐出嫁你还跟到这里来,是?舍不得?”韩启凌笑道。

  元空抿着唇推开,便有婆子过来将温水水从轿子里拖出来,温水水盖着盖头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听到韩启凌的声音当即紧张,站地上直打颤,她想叫元空,但她也怕把元空拆穿了,只能忍着怯怕等他们动作。

  那婆子将温水水扯进院里,直接拉到屋子里锁上门。

  温水水听到锁门声才发觉不对,她想往外跑,守在旁边的丫鬟按着她,她动都动不了,她这时是?真的畏惧,这根本不是?正常成亲的路数,他们好像将她扣住,随时准备做什么事?。

  屋外元空

  背着手道,“你们拜堂仪式都不做?”

  姚谨宥轻佻道,“我们堪舆①只讲究风水位置,温大小?姐到了就行,并不在乎什么礼俗。”

  元空捏紧拳死死看着他们。

  韩启凌摇着扇子撇嘴笑,“到底是?你姐姐,一下子就没了确实舍不得,我也算仁义了,特?特?没往外说?,我们韩家的族谱上往后也会有她的名字,并不算亏待了她,你父亲如今还在狱中,早早把这事?办了,也好让我父亲向陛下上奏,替你父亲洗刷冤屈。”

  元空绷着声说?,“她并不知?道自己嫁的是?谁。”

  韩启凌嘶的一声,“温二,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好歹让她知?道嫁的是?我大哥,难道她还不是?自愿嫁的?”

  元空置声不答。

  姚谨宥皱眉道,“怨气太大也不好,没得适得其反。”

  韩启凌托腮道,“这就不美了,我家中近来本就不顺,若是?再惹出这么个祸事?,倒更添乱。”

  元空这时道,“你们先带人撤出来,我和她说?清。”

  韩启凌挑眉,“那不行,你要是?带她跑了怎么办?”

  元空学着温昭的语气跟他犯冲,“你什么话!我父亲还在牢里,我们往哪儿跑?”

  韩启凌收起扇子往肩膀上敲,“行,我再信你一回,你要是?再给我说?不清楚,闹事?儿,咱们的交易终止,你父亲死牢里也是?活该。”

  他朝房屋前的婆子递眼色,那婆子随即开了门,让房里的丫鬟退出去。

  “我们就等在这外头。”

  元空进去反手关上门。

  韩启凌搁外边嘲笑他,“有什么我们不能听到的,就你温二屁事?多。”

  元空进到房里,一手掀了她的盖头,她泪眼婆娑的往他怀里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元空搂紧她,赶忙将她穿的喜服剥了,她乖乖坐在他怀里任他褪衣,小?小?声道,“……你是?不是?骗我了,我嫁的不是?韩启凌。”

  元空脱掉那件喜服就抱着她往出走,轻声说?,“韩启凌跟姚谨宥私奔了,外面有些乱,我先送你出去,把你妹妹调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说谎的大师哈哈哈哈

  ①古代看风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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