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玄幻小说 > 美人囚僧 > 33、三十三个大师
  元空愣过, 压着声道,“若是没事,贫僧就不多留了。”

  温水水半推着他上了躺椅, 她爬到他跟前,一口堵住他,那些恼人的话戛然而止,她捧起他的脸深吻,鼻息加重, 她衔着他反复啃噬, 完全没有?章法?。

  元空从呆懵中醒转,他的手已经搂住了她的腰,几乎将她团团罩住,这是他自发的动作,没有谁强迫他, 他怀抱着温水水, 纵容她乱来,甚至在这种境况下,他竟然有了莫名的亢奋, 这是不道德的。

  他在这种罪恶感中沉沦,任她点燃自己心火, 他浇灭不了, 甚至想放纵一回。

  他突然咬住舌尖,钝痛令他清醒, 他托着温水水的脸把她剥离, 眼看她不情愿的打他胸口,他抚顺她的乱发,“这样不好。”

  温水水支着他坐直, 难过道,“为什么不好?”

  元空答不上来。

  温水水解掉盘扣,斜襟半敞,内里?的桃粉小衣并着鼓鼓囊囊遮掩不住,她难为情的横着手,眼周尽是霞绯,“我特意穿给你看的。”

  元空托她脸的那只手猛然收紧,她的细脖子被拉直,她蹙着眉角闭紧眼,倾身挨近他,甫一靠过来,他周身震颤,明明可以将她轰赶走,却身不由己的绷住,他艰难的移开眼,“以后别穿了。”

  温水水没劲的摇头,挤到他脸边提着声道,“温昭说你是我哥哥,你是我什么哥哥?”

  元空能闻见她身上的清香,她整个儿被他搂着,蜷着腿并坐,衣衫半开,眼中韵着烟雾,软趴趴的抱着他,可能他松了手人就会滑到地上,他只觉躁动难安,蓦地空出一只手要?给她扣好衣衫。

  温水水伸着脖子与他交颈相拥,长发坠两边,他抓了一手,给她理衣裳的机会就错失了,她埋怨他,“你喜欢的,你故意装不喜欢。”

  元空沉默住。

  温水水又说,“你过意不去,你把你那身僧衣脱下。”

  她看的分明,他是心动的,除去那层佛衣,他只是个正常的男人,看到她的身子会心热,会情不自禁的往怀里?抱,但他压抑了这层天性,硬是逼迫自己不去触碰,她想扒掉束缚他的枷锁,让他彻底展露出自己。

  元空摸一下

  她的脑袋,“让贫僧做法?事。”

  温水水闷闷道,“做完法?事你是不是又要走?”

  元空从躺椅起来,兜着她要放下。

  温水水低低的哭,两手绞着他不愿放,“你总叫我伤心,哪天我真生气了,就再也不理你了。”

  元空见不得她哭,伸出修长的手替她抹泪,温声道,“你别哭。”

  温水水置气般道,“那你在这里?住两天。”

  元空说了声不行,“贫僧不能让主持为难。”

  他现下往外说还是云华寺的和尚,住在她这里?,说不定就有风言风语传出,主持虽然不管他,但他要?顾及云华寺的名?声,不能给云华寺抹黑。

  温水水悻悻的放开他,自己站直了,“你的主持会为难,我就得委曲求全,你打算一辈子就这样,我现在连你的外室都算不上,你说走就走,我只能盼着你来。”

  元空帮她把盘扣扣好,微微笑道,“不要?这样说自己。”

  他许多日没在她面前笑过,自从他们摊开了,他就总是心事重重,温水水原以为他是不会笑了,没想到他现在倒笑得出来,她有些气又有?些高兴,只道,“我是你妹妹了,你在这里?住,根本没人会说你。”

  “这是谎言,是谎言就有拆穿的一天,”元空说,就如他被玄明主持剃名?,迟早有一天也瞒不住所有?人。

  温水水合住嘴,是了,她也不清白,她用尽手段才让元空有了凡心,他对她生出绮思?,却又被佛法?禁锢,所以他痛苦。

  元空抚平衣袖,“汴梁有?一种茶馆,只招待女客,你也可以效仿。”

  温水水懂他的意思,点头道,“回头叫周叔挂牌子。”

  元空弯了弯唇,便欲去前头。

  温水水绊住他,“你易容成别人的模样不行吗?”

  元空深深回视着她,其实是可以的,他离开云华寺,或许主持还会替他隐瞒,但他不能如此,那些香客都认识他,他住寮房后,主持已经卸了他的职务,可仍有?香客点名要?找他讲经,他如果走了,主持就得撒谎,出家人不打诳语,他不能败坏主持的修行。

  温水水缩回脚,侧脸道,“你走。”

  她这回语气很冰,她没有?无理取闹,她只是想

  要他在这里?呆上一两日,他们相处的日子太少了,这些见面的时机全是她扣出来的,她很珍惜这些时光,可他却顾虑重重,陛下将他关在云华寺,她的心也随着他关在其中,出不去便是死,就是死她也想跟他死在一起。

  她太需要?他的爱了。

  元空握紧手,他出不去,没有明弘帝的旨意他根本没法?随意行走,他外家若是能在西京,至少能让她安心,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都是偷来的,他困在寺中,内疚于玄明主持的抚养之情,又舍不得温水水,走出去他没有身份立足,他现今能做的是等,等明弘帝幡然醒悟,他才能从困境中被放出来。

  他弯身轻抚着她细削的背,还是走了出去。

  温水水咬牙忍着不哭,元空没有?错,错的是皇帝,是他把元空囚在云华寺,她要做的就是鼓励元空真正站起来,让他屹立在朝堂上,谁也不能再轻贱他。

  ——

  元空做完法?事就离开了茶馆,温水水在后屋呆到黄昏。

  上灯时,周宴悄步进来,“小小姐,咱们回宅子。”

  温水水撂下手中的书,道,“都妥当了?”

  周宴隔门边跟她笑,“也没什么事,就先头元空小师傅跟小的说,这茶馆还是做女人生意好,免得再出乱子。”

  温水水慢声道,“听他的。”

  周宴挠头,纠结再三道,“小的今儿去云华寺去请元空小师傅,结果他是从寮房出来的。”

  “寮房怎么了?”温水水不在意道,她没有?正经在寺院里呆过,寮房或者禅房她不了解其中差别。

  周宴瞅了瞅温水水,谨小慎微的补话,“寮房是供香客和居士住的……”

  周宴从前常跟玄灵打交道,有?一段时间住在朝丹寺,所以他对这里?面的门道摸的算清楚。

  温水水一手按在书上,回忆着之前在寺里?见元空的情形,已经模糊了,倒不曾注意他住的是哪儿,若真像周宴所说,那他必然已经被玄明从僧人中除名,她沉思?着问道,“你去请他做法?事,有?人拦着没?”

  周宴道,“倒不曾,只小的过去时,小沙弥特特强调了元空小师傅不接法事,后来小的把小小姐您的化名?报出来,他才带小的入了寮

  房。”

  温水水瞬时心揪,元空是云华寺里?数得上名?头的和尚,民间法会他时常受邀,从没听过他不接法事,他不接法事却能过来寻她,是玄明主持已经惩处他了,他如今估摸着入不了法?门,玄明不赶他走已是莫大仁心。

  她往额头拍,想着元空的处境,一时竟苦笑出来,他不好过,以他的性子必然是在迷茫,从前他一心向佛,为着他母后的一句话甘心枯坐佛门,未尝不是在与明弘帝赌气,他没想过争皇位,也没想过离开云华寺,而今一切被她打乱,他待不了法?门,也离不开寺院,若他脑子能转过弯,想办法?在明弘帝面前露脸,好歹有?机会回宫。

  怕的是他死脑筋,宁愿跟明弘帝抗一辈子,也不会跟他低头。

  她总得先破了他的古板,叫他再立不起慷慨义正,入了尘世,他就有人性了。

  温水水打定主意,冲周宴道,“过几日是我的生辰,他必然是要来的。”

  周宴心里?有?数,“小的早跟元空小师傅说了,他说好的要?来,小小姐生辰,在外摆宴还是……”

  温水水摇手,“不用摆宴,宅子里?随便吃吃就好,我生辰的消息不必刻意遮掩,想知道的人随他知道,不想知道的,自然也不会在意。”

  周宴笑着说是。

  温水水揉着手指,“从梅呢?”

  周宴俯身退离,片刻从梅跑进门,“小姐,您找奴婢?”

  温水水脸微粉,一手端着茶杯转着玩,犹似心不在焉道,“你附耳过来。”

  从梅听话的凑近。

  温水水耐着臊在她耳边低语,“去市面上买几本秘戏图。”

  从梅霎时脸色爆红,“……是,是。”

  她抠着手犹豫加话,“……小姐,要?时兴的贴身衣吗?”

  温水水晕烫着面颊,轻小声道,“你瞧见有?意思的就买,顺便给他买两件褂子,不要?和尚穿的。”

  从梅机灵的应下,随之搀着她离开了茶馆。

  ——

  温水水生辰的那天下着小雪,大早上宅子里?就开始热闹起来,丫鬟小厮跑上跑下挂着红灯笼和剪纸花,还有?几个调皮的在院里放爆竹,噼里啪啦的,隔着院子传外面。

  元空在围墙外站了好一会,后院的门悄

  声打开,含烟冲他福身,“您快进来。”

  元空过了门,淡声问道,“她要在宅子里?过?”

  含烟引着他往东苑走,乐呵道,“那会儿在会香馆差点出事,小姐就不太喜欢往外头跑了。”

  他们一直上了台阶,元空看这边静下来,声音放低道,“还没醒?”

  “昨儿灯上了一夜,从梅在房里陪着小姐闹了一宿,鸡叫才歇下的,从梅人还在屋里?,您进去劝两句,老这么半夜折腾,小姐身体又比不得旁人,时间长了又得生病,”含烟担忧道,顺手开了门。

  元空暗下面,进去就见从梅两只眼圈乌黑,昏头昏脑苟着腰敬他道,“元空师傅您来的真早。”

  元空凉声道,“她睡着吗?”

  从梅瞧出他不愈,缩了缩肩膀退到门外,欠身道,“小姐把隔门合上了,奴婢不敢进去……”

  元空点一下头,“去睡会,辛苦了。”

  从梅讪笑两声,赶忙拽着含烟跑开。

  元空走到隔门前推了推,门吱呀开了,他悄步过门,屋内暖和的很,他怕把寒气带进来,背手就将门掩住。

  屋里?安静的没声,他往架子床上看,人没在,他就皱起了眉,转眼看旁的地方,却见那张梨花榻上铺着宽大的白绒毯,温水水闭着眼躺在毯子上,细腰长腿,未着寸缕,只毯子虚虚搭着,她的耳朵上仅带了一只翠玉耳坠,下垂着长长的银线,正好落到她的手腕上,称的那手越发小,仿佛那条银线锁住了她,往下的腿弓起,脚腕上系了条红玉珠子串成的链子,没甚气力的踩着本书。

  她又开始糟蹋自己了。

  元空克制的把视线移开,低腰下来先去拿书,可当他看到那铺展开的书页上画着人物纠缠,手慌的一松,那书就掉到温水水腿上。

  温水水被砸醒了,睁眼瞧是他,便把脸转开,厌气道,“你打我。”

  她肤白,书打的地方砸出个红印子,元空不好上手碰她,扯来她的小袄要?给她披,“是贫僧不小心。”

  温水水推拒一下,手揪着毯子往里?埋,“你做的事没一点像个和尚,你总跟我说贫僧,你想叫我愧疚么?”

  元空明白她在闹别扭,凝声道,“别置气。”

  温水水伸脚勾住那

  本书,当着他的面翻开其他页,直翻到当中,眼看一女子手腕被捆,脚腕也被男人的手扣住,她害羞的扔给他,转脸道,“你拿走。”

  元空指尖颤动,周身如火烧,俄顷一手将书盖住放去桌子。

  他再回榻前,温水水眼睛又闭住了。

  他等了等,不见她睁眼,便要拿床褥来给她盖。

  “我今儿生辰,你也不叫我开心,”温水水幽幽道。

  元空默了默,问道,“要?怎么才开心?”

  温水水软笑,“我给你买了衣裳,在木施上挂着,你换给我瞧瞧。”

  元空没顺话做。

  温水水垂着眸子落泪。

  元空合眼又开眼,心里?惶惶然,他这一身僧袍脱下了,就真的脱下了,可是她在哭,她哭的这样难过,他忍不下心。

  他走到木施边褪下了僧衣,拿过那件石青色湖纱直缀穿好。

  温水水哭着就笑了,他身板直,其实穿什么衣裳都撑得住,可他没头发,穿这身就感觉有?些不伦不类。

  但她还是很喜欢,“你真好看。”

  元空拿了她的亵衣,蹲下来捏着她的手腕为她穿。

  温水水往他身上靠,他就张手将她揽住。

  “夜里?要?睡觉,”元空抚掉她腮边的泪珠,沉声吐话。

  温水水嗯一下,柔声道,“我怕你今天不来。”

  快近年关,寺里应该很忙,他竟然能过来,说明他手头闲,他一个大和尚不可能这么闲。

  他指定是被玄明踢走了。

  元空拉开毯子将她围住,耳听到窗外的风呼啸阵阵,道,“来的。”

  他伸长手在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只点翠镶玉金凤簪,递给她。

  这是讨好了。

  温水水宝贝似的拿到手里?,开心道,“你给我买的。”

  元空看她笑才放松,温温道,“母后的。”

  他鲜少跟温水水说杨皇后的事情,温水水也从不问这些,但今日他说了,她就有?了提问的念头。

  “……陛下为何对娘娘那般?”

  元空双目聚出来黑沉,“他说母后败坏他的威望。”

  温水水说,“皇后娘娘温婉贤淑,从不曾听说她有做下什么偏颇的事情,陛下难道仅凭一句话就杀人么?这不是昏君所为?”

  元空的唇紧紧抿住。

  温水水

  收起那只簪,弱声问道,“败坏了陛下什么威望?”

  元空眸子定向她,久久没吱声。

  就在温水水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动口说了,“他患有多乳症①,他以为是母后把他得病的消息宣扬了出去。”

  这声落,他的面容显出一种木钝,没有哀伤也没有愤怒。

  温水水不知道多乳症是什么,但她看到元空痛苦,他已经习惯了把痛苦敷衍成淡然,他不愿让人接近他的心。

  她扬起脸将他轻轻吻住。

  元空先是一怔,转而扶着她肩要把她抱离。

  温水水一下一下触着他,手搭着他的胳膊,全身心投入在这亲密里?。

  她很温柔,没有急躁也没有错乱,她用唇齿间的交涉来寻求他的回应,发觉他没动,便极耐心的继续吻着他。

  元空心底的火被她点燃,或许是她长久以来的撩拨累聚到一起,让他彻底扛不住,亦或许是看了将才的那本书,他所有?的自持力彻底崩塌,他开始学着温水水,争夺着这鼻息间的灼热,胜负欲一旦激发,他就已经丧失了原本的理智。

  他尝到甘甜,品到馨香,神魂被这种从未有过的兴奋牵引,他根本不想停下来。

  直到外头的爆竹声炸响。

  刺激的热顿时冷却,他乍然醒转,温水水已然被他握在掌中,她的脸上盛满难挨,两弯眉近乎蹙到一起,凝结着羞涩与娇怯,那脖颈上印着一道道痕,是他癫魔时留下的证据。

  他骤然撤手,温水水不受力倒回了榻,他睁大眼睛看着她回头,看着她垂眼,她说,“……你想叫我哭么?”

  她没什么劲,人窝在原处瞧着他,就等着他一走,可能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可他迷乱的很,竟当场坐到地上自顾念起了经。

  温水水攥着手往他脑门上敲,“你这是什么作派,你故意让我生气。”

  元空闭紧眼止住声,胸腔里?的那颗心跳的异常活跃,他生出想逃的念头,却又怕她当真生气,委实左右为难。

  温水水爬下榻,抱着腿蹲到他身边,羞声道,“你亲了我。”

  她的计谋得逞,她让元空有了灵魂,自此后他再也割舍不下她。

  元空的脑海里重复着他们亲吻时的画面,他沉迷于这种掌控的快乐

  ,他在犯错。

  温水水摸到梳妆台前,寻了把小刀挑一段发削下,随后自柜子里?取出一块小小的玉石,她掰开玉石,将头发放进其中,转而蹲回他身侧,把那块玉石系到他脖颈,将将好贴在他胸口。

  她看的满意,“不要?把它取下来。”

  元空睁了眼,温和的凝视她。

  温水水双手捧住他的脸,爱惜的抚着,“我们换了定情信物,你还那般亲我,你要?娶我。”

  她快活的像个孩子,元空原本的慌乱也停下,竟徒然生出一丝念想,可很快就被他掐断,他什么都没有?,真要?她跟着自己,那是在受苦,他舍不下心。

  温水水在他眼里看出纠结,她晓得他在想什么,她笑问道,“你能为我去争一争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哈,让大家久等了,从明天开始下午六点更新,更新字数保三争六,谢谢大家的陪伴,么么哒!

  ①多乳症,顾名思义,咳咳,大家懂得。感谢在2021-02-18 23:22:08~2021-02-20 21:20: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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