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穿越小说 > 天阙泪 > 第95章 奸佞才子
  该衙门隶属御史台,是监督巡江部队履职情况的部门。虽然此时阮大铖为兵部右侍郎专管巡江事宜,放任手下在长江沿岸敲诈勒索,其他人多不敢言。但弘光朝左都御史刘宗周、右都御史祁彪佳皆以敢直言著称。虽然左都御史刘宗周被马士英排挤出朝,祁彪佳初掌台阁,让小有名气的御史顾杲在扬州任所监督巡江水师。这顾杲新官上任三把火,常到江边巡查。

  这天,正带人来到江边,就看见岸边多人打成一团,命人上前询问是怎么回事。阮小小见是御史台的人,便恶人先告状,把丁北宁他们不服从检查反而殴打巡江士兵之事讲了一遍。

  顾杲黑着脸,命人将丁北宁等带到跟前,问其可知罪否。

  丁北宁不慌不忙,出示了朝廷诏命,把事情讲述一遍。最后,一把拉住阮小小,指着其荷包说,此乃其敲诈一位商人的贿赂银子。

  阮小小未料到刚才收受贿银被人瞧见,哪里肯承认。丁宁指认的那位商人被带到御史跟前,吓得说了实话。并说,自己新铸的这批银锭都有特殊记号,是到江南买米专用的。

  顾杲让人比对贿银与商人的银子,发现确实是一批,而其他银子决无此记号。于是,命人将阮小小上了脚镣手铐,带了脏银,同丁宁一起过江直奔南京。当晚,即将阮小小交到了御史台牢房。

  翌日,祁彪佳即参奏阮大铖罔顾法纪,纵容族人手下为非作歹,且对朝廷褒奖的忠贞侯骨骸有大不敬之罪,并把一干口供证词呈上。

  阮大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好当廷谢罪,表示要严惩不贷。

  马士英刚刚排挤走了刘宗周,不想祁彪佳又蹦出来与自己一党作对。只是阮大铖被人揪住了小辫子,只得象征性的责备一番,让其带回去严加管教。

  高弘图出班参奏,国有国法,军有军规。阮小小身为军官,玩忽职守,勒索行商,如不惩处,江防巡守形同虚设。应该让有司依法治罪,而不是带回阮府私自释放。同时,应追究阮大铖纵容之罪。

  明安宗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影响内阁和御史台关系,当廷命令有司对阮小小以律治罪,并对阮大铖罚俸三月,以示惩戒。然后,指示礼部对忠贞侯唐过以礼安葬。

  高弘图再次动本,将左懋第奏章呈上,禀报了丁北宁获得此奏章经过,说此前独自归来的陈洪范有通敌嫌疑,应该收监治罪。

  弘光帝见清廷对此事反应平平,一腔联虏希望化为乌有。他看了马士英一眼,问道:“马爱卿,陈洪范之事怎么说?”

  马士英出班跪倒:“臣启万岁,陈洪范孤身归来之后,微臣便先有三分怀疑,已经勒令其闭门思过,不得四处周游滥发谬论。但以一位正使不确定的判断治一位副使之罪,似乎有些草率,伏乞圣裁。”

  弘光帝略一沉吟,道:“既然马爱卿已经令其闭门思过,可以暂且如此。将来如果有了新的罪证,一体治罪。”

  高弘图见弘光帝对马士英之流一味包庇纵容,青红不分,皂白不辨,便恳请辞朝归里。弘光帝考虑到姜日广刚刚辞职,便再三挽留。

  却说阮大铖满面羞惭,下朝归去,找人查问阮小小之事,得知了事情经过,对御史台的祁彪佳、顾杲及丁北宁恨之入骨,发誓将来一定报复。

  阮大铖,字集之,号圆海,安徽枞阳人,历史上有名的奸佞,却又是享誉全国的诗人、才子、戏曲名作家。其明朝万历四十四年与另一奸臣马士英同榜中进士。当时,东林党如日中天。阮大铖通过与东林党领袖左光斗的同乡关系,依附东林党,是为高攀龙的弟子。在与阉党的斗争中曾经赤膊上阵,被称为“没遮拦”,成了东林党的骨干。因此,受到阉党的攻击,仕途很不顺利。

  天启四年春天,吏部给事中出缺,左光斗通知阮大铖到京候任。此刻,因为赵南星、高攀龙、杨涟与左光斗发生矛盾,用“以察典禁,大铖不可用”为由,改用高的另一弟子魏大中。阮大铖到京时,赵南星令改任工部任给事中。阮大铖心中相当失落,吏部排序第一,给事中油水很大,而工部则相当于清水衙门。

  此刻,阉党的魏忠贤出现了,说如果投靠我们,保你如愿。阮大铖为利益吸引,投靠魏忠贤,得遂心愿,任吏部给事中。

  这一下,东林党大哗,发动了对叛徒的全面攻击。阮大铖不堪压力,上任不久就辞职回乡,从此,和东林党决裂。

  魏忠贤当道时,阮大铖被召回京城,擢升太常寺少卿,并认在魏忠贤膝下当干儿子。此时,其好友马士英因事获罪,阮大铖出手相救,二人遂成莫逆之交。

  崇祯登基,魏忠贤事败,阮大铖准备了两个版本的奏章,一起送到朋友杨维垣处,让其见机行事,看东林和阉党哪一方能在新帝面前得宠,就弹劾势弱的一方。此时,杨维垣正和东林党作对,就把其弹劾东林党的奏章交了上去。后来,阮大铖名列逆案,在崇祯朝未能得官。不过,受过其恩惠的马士英却混得风生水起,官居督抚。

  阮大铖回到南京,在库司房买了豪宅,在城郊修建别墅,致力于戏曲创作,并成立了阮家班剧社,以演唱自己创作的剧目为主,先后写作演出了《燕子笺》、《春灯谜》、《牟尼合》、《双金榜》等,遍请江南名士欣赏,并千方百计想弥合与东林党的裂痕。

  阮大铖在政坛上声名狼藉,被称为小人中的小人。虽然其后来官居兵部尚书,东阁殿大学士,却藏污纳垢,贪污受贿,大兴党狱,疯狂迫害东林党和复社人士。但在文学造诣上却登峰造极,有人称其是“有明一代唯一之诗人”,说其戏曲“出出精彩,幕幕精彩,句句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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